90新声之王苏辛贺绍俊主持人语 王苏辛创作谈 吴天舟金理评.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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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新声之王苏辛贺绍俊主持人语王苏辛创作谈吴天舟金理评
[90新声]之王苏辛:
贺绍俊主持人语王苏辛创作谈吴天舟、金理评
《芙蓉》“新声”栏目:
《芙蓉》杂志为“全国中文核心期刊”、大型双月刊,自1980年创刊以来,始终坚持扶持新人,推出新锐作品。
为更好展示当前新人创作情况,2016年《芙蓉》杂志开设“新声”栏目,集中用专辑形式重磅推出“90”后小说作家。
栏目每期一人,采取两篇小说创作谈作品评论的形式,由著名评论家贺绍俊老师主持,青年评论家金理、吴天舟定期点评观察。
目前已推出王苏辛、国生、李唐、周恺、庞羽等专辑,反响强烈,所发小说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小说月报》等选刊转载,引起不少评论家、作家和读者的积极关注。
本文将2016年第1期王苏辛专辑中的贺绍俊主持人语,吴天舟、金理评论和王苏辛创作谈推出,2017年“新声”栏目将再做一年,敬请大家关注。
“新声”主持人语贺绍俊“新声”是有典故的,典故出自鲁迅先生。
一百年前,中国社会和文化正酝酿着新变,尝试着各种政治变革,推广着各种文化思想。
年轻的鲁迅先生则敏锐地看到了传统之衰败,提出了“别求新声于异邦”,也就是要用新的文艺为武器,进行思想启蒙,以唤醒国人。
今天我们的文坛又处在一个求新声的关口。
但今天的求新声不能仅仅依赖于异邦,在很大程度上,更应该依赖于新锐。
不妨将鲁迅先生的这句话改为“别求新声于新锐”。
所谓新锐,当然是指年轻的一代。
事实上,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人们总把创新的希望寄托在年轻的一代上,于是便相继有了“70后”、“80后”的倡导。
如今,“90后”又拱土而出,成为又一代的“新锐”,让人们生出新的期待。
“新声”的栏目是专为新锐“90后”而设的。
但我们看重的并不是“90后”的新锐身份,而是期待他们的“新声”。
只有发出了“新声”,新锐才会超出身份之谓,而具有革命的意义。
新时期文学以来,也许80年代的先锋文学潮,可以算得上是一次由“新锐”发出了“新声”的文学浪潮。
为什么是“新声”,因为相对于传统文学,先锋文学以新的文学观念为宗旨,给当时的文坛带来了新的技巧、新的文体、新的表现方法、新的叙述方式。
也就是说,正是当年先锋文学的“新锐”们发出了不同于以往的“新声”,中国当代文学才逐渐接纳了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大大拓宽了文学的审美空间。
但以后的“新锐”们,无论是“70后”还是“80后”,尽管他们的出场咄咄逼人,但终究没有像80年代先锋文学的“新锐”们那样,发出有力的“新声”。
当然,“新声”不是凭空产生的,它是天地孕育的结果。
对于“70后”和“80后”来说,他们没有掀起革命性的浪潮,也许是时机未到。
那么沉寂了这么久的文学,也该发出惊蛰时节的“新声”了。
“90后”,你们准备好了吗?
贺绍俊,著名评论家,1951年出生于湖南长沙。
198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
现为沈阳师范大学中国文化与文学研究所副所长,教授。
人生是不同地域的集合,每个人都是一则寓言(创作谈)王苏辛作为一个写作开始较早的作者,算上少年期离开故乡起那些完全不成熟的文字,写作这件事,也进行了好多个年头了。
之所以刻意提起“故乡”这个名词,不仅因为“故乡”曾是视为命脉的写作版图,在此之上的开疆拓土是曾经的理想。
更因为,“故乡”让我试图了解一个问题,而解答这个问题,也伴随着近几年小说写作观点的形成。
那就是——作为一个很早就离开故乡,并在形成三观的重要年纪辗转多个城市的人,真的还有故乡吗?
也或者说,对一个不断迁徙的现代人而言,故乡它一开始就是个伪命题?
我们这一代人,或者说,和我类似的很多人。
他们都已经说着流利的普通话,甚至其中一部分人掌握着流利的多门外语。
过着远离故土的生活。
只要愿意,他们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他们已经不囿于自己的教育,而是任由这个融为一体的世界与独立的内心,把他们带到任何一个新的地方。
这种生活方式与价值观的形成,对于很多长期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的人来说,其实是无法真正理解与想象的。
在古典的文学环境之中,塑造一个写作母题,是很多人都在做的事情。
很多作家笔下也都有个代表人物。
文学版图的深挖与不断重塑似乎是大师标配路线。
可问题是,对于一个生活在当下的人,这样的路径,它多少有些虚拟。
故乡,它已经不同于古往今来的那个故乡,它更多只是一个逐渐被淡忘的符号。
而现今我们生活中发生的一切,它已经不容忽视,不可能忽视,而厚厚的文学经典,并没有在现今的变革之下提供新的文本阐释,它只能继续被孕育、孵化,以期有新的表达。
快节奏时代下价值观的多变,甚至生活方式的革命在改变表面生活现状的时候,也在最大限度改造人的内心。
这其中必有流俗且不属于文学的成分,但它也有值得我们注意和无法忽视的部分。
我们无法忽视四周围拔地而起的浩大工程,新城逐渐更新在旧城之上,到处在覆盖、遮蔽,而真正的平原被垃圾车打包丢向远方。
而如今的变革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它已经无法再像过去一样轻易改变一个人了。
或者说,在某一个间隔处,人和他所处的时代之间,是有一段很难融合和被改变的时期的。
更主要也因为,现代人人格的独立是史无前例的,单打独斗的生活在大城市已经不是个体现象。
故乡也好,人际关系也好,它们对生活的稳定性已经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
这是个一个人也可以自己生活得很好的时代。
而更让人无法忽视的。
是中国人普遍都是自己成长起来的这个现实。
在多子多女的时代,父母因为缺乏对子女的关注而造成一种孤僻。
可独生子女制度带来的过度关注和无法选择性。
又造成一种普遍的孤僻。
那就是更多生活的可能把我们过早与故乡割裂开来,但我们又承担着,甚至日日承担着来自家庭的责任。
它甚至加剧人一部分人的逃避心理。
虽然这中间有人类永恒的孤独因子在作祟。
可作为直接原因来看,这都是不容忽视的。
当集体时代的煽情与狂欢逐渐淡化,独立人格背后与原生家庭的对抗、父母子女之间对话的无效性、负担、家庭的不稳定性——虽然早在很多年前的文学作品中就有相关表达,但不得不意识到,在当下中国,这是一个集体问题。
只不过,这个集体的内部没有什么对话,它仅仅是形成一个更广阔的现象。
所以,写作的时候,想要寻求一些与这种现象亲近的细节,在永恒之中,找到一个密度。
也因此,像乔纳森·弗兰岑等善于在小说中建立当代社会秩序的作家逐渐成为我所喜爱的,有时候我也期待去冷静地讲述一个发生在不远处的故事,以期能触动最接近生活的真相。
可像威廉·福克纳、胡安·鲁尔福、伊斯克·巴别尔等作家,才是内心真正的大师。
不管是书写辉煌还是慌张,书写一个空间还是一个人,书写天上还是地下,它都是我钟爱的两面。
它们折叠在一起,才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在写短篇小说的时候,着重想要表达一种更直观的现实,它或许更接近故事,但我不想成为一个说书人,毕竟太传奇了,我期待能不加雕琢的讲述一个故事,驱除任何小说中不自觉的目的性,呈现片状的处境。
但在写另外一些小说时,比如提供给本期杂志的中篇小说《自由》时,我期望让上面这几段话中陈述的问题建立桥梁,让个人的履历从未来到现在,以魔幻的形式铺平在这个让我们逐渐拔除成长标签的时代——这个其实多么接近永恒的诗意,看似没有特点,却处处设防的时代。
而这也更符合更大层面上的现实。
我也深知,这种现实更多时候也是由个人实现的,只不过,牵绊让人类的声音显示出集体性。
胡安·鲁尔福在《佩德罗·巴拉莫》中,用致幻的笔法,形成了一个特属于他的拉美村镇。
第一次读的时候我只是震撼于他的表达。
直到再次阅读,才加深了部分理解,那就是,鲁尔福写的不是一个地域,而其实是个人。
主人公的第一段人生是原生家庭带给他的,另一段人生是他通过寻找,补充回来的人生记忆。
两个部分都构成故乡,只不过通过这场追索,那个更可能改变他的故乡恰在远处。
对一个现代人来说,故乡它早已不是固定的,而是无数个生活片段与履历的汇聚。
人生是地域的集合,每个人都是一则寓言。
文学的整体性正是因为片段才得以构成,一个人最终只能忠实于自己的内心。
它包含着最原始的问题:
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这个生活是如何形成的,甚至背后的城市,它究竟是如何一步步变成现在这样的。
魔幻表达提供了诗意,但更大的诗意在于如何理解这一切,那就是叙述这种转变,陈述一个现实,用熬日子的方式,让有不同又相似的独立人格,连缀成这一片辉煌的世界。
文学从“我”开始,也该由“我”向前。
它在过去,也在当下和未来。
王苏辛,曾用笔名普鲁士蓝。
1991年生于河南。
2009年开始在《青年文学》《天南》《芙蓉》《西部》等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
2015年获得第三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短篇小说佳作奖。
(吴天舟近照)
文学从“我”开始,也该由“我”向前:
王苏辛小说印象吴天舟金理通过“新声”我们要发现什么?
在尚未被文学场域通盘整合、多少依旧带着野蛮生长气焰的青年身上,我们所希望看见并同之展开对话的是一种真正含心藏真的创作姿态,它或许粗粝轻率,可能肆性妄为,但相较服膺生活和自我的脆弱,我们仍然更为欣赏这样能用语体和结构的革新来磊落地表达一个清醒而焦虑的个体对待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问题之思考的创作,本期“新声”所要推介的作家王苏辛便是沿着这一道路孜孜进取、并已蓬勃地开辟出了一片自己园地的写作者当中的一位。
在创作谈里,王苏辛清晰明快地交代了她所感应到的时代气息——不言自明的原生乡土崩解为了必须仰仗人力勉为拼贴的精神虚景、全球化的海啸则带来身份记忆和价值取向的急剧重构、看似自在自为的现代人格升腾到了此前从未抵达的巍峨高度、可血缘与人际的羁绊却始终坚硬地拒绝苟且退场,而这些又同与现代自我伴生的强烈孤独一同浇铸为了拘役自由的新的锁链……当然,这些征象均非一夜建成的罗马,而是近二十年来的历史动力持续发酵以后连锁出的蝴蝶效应,不过,面临在新的历史时空鼓胀为新的特殊形态的严峻议题,我们或许更需急迫地应接与阐释这样的追问:
在悠远浩淼而又危机四伏的世界里,我们应当如何确证与维系自我人格的独立、完整和自由?
坚守这样的自我人格所需要的条件与必须支付的代价又有哪些?
而一旦这样的独立、完整和自由不幸旁落,甚至轻易地遭到他人(乃至自身)的曲解和调戏,其将可能衍伸出的祸果又是什么?
对于这些追问的尝试性回答构成了王苏辛小说基本的写作主题。
面迎历史已然变动的风向,对于王苏辛而言,传统的文学路径多少显得虚拟而力不从心,因此,她便不愿再像她的某些前辈那样直截了当地去将自身的经验消费为光滑晓畅、催人泪下却又同时略显自我迷醉的故事,而是选择另辟蹊径,采用绝对抽象归纳的方法,将自身顿觉到的普遍矛盾提炼为完全形而上的观念,再辅以具备荆棘般阻断感的语言于彻底架空的舞台之上漾成彼此缠绕的碎片叙事。
在她的构图里,具象的现实是以凝缩的面目呈现的,而这些凝缩物又同作家预先设想的逻辑一齐被抛掷进一口魔幻的大锅翻滚浮沉,最终熬煮为一碗焕发着奇异色彩与芬香的浓汤。
然而这碗汤的滋味却是苦的,读王苏辛的小说,让人很难单纯留步在跃动的想象所赋予的快感之上,相反,所有的想象最终通往的都是一处静谧萧索的废墟。
在那里,作者不禁勾起我们对于本雅明“历史天使”隐喻的联想。
《白夜照相馆》便是一篇将作者的这种美学观念应用于现实的佳作。
故事的灵感可能得自于北京真实存在的一家以拍摄民国风复古旧照为卖点的同名相馆,但在王苏辛笔下,这种对于自我过往的修饰和既有记忆的再造已被夸张为了世界运行的基本通则。
对于那些前赴后继地涌向驿城的新移民而言,出于种种的现实需要,背叛自我和颠覆过去成为了换取新生的投名状。
于是,原本以留下珍贵纪念为业的白夜照相馆新的特殊工作应运而生,根据客人提供的要求和细节,两位照相师赵铭、余声以鬼斧神工的技艺用相片炮制出了一片片故乡或亲人的虚伪记忆,客户沉默而来,满意而去,带着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欢天喜地地奔向未来的金光大道。
在这个以相馆为象征的荒唐世界里,所有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身份和情感不过是主体询唤出的草台班子,人与人间的关系也完全沦为想象的共同体,一切现象都是言语和修辞交杂产生的幻觉,而自我的意义则被生存压力下的伪装需求彻底吞没。
当我们读到李琅琅和刘一鸣订婚时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前者甩出一叠照片放在餐桌上,同时向后者宣布“你的照片,我也要看”——时,我们不由自主地咽下了一股酸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会强制个人删减生命的连续性到如此程度,以至于除了断裂式的成长外别无其他?
而相较自造历史的繁缛,故事中人物的生活却尊奉极简主义到了极致。
在王苏辛冰冷的语言之下,这些男女机械地吃食、劳作、结合、赴死,对比李琅琅痛别往昔时的大恸的是赵铭和余声“越来越像同一个人”的荒谬,于是我们终免不了心生困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改头换面的意义究竟几何?
而一切又果真能让他们遂愿,了无痕迹地重新开始吗?
小说的核心意象“照相”颇为让人玩味,照相是现代性、“真相价值”与科技力量的强势象征,作为一种再现形式,照相复制的是一个不能被否定的真相,如罗兰·巴特所言:
“我把真相和现实融合于一个独特的情感中,我也在这里看出摄影的性质和精髓,因为没有一种绘画的肖像——就算它如何‘真实’——可以说服我而去相信那个所指是一定存在的。
”然而,正由于直接复制现实,现实的独一无二性恰容易被混淆,照相恰容易沦为篡改、操控现实的工具。
出入白夜照相馆的顾客们,正是通过镜头后的“表演”重新构造了他们所需要的现实。
由此,再现真实一变而为再造真实。
我们为真实的沦丧而哀叹,不过且慢,记得安东尼·吉登斯提醒我们:
现代社会向人们承诺,身份是由选择而构成的。
这些热衷照相的新移民,通过表演来超越、形塑自我的个人身份,岂非正在朝向现代性的途中狂奔?
如此来看,照相所引发的虚与实、悲与喜,在在值得我们深思。
推而广之,小说所致力的又何尝不是塑出一张饱满而真实的现实之“相”?
在《白夜照相馆》里,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地读到种种时下现代生活的倒影:
城市化加速,人口流动频繁,传统的共同体趋于消亡,“而城市需要新鲜血液,优胜劣汰”,更为重要的是,我们正在现实利益的无限攫取当中不断扼杀那个独一无二、无法替代的真实自我。
由此看来,故事结尾妖冶的凶杀和大火正是王苏辛意味深长地替我们送上的冷隽提醒,一旦时间的火车延续着既有的轨道飞驰向前,总有一日,像李琅琅与刘一鸣那般羸弱无力的我们也都会变成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的摆设和随意弃若敝履的工具,唯有赵铭与余声所代表的变态和畸形能在那样的浑浊之中强大得岿然不倒。
但纵使是赵铭和余声亦不是绝对之恶的表征,尽管他们像极了夫妻,可终有一种隔断横亘在他们之间,因为他们彼此“无法原谅对方的邪恶”,也即是说,合谋弑师的创伤记忆永远延宕了他们的幸福。
这一延宕是王苏辛坚硬的外壳之下所脉脉流淌的温情,驻扎在人性底部坚守阵地的良知成为了救赎生活持续下坠的最后堡垒,尽管它已愈发像赵铭错乱的记忆一般残破得面目不清。
(金理近照)
照相指向逼真、客观的现实主义,如果作为一种文学观的隐喻,那么《白夜照相馆》中对照相术的辩证思索,似乎暗示这位年轻作者不安于单一的写实手法。
由此我们可以理解《自由》中的魔幻气氛:
高温纪元、“最后的日子”、折叠的城市……小说以横跨五代人的家族史为纬,以每一代人在其所属的历史时点同外部世界的纠葛和挣扎为经,读来仿佛沿着河流上溯,渐渐地在捡拾沿途碎片与诗意的过程里搭建起一个具备完整认知图景的四维空间。
而在作者所划定的四个章节的界限间,又牵绊着多缕彼此缭绕的意义枝蔓,这些在自由的母题之下所潜藏着的具备一定抵牾的价值判断的相互冲击、消解和论辩构成了这篇小说最为迷人的魅力。
在人类文明的历史渊流里,自由或许是定义最为纷繁绚灿却也最为漏洞百出的概念之一,具体在王苏辛这里,其意旨大体同挣脱一切以血亲为代表的外在束缚,由“你必须做”的消极干涉向“我要做”的积极意义滑动的过程相近。
除了第三段故事的主角齐景长外,其余三节的主人公均从“他人即地狱”的污浊世界中抽身而去,最终在小号般高扬的语言里升抵到了纯粹自在的彼岸,这也正是王苏辛在统御四段正片的契子当中所欲图传达的主观理想。
然而,倘若我们纵向地把四个片段连缀起来,我们就会发现,如此通过切断全部的外部联系而获取的所谓“自由”不仅不曾让世界变得更好(每一个看似实现御风逍遥的人物都在其后代的故事当中替他们投下了心头无法挥去的阴影),而且也实质上不可能在所有人的身上得到贯彻(齐景长自始至终都不曾摆脱许光明的牵制,即便她肉身死亡亦仍杂拌着“刚才的表情烂进他的肚子”),相反,这种不顾一切、唯我独尊的主体性所吊诡暗合的,其实恰是向天上地下永不停歇地肆意扩张的世界内嵌的运行逻辑,而其所演绎得出的终极结果则是“高温纪元”下所有人类的毁灭。
由是看来,对于这种从人类的原始生命本能里萌发出来的美好愿望的单向强化究竟是耶非耶?
善恶两端间,每一个自带慧心的读者或许都会得出自己的判断。
不过,对于王苏辛来说,其所真正内心私淑的恐怕还是前者,这也造成我们在读到自由降临的片段时心底按捺不住地涌上炽烈的激越,而在理解质询前者部分的写作时则多少需要具备耐心地按图索骥。
这样的偏好当然能够理解,毕竟,现实的挤压已荒诞到了变形的程度,一个具备担当的能动主体总是容易倾向于激进而非保守、应然而非实然的批判立场。
不过,对于一个真正渴求自由、尊崇人性的写作者而言,她肯定应该明白,在人性的旗帜之下,自我和非我,主体和他者始终拥有着同等重要的权利,绝对神圣不可侵犯的自由其实并不存在,而自由的原则与限度则正是真正伟大的心灵应该去用思辨所因应的挑战。
何况,对于一个身处于已经彻底失却总体性的世界的现代人而言,心灵与行动,自我与世界间的矛盾早已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就像存在主义者们所开示的,我们生来自由,但这一命题绝非一个可以盲目乐观的判语,而是指向我们“被迫自由”的孤独宿命。
如何在这样的世界之中既呵护自身那颗无可比拟的赤子心,又在同他者既普遍联系又充满张力的关系里寻觅到一种和谐自洽的快乐,这是王苏辛,也是和她一同呼吸着现实雾霾的我们所必须携手直面的考验。
毁掉一个人造的虚幻世界毕竟相对显得容易,而顽强地带着一个战士般的果敢与尊严生存在这个布满泥沼的现实世界里则要困难许多。
当然,我们绝无让王苏辛退回到同具象现实问题的单纯缠斗之意,相反,这样一种能以超现实的特异感觉表现生存本体的苦痛、绝望与抗争的质素在残雪之后的当代作家身上已着实罕见,只是,正如王苏辛自己在创作谈中所言,“魔幻表达提供了诗意,但更大的诗意在于如何理解这一切,那就是叙述这种转变,陈述一个现实,用熬日子的方式,让有不同又相似的独立人格,连缀成这一片辉煌的世界。
文学从‘我’开始,也该由‘我’向前。
它在过去,也在当下和未来。
”或许,容纳了“非我”的“我”,也会使一个个小小的文学世界起舞得更为飞扬缤纷吧。
吴天舟,复旦大学中文系研究生,主攻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金理,复旦大学文学博士,历史学博士后,现任教于复旦大学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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