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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舞足蹈的记忆
手舞足蹈的记忆
诸位,在开始打开一个男人记忆的阀门之前,实际上他已经离开了庸俗的现实。
离开了家乡当然也可能是我的家乡以及与我生活和战斗在一起、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如胶似漆、恩怨分明的亲爱的朋友们——也就是你们,或者我们。
离开了爱情、友情包括情人之情、内心无聊的盲目之情、身体隐蔽之处的欲望之情等等各种各样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感情也即人类能够具有的所有的感情之和。
我这样说话是不是有一点儿不对劲?
没有办法,我自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我大概从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想我之所以具有如此特点是与我长期以来坚持自言自语分不开的;我喜欢说话,但是我并不喜欢有谁在听我说话,我喜欢说给自己听,我认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是具有这个特点的,谁也不能够把我怎么办,你们也不能够把我怎么办。
总之,我的情况如此简单同时又是如此的复杂。
现在——我浑身上下赤条条的、水淋淋的、白花花的,肌肉上爬满了细密的水珠,多么的性感和晶莹剔透,怎么说都是一个一览无疑的人,一个失去了姓名的人,一个终于经过努力离开罪恶的纯粹的人啊!
一个刚刚洗了澡的人,一个男人,一个打开电视准备采取视而不见的奇怪的人。
一个不准备穿衣服的人——当然他是在自己的家里。
难道一个人在自己的家里就没有曝光的权利吗?
总之,我的确是离开了,没有像那只多情的孔雀一样,“五里一徘徊”,也没有人——当然是女人为我唱那首“哥哥你走西口”的歌,没有,什么也没有。
我就像一个屁似的消失了。
另一个城市里的风流和疲惫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与谁做爱或者不与谁做爱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一切与我而言都是背道而驰的,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你们在我的想象之中发抖吧!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伤痕累累的历史创伤和烟尘弥漫的天空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现在,我啊,正好站在你们的面前,不由分说,不假思索地低着头,就像一个高贵的天鹅低下了曾经高贵的头颅,就像一个癞蛤蟆它总是在我们的蔑视之中翘着它丑恶的屁股,一切就像长江之水,除了浑浊、汹涌、一往无前之外,你们感觉不到什么异常……一个人的消失和一朵浪花的消失性质是一样的,啊,我由衷地感到了内心的平静,由衷地感到自己就是一个屁,啊,我太平静了,这么多年来真是难得的一种感觉啊,而在此以前,天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处在焦虑、冲动或者狂野的境地之中?
我的眼睛里为什么老是充满了血丝,一屡一屡的,有的时候就像自来水管里突然爬出来的红虫一样,恶心。
我的眼睛里为什么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你们又爱又恨、又恨又爱。
就像你们见到的一个几天几夜不睡觉的人一样——这样的人当然很有可能是一个杀了人的凶手,恶不恶心?
我这样说话你们当然要恶心。
这样的人你们当然不愿意见到。
你们不想被恶心。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我的出走或者消失是与你们没有丝毫关系的,并且,原因之一,就是我这样的人总是会让你们经常感到无可名状的痛心和不可思议。
比如现在,在你们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总是在不断地在发生着,并且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吧,一个好好的机关干部竟然变成了众所周知的疯子,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个杀人犯,老天!
这是为什么呢?
你们想不通,我本人也想不明白,问题是,在我看来,我成为著名的疯子与你们的日常工作并不矛盾呀。
我并不希望你们因为我的疯狂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与我而言,我走的是一条捷径,而你们无非是走了许多的弯路,但是最终,我坚信所有的结局都应该是相似的。
大家都免不了在天堂里肝胆相照,如此而已。
我当然也是有苦衷的,我认为,我的蜕变和一只蝉的蜕变其实道理是一样的,要知道,在我的身上实际上已经郁积了浓厚的痂,就像一个伤口,在流了足够的鲜血以及脓水之后最终总要结成一个硬实的东西。
我想不出自己有更好的存在方式,就只有成为疯子,就只有通过疯子的方式来质疑这个世界。
我的问题是:
我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呢?
其实,我并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所有的疯子都不需要结论。
现在,根据以上事实成立的我覆盖了本质上虚幻的我——来到了我应该来到的地方。
我想:
我这样说话究竟是要表达什么呢?
我这样疯狂难道仅仅是为了过瘾吗?
就比如你们在心里默默地对我说——你因为有病所以才有病。
我想,你们这样表达就一定很合理吗?
我看不见得,我要是没有病也不会胡说八道,你们也不会受我的影响,所以我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你们不见得就没有病,你们的病隐藏得很深。
你们看,我不是已经睡到桥洞或者公园的长条凳子上了吗?
我想,这是我的一种造型,当一个人对过去的生活表示否定的时候他就会自然地摆出这种造型来,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这样强调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无非是想告诉你们——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虽然我有过机关干部的经历,对过去的一切产生了刻骨的怀疑,对现在的处境表示了过分的沉默,那又怎样呢?
我的观点是,作为人都有这个特点。
除非你不是人。
是人都免不了要吃饭、睡觉、拉屎和做爱,等等。
总之,不管岁月多么残酷地在消逝,自己怎样在逐渐地衰老,大家彼此之间还是觉得没有什么话要说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没有什么可以说出来的。
其实,这真的是人类的一个不解之谜,当然也是一个真理,即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做到真正了解,“他人即地狱”,——我这样说你们当然是要持反对意见的,同志们都要持反对意见,但是我就是要保留我的个人意见。
有什么办法呢?
我是一个你们公认的疯子。
我是疯子。
因此,当疯子也就是我从另一个故事、另一个城市成功地逃离之后,我的欣慰或者说快感是不言而喻的,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我省去了好多麻烦。
一个一身轻松的疯子。
一个幸福的疯子。
关于疯子,我的理解是——最起码疯子是没有必要向每一个认识的人解释自己的行为的,换句话说疯子的所作所为是不需要什么动机的,从这个意义上而言,疯子的存在——在你们来说就是虚幻的,因此,我很高兴。
我想,我成功地偏离了正常的轨道,我根据自己的思想“飞”了出去。
要知道有多少人曾经梦想这样做,但是因为勇气不够,或者其他诸原因,他们最终什么也没有做成,现在,我做成了,我能不由衷地感到高兴吗?
尽管我可能是虚幻的。
我能愿冒着虚幻的风险。
虽然我的风险一方面闪烁在我的眼睛里,我的眼睛因此时时刻刻在熠熠放光,危险地放着侵略的光芒,我的脸上还是麻木不仁的,真没有办法,这是我的特点,一个长期在机关工作的人多多少少总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我当然不能例外,我也不想例外。
因此我的风险时时刻刻存在,这是你们知道的秘密。
或者说并无秘密可言,我之所以要强调秘密两个字,无非是对秘密两个字的讽刺,我真无聊。
疯子总是无聊的。
再就是,仅从我的麻木不仁的表情而言,我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公认的疯子呢,某种程度上讲,疯子应该是一个很兴奋的人。
至少经常会很兴奋;如果我还没有达到疯子的境界,我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实际上应该算是一个时下流行的行为艺术家呢。
为什么没有这种可能呢?
你们想想看。
由此,我的眼睛里流露出另类的得意和满足。
你们想想看吧,我坐在公园的长条凳子——我的眼睛是熠熠放光的;我的肚皮在呱呱叫,因为我感到了饥饿。
我开始兴奋了,对每一个路过的男男女女打招呼,我的理由是:
即使我真的是公认的疯子,你们也不能闲着,至少我们是联系在一起的两个层面。
虽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同一种语言,但是我们的未来是一致的。
我们对上帝的口号应该是一致的。
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对所有的人大声说,在我成为疯子的日日夜夜,不要以为所有的疯子都天生是疯子,在我们这个美丽的城市,我是城市上空的一只秃鹫,要知道,有多少和我一样的人,他们和疯子的差别实际上只有一步之遥。
他们之所以没有飞上天空成为秃鹫,原因就在于他们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妥协。
我很想大声呼喊:
“你们这些妥协的家伙!
”我继续想到,在我成为疯子的日日夜夜,我能够想明白的大概就是上面这些道理。
再就是,在我飞上天空之前,据说我还是一个绅士呢。
我开始在思想里自由地发挥了——关于绅士,我是不是可以联想到我身上的这套西装,虽然被污垢搞得面目全非,但是我摸在手上还是可以感到料子的昂贵。
问题是:
我是什么时候穿在身上的?
如果我能够回到那一刻,我的生活当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问题是,时间是一维的,时间不可能按照我指引的道路前进。
我也不可能抽身于时间之外,我无非是一列出轨的火车,在思想偏离了思想的正常方向之后,在经受了爆炸的巨响和弥天的烟尘之后,遂成为了一个著名的疯子。
我何其不幸!
关于疯子,我还有一个得意的比喻——疯子就是城市的阴部。
我想到这个比喻之后,就禁不住的要手舞足蹈了。
在公园的长条凳子上我还想到了其它一些事情,虽然极有可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加上我本人目前的状况尤其在语言的表达上已经出现了你们认为的迷醉状态,我不可能说出完整的故事来或者合乎逻辑的道理来,但是我还是要勇敢地站出来大声疾呼。
我的一些话虽然听起来支离破碎,乱七八糟,排成纵行可能就是一首典型的后现代诗歌,我还是要斗胆地为你们凑成一个故事,要不然,我的这篇废话就可能永远是篇废话,和一个屁没有什么两样,而这——又是我坚决不能够答应和坚决不能够容忍的。
我说了半天难道仅仅是一个屁?
我想,我可以欣喜地告诉你们,我也许是一个屁,但是在成为疯子之前,我不是屁,我的故事还是比较有特色的,最起码是适合满足那些喜欢窥视别人隐私的人。
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我为什么不是屁呢?
原因很简单,我是一个对婚姻生活非常挑剔的人——而这正是本篇废话的关键所在,也是我兴致盎然、妙笔为文的前提,要知道,我的基本生活是在一个人所共知的机关里,我的办公室里至少还有两位女性,这里面还不包括经常来看我的那位叫做李子的女人,当然她们都不可能是我的妻子,她们是别人的妻子,她们和她们的男人是怎样做爱的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也没有权利知道,问题是如果我竟然知道一些,甚至与其中的一位有过越轨的行为,麻烦就来了。
关于麻烦,你们都是可以想的到的,特别是关于女人的麻烦,简直就像是一口深不可测的陷阱,谁要是掉下去的话,就只能永远待在黑暗之中。
目前,我还不能够肯定自己是否已经掉下去,但是情况又是显而易见的不容乐观。
关于我的自然情况可以陈述如下:
我,无名(无名并不是没有名字,而是我自己的确忘了),男,32岁,大学本科毕业。
籍贯山东,政治清白,1994年参加工作,1995年入党。
我的情况还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述:
一个脸色长期苍白的知识分子,头发很长,很黑,眼睛异常地发亮,体型较胖,但是衣着却一丝不苟。
一个喜欢自言自语的人。
我这样描写实际上还算是比较客观的,比如说,我表面上看来还不错,竟然能够从某一所名牌大学里顺利地毕业,没有因为幼稚的单相思荒废学业——在我的意识中大学生都是单相思一回的,即使性格上可能有一点儿问题,比如仅从穿衣打扮上来说,我总是让人感到怪怪的,但是你们要是换一种角度来思考,其实也没有什么。
一个人当然应该有选择穿衣打扮的权利,再说,我又没有穿那种奇装异服,我无非让你们看到我之后有点儿紧张罢了。
这有什么呢?
我就是要穿得那么的传统、那么的细致。
我想,我的理论就是只要有纽扣的地方都必须要纽上,比如我穿西装就是把所有的纽扣都纽上的,我觉得这样很好。
有一段时间我喜欢把衣服的领子竖起来,而且在办公室里也不例外。
看到这里,聪明的读者实际上已经猜测到:
我可能是一个在大学里遭受到爱情重创的人。
我是一个不幸的年轻人。
关于我在大学里的情况,由于不是本篇所关心的话题,在此就不多言了。
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我并没有因为幼稚的爱情而荒疏学业,我毕竟已经成功地毕业了。
现在,正如大家看到的一样,我正自由地享受着自己的生活呢。
按说,时间可以就这样一览无疑地流淌下去的。
就像长江之水,虽然浑浊、汹涌、一往无前,一朵浪花的消失和一个人的消失没有什么两样,问题是,天知道我的哪根筋又出了问题,我在某一个时间里竟然想到了结婚——虽然我还没有恋爱。
我的观点是恋爱无非是一个过程,结婚才是最终的目的,而两性之间的床帏之事是非常有趣的,我不敢细想下去。
因为再想下去的话,我的脸就要红了。
我的脸也会红,大家一定会感到惊奇吧?
问题是我并不在乎你们的惊奇。
我还是性急火燎地跑过去问我的领导了,我对领导说:
我是不是不可以结婚?
领导说,要是你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当然可以结婚。
我还是不放心,对领导有的时候是不能够太放心的,因此我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其他的人,我对坐在我对面管计划生育的孙二娘孙大姐说:
我可以结婚吗?
你先说说你和李子什么回事吧,孙二娘说。
我和李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想得头都疼了。
为什么我总是要和一个女人有关,在我一旦想结婚的时候这个叫李子的女人就必然会出现,为什么呢?
李子啊,酸的还是甜的?
你是我心里永远的痛。
现在,我想,我还是不要提结婚的好,否则,我大概又要旧病发作了。
我曾经病得很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是吗?
可是,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吃药了,我这样强调可能正是一个病态的“信号”已经产生了——对于病态的“信号”,按道理我们应该有所警惕,然而,我想不出究竟来。
就像他们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就是我本人也不相信,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是按照我的思路进行的,比如,他们向来对聪明的人都是深怀嫉妒之火的。
这一点,我想我是能够理解的。
领导也是能够理解的,因为我毕竟在机关很久了,“误入荷花深处”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作为老同志,我的为人大家也不是不清楚。
何况我为什么聪明,为什么不聪明,对大家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啊。
所以,我就没有往深处去想。
只是在后来,我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地从我的面前走过去,交头接耳地商量着如何把我骗进疯人院,我就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似乎是真的——我竟然是一个疯子。
我心有不甘,疯子的称号毕竟不是怎么好听的,而且十分明显,我成了具有一定危险性的公众人物。
虽然表面上我的脾气还算温和,然而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犯罪欲望还是会经常性的在眼镜后边闪烁出来,所以,谁对我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这伤透了我的心,要知道我曾经是一个多么喜欢交朋友的人。
有什么办法呢?
事情并没有按照我的思路发展,现在,一个自称是我的小舅子(据说是我的小舅子)的家伙出现了。
他跳得最厉害、好象最起劲,恨不得早日把我送进疯人院。
这事弄的。
而且,他还不希望我出院,一辈子治不好,最好在疯人院里终老,他即使不说出来我也知道的。
因此我对这个自称是我的小舅子的家伙近来不断地出没于我的家——而且不经我的同意不顾我的感受老是往其“姐夫”也就是我的房间里跑,心里头就特别的来火。
我先是用眼睛瞪了他一眼,希望他有所悟出。
然而,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猪,他才不会想那么多呢?
他竟然从我的抽屉里拿我的乳球糖吃,真的可恶呀!
要知道,那是多么贵的一种糖果,而且吃了之后性欲特别的旺盛,那是属于我自己的秘密之糖,现在这个家伙在我的房间里以小舅子的名义,恬不知耻地享用我的食品,我怎能不气打一处来呢?
话又说回来,我又能有什么招好使呢?
我只有板着脸不说话,一任脸上的怒火在燃烧。
话说我的无名之火不仅在家里燃烧,在单位里我也不时地往外喷溅火星子,大家都感到了我的异样,没有人愿意理我,而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说心里话,现在,我是巴不得他们不理我——我就是要彻底地被孤立,惟有如此,我才能更加清醒地看清楚人的本质。
由于我总是经常性地看到作为人的各种本质,我就更不想与人接近了,因此我的表情就更加的愤怒。
我的愤怒就加倍地在我的眼睛里闪烁着。
谁都可以感觉到一个愤怒的人的愤怒,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同时,我还希望我的愤怒能够有所回报。
这是一种什么心理,目前我自己还不是很清楚,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在我的价值观里愤怒总是被我认为是一种极其辛苦的劳动,一个采取了愤怒这种方式的人,其内心里必然是无奈透顶的。
无奈的顶点就是绝望。
多种迹象表明,我已经快达到绝望的境界了。
要知道一个绝望的人是无所畏惧的,是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做出来的。
有一天,在快下班也就是说快吃饭的时候,有一个人主动地走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了。
而在此以前,我从来没有发现过他到我的办公室里来过,现在,他老远看到我就露出了十分和蔼的微笑,这真是稀有的事情。
按理,我应该受宠若惊地回报以更加肉麻的微笑,而不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他一眼——就好象没有见到他一样,又继续忙我的事情。
采取这种不把领导放在眼睛里的无礼行为,只有疯子才可以干得出来,仅从这一点来讲,我就是一个疯子。
但是我有我的原因,我之所以对我的领导不恭敬,简单地讲就是我不能够对一个虚伪的人恭敬,在我的眼里,他首先是一个普遍意义上的人,其次才是我的领导。
我当然知道对领导应当尊敬,然而,我不能够给虚伪的人有什么好脸色。
鉴于此,我还算是中和了一下我的态度,就把自己的头低了下来,继续干着自己的活。
要是我不中和我的态度的话,可能我会大喝一声:
“你给老子滚出去!
”我毕竟没有说出我想要说的话。
仅从这一点讲,我不可能是疯子。
再说说我的工作。
众所周知,我的所谓的工作就是写一些应景的材料之类。
这种事情经常有,而一个正常的人必然是胜任不了这项工作的,因为正常的人在谎言面前至少会脸蛋发红,而我不但不会发红,而且还要不断地制造更加卑鄙的谎言。
长期以来,我在我的文字里总是塞满了让领导高兴的谎言。
领导心安理得地享用谎言,我面不改色地制造谎言,如此而已。
关于我写材料这件事情,我必须说明的是:
因为材料的缘故,我认为自己是相当的忙的。
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个复杂的局面,我写的情况和实际的状况本身之间就有天壤之别,而我却不能够如实地描述,这是其一;第二,写材料和写什么心得体会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就是写材料的人实际上是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人,他的写作行为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他自己的行动,或者说是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行动;他的写作行为是组织行为,因此,如果从另一种意义上讲,我的工作实际上就是代表了权力的行为,我应当骄傲才对。
可是,我只是觉得累。
而且我在洗头的时候一位小姐告诉我,我已经开始掉发了。
这种迹象也说明了一个最简单的事实:
就是我再怎么制造神话,制造得多么的好,我自己的衰老是改变不了的。
衰老是每一个人的客观存在。
我有的时候想起来,就会很伤心。
我甚至很伤心地问我过一个叫李子的女人,我说:
“李子,要是我不中用了,你还要我吗?
”李子坚定地告诉我说:
“你真的有病,问这种无聊的废话。
”李子的一席话让我感动得直流泪。
因此,我只有我继续进行着自己感觉上的累。
我没有办法。
我不可能停止自己手里的笔。
我的理由是,我不能够停止生活,就不能够停止一切。
有的时候,我的聪明就表现在这里。
可是——我的脾气却琢磨不定,这是致命的,而我却不知道,开始我只是存在发火的意向,后来我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我想一个人要是长期与某些领导接触,胆子自然就会大,我想我也不能例外。
据我李子讲,我先是在家里做实验,小心地发了几次火,居然起到了很好的作用,破天慌没有洗碗,在尝到了甜头之后得寸进尺地把实验做到了单位里,我先是对我的平级表示了我的敌意,在表面上我采取冷冰冰的态度,同时,我还会恰到好处地说一些风凉话来刺激他们。
如果有人敢于和我对抗,我就走到他的面前说:
敢和我去卫生间吗?
我们来解决一下吧。
告诉你,对付流氓当然要采取流氓的方法。
我当然赢得了众多的胜利。
现在,我决定把实验扩大化,比如现在,那个人就在我的面前。
我怎么办呢?
在我思考怎么办的时候我觉得有必要说清楚那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人就是那种公认的城府很深的人,这种人在机关里带有一定的普遍性,办事有分寸,不得罪人,在民主评议的时候总能够得到好的票数,这种人该休息的时候休息,不该休息的时候也要找机会休息,但是在别人眼里,他又是一个多么认真和负责任的人,他从来不会发什么牢骚。
如果我们要找一个成熟的典型,那么,那个人就是典型。
那个人在没有走上机关领导岗位的时候他有一次在我的面前说漏了话,他说,一个部下要真心地关心上级,惟有如此,上级才会关心下级。
要知道,领导也是人,领导也是有感情的。
比如领导在寒冷的冬天要吃鱼,那么,你就是敲开冰盖子也要挽起裤腿下河摸鱼,这就叫马屁要拍到点子上。
那个人当然已经忘记了他在我面前讲过的话。
一个人当然应该忘记他在不得意的时候讲过的话。
因此,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与以前无关,我只是想通过我的方式表示一下我的愤怒而已。
当然,你们也可以认为我是在嫉妒,毕竟我没有得到提升,而他提升了,我想不通。
想不通的人当然就要做傻事,对不对?
好危险啊,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
我听见他说:
“休息一下吧。
列宁说,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
”我抬起了头,白了他一眼,说:
“列宁还说,不会喝啤酒的人就不会工作。
”“列宁说过那样的话吗?
老兄真会开玩笑。
我想,老兄的意思是中午要我请你喝啤酒。
对不对?
”他又说。
我说:
“你真聪明。
你反应真快。
难道我这么辛苦不应该奖励一两瓶啤酒吗?
”他连连说:
“应该、应该。
”
于是,我们来到了一家餐厅。
他叫我随意点菜,我毫不客气地点了椒盐虾、清蒸河蟹之类,他保持着良好的微笑,这真是难得的,大概一个人只要当上了领导大概都会有这个能力。
因此,我的所作所为,在领导的眼里实际上还是低级的,在我开始点菜的时候,人家必然已经想好了对付我的办法了。
而我依然沉浸在恶作剧的快感之中。
怎么说呢?
一切原来都是可以通过喝酒吃饭来商量的,不是吗?
于是,我们开始了我们的吃喝。
但是现在,我回想起来,真是感到脸红。
酒过三巡的时候,大家可以想到,他开始郑重建议我休假了。
而这——正是他请我喝酒的根本目的。
他举起杯子说:
“我还是觉得这段时间你太累了,工作固然重要,但是工作并不是人生的唯一。
我的意思是你也该给新同志锻炼的机会,比如,我就觉得你的小舅子比较合适接替你目前的位置,你应该给年轻人一个发展的机会和空间,再说,你的位置也不是给他人。
你应该休一段时间的假,适应一下广阔的社会,而在你回来之后,我想,你大概就会考虑病退什么的。
”我的脸开始红了,当然这里面有酒的原因,也有其他原因。
我极力忍住内心的无比愤怒,问他:
“为什么?
我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就要退下来,我的工作可是一个吃苦的差事啊,这个差事也有人来抢?
真是笑话!
”他说:
“今天我请你吃饭纯粹是我个人掏腰包。
我是不是很傻?
可我们是朋友。
你现在都这样了,我不关心你,谁会关心你?
我这样说不知道你理解不理解?
我就说得更明白一点吧,事实情况是这样的,大家都认为你已经疯了,可是我还是对你寄予了一点儿希望的,我总认为你只是一时糊涂,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永远糊涂呢?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我喘着粗气说:
“领导,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才喝了多少酒啊,竟然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我告诉你,你赶紧先去把单买掉,不要装醉让我吃哑巴亏。
我可是清醒得很呵!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叫什么吗?
”“我叫什么?
这很重要吗?
”我反问道。
“你结婚了吗?
”“我没有——当然我没有结婚并不表示我没有女人。
我大概是有一个女人的,而且还很漂亮。
”“李子是谁?
”李子是谁?
酸的还是甜的?
我睁大了一双茫然的眼睛。
我在内心里激烈地思考着,李子是谁呢?
我觉得这个人真是熟悉极了,就是想不起来。
我试探性地问道:
“她是不是一个男人的老婆?
”“废话,她当然是一个男人的老婆。
”“挺可怜的,竟然是一个男人的老婆”我下结论道。
说完,我就站了起来,准备回家了。
我摇晃着向前走去。
现在,我决定回家。
我知道,在前方,一个叫李子的女人在等待着我。
按照领导的观点,李子应该是我的老婆,我当然知道领导的意思,而我却不这么认为。
我是一个对一切都表示怀疑的人,如果说某人是我的老婆,至少有这么几条是成立的:
首先李子是一个女人,其次我们做过爱,或者我们可能还有孩子。
关于孩子,我记得我好像是有一个孩子的,而且还是一个女儿。
有一次我问她:
你长大了养不养爸爸?
我的还不满三岁的女儿说:
我讨饭给爸爸吃。
我感动得直流泪。
现在,这一切都在我的眼前晃荡,我大概是喝多了,问题是——请我喝酒的人为什么要提醒我是一个有老婆的男人?
我有没有老婆与他有什么关系?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世界真的是奇怪。
为什么大家都要说我是一个疯子呢?
而我自己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有老婆呢?
而且我还有了孩子?
难道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不可能的。
在我的有限的记忆里,我曾经十分怀疑自己是否存在?
是否就是一个死去多年的人?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骑车去买油条,在回来的路上经过城北桥时被一辆卡车撞瘪了脑壳,当时的场景我记得很清楚。
我后来躺在租来的一个水晶棺材里,穿着清朝的官服,脸上涂着胭脂,像一个正在甜蜜地睡觉的婴儿。
我记得当时李子的眼睛都哭肿了,由此我忽然明白李子真的是一个好女人,因为我的不幸而伤心,只是感到奇怪的是,她的眼睛为什么会哭肿?
李子和我是什么关系?
我想得头都疼了。
世界上的关系真的是复杂。
我感到了恐惧。
我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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