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修塔尔的祈祷.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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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修塔尔的祈祷
伊修塔尔的祈祷
第一部 破碎的神话
第二部 剑锋·暗流
第三部 何露斯的陨落
第四部 记忆的符咒(追忆篇)
第五部 诸神的祭典
尾 声 孟菲斯残片:
一个历史学家的手记
人物表
穆尔西里:
野心勃勃的赫梯皇帝,曾征服汉穆拉比的古巴比伦亡国,后来死于一场宫廷阴谋。
乌尔苏.汉蒂里:
图里亚斯贵族议会议长,穆尔西里的姐夫,继他之后登上皇位。
艾舒娜:
穆尔西里的姐姐,汉蒂里的第一任妻子,早逝。
奈芙瑞斯:
底比斯皇朝的末代公主,汉蒂里的宠妃。
赛里斯:
汉蒂里和艾舒娜的长子,赫梯皇储。
阿帕拉:
汉蒂里和艾舒娜的次子,第二皇子。
辛茜娅:
汉蒂里与奈芙瑞斯的女儿,赫梯公主。
苏瓦特:
赫梯帝国现任近卫军统率,赛里斯的贴身侍卫。
巴克斯:
苏瓦特的副官与助手。
卡特鲁兹将军:
汉蒂里与赛里斯的亲信。
迪尔巴特:
伊修塔尔神庙大神官,赫梯祭司阶层的幕后主使者。
达杜沙:
原近卫军统率。
阿比特瑞:
赫梯税收大臣,最大的贵族,拥有难以计数的财富。
培琉喜阿姆:
尼罗河下游喜克索斯政权的皇帝。
库马努:
培琉喜阿姆的次子,弑父篡位。
特莱瑞娜:
库马努的妹妹,后嫁给赛里斯王子。
卡美斯:
尼罗河上游底比斯皇朝(埃及第十七皇朝)的末代法老。
雅赫摩斯:
卡美斯的幼子(多认为是弟弟),赶走喜克索斯侵略者统一埃及,建立了历史上最灿烂的第十八皇朝。
希蒂玛将军:
卡美斯的亲信。
其他专有名词表
1,地名:
(1)小亚细亚地区:
赫梯:
古代帝国,位于今天的小亚细亚,以当时最先进的铁制武器闻名于世。
安那托里亚:
小亚细亚的旧称。
哈图萨斯:
赫梯首都。
卡内加:
赫梯城市。
红河(哈里斯河):
小亚细亚河流,位于卡内加与哈图萨斯之间。
哈利卜要塞:
位于赫梯南部边境,帝国的门户。
(2)地中海东部:
伽南:
古代对地中海东部一些地区的称呼。
大绿海:
地中海的古称。
奥伦提斯河:
叙利亚境内重要河流,靠近赫梯边境。
卡迭石:
奥伦提斯河上游的要塞,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二世与赫梯皇帝穆瓦塔里曾在这里展开大战,最后签订了著名的银板和约。
乌加力特,毕布罗斯,阿什克伦:
地理位置从北向南,皆为地中海港口城市。
(3)埃及诸地:
孟菲斯:
位于尼罗河下游,古埃及最早的皇城。
底比斯:
位于尼罗河上游,取代孟菲斯成为后期政权的首都。
帝王谷:
底比斯西岸的皇家陵墓,埃及后期的法老多半葬在这里。
亚历山大里亚:
位于尼罗河入海口,托勒密埃及的政治中心。
塔尼斯,基泽:
尼罗河三角洲的古城。
利考坡里:
尼罗河中游古城。
(4)两河流域:
尼尼微:
古代亚述都城。
乌尔:
古巴比伦城邦。
2,政治,民族:
哈梯人:
安那托里亚原住民,与北方欧亚移民融和成后来的赫梯民族。
图里亚斯大会:
赫梯贵族议会,与战士组成的彭库斯大会相对,都起到限制皇权的作用。
达瓦安娜:
赫梯地位最高的女性,多为皇后或皇太后,与皇帝,图里亚斯大会三分政权。
米什哈路:
安那托里亚神话中暴风雨神的侍从,后指赫梯皇储侍卫,近卫军统率。
底比斯皇朝:
本书中指埃及的第十七皇朝,控制着尼罗河上游。
喜克索斯人:
占领尼罗河下游的外来入侵者,民族起源不详。
3,宗教:
(1)赫梯:
伊修塔尔:
爱与战争的女神,即巴比伦神话中的印南娜,有描写她的著名诗篇《伊修塔尔下阴间》。
泰苏普:
赫梯主神,掌管暴风雨。
海帕特:
泰苏普的妻子,太阳女神。
勒尔瓦尼:
冥神。
卡什库:
月神,统治夜与黑暗。
伊纳尔:
都城守卫者。
武伦卡特:
战神。
雅兹里卡亚圣岩壁:
哈图萨斯城外刻有历代君王的浮雕。
(2)埃及:
阿蒙-拉:
埃及神话中太阳神原名“拉”,后来的祭祀活动中与底比斯地方神阿蒙合而为一,法老们常自称“阿蒙-拉之子”。
奥锡里斯:
传说中的第一位法老,被弟弟赛特谋杀,死后成为冥府的判官。
何露斯:
皇权的守护者,奥锡里斯之子,杀死赛特为父亲报了仇,早期的法老也被称颂为“人间的何露斯”。
伊西斯:
爱与生育的女神,奥锡里斯的妻子。
阿奴比斯:
冥府看门犬,死亡的使者。
第一部:
破碎的神话
当黄昏封闭了神的眼睛
和墙边的门户,
请保佑我安宁,远离黑暗中的“睡眠者”。
―――《亡灵书》
1
他躺在石棺中,河水从头顶缓缓流过。
呜咽不清的吟唱里墓室逐渐明亮,他看见太阳船金色的影子……他的手臂穿过棺盖,追随立于船头的君王,墓室轰然崩塌……
一阵心悸,他冷汗涔涔,睁开眼,灼热的风扑面而来。
梦魇痴痴地追随着他,十几年来一点点吸尽他的骨髓。
抬起头,荒凉的高原,狰狞的赤岩,冰冷灰暗的天空,寂静的淡蓝色湖泊。
八岁就踏上这片土地,灵魂却没有一天属于这里。
形形色色的人影出现在眼前,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着奇怪的语言,面容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他们走近他,用古怪的眼神打量几下,又离开,湮没在更遥远的一片喧嚣中。
混沌,空虚。
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
抢劫,杀戮,他从柔弱的孩子成长为矫健的青年,青年剑下躺满尸体,失败者的目光如同被冥神诅咒,死后也移不开青年那深邃的微笑,还有微笑背后没有灵魂的虚无。
懒散地靠在岩洞旁,一点点擦去剑上的血,目光温柔缠绵,如同爱抚情人的身体。
安那托里亚壮丽的晚霞浸透了整个天空,秃鹫盘旋,死者的鲜血逐渐冰冷,浸入高原干涸的红土。
身旁的老人微微动了动,苍老的声音在夜风中时远时近:
“珈南上空吹过一股乱风……或许,您该去见见那个人了。
”
没有回答,展开睡铺,在老人身旁躺下。
黑暗中,老人撕心裂肺的咳嗽似乎比原来更重了,他紧锁眉头,等咳嗽声逐渐停息,才沉沉入睡……
终于做了个美梦:
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月光中银色的浪花,艳阳下金色的光晕,神秘,美丽,深不见底。
河边是无垠的沙漠,华美恢弘的宫殿,在蓝得耀眼的天空下散发出奇异的光彩……
突然间,梦醒了。
暗夜的寂静让他一阵心惊,推推身边的老人,早已冰冷僵硬的身体如同一截枯木咯吱作响,颤抖着扶起那佝偻瘦小的身子,遥望着星空下的高原,他听到心底的泪水滑落,听到梦中那条大河的涛声,他扶着老人呆坐着直到晨曦撕裂天穹……
老人的墓前摆着一口落满灰尘的铜箱,撬开那铜箱,几卷发黄的纸莎草纸,箱底,还有一把落满灰尘,沾着血污的长剑。
小心翼翼拭去上面的尘埃和血迹:
那是一把镶满黄金和宝石的剑,剑柄雕绘着一只展翅的金鷹,剑鞘上金蛇盘绕,无数红蓝宝石组成一串莲花的图案。
拔剑出鞘,一道寒光灼伤了他的眼睛……
这是用最好的铁铸成的宝剑,抚摸着坚冰一样寒冷锋利的剑刃,却有一种火焰般灼热炽烈的奇异感觉袭上心头。
剑刃上刻着一串象形文字,他小声念出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惨白的太阳,干燥的风,安纳托利亚的夏季,总是充满了焦灼不安的味道。
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一个小黑点。
那个小黑点渐渐移近了,是一个骑着黑马的青年。
青年约有二十二三岁年纪,身材修长,黑发用一根发带松松地系着。
他有着英气的剑眉,坚毅而充满韵味的唇角,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流溢着摄人心魄的子夜色眸子,时而温和,时而冷酷。
此时这双眼睛却流露出疲惫的神色,茫然地望着远方的山峦。
他在坐骑上系着一个破旧的水囊,乌黑的长发有些蓬乱,短短的衣衫上落满旅行的尘土,背上一把用亚麻布精心包好的长剑,那是他唯一的财产,一件从不让旁人看到的宝贝。
安纳托利亚,这片见证了他十几年岁月的土地,竟是一个他没有任何依恋的地方。
他迟早要离开这里,但走之前,他必须去见一个人,完成一件重要的事。
想到这里,青年的脸色变得坚毅而冷峻。
他把目光投向远处耸入云端的山峦,山峦交错间,一座宏伟的都城若隐若现。
2
初夏明亮耀眼的阳光洒遍了安纳托里亚大地,蓝灰色的天穹下,无垠的牧草随风微微拂动,赫梯帝国巍峨雄伟的都城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哈图萨斯,这座被胡里特人称为“暴风雨神的城堡”的城市,矗立在刀削般的陡峭悬崖之上,厚重坚固的城墙自下至上微微倾斜耸至云端,高达十米的青铜城门上刻着战神武伦卡特和都城守护者伊纳尔的浮雕,城门两旁有两头怒吼的石狮,他们是暴风雨神泰苏普的神兽,赫梯人相信,在敌人兵临城下,帝国处于危难关头时,它们会用威力无穷的雷电击退入侵者。
青年走过沉重的青铜城门时,一种可怕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这是什么预感?
即使面对十倍于他的敌人,即使身负重伤濒临绝境,他也从未有过这种惊悸,就像如影随形的梦魇突然化作毒蛇,唏嘘着钻入手心……他深吸一口气,轻抚一下那被厚布裹住的长剑,自嘲地一笑。
“早就和那条看门狗成了熟人,就算有幸见到奥锡里斯本人也不至如此惊慌吧?
”
想到这里,他夜色般的双眸再次中露出坚毅的神色。
哈图萨斯在赫梯还是一个个分散的小城邦时,仅为一座抵御北方蛮族的军事要塞,三十年前,伟大的哈图西里皇帝将它定为国都。
这是一座精心设计的城市:
笔直的大道、划分出一个个方格的居民区、专门为商品交易修建的广场、雄伟整齐的宫殿和神庙群。
现在正值努恩塔里亚什哈什节,宽敞的街道上撒满了粉色花瓣,空气中流溢着美酒和香料混合在一起的浓烈气味,成千上万的市民涌上街头,头戴银饰,光鲜亮丽的女人们捧着献给太阳女神海帕特的鲜花和水果,穿着长褂佩戴铁制匕首的男子们端着一坛坛醇香的瓦尔利葡萄酒和一盘盘鲜美的羊肉,人们欢笑着,赞美着神的恩德,潮水般涌向市中心的暴风雨神殿。
青年不由自主加入他们的行列。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圣像来了,圣像来了!
”
“圣像?
那是什么东西?
”
青年迷惑不解地自言自语。
“那是从城外的雅兹里卡亚圣岩壁抬过来的神像。
喂,你不是赫梯人吧?
连这个也不知道?
”
青年回过头,看到一个平民打扮,裹着白色头巾的大男孩。
男孩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个子比自己低一些。
他皮肤白皙,俊朗的脸庞令人想起初夏的阳光,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种稀有的翡翠绿,单纯却又狡黠,深不见底却又清澈透明,相反的气质完美地糅合在一起,宛如青年梦中的大河,只有那河水,才有如此奇异的绿。
此时,男孩像猫似地眯起眼睛,歪着脑袋,反反复复打量着他,一脸好奇与顽皮。
“哈哈,我打赌你来自东方的乌加力特!
不,应该更靠南!
珈南?
阿什克伦?
喜克索斯……嗯?
你不高兴?
难道我猜对了!
?
”
青年一点也不喜欢被人当个东西似地研究,他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就走,只听到男孩在后面不甘心地大喊:
“你要去哪里啊?
等等……你该不会是埃及人吧?
”
哼,这小子真难缠!
自己也没注意到,青年厌恶地皱起了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出几分钟,他就来到暴风雨神殿前,迎送圣像的仪仗队已经到达神殿前的广场。
队伍最前列是五十名戴着金色花环的胡里特少女,她们个个手持努瓦安达琴,伴着圣洁悠扬的音乐虔诚地唱道:
啊,太阳神啊,苍穹之主,大地之王!
你正义,仁慈,
你带来光明,带来力量!
你的眼眸如同星辰,头发如同天青石,
你穿过天国之门,接受众神的朝拜
啊,太阳神啊,当黑暗沉入地底,你的光辉就会照亮整个大地!
我们虔诚地献上面包和美酒,
请赐予你忠实的仆人富裕与繁荣!
之后,走来一身白袍的哈梯神官,他们扮作安纳托里亚十四位主神,抬着青铜神龛,纱帐轻拂,隐隐露出太阳女神海帕特和她丈夫暴风雨神泰苏普的金像。
一百輛战车护送着神龛,上面站满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利斧的战士。
当神龛被抬进主殿时,人群瞬时安静下来。
一位年长的贵族走上神殿前的高台,威严地宣布:
“米什哈路的选拔现在开始,赛里斯王子将亲自主持仪式!
”
“赛里斯王子!
”民众沸腾了。
“赛里斯王子,帝国第一皇位继承人!
”
青年心中一震,拼命凑到人群最前面。
几百名皇家侍卫在广场上围成一个大圈,将激动的民众挡在外面。
神殿中走来一群穿着精美白袍、身披褐色绣金长褂的贵族,其中大部分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个个高贵俊秀,如同夜空中闪亮的星辰。
“哪一个是赛里斯王子?
”
青年的目光焦急的寻找着。
突然,他的睫毛轻轻一颤,如同被一道耀眼的光芒灼伤了眼睛。
那是如此引人注目的年轻人,披着迥异于众人的深蓝横辐,淡金色的长发微微蜷曲,用带子松松地系着。
那苍白俊美的脸流露出难以言传的冷澈,深邃的蓝灰色双眸中跳动着穿透人心的寒光,他淡金的发,雕塑般的脸庞,都让人想起暗夜中升起的月神卡什库。
但似乎又有很明显的不同,卡什库的光辉是柔和内敛的,赛里斯王子的光芒却耀眼而夺目,饱含着一种掩藏不住的高傲和锐气。
赛里斯王子威严地俯视着民众,用清朗的声音宣布:
“米什哈路的选拔现在开始!
”他略一停顿,秀气的嘴角露出一丝优雅而狡黠的微笑:
“选拔方法很简单,射箭和剑术,只要这两项能战胜我,就能获得这个要职!
”
他话音未落,民众就一片哗然,贵族们更是目瞪口呆。
“战胜赛里斯王子才能成为米什哈路?
原来从没有过这规矩啊!
”
“哼,就怕人家有实力也不敢显露,伤了王子的面子可不是好玩的!
”
“殿下是那种妒贤忌能的人吗,只怕这个帝国中,没人能在射箭和剑术上超过他啊!
”
“米什哈路的选拔已废止十年,一向为这个职位争得头破血流的贵族们却绝口不提此事,真是当今皇上登基以来最大的笑话!
”
“没想到一直拒绝选拔米什哈路的赛里斯殿下竟在盛典上亲自主持仪式,到底有什么意图?
”
“难道王子是有意让米什哈路的位子空着?
”
一道道疑惑的目光投向赛里斯王子,他姿态优雅地坐在石砌宝座上,深深的眸子下蕴藏着谜一样的心思。
“难道没有人敢尝试吗?
”青年抓紧了手中的长剑。
一位身材结实、皮肤黝黑的贵族青年走上祭坛,恭敬的向王子拘了一躬。
“他是军政大臣埃阿的儿子库苏,剑术出众,有资格竞争米什哈路的位子!
”主持仪式的老贵族在赛里斯身后介绍道。
赛里斯沉思地打量着他,让侍从拿来两把铁剑。
“库苏,我选择了你最擅长的剑术,若你还贏不了我,游戏可要提前结束喽!
”
库苏脸上一阵惊疑。
“谢殿下!
请恕在下无礼!
”说着,他拿起剑,就向赛里斯直冲过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只见王子一动不动,冷静地盯着逼近自己的利剑。
就在库苏离他只有半米时,他敏捷地一闪,库苏心里一惊,刚转过身要补第二剑,一道寒光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
“你的力量和技术都很出众,可惜忘了用剑的基本常识。
”赛里斯瞥了他一眼。
“用剑的基本常识,那是什么?
”库苏一脸尴尬和羞耻。
赛里斯笑而不答,转身对着人群大声说:
“还有谁想成为米什哈路?
”
一名身材修长面容温和的青年走上前来,向王子行了一个礼。
“国务大臣瓦尼的儿子拉玛。
”老贵族继续提醒王子。
“那位有名的射雕手吗?
”
赛里斯点点头,“游戏规矩不变,来人,拿两副弓箭。
”
士兵在百步之外的两棵大树上各系了一条坠着金片的纱巾。
“殿下,那纱巾是透明的啊,从这里根本看不到!
”拉玛急得面红耳赤。
赛里斯沉默地瞥了他一眼,拉开弓。
箭呼啸着飞出去,随后是令人窒息的沉寂。
王子的侍从走上前去,从树上拔出穿过纱巾的长箭,高高地举向天空。
“射中了!
”
“赛里斯王子射中了!
”
群众雷鸣般的欢呼中,拉玛的脸色变得惨白,他跪倒在王子脚下:
“臣对殿下心服口服,此生再也不敢奢望能成为米什哈路!
”
赛里斯瞥了瞥那群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的贵族们:
“哪位勇士还痴心不忘这个职位,我愿奉陪到底。
”
他象征性地等了一会儿,对身后的老贵族得意地一笑,“卡特鲁兹将军,没想到我们还可以提前回宫啊……”
“殿下留步!
”
身后响起一个英气的声音,赛里斯不耐烦地回过头,愣住了。
那是一个高大英挺的青年,身穿短短的衣衫,背着一把用布包好的长剑。
他长长的黑发随风飘舞,一双子夜色的眸子里似乎燃烧着熊熊烈火。
赛里斯王子眯起眼睛,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浮上双唇。
“来自外国的旅行者啊,你知道米什哈路的地位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
3
“异乡人?
!
”
“一个外国流浪汉竟来竞争米什哈路的职位?
!
”
“这真是哈图萨斯第一奇闻啊!
”
群众中爆发出一阵哄笑,青年感到无数道讥讽的目光利箭似的射向自己。
“异国的旅行者啊,知道民众对你的态度了吧?
”
卡特鲁兹将军走到赛里斯身旁,威严地对青年说。
青年依旧死死盯着王子,沉默得令人害怕。
见他这么不识趣,将军发怒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你知道米什哈路的地位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相传众神统治的时代,他就是安纳托里亚至高无上的暴风雨神泰苏普的忠实臣仆。
如今的赫梯帝国,更是享有历代皇储贴身侍卫的名号,太子登基后,米什哈路就会成为十万近卫军的统帅!
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平民有资格担当的!
”
青年脸上窜出一股烈焰,面不改色掷下一句:
“难道王子殿下也是这种相信血统胜过能力的庸才吗?
”
赛里斯一怔,长长的睫毛下跳动着高深莫测的光芒。
“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来人,拿弓箭!
”
卡特鲁兹将军急得大喊:
“王子殿下,您难道要破坏先王留下的圣律吗?
米什哈路只有帝国的贵族子弟才能担当,他是个外国人啊,除非……”
“除非有皇族的推荐?
”
这时走来一名笑容灿烂的金发贵族。
“卡特鲁兹将军,如果必须遵守那老掉牙的规矩,我愿意作他的推荐人。
”
“阿帕拉王子!
”群众爆发出一阵欢呼。
青年震惊地盯着这位“阿帕拉王子”,他有着比赛里斯更纯粹的黄金色长发,带着几分狡猾与顽皮的俊朗脸庞,和一双碧绿的眼眸……
刚才那个男孩!
青年心头一惊。
“殿下,您……咳咳…..”卡特鲁兹将军几乎被呛到说不出话来。
阿帕拉故作无奈拍着老人的脊背,还不忘暗地里朝哥哥做个鬼脸。
“阿帕拉,你身上恶心的香料味十米开外都能闻到!
今天又和哪位名媛淑女鬼混?
”
赛里斯王子皱起眉头,用只有弟弟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吼道。
“名媛淑女?
一百位名媛淑女也比不上眼前的好戏啊!
难得有人敢挫哥哥的锐气,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岂能错过?
”
阿帕拉一脸坏笑,用同样低的声音回敬道。
赛里斯拼命控制住自己才没把他一拳撂倒,他很快恢复了平静与优雅,转过身,冷冷地盯着黑发青年:
“如果你能射中百米之外的那条纱巾,就有资格和我比剑。
”
青年拿起弓箭,走上高台。
周围泛起可怕的沉寂,无数道目光缠在箭上。
百米之外的大树,斑驳的树干隐没于摇曳模糊的绿荫,几乎看不见那条透明的纱巾。
他的手心渗出了冷汗。
“沉睡的伟大灵魂,我献上最虔诚的祈祷,请指引您唯一的继承人吧!
”
微风吹过,几缕阳光从轻颤的枝条间倾洒下来。
青年心中一亮。
他拉开了弓。
当人群炸开一阵惊呼时,他才从混沌一片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士兵从树干上拔下长箭,那锋利的箭头上还挂着一条坠满金片的纱巾。
赛里斯王子走到他面前,若有所思:
“难道你有苍穹之神恩里尔的视力,否则怎能看到透明的纱巾?
”
“我并没有什么神力,只是借用了殿下的妙计。
”
他柔和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赛里斯一惊,随即笑了,他优雅的把那条纱巾举过头顶,无数金片在艳阳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你确实有几分智慧,不过……”
王子略一停顿,
“来人,拿两把铁剑。
”
天色已经黯淡,清冷的月光洒在雄伟威严的暴风雨神殿上。
神殿前的广场,黑压压的人群围成密密的一圈,圈子中央,两位青年持剑静静地对峙着。
“为什么不出剑?
”
赛里斯的语气掠过一丝讥诮。
“不考虑防御的鲁莽进攻,只会把弱点暴露给对方。
”
王子轻轻点头,“你果然不一般,但一味等待也会陷入被动。
”
还没等青年反应过来,赛里斯已拔剑直刺过来,速度之快,超乎常人。
青年勉强闪过这一袭,第二剑又跟了上来。
他左躲右闪,王子步步紧逼,动作优雅飘逸,却招招欲刺人要害。
青年心中一惊,一般人根本不敢这样猛攻的!
王子有意如此,难道想回应他刚才的话?
可王子动作极快,又不给人任何机会,如此下去,自己早晚要输!
……
这时赛里斯一剑刺来,他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刺中了。
王子眼中杀气腾腾,剑锋直捣对手心窝。
突然他略一侧身,剑锋擦着衣服划过去。
“糟了!
”
赛里斯转身去挡那直刺他脖颈的长剑,可还是稍晚了一步,发带被对手挑断,淡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起来。
黑发青年趁机进攻,狂狮一般勇猛。
“这小子,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赛里斯第一次狂怒不已,猛一挥剑,黑发青年的衣服撕裂了,胸口划出一道血痕。
“认输吧,你怎么是我的对手!
”
赛里斯收起剑,静静的站在月光下,耀眼夺目的金发在狂风中飞舞,蓝灰色的眸子散发着比剑锋更寒冷的光辉。
抚过胸口的伤,青年抬起头盯着对方,那份气定神闲的悠然令赛里斯一惊。
青年一言不发,拔剑就向王子猛刺过来。
这早已超出比武的范围了!
两人眼中喷射出仇恨与怒火,他们已分不清到底这场战斗的目的,是为了捍卫荣誉还是杀死对方。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卡特鲁兹将军脸色惨白:
“殿下,停手吧!
殿下……”
可赛里斯已听不到他的劝阻,他必须贏!
他决不能在人民面前输给一个外国的流浪汉!
“死吧!
”赛里斯的剑锋直刺青年的项颈。
突然,时间仿佛凝固一般,人群死一般的寂静,卡特鲁兹将军震惊地张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惨淡的月光下,两个青年一动不动地对峙着,两道剑锋同时指向对方的喉咙。
赛里斯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震惊,痛苦,他狠狠盯着那张坚毅的脸,那双透着奇异气质的子夜色眸子。
突然,黑发青年扔掉剑,跪倒在王子脚下,以响彻整个广场的声音大声说:
“感谢殿下赐予我米什哈路的职位!
臣发誓为殿下竭忠尽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赛里斯一惊,逼视青年低垂的眼帘。
他突然狂笑起来,那透着阵阵寒气的笑声让青年猛然抬头。
“好,从今天起,你就是米什哈路,赫梯帝国第一继承人的贴身侍卫!
”
赛里斯苍白的脸融进一片月光,青年肩上包裹在重重厚布中的黄金剑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响,紧握的双拳中攥出鲜血,梦魇的毒蛇,再次钻入他的手心……
4
夜神胡瑞尔漆黑羽翼笼罩下的赫梯都城哈图萨斯,如同一个威严可怕的巨人,孤独地矗立在安纳托里亚布满深褐色巨岩的山峦之中。
成千上万的赫梯人手持火把,聚集在雄伟的暴风雨神殿前。
通红的火光照亮了一张张狂野的脸庞,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直冲云霄。
黄金神龛前,一头戴着花环的公牛被两个哈梯少女牵上圣坛,公牛美丽的角在夜色中如同两道银月,那双温柔忧郁的黑眼睛让他心头一颤。
公牛被绑在巨石砌成的祭坛上,臂上长满长毛、高大魁梧的胡里特男人将一杯圣水浇在它身上,随后举起长长的弯刀。
寒光一闪,公牛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无数血滴如同明艳的珍珠,从胸口蹦溅出来,他只觉得眼前染成了一片雾蒙蒙的红纱。
人群疯狂地欢呼起来,头戴青铜双鷹冠的哈梯女祭司走上圣坛,用嘹亮的声音虔诚地唱道:
伟大光辉的太阳女神海帕特啊,威力无穷的暴风雨神泰苏普啊
我们献上白盐和面包
我们献上香料和美酒
我们献上胡瑞尔圣牛神圣的鲜血
请听我们最虔诚的祈祷
请赐予米什哈路雷电之剑的威力
让他站在王子身边
为他击退敌人
为他守护王座!
女祭司拿起银杯走上祭坛,让圣牛的鲜血顺着两道凹槽流入杯中,恭敬地献到赛里斯王子手中。
赛里斯手持银杯,威严地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从哪里来?
父母是谁?
”
一丝阴郁的笑掠过他漆黑的眸子,他垂下眼睛,低沉地说:
“我叫哈莱,出生在帝国东部边境乌加力特,一生下来父母就双双过世了,我从不知道他们的事情。
”
赛里斯一愣,神色庄重地把银杯递给他。
他望着王子,王子苍白的脸在火光下泛着朦胧虚幻的红,他又低头看着手中的银杯,温热鲜艳的血,还凝聚着濒死生命的最后呼吸。
他猛然举起银杯,一饮而尽。
最后一颗猩红的液滴顺着唇角流下时,他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灵魂如同陷入了最黑暗的深渊。
恍惚中,赛里斯王子清冷的声音从远方飘来: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埃及人哈莱,而是赫梯帝国皇储的贴身侍卫,未来的近卫军统帅……我赐给你苏瓦特这个名字,你将永远效忠于伟大的赫梯皇族,将鲜血与生命献给太阳女神海帕特……”
……黑色的秃鹫盘旋在天穹下。
他走进神殿,石柱倾颓,鷹头人身的死亡使者无言的望着他,壁画如雪花般剥落,无数神明若隐若现,模糊的低吟,喃喃的咒语。
神思恍惚,顺着黑暗的石阶来到一间墓室,小小的婴儿石棺上,刻着一串被有意划去的名字。
一阵心悸,他知道石棺中躺着的是自己……拼命推那沉重的棺盖,终于打开了,他看见一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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