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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的畅想
二十中高六六张毓京
常言道”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说的是在生活和工作中要不畏艰险,要有一往无前的精神.事实上,桥不只架设在水上,山峦,峡谷和现代大城市等处亦所在多有.桥依照其结构材料,形态,功能等可分为木桥,竹桥,石桥,钢桥,铁索桥,吊桥,浮桥,斜拉桥,单孔桥,九曲桥,高架桥,过街天桥…..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桥的分类学定会是一部越编越厚的专著.河北省赵县的赵州桥(为石桥),中外弛名,已有千年以上历史,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国邮电部还为赵州桥出过特种邮票—这是老祖宗为国人争了脸的大工程.但它的确不是最古老的石桥,据史料记载,第一座灞桥建在灞河之上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即两千五百年前.两千年前的汉朝,在灞河上出现的最古老的石礅桥,应是地球上石桥的始祖了.灞桥柳雪是长安八景之一:
年年柳色,灞桥风雪;“西来无处不魂销,秋雨秋风过灞桥”,这灞桥还真给了文人墨客极大地挥洒想象力的空间,给古今长安增色许多.
桥可不能仅仅理解为解决交通问题的一种通道(在蒋本瑜同学大作的最后一段已做了引伸),它的内涵和外延但是大了去了,它同理想,同生活,同娛乐,同治病救命,同高科技,同我们的人生道路等等都有密不可分的关联.五八年大跃进,我上小学五年级,经历最深的确实是到处是小高炉,大炼钢铁,消灭四害,赶麻雀,所有的墙上基本上招贴画和气壮山河的诗作:
“共产主义是天堂,人民公社是桥樑”(那时城里也有人民公社).我看了,读了(所有的人都同我一样),觉得真是振奋人心,恨不得能象画中的社员一样立马登桥上天,直奔共产主义.陕西闻名农民诗人王老九就写了许多歌颂”桥樑”(人民公社)的诗篇.中国的食文化博大精深,滇菜(云南菜)最为人称道和具代表性的是过桥米线.它已有百年以上的历史,米线过桥有些讲究,过了桥的米线不仅好吃,而且有一动人的故事蕴于其中.三十五年前,陆耘同学在昆明(当时他在那儿服兵役)带我上街去吃,那是我第一次品尝这名闻遐尔的云南美食。
桥牌,在文革往常,我一直觉得有点阳春白雪,是西方资产阶级绅士玩的玩意儿.文革开始,我表姐从北京给我寄来特别多红卫兵办的小报,有一篇文章的题目是”别人打桥牌三缺一,邓XX打桥牌一缺三”,内容是说,邓大人爱打桥牌,一日犯了牌瘾,但牌友都在外地出差,就派飞机把三人接回北京,直截了当拉到养蜂夹道(高干俱乐部)打桥牌.作为其党内第二号走资派罪行之一.(对那个揭露,我是绝对不相信的,现在讲也有点大不敬).邓大人反复说过,打桥牌是他锻炼脑力最有效的方法,特别难设想,没有邓大人这位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的清晰思路,运筹帷幄,力挽狂澜,现在我们的国家会是什么样?
没有邓大人力主77年高考改革,我们的人生道路会怎么样?
正像市场经济可为资本主义国家所用,也可为社会主义主义国家所用一样,桥牌对无产阶级同样能够为我所用.它对我国的现代化建设的作用,对历史进程的推进,对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道路和命运改变的妨碍怎么样评估都不为过.
心脏搭桥术是学医的同学们特别熟悉的,给阻塞的冠状动脉做个置换,“搭个桥”,就能让一垂危患者起死还阳,生龙活虎,“山不在高,有仙那么名,水不在深,有龙那么灵”;桥不在大,有它救命.生命是无价的,人生是美好的,这世上最小的袖珍桥应是最贵重,最神奇美妙的桥了.前两年,爱吃垃圾食品的前总统克林顿因突发心赃病,在我工作的医学中心急症做了心脏搭桥(不是装支架),保住命一条.否那么老克就会直奔黄泉路上的奈何桥,在桥头与亲爱的夫人喜来莉挥泪永别了.记得他手术完第二天是星期六,一大早,我到实验室去加班,路上空荡荡的,两天前就竖着高高的电视转播架的好几家广播电视公司的采访团队还在医院门口守着,等候医院公布的术后病情进展报告,看着过来个人,背着机器拼命朝我这儿跑,把我吓了一跳,(我忘了是NBC依旧ABC,CBS了),当明白了他们要找个人采访的意思,就说了几句:
“特别快乐得知给克林顿先生做的心脏搭桥手术是成功的(头一天看报明白的),盼望他早日康复,以后少吃垃圾食品”.可能最后一句有点出乎他们意料,都笑起来,我也笑着离开了.
徐志摩在《再别康桥》这首优美的抒情诗里写道: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把诗人对英伦剑桥(非美国波士顿剑桥)的深情,化为一段弦乐的徐缓抒情慢板,使读者对剑桥(包括剑河及圣约翰学院的那座闻名的叹息桥)充满了遐想与向往,此篇是徐志摩的巅峰诗作之一,我只摘录了最后几句.這亦是徐志摩短暫人生中最後一次造訪劍橋,三年後,他在一次空难中罹難身亡,但这首《再别康桥》使它成为咏叹剑桥的不朽篇章.
我心中最美的桥不是什么彩虹桥,金门大桥,而是鹊桥.天帝的孫女織女由于愛上牛郎而誤了織彩雲,受到天帝的處罰,用銀河把他們隔開,只許每年七月初七,借助萬千喜鵲搭成的鵲橋渡過銀河相會一次.那个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故事使七夕成为中国的情人节,它比西方的情人节要婉约多了,浪漫多了.由此有了一个词牌:
鹊桥仙,如满江红,沁园春,蝶恋花等一样.辛弃疾,陆游等均以“鹊桥仙”填过词,但最闻名的一首鹊桥仙是宋代大词人秦观写的,内容也正是咏七夕的: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许多。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假设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对鹊桥的概念是定格在小时候看的连环画:
牛郎挑着担子,两个篮筐中一双小儿女满面泪水,双手伸向母亲的景象,脚下难以记数的大小喜鹊不顾背上的负荷,为亲人们的喜重逢大声歌唱,任何人看了都可不能不动容.“两情假设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应是点睛之句,也使全词的意境有了极大的升华,歌颂了忠贞不渝,地久天长的爱情,我想它应属于无产阶级的爱情观范畴.
不知时下某些有包二奶恶习的贪官污吏读后,是否能有良知的回归与懺悔.1985年,当代闻名画家陈逸飞以周庄水乡题材的油画《桥》,被选为联合国首日封,从此周庄闻名于世.在画中,没有“枯籐老樹昏鴉”,也没有”古道西風瘦馬”,但小橋流水人家,却绘出了江南水乡的韵致,也滲入一丝淡淡的乡愁.《桥》,它被美国西方石油公司董事长哈默收藏,访华时,作为送给邓小平的礼物,《桥》又回到了中国.
石油大王哈默是俄罗斯犹太移民的后裔,上世纪初从哥大医学院毕业,但却没有行医,而是做了个成功的企业家,他没有不记得母校,给哥大肿瘤中心捐助了特别多钱.二十年前,我刚到那个地方,肿瘤中心开年会,把他请来,九十多岁的老人,完全没有龙钟之态.不知他过的桥是否比我走的路还长,但他眼中显露出的睿智和神采给我留下难忘的印象.在改革开放之初,他数次到中国,对中国关心甚多(包括山西平朔煤矿的开发).他如此钟爱陈逸飞的《桥》,是否也反映了他的思乡(俄罗斯)之情就不得而知了.
我母亲爱听京剧,家里有一些名家的唱片,马连良在<甘露寺>(饰演老生鲁肃)里的唱词我一直记得,“当阳桥前一声吼,喝断了桥梁水倒流”,是说猛张飞的,把张翼德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气概表达的淋漓尽致.近年来,工程质量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大吼一声就能把桥给吆喝断了,这会可不能是古代的豆腐渣工程?
目前,特别多豆腐渣工程都同桥有关,四川的彩虹桥徒有虚名,说塌就塌,湖南,江西,上海等地都有类似的报道(陕西似未听说,幸甚,幸甚),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巨大经济损失,破坏了社会的和谐稳定.那些不法奸商和利用建桥中饱私囊的贪官想想飞夺泸定桥的英烈们真能安寝吗?
!
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工程建筑人员一定得要让桥站直了,别趴下.否那么,它们可确实是真正的断魂桥,夺命桥了.六七年,串联到杭州,站在六和塔的顶楼,看着钱塘江上的大铁桥,觉得它真是宏伟极了.钱塘江大桥是桥梁专家茅以升先生设计建筑的(1933年,他于五十年代还主持过武汉长江大桥的修建),也是中国人自行设计建筑的第一座现代化大桥.茅先生曾编著过<桥话>十册,未曾拜读,但我读过他的回忆建钱江大桥过程的文章.茅先生对国家的桥梁事业功厥至伟,假如他天上有知,全长36公里的目前世界上最长的跨海大桥--杭州湾跨海大桥就在钱江大桥身旁,一定会激动得”泪飞顿作倾盆雨”的.
百家姓里仿佛没有姓桥的,只有乔姓(如乔冠华),音同字不同.但一衣带水的日本却有,如桥本龙太郎(前首相),特别有代表性,甭管他姓桥,依旧姓桥本,和后面几个字连在一起,总算没有数典忘祖,还明白自己从根上也确实是龙的传人(严格地说,龙太郎应是龙的传人的传人).但鬼子七十多年前芦沟桥事变后,大举侵略中国,是全中国人民心中无法抹去的永久的痛.所以,在牢记历史,不忘国难的同时,为了世界和平,我们情愿修建连结中日两国的友谊之桥,那确实是泱泱大国的气度了.和桥有关的电影在经历中看的可许多,七十年代,文革后期(不知我记得准不准),南斯拉夫电影<桥>公演,背景是二次大战,为阻击纳粹德军,在桥梁设计师的协助(他天人交战,内心极度挣扎)下,将大桥炸毁.其主题曲“啊,朋友再见”朗朗上口,苍凉真挚,十分感人.此歌风靡一时,我猜至今仍有特别多人会哼,会唱.<卡桑德拉大桥>是进西医后上映的,记得仿佛是同老谈等一伙室友到小寨俱乐部去看的,索菲亚.罗兰是女主角,片中悬念和特技特别多,而且同当时学的医学知识有关—病毒感染,十分引人入胜.
<大桥下面>是讲知青回城以后的故事,看了其前上映的知青插队的故事片<蹉跎岁月>使我心情特别长时间不能平静.当时特别忙,但依旧没错过这又一部有关知青的电影,剧中青涩的张铁林同后来屡次饰演的皇阿玛反差极大,他与龚雪在片中的演出依旧让人经历深刻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是张艺谋导演在商业片领域的一次尝试,仿佛是特别少的张艺谋未有获奖的作品之一.这部电影的内容同桥似无任何实际关系.记得后来我特别喜爱的演员傅彪在片中演一个角色,特别惋惜的是,他于前两年因病英年早逝了.<廊桥遗梦>是1995年依照美国畅销书《麥迪遜之橋》〔TheBridgeofMadisonCounty〕改编拍摄的影片,我是在美国看的.简而言之,是个婚外恋的故事,因找了两个演技派的影星主演,加上一些浪漫主义的情节,使其轰动一时.明明是个杜撰出来的故事,许多人依旧开着车,跋山涉水几千英里,不知过了多少个桥,到爱荷华州(IowaState)麥迪遜县(故事发生地)去瞻仰那个小木橋(这是我从报上读到的),也不明白找不找得到那个本来就不存在的桥,偏静小镇顿时喧闹非凡,真让人服了这伙瓜娃大老美了.<魂斷藍橋>是一部四十年代的美国黑白老电影,原名直译是<滑铁卢桥>(WaterlooBridge).讲的是一次大战中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我是在文革结束后看的.来美后又看过几遍,蓝桥有一典故.
据<西安府志>记载,蓝桥架在蓝田县蓝峪水上,古人把相恋的男女一方失约,另一方殉情称之为魂斷藍橋.,中国是桥的故乡,这蓝桥确实是咱老陕的桥,它的历史比伦敦闻名的滑铁卢桥但是长得多了.结合影片内容和结局,那个译名依旧特别讲究,特别贴切的.其插曲<友谊地久天长>大伙耳熟能详,我记得一篇文章介绍,它原是一首苏格兰民歌,后来,它也成了平安夜各国传唱的经典歌曲了.桥的定义是什么?
我真有些困惑了.那古的桥,今的桥,石的桥,钢的桥,大的桥,小的桥,有形的桥,无形的桥,狭义的桥,广义的桥……,它们独立存在,又如此的有关联,共同构成这大千世界的一部分.一个桥字能够派生出如此多的概念,是人类文明进步,科技进展的一个象征.电报,电话是桥,互联网是桥,语言是桥,生命是桥,历史是桥,知识是桥,爱情是桥,友谊更是桥,它连接着每一个人,连接着五大洲,等待着人们去建筑,去呵护,去加固.让我们为生命,为那个世界,为以后修造更多的桥,增添更多的惊奇与美好.
张毓京(十八班)2017-7/25-7/26草就于纽约
后记:
感谢蒋本瑜同学的大作,使我的思绪和经历于周末在桥的世界徜徉,遨游和畅想.望着窗外静静流淌的哈德逊河和已有近八十年历史的连接曼哈顿与新泽西州,全美第四长的乔治.华盛顿悬索桥,也给了我一些灵感.假如乔治.华盛顿(GeorgeWashington,美国首任总统)译成桥治.华盛顿,我的灵感可能会更多些。
经典美文《水困曲桥》
秋园高爽,习剑过后,手提三尺龙泉步上九曲桥,朝湖心亭踱去。
桥上清寂无人,盈盈湖水几与桥平。
曲桥虽采纳现代建材营造,却极符合古代园林章法。
想起陈从周《说园》里关乎曲桥的论述——“曲桥一般要低于两岸,近临水面才有凌波之意”,如此看来,此桥设计倒也贴切。
立于亭中,环水如镜,实景虚影相映成趣。
仰天极目苍穹,纤云舒卷,高洁飘逸;俯看水中天宇,云影深潜,浮幻轻移。
伫立于这高天深影两大云盖合握之中,渺渺如我,真有点人在“画中悬”之感。
小池正在涨水。
渊潭本由五水汇聚而成〔现仅余四水〕,故谓之“汇龙潭”。
五水又与疁城水系连通,或经练祁河直入长江,或联横沥,接浏河,转注长江。
而长江之水又可谓近入东海,远联太平洋。
如是观之,这小池潭的水位高低竟与太平洋的潮汐消长直截了当相关。
正是这种感应月相的吐纳呼吸保证了池水的代谢更迭,玉成了一潭活水。
事物确实是如此普遍地联系着的,你看这汇龙潭水的涨落难道直截了当受命于38万公里之上的月亮;它的周期脉动又与太平洋的潮涨潮落息息相关。
有谁还敢小视这有根有脉,自与天地大通的一勺之水。
仅凭这一点,它就比大观园那些“背山山无脉,临水水无源”的人工水系强得多。
眼下正值大潮。
挂剑倚栏,湖亭闲思之际,突然瞥见池水正悄然漫上桥面,亭基壅水已阔达一米许,我急忙捉剑跳回桥面。
幸亏跳得及时,如今涨水突然加快,淹桥之水强犷四溢,势不可挡。
由于表面张力作用,漫水边缘圆凸,如水银泻地,前拥后推,滚流无定。
你看它忽而包抄,忽而合围,形态莫测,瞬息万变,特别像影视动画所演示的军情局势进展示意图,煞是好看。
我沉稳假设定,水进我退,凭栏作“桥上观”。
忽见一昆虫为水势所逼,在桥面上慌乱奔突。
小虫无翅,身长不及一公分,纤细的三对节肢高频率地蹈动着,求生的本能使它奋起夺路,急欲突围,免遭溺水之灾。
悲伤虫眼低微,视野如寸,焉知水势全局之严峻。
我按剑直立,纵观水情变化,只见小虫前方又有一股宽水在作快速推进,正对其构成合围之势。
目光短浅的小虫对此全然不知,仍在做无谓的盲目拼争。
包围圈正在快速缩小,连小虫都知觉到事态有点危急,更加奋力狂奔。
直到围水已是碗口大小,它才真正感到局势的万分险恶,如同热锅蚂蚁般,急速地在此弹丸绝地里胡乱兜圈,妄图做最后挣扎。
一条小生命顷刻间就要遭到灭顶之灾,让我不由得怜悯起它来。
无奈水面阻隔过宽,我已无力搭救。
然而就在包围圈渐拢渐收,最后聚缩为一点的那一刹那,小虫突然跃上水面,六只细脚犹如踩在绷紧的亮绸之上,凭借着脚下的凹面张力,飞速划走,倏忽已无可寻觅。
我大为惊诧,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有这一绝招。
真不愧是隐而不露的高手,自有独家密藏之撒手锏,这等看家本领非到万不得已之时决不轻易亮出。
虫儿虽小,尚知潜藏绝技在身,而且竟然还懂得寻常之时留一手,专作急难之时的救命一搏,真让人敬佩不已。
细想起来,许多小动物大概都暗藏这等保命绝活:
斑蝥尾部能喷发白雾,壁虎逃生能自断尾节,乌贼遇敌能突放烟幕,螃蟹被执能弃足挣脱,黄鼬更能屁施毒气摆脱追敌……皆险境自救之特别手段也。
然而我们这些最为聪明的人类又身藏何种独门秘笈,避险绝招呢?
当我们荒山旷野遭遇狼群,或是深海沉船身陷鲨群之时,当我们跌入冰川数丈深渊,或是困于草原荒火之际,我们又将凭借何种应急潜能绝处逢生呢?
吾不敢知也。
悲伤人类,手执器械威猛如龙,手无寸铁不如一虫!
堂堂超级聪慧物种离开身外之物竟是如此无用无能,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或许上苍也留给我们一些急难求生的活路,但一向居安而不思危的人类,不仅平日里缺从而辜负苍天善意,自丧生机。
想起几年前的一次夏日晨泳,灯光映照的泳池里,惊见一老者仰躺水中,四肢松弛,仅脸部露出水面,如醉如眠,悠然自得,令我大为惊讶。
赶忙下池悉心求教,老者微胖,朗声说道:
这事实上特别容易,一分钟就可学会。
人体的平均密度本来就比水略低,只要知晓门道,完全能够自行浮起——你只要身子站定,大吸一口气,让身体慢慢后仰,浑身肌肉完全松弛,自然就会浮起,想要浮多长时间就能浮多长时间,是一种极好的休息方式。
我尊老者所言,静定自己,一吸、一仰、一松,果然漂浮自如,极为惬意。
你能够享受到一种如同宇航员在外太空飞船里那样的失重感受,悠哉游哉,不亦悦乎。
有道是,鱼潜水中其重为零,乐水之人竟然连自身体重都能够摆脱,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怡然仰浮之时,我突然又得一悟——此等漂浮之举理当是人们对“胎儿”状态的返本回归!
我们每个人出生前基本上漂悬在母亲子宫“羊水池”中的,只只是是像潜水员那般有根“管子”和母体相连。
人确实是在这种失重状态下发育成形的,与水几乎相同的密度使胎体重压得以在全子宫均匀散布,这既保证了胎儿免受运动之颠簸又不让母亲有重锤沉坠之感。
“漂浮”本该是人们与生俱来的本事,如何出了“宫门”就全不记得了呢。
如此技巧正可作为落水求生之诀窍,而且一经点化真的能够立时学会。
我国江河湖泊多为静水,每年不知新添多少枉殁溺水冤魂。
倘假设都能依此小技镇定仰浮,不乱方寸,又会有多少人能幸免于难啊。
一只小虫尚且能利用水的表面张力踩水逃逸,万牲之王的人类什么原因反而不知利用水的浮力镇静逃生呢?
——人比水轻,造物主给人的这点自然属性没准确实是让你落水活命的,什么原因竟有如此之多的聪明人到头来都昏了头,不去利用这天赐本征?
遐思之际水已开始浸漫前方桥面,对我退路已然构成威胁。
我适时地从容跳过条条阻水,沿曲桥斗折前行。
啊呀!
没想到临近桥头湖水已将石岸阻隔开两米多远,幸好中间尚余一孔干地,急以此为中际踏点,作两级跳跃,安然站定岸上。
回首望去,缺孔已然弥合,来路一片亮水,只有栏杆勾勒出一抹九曲泽国。
|美文|黄昏的桥边
【来源:
常州晚报】
从夫子庙到草场门,这秦淮河水是由古代流过来的吗?
带着古典的意境,多少才子佳人,共度在桨声灯影。
傍晚时分,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华灯初上,他牵着她的手在街头游走。
他们是从繁忙的生活里逃出来的。
倦鸟在高空盘旋。
轮船在海边归航。
哪里才是幽静的林梢,何处才是心灵的港湾?
这一对才子佳人,通过了曲折的旅途,来到黄昏的桥边。
桥上车水马龙,城市的血液在流淌。
桥下碧水宁静,照得见有情人羞涩的脸。
爱,是弥足宝贵的。
尤其是不能相聚的爱,更增添了几分神奇的猜想。
有缘千里,心灵的契合凿穿了一切阻隔。
哪怕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这黄金般的接触也会令沉睡的恋情陡然惊醒,并点燃相思的火苗。
是桥,将两岸相连。
两个人都在岸边,都没有到河的对岸去。
是桥将两岸相连。
牛郎织女相会,借助是桥。
那一道天边的彩虹,是爱情执着的向往。
一年一度,为此宁愿忍受分离的痛。
河岸杨柳,晓风残月。
虽说是杨柳枝弯,河水潺潺,却依旧惆怅几许,涌动着淡淡的忧伤。
转眼即是中秋,那时,月儿圆了,他们却分离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即使是苏大词人的安慰,也没有劝住热恋中情人的眼泪。
这黄昏的桥边,曾坐着南国似水的女子,这黄昏的桥边,也曾坐着中原宽广的男子。
他们深情相对,沉默不语。
微弱的灯光下,小商贩们做着买卖,年轻人们谈着恋爱,这基本上虚掩的背景。
时间凝固,仿佛成一幅油画。
透过真与善的明眸,他看到她踏花而来,光着脚丫,拎着裙裾,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跳舞。
她来自山野,带着天然的气息,宛如黎明的清露。
在城市的地铁中,她是那么特别,难道是千年古镇长期的浸染,能够让一个人超然世外?
她把碗里的菜夹到他的碗中,不敢抬头,看他的眼。
那暖暖的目光历经了沧桑。
这是不一样的世界。
丰饶似海,水中的遨游让鱼儿陶醉,心上跳动的只有欢乐的音符。
这黄昏的桥边后来人来车往,其间也发生一些动人的故事。
从古至今,人类美好的情感都没有断过。
深藏于经历的底片,在两个人的内心时常曝光。
这不是廊桥遗梦。
多少年后,他和她还会再去桥边看望吗?
在那饮食摊蓝色的条凳上,仍然坐着深清相对的新人,晓风残月,仿佛时光并未走动。
桥的情结
■杨陆胜
我与她相识相爱在桥上,喜获新生也在桥上。
桥给我欢乐,也给我惆怅和失落。
半个世纪前,一个周末,朋友帮我介绍对象。
不知什么原因,第一次约会我们相约在外白渡桥。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朋友说:
“她来了。
”一个女孩站在我面前,有些腼腆。
一身黑衣裤、黑皮鞋、白袜子。
短式头发,白净脸孔,亭亭玉立。
朋友作过简略介绍后,走了。
我们从外白渡桥漫步去外滩的人行道。
她年纪比我小,长得特别秀气,打扮不时髦。
自我介绍:
在里弄生产组工作,工资不高。
我也是自我介绍。
接着各自介绍个人爱好。
当海关钟楼的大钟敲响九记的时候,我们相互道别。
我与她的约会开始是半月一次吧,后来频繁到每周一次,甚至是三天一次。
工作再忙,周末必定相会。
约会电话挂断前的最后一句,必定是“老辰光老地方”。
“老地方”者,白渡桥也。
即使约会不在白渡桥,分手总在那儿。
在那儿能够扶着栏杆看江水,能够交换各自的心思。
一个春天的晚上,她送我回家,无意间又向白渡桥走去。
我们情话喁喁,在桥中央,我们贴得特别紧,我牵着她的手。
桥上灯光昏暗。
她抬起头,眼睛望着我,因此我吻了她,她也回吻了我。
长长的、无限温柔的吻,恰如白渡桥下苏州河的水。
上世纪50年代中期的上海,能有如此浪漫的外白渡桥之吻,用三个字概括:
够大胆。
“大跃进”年代,她去了安徽的一个煤矿工作。
三年后调“卫校”学医。
暑假回上海度假时,我们又相约在白渡桥。
我们恋爱八年,一如既往,相爱无间。
那天,在大桥上,在我们第一次初吻的地方,我对她说:
“嫁给我吧!
”她对我点点头。
一朵红晕飞落在她的脸颊。
“三十而立”之后的十年动乱中,我被定性为现行反革命分子。
不断批斗加体罚式的劳动,使我精神恍惚,意志消沉。
一天早晨,天没亮,我乘车去上班,车子突然急刹车,把我从座位上一下子弹了起来。
是一个自尽的人从高楼跳下,摔在道路中央。
脑浆和鲜血不住流淌。
有人说:
“一定是批斗对象!
”我也在挨批斗,我思忖。
这一天我是如何活过来的,自己也说不清。
晚上回家,我又想起早上跳楼者。
“为必呢,假如不死不活成残疾,那你家眷的包袱更重!
”我评论跳楼者。
可我也想:
我的人生旅途也到了那个“节点”上了。
一路上,我都在设计我的“归途”。
将要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忽又想起白渡桥。
我梦游般地向白渡桥走去。
我可不能游泳,我能够选择投苏州河作我的归途。
在桥上,我踌躇,我烦躁。
我又想到责任,一个男人的责任:
上有老下有小,妻子待我无限好。
我劝自己:
不该走绝路。
半夜时分我回家,她独自倚门等我。
“回来了!
”她说,带着淡淡的苦笑。
我们相对无言。
我们是一对苦恼人。
当了14年现行反革命后,我终获平反。
组织部正式向我宣布那个决定后的第一时间,我拨通了我家弄堂口的公用电话:
“老辰光老地方。
”因为我太激动,也可能我们多年没约会,慌忙中,又补打了一次电话:
“听清晰,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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