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市场是泡沫经济吗.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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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艺术市场是泡沫经济吗
中国艺术市场是“泡沫经济”吗?
本文针对目前高涨的“中国艺术市场已为泡沫经济”的呼声,着眼于艺术品价格、价格增长速度、艺术市场需求来分析中国的艺术品投资市场;探讨中国艺术市场中是否真的已经出现泡沫经济。
通过分析“泡沫”呼声高涨的原因,指出中国艺术市场内部存在的问题。
中国艺术市场已经是“泡沫经济”?
那么中国艺术市场上艺术品的成交价格是否已经大大高于和偏离其本身价值?
要论证这一观点是否正确,一个方法是明晰艺术品的价格原理从而得出判断,另一个方法就是以国外成熟艺术市场的艺术品价格作为参考,进行对比。
一、价格分析
首先来看艺术品价格的形成机制。
艺术品本身并不是一种商品,是艺术家的内心活动的实体表现和思维灵感的结晶,只是当艺术市场的出现,艺术品参与交换才成为了商品。
然而即使这样艺术品仍然与一般商品有本质性的区别。
这种区别明显地表现在价格确定上。
一般的商品的定价无不按照古典经济学劳动价值论的原理,即商品是使用价值和价值的统一体,价值为凝结在商品中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实用价值为商品的有用性,交换价值是价值的表现形式,当出现货币后,价格便成了交换价值的货币表现形式。
然而艺术品的特殊性使得其价格又不能简单地按照这一规律定价。
因为艺术品的价格受到艺术家、批评家、拍卖机构、收藏家等众多因素的影响,特别是,文物艺术品又受到其本身具有的历史价值和文物价值的影响。
比如一件宋代官窑钧瓷其现在价格上已远非千万货币可以表示;然而现在完全按照当时烧造技术和条件再烧造出来的同样一件钧器,即使工艺成就上更加突出,耗费劳动更加复杂,其价格相对于文物艺术品也不过九牛一毛。
我们看到很多精仿古代书画的艺术品其价格低廉,即为同样道理。
关于艺术品价格的确定美国经济学家歌德哈伯(Goldhaber)指出:
“如果你用美元数量测量一个艺术家的生产力,你会发现,最引人注意的艺术家最赚钱”,“马健先生在转述北京大学曹凤岐教授的观点时,明确无误地说:
传统的劳动价值论已经不能解决收藏品的定价问题”。
针对马健先生的观点,张天琚先生在其文章《试论古玩艺术品价格的确定因素》一文里,提出了不同意见,认为劳动价值论仍对古玩艺术品的价格有决定作用。
而李万康先生以唐代张怀的《书估》和张彦远的《论名价品第》为理论基础也提出了一个艺术品的理论价格估算公式。
P=t×Pst∈N,其中P―作品价格(price);t―时间,取值为自然数,年;s―t=1时的标准艺术家;Ps----t=1时,标准艺术家之艺术品的平均市场价。
总结来说关于艺术品价格的界定比较突出和有代表性的观点有三种,1.歌德哈伯和马健先生的注意力决定价格;2.张天琚的劳动力价值论决定价格;3.李万康的P=t×Pst∈N。
同时马健先生根据其注意力决定价格原理对1997年的中国嘉德拍卖会上拍出的被媒体称为“最昂贵的一只苍蝇”(齐白石唯一的一幅以“苍蝇”为题材的书画作品,尺寸仅为9.7×7cm);拍出19.8万元的高价作出了解释。
张天琚在其文章《试论古玩艺术品价格的确定因素》创新地运用劳动力价值论对元青花“鬼谷下山”的2.3亿元人民币成交价作出了合理解释。
李万康也利用P=t×Pst∈N对2003年中国嘉德排出的赵佶的《写生珍禽图》的成交价2530万元作出了证明。
可见关于艺术品的价格确定,理论界并没有统一的意见。
各方都在各自的理论框架下对目前中国艺术市场的所谓高价、天价作出了相对合理的肯定和解释。
因此从这点看来,中国艺术市场艺术品的价格还是正常的。
然而现实中艺术品价格的形成,是多种因素在现实中综合作用的结果。
仅仅依靠理论,特别是理论界尚无统一意见时,解释还是不太充分的。
那么讨论现在我国艺术品投资市场是否已经出现泡沫经济,比较可行与方便的办法便是参考西方艺术市场。
就单件艺术品成交价格而言,目前国内拍卖市场上排在前三位的分别是中鸿信于2005年5月18日以8800万人民币(约合1064万美元)拍出的翡翠原石,崇源国际于2006年5月2日以8533万元人民币(约合1032万美元)拍出的红木雕花镶嵌缂丝绢绘屏风;和北京翰海于2004年6月26日以6930万人民币(约合838万美元)拍出的陆俨少的杜甫诗意百开册。
而目前世界艺术市场单件艺术品成交额前三位分别是2006年6月以1.35亿美元拍出的奥地利画家克林姆的肖像画《阿黛尔?
布洛赫?
鲍尔的肖像》。
2004年以1.04亿美元拍出的毕加索的《拿烟斗的男孩》;2002年荷兰画家鲁本斯的油画《殴打婴儿》拍出7350万欧元(约合8930万美元)。
不仅单件艺术品,从整体上看,2005年成交额超过100万美元的艺术品全世界共有477件,其中大多数产生在国外,特别是纽约与伦敦,仅伦敦一地就有176件。
不难发现,中国艺术市场的艺术品价格与国外存在巨大的差距。
就拍卖公司而言,佳士得和苏富比都有200多年的经营历史,两者垄断了世界艺术品拍卖90%的市场。
早在2002年佳士得和苏富比就分别取得年成交额19亿美元和16亿美元的成绩。
这些数据即使今天也是国内顶尖拍卖公司所望尘莫及的。
与国外相比中国艺术市场不仅价格不高,而且市场规模也远远落后,对于中国艺术品投资市场来说,十几年的发展只能说是刚刚起步,尚有很远的路要走,仅仅根据一些几千万人民币的成交价就把整个中国艺术品投资市场定位为已经出现泡沫经济是片面的。
二、价格增长速度分析
当然在众多中国艺术市场出现“泡沫经济”的呼声中,还有一大论据,即中国艺术市场上艺术品的价格升值速度过快。
比如说齐白石的画在20世纪50年代几块钱就能买到,现在动辄上千万;在2003年中贸圣佳拍卖会上,成交价77万元的齐白石双寿图曾在1999年“翰海”上成交过,当时成交价为22万元;314万元成交的华岩“明妃出塞图”,在1999年中国嘉德春拍中,以79.2万元成交,四年间,价格上涨了三四倍。
当然价格上涨的例子远不止这些。
那么这是否能说明中国艺术品投资已经是泡沫经济呢?
用中国收藏家协会理事、书画收藏委员会副主任兼秘书长张忠义的话说,艺术品动辄拍出天价其实只是价值回归的一种表现。
应该说,中西艺术只有风格的区别,而没有优劣、高下之分,艺术是无国界的,对于人们来说,任何国家、区域的艺术品其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如此看来西方的艺术品能拍出上亿美元的价格,中国的艺术品同样而且必须具有可能性。
2005年在伦敦举行的佳士得“中国陶瓷、工艺精品及外销工艺品”拍卖会上,一只绘有鬼谷下山图的中国元代青花罐“鬼谷下山”(图六)以1568.8万英镑(折合人民币2.3亿元,折合美元2770多万元)成交,足以说明这点。
应该说之所以中国艺术品特别是中国古代艺术品在国际上的成交价格不高,主要原因就是中国艺术品的价值尚未被真正认识,而如今随着中国收藏家阶层的逐步成长,随着他们在国际艺术市场上频频对流失海外文物的出手,中国艺术品的价值必定会被重新审视,涌现出更多的天价是必然的。
同样的道理,国内艺术市场上一些中国艺术品价格的迅速翻番,也是其价值得到重新审视的原因。
而这也不能证明中国艺术品投资市场已经是泡沫经济,界定泡沫经济的一大原则就是价格偏离经济基础,而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价格逐渐与价值相符。
三、艺术市场需求分析
另外,界定一个产业是否出现泡沫经济的根据在于这个产业内部是否存在真实需求。
泡沫经济是一种虚假繁荣,是建立在真实需求已经饱和基础之上的繁荣,因此是没有牢固的根基的,泡沫也是势必爆破的。
那么目前中国的艺术品投资市场是否是建立在虚假需求之上的呢?
答案很明确,艺术品投资是建立在人们的生活水平已经发展到一定水平之上,手里有多余的资金可以用于投资时才可能出现的。
我国尚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虽然目前参与艺术品投资的人群主要是先富起来的一批,大多数人的收入水平制约了他们参与艺术品投资,然而不能忽略的是,中国是目前世界上经济增长最快和最稳定的国家之一,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参与艺术品投资,而且这一增长的高速度是不容忽视的。
所以,从整体来说国内对艺术品投资的需求是不断迅速增长并且具有巨大潜力的。
因此,我国艺术市场是建立在真实需求的基础之上,而且需求在不端的迅速扩大。
因此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中国艺术市场的繁荣才刚刚开始,并且更大的繁荣还在后面,并非已经是虚假繁荣的泡沫经济。
解读关于泡沫的呼声
既然中国的艺术品投资市场并非已经是泡沫经济,那么为什么又会有这么多关于泡沫的呼声呢?
中国艺术品投资行业整体上并没有出现泡沫并不代表其内部具体某些环节没有问题。
现代意义上的中国艺术市场在短短十几年里能达到如此的规模,其内部具体某些环节上出现问题就在所难免。
在中国艺术市场整体良性发展的同时,不难发现其内部的若干“泡沫现象”。
其一,不成熟的市场批评机制使某些艺术家的作品确实呈现出泡沫之下虚假繁荣现象。
在当今中国的艺术市场上,我们不难发现很多不知名的画家作品的价格已经超过明清时画家的作品。
这一现象已经完全背离了艺术品收藏的原理。
原因何在?
一个成熟的艺术市场必须有健全、公正的艺术批评机制存在,而这一机制正式目前中国艺术市场所缺乏的。
目前所谓的批评家依仗早期成名的优势,以私利作为衡量艺术品和艺术现象的标准,甚至某些批评家明码标价,公开来卖自己的吹捧大作。
批评家的这种行径正好与某些沽名钓誉的“艺术家”吻合。
于是几篇文章下来,一些名不见经传的“艺术家”其作品价格便扶摇直上,甚至超过明清画家。
这些所谓的艺术品的价格从根本上完全与其本身价值所背离,虚假的繁荣之后必定是价格暴跌。
而这一过程不仅损害了收藏者的利益,使广大藏家产生泡沫呼声,也从根本上不利于中国艺术市场的整体发展。
其二,不成熟的艺术市场消费者从某种意义上说加剧了市场的不健康发展。
艺术家、艺术品、艺术品经营机构(画廊、拍卖机构、艺博会)、批评家、艺术市场消费者作为构成现代艺术市场的基本元素,他们互相联系、相辅相成,每一个环节都对整个市场体系产生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艺术市场消费者作为市场终端,直接影响着市场需求,从而左右着市场的发展方向,因此其地位就更加突出。
合格的艺术市场消费者就不仅仅是消费者,而且必须具有相当水准的艺术鉴赏力和反馈能力,也只有具备了这两个基本能力,艺术市场消费者才能摆脱被动的地位,才有可能反作用于市场,从而影响市场健康发展。
然而,当今中国艺术市场上如此的消费者实在是少之又少。
大多数艺术市场消费者仅仅是艺术爱好者而已,而他们的鉴定能力很低,反馈意识缺乏。
在这样的条件下,艺术市场消费者就不得不被动地受制于所谓批评家和所谓鉴定专家的说辞,结果自然是自身到利益受损害的同时又加剧了整体艺术市场的不健康发展。
另外,按照参与艺术市场的目的,艺术市场消费者,大致可以分为投资者、投机者、收藏者三类。
除了收藏者之外,投资者和投机者的第一目的都是为了获利,区别在于操作时间的长短,市场投机者和短线投资者为了迅速获利,买进艺术品后马上出手,唯恐价格下跌。
然而实际情况是不乏很多投机者高价买进艺术品之后又卖得低价。
原因就在于:
艺术品收藏是一种长期的过程,虽然现代艺术市场的发展被人们认为是可以迅速、高额获利的产业,然而从根本上说,艺术品不同于股票和金融证券,收藏的长期性和其中体现的收藏的精神自娱还是艺术市场的根本特质之一。
投机者不注重自身鉴藏能力的提高,违反收藏的长期性规律,把所有精力用在短线炒作上,虽有可能获利,但随着市场的发展注定会淡然出局。
另外,中国艺术市场消费者的实力极不平均,缺乏一批具有实力的、稳定的、真正的鉴藏者。
在拍卖会上很多精品白热化的竞争均出自资金雄厚的企业或者私营业主之手,大部分消费者不过是陪太子读书而已,由于这些资金雄厚的私营业主本身也缺乏鉴藏知识,仅凭雄厚的财力,便会产生远远高于艺术品本身价值的天价。
这里不得不提到的就是浙商。
目前浙江比较大的民营企业从事大规模的艺术品收藏和投资的有10余家,如金轮集团、新一佳食品公司和徐龙食品集团等,一年总投入的资金达6亿元以上。
诚然,随着中国“中产阶级”的逐渐形成,中国的艺术市场将会得到其稳定的、长期的、有实力的收藏家的支持。
然而现实中投机者、短线投资者、炒作者则确实造成了一定的市场混乱,使得某些领域被炒得过热。
其三,中国艺术市场内部冷热不均,个别艺术品类过热的同时是某些品类的持续低迷。
这一现象并非偶然,由于国内艺术市场消费者的不够成熟,批评机制的不健全,加上短线资本的炒作,使得冷热不均的布局变得必然。
据不完全统计,2004年度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总成交额近80亿元人民币,其中中国书画拍卖的总成交额为50亿元左右,占62.5%,其他所有品类艺术品加起来还不足一半。
2006年春拍,当代书画作品的成交率在各大拍卖公司中普遍表现不俗。
北京荣宝5月中旬大型春拍中,当代中国画风貌专场185件拍品达到3729万元,成交率为90%,成交率第二的中国油画182件拍品成交总额达5318.5万元,成交率为78%。
而今年敲响第一槌的中贸圣佳“中国当代优秀画家绘画选集”专场共243件拍品成交,总额为1550.67万元,成交率为90%,也远高于其他品类。
而古代以及近现代书画依然延续了从去年秋天开始的比较低的成交率,即便今年不少大公司纷纷开始探索精品路线,成交率大部分仍然在70%以下徘徊。
冷热不均的现象,多源自艺术品消费者的跟风现象,这是中国艺术市场消费者不成熟的体现,同时也造成了某些品类过热,从而引发了大量泡沫呼声。
然而不难看到冷热不均现状下多数艺术品类存在的巨大发展潜力,这将随着艺术市场消费者的逐步成熟和整个市场体制的健全发展而逐步得到改观。
结语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中国艺术市场整体上并没有出现泡沫经济。
然而在艺术市场内部,由于批评家群体存在,某些所谓“艺术家”沽名钓誉,艺术市场消费者缺乏必需的鉴藏力和反馈意识,加上市场投机者兴风作浪,私营业主大规模资金的炒作,使得目前中国艺术市场内部问题重重。
而这其中任何一个问题都深刻地影响着中国艺术市场的健康发展。
现代意义上中国的艺术市场,才刚刚起步。
发展的高速与问题的多面并存。
应该说,健全市场机制,建设良好的市场基础,是重中之重。
建立和健全有效的法律监管制度是当务之急,加强对批评家群体的约束和市场伦理培育也迫在眉睫。
随着我国经济的持续、稳定、快速发展,中国的“中产阶级”阶层也必将出现,然而这只是成熟、理性的收藏家形成的一个必要但非充分条件。
合理地引导艺术市场消费者理性地参与投资,从整体上提高其鉴藏能力培育其反馈意识,才能真正培养出中国艺术市场的收藏家阶层。
市场的调节力度并不能完全保证一个行业的健康发展,因此宏观调控必须到位。
一个成熟的艺术市场是多种艺术品门类综合发展、齐头并进的局面,冷热不均的现象必须得到有效的宏观调控。
只有各个方面的工作都做到位,才能从根本上保证我国艺术市场的持续、稳定、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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