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集结号》剧本.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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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集结号》剧本.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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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集结号》剧本
编剧:
刘恒
集结号(修改稿)2006/6/16
攻占碉堡,反应场面以及人物性格;
指导员死亡;
战场上细节的处理非常必要;
先景物和气氛描写在写具体人物,同时人物一定要在细节动作中交代故事。
前20分钟
攻占碉堡——战胜修整——遭遇飞机袭击,打下飞机鱼——被处分同时接到新命令,集结号才能撤退。
中间70分钟
A坚守砖窑加上胆小的新指导员——开始就惨烈的战斗,家书战士死亡——贫嘴拣手表负伤——坦克到来,神枪手为贫嘴报仇自炸而亡——因为惨烈,大棚慌称听到集结号吹响(想撤退)——谷子地坚决留下,胆小政委也改变性格留下,队伍中分为两个——谷子地独自炸了地道——指导员完成塑造与全体战士大合奏,自杀全部死亡。
B谷子地混入敌军偷食爆炸——被当敌军救治——被当作俘虏,冒充炮兵认识二斗——当了司机询问部队下落,终于得知——骑马前往——从此当了下等兵洗衣服。
C:
朝鲜战场:
司务员谷子地依然在寻找(细节丰富战地智慧)——谷子地陷入对当时集结号没有撤退的自责——主动请战——地雷谷子地成功排雷,为了总攻——雪人谷子地
D:
54年华东战场:
谷子地寻找旧地告慰亡灵,遇到指导员老婆(愤怒)——把老婆介绍给二斗——等待之后终于找到队伍消息——团长死了,没有吹过集结号,为战士讨要荣誉未果——被政府误会叛徒气愤——疯了挖死亡的战士遗体——独自煤山,二斗铲车帮忙——找到遗体,闪回战地生活——寻找回战士们的荣誉(鸣枪告慰;)
1外景河流/水下日
镜头贴着寂静无声的河底缓缓往前移动,带出音乐和片头字幕。
可以隐约感到某种震动,河底堆积的物体微微颤抖。
震动越来越密集,却难以判断它的来源,直至一发炮弹入水爆炸。
慢镜头使声音和画面严重扭曲,冲击波在水中构成了奇异的形态,死鱼翻滚。
河水尚未平静,各种突兀的物体相继在镜头前降落——崩裂的钢盔,散落的子弹,失手的枪支,拉了弦的手榴弹,被击中的军人以及喷着血的肢体等等。
黑糊糊的庞大的桥墩越来越近,一把落水的铜号坠向河底。
镜头跟上去,并久久地对着它,号身上的红绸带像鳗鱼一样不停游动。
字幕“集结号”隐去之后,镜头霍然出水,枪炮声震耳欲聋。
一座庞大的铁桥横亘在头顶,悬垂的尸体和焚烧的工事清晰可见。
子弹在桥体的金属上叮当作响,火花飞逬,中弹者腾身落水。
炮弹在河心爆炸,冲天的水柱覆盖了画面。
2外景河流/铁桥日(字幕:
1948年初冬华东腹地)
全景。
这是穿越小城的河流,宽约数十米,两岸硝烟弥漫。
离铁桥稍远的地方,上游和下游各有一座桥梁,战况更为激烈,枪炮声铺天盖地。
铁桥东西走向,桥身中部一侧燃着熊熊大火,几乎封死了整个通道。
攻守双方隔岸扫射,密集的子弹穿越火墙,建筑物和掩体上弹烟缕缕。
桥下也在冒烟,一条被焚毁的木船拖着半个残骸随波逐流,被桥墩阻挡之后改变了方向,向对岸缓缓漂去。
上游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破声,杀声震天。
铁桥这边儿却一下子安静了,仿佛被吓住了似的。
3外景铁桥/西桥头日
在坍塌的掩体后面,一个S型的铁皮大喇叭从沙包的缝隙中伸了出来,劝降者从容地干咳了几声。
谷子地(画外音):
蒋军168师的弟兄们,中原野战军独二师139团3营9连连长谷子地儿,代表全连问候各位!
哪个眼神儿好赶紧朝北边儿看一眼,大北桥是我们的了!
你们放下武器回老家歇着的好日子——到来啦!
远远看过去,东桥头的防守掩体鸦雀无声。
那条破船在河面上悠然漂荡。
西桥头的沙包后面,谷子地(30多岁)紧贴着地皮,从焦大棚(30岁)手中接过水壶,对着壶觜儿灌了几口。
他负了轻伤,歪带的帽子底下缠着一圈肮脏的绷带,表情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镇静和专注,透出了过人的经验和精明。
他用衣袖擦擦嘴角,把水壶递给趴在旁边的指导员(30多岁)。
指导员摇摇头,透过掩体的缝隙焦躁不安地盯着前方。
他的半张脸挂着干枯的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目光中含了决绝的狂热。
焦大棚像变戏法儿似的掏出一块干烙饼,咬了一大口又赶紧揣起来。
他胖得有点儿蠢,是那种做事认真却絮絮叨叨的人。
焦大棚:
指导员,喝口水吧。
瞧你嘴皮子裂的……着急上火管什么用?
指导员(嗓音沙哑):
一排长,你给我闭觜!
谷子地和焦大棚彼此交换了目光。
指导员:
谷连长!
必须调动全部火力,马上组织突击队冲锋!
谷子地:
伤亡太大,拱不动了……让兄弟们喘口气儿吧。
指导员:
2营的人占了北桥,我们不能再等了!
谷子地掏出怀表看了看,表情松弛。
谷子地:
……那就更得等等了。
指导员(怒目圆睁):
你说什么?
谷子地:
我跟你打赌,只要2营过了河,对面撑不了一会儿就得怂……老孙,听我的没错儿!
咱们等着吃现成的吧。
指导员(火儿了):
我不同意!
谷子地不动声色。
指导员:
你不能这么干!
谷子地(不卑不亢):
我是连长我负责。
指导员:
上级的命令是抢占东桥头,不是让我们像乌龟一样趴在这个鬼地方!
谷子地:
多趴一会儿碍不了事,总比稀里糊涂把人打光了强。
指导员:
老谷,你这是畏战行为!
你负不了这个责!
谷子地(高声):
那你想怎么着?
指导员一愣。
谷子地:
你看看屁股后头还有几个人?
你掰着手指头数数!
指导员的胸脯剧烈起伏,咬紧了牙关。
指导员:
爆破组!
爆破组到前边来!
谷子地(淡然):
人早就派出去了。
谷子地的眼睛始终盯着河里的某个地方。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条破船已经接近了直上直下的石砌河岸,正在往一个排污口靠拢。
4外景河流/排污口日
爆破手吕宽沟(22岁)和阻击手姜茂财(19岁)相继浮出水面,利用船体残骸的掩护抵近了目标。
吕宽沟动作极其敏捷,是个精灵一般的人物。
姜茂财则沉默寡言,像女孩子一样文静秀气。
吕宽沟以对方的身体做支撑,钻进了排污口。
姜茂财先把步枪递上去,随后取下绑在船头倾斜处的炸药包,抓紧对方的胳膊,被连人带物拽进了肮脏的暗道之中。
河面上一直飘荡着谷子地高声喊话的回音。
谷子地(画外音):
你们的核心阵地早就给围死了,腻腻歪歪打下去谁都落不了好儿!
我们给各位备了两样儿好吃的,一样是子弹,一样是饺子……想接着打,我们奉陪到底!
觉着打够了,把枪举起来换双筷子,9连陪弟兄们一块儿坐下来吃饺子!
那条破船失去了操控,盘旋着顺流而下了。
5外景铁桥/西桥头日
铁皮喇叭嗡嗡地鼓噪着。
谷子地(画外音):
我这儿有醋,有辣椒,有腊八蒜,还有……
子弹像刮风一样扫过来,把喇叭打得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很远才停住。
筛子一样的铁皮筒完全变了形。
在喇叭的周围,紧贴地面趴了几十个满身战尘目光惊恐的士兵,被敌人强大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仿佛跟各种瓦砾和废弃物粘在一起了。
下游的枪炮声骤然激烈,传来嘹亮的冲锋号声。
众人下意识地往那边儿看。
焦大棚津津有味地咀嚼烙饼,舍不得咽下去。
焦大棚(夸张):
完了完了……全都过去了!
指导员(绝望):
哪儿的动静?
是南桥吗?
是不是南桥?
焦大棚:
听着像……八成是三连那帮狗日的占了桥头了。
指导员眼睛血红,呼吸急促,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把冲锋枪的子弹夹用力一扣,扭头看着卧倒的战士们,面孔扭曲地惨叫了一声。
指导员:
机枪掩护!
有种的跟我来!
机枪在近处狂叫起来。
指导员一跃而起,一边疯狂扫射,一边借助障碍物做之字型突击。
后面跟着的几个战士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个战士刚露出掩体就被击倒,身子重重地砸在一块废铁皮上。
另一个带钢盔的战士灵巧地跳跃着,打出两梭子子弹,在飞奔中被击翻在地,钢盔掉落街面,像陀螺一样神奇地久久地旋转。
几个跃跃欲试的战士进退维谷。
谷子地精心保持的镇静和专注被摧毁了,气得七窍生烟。
谷子地:
卧倒!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
机枪手罗广田(26岁)趴在街角的隐蔽处向对岸扫射,眼睛里没有一丝畏惧。
他是个魁梧而勇猛的汉子,肤色黝黑,相貌忠厚。
谷子地:
广田!
别疯打!
点射!
罗广田:
是!
机枪的射速立即减慢了。
谷子地把望远镜扔给焦大棚。
谷子地:
大烙饼,你替我指挥。
焦大棚:
连长……
焦大棚一把没拉住,谷子地抱着冲锋枪窜了出去。
他一边朝对岸扫射,一边狡猾地在障碍物之间来回翻滚,尽量减少暴露的时间。
他的姿势笨拙而实用,对岸一个射手被他击毙,钢盔弹起来,尸体掉在河里。
密集的弹着点在他的脚下和身边崩溅,他像打怪拳一样闪转腾挪,连滚带爬地躲进了隐蔽物。
这个红砖砌的路灯底座不高,必须蹲下去才能勉强遮住身子,却遮不严衣服。
子弹在砖面上砸出一股股粉红色的烟尘。
谷子地蜷成一团,紧紧贴着砖体。
指导员跟他隔着一个路灯,用相同的姿势隐蔽着。
两个人彼此能看见,都瞪着大眼珠子怒视对方,喘的跟马一样。
谷子地:
你他妈自己找死!
还想拉几个垫背的!
指导员:
你不上我上!
谷子地:
你上管蛋用!
你要馋得慌想吃枪子儿,没人拦着你!
指导员:
谷子地!
你不敢强攻你就自己缩着,我不能让你拖累九连!
谷子地:
九连不怕死的有的是!
逞能轮不上你!
两个人彼此咆哮,脖子上青筋直蹦,吼声几乎压住了枪声。
一串机枪子弹从对岸扫过来,打碎了底座的砖角,谷子地呸呸地吐着溅到嘴里的砖屑。
6内景排污暗道日
石头砌的暗道昏暗低矮,两个袭击者只能蹲步行进,面孔贴着没膝深的污水。
姜茂财手持步枪,警觉地走在前面。
吕宽沟担心弄湿炸药包,弓起的身姿颇为怪异。
光线从几个间隔不远的下水口射进来,枪声时而清晰时而朦胧。
突然传来守军的说话声和金属的碰撞声,俩人蹲在水里屏住了呼吸。
尉官(画外音):
火炮!
快!
把火炮架过来!
炮车的铁轮从下水口的铁篦子上咣咣地滚了过去。
污水淋漓的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比刚才更紧张了。
7外景铁桥/东桥头日
在沙包搭建的掩体后面,一个凶悍的尉官指挥着十几个顽强抵抗的士兵。
他们大部分人都有伤,狼狈不堪,但是已经打疯了。
众人把死尸和倒塌的沙包挪开,将一门护板被打瘪的平射炮推向射击孔。
装填手抱起炮弹,单膝跪地,做好了准备。
双方的枪声断断续续,始终没有中断。
镜头从掩体外侧拍摄射击孔。
机枪纤细的枪口喷射子弹,停止射击之后枪身缩回去,巨大的黑洞洞的炮口悄悄地伸了出来。
炮弹上膛,咣一声关闭膛口。
尉官眯着一只眼调整瞄准器,歪着觜喃喃自语。
尉官:
饺子!
饺子……(画外音)我喂你个大个儿的饺子……
瞄准镜里的十字交叉线横向捕捉目标,犹犹豫豫地摇向那排路灯柱子。
谷子地的后衣襟像野鸡尾巴一样露了底细,被瞄准镜捕捉到了。
8外景铁桥/西桥头日
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多了。
俩人斜视着倒在附近的牺牲者。
谷子地:
你说你着哪门子急?
你就不能等等!
死者中的一位看不清面孔,下巴高高地翘在铁皮的边缘,瓦楞槽里汪满了血。
另一个是黝黑的娃娃脸,像睡着了一样侧枕在血泊之中。
指导员默默地吞咽着吐沫,目光湿润。
谷子地:
当兵的命根子就是一条命,军功算个屁!
他们新兵蛋子不懂,你也……
谷子地看着指导员的样子,把尖刻的话咽了回去,扭头观察着对岸偷袭的动静。
指导员(不服气):
老谷,打完这一仗,咱俩得好好谈谈。
谷子地:
我不跟你谈。
我给你包饺子吃。
指导员(苦笑):
你想拿我当俘虏优待?
谷子地:
你们南方人不吃羊肉大葱,真是没福气……说!
你喜欢什么馅儿?
指导员:
我爱吃虾米茴香……
指导员换子弹夹,降低了隐蔽的警觉,枪体大幅晃动。
9外景铁桥/东桥头日
瞄准镜举棋不定地从谷子地的隐蔽处挪开,摇向了有枪械晃动的底座并最终锁定了它。
没有任何人注意火炮附近的下水口,士兵的皮鞋在上面踩来踩去,透过铁篦子可以看见姜茂财的身影一闪而过。
尉官:
……腊八蒜……我让你腊八蒜……吃你娘的臭大蒜去吧!
咣一声巨响。
炮弹出膛,一股热流在瞄准镜中稍稍偏离目标,撞碎了红砖底座,在后面的废墟中爆炸。
灯柱子高高地飞了起来,一大团碎屑和烟尘笼罩了桥头。
10外景铁桥/西桥头日
谷子地在烟雾中乱摸乱撞,对身边纷飞的子弹无动于衷。
谷子地:
老孙!
老孙!
指导员!
砖座被削掉了一大半儿,灯柱子从根部断裂了。
谷子地大喊大叫,险些被横七竖八的电线绊倒。
指导员窝在碎砖堆里,身子几乎被削成两截儿,胸部以下浸泡在粘稠的血浆和破碎的身体组织之中,眼睛却还大大地睁着。
谷子地半蹲半跪,用身体护住他。
谷子地:
指导员!
指导员……你挺住!
谷子地抱住对方的肩膀,想处理烂泥一般的伤口,伸手一碰立即放弃了。
谷子地:
老孙!
你说什么……(耳朵贴上去)你想说什么?
指导员(微弱):
……快……快过河……给我……给我……
谷子地(高声):
明白!
给你包茴香馅儿的饺子!
咱们吃茴香馅儿的……
指导员痛苦地摇头,绝望地张大了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了。
谷子地:
明白!
你的意思我明白……都明白!
谷子地朝对方频频点头,一只手机械地胡撸对方的肩膀。
11内景排污暗道日
吕宽沟和姜茂财守在下水口两侧,准备破釜沉舟。
铁篦子上面,尉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士兵的身影晃来晃去。
尉官(画外音):
炮弹!
兔崽子!
给我上炮弹!
吕宽沟拉燃了导火索。
姜茂财用步枪支住铁篦子,运足了气用力朝上一顶。
12外景铁桥/东桥头日
铁篦子咣当一声弹开,冒着烟的炸药包大鸟一般飞了出来,险些砸倒一个士兵。
众人四处逃散。
尉官看着铁篦子楞了片刻,从容地拎起炸药包想把它塞回去,尚未出手就被下水口射出的子弹击中了。
炸药包在濒死者的怀里喷着绚烂的火花。
13外景河流/铁桥日
轰然巨响。
东桥头的掩体和人体在烟尘中升腾并破碎,炮车的一只轱辘风车一般飞起来,远远地抛落在河水里了。
14内景排污暗道日
爆炸的浓烟和冲击波涌进了狭窄的暗道,追上了仓惶逃离的袭击者。
吕宽沟倒地之前扑向姜茂财,把对方掩在身下。
俩人瞬间就被烟尘和污水吞没了。
15外景铁桥/西桥头日
枪声和杀声大作。
残存的连队跨过一具具死尸,从谷子地身后冲过去,扑向了对岸那团巨大的烟雾。
焦大棚跑过来,喘的跟风箱一样,吃惊地看着地上深红的一滩东西。
焦大棚:
连长!
给你急救包!
沉默。
焦大棚:
你让老孙放心……我先领人上去啦!
焦大棚觉出对方的神色不正常,又突然发现指导员已经死去,便怏怏地跑开了。
谷子地跪在血泊之中,抱着指导员的肩膀发呆,生者和死者的呼吸一块儿凝固了。
16外景铁桥/东桥头日
隆隆的部队行进的声音。
胜利者和失败者沿着铁桥共同撤离战场。
垂头丧气的俘虏队伍旁边是情绪亢奋的攻城部队,一个个挎着背着扛着各种战利品,几乎每个人都要被压垮了。
六匹马拉的火炮炮车哗哗驶过,一连跑过去四辆,护板上的青天白日徽格外刺眼。
九连的几十个人靠着倒塌的掩体,偎着残破的炮身,一个个衣不遮体疲惫不堪,麻木的眼神儿透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吕宽沟和姜茂财满身满脸都是黑色的泥污,像一对儿门神似的坐在沙包上发呆。
罗广田抱着一枚亮晶晶的炮弹,用袖子使劲儿擦拭。
焦大棚在人堆儿里转着圈点人数,用铅笔头在本子上记录。
谷子地趴在铁桥边缘,用一节电线拴着钢盔从河里提水喝。
他吹掉水面儿的脏东西,捧着钢盔咕嘟咕嘟往嘴里灌,像饮马一样。
焦大棚在旁边蹲下来。
焦大棚:
连长!
三连缴了一门火榴105,(做双手合不拢状)炮筒子有这么粗。
谷子地(淡然):
点好数儿没有?
焦大棚:
点清了……加上带伤的,只要没让担架抬走就算一号,还剩46名,117减46……(声音低下去)全连伤亡71。
谷子地捡起一只烧焦的军靴仔细端详它的皮底儿。
谷子地:
把阵亡的单子理清楚报上去,别耽搁。
焦大棚(叹气):
打一回仗报一回丧……往后别让我干这个。
谷子地:
你好歹识几个字,你不干谁干?
谷子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半截香烟,摸来摸去找不着火柴。
他扭头发现了什么,起身向一群俘虏走过去,朝一个军官招招手。
军官走出队列,使劲儿盯着谷子地的巴掌,生怕冷不丁挨抽。
谷子地把对方嘴上的烟卷轻轻拔下来,歪着脑袋对火儿。
军官松了口气,想都没想就把半包烟和打火机拍在他手上,友好地笑着走开了。
谷子地板着脸,看了看香烟的牌子,把烟卷一根一根地扔给部下。
谷子地:
尝尝……你也尝尝,带锡纸的。
焦大棚用打火机挨个儿给众人点烟。
谷子地:
都咬咬自己的舌头,你们要是还知道疼,比什么都强……缴那么多破铜烂铁管什么用!
抵不上嘴里一根烟,你们说是不是?
战士们附和地笑着,很给他面子,却笑得很勉强。
谷子地扔掉烟蒂,头也不回地走向对岸,战友们簇拥着那门平射炮匆匆忙忙跟上去。
炮车靠一只右轱辘咣咣滚动,缺轱辘的左轴头上拴着绳子,焦大棚和罗广田用木杠抬着它,四只脚拌着蒜往前走。
这支狼狈的人马渐渐恢复了队形,卷入浩浩荡荡的大部队之中去了。
《集结号》8月6日修改稿/1场——14场
1外景城镇边缘日(字幕:
一九四八初冬华东腹地)
浓雾弥漫。
在坍塌的掩体后面,一个S型的铁皮大喇叭从沙包的缝隙中伸了出来,劝降者从容地干咳了几声。
谷子地(画外音):
蒋军168师的弟兄们,中原野战军独二师139团3营9连连长谷子地儿,代表全连问候各位!
你们已经给围死了,腻腻歪歪打下去谁都落不了好儿!
我们给各位备了两样儿好吃的,一样是子弹,一样是饺子……想打,我们奉陪到底!
觉着打够了,把枪举起来换双筷子,9连陪弟兄们一块儿坐下来吃饺子!
雾气中鸦雀无声,沙包后面,谷子地(30多岁)紧贴着地皮,他负了轻伤,歪带的帽子底下缠着一圈肮脏的绷带,表情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镇静和专注,透出了过人的经验和精明。
指导员(30多岁)透过掩体的缝隙焦躁不安地盯着前方。
他的半张脸挂着干枯的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目光中含着决绝的狂热。
在他们的身后趴着密密麻麻的战士。
谷子地从焦大棚(30岁)手中接过水壶,对着壶觜儿灌了几口,准备接着喊话。
指导员(嗓音沙哑):
老谷,别跟狗日的废话了,领人上吧!
谷子地:
再等等……已经捂在锅里了,揭锅盖着什么急呀。
焦大棚(担忧):
连长,听着不对劲……人是不是早跑了?
指导员看看手表:
营里让我们连首先发起突击,不能再等了!
谷子地:
焦大棚!
焦大棚:
有!
2外景街口日
雾里浮现出焦大棚等三个士兵的身影,他们端着枪,贴着墙根缓慢前行,警觉地四处张望。
一支阻击步枪的的枪口在一个较高的隐蔽处探出来,随着焦大棚等人的身影移动,锁定了一个战士的胸部。
枪响,战士的胸前腾起一团血雾,猝然倒地。
焦大棚等人本能地迅速隐蔽,又一声枪响,另一个战士被击中头部。
在焦大棚身后担任掩护的阻击手姜茂财迅速捕捉到敌阻击手的位置。
正当对方再次瞄准焦大棚的时候,姜茂财果断还击,子弹擦着敌阻击手步枪的准星射中他的眼眶。
敌人的尸体从屋顶上轰然落地。
3外景城镇边缘日
宁静被打破,谷子地的连队轻重火力连续报复性射击,但敌方并没有还击。
谷子地(大声地):
停止射击!
阵前一片寂静。
谷子地仍旧耐心地观察,指导员按捺不住了。
指导员:
一排进去!
指导员领着几十个战士离开隐蔽处,成散兵队形快速向焦大棚所在位置靠拢。
谷子地(有些被动地下令):
三排掩护,二排跟上!
(又向前面喊)别扎堆儿,注意隐蔽!
百十号人在薄雾中向敌人阵地逼近。
4内景一幢房屋内日
光线很暗,四五顶钢盔在窗口下轻轻晃动,几只污迹斑斑的手分别握紧了引爆器的手柄,几根引线零乱的伸向瓦砾的深处。
一双隐在钢盔下的眼睛,透过窗台盯着街口,在他的视线里,进攻者的散兵线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指挥者的一只手逆着窗口的亮光缓慢地抬了起来。
寂静的街道脚步轰呜。
那只手猛然向下一劈,引爆器被相继启动。
5外景街口日
几个战士的身体伴随着泥士和瓦砾腾空而起,爆炸此起彼伏,士兵们被炸得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在毁坏的建筑物中崩溅碰撞。
爆炸的气浪冲散了浓雾,混乱的散兵线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下,弹雨中士兵们纷纷中弹,四处传来惊恐的喊叫和呻吟。
卧倒!
隐蔽!
妈的,我们进雷区了!
绷带!
给我拿绷带!
娘呀,我要死了!
我的腿没了!
焦排长!
二班长死了,先救活的!
机枪手火力压制!
他的枪和手都炸飞了!
连长!
救救我!
爆破手快他妈炸个墙洞,我们需要掩体!
……
一堵山墙被炸塌,士兵们纷纷扑过去躲避。
谷子地把一个受伤的士兵拖到墙垛后面,抓住躲在旁边的一个战士。
谷子地:
包扎!
(又喊)一排长!
焦大棚:
有!
谷子地:
把脑瓜顶上的火力点敲掉!
战士们四散寻找掩体,有的被敌人火力封锁在原地,只能趴在阵亡战友的尸体后面举枪还击。
焦大棚(一边观察一边喊):
姜茂财,把水塔上的鸟给我揍下来!
阻击手姜茂财跨到爆破手吕宽沟的脖子上,让对方把自己驮起来,以墙头做依托,用阻击步枪瞄准水塔上的敌人。
姜茂财:
宽沟!
往右边靠靠……再靠靠。
吕宽沟:
再靠靠我就掉坑里了。
(炸弹坑)
姜茂财:
别动了!
别动!
姜茂财瞄准了躲在水塔上居高临下扫射的敌人,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冷静,嘴里叨唠着。
姜茂财:
飞!
扣动板机,敌人毙命,尸体从水塔上飞下来。
姜茂财:
飞!
又一个尸体从水塔上跌落。
吕宽沟:
挪挪吧,不挪你也飞了!
姜茂财(拍了一下对方的脑袋):
换地儿!
两人刚挪开,墙头就被密集的子弹击中。
吕宽沟驮着姜茂财顺着墙根一溜儿小跑。
姜茂财(用枪托子拍对方的胳膊):
那边!
让我上房!
谷子地拦住了两个人,把他们拽到墙根吩咐着什么,两个频频点头。
后续上来的三排冒着枪林弹雨救死扶伤。
谷子地:
三排副,死的撂下,先把喘气儿的抢下来!
这时,城镇的其他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和呐喊声。
指导员(画外音):
谷连长!
谷子地发现指导员在对面的巷口朝他焦燥地挥舞手臂。
指导员:
把火力集中过来,马上组织突击队强攻!
谷子地:
伤亡太大,拱不动了……让兄弟们喘口气儿吧。
指导员:
2营的人从北边攻进去了,我们不能再等了!
谷子地掏出怀表看了看,表情冷静。
谷子地:
……那就更得等等了。
指导员(怒目圆睁):
你说什么?
谷子地:
我跟你打赌,2营一钻进去,对面撑不了一会儿就得怂……老孙,别他妈往前抢了,吃剩饭就吃剩饭吧。
指导员(火儿了):
我不同意!
谷子地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指导员:
你不能这么干!
谷子地(不卑不亢):
我是连长我负责。
指导员:
上级的命令是抢占东货场,不是让我们像乌龟一样趴在这个鬼地方!
谷子地:
多趴一会儿碍不了事,总比稀里糊涂让地雷炸光了强。
指导员:
老谷,你这是畏战行为!
你负不了这个责!
谷子地(高声):
那你想怎么着?
指导员一愣。
谷子地:
你看看屁股后头还有几个人?
你掰着手指头数数!
谷子地的眼睛始终盯着街道纵深斜对面的房顶。
姜茂财和吕宽沟正在走过一根摇摇欲坠的房梁,试图跨越起伏错落的屋脊,向敌人的侧后迂回。
指导员:
你到底上不上?
你不上我上!
谷子地(情绪失控):
你上管蛋用!
你要馋得慌想吃枪子儿,没人拦着你!
指导员:
谷子地!
你不敢上你就自己缩着,我不能让你拖累九连!
谷子地:
九连不怕死的有的是!
逞能轮不上你!
两个人彼此咆哮,脖子上青筋直蹦,吼声几乎压住了枪声。
一串子弹从对面打过来,打碎了砖墙的一角,谷子地呸呸地吐着溅到嘴里的砖屑。
指导员的胸脯剧烈起伏,咬紧了牙关。
指导员:
爆破组!
爆破组到前边来!
谷子地(淡然):
人早就派出去了。
6外景街垒日
在沙包搭建的掩体后面,一个凶悍的尉官指挥着十几个顽强抵抗的士兵。
他们大部分人都有伤,狼狈不堪,但是已经打疯了。
众人把死尸和倒塌的沙包挪开,将一门护板被打瘪的平射炮推向射击孔。
装填手抱起炮弹,单膝跪地,做好了准备。
双方的枪声断断续续,始终没有中断。
镜头从掩体外侧拍摄射击孔。
机枪纤细的枪口喷射子弹,停止射击之后枪身缩回去,巨大的黑洞洞的炮口悄悄地伸了出来。
炮弹上膛,咣一声关闭膛口。
尉官眯着一只眼调整瞄准器。
瞄准镜里的十字交叉线横向捕捉目标,犹犹豫豫地摇向街口的建筑物,谷子地和指导员交错着从街口的隐蔽处探出身来射击,瞄准镜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7外景街口日
谷子地:
你说你着哪门子急?
你就不能等等!
你看看让地雷给炸的……
指导员顺着谷子地的视线看过去,死者中的一位看不清面孔,下巴高高地翘在铁皮的边缘,瓦楞槽里汪满了血。
另一个是黝黑的娃娃脸,像睡着了一样侧枕在血泊之中。
指导员默默地吞咽着吐沫,目光湿润。
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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