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探曾侯乙尊盘的铸造工艺.docx
- 文档编号:24228277
- 上传时间:2023-05-25
- 格式:DOCX
- 页数:19
- 大小:653.12KB
再探曾侯乙尊盘的铸造工艺.docx
《再探曾侯乙尊盘的铸造工艺.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再探曾侯乙尊盘的铸造工艺.docx(19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再探曾侯乙尊盘的铸造工艺
再探曾侯乙尊盘的铸造工艺
董亚巍1潘路2万全文3周卫荣4马俊才5王昌燧6
1.鄂州市博物馆, 湖北鄂州,
436000
2.中国国家博物馆, 北京,
100005
3.湖北省博物馆, 湖北武汉,
430077
4.中国钱币博物馆, 北京,
100006
5.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河南郑州,
450004
6.中科院研究生院, 北京,
100049
Abstract
DidthelostwaxcastingexistintheBronzeAgeinChina?
DidthebronzeZun-PanunearthedfromZenghouyitombbemadebymold-castingorlostwaxcasting?
Ithavebecomehotspot.ThoseinsistingideathatZenghouyiZun-Panwascastbylostwaxcastingconsider:
first,theyhavebeenstudiedthelostwaxcastingintheBronzeAgeformanyyearsandhavepublishednumerousarticles;Second,theZenghouyiZun-Pancastbylostwaxcraftwasidentifiedbyauthoritativedepartment.
Itwasfoundthatthemold-castingcharacteristicsareclearlyexistedintheZun-Pan,andtherewasnoanytracesfromthelostwaxcasting,sowedonotagreetotheideathattheZun-Panwasmadebylostwaxcasting.
Basedontheperspectiveinformationgathering,inspecting,analyzingandresearchingbymanyunitsanddisciplines,theconclusionwasdevisedthattheZenghouyiZun-Panwasmadebymold-casting.
Keywords:
thebronze,thebronzeZun-PanunearthedfromZenghouyitomb,
mold-castingtechnology,thelostwaxcasting
摘要
中国青铜时代有无失蜡法铸造工艺,曾侯乙尊盘是范铸还是失蜡法铸得,已成为热门话题。
持失蜡法铸造观点者,理由大抵为,众多专家发表过许多论述其为失蜡法铸造的论文,且早经相关权威部门明确定论。
而否定尊盘为失蜡法铸造的理由颇为直接明了,即尊盘上的范铸特征清晰无误,毫无失蜡法铸造的任何痕迹。
2006年10月15日,来自多个单位、不同学科的专家从多个角度对尊盘进行了联合研究。
经考察、信息采集、分析和讨论,再次一致确认曾侯乙尊盘的制作为传统范铸工艺。
关键词:
青铜器 曾侯乙尊盘 范铸技术 失蜡法
二十多年来,我国春秋战国时期拥有高水准的失蜡法铸造工艺,似乎已成为学术界的共识。
有关论文不胜枚举,有的学者甚至撰写了专著,将许多先秦青铜器皆列为失蜡法铸造的器例[1]。
于论文及著作中,通常被引为青铜时代失蜡法器例的,有曾侯乙尊盘、淅川下寺铜禁、新绛铜鼎、陈璋铜壶,甚至一些铜镜等,其中,最为典型的器例,当属曾侯乙墓出土的尊盘。
2006年6月,《江汉考古》第二期刊出的论文《中国青铜时代不存在失蜡法铸造工艺》,重新探讨了曾侯乙尊盘及淅川下寺铜禁的铸制工艺,发现其由范铸与焊接而成,而不是失蜡法铸造产品;同年7月21日,《中国文物报》刊出了《失蜡工艺不是中国青铜时代的选择》一文,通过对中西方青铜器的铸造工艺、社会功能以及中西方地理环境等方面所作的综合对比分析,明确指出失蜡工艺不是中国青铜时代的选择。
虽然两篇论文分析的角度有所不同,但结论完全一致,即中国青铜时代青铜器的铸造皆为传统的范铸技术,没有任何失蜡法的痕迹。
文章刊出后,引起国内学界广泛的关注。
一般说来,中国青铜时代的青铜器,西周之前主要为整铸,即主体多为整铸,分铸大抵限于附件。
春秋以后有了明显的发展,主体分铸开始流行,经对分铸所得的各主体部分加工处理后,再组装成为整器。
例如,西周前铸鼎少有将足分铸后组装到腹底的,而春秋中期以后,铸鼎的腹与足则多为分铸。
将这一铸造理念发挥得淋漓尽致的,莫过于曾侯乙尊盘了,其构思之巧妙,器型之复杂,组件之繁多,至今令人叹为观止。
或许正因为其匪夷所思的复杂器型,才有了“非失蜡法勿能使之然”之定论。
2006年10月15日,由本文相关作者认真协商,决定相约奔赴湖北省博物院,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通过考察、检测、分析和讨论,对曾侯乙尊盘的铸造工艺作再一次探讨,以便更全面、更深刻地认识我国古代青铜器的铸造工艺,更理智、更有力地弘扬我国古老而灿烂的青铜文化。
参与这次考察的人员来自不同的学科领域,各有所长,利于互补。
整个考察分四个方面:
1).尊盘的结构;2).尊盘的铸造工艺;3).尊盘不同部位的化学成分;4).尊口缘纹饰区的内部结构。
经反复观察、检测和分析,参与人员对上述四个方面取得了一致的认识。
在这里,具体阐述我们的观点与结论,以期在友好气氛下,引起更为深入、更为全面的学术讨论或争论。
1.尊体的结构
众所周知,曾侯乙尊盘由尊、盘两部分组成,尊与盘的口缘纹饰,铸制工艺相同。
口缘纹饰以外的部位,学界认识一致,即其为范铸法分铸组装而成。
尊与盘的铸制工艺大致相同,考虑到《中国青铜时代不存在失蜡法铸造工艺》一文,曾侧重分析了盘的铸制工艺,因此,这里拟重点讨论尊的铸制工艺。
肉眼观察不难发现,外部呈圆柱型的尊由一个主体、八个附兽及口缘纹饰组成。
尊体似觚型,八个附兽分为上、下两组,每组四等分、一一对应地均布在尊体上。
一圈口缘纹饰由四个相同的大组纹饰组成,而每个大组纹饰又由四个基本相同的小组纹饰构成。
尊体口缘纹饰以下至脖颈间为一周网状镂空纹饰,而尊体腹部以下至圈足之间,亦为一周镂空纹饰。
2.尊体的铸制工艺
任何产品的制作,其工艺技术都具有时代特征。
中国古代的青铜器,其时代特征尤为显著。
如前所述,曾侯乙尊盘的尊体似觚型,商代时,尊和觚的铸造多采用组合范技术,其模横向分段制作,其范也随模而分段制作,所谓“分模制范”,即为这种工艺技术。
春秋中期以后,随着社会需求的不断增大,社会分工不断细化,范铸设计的理念也随之不断改进,普遍采用“分型铸造、铸后组装”的工艺流程。
在焊接技术的支撑下,“分型制模”与“分模制范”后,制出的范已无须叠压成整器范包,而将整器分成若干部件分别制模、制范及铸造,俟浇铸后,再进行各种加工及组装。
这种工艺设计上的改变,大大降低了整器的废品率。
就铸造而言,铸件越小,其成活率无疑越高。
其优越性,即在于原本只能一人按步施工的工作,被分解为多人同时制作,从而提高了产量,缩短了工期,还避免了整器废品。
由于铸出的皆为局部件,即便产生废品,也“无碍大局”。
尊盘是春秋战国之交的产品,因此,首先要考虑春秋战国之际流行的普遍工艺技术。
过去,有研究者认为,“尊体浑铸,对开分型,铸型为2范与1腹芯和1圈足芯的组合。
浇口设在圈足底缘,尊底可见楔形排气孔遗迹,……”[2]。
曾侯乙发掘报告中亦认为:
“尊的铸造方法,尊体用浑铸法铸出(包括口、颈间的外壁及圈足),”即尊体为浑铸[3]。
长期以来,尊体浑铸的观点始终为文博考古界所公认,未见任何异议。
至于盘的铸造,曾侯乙发掘报告中指出:
“盘体用合范浑铸法,镂空的口沿分八段铸出,在浇注本体时铸接在一起,再焊接足与附饰[4]”。
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这里的“浑铸”即为整铸。
然而,仔细观察、分析后不难发现,尊体并非“浑铸”,其铸制工艺仍属春秋中期以来的主流工艺,即采用当时流行的统筹设计、分型制模、分模制范、分型铸造、铸后加工及组装的工艺设计理念,将尊体自下而上分作四段,先分别铸造,经各种加工后,再焊成整体。
应该强调的是,尊体的铸制工艺是曾侯乙尊盘铸造工艺研究的基础,一定意义上,它制约着口缘纹饰的复杂工艺。
如图1所示,圈足至腹底为第一段,腹部为第二段,颈部为第三段,口缘镂空纹饰为第四段。
其中,第一至第三段各为一次性整体铸成(不含附饰),唯口缘镂空纹饰的第四段,系先铸出数百个小纹饰散件,经分别加工后,组装成16个小组纹饰单元,再将4个小组纹饰单元组装成1个大组纹饰单元,最后,由4个大组纹饰单元围成整圈口缘纹饰。
利用内、外2层镂空纹饰圈作为托架,将口缘纹饰固定在尊体上。
内层托架为网状镂空纹饰圈,外层托架为勾连纹镂空纹饰圈。
先将内、外层托架的底端对应地焊接在尊颈部口缘的内、外缘,并用约40个大致均布的铜梗将两层托架焊成一个整体,再将4个大组镂空纹饰单元焊接到内层托架的顶端,形成一圈口缘镂空纹饰。
需要指出的是,事先铸成的铜梗,在焊接托架之前,曾经浇口打磨、表面磨光、弯度握制和机械切割等加工处理。
至于上述八个附兽,皆为单独铸制之后,再分别组装到尊体表面。
关于尊体的分铸焊接问题,在后面讨论。
下面,先就各部位的铸制工艺分别阐述。
2.1圈足的铸制工艺
圈足分上、下两层,下层为立面,其上铸有蟠螭纹,上层为斜面,其上有镂空纹饰。
其具体铸制技术,皆属春秋战国的常见技术,如立面的蟠螭纹采用了单元纹饰范拚兑技术,而斜面的镂空纹饰,其制作工艺,与春秋战国时期的镂空铜薰类似,为平面扇形纹饰模上制作单元纹饰范,其范面的空腔即为镂空纹饰[5]。
不难理解,若模的几何形状与圈足一样,其纹饰孔的张角将导致倒拔模,制范后便无法脱模。
而采用平面的纹饰模制范,拔模则为垂直方向,只要纹饰稍有拔模斜度,制范后即可顺利脱模。
脱模之后,将纹饰范拚兑在圈足芯的斜面上,利用泥范的可塑性,拚兑的纹饰范可形成与圈足芯相同的几何外形,这时,它与圈足立面上的蟠螭纹范组成一体,将2块或4块圈足范对合,组成内表面留有2条或4条兑缝的完整圈足范。
修整其兑缝,并安置泥芯,浇铸后,即得到斜面纹饰完整且无范缝的圈足。
图2显示,圈足的内立面与斜面间未见接口,表明圈足应为整铸。
而图中红色箭头所指之处为圈足上层斜面的披缝,显然,所有披缝的平整圆弧面与斜面的内弧面都在同一弧面上,表明其形成机制与单合范类似,即由镂空纹饰范的自带芯与圈足芯直接对合而成。
图2还显示,圈足底面有明显的加工痕,说明其铸后曾经过磨削加工。
由此可见,圈足的铸制工艺包括分型制模、分模制范及纹饰范拚兑等技术。
顺便指出,在圈足斜面制作镂空纹饰,其面积越小,通常越便于操作,因此,4分法分型制模应该是最合理的选择。
此外,圈足底面未见浇口痕迹,应与铸后加工相关。
不过,既然圈足两端无底,那么,浇口原则上只能开设在圈足两端中的任一端。
2.2腹部的铸制工艺
腹部相对简单,仅一周蟠螭纹的纹饰带。
图3左上角为鄂州市博物馆所藏一面战国铜镜的局部表面纹饰,其上的长方格子为纹饰的拚兑痕。
而图3的主要部分为尊腹部的部分蟠螭纹,红色箭头所指之处,为一条较直的纹饰范拚兑痕。
显然,此痕仅存在于纹饰区内,未延伸至下面相邻的空带表面,说明其为纹饰范的拼兑痕。
据此可知,腹部的铸制工艺亦采用了春秋战国时期普遍流行的纹饰范拚兑技术。
以红色箭头所指的拚兑痕为中心,其两边的纹饰虽大致对称,但都有些变形。
应该指出,这里的纹饰拚兑工艺与上述圈足斜面颇为相似,即最初的纹饰泥范安置在有一定弧度的腹部模面时,必须将其压成与腹部相同的弧度,这样,泥范表面纹饰的变形便在所难免。
腹部下面未见合范的痕迹,应与铸后磨削加工相关。
2.3颈部的铸制工艺
颈部上口大、下口小,底部较短,为一周纹饰带,上部甚长,均布着4条布满蟠螭纹的蕉叶形,其间为素面。
其制作工艺与腹部纹饰工艺相同。
图4为颈部的内、外部照片,左边为外部,右边为内部。
可以看到,左图蕉叶形上的纹饰由6块蟠螭纹拼兑而成,其拚对痕迹历历在目。
右图显示,颈部的上下口贯通,除纹饰处外,其内、外表面在铸后都经过了磨削加工。
颈部外表面铸有8个连接附饰的榫,底部的纹饰带及上部的4条焦叶形,都将严重影响其铸后的磨削加工,由此可知,颈部外圈的素面没有颈部内圈的光洁度高,其原因即在于此。
2.4口缘纹饰的铸制工艺
观察发现,口缘的纹饰圈由许多单个小纹饰组成。
这些小纹饰的形状应有数种。
具体说来,先将16个小纹饰组成一个小组纹饰单元,而每4个这种相同的小组纹饰单元又组成一个大组纹饰单元,再将这4个大组纹饰单元围成整个口缘纹饰圈。
大多数单个小纹饰的下面,都有铜梗支撑,小纹饰与铜梗之间为焊接。
组成口缘纹饰圈若干形状的单个小纹饰,皆为单合范铸制而成。
所谓单合范,实际上为两片范组成的范包。
其中,一片范的阴腔与整个器物的几何形状相同,而与之对合的另一片范则为无型腔的平板状。
尊盘上曾被确认为失蜡法铸制的小纹饰,其横切面有近似C、S及丫字等几种形状,而它们的纵向剖面则基本为方形。
图5为小纹饰的局部组装照片。
如前所述,单个小纹饰由单合范铸制而成。
对于范面而言,小纹饰的底面位于平板范上,故便于设置浇口;相反,弦纹面位于型腔范的凹处底部,则无法开设浇口。
不难发现,图5的左半图上,红色大箭头所指的浇口,确实位于小纹饰靠近侧面的底面上,由此表明小纹饰皆为单独浇铸。
每个小纹饰都有6个面,其纵向朝外的一面大多铸有三道凸起的弦纹,朝内的一面为底面。
其弦纹面相对稍窄,而底面则相对稍宽,显然缘自翻范时的拔模要求。
右半图小红箭头所指铸态处,皆为三弦面或底面;而所指加工态处,则皆为凸出的侧面。
显然,小纹饰凸出的侧面因便于加工,其铸后通常都作了打磨处理,而凹进的侧面因不便加工,其铸后皆未作打磨处理。
实际器物上,小纹饰之间的间隙,大多仅为2亳米,有些甚至更小。
欲在如此狭小的间隙内,打磨加工小纹饰凸出的侧面,无疑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是,先将小纹饰单独打磨加工,然后再焊接组装。
图6右下角为现代范铸工艺仿制的西汉星云镜毛坯,红箭头所指铜镜边缘之处为披缝。
容易理解,凡单合范铸造的铜器,无论小纹饰,抑或铜镜等,其披缝都应在底面边缘。
图6白色小箭头所指之处皆为小纹饰底面边缘的披缝。
小纹饰铸成之初,其凸、凹面都应残留披缝,然而,如前所述,凸面在铸后曾经打磨处理,其披缝一般不复存在,而凹面因难以打磨,故大多披缝得以保留。
需要指出的是,小纹饰虽为单合范铸造,但它不同于铜镜的一范一腔,而应为一范多腔,犹如春秋战国时期的蚁鼻钱铸造[6]。
采用单合范串铸技术铸制尊盘上的小纹饰,没有特别的技术难度,较短时间内即可铸出足够数量的小纹饰。
其废品虽难避免,但只要适当补铸即可满足要求。
应该认识到,春秋战国时期,这种青铜范铸的主流工艺,可有效避免整器铸废的现象。
以上分析业已明确指出,尊盘上的小纹饰,系由一范多腔的单合范工艺批量铸成。
显然,小纹饰批量铸成后,仍有两个问题需要逐一解决。
这两个问题分别是,小纹饰如何一头翘起?
如何将散件小纹饰组装成整个口缘纹饰圈?
2.5小纹饰一头翘起的制作工艺
如前所述,批量浇铸小纹饰的单合范,其一面是平板范,即面上无造型。
不难理解,这种平板范与型腔范对合后,铸出的小纹饰,其弦纹面的一头可以翘起,但底面必然为平面。
然而,图5的左半图显示,大红箭头指出有明显浇口的小纹饰,其翘起一头的下面被磨成两个较为平直的小平面。
实际上,尊盘上的小纹饰,只要其翘角下面未被遮挡,这种磨削现象皆清晰可见。
只是磨削效果有所不同,即有的为平面,有的为弧面,而即使同为平面或弧面,其位置和形状也各有不同,其充分反映了手工磨削的不规范性。
由此可知,尊盘上的小纹饰,由单合范铸制出底面平整、弦纹面一头翘起的毛坯后,其翘起处的底平面还曾作过磨削处理。
春秋战国之交,青铜器铸后的磨削加工工艺,已得到广泛地应用。
而正是这种化整为零、化繁为简的工艺,制成了诸如曾侯乙尊盘上令人惊叹不已的镂空纹饰。
2.6单个小纹饰的组装
小纹饰的翘角底面经磨削后,皆为散件,仍需组装成整体。
小纹饰的体积太小,铆接、铸接都不可能,更不具备榫铆条件,于是,焊接成了唯一选择。
具体说来,小纹饰区的拐角处,小纹饰与小纹饰之间为直接焊接,除此之外,其它小纹饰,其下面或背面皆分别焊接在一个铜梗上。
图7上红箭头所指之处,皆为单个小纹饰与铜梗的焊接口。
该图还显示,小纹饰的焊接,大多位于其U形凸处的下面,即最便于焊接操作的部位。
而不同焊接处,其焊接的效果皆不相同,显然为手工逐个焊接所致。
图7显示的仅为局部纹饰区的焊痕,更多焊痕被小纹饰遮盖,若不断变换观察角度,原则上可观察所有小纹饰的焊痕。
至于两个小纹饰之间,若其连为一体,则必有明显的焊痕。
图8为盘口缘上一个方形纹饰区两个角的局部。
观察发现,这两个角的小纹饰基本呈对称排列,而红色箭头所指之处,皆为明显的焊痕。
值得指出的是,有4个小纹饰为预先弯成近90o后焊接的,而被弯部分的纹饰面上,其三道弦纹变得低而宽,其应为加热后施压弯曲的结果。
这一类焊痕,遍布于盘口缘上4个因叠压而突出的方形纹饰区拐角,亦遍布于尊盘上所有直角相交的小纹饰之间连接处(图9)。
同样,这些焊痕颇不规整,甚至还有未能焊严而留下的缝隙。
需要再次强调的是,这样的焊痕,遍布于尊盘口缘整个纹饰圈上,特别是小纹饰弦纹面的拐角处。
而手工焊接的不规范性,致使焊痕的形状各异、焊接位置的高低错落。
不仅如此,组成整圈口缘的4大组小纹饰单元,同样由于手工焊接的不规范性,它们相邻的两侧面,不可能为理想平面,而由4大组小纹饰单元组成整圈口缘时,其周长也难免稍长或稍短,于是,必然出现如图中左边绿色箭头所示的现象,即将两边焊接过的小纹饰切去一定宽度,以确保上述侧面足够平整,焊成的整圈口缘,其周长也能合乎设计要求。
综上所述,尊、盘口缘的制作工艺业已十分明确,即小纹饰经单铸、加工和焊接,组成4大组小纹饰单元,再经铜梗焊接于内层托架的顶端。
这样,整个尊、盘口缘纹饰圈的制作工艺步骤为:
先采用一范多腔单合范铸制出大量小纹饰,再按照设计要求,将小纹饰凸出侧面打磨后,利用切割、焊接等技术,将小纹饰分别与不同铜梗焊接,而将铜梗的另一头,直接与铜框焊接,或将几条铜梗焊接在一起,再焊于尊盘的口缘上。
3.尊体的分铸组装
除口缘纹饰圈外,尊体的圈足、腹部和颈部等皆为分别铸制,并于铸后经不同程度的切削、磨削加工,再借助铸接、焊接技术进行组装。
组装的具体内容有,圈足与腹部焊接,腹部与颈部焊接,颈部与两层托架的焊接,托架与口缘纹饰圈的焊接等,最后,组装附饰使之成为整体。
不难理解,颈部以下皆为整圈焊接,其工艺相对简单,而口缘纹饰圈涉及众多小纹饰和铜梗的焊接组装,情况要复杂得多。
如前所述,口缘纹饰圈由4大组纹饰单元组成,而每大组纹饰单元又由4个小组纹饰单元组成,即整个纹饰圈由16个小组纹饰单元组成。
连接每个小组纹饰单元的若干铜梗,其排列基本相同,而它们的主要功能就是在内部支撑小纹饰,使小纹饰在纹饰圈表面形成繁复的图形。
与小纹饰相同,铜梗采用一范多腔的单合范铸成后,需依据组装要求进行切割和弯曲。
下面,依次阐述各部位的铸后组装工艺。
3.1圈足与腹部的焊接
图10左半图上,绿色箭头所指的是圈足的立面与斜面的相交处。
该图和图2皆显示,其立面、斜面和拐角皆为原始铸态,表面锈蚀的颜色也完全相同,表明这些部件铸成后,未经任何技术处理。
然而,圈足的底平面是浅黄色,为加工态,明显不同于内拐角的原始铸态。
图中红色箭头所指的4个长方形凸起物,显然用于固定圈足外部的附饰,左下角凸起物还残留有铸接附饰后残留的浇口断茬。
而铸接附饰榫头的高温作用,使方形凸起物的周围变成了明显的灰色及黄褐色。
顺便指出,我们曾作过西汉铜范和战国蚁鼻钱铜范的铸钱模拟实验,在那些实验中,但凡浇铸过的铜范,其浇口杯部位都有这种现象。
右半图上左边的红色箭头指出,圈足与腹底平面的结合处有一明显的狭缝,其周边颜色为灰色,而这里又无法铸接,显然唯有焊接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图11为圈足上口与腹底部的接合部位,图上箭头所指的接合部位有一条清晰的直线,其上面的腹部与下面的圈足,具有显著不同的合金颜色,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两者合金成分的差异。
而腹部底与圈足口皆呈加工态,并具有明显的分界线,显然,唯采用分铸焊接工艺,方可使之然。
具体说来,圈足与腹部的结合,应分别先铸出两头无底的空圈足及有底的腹部,再将圈足的上口平面和腹底作磨削处理,然后,按设计要求将它们焊在一起。
图12同为圈足与腹底结合部位。
该图显示,其腹底中心留有清晰的浇口断茬。
倘若圈足与腹部为整体铸成,那么,根据铸造要求,圈足与腹部之间则必须设置泥芯,这样,器物铸成后,其内拐角处将残留有相当数量的泥芯。
然而,此尊圈足与腹底结合处的一周内拐角极为干净,未见任何残留的泥芯料,但出现了如红色箭头所示的一条凸起弧线。
仔细观察,发现这条弧线颇为毛糙,推测为铸前在腹底范面上用刀具画出的凹线。
它其实为腹部铸制前,于腹底范面上所画的计划线,或称起稿线,以确定铸后焊接圈足的具体部位。
由此可知,这条毛糙的弧线应是圈足与腹部分型铸造的重要见证。
这种在范面上画计划线的方法,常见于春秋战国时期分型铸造的青铜器上[7],它与时代同步,而绝非由尊盘铸造而发明的新技术。
3.2腹部与颈部的焊接
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范铸技术,普遍流行分型铸造、铸后组装的工艺。
如铸鼎,大多为分别先铸出腹、足和耳等,然后再作组装;而铸敦则通常分别铸出腹及捉手等,然后再行组装。
组装工艺多种多样,有插接、铆接、铸接、焊接等[8]。
图13为湖北荆门包山2号墓出土的错红铜龙云纹壶。
其左半图显示,此壶表面布满错红铜纹饰,具有较高的光洁度,表明其曾经十分细致的磨削加工;壶的脖颈与腹部的连接处为十分规整的清角,显然非手工磨削加工而成,唯分铸焊接,方可有此效果。
右半图反映了该壶内部的局部信息,其显示,脖颈与腹部的接口处残留有高低不等的灰色焊料。
X光片的检测,不仅进一步证实此壶为焊接而成,而且还发现其腹部与颈部具有不同的合金成分,暗示其腹部与脖颈的浇铸铜液有所不同。
图14为尊腹部与颈部的接合处,其同样为清角和加工态。
同样道理,整铸后再打磨,是不可能达此效果的。
近距离仔细观察,即可发现其腹部与颈部之间有数处缝隙。
图中右边箭头所指的浅褐色,皆出现在焊接的内角接缝处,与图10所示圈足立面与斜面内拐角的整铸状态及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图10-14中,都可发现这一规律。
概而述之,春秋战国时期因有焊接技术的支撑,故只要设计合理,原则上都可成功铸造。
实际上,若能多观察、分析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应可真正理解上述尊腹部与颈部的焊接工艺。
3.3颈部与口缘纹饰圈的焊接
前面曾述及,以两层镂空纹饰带作为托架,借以支撑尊口缘的纹饰。
具体说来,将小纹饰单元直接焊接在这两层托架上,托架的下端直接与颈部焊接。
图15为勾连纹镂空托架与尊颈部的接合部位,不难发现,勾连纹镂空托架与颈部口缘为直接焊接。
而由于勾连纹镂空托架为单独铸造,其毛坯的上下口都不规整,这样,将其直接焊于颈部口缘,便显得高低不平。
由此可见,托架与颈部焊成整体后,其上口沿必需进行修整,否则,4个纹饰大单元组合成的较为规整的纹饰圈,将无法与不规整的托架口缘套合相配。
将勾连纹镂空带托架焊于颈部口缘,再沿整圈托架,切割除去突出部分,使之成为规整的圆形。
图16中,绿色箭头所指处即为机械切割留下的茬口。
这里有几点可以肯定,其一是切割时间,应该在托架焊至颈部口缘之后,唯如此,方可保证切割后的同心度;而其又应该在口缘纹饰组装之前,否则,切割处理无法进行;其二,应该采用了类似砂轮的机械设备,非如此,切割处理也无法进行。
图中白色箭头所指的是铜梗的一端
- 配套讲稿:
如PPT文件的首页显示word图标,表示该PPT已包含配套word讲稿。双击word图标可打开word文档。
- 特殊限制:
部分文档作品中含有的国旗、国徽等图片,仅作为作品整体效果示例展示,禁止商用。设计者仅对作品中独创性部分享有著作权。
- 关 键 词:
- 再探曾侯乙尊盘 铸造 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