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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与义诗作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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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与义诗作研究
一、陈与义诗作艺术特色
(一)早期清丽圆润
(二)后期简洁雄浑
二、陈与义诗作思想内涵
(一)用世精神
(二)出世情怀
(三)理性主义
三、陈与义诗作影响
(一)对江西诗派的贡献
(二)对元明清诗歌的影响
陈与义诗作研究
摘要:
陈与义是北宋与南宋之交的重要诗人,为江西诗派后期的代表诗人之一,且是方回所倡江西诗派“一组三宗”中“三宗”之一。
本文分前后两个时期介绍了陈与义诗作的艺术特色,进而分析了其诗作蕴含的思想内涵,并概述了陈与义诗作对后世诗歌创作的影响。
关键词:
陈与义;艺术特色;思想内涵;影响
宋代是中国封建社会发展、成熟的时期,政治安定,经济繁荣,文化氛围浑厚,“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
”’[1],但是,封建社会潜在的危机也开始暴露,对外抗击无力,屡屡与少数民族政权媾和,对内抑武仰文,却又加强了对文学的限制,“乌台诗案”就是最好的例证。
直到钦宗靖康元年(1126),党禁才正式解除,而此时金兵的铁骑已经逼近,很快,气数殆尽的北宋灭亡,南宋王朝建立。
在此社会背景下的文坛处于相对比较冷清的阶段。
北宋末年文坛上的重量级人物如王安石(1021—1086),苏轼(1037—1101),陈师道(1053—1102),黄庭坚(1045—1105),苏辙(1039—1112)等先后辞世。
此时,苏轼、黄庭坚在世时诗坛上那种轰轰烈烈的局面一去不复返。
正在诗坛出现沉寂局面的时候,陈与义(1090一1138)以其清理圆润的诗风引起轰动,为当时的文坛带来一股新鲜的空气。
靖康之难后,时代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陈与义的诗风也为之一变。
陈与义,字去非,号简斋,洛阳(今属河南)人。
出身于官宦之家,祖父询
为奉议郎;父亲(名不详)曾为朝请大夫;外祖张友正,号存诚子,着名的书法家;母亲张氏,仁宗时宰相张士逊的孙女。
陈与义幼年好学,天分很高,就读于太学,曾学诗于当时颇有诗名的崔德符。
葛胜仲《陈去非诗集序》曰:
“(陈与义)少蹲厉不群,篇籍之在世无不读,既读辄记不忘。
”J
宋徽宗政和三年(1113),陈与义二十四岁时,进士及第,登太学上舍甲科,授文林郎、开德府教授。
政和六年(1116)解职归京,常与亲旧赏画吟诗,直到政和八年(1118)方除辟雍录,诗人在《若拙弟说汝州可居已卜约一丘用韵寄元东》中记录了这段经历:
“四岁冷官桑蹼地,三年赢马帝王.州”(卷六)。
宣和二年(1120),陈与义的母亲张氏病逝。
宣和四年(1122),徽宗皇帝见其所赋墨梅诗,非常欣赏。
葛胜仲在《陈去非诗集序》中有一记载:
“宣和中,徽宗皇帝见所赋墨梅诗,善之,函命召对,有见晚之磋。
遂登册府”(:
((陈与义集校笺》附录五),摧为太学博士,着作佐郎,后又官至省闲考官、符宝郎。
宣和六年(1124),坐王捕罢相例出,滴陈留酒税。
陈与义在馆阁之日,交游渐广,诗名日起。
如洪迈《容斋随笔》记载陈与义宣和五年(1123)所作《夏日集葆真池》一诗,曰:
“诗成,出示坐上,皆诧为擅场。
”5张嗅的《陈公资政墓志铭》亦云:
“(简斋)辞章一出,名动京师”(((陈与义集校笺》附录五)。
可见,陈与义的诗歌创作在当时诗坛上己经占有一定的地位。
靖康之变后,陈与义自陈留南奔,避乱襄汉,辗转经过湖、湘。
建炎四年(1130)被召,由湖南武冈辗转至广州、福建。
这一时期,陈与义在兵荒马乱之中,颠簸流离,饱尝世事沧桑。
绍兴元年(1131)至行在所,历任兵部员外郎、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参知政事等官职。
绍兴八年(1138),因病请去,复以资政殿学士知湖州,是年十一月,卒于乌墩之僧舍,时年49岁。
一、陈与义诗作艺术特色
(一)早期清丽圆润
陈与义初入诗坛之时,步黄庭坚、陈师道之后尘,从内容、艺术手法到风格都有江西诗派的印记。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受到江西诗法的约束,个人的创作特色还是鲜明的体现出来,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陈与义早期的创作中,清远平淡、圆润流转的特色,就已经体现出来。
洪迈在《容斋四笔》“陈简斋《葆真诗》”条记载:
“自崇宁以来,时相不许士大夫读史作诗,何清源至于修入令式,本意但欲崇尚经学,痛沮诗赋耳,砖是库序之间以诗为讳。
政和后稍复为之,而陈去非遂以《墨梅绝句》耀置馆阁。
”
《墨梅诗》视角新颖,语言流转自然,受到徽宗的欣赏,对“宣和诗禁”的缓解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那首作于宋徽宗宣和五年(1123)的《夏日集葆真池上》,再一次引起人们的关注,洪迈在《容斋四笔》里记载:
“(简斋《夏日集葆真池上》)诗成出示,坐上皆诧为擅场。
朱新仲时亲见之,云京师无人不传写也。
”(卷十四)这首诗歌也显示出一种清远平淡、流动圆润的特色。
流转圆润是指诗歌灵动活泼、生动有趣;清远平淡是指一其诗歌清新明快、简洁自然,且韵味悠长。
这种诗歌风格与江西诗派大不相同,在陈与义前期创作的的题画、写景、咏物诗,以及表现自己日常生活情趣的诗歌作品,已经有较多的体现。
比如《襄邑道中》(卷四):
飞花两岸照船红,百里榆堤半日风。
卧看满天云不动,不知云与我俱东。
这首诗作于宋徽宗政和七年(1117),陈与义时年27岁,诗人因任满开德府教授,乘船经襄邑赴东京。
此诗用“飞花”“榆堤”“云”等旅途中所见的景物,营造出比较轻松的环境。
两岸风景和顺风行船的畅适悠闲之感,语言浅显,情趣活泼。
“简斋体”的圆润流转、清远平淡,亦表现在语言风格上。
胡仔在《苔溪渔隐丛话》中曰:
陈去非诗,平淡有工。
如:
“疏疏一帘雨,淡淡满枝花。
”“官里薄书何日了,楼头风雨见秋来。
”“含章帘下春风面,造化功成秋兔毫。
意足不求颜色似,前身相马九方皋。
”后徽庙召对,称赏此句,自此知名,仕宦亦寝显。
[6]由此可知,“平淡有工”的语言是陈与义形成清新自然诗风的一个重要因素。
如陈与义着名的《和张规臣<水墨梅)五首》(卷四):
巧画无盐丑不除,此花风韵更清妹。
纵教变白能为黑,桃李依然是仆奴。
病见昏花已数年,只应梅蕊固依然。
谁教也作陈玄面,眼乱初逢未敢怜。
集架江南万玉妃,别来几度见春归。
相逢京洛浑依旧,唯恨瑙尘染素衣。
含章檐下春风面,造化功成秋兔毫。
意足不求颜色似,前身相马九方皋。
自读西湖处士诗,年年临水看幽姿。
晴窗画出横斜影,绝胜前村夜雪时。
这组诗作于宣和五年(1123),诗歌语言清新脱俗,重在意趣,格调清婉,是陈与义的成名作。
宋徽宗读到时,大为欣赏,即命召见陈与义,有相见恨晚之叹,随即提拔其为秘书省着作佐郎。
胡仔的《苔溪渔隐丛话》有记载,曰:
“后徽庙召对,称赏此句,自此知名,仕宦亦寝显。
陈无己作《王平甫文集后序》云:
‘则诗能达人矣,未见其穷也。
’故葛鲁卿于《去非简斋集叙》遂用此语,盖为是也。
”,陈与义在这组诗中所表达的是梅花高于桃李的情操,其中,林通“暗香”“疏影”之意胜过齐己咏梅诗句。
清代画家挥格尔称赏此首,在((欧香馆集》卷十二中评为“此真知画者也”。
清人翁方纲则以为“惟‘意足不求颜色似,前身相马九方皋’句有生韵,余亦不尽佳也”。
g洪迈在《容斋随笔》卷八赞赏第三首“集集江南万玉妃”认为“语意皆妙绝”。
这组七言绝句不仅在意境上耐人寻味,在语言上也有独特的风味,读来满口余香、意犹未尽。
(二)后期简洁雄浑
靖康之难后,山河破碎,生灵涂炭,陈与义在避难途中也饱尝颠沛流离之苦,这与杜甫在安史之乱时的经历颇为相似。
安史之乱后,杜甫经陕入川,又出峡东下,漂泊湖湘;而靖康之变起,陈与义由豫入鄂,南至粤桂,也一度转徙于湘江、洞庭,重饯子美旧日行迹,和杜甫感同身受,对杜甫描写离乱和忧国忧民的诗篇,有比较深刻地体会,陈与义诗歌创作的内容和风格都有很大的转变,大多以伤时忧国为主题,关心民间疾苦,颇得杜甫沉郁顿挫之风。
当他忧怀国事之时,悲从中来,情感激昂而强烈,而这种情感在诗歌这种艺术形式中呈现出来,表现出一种简洁雄浑、悲壮激楚的基调,深沉的家国身世之思自然寄托其中。
如那首作于绍兴元年简斋应诏赴会稽途中的《雨中再赋海山楼》(卷二十七)诗:
百尺栏杆横海立,一生襟抱与山开。
岸边天影随潮入,楼上春容带雨来。
慷慨赋诗还自恨,徘徊舒啸却生哀。
灭胡猛士今安在,非复当年单父台。
诗歌中体现出来的的胸襟气魄,是江西诸君子所没有的,也正是南宋时代特点在诗人作品中的独特体现。
作品体现忧时伤国的感情,景物比较壮阔,“灭胡猛士今安在”诗句中蕴涵着对国事的担忧,有杜诗的风格。
我们再比较一下杜甫的《登高》和陈与义的((登岳阳楼》:
风急天高猿啸哀,诸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杜甫《登高》)
洞庭之东江水西,帘族不动夕阳迟。
登临吴蜀横分地,徙倚湖山欲暮时。
万里来游还望远,三年多难更凭危。
白头吊古风霜里,老木沧波无限悲。
(陈与义《登岳阳楼》)
这两首诗在韵格上极为相象,都是从境界宏阔的景物起笔,景物的描绘带着秋天的萧瑟气息,或艰难苦恨的感慨,或国破流离之悲。
境界相当阔大,所用字句具有很大的延展性,《登高》里的“风”“天”“无边”“不尽”“万里”等,《登岳阳楼》里的“洞庭”“夕阳”“横分”“万里”“远”等,使诗作都具有一种苍茫浑撷的悠悠韵味。
这两首诗在章法上的差别是很大的,如杜甫的《登高》首联、颁联和颈联对仗都很工稳,尾联虽然不对仗,但是在整体上有一种整伤凝重之美;而陈与义的《登岳阳楼》则呈现出自然流转之美,以散文句法入诗,全诗只有颇联对仗工稳,但是同样有一种凝重沉郁之感。
杜甫在诗中喜欢用“万里”对“百年”,比如《登高》中的“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夕,陈与义的《登岳阳楼》“万里来游还望远,三年多难更凭危”完全从杜诗中化出,但他用“三年”对“万里”,来表达对漂泊不定、背井离乡生活的感慨,既写出了逃难路途的遥远,又指出了逃难的具体时间,学习杜诗而不拘泥于其中,没有生搬硬套的感觉。
二、陈与义诗作思想内涵
陈与义诗歌的思想内涵很丰富,儒、释、道各家思想在他的诗歌中都有反映。
总的来说,其思想主要表现为两方面的倾向,一是社会责任感,一是个性自由的追求,有时两方面相互矛盾,有时也能很好的整合在一起。
(一)用世精神
陈与义早就有用世之心,如在他写给陈国佐、马元茂这两个同年的诗里有“昔吾同年友,壮志各南溟’③这里以鲲鹏为喻,要水击三千里,扶摇直上九万里,何等抱负!
他对未来充满希望,往往具有热情激昂的态度。
正是在这种用世精神的影响下,再加上遭逢动乱的时代,陈与义对国事有着密切的关注,表现出强烈的爱国思想。
如《感事》:
丧乱那堪说,千戈竟未休。
公卿危左枉,江汉故东流。
风断黄龙府,云移白鹭洲。
云何舒国步,持底副君忧。
世事非难料,吾生本自浮。
菊花纷四野,作意为谁秋。
此诗于高宗建炎元年邓州时作。
诗题“感事”,指靖康、建炎以来的丧乱事变,诗的前六句即点明了所感之事,汁京被金军占领,徽、钦二宗被掳北去,高宗以及公卿大夫南逃,幸建康府,国家正当危亡之秋,诗人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
诗的后六句,诗人自伤不能为君王分忧,没办法缓解国难,更添几多感伤。
(二)出世情怀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仕进无望,陈与义向往归隐,他敢于发出“功名勿念我,此心已扫除”(((书怀示友十首》其一)、“何必思之烂熟,热官无用分明”(((六言二首》其二)的慨叹,他视仕途为“危地”、“罗网”,喻功名为“槐国”、“画饼”,进而有归隐之思。
然而面对仕与隐,此时陈与义的内心是不平定的,蕴积着矛盾。
他既渴望仕进荣达又羡慕山林的清闲自适,如《书怀示友十首》其四所云“我梦钟鼎食,或作山林游”他身居微官,同时又推崇陶渊明为“英雄人”,称美稽康的“非堪作吏”,自比张翰“思归那待秋”,追慕他们高洁的人格精神。
儒家倡导士人积极入世,同时儒家也不拒绝隐逸的主张,所谓“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①生存于政治黑暗或社会动荡不宁之时代的诗人,常会感到出仕之路的艰难与危机四伏,他们往往找到儒家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②而得以心灵的平衡,但这只是暂时的,其终极目的仍是入仕,心态往往徘徊不定,常常表现为仕与隐的矛盾。
陈与义晚年多次请闲,最终隐居于青镇僧舍当中,将隐逸情趣付诸了实践。
如果说以前他对隐逸的向往在很大程度上受仕途失意、战乱流离所迫,此时陈与义的心灵则偏向了主动,他主动请闲,将隐逸付诸实践,晚年幽居于僧舍之中,其间虽有疾病和政治的原因,但更为重要的是其心境趋向了淡泊,心灵找到了归宿。
诗篇中多对自身清静生活和所居环境的描绘,如《小阁》、’《小阁晨起》、《小阁晚望》、《西轩》、《登阁》等,生活是那样的闲适,环境是那样的清幽,显然是一种隐居的生活,诗人竟吟咏出“只今老子风流地,何似茅山陶隐居”(((松棚}))的自适之叹。
此时,诗人心灵自由通脱,有着隐士的高蹈与淡泊情怀。
(三)理性主义
宋诗与唐诗相比,可谓二水分流,钱钟书先生在《谈艺录》中指出“唐诗、宋诗亦非仅朝代之别,乃体格性分之殊。
天下有两种人,斯分两种诗。
唐诗多以丰神情韵擅长,宋诗多以筋骨思理见胜”,①准确指出了宋诗具有尚理的特质,而决定宋诗迥异于唐诗的重要因素之一,便是理学时代赋予它的一种理性精神。
处在南北宋之交的陈与义,其诗歌也体现了这种理性的思致。
陈与义具有尚“意”倾向,主要表现在写景、咏物、题画一类诗作中,其诗不重雕镂刻画,而重意趣风韵,具有遗貌取神、借物寓意的特点。
如《题画》:
分明楼阁是龙门,亦有江流曲抱村。
万里家山无路入,十年心事与谁论。
画中画的是龙门之景,但诗人并没对画中之景作过多的描绘,而是由画中之景引发胸中之意,由画中之龙门想及故乡,此时诗人的故乡洛阳已被金人侵占,不见者十年,诗人见画中之龙门,引发“十年心事”,其间包蕴着对国事的忧虑和对家乡的怀念。
陈与义写景、题画、咏物等诗,重神不重形。
他写雨、咏梅、赋海棠、记旅途中的山川风物等,都不注重对事物本身外观的精细描摹,而主要写出事物的内在精神,突出意境与韵味。
写物的同时,往往能融入自己的主观感受,此时,物已非物,我亦非我,物我两忘,人与物仿佛完全融合为一体,再如《牡丹》中“青墩溪畔龙钟客,独立东风看牡丹”,此处的牡丹,已成了诗人故乡之思的象征;《瓶中梅》中“曾为庚岭客,本是洛阳人”,此处写梅,更是写人,人与物交融在一起,不可分离。
在以“情景交融”为基本审美模式的中国古典诗学中,“理”的合法性受到了很大的怀疑。
然而“理”并没有因此而销声匿迹,而是以其独有的生命样态,被历代诗人所吟咏,具有无法取代的生命强力。
宋代诗歌创作中,尤其体现了这种哲理性的思致。
陈与义擅长睿智的思索,使诗思得到一种哲理性的升华,其诗中之“理”,在相当多的情、况下表现为一种人生如寄、人生无定的人生况味,其中表达了人们常有的一种普遍性的体验和感受,颇富哲理,发人深省。
仕途坎坷、战乱流离,使陈与义对人生进行深刻思索,他往往能保持一种冷静的心境,以冷静的态度返观人生。
如《夏日集葆真池上以绿阴生昼静赋诗得静字》:
清池不受暑,幽讨起予病。
长安车辙边,有此荷万柄。
是身帷可懒,共寄无尽兴。
鱼游水底凉,鸟宿林间静。
谈余日亭午,树影一时正。
清风不负客,意重百金赠。
聊将两鬓蓬,起照千丈镜。
微波喜摇人,小立待其定。
梁王今何许,柳色几衰盛。
人生行乐耳,诗律已其剩。
邂逅一蹲酒,它年五君咏。
重期踏月来,夜半啸烟艇。
此诗共分三层,前六句为一层,写夏日游葆真池,闹市中有此胜境,引起诗人的一番兴致。
中间十句为一层,写葆真池风物之胜及游览之乐趣。
这里远离世事的喧嚣,有的是一片和谐和静谧,鸟儿静静的在林间栖宿,鱼儿自由的在水中游玩。
在此游赏的诗人的心情也是无比闲适,与友人闲谈,一直到亭午。
“聊将两蓬鬓,起照千丈境。
微波喜摇人,小立待其定”,寓有深意,是诗篇后面展开对人生思考的一个过渡。
诗人抓住瞬间景物将“两蓬鬓”与“千丈镜”对照,突出了人的渺小。
世事悠悠,人往往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微波摇人”暗含了人生就像波浪一样充满了动荡与不定。
最后八句为第三层,诗人直接慨叹世事之变换无定,人寿之易尽难持,所以要及时行乐。
诗人面对现在又想及未来,“五君咏”用严延年述竹林七贤的典故,这里借指同游的五位同舍,将来的邂逅会是如何,谁人可知暗含仕途无常、人生无定的心绪。
四、陈与义诗作影响
(一)对江西诗派的贡献
陈与义的诗歌创作不象黄庭坚那样奇峭拗硬、晦涩难懂,而是音节浏亮、语句明畅,在身经乱离之后,诗风变的雄阔而慷慨,沉郁而洗练。
刘克庄在《后村诗话》中指出简斋诗风转变的过程是,“以简洁扫繁褥,以雄浑代尖巧’,。
这在简斋的律诗中表现更为明显,如前章讲到的类似杜甫《登高》的《登岳阳楼》等诗作,就是明显的例证。
方回在《赢奎律髓》中评论陈与义这一类诗时说,“简斋登岳阳楼凡三诗,又有《巴岳书事》一诗,皆悲壮激烈”。
(卷一)“简斋诗气势浑雄,规模广大”。
(卷二十四)等等。
在简斋后期的一些诗歌里,对国家的关切之情和个人的身世之感结合在一起,形成悲壮慷慨的情调,而关于陈与义诗歌“新体”的提法,实际上是指突破黄、陈藩篱而自成一体的创新。
其实,与江西诗派迥异的特点,在陈与义早期的创作中已见端倪。
葛胜仲在《陈去非诗集序》中有曰:
“(陈与义)务一洗旧常畦通,意不拔俗,语不惊人,不轻出也。
”岳坷在《陈参政简易帖》里云:
“造化功成秋兔,先生原有新诗。
川”陈善以为《墨梅》之类“亦善夺胎耳”,并不全新,但同时也说明简斋少作己被视为“世传之新体’夕。
如《襄夷道中》(卷四):
飞花两岸照船红,百里榆堤半日风。
卧看满天云不动,不知云与我俱东。
这首诗就表现出一种不同于当时江西诗派的“活”的特色,诗作轻快流动,在人与自然的融合、物我两忘的交织中见情致。
又如那首京师无人不传写的《夏日集葆真池》虽然是写个人的生活,还流露出江西诗派的情调,对景物的刻画也不多,却形象地表现出人与自然的融合,整首诗清丽明净,如同夏日从水池面上吹来的风,反映出一种任情适宜的生活意趣。
全诗特色鲜明,读来生动有趣,流动圆润,与陶渊明的《饮酒》“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有相似的意境。
陈与义用自己的诗歌创作,推动了江西诗派的发展和变革,使吟咏书斋生活、推敲文字技巧的创作倾向得以改变。
其实,这也是时代的变革和诗歌内部发展规律的体现。
江西之变并不是从陈与义才开始,徐俯等人己开了变革之先,但是在推陈出新上,陈与义无疑是其代表,在他创作的前期,就体现出不同于时风的新颖特色,经历过国家破碎、流离失所的生活之后,诗歌创作内容更加丰富,风格转变而体现出雄浑沉郁的特点,总体上取得了更高的成就。
陈与义的诗歌创作在当时独树一帜,并且推动了江西诗派的发展,从而给后人带来深远的影响。
(二)对元明清诗歌的影响
在元代,诗歌创作己经不象唐宋那么兴盛了,而是被杂剧散曲取而代之,但依然可以看到简斋诗的影响。
元人吴澄认为“近世往往尊其(简斋)诗……学诗者若有适也,必于其道,则未至而可至;不以其道,则愈至而愈不至。
清江聂文俨诗,不欲不腐,盖望参政陈公之门而适之以其道者,余知其至也有日矣。
”‘8认为简斋作诗的方法值得遵循。
吴师道则认识到简斋诗流丽疏放的特点,“世称宋人句律流丽,必曰陈简斋”。
”元代的社会大环境,使受到沉重民族压迫的诗人更能与陈与义产生共鸣,特别是简斋诗中那些爱国忧民、渴望收复失地、希望国家安定的情慷特别能够引起元代人的共鸣。
到了“文必秦汉、诗必盛唐”(((明史·文苑传·李梦阳传)))的明代,在复古的氛围中,宋代的诗歌不受欢迎,评论家对其大都采取贬斥的态度,如厉鹦在《宋诗记事序》中写道“前人诸公票拟唐人太甚,凡遇宋人集,概置不问”。
但是,陈与义的诗歌还是有人问津的,《李开先集·闲居集序》中有:
“薛西原诗能逼唐,后会马西玄于壕梁。
曰:
‘古来诗人,唯一陈简斋’”。
胡应麟在《诗蔽》中有这样的评价,“大抵南宋古体当推朱元晦,近体无出陈去非”。
钱钟书在《宋诗选注》中指出:
“就是因为这点类似,那些推崇盛唐诗的明代批评家对(苏门)和江西派不甚许可,而看陈与义倒还觉得顺眼”。
其中,这点类似,就是指陈与义对杜甫的学习,特别是那些风格似杜诗的作品。
简斋诗以七律、七绝和五古的成就最大,但对后人影响最深远的是五古。
明代末年阮大诚的学简斋之作,在《咏怀堂诗》中有很多。
如他的《摄山东峰石上坐月》一诗:
竹路亦何白,凉月灿东岭。
客心感佳夕,游咏孰能屏。
危步屋禽上,清言满松听。
泉幽滴春脉,林贞抱秋影。
澄鲜人何际,空明转遗境。
微风拂露花,石上苔弥挣。
身心化寒碧,沈冥不知省。
赖闻霜下钟,山萝动微警。
这首诗就很接近简斋诗中的五古,用“竹路”“凉月”“花”“石”等景物营造清幽的环境。
诗作风格上清新淡远,有《夏日集葆真池上》的意境。
大概因为阮大城的人品问题,所以注意他诗歌的人很少。
在清代,宋诗受到一定的重视,因为清人对前代文学采取兼容并包的态度。
对宋诗的整理和研究也达到前所未有的兴盛局面,如吴之振等编辑了《宋诗抄》。
厉鹦用二十多年的时间,编成了收诗近万首的《宋诗纪事》。
后来陆心源又进行收集和整理,增加了二千多首诗,编写了《宋诗纪事补遗》,对宋代诗歌的保存有很大的意义。
清人除了对宋诗进行整理之外,还注重在创作中学习宋代诸诗人,简斋诗也受到较多的关注,如王士祯在《池北偶谈》中把简斋诗选入“宋人绝句可追踪唐贤者”2。
之列。
贺裳在《载酒园诗话》卷五中评价简斋诗“以趣胜,不知其正着魔处,然后俊气自不可掩”2‘。
吴乔在《答万季野诗问》里评价简斋对杜甫的学习说,“陈去非诗得少陵落实处”22。
厉鹦在《樊谢山文集》中评价陈与义“声名馄耀于无穷”23。
潘德舆在《养一斋诗话》卷五中认为,简斋诗《清明》等绝句,“与唐人声情气息自不隔累黍”2‘。
谢启昆在《树经堂诗话》里评价简斋后期诗作的风格道:
“居士寻诗墨未干,杏花消息雨声寒。
谁言诗到苏黄尽,万里南征眼界宽”25。
陈衍在《石遗室诗话》中赞赏陈与义说:
“陈简斋自别于苏黄之外,在花卉中为山茶、腊梅”。
此外,学习简斋诗歌创作的清代诗人也大有人在,厉鹦的五言古诗就着力取法陈与义,在清诗中别具一格,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起到了转移风气的作用。
陈衍在《宋诗精华录》中评价陈与义清新之作,“宋人罕学韦柳者,有之,以简斋为最”。
陈流对陈与义的诗用力很深,他的七言古诗和五言古诗都很有简斋诗的风格,有《简学斋诗》诗集。
我们来看这首《灵泉寺》:
万树结一绿,苍然成此山。
行入山际寺,树外疑无天。
我心忽荡漾,照见三灵泉。
泉性定且清,物形视所迁。
流行与坎止,外内符自然。
一杯且消渴,吾意不在禅。
这首五古对简斋的学习,神情毕肖。
陈衍在《石遗室诗话》里评他的诗说,“字皆人人能识之字,句皆人人能造之句。
及积字成句,积句成韵,积韵成章,遂无前人己言之意,己写之景;又皆后人欲言之意,欲写之景。
”’6这也是陈流对简斋风格学习的成果。
着名诗人魏源的五言古诗,也深受陈与义的影响,尤其是那些意境深幽之作,其中有很多学习简斋的作品,比如《村居杂兴十四首呈箔谷从兄》:
风高林影定,夜气生空凉。
灯灭明在墉,虚白明洞房。
披衣坐复行,仰视天宇翔。
蛰急树根响,萤流荷露光。
群动何有始,列宿何有芒。
每念生灭由,精微莫能详。
穷年事糟粕,谁极无何乡。
乐哉空山空,悲哉长夜长。
诗作清净幽峻,恬淡释然,结尾处抒发自己感受的议论,其写法酷似简斋的《休日早起》《山斋二首》等诗,全诗的风格与简斋的那种萧寥深邃、绝远尘埃之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1]陈寅悟先生在《邓广铭(宋史职官志考证)序》中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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