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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宫癌术后一年更美好的自己
子宫癌术后一年,更美好的自己
吴理(心理咨询师,广州)
2013年3月,例行检查发现子宫癌,很快做了子宫和卵巢全切除手术。
术前医生一再告知提醒,今后我的生理状况和生活质量都将有一个变化。
我XX了一下,很容易就明白了医生说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一边是癌症,一边是生命质量,无视任何一边都是完败。
我的身体我做主。
我决定了:
放弃子宫,甚至放弃医生以为可以暂时保留的卵巢。
我的生活我创造。
我下定决心:
要重新建立一个更美好的自己。
引言
少女时候看南斯拉夫影片《桥》,情节早忘了,两个欢快的游击队员哼哼的那支意大利民歌却是记忆深刻:
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侵略者闯进我家乡。
从手术麻醉中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就是这个感觉。
一大早醒来,你的房子没有了。
是的,我的子宫——女人之所以是女人的这个房间,一个可以看见风景的房间,英国女作家伍尔芙强调的每个独立自主的女人都必须的这个房间——没有了。
我企图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企图”花费了我一年的时间或许还会更长。
人类生存于这个星球最直接最可靠的证据就是一处遮风避雨安身立命的居所。
男人的恋母情结,女人着迷的安全感,多半都是基于这个居所。
这个居所能够证明我们的存在及其存在之意义。
孟子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正是这个意思。
海德格尔老爹更是以荷尔德林的诗句将存在主义诠释为“人,大地上诗意的栖居”。
人类生于子宫,并模拟子宫而在大地上建筑房舍,并赋予这个过程一个最基本的生存意义:
母亲、安全。
失去母亲就意味着失去家,失去安全。
从手术麻醉中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就是这样的失去。
现在有点明白了,那是我的潜意识在告诉我:
你作为女人的证据,你与母亲的连接,都被斩断了。
它向我发出警告:
今后,你要没有子宫而存在。
你介意吗?
今天,我没有子宫一周年。
我才有足够的力量对我一年前就失去的子宫说:
别了,亲爱的!
同时,我已下定决心。
从今以后,我要重建一个子宫,一个形而上的子宫,一个“大地上诗意的栖居”的子宫,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而非仅仅是生理意义的女人。
1.梦,来自潜意识的耳语
第一次担心自己的身体,2012年10月的一个晴朗天。
前一夜,我做了一个梦:
在上海,出租车上,前往我要去的地方。
“到了。
”司机说。
我下了车,觉得不妥,好像不是我要去的地方。
回头,出租车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茫然,有些忐忑。
我往前走,一个店铺传出音乐,曼妙的声音飘进耳际——“上海姑娘是好姑娘”。
我继续寻找,推开一扇门,房间很大,很多人,正在开追悼会,去世的人很年轻,大约只有三十多岁,是位男士,公务员,贪污了很多钱。
我一眼扫到一个记者正在拍照,就像看到“救星”,他一定知道我要去的地方。
我追过去,完全不管周遭正在发生什么。
还没走到记者身边,他已经出门了。
我追出门,远远有两个男人正在向他招手,觉得那两个男人是强盗,他们是一伙的,但是只有记者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所以我追过去的脚步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强盗而停止,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心想“我包里有很多钱我分给他们就是了”。
梦醒,我仔细参详这些来自潜意识的信息碎片,深切感知到它在警示某种不可预知的“危险”。
2012年,除了大量心理咨询个案,我还忙于公司注册和经营,每天疲于奔命。
我试着让工作和各种关系顺畅起来,同时开始制定走路计划,煲健脾祛湿汤。
但是,我仍然低估了危险,我调整身体的步伐没有超过疾病的速度。
更确切地说:
我几乎没有重视我心灵深处的呼唤。
梦,潜意识的智慧,最贴心的朋友、知己,它在夜晚深处跟我们耳语,将我们身体和内心深处的信息告诉我们。
忽略它的警告,无异于无视自己的人身安全。
这个梦有两个主题:
死亡和女性身份认同。
英年早逝,贪钱而亡,人性的贪婪。
这贪婪应该与工作有关,企图什么都抓住。
遗憾的是,我当时没有参悟这一切……
2.一枚潜行四十年的“飞弹”
2013年3月20日,星期三,对我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
那天上午11点过,我去到中山大学附属三医院,拿检查报告,报告只有两行多的文字,每个字我都认识,本科四年中文系,似乎还能连贯这些专业术语的字面意思。
仔细读了两遍,“由梦带来的忐忑”终于放下来。
但是,医生接过报告的的瞬间,几乎是同一瞬间,她说:
“赶紧住院!
”
“为什么?
”
“你没看见癌吗?
”她顺手用笔将“癌变”二字圈在那里,赫赫然!
她继续说:
“非常早期,第一期的第一阶段(Ⅰa)。
还好……马上住院”。
我说:
“我想一下……”
她继续:
“你有没有挂号?
”
“没有,我去补来……”
她抬头看我:
“不用了。
”
我看见人类的同情心在周围泛起来。
我到一楼挂号大厅,首先给老公打了电话,带着哭腔。
老公说:
“你就在医院门口那里,我马上来。
”果断的声音。
我排队挂号,到了窗口:
“挂个妇科。
”
窗口里的女人说什么我听不清楚,我继续“我挂妇科号”。
她有点生气的样子,指着上方的牌子,我还是没看清楚,周围人的表情显示我犯了错。
原来我排错了队,这是缴费窗口。
我拿着补的号上二楼,径直走进一个卫生间,看见一男的。
我说:
“喔,走错了。
”
此时,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恍惚了,人飘飘的。
把号给了医生,在椅子上坐下,定定神。
这时候才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创伤里的“解离”状态。
这种“解离”使我对一切危险的信息视而不见:
看不见检查报告上的“癌变”,看不见象征住院的挂号处,看不见卫生间性别标志……
我外婆生了5个女儿,家族所有的人都期待有一个男孩出现。
我妈妈生了3个女儿,不但一直期待有一个儿子到来,而且还提议要用女儿换别人家的男孩。
被我爸爸制止了。
我是长女,妈妈没有说过要把我与谁交换。
我以为,这样的性别恐惧在我的内心不那么厉害。
我没有子宫肌瘤,月经一直正常。
去医院检查前20天左右,月经不像以往那样正常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学心理学,如果不是去年10月的梦,我可能不会想到要去检查,吃点药就可以了。
四十多年的生活基本没有波澜,所有童年的家族的莫名恐惧都静静潜伏于平湖深处。
可是,就在医院门口等候老公,向他报告我的人生这个重大遭遇的那一片刻,积郁四十年的性别恐惧像一枚盲行的飞弹,击中了我的心。
碎裂的疼痛,居然伴随发现的惊喜:
一个念头突然跳进脑海:
“我终于可以把它扔了。
”
仿佛发现玄机,我甚至有点高兴,如愿以偿的快感。
但是,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个念头来了:
“原来,四十多年来我都在干着扔掉子宫的事情?
”
眼泪出来了。
我一直知道自己有性别认同方面需要修通的内容,一直在修通的路途中,但我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程度,这样让我震惊!
即便切除了子宫,我还是不能上男厕所——四十多年都想成为男孩的幻想在这一时刻破灭了。
一瞬间,所有既定的平衡打破了,我的世界失控了。
3.“我的子宫没有了,你介意吗?
”
治疗方案已经制定,周五手术。
仍是惶惶。
老公咨询医生朋友,他们都说,癌症根源迄今为止根本就没有一个说法,从国外到国内,牛叉医生不牛叉医生基本都会将手术作为医治首选,那就是割掉。
割掉癌症发现部位。
甚至还要尽可能多地割掉部位周围区域——以防止转移。
对付子宫癌尤其如此。
一个医生朋友还说:
“过去年代女人患了子宫癌,就是死。
现在简单多了,割掉就是。
熟人圈里到处都是没有子宫的女人,活得活蹦乱跳。
”
其实,自从接到诊断结果的那一刻起,切除子宫的念头已经石头落地般砸在大脑里。
又何况,四十年来,潜意识一直企图扔掉我的子宫。
但是,潜意识的另外一个声音也毫不示弱。
手术前一天即被告知,洗肠之后不能喝水,不能吃东西。
凌晨五点左右,我喝了水,鬼使神差喝了。
毫无觉察有何不妥,护士的“禁水令”在意识里变成透明。
早上查房,我即被告知:
“手术推迟。
”
伴以护士责备的神情。
后来知道,我的主治医生刘继红教授原计划做完我的手术后立刻飞美国出差,结果因为推迟手术而不得不改签航班。
就像闯了祸的孩子,我无地自容。
但同时,我却突然醒悟了潜意识在干什么。
它想要留住子宫,我的子宫。
它舍不得子宫从我的身体拆除,仿佛我们在一起生活的四十多年光阴也会一并拆除。
我和我的亲人们在病房等待,焦虑在蔓延。
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唯一没准备好的是肚子里多了早晨喝的水。
刘教授来了,我忐忑,她依然是那样温和,安静。
她身边的医生向她介绍情况时又责备我。
她轻声对我说:
“口渴了吧?
”
一句完全出乎意料的话,深度同理心的话。
那一刹那,我被这句话融化。
焦虑和忐忑瞬间消失,全身被母爱般的暖流所环绕,暖流浸润每个细胞。
我做了十年的心理咨询,这一刻,她让我感到我被她心理治疗了。
6个小时后,我被推出手术室。
子宫没了。
一年后,一位朋友跟我讨论子宫,她说:
“我子宫在我这里,以前一点感觉都没有。
”
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暖暖的子宫,它让我体验性,体验生育,体验女性作为女人的快意。
暖暖的子宫孕育了我的儿子,他带给我更多快意。
现在,每当我与身体交流时,仿佛都有点歉意似的跟它说:
“我的子宫没有了,你介意吗?
”
4.治疗恐惧的疯狂的走路
上海乘出租车被直接载往追悼会的那个梦,从前年深秋就开始困扰我。
从那时起,我开始走路上下班。
去年初春,被诊断出癌,走路一下子变成了抗拒恐惧的一根稻草。
老公陪着我,我们从城心喧嚣走到珠江边,沿着江岸自东向西横穿天河、越秀、海珠、荔湾,再回头向北……不停地走。
住进医院,上下楼梯也走。
手术,化疗,腿炸裂一样,尤其是小腿,不是自己的了。
生孩子疼痛过,那是喜悦。
化疗的剧痛却是在脑海里展开屠戮的画面:
药液所到之处,玉石俱焚。
此时此刻,担忧的不是癌,而是腿。
似乎,腿剧痛而致行动软弱,走路不力就会削弱抗争,抗争不力就会给癌细胞反扑的机会……
夏天伊始,我飞去成都,逃离广州的潮湿,一下飞机便身轻如燕。
戴着广州朋友送的漂亮帽子逛春熙路,成都朋友又给我再买一个漂亮帽子。
她们都关心我的光头。
然后,我耿耿于心的就是要走路。
立即走起来。
两个冒根儿朋友带我去绵阳江油的养马峡,在峡谷巨石缝隙间攀爬。
我们大声喊叫,仿佛回到小时候。
走到一个豁口,一个朋友说:
“我每次都只走到这里。
”
望着豁口里的深谷,我突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抓了一下,那感觉幽深、神秘而惊恐。
“它多像子宫啊……”这个念头在同一瞬间蹦进我的脑海。
梅兰妮•克莱茵说:
“凡是路盲的孩子,大多是探索母亲子宫受阻。
”
我是路盲。
我对两个朋友说:
“我明天要请个向导,我要走这峡谷。
”
次晨8点,一位年逾七旬身子硬朗的农民老伯带领我们出发了。
行前,一位农民兄弟劝阻过:
“很危险,不要去,里面没有路。
”
我再次问老伯:
“你走过吗?
”
他肯定地回答:
“走过。
”
“要走多久?
”
“13个小时。
”
“我刚手术过,怕冷,不能踩水……”
“不会让你踩水。
”
我们出发了。
一路山石嶙峋,崎岖险峻,依稀可以看出,峡谷原是有路有桥的,但都在5年前的汶川大地震中路毁桥塌,昔日废墟已被浓密的植物覆盖。
我们在谷底穿行,一会儿爬上坡面,一会儿滑下坡面,老伯上下护佑。
从横卧的地震震倒的大树下钻过,走过“一线天”、“二线天”、“三线天”、“四线天”,不时仰头望天,也只能看见被峡谷锯裂的蓝天碎片,林木森严树色肃杀。
最惊心动魄的,是不得不过一座桥,那根本已经不能算作桥了。
三根锈迹斑斑的铁索上面铺排几块朽了的圆木,下面便是谷底水潭,绿莹莹的仿佛万丈深渊。
我们三个都觉得不可能过去。
老伯说:
“我先过。
我能过去,你们再过去。
”
随后,我跪在好像立刻会断掉的圆木上,紧紧抓住铁索,一点一点挪动,意念带着身体竭力向上提起,恨不得整个人都飘浮起来,不给圆木增加压力。
就这样过了桥,刚定下神便听到朋友后悔的声音:
刚才忘了拍照!
越走越深,老伯说会有熊,我们三人一边走一边击掌,制造声音。
下山后房东说“是吓你们,没有熊”。
然后,喘气越来越粗,有蚂蝗爬在朋友小腿肚上,有黄黑两条蛇一上一下横越我们中间。
然后,我们才知道,女人的尖叫还是有用的。
老伯不断夸我们:
“英雄,英雄!
”
总共用了8个小时。
然后,回到广州,走天河公园、越秀公园、荔湾公园、华南植物园、龙眼洞森林公园;
走火炉山、凤凰山、白云山、官洲岛。
迷上各种路径,我发现,我开始识路了。
我爱上了走路。
走路,从抗拒恐惧转变为治疗创伤。
农民老伯带领我穿越养马峡,便是心理治疗。
这是父亲带领女儿穿行母亲子宫,伴随恐惧、惊险和艰辛,亲眼见识神秘的子宫。
在山水奇幻之间,正可以领略大地子宫的风光无限。
5.妄想成为驱魔女法师
美国影片《驱魔人》中有一句台词:
“我刚被魔鬼附体……”
这一年,我在驱魔。
我还是小姑娘时,就被妈妈和周围成人们定义在一个词眼里:
懒。
懒得动,懒得做事。
于是不断被妈妈提醒我懒,不喜欢我懒。
以至于我也不喜欢自己。
“懒”这个字像一枚钉子,将我牢牢钉在自卑的标签上,时时刻刻挫败我。
多年以后,我成为心理咨询师,仍不自觉的以“懒”来自嘲这个我因为喜爱而孜孜以求的职业。
我觉得这工作不需要四处奔忙,不需要动手动脚,只需大脑,很匹配懒得动一下的我。
我其实忘了:
我曾经租柜台卖衣服,进货销售一人担,风里来雨里去,那时没懒。
我曾经出任一个国企小厂子的行政副厂长,整天处理上百号人的鸡零狗碎,那时没懒。
最终我选择了心理咨询,绝非因为“懒”。
相反,这是一次真正的巅峰体验。
我不懒,但我就是确定我是很“懒”的。
这个悖论像一个死结,勒着我。
2010年,在上海参加精神分析取向的“中美团体心理治疗培训”。
女人们聊减不了的肥,一位女中医打量我,她说:
“你是痰湿体质。
”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继续说:
“你说你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
我点头,不停地点头:
“是的,是的。
”
“你说你懒?
”
我点头。
“你常会感到疲倦?
”
我不点头了,我好像一块冰要融化了。
一种被理解的感动汹涌在心窝里,刹那之间融化了几十年来被妈妈被周围人被我自己用一个“懒”字封冻成冰人的我。
是体内的湿气让我重,令我疲惫。
就在我胡乱探索祛湿之道时,我癌了。
大悲大痛之际,却发现这是一个契机:
祛寒除湿调理体质,真正找对方法是在手术后。
手术后,我虚弱,怕冷。
医院墙上写着手术后病人要吃“八宝粥”“三红汤”。
我吃。
出院后,看《黄帝内经》,不懂。
听徐文兵讲《黄帝内经》,恍然大悟。
琢磨中医心得体会,明白脾之至关重要。
脾乃“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属土,土能克水,可调控人体水液代谢,以免湿浊生成。
从此,“淮山薏米芡实粥”成为早餐主食,辅以:
每周2次经络按摩
2-3次针灸
断续艾灸、沐足、拔罐
周末走路。
现在的我,味蕾特敏,舌尖渴望诸多滋味。
以前说“好吃”,那是美味;现在说“好吃”,那是感动。
以前吃饭只是活命,顿顿草率。
现在吃饭变成了体验,体验美味,体验生活,每逢在外吃饭就想要去没去过的餐馆,吃没吃过的菜式,体验人生之无限可能。
这一年,身体在喃喃细语,我随时聆听它的声音。
哪里不舒服,我就寻找对应的穴位、经络,而后典籍求证。
偶尔碰巧应证,倍觉神奇。
一而再,再而三,反复求索,居然已能将身体多种不舒服对应各路经络。
每当这样的时刻,顿生一种深刻理解身体的喜悦。
南方医院附属三院为我做针灸的孙敏医生颇为讶异,她说:
“很少有人化湿化得像你这么干净。
”
同时也麻烦了“哥弟”,一年前在他们那买的衣裙都只好拜托他们修改,因为我“轻”了。
手术前我130斤,现在我116斤。
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轻松,感到有力量。
前面的人生都是“力不从心”,现在的生活每天都充满期待。
我真的没想到,我还可以这样活着。
感谢癌症,它是老天的一个赐予!
从此,挥别痰湿体质,展开轻盈体态。
结束代际创伤、成长创伤的凝滞和疲惫,开启身心自我完善之旅。
6.生病就是力量
一个先于事件而呈现的预示
出租车停在一幢房子前。
“到了。
”司机说。
我下车,立刻觉得不对,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
回头,出租车已无影无踪。
我茫然,忐忑前行。
一个店铺传出曼妙音乐,萦绕耳畔——“上海姑娘是好姑娘”。
继续前行,推开一扇门,房间很大,很多人,正在开追悼会。
逝者很年轻,30多岁,男士,公务员,贪污很多钱。
我一眼扫到一个记者,正在拍照,就像看到“救星”。
他一定知道我要去的地方。
我追过去,完全不管周遭正在发生什么。
记者一晃已然出门,我追出门,远远有两个男人正在向记者招手,恍惚觉得那俩男人是强盗,他们是一伙的。
但是,只有记者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所以我必须追过去,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强盗而停止。
我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心想“我包里有很多钱,我分给他们就是了”。
这是前年深秋的梦。
6个月后,我被发现子宫癌。
子宫摘除后,我躺在病床上胡思乱想,这个梦再度浮现出来,百思不得其解。
最初,梦醒之后只是很强烈意识到,这个梦很重要。
我跟多位同行回忆这个梦,还跟我的体验师讲过,叙述时甚至哭了。
我帮不了自己,也没人能理解它。
然后就是发现癌细胞,实施手术,运动康复,开始写作《别了,子宫》。
伴随回忆,伴随敲字,这个梦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梦的解析①
记者
这是关键人物,是我急切寻找的人。
经过一年半的苦苦搜索,电光一闪,一个念头跳进意识——“记者是我的主刀医师刘教授”。
刘教授是肿瘤医院著名妇科专家,专业方面乃无冕之王(好像记者是无冕之王)。
强盗
这是关键转折。
记者一开始是我的救星,随后变成了强盗。
正如刘教授一开始是我的救星,我把自己交托给她很放心,绝对信任她一定可以“救我一命”。
但是,她对我进行的却是“入室抢劫”。
她进入我的身体,“抢劫”我的子宫,还同时“顺走”两个附件。
向记者招手的两个男人,是她的学生,一个是我的主管医师,一个是把我介绍给她的医学博士生。
很显然,在梦里,我把刘教授的性别改了。
这应该是人类集体无意识的作用:
明火执仗杀人越货之事都是男人干的。
至少,是她的男性人格干的。
包里的钱
意识到医生要行“强盗”之事后,我“挣扎”了一下:
那就是在手术当天清晨无视护士禁令而喝水延误手术的那个片刻,那是最后有点无望的挣扎。
所以我转而寄托于“包里的钱”,我希望他们拿到钱后把我治好,即便把我身体里的“女性”抢劫一空也在所不惜。
“包里的钱”暗示这是一起被我同意的“抢劫”。
梦的解析②
明确“记者”是谁后,这个梦立刻清晰起来。
出租车
这是我的子宫,它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它消失了。
我租借子宫四十多年,让我做女人,做完女人该做的事——恋爱生育相夫教子——之后,它告退了。
手术一个月后,儿子给我讲他的一个梦:
他买了一辆车,开回家,发现是辆出租车。
这个巧合更是令我释然——这是儿子潜意识在帮助妈妈!
公务员
那位去世的30多岁的公务员到底代表什么?
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他去世后我就失去了子宫呢?
现在我有点省悟了。
“记者、强盗”抢劫的主体是我的子宫,子宫是逝者。
那么,这个梦里的死者正好对应,也就是说,死去的“公务员”就是我的子宫。
他和出租车一样,各自标志我的子宫的一个特质。
几年前,我做过一个梦:
我辗转去到一个隐秘地方,听见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
“她绝对不会找到这里来的,都多少年了……”说话的是个小女孩,大约11岁,她拉着那个埋着头想要躲起来的40多岁的男人,试图宽慰他。
他们旁边是一个很大轮盘的机器(轮盘,此刻我联想到岁月的年轮),是个废弃的工厂。
我站在那里没动,他们抬头看我。
我终于找到他了!
梦醒。
现在我明白,那位40多岁的男性是我发育相对正常的男性子人格,小女孩是我发育停滞的女性子人格,30多岁的公务员是我因创伤而裂变出来的又一个子人格,他需要被整合。
那么,那个公务员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呢?
我11岁时,家里发生“8级地震”。
至今我都还记得那个画面:
妈妈和外婆抱头痛哭,坐在床边,哭声很绝望,妈妈得癌症了。
那时患癌症就等于被判了死刑,而且刑期很近。
小女孩站在屋子中央,木木的,眼睁睁望着两个在她生命中像天一样的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多年后我试着去感觉那个小女孩,依然没有任何感觉。
那个小女孩被冻结在了那一瞬间!
家里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爸爸在外地工作,生存对小女孩而言瞬间成为灭顶之灾。
为了应对这样一个灾难性变故,小女孩迅速裂变出“公务员”这样一个男性子人格,他带着强烈的焦虑特质,为了活命,他变得非常贪婪,企图攫取一切。
至此,“贪婪”的人格特质跟梦中逝去的公务员挂上了钩。
(我高度怀疑,我是否想将母亲的癌症“拿走”?
放在了我身上?
)
11岁的小女孩因惊吓停在那里了,她的女性的那一部分停在那里了。
而裂变出来的新的子人格(也就是那个公务员)在继续成长。
直到我父亲去世(男性的标志符号死去),生命对女性特质的呼唤越来越强烈,我才意识到我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做回女人。
于是,手术发生了——
为了让我过得更好,子宫将那个因创伤而裂变诞生的男性子人格(公务员),以再次创伤的方式带走了。
因创伤生,因创伤亡。
“公务员”诞生拯救了11岁的我,“公务员”之死拯救了40多岁的我。
(至于这个裂变出来的男性子人格为何是公务员身份,这应该是梦境受到现实语境影响。
现在社会的语境总是将公务员与贪腐关联在一起。
)
梦的解析③
梦的解析暂告一段落,又一个新的念头更让我惊吓一跳。
这个梦就是一个警告啊!
早在子宫发现癌症的半年前,这个梦就向我预示:
有一个非常事件即将发生!
这就是,那个11岁的小女孩将伙同癌细胞和刘教授“掠走”我的子宫!
把我人格里裂变出来的那个贪婪男人杀掉!
佛洛依德认为,俄狄浦斯情结会导致女性身份认同,但是女性身份认同并不都是由于俄狄浦斯冲突导致。
重大生活创伤也会带来对女性身份的损伤,从而导致认同的困难。
父亲长年在外工作,外婆和妈妈是撑起天空的人物。
面对妈妈的“癌症”,她俩全绝望了,分寸大乱,自然使我的世界随之坍塌。
这时候,潜意识会不会认为“女人是没用的呢”?
早就知道外婆和妈妈一直极度渴望生儿子,在这个时刻,更有可能会在我潜意识里植下“自己是男人就好了”这样的念头。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面对危机,显得恐慌、绝望,使得小女孩在潜意识里不再信赖她们,也同时拒绝认同与她们一样的女性身份,从而认同她们内在渴望的具有优势特征的男性身份。
妈妈的“癌症”在一年后被确认为误诊,但这次事件对我的影响却是确定了。
“上海姑娘是好姑娘”
上海是我学习精神分析最重要的地方,梦也是刚去上海“中德班”学习回来不久产生的。
精神分析深度影响了我的生活以及内心探索。
“上海姑娘是好姑娘”它宣示的是:
不需要借助男性人格生存,作为姑娘本身就很好!
这个过程是借助精神分析这个工具,深度探索内心,修复创伤完成的。
荣格说:
“只有生病,才有治愈的能力。
”
我以为:
生病本身就是一种治愈,就像我的梦。
7.从明天起,做一个妖女
考二级心理咨询师完成论文的时候,我这样描述我的父亲:
“他就像我家(原生家庭)的定海神针。
”
我的女性身份当时并未与这“定海神针”栓在一起。
寻找女性身份
2010年初春,本打算长住加拿大的父亲从多伦多回到广州,因为病重。
紧接着,母亲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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