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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与妖妇
天使与妖妇——《半生缘》中顾氏两姐妹形象分析
天使与妖妇
目 录
中文摘要 ………………………………………………………… 1
英文摘要 ………………………………………………………… 1
一、悲凉的人生况味……………………………………………… 3
二、男权话语下的一腔血泪…………………………………… 5
三、爱与不爱中的灵魂挣扎…………………………………… 11
注释………………………………………………………………… 14
参考文献………………………………………………………… 14
天使与妖妇
——《半生缘》中顾氏两姐妹形象分析
摘要:
作为一名女性作家,张爱玲的作品大多以描写女性为主,对女性的剖析极为深刻。
张爱玲受女权主义的影响,其小说充满女性主义观照,极具研究价值。
她自觉的站在女性的生命遭际和人性嬗变的角度去分析造成女性命运悲剧的根源,挖掘女性悲剧产生的社会根源及女性自身的心里误区与性格缺陷,从而警醒处于麻木状态中的女性,并促使她们突破自我,寻求一条自我救赎之路。
关键词:
张爱玲《半生缘》女权主义女性视角
Abstract:
Asafemalewriter,ZhangAiling'sworksmostlydescribethefemaleprimarily,andisextremelyprofoundtothefeminineanalysis.ZhangAilingwasaffectedbytheimpact ofthefeminism,hernovelswerefilledwiththefeminineprinciplecontemplation,andextremelyhavegrateresearchvalue.SheconsciouslystandedontheWomen'sLifeSorrowandtheEvolutionofHumanNature′sangletoanalysethecausesoftherootofthefemaletragedyfate. Miningtragedyofthefemalesocialcausesandwomen'sownheartMisunderstandingsandcharacterflaws,sonumbstateofalertinthewomen,andtopromotetheirself-breakthrough,seekingapathofself-redemption.
Keywords:
EileenChang "EighteenSprings" women feminist perspectiveofwomen
胡兰成说张爱玲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此话说的真是恰到好处。
张爱玲自己说“我是一个古怪女孩,从小被目为天才”,的确,张爱玲是天才,有着惊世骇俗的袭人才气,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上海名噪一时的奇女子,唯有她,年纪轻轻就“站在了文学的金字塔的顶端”。
张爱玲(1920——1995)笔名梁京,出生于一个曾经显赫的阀阅门第,她家既有前朝的繁华,又较早的接受了西方文化,其父张廷众是一个典型的封建遗少,而母亲董逸楚则是一位受西方文化熏陶的女性,父母因性情不合终止离异,父又续娶,正是这种家庭环境造成了张爱玲忧郁、冷漠而又极度敏感的性格,终于在一次被父亲毒打、囚禁后逃离了父亲的家,与母亲生活在一起。
因为生活苦闷,张爱玲读书很用功,同时幻想以写作成名。
[1]1943年——1945年是她创作的高峰期,在这一时期,她陆续发表了《沉香屑、第一炉香》、《第二炉香》、《倾城之恋》、《金锁记》等小说,同时也发表了多篇散文,在当时可谓盛极一时。
此后,她出走香港,移居美国,终老于异国他乡。
自出道后,其盛名至今不减。
“张迷”遍布全球。
古人云:
传奇者,因奇而传。
事无奇不传。
对于传奇,张爱玲也有自己的看法:
书名则传奇,目的是在传奇里寻找普遍人,在普遍人里寻找传奇。
其实,传奇无需寻找,张爱玲其文其事便是了。
都市千般繁华下的满目苍凉,温柔富贵中的凄情哀婉,张爱玲的笔宛若金针,貌似漫不经心的描龙绣凤,实际上却将字字句句都刺在了你的心上.[2]
张爱玲的笔下很少有决断的女子,她们大都是小奸小坏可怜可哀的人,《沉香屑、第一炉香》中写葛薇龙投靠姨母,自愿成为一名高级妓女;《心经》则是写父女恋,小寒与父亲峰仪一场畸形的恋爱,是小寒把她父亲母亲之间的爱一点一点地扼杀掉,是“爱的凌迟”;《金锁记》则写了曹七巧,这个“最初用金锁住爱情,结果却锁住了自己”[3]的女人的故事,她“是把自己锁在黄金的枷锁里的女人,不能给自己快乐,也不能给她子女快乐”[4]结果是“悲剧成了丑史,血泪变成了罪状”[3]……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当张爱玲还是一位立身于现代中国文坛主流之外,也置身于中国民族战争边缘状态的小女子,但她却以一个女人悲凉彻骨的生命体验和一位惊世才女卓荦超群的艺术风采翩然越上了乱世之中的现代中国文坛。
[5]从《沉香屑·第一炉香》到《倾城之恋》再到《金锁记》……作家张爱玲作为一个女人,她的艺术世界也主要是一个女人的世界,因此,我认为“不论是带着先天优越的男性读者,还是置身于男性话语场中的女性读者,都有必要矫正自己的观照视角,真正介入到女性的生命情感中去,”[5]设身处地地站在女性的生命遭际和人性嬗变的角度去分析造成女性命运悲剧的根源,挖掘女性悲剧产生的社会根源及女性自身的心理误区与性格缺陷,从而警醒处于麻木状态中的女性,并促使她们突破自我,寻求一条自我救赎之路。
作为一名女性作家,张爱玲真正了解女性在现代社会中的生存状态,女人所处的社会环境,所受的内外压力:
有来自旧家族内部的冷漠,有来自命运的捉弄,更有来自女性自身的精神重负……白流苏、葛薇龙、顾曼璐,顾曼桢等相当数量的女性也都只能在情爱中坠入“卑俗的不幸”。
这“不幸”没有任何实在的发动者,每一个女性都同时成为“不幸”的承受人与内在动因。
或无可奈何的匍匐在男性情欲大网之下,一生只配与人搭配家庭,使临时的组合婚姻成为女性的全部婚姻;或写女人的全人格,妻性,母性,情人性的难以统一。
这类缓慢毁灭的过程,画下了现代女性痛苦挣扎的轨迹,取材范围虽嫌狭小,心理开掘却达到一定的深度[6]。
可以看出张爱玲小说对于女性的剖析极为深刻,她对女人的诠释令人叹为观止。
自身的境遇增加了她的女人性,而且她本人又是极为聪颖的时代女性,没有政治因素瓜葛其中,仅以一种自然而又超脱的理智,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很客观地谈及女人。
她毫不掩饰地道出女人自身的种种性格、心理等的弱点,她并不把女人的命运悲剧全部归咎于男性,而是从女人自身寻找原因。
在张爱玲的众多作品中,《半生缘》对女性的剖析极为深刻,作者客观而又毫不留情地揭示出女性自身的性格弱点和心理误区等,从女性的视角分析女性,所以选此作为论文选题。
一、 悲凉的人生况味
《半生缘》是张爱玲的旧作,原名《十八春》,又名《惘然记》1951年张爱玲以梁京这一笔名在《上海亦报》上发表,后来在其旅美期间进行修改,删掉了略带政治色彩的结尾,易名为《半生缘》,这是张爱玲自己比较喜欢的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她第一部完整的长篇小说。
《半生缘》的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地点是在温婉、凄迷的旧上海。
作者以第三人称开头介绍:
“他和曼桢认识,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
算起来已经有十四年了”,然后写道:
“他和曼桢从认识到分手,不过几年的工夫,这几年里面却经过这么许多事情,彷佛把生老病死一切的哀乐都经历到了。
”
书中的男主角沈世钧是南京人,与许叔惠同学,得到叔惠的介绍来工厂任实习工程师。
女主角顾曼桢,原籍安徽六安,父亲早逝,随着母亲、姐弟住在上海,在叔惠任职的工厂做打字员。
顾曼桢、许叔惠、沈世均三人同在一个工厂工作,曼桢个性温柔坚强,叔惠开朗活泼,在相处中,曼桢与温和敦厚的世钧相爱了。
曼桢的姐姐曼璐为全家的生计着想,十七岁时毅然离开初恋情人张豫瑾开始了舞女生涯,但家人并不能真正理解曼璐,认为她丢尽了家人颜面。
如今曼璐年华老去,为了后半生有所依靠,决定嫁一个靠得住的人,这个人就是祝鸿才。
从此,维护"祝太太"这个名分成了她最重要的生活支柱。
世钧与曼桢的爱情也受到了来自家庭的压力,加上两人的互相猜疑,后又有姐姐、姐夫的算计、陷害,他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曲曲折折,不那么顺利。
婚后,祝鸿才发了不义之财,原形毕露,在外花天酒地。
曼璐为保住自己的名分,决定生一个孩子来拴住祝鸿才,然而自己以往的几次堕胎使她有心无力。
她一心想要拢络丈夫,知道丈夫有意染指二妹,不惜装病设计,让丈夫强奸得逞,将妹妹幽禁一年,生下一个男孩。
唯恐沈世钧来找曼桢,还将母亲全家迁往苏州,沈世钧找到她时,她假说妹妹妹已嫁人,并且代妹妹退还他订婚戒指。
后来,生产后,曼桢在好心人的帮助下逃离医院,找到教书的工作,不幸又被她母亲找到,劝她和鸿才结婚。
曼璐也抱来她的儿子相求,她仍不为所动。
后来遇见曼璐的女佣阿宝,知道曼璐病死,祝鸿才经商失败,就住在附近。
出于母性,她常常留意年龄相近的小孩。
后来,儿子得了猩红热,祝鸿才又常常不回家,她为了救小孩,留在祝家中照顾小孩。
最终,为了孩子。
她抱着自杀的心理嫁给了她平生最恨的男人——祝鸿才。
婚后祝鸿才发了国难财,又花天酒地,曼桢决心离婚,独力工作;扶养孩子。
沈世钧婚后也搬到上海,始终难以忘记曼桢。
由于共同的朋友许叔惠,二人得以再次见面。
沈世钧说曾去找她,她姐姐告诉他曼桢嫁已给张豫瑾。
曼桢告诉了他中间发生的曲曲折折,他没有想到她姐姐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两人见面,对望半晌,曼桢说:
“世钧,我们回不去了.”他知道这是真话,听见了也还是一样震动。
没有爱的人偏偏结合在一起,而相爱的人却又咫尺天涯。
故事应该在这里结束了,张爱玲借沈世钧的口吻在想:
“也许爱不是热情,也不是怀念,不过是岁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
《半生缘》中写的是都市中几个平凡的众生男女,世钧、曼桢、叔惠、翠芝,一群随处可见的都市年青人,把那一点点并不离奇的痴爱怨情,缠来绞去地在一张翻不出去的网里演了那么多年,也就不年青了。
[7]而同时中国近代社会发生的种种大的变革,只是作为背景,为他们的故事抹上一笔动乱的底色。
让读者荡气回肠为之嗟叹的,只是乱世里这几个男女的故事,一点点的痴,一缕缕的怨,脆弱的爱,捂住面孔的无奈。
[7]
《半生缘》把张爱玲那种精妙绝伦,回味无穷的语言表露无疑,就象一窗精巧细致的窗棂格纹,少了每一格都不成,只是放在眼里便透着美,但到底美在哪里却又一时道不明。
洗尽铅华、略带感伤的笔调,正好用来缓缓叙述这一段漫长的不了情。
曼桢与世均注定的情深缘浅,世均与翠芝两个不相爱的人结了婚。
叔惠去了后方,翠芝对叔惠情深几许,却是“汉之广矣,谁可泳之?
”曼桢怀着自杀般的心情嫁了祝鸿才……流年似水滔滔逝去,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慢慢淡去;那些曾经撕心裂肺的痛,已然远去;而那些曾经摧肝裂胆的恨,也变得轻如飞絮……[7]
正如电视剧《半生缘》的主题曲中所唱:
“就这样擦身而过,如果是注定的结果,何苦非要遇到你,遇到又为何爱我?
就这样擦身而过,难道我爱你不够多?
喉咙都快要喊破,有些话来不及对你说。
”嘶哑的声音,忧伤的旋律,仿佛在诉说着曼璐曼桢那不幸而又无可奈何的悲剧命运。
二、 男权话语下的一腔血泪
顾曼璐,一生短暂,但却起起浮浮。
张爱玲在《半生缘》中完整的再现了她从妥协到变态的全过程,深刻地揭示了她的精神的裂变,写出了她是如何从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一步步沦为一个无道德感、出卖亲情的恶妇。
同时,张爱玲写出了顾曼璐人性的退化和兽性的萌芽蠢动乃至蔓延、扩大,既写出了她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于脑海的自觉地置身于男性话语立场中的女人的不幸,又写出了她作为一个“刽子手”的可恨与可怖,令人回味,深思。
起初,曼璐是一个单纯、善良、心中有爱的女孩,她真心爱着初恋情人张豫瑾,如果不是父亲早逝,全家老小都要生存,如果她不是家中长女,甚至说如果她当初多为自己想想,可能她会嫁给张豫瑾,做一个贤妻良母,也不会最终沉沦下去,一发而不可收拾,赔了妹妹,失了亲情,最终也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就为一个面目可憎的男人。
但是,人生没有假设,也不可能去假设。
顾曼璐作为家中的长女,中国几千年根深蒂固的“长子意识”使她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而放弃了自己的幸福,毅然决然的下海作了舞女,靠出卖自己养活家人,这一举动是很值得同情的。
可以说,她用自己的爱情和青春换来一家人的生存,这本身是一种奉献,但对她而言这同时又是一个极大的委屈,青春和爱情对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有道德感的女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啊,所以后来在她算计、陷害自己的妹妹时,这成了她为自己减轻心理罪恶的重要理由。
随着年纪的增长,曼璐从舞女沦为交际花,美人迟暮了,正如其母所说,到了“该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了,但是她这时嫁人也难,她已不再年轻,青春已经一点一滴地消耗殆尽,她这时的择人而事就比较现实,她左右权衡,决定嫁给自己能“靠得住”而且“拿的住”的祝鸿才,这个“笑起来像猫,不笑的时候像老鼠”的男人,从此,维护“祝太太”这一名分成了她最重要的生活支柱。
随着祝鸿才的发迹,她感到越来越无力控制他,于是,为保地位她便想生个孩子栓住祝鸿才,但以前的堕胎经历使她有心无力,在与母亲的交谈中“借腹生子”在她心中生了根。
于是,她便想用此计,由这些可以看出,顾曼璐骨子里都是受封建思想影响的,本质上,她与白流苏一样,都想凭借自己残存的青春及一点女性的机巧和赌徒的胆量用婚姻作为保障长期抓住一个男人。
当然,顾曼璐与白流苏并不全然相同,如身份地位、家庭处境……但是,我们撇开这些表面的区别,深入到更深一层时,我们却能在她们永远没有交点的各自命运的平行线中,嗅到某些类似的充满悲剧意味的气息——那就是,同是身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的女性——不管她是小姐亦或是丫环——同是生活在“已经在大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的仓促的、充满恐慌的时代,她们作为传统意义上毫无生存能力的个体,为了维持自身基本的生存,而不得不作出各种费尽心机、饱含苦痛的艰难努力。
他们或借助机巧、或倚仗金钱、或凭靠肉体,方式不同,却都在为着同一个人类最原始的愿望——生存而苦苦挣扎。
张爱玲在描述种种女性生存方式的时候,最终指归都是一种最基本最实在的物质生活。
不管是婚姻也罢、金钱也罢、肉欲也罢,其实都只是她们获取必要的物质依靠以保障生存的一种方式和手段。
生计问题是如此迫切地摆在眼前,以至各种形式的爱及其它种种的精神生活对张氏笔下的女性而言都是一件遥远的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
张爱玲的这种实实在在的物质意识有她自身真切的身世之感,更是她对生活于乱世的“时代弃女”及其生存的一种独特体认和把握。
[8]
法国存在主义女作家西蒙-波伏娃在其被誉为西方妇女解放运动《圣经》的《第二性》一书中,通过对漫长的男女两性关系发展历史的考察,得出“女人不是天生的,她是被变为女人的”这一著名论断,她认为女人的历史性压制了女人的自然性,使她仅仅成为了依附于男人的“第二性”或曰“次性”。
中国妇女在几千年高压的男权社会中走过的正是这样一条幽暗漫长的辛酸路。
直到五四时期个性解放的声浪高涨,易卜生笔下的娜拉以她离家出走的果决方式影响了当时整个一代人的行为风貌,成为他们讴歌并模仿的标本。
只有鲁迅,这一最清醒的现实主义者,觉察到了乐观底下虚妄的基地,他的“娜拉走后怎样”的预言不幸成为五四退潮后确凿的事实。
20年后的张爱玲,年纪轻轻却有过太多的经历,太多的身世之感,太多的对同性的体认(其实她自己就是一个逃出父门的标准的“娜拉”),她早已没有了娜拉初入中国籍时的狂热,只是以她一贯的作风和表达方式将娜拉的出走仅仅比喻成一个“潇洒苍凉的手势”,而出走的结果却是:
“走!
走到楼上去!
——开饭的时候,一声呼唤,她们就会下来的。
”——所以张爱玲笔下的人物,照她自己的说法,“全是些不彻底的人物”,只会“走到楼上去”,不会有更大的疯狂。
但换一个角度来看,他们,特别是其中的一些女性,却又有着非常彻底的面目——她们坚持着走上楼去,毫不犹豫,并费尽一切心机换取开饭时候的那一声呼唤。
[8]这让人感到无奈而悲伤:
生活的窘迫、环境的限制、自己的一无所能……逼的一些女子如曼璐、流苏之流无一寸立足之地,于是,只好“用自己的前途来下注”,来赌一场并无胜算把握的婚姻战,只是将婚姻作为一项迫不得已的职业——一种维护自身生存的职业。
其实,以婚姻维持生存,这是现代文学,特别是20年代乡土小说中绝大多数女性共同的生存方式,只不过这些女性多是被动地沦为此中的牺牲者,她们或为哥哥换亲,或为婆家挣钱,或被丈夫典当,都无一例外地为了自己或他人的生存沦为了畸形婚姻中孤苦无告的悲剧典型。
满怀人道主义悲悯情怀的作家评论家对这种以人为非人的丑恶现象痛心疾首,他们一方面指责社会制度这一外在根源,一方面对女性自身的愚昧麻木焦灼万分,他们一边揭露,一边呼吁,进行着启蒙民众的艰苦卓绝的工作。
可对苦苦地挣扎于实际的生存困境中的女人们,他们真正能做的,除了一洒同情泪之外究竟还有什么?
[8]正如曼璐一样,抓住了婚姻,费劲心机的换来了“开饭时候的那一声呼唤”,但是为此失去了她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亲情。
如果站在男性话语的立场上看,曼璐只是做了一个太太应该做的一切,费劲心机满足丈夫的淫欲,为夫家延续香火,她是“虽死犹荣”,是值得男性为之拍手称赞的。
但是,抛却男性话语这一背景,顾曼璐作为一个女性,其自身的性格缺陷也是导致其命运悲剧的根源之一。
当然,她起初为独立支撑养活全家老小的重担,年纪轻轻去做舞女、暗娼,出卖自己,这无疑是被环境所迫。
但是,在这种环境的浸染之下,她身体和心理上逐渐膨胀起来的人性深处的欲望和恶的东西也一一浮现。
正如一位年轻学者所说的,“我们无法不怀疑她这一行为的背后,有多少是为家庭为亲人作出牺牲的成分,有多少是自己贪图享乐、禁不起诱惑的成分,甚至她为家庭和亲人付出牺牲也可以成为她自甘堕落的借口,一种摆脱心理焦虑的伪饰”。
[8]话虽嫌偏激了些,但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年纪轻轻去做舞女,心理肯定感到委屈,是什么使她支撑下去呢?
是为家庭和亲人作出牺牲,在这一点上她认为自己是高尚的,所以她对自己的堕落心安理得,因此,当母亲让她考虑自己的问题时,她十分生气:
“他们都大了,用不着我了,就嫌我丢脸了是不是?
”在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她认为家人应该感激她,承她的情,将她作为“恩人”看待,这在她误以为妹妹曼桢要抢走其初恋情人张豫瑾时表现的就显而易见了:
起初当她听说母亲和祖母要撮合妹妹与豫瑾时,她还是“又惊又气,最气的就是她母亲那种口吻,就好象是长辈与长辈之间,在那里讨论下一代的婚事。
好象她完全是个局外人,这桩事情完全与她无关,她完全没有妒忌的权利了”,同时,“她心里非常感动”,她认为豫瑾爱上妹妹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她要见他一面,劝劝他,劝他不要这样痴心。
她对自己说,她没有别的目的,不过是要见见他,规谏他一番。
但是谁知道呢,也许她还是抱着一种非分的希望的,尤其因为现在鸿才对她这样坏,她的处境这样痛苦”,但是,这一面却让她彻底寒心:
“他把从前的一切都否定了。
她所珍惜的一切回忆,他已经羞于承认了”这时候,她的心中只有委屈、恨:
委屈的是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却不被理解,被家人恩将仇报;恨的是曼桢,“恨她恨入骨髓。
她年纪这样轻,她是有前途的,不象曼璐的一生已经完了,所剩下的只有她从前和豫瑾的一些事迹,虽然凄楚,可是很有回味的。
但是给她妹妹这么一来,这一点回忆已经给糟蹋掉了,变成一堆刺心的东西,碰都不能碰,一想起来就觉的刺心”,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她惟有痛哭”,这也促使她使“帮夫淫妹”的毒计真正意义上得以实施。
她认为自己这么做是妹妹和家人有错在先,即便自己有错,那也是他们逼的,是他们先对不起她的。
“她并不是没有姐妹之情,只因为她幼时的情侣张豫瑾,眼看便要给妹妹抢去,心痛不已。
虽然曼璐已婚,但是她的家人,连这点珍贵的记忆,都不让她保留,未免太说不过去。
” [9)]所以,她决定牺牲妹妹以拴住丈夫。
在对于祝鸿才这个男人的阵地争夺战中,她逐渐暴露出野兽般的原始本能来,而且义无返顾,连手足之情也一并抛弃了。
[10]在曼璐身上,兽性是一点一点在这个女人脑子里萌芽蠢动,然后一经触发,便像毒癌一样蔓延扩大,再也回不了头了。
关于这,作者有非常精彩的描写:
“曼璐在床上翻来覆去,思前想后,她追溯到鸿才对她的态度恶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那一天,她妹妹到这里来探病,后来那天晚上,鸿才在外面吃醉酒回来,倚风作邪地,向她表示对她妹妹有野心。
被她骂了一顿。
要是真能够让他如愿以偿,他倒也许从此就好了,不出去胡闹了。
他虽然喜新厌旧,对她妹妹倒好像是一片痴心。
”然后,她想起“她母亲那一套‘妈妈经’,她忽然觉得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有了孩子就好了。
借别人的肚子生个孩子。
这人最好还是她妹妹,一来是鸿才自己看中的,二来到底是自己妹妹,容易控制些。
……
然后她突然想到:
‘我疯了,我还说鸿才神经病,我也快变成神经病了!
’她竭力把那种荒唐的思想打发走了,然而她知道它是要回来的,像一个黑影,一只野兽的黑影,它来过一次就认识路了,咻咻地嗅着认着路,又要找到她这儿来了。
”
照常理来判断,曼璐想到这里,应当抑止住自己的兽性,回头是岸才对。
然而她竟没有!
[10]张爱玲在这里不仅写出了曼璐的可怜可悲,而且通过她告诉我们当时中国的众多的妻子的处境。
正如西蒙-波伏娃在她的《第二性——女人》中说女人“为了维护自己的独立而和丈夫斗争,同时为了保守她倚赖的‘处境’而和世界上其他一切人作战。
这个双重的游戏可不好演,许多妇女之所以在焦燥不安和神经质的状态中过着日子,部分是由于这个缘故”。
[8]
其实,深究起来,可以看到“贞洁与淫荡”这一问题。
在曼璐的潜意识中,对于贞洁的女人都有一种嫉妒和怀恨心理,在其妹遭丈夫强暴后,她前去探望,曼桢一气之下打了她一个耳光,引起了她一阵牢骚:
“哼,倒想不到,我们家里出了这么个烈女,啊?
我那时候要是个烈女,我们一家子全饿死了!
我做舞女做妓女,不也受人家欺负,我上哪儿去撒娇去?
我也是跟你一样的人,一样姊妹两个,凭什么我就这样贱,你就尊贵到这样地步?
”她越说声音越高,说到这里,不知不觉地,竟是眼泪流了一脸。
短短几句话,将她的委屈与不平表露无遗。
如果说曼璐是一个坏女人,到头来却为一个不成材的丈夫毁了自己和妹妹,她再坏,也值得同情。
由此,可以看出:
曼璐由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一步步堕落下去,沦变为一个无道德感的恶妇,是由各种因素造成的。
首先,社会环境的影响。
在男权社会,女人作为男性的附庸,生存艰难,尤其是靠自己的能力,对于曼璐,一个没受太多教育的人更是如此。
其次,家庭的重负。
一个女子在社会上独立生存就很不易,更何况还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
为养活家人而出卖、牺牲自己,也是迫不得已。
再次,随着年纪的增长,因青春易逝,为抓住一点儿实在的东西,嫁了一个自以为靠得住的男人,为保住自己“太太”的地位,维持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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