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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李渔的才子佳人小说模式的创新
论李渔的“才子佳人”小说模式的创新
摘要:
李渔创作的以爱情、婚姻为主题的短篇小说跳出了明末清初时期兴盛的才子佳人小说的窠臼,有一定的新意,其创新主要表现在:
一、主人公形象由单一化转为多元化;二、爱情婚姻观念理想化转为世俗化;三、李渔小说的情节戏剧化;四、及第团圆转化为团圆后及第。
关键词:
李渔 才子佳人 模式 创新
明末清初时期,反宋明理学思潮高涨,思想激进的文人敢于冲破传统,开始创作以爱情、婚姻为主题的才子佳人小说,另外,明末党争复杂,清初异族统治,“学而优则仕”的文人无法实现政治愿望,而才子佳人小说的内容、情节模式和审美理想正好又契合了他们的传统文化心态,于是他们都喜欢看理想的及第团圆的才子佳人小说聊以慰藉一下,恰巧以赚钱为目的的书商只愿意刊刻畅销书,他们大量出版十分受欢迎的才子佳人小说,于是,才子佳人小说崛起并兴盛起来了。
其中,截至清顺治时期,被称为才子佳人小说的作品约有七部,即明末两种《章台柳》和《山水情传》,顺治年间五种《平山冷燕》、《玉娇梨》、《玉支玑》、《春柳莺》、《好逑传》。
虽然,才子佳人小说在当时有一定的影响,刚开始时也有一定的新意,但随之过于固定的模式则让人觉得乏味。
如《玉娇梨》中的苏有白和白红玉,彼此均因诗相慕,因貌相倾,但因小人从中作梗,如:
御史杨廷诏因求亲不成(娶红玉为儿媳妇)而导致红玉父女分离;苏有德和张轨如的无赖假扮导致苏有白暂时与佳人失之交臂,后来,苏有白金榜题名,才子佳人则欢聚一堂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平山冷燕》中的平如衡和冷绛雪,山黛和燕白颔这两对金童玉女互见彼此之诗即生爱慕之情,但中间出现张寅等小人的阻挠和中伤,后来皇上赐婚,结局完满。
因此,曹雪芹曾说:
“至若才子佳人等书,则有千部共出一套,且其中终不能不涉于淫滥,以致满纸潘安、子健,西子、文君,不过作者要写出自己的那两首情诗艳赋来,故假拟出男女二名姓,又必旁出一小人其间拨乱,亦如剧中之小丑然。
”①;鲁迅也说:
“大率才子佳人之事,而以文雅风流缀其间,功名遇合为之主,始或乖违,终多如意。
”②;而刘坎龙先生则更具体地指出才子佳人小说必有的三种“核心场面”—“因诗相慕,排除障碍,夫妻团圆。
”③,也就是说,才子佳人小说的模式不外乎就是男女郎才女貌,刚开始时因为双方的才情而互相钦慕,待到初见面时就钟情于对方,在恋爱的过程中总有一些小人出来干扰使他们无法早日相聚,等到男子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也就随之而来了。
而处与同一时期的李渔其创作的以爱情、婚姻为主题的短篇小说却跳出了才子佳人小说的窠臼,具有一定的新意,其创新主要表现在:
一、主人公形象由单一化转为多元化;二、爱情婚姻观念理想化转为世俗化;三、李渔小说的情节戏剧化;四、及第团圆转化为团圆后及第。
一、主人公形象由单一化转为多元化
才子佳人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形象几乎是千篇一律,可以说都是完美无瑕的。
顾名思义,才子佳人则应是郎才女貌,所谓“男慕女色,非才不韵,女慕男才,非色不名,二者俱焉,方称佳话。
”④。
郭昌鹤先生也曾对才子佳人作过比较全面的概括:
“一般来说,才子皆是文弱美貌,极超等的天资,长于诗文,好色而风流,多妻,生于江苏或浙江,是达官贵人的独养子;而佳人一般是貌美,超等的天分,长于诗词,博学,足智多谋,性情幽柔贞顺,不妒,生于浙江及江苏,是达官贵人的独生女,多半没有母亲。
”⑤
而李渔笔下的男女主人公形象是各有特点,形象万千的,李渔曾自称“不效美妇一颦,不拾名流一唾”⑥,“凡余所为诗文杂著,未经绳墨,不中体裁,上不取法于古,中不求于今,下不觊传于后,不过自为一家,云所欲云而止。
如候虫宵犬,有触机鸣,非有摹仿,希翼于其中也。
”⑦。
因此,他所创造的人物是崭新的,其所创作的人物形象不再如才子佳人小说一样,形象单一化,而是转化为多元化。
那么,我们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分析:
第一、才子佳人小说中的主人公都是相貌非凡之人,如《玉娇梨》中的苏友白“美如冠玉,润如明珠,山川秀气,直萃其躬,锦绣文心,有如其面,宛卫阶之清癯,俨潘安之妙丽,并无纨绔行藏,自是风流人物。
”,而白红玉也是“自有百分姿色”;《平山冷燕》中的山黛“生得美如珠玉,秀若芝兰,洁如冰雪,淡若烟云。
”,冷绛雪“生得如花似玉”;《玉支玑》中的管彤秀美貌非常,长孙肖年轻俊美;《春柳莺》中的石液“生得眉清目秀”。
而李渔笔下的男女主人公或是娇艳无比,或是丑陋非常,甚至是男女主人公可以拥有相同的相貌,总之,形象不再单一化。
如《谭楚玉戏里传情•刘藐姑曲终死节》的藐姑“可称绝世佳人,说不尽她一身的娇媚,有古语四句,竟是她的定评:
“施粉则太白,施朱则太红,加之一寸则太长,减之一寸则太短。
”;《十二楼》中的《夏宜楼》的小姐娴娴“既有浓桃艳李之姿,又有璞玉浑金之度。
”,而男主人公吉人也是“俊俏不过之人”;《连城壁》中的《美女同遭花烛冤•村浪偏享温柔福》的男主人公阙不全是一位极丑无比的人,书中是如此描述的:
“眼不叫做全瞎,微有白花;面不叫做全疤,但多紫印;手不叫做全秃,指甲寥寥;足不叫做全翘,脚跟点点;鼻不全赤,依稀略见酒糟痕;发不全黄,朦胧稍有沉香色;口不全吃,急中言带双声;背不全驼,颈后肉但高一寸;还有一张歪不全之口,忽动忽静,暗中似有人提;更余两道出不全之眉,或断或续,眼上如经樵采。
”⑧ ;《十二楼》中的《合影楼》,其男女主人公屠珍生与管玉娟两人的面貌“竟像一副印板印下来的”,“卸去冠裳,认不出谁男谁女”。
第二、才子佳人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皆是满腹才情,行为合乎礼仪的才子才女。
如《玉娇梨》中的白红玉“八九岁时,便学得女工针黹件件过人,到得十四五岁时,便知书能文,竟已成为一个女学士”,苏有白“人才俊秀,诗思清新”;《平山冷燕》中的燕白颔“是个天姿高旷的奇才”,冷绛雪“赋情敏捷”,山黛曾受天子赐予“弘文才女”四字。
;《玉支玑》中的管彤秀“是一位女中儒士”,卜红丝“能诗擅文”,长孙肖年轻有为;《春柳莺》中的石液“才思敏捷”,而凌春和毕临莺都能写出颇有才情的诗句。
另外,这些男女主人公虽然都很积极地去争取自己的爱情,但他们都是合乎情而止于礼仪的。
所以,当时的官僚文人刘廷玑说:
“近日之小说,若《平山冷燕》、《玉娇梨》、《玉支玑》等类佳人才子慕才慕色,已出之非正,犹不至于大伤风俗。
”⑨如《玉娇梨》中的白红玉和卢梦梨虽钟情于苏有白,但听到红玉的父亲为她们觅了一婿刘秀才之后也只是面面相觑,甚是不快,而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平山冷燕》中的平如衡和冷绛雪,山黛和燕白颔是由皇上赐婚的,在此之前山黛和燕白颔虽然彼此倾慕,但直到洞房花烛之夜才能将人和姓名对号,可见,在阁下见面时大家的行为都是合乎礼仪的。
而李渔笔下的男女主人公或是满腹才情但行为不合乎礼仪之人,如《十二楼》中的《合影楼》,珍生是一个有才情的风流人物, 但“意气多而涵养少”。
第一次看到玉娟的影子时便说:
“为什么不合在一处做了夫妻?
”“说话的时节,又把一双玉臂对着水中,却象要捞起影子,拿来备用一样。
”⑩,俨然一位纨绔子弟,全然不像才子佳人小说中那些风度翩翩的雅士;《十二楼·夏宜楼》中的男主人公吉人是一个忽而小人忽而君子的风流才子,当小姐病倒时即派媒人前来问候,并声称一定可以高中而娶佳人,当他娶了佳人之后又时常调戏女仆,全然不像一位正人君子;《十二楼·拂云楼》中的能红是一个聪明伶俐但又颇有私心的小女人,一方面竭尽全力去撮合裴远和韦小姐,成为两家的恩人,一方面也制造机会实现自己的婚姻理想,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或是徒有相貌而无才情之人,如《十二楼·拂云楼》的韦小姐一切都深信能红,听从能红的摆布。
或是既无才情,行为也不合乎礼仪之人,如《连城壁》中的《美女同遭花烛冤•村浪偏享温柔福》中的男主人公阙里候“自六岁上学,读到十七八岁,刚刚只会记帐,连拜帖也要央人替写”,但是却连娶三位美女,何夫人是用钱买回来的,而吴氏则是骗回来的。
第三、才子佳人小说的男女主人公皆是上流社会之人,如《玉娇梨》中的白红玉是太常正卿的独生女,苏有白是御史苏渊的侄子;《平山冷燕》中的山黛是礼部大学士山显仁的女儿,燕白颔是都御史之子,《玉支玑》中的卜红丝是吏部尚书之女,管彤秀是礼部侍郎的独生女;《春柳莺》中的石液是甲科进士石昆之子,凌春是梅翰林的女儿。
而李渔笔下之人既有上流社会之人,也有处于百姓阶层之人。
如《十二楼•拂云楼》的女主人公娴娴是一位乡绅的女儿,其兄弟在朝当官;《十二楼•十卺楼》的男主人公姚子瞽是一位秀才,父亲是本县的库吏;《十二楼•合影楼》男主人公屠珍生是一个闲住的缙绅的儿子;而《连城壁》中的《美女同遭花烛冤•村浪偏享温柔福》中的男主人公阙里候是一个丑陋无比的富翁;《寡妇设计赘新郎•众美齐心夺才子》中的吕旭是一个杂货铺老板之子,其妻子们不是妓女,便是寡妇或是寡妇的女儿;《谭楚玉戏里传情•刘藐姑曲终死节》的藐姑也只是一个貌美伶官而已。
二、爱情、婚姻观念理想化转为世俗化
明清才子佳人小说讲述的是一个个高度理想化的爱情故事,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是美貌的迷惑,才思的倾慕,心灵的沟通的结晶。
《玉娇梨》中的苏友白曾说:
“有才无色,算不得佳人;有色无才,算不得佳人;即有才有色,而与我苏友白无一段脉脉相关之情,亦算不得我苏有白的佳人。
”⑾由此可见,这样的爱情是富有诗情画意的,浪漫的,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
而李渔的爱情故事则不再理想化,而是逐步转为世俗化。
在他的爱情故事中,有些是赞美中下层百姓的忠贞爱情,如《谭楚玉戏里传情•刘藐姑曲终死节》的谭楚玉与刘藐姑真心相爱,但藐姑其母却贪图钱财而把藐姑嫁给一富翁做姨太太,于是双双投江殉情以表心迹。
有些是描述同性之爱。
在我国南方,南风曾经十分流行,于是,李渔就把这一世俗的现象写进了他的小说中,从中赞美了同性之间纯真的爱情。
如《连城壁》中的《婴众怒舍命殉龙阳•抚孤茕全身报知己》许季芳和尤瑞郎皆为出类拔萃的龙阳,两人初次见面时许季芳即以汗巾、扇子相赠,而尤瑞郎也暗自心许于季芳,这与男女之幽会相思之情无异,后来许季芳愿倾产聘娶瑞郎可谓情真意切,而瑞郎为了终身不弃季芳而自毁人道也是爱人胜于爱己,许季芳疼爱瑞郎而替其受罪,瑞郎男扮女装终身为季芳养孤,俨然一对真夫妻,让人读起来不但没有丑陋之感,而且还能细嚼出浓郁的爱情的味道。
两男之爱情有之,三男之爱情的短篇小说也不缺乏。
如《十二楼》中的《雅萃楼》讲述的是两位男子金仲雨与刘敏叔以及一位面似何郎、腰同沈约的龙阳权汝修共同生活的故事。
书中写道:
“金、刘二人各有家小,都另在一处,独有权汝修未娶,常宿店中(三人合开了打通为一间的书铺、香铺、花铺和古董铺),当了两人的家小,各人轮伴一夜,名为守店,实是赏玩后庭花,日间趁钱,夜间行乐。
”⑿,彼此间的缠绵悱恻不亚于男欢女爱。
爱情是美好的,然而美好的东西总是令人垂涎,美满的生活总是遭人嫉妒。
权汝修这个标准的龙阳引来了达官仕宦的垂青,也带来了祸害—好色酷吏严世藩想把他占为己有,而权汝修断然不肯,说:
“烈女不更二夫,贞男岂易三主?
除你二位之外,决不再去滥交一人。
”虽然此话包含着强烈的封建意识,但也体现了汝修对金刘二人的忠贞。
有些则是叙写肤浅的、不完美的、重色轻情的爱情。
在这些篇章中,男女主人公结合的大多动机皆因美色。
《夏宜楼》的吉人从望远镜中看到娴娴貌美如花,遂起央媒求亲之心;娴娴听说吉人俊俏不过、真是风流才子时就有终身委托之意。
待其两人结为夫妻后,吉人还调戏小姐的女伴,既占花王,又收尽了群芳众艳。
这一切皆因色欲而起。
《拂云楼》的裴远因妻子貌丑而诅咒其早生早化,当看到原有婚约的娇艳的韦家小姐和侍女能红后就千方百计地欲娶这两位妻妾,书中人物重返食色本性。
李渔在小说中表现的这一观念与晚明文学的表现自我,个性解放,率直浅俗的理论观念不无关系。
另外,他还深受李贽的“童心说”的影响。
李贽的“童心说”肯定“最初一念之本心”,即肯定人生固有的私欲,认为“夫私者,人之心也。
人必有私,而后其心乃见。
”⒀因而李渔对人好色的本性是持肯定态度的,他还自称有“登徒子之好”,这在他的短篇小说中可以体现出来。
除上面所提到的两篇小说《夏宜楼》和《拂云楼》外,《连城壁•寡妇设计赘新郎•众美齐心夺才子》写一个貌美赛妇的俏男子被多位佳人争夺的故事可谓是把重色轻情推到了极致。
传统的才子佳人已突出了美色那举足轻重的地位,而这一则叙写众多佳人追求一位美男子,更体现了美貌的颠覆地位。
再之,李渔也自觉地把丑妇从小说中剔除出去。
如《拂云楼》的裴远的前妻,一个丑到极处的妇人,“犯了造物之忌,不消丈夫咒得,那些魑魅魍魉要寻她去做伴侣,早已送下邀帖了”;《连城壁•寡妇设计赘新郎•众美齐心夺才子》吕哉正的正妻,“像个极丑的男子”,但不上一年,就得暴病而死。
在李渔的小说中,丑女可以嫁给美男,但命却不长,料想皆是色在作怪罢了。
才子佳人小说的爱情理想化,婚姻同样是理想化。
一般来说,明末清初的才子佳人小说都是一夫一妻或一夫二妻的,夫妻皆是才貌双全,又处于上流社会,男的金榜题名、达官显贵,女的一般也是显赫人家之千金,两或三人终日谈诗论赋,陶冶才情。
而两位妻子也能姐妹相称,和睦相处,生活如神仙侠侣般快活,没有生活气息。
而李渔在其小说中所表现的婚姻观念则是世俗化的,有些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社会真实的一面。
他说:
“天公局法乱如麻,十对夫妻九配差。
常使娇莺栖老树,惯教顽石伴奇花。
”⒁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婚姻错配者也多,这就难免会产生怨恨之心。
然而,对于错配的婚姻,男女之间又有不同的结果,美男子娶了丑妇人可以向别人诉苦甚至还可以有个娶妾讨婢的后门,而美妻嫁了丑夫却无半条生路,这里就使妇女地位低下之事实跃然纸上。
自古以来,红颜薄命都是如此理解的:
红颜为因,薄命为果。
而李渔却反其道而行之,认为红颜是薄命的根由,姿色绝美的妇人只配第一等的丑夫,这美与丑的鲜明对照,无不透露着世上的不公和作者对命运的嘲讽。
《连城壁》中的《美女同遭花烛冤•村浪偏享温柔福》把这一滑稽之事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邹、何、吴都是有才有貌的尤物,偏偏却合着一个极丑无比的阙不全,小说以戏谑的口吻道出令人难以忍受的丑物,就如同以欢笑的方式说出最痛苦的事情一样,更让人感受到三位美妇的悲戚。
不过,作者对婚姻的宿命论却是肯定的,他劝说姿色非常的女子应该心安理得地嫁给一个丑男,这又大大削弱了其对妇女悲惨命运的同情之心。
另外,李渔的爱情婚姻小说中还融入了他的影子,具有一定的生活气息。
李渔的小说多写一夫二妻或一夫多妻式的故事,这与他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
李渔妻妾成群,夫妻和睦友爱,妻子们也能真诚相待。
他的小说也常出现这类情形,《夏宜楼》中的吉人娶了小姐娴娴,还纳了娴娴身边的众多女伴,并点明“当初刻意求亲,也就为此,不是单羡牡丹,置水面荷花于不顾。
”;《连城壁》中的《美女同遭花烛冤•村浪偏享温柔福》阙不全连娶了三位貌美如花的夫人;《妒妻守有夫之寡•懦夫还不死之魂》中的黄隐公大小妻室共有二十多房,正夫人不倡酸风,众姬妾莫知醋味;《妻妾败纲常•梅香完节操》的马麟如也有一妻一妾一梅香(通房);《寡妇设计赘新郎•众美齐心夺才子》的吕哉正坐享五美女之福。
还有,李渔在组织家庭剧院时得到了两个如花似玉、聪明伶俐的妾侍乔姬和王姬,三人经常外出演戏,感情浓厚,二位妾侍死后他作了《断肠诗》二十首和《后断肠诗》十首以表示自己的哀痛,可以想象这三人生前时的幸福生活。
所以,李渔的短篇小说也常出现一夫二妻式的如鱼得水的生活,如《合影楼》中的珍生共携玉娟和锦云白头到老;《夺锦楼》的袁士骏娶一对亲姐妹;《拂云楼》中的裴远娶了韦小姐兼收侍女能红;《萃雅楼》中三位少年金仲雨和刘敏叔合着一个龙阳权汝修组成三人夫妻。
才子佳人小说寄寓了作者理想的爱情追求,美满的婚姻愿望。
而李渔的短篇小说则表现了世俗化的爱情观、婚姻观,另外,还融入了他的个人生活体验,这无疑比才子佳人更高一筹。
三、李渔小说的情节戏剧化
从微观上来看,才子佳人小说的情节是曲折离奇的,这主要是通过巧合和偶然的方式进行的,如《玉娇梨》,苏有白错把无艳当成无娇而回绝了与无娇结合的亲事,张轨如盗用苏有白的诗句而使苏有白被拒于红玉的大门之外,诸如此类的巧合和偶然延迟结局的到来。
而从宏观上来看,才子佳人小说的情节则是模式化的,前面已提到。
而李渔所创作的小说,其情节是独特的,他融入了戏剧的表现手法。
在李渔眼中,戏剧与小说是共通的。
他把小说看成是无声戏。
他的白话短篇小说集《连城壁》又称为《无声戏》。
另外,他在《十二楼》中的《拂云楼》的第四回末尾写道:
“各洗尊眸,看演这出无声戏。
”按此道理来说,他的戏剧理论在一定程度上也指导着他的小说创作。
他认为,“有奇事,方有奇文,未有命题不佳,而能出其锦心,扬为绣口者也。
”⒂,因此,他的小说的情节奇异,而不像才子佳人小说那样按模型进展。
譬如,才子佳人或是因倾慕双方才情而见面或是见面时互赠诗文以试探彼此才情。
而李渔的爱情故事则不然,如《十二楼》中的《合影楼》,珍生与玉娟的爱情是从影子开始的,情人间恋爱可以以眉目传情,诗文传情,而珍生与玉娟又另创一传情方式,即对影传情。
无怪乎睡乡祭酒称赞道:
“影儿里情郎,画儿里受宠,此传奇野史中两个绝对题目。
作画中宠爱者,不止十部传奇,百回野史,迩来遂成恶套,观者厌之。
独有影儿里情郎,自关汉卿出题之后,几五百年并无一人交卷。
不期今日始读异书,但恨出题者不得一见;若得一见,必于《西厢》之外,又增一部填词,不但相思害得稀希,团圆做得热闹,即“捏臂”之关目比传书递柬者更好看十倍也。
”⒃《夏宜楼》的吉人借助一件新兴事物西洋望远镜窥探娴娴闺房而知会娴娴(一个终日淡扫娥眉,坐在兰房,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小姐)的一切,令人疑心其是先知先觉的神仙,成就了一桩美满的婚姻。
这样,通过望远镜作为吉人与娴娴的爱情媒介,岂不又是一桩奇事。
《连城壁》的《谭楚玉戏里传情•刘藐姑曲终死节》中的谭楚玉与刘藐姑真心相爱却不能互倾心事,于是通过演戏来眉目传情,做一对戏里的真夫妻。
当刘藐姑被迫要嫁富翁时,两人又借演《荆钗记》而双双投江自尽,假戏真做。
通过演戏来演绎爱情,这一场“戏中戏”也是新颖别致的。
四、及第团圆转化为团圆后及第
才子佳人小说千篇一律都是大团圆结局,如《平山冷燕》中的平如衡和冷绛雪,山黛和燕白颔这两对金童玉女最终过上幸福的生活;《好逑传》中的铁中玉与水冰心结果成为夫妇。
而李渔的爱情、婚姻小说也是喜剧收场,均是团圆结局。
如《谭楚玉戏里传情•刘藐姑曲终死节》的谭楚玉与刘藐姑双双殉情,本来是无生还机会的,但作者却借助仙人的力量让二人生还,最终过上好日子。
乍看起来,二者的结局似乎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希奇。
其实不然,这只是一个表象而已,李渔所创作的大团圆结局与才子佳人小说的及第团圆是大不一样的。
才子佳人小说的结局是及第团圆,及第是通向团圆的途径,没有及第恐怕是难以团圆的。
这里面隐含着才子佳人的结合除了才貌情之外,还涉及到身份、地位问题,还是脱离不了“门当户对”的拘囿。
而李渔的小说其男主人公或有及第或无及第,这并不影响其与佳人的团聚。
及第只是一个点缀,充其量让才子佳人团圆得锦上添花而已。
这样,彼此的结合的意义则有着根本性的区别了,“门当户对”才是美满婚姻的前提在李渔的小说中已不再成立,只要男女双方情投意合地结合为夫妻就可以成为美满的婚姻了。
如《连城壁》中的《寡妇设计赘新郎•众美齐心夺才子》的吕哉生娶了五位美女之后,心满意足不再想佳人,于是埋头苦读,科举高中,从此做起官来。
《十二楼·拂云楼》中的裴远设计娶了韦小姐和能红后,才联掇高魁,由县官做起,屡迁至京兆之职。
结语
李渔创作小说力求新奇、不落窠臼。
因此,他的小说内容新鲜刺激,绝无雷同,往往令人耳目一新。
但是,“砚田以糊其口”的创作目的以及一定程度上遵循戏剧理论的指导而创作限制了他的小说水平,其小说的思想深度不够,只能充当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品。
另外,他的小说还涉及色情,有些低级趣味。
可以说,李渔的短篇小说是一种尝试品,有创新的地方,也存在着缺陷。
但总的来说,李渔的短篇小说是不可抹煞的,其创作的以爱情、婚姻为主题的短篇小说确实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注释:
①〔清〕曹雪芹,红楼梦,湖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一回第2页。
②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132页。
③ 刘坎龙,《才子佳人类型研究——才子佳人小说化透视之二》,《新疆师范大学学报》,1994年,第3期。
④ 吴门拼饮潜夫,《春柳莺·序》,辽宁春风文艺出版社,1983年。
⑤ 郭昌鹤,《才子佳人小说研究》,文学季刊(第1卷1-2期),1934年。
引自郭浩帆,《才子佳人小说形象特征论》,《厦门教育学院学报》,2005年,第8卷,第2期。
⑥ 李渔,《与陈学山少宰》,《李渔全集》卷一,〈浙江〉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64页。
⑦⒀ 李渔,《一家言》释义,《李渔全集》卷一,〈浙江〉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4页,第187页。
⑧⑩⑿⒁ 李渔,《十二楼·连城壁》,〈北京〉华夏出版社,1995年,第230页,第67页,第71页,第229页,第4页。
⑨ 袁行霈主编,《中国文学史》第四册,〈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308页。
⑾〔清〕荑秋散人,《玉娇梨》,〈浙江〉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第37页。
⒂李渔,《闲情偶寄卷一·词曲部上》,《李渔全集》卷三,〈浙江〉上海古籍出版社,第4页。
⒃ 李渔,《十二楼·合影楼》回末评,《李渔全集》卷九,〈浙江〉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95页。
参考文献:
[1] 张俊,《清代小说史》,浙江古籍出版社,1997年。
[2] 邱江宁,《清初才子佳人小说叙事模式研究》,三联文博论丛,2005年。
[3] 张兵主编,《五百种明清小说博览》,上海辞书出版社,2005年。
[4]〔清〕荑秋散人,《玉娇梨》,〈浙江〉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
[5] 李渔,《李渔全集》,〈浙江〉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
[6] 李渔,《十二楼·连城壁》,〈北京〉华夏出版社,1995年。
[7] 扬义,《中国古典小说史论》,〈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
[8] 袁行霈主编,《中国文学史》第四册,〈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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