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视野下农业环境与资源可持续利用的问题剖解.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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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视野下农业环境与资源可持续利用的问题剖解

伦理视野下农业环境与资源可持续利用的问题剖解

AnalysisontheSustainableUseofAgriculturalEnvironmentandResourcesfromEthicalPerspective

方金

内容提要：

农业与农村可持续发展的核心是农业环境与资源的可持续性利用，这是对农业和农业环境与资源的伦理价值认识的结果，也是农业以及现代农业发展给农业环境与资源带来巨大压力的必然。

在农业环境与资源伦理价值认识基础上，其可持续利用应遵循资源共同性、生态保护性、社会公正性、责任层次性、经济发展性、发展知识性等伦理准则。

关键词：

农业环境与资源可持续利用伦理价值伦理准则

作者单位：

山东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山东泰安271000

FangJin

Abstract:

Thesustainableuseofagriculturalenvironmentandresourcesisthekernelofsustainableagriculturalandruraldevelopment,whichistheresultofethicalcognitiontothevalueofagriculturalenvironmentandresources,andaswellasthenecessityofhugestressthatmodernagriculturaldevelopmentbringsforagriculturalenvironmentandresources.Onthisfoundation,wehaveproposedthefollowethicalprinciplesofthesustainableuseofagriculturalenvironmentandresourcesinourcountry:

theintercommunityofresource,theecologyprotection,thesocialjustness,thehierarchicalresponsibility,theemphasisofeconomicaldevelopment,thedevelopmentontechnology.

Keywords:

agriculturalenvironmentandresources,thesustainableuse,theethicalvalue,theethicalprinciples

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是人类必须予以解决的最基本的基础性问题。

随着人类经济活动的不断深入，人类所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正遭到愈益严重的破坏，资源日趋枯竭，环境危机日益加深。

同时人们也愈益意识到，再好的行政和法律手段，要想取得长期稳定的社会实效，不能只凭国家政权的强制力，必须首先诉诸深入人心的道德理念的支撑，在全社会树立起强有力的伦理价值观。

我国农业属于资源约束型农业，农业环境与资源是我国农业发展及农村进步与文明的重要基础。

随着我国经济的不断高速发展，人口的不断增长，耕地资源将更为稀缺，水资源缺口将日益严重，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有日渐加重趋势。

因此，加强农业环境与资源保护及可持续利用成为我国一项长期的重要任务。

然而，对农业环境污染和资源可持续利用问题的解决，同样也不可能仅仅依赖经济、法律和行政手段，必须首先以伦理学及环境伦理学为理论基础，对农业环境与资源问题进行伦理学思考，形成对农业环境与资源的先进伦理价值观，然后在这种伦理价值观的指导下，制定农业环境与资源可持续利用的伦理准则。

只有在这样的基础上，农业环境保护行为以及农业环境与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才能从幼稚走向成熟，从肤浅走向深沉。

一、农业和农业环境与资源的伦理价值认识

认识到农业和农业环境与资源的伦理价值是制定农业环境与资源可持续利用伦理准则的基本前提，环境伦理学中关于对自然价值、自然权利和人类中心主义的基本观点以及公正和可持续发展的基本理念是对农业和农业环境与资源伦理价值认识的理论基础。

（一）农业的伦理价值

农业是人类通过社会生产劳动，利用自然环境提供的条件，促进和控制生物体（包括植物、动物和微生物）的生命活动过程来取得人类社会所需要的产品的生产部门。

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农产品是不可替代的重要战略物质，农业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价值。

1.粮食安全价值：

农业的最主要功能就是生产粮食，而粮食是人类生存的基本要素，获得足够的、安全的粮食是人类的最基本权利，更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最基本条件，因此，农业的首要价值就是粮食安全价值。

根据《世界粮食首脑会议行动计划》，粮食安全的含义包括三个内容：

人人均可获得粮食、营养充分和粮食安全性。

人人均可获得粮食是指“确保所有的人在任何时候既能买得到、又能买得起他们所需要的基本食品”[1]。

它不仅涉及到粮食生产的问题，更涉及到粮食分配的问题。

就全世界而言，粮食是足够所需的，包括生活用粮和工业用粮。

但由于分配和贸易的原因，现在致使8亿人没有足够的粮食。

所以粮食安全问题最主要的还不是生产问题，而是分配问题。

当

然，这是对于全世界来说的，如果对于一个国家，可能就不是这样。

比如我国，就存在一个比较大的粮食缺口。

官方数据显示，从2004年到2006年，我国粮食缺口一直在500亿左右，另据预测，十一五末期我国粮食总需求将达到10600亿斤，而2005年我国粮食总供给为9680亿斤，相差约1000亿斤。

这样大的一个缺口如何弥补，一方面可以通过进口粮食来解决，但另一方面，从国家安全的角度来看，仅依靠进口是不够的，重要的是提高农业生产的效率，靠自己解决问题。

因此对于我国来讲，粮食生产一直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但是提高生产效率还必须与提高分配效率相结合，要处理好自给和进口的关系，处理好效率与环境的关系，处理好当前和长远的关系，还需要投资科研，保护农业用地、林业和水资源。

当然效率不能仅用经济指标来衡量，还应该包括对权利、公民基本权利和制度的系统研究，提高效率的方式还必须在包括像公平和正义等要素的伦理考虑框架中产生，不能以牺牲人的权利、尊严、自由甚至国家主权为代价，粮食安全里面也包含着意义深远的政治价值。

营养充分是指提供的粮食要有足够的营养，不要使人们产生营养不足的疾病，甚至是营养缺乏。

这就要求必须在科学研究和粮食生产过程中考虑人的营养需要。

粮食安全性是指粮食必须是可以安全食用的。

为了提高粮食生产效率，过多地使用农药、化肥、催熟剂，使用有安全隐患的生物技术，培育可能造成遗传问题的种子等等都可能影响到粮食安全性。

综上所述，农业的首要价值是粮食安全性价值，实现每个人均可获得足够的、营养丰富的和安全的粮食是新型农业及农业体系的重要功能。

2.环境生态价值：

首先，长期的农业活动使得农业与自然相互影响形成了种类繁多而又珍贵的半野生生境，它们既是世界自然景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世界上众多最丰富野生生物的家园。

其次，农业使人类与自然之间形成最广泛、最富有生机的物质、能量循环和信息交换。

农业既是调节人与自然的“稳压器”，又是抗灾减灾的“绿色屏障”。

第三，农业的环境生态价值还体现在农业对环境价值的维护上。

有专家指出：

当发达国家农业产值不断萎缩时，农业结构便需要不断地进行调整以重建它的价值，而随着环境问题日趋为世人重视，农业唯有建立在维护环境的价值里才能凸显它的重要性。

传统的农业活动在为人类生产粮食的同时，其整个生产链各个环节都对自然产生影响并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人类的健康。

这些影响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

正面的影响是指农业活动所创建和养护的半野生生境是数目众多的珍贵的野生生物的栖息地，放弃农业活动会导致这种半野生生境以及与之相伴的生物多样性和自然景观的丧失，从而威胁到环境遗产。

负面的影响是指不恰当的农业活动同样能够破坏半野生生境，造成许多野生生物的丧失，甚至造成环境的破坏，直接或间接影响人类的健康与发展。

例如：

农药和肥料的大量使用、排灌不当、过多使用机械和土地的不当使用等都会导致环境退化。

因此，农民在耕种过程里，改变过去密集种植和带有大量化学成分助长的耕种习惯，应该成为现代农业发展的新理念并融入到可持续发展经营理念之中。

农民和农业的角色与价值已经不应该再只是粮食生产者，而是更应被赋予去维护世人所赖以维生的土地环境和提供更高质量的作物。

总之，农业在生态方面具有防止洪涝灾害、涵养水源、防止土壤侵蚀和水土流失、处理有机废弃物、净化空气、提供绿色景观和自然景观的价值。

3.经济发展价值：

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它不仅为人类提供生存和发展所需的粮食和其它作物，也为其它产业部门提供重要的生产资料。

作为一个产业，它是国民经济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为农民提供就业、创收、脱贫和发展的机会，也是不断增加农民收入的主要途径。

由于我国幅员辽阔，各地地理、气候条件各异，农产品多样化、特色化程度比较高，因此，在未来的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农业有可能发展成为我国占较主导地位的产业之一，有可能成为未来我国在国际竞争中最具竞争力的产业之一，在我国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可能会越来越重要。

4.文化教育价值：

农业首先是一种文化，它包含有很丰厚的、有价值的传统的东西。

它是几千年来农业文明的产物，更是现代人宝贵的文化财富。

农业文化首先是农民文化，勤劳、勇敢、质朴、敦厚、真诚、宽容的农民是我国社会的人文基础，是我国社会文化的主要创造者和承载者，他们的风俗、习惯、传统、行为构成了我国文化的核心。

他们上述的优秀品质对于当代社会道德建设也具有特殊的重要价值。

其次，农业文化是一种农业生产文化，农业生产的特殊性形成了农业特殊的大地文化。

农业与大地、河流、水资源有着不可分割的天然联系。

人们利用自然、依赖自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各地独特的自然条件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多样化的农业生产方式和不同的、多样化的农产品，像我国长江流域、黄河流域、北方游牧地区以及南方低海地区等都各自孕育出的稻作文化、粟作文化、游牧文化及渔猎文化，它们构成了我国农业文化的有机整体，是我国古代传统文化的根基，也是我国现代社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人类周而复始的农业生产劳动过程中，人们不但利用自然，抗争自然，同时也尊重自然、敬畏自然，形成了即信仰天人合一、尊重自然、崇尚中庸，又自强不息、刚健有为的精神。

这既是一种生态文化，也是一种精神文化。

第三，农业文化也是一种村落文化，农村特有的田园风光和恬静、和谐的村舍氛围，像宁静的青山绿水、绚丽的花卉果园、茂密的森林、如茵的牧场、景宁的农舍、美丽的村镇、和谐的邻里、袅袅的炊烟、嬉闹的孩童、安详的老人、茹草的黄牛、蹦跳的羔羊等等无不构成一幅幅和谐雅致的乡村画卷。

这既是一种自然与人类和谐的美景，也构成农村特有的村落文化。

另外，农业也具有重要的教育功能，农业文化、农业文明和农业农民的优良传统是人类精神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农民质朴、敦厚、勤劳、真诚、善良的优秀品质、农村美丽、宁静、和谐的田园风光、农业传统的、现代的富有智慧的农耕技术不仅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陶冶人们的情操，还激励人们积极去继承、发扬和创造更加灿烂和先进的农业文明。

（二）农业环境与资源的伦理价值

农业是一种环境产业和资源产业，它不仅需要环境和资源，依赖环境与资源，更重要的还要保护环境和资源，因此，为更好的保护环境和资源，发展农业，需要对农业环境和资源的价值进行较深入地分析。

1.农业环境的伦理价值：

农业环境是农作物生产的环境、农业生产劳动的场所，以及由此而延伸出来的农村环境。

农业环境是次生环境，或第二环境，是受到人类干预后的自然环境。

环境伦理学认为，环境的价值既有内在价值也有外在价值，内在价值就是指作为一个生态体系中的一部分其对于整个生态体系的价值,以及其在努力保护自身，以自己的方式实现自身的好的自我决断、作为自身目的的价值。

农业环境也是自然环境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对于自然环境的生态平衡的维系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它是几个世纪来人类农业劳动过程中形成和维系起来的半野生生境，它不是自然发展的环境，而是最具有人类能动性的半野生生境，如何将人的能动性和维系生态平衡的环境的自然属性结合起来，就需要人类尊重农业环境的权利和价值，将有能动作用的人看作是自然环境中的平等的一员，努力依其能动性的优势，和环境一起维系整个生态系统的平衡稳定持续发展。

作为内在价值的一部分，农业环境还是种类繁多而又珍贵的野生生物的栖息地，这些半野生生境依赖广泛的农业活动而得以创建和维护，然而不当的农业活动也会破坏这种半野生生境的自身平衡以及他们对于生活于其中的生物的维系，从而导致许多珍贵的半野生生物的丧失。

《增长的极限》报告告诫人们：

不惜一切代价，用倍增的速度，去求取经济增长，那是得不偿失的。

这样的增长注定要使社会从自然界和人类两个方面都达到极限，从而引起灾难性的冲击。

这对于农业环境也是适应的，过快的农业发展，不顾环境的高科技投入，也会超越农业环境的生态稳定性和平衡，造成意想不到的、不可挽回的环境损失。

因此，人们的农业活动怎样做到恰当从而保护半野生生境的平衡，维持这种半野生生境中的生物多样性，显得尤为重要。

所以，罗尔斯顿认为，我们要承认：

“有价值能力的生态系”，“有价值能力的地球”，“有价值能力的自然”，生态系是“最有成就的价值”[2]，我们应该保护和尊重这种价值。

农业环境在自然环境中的地位和对半野生生境的平衡的维护，不仅对于自然环境和生物多样性的内在价值毋庸置疑，而且对人类也有着重大的工具性价值。

首先，良好的农业生态环境也是财富。

来自自然环境的能量和物质是生命之源，一切生物一旦脱离了自然环境，或环境一旦遭到破坏，生命就不复存在。

一切能量都来源于阳光，物质是能量贮存和运输的载体，太阳能由植物通过光合作用转变为生物能，然后通过各种动物和微生物的食物链关系，逐级传递，生物系统中每一营养级位，每一营养级位上的生物必需保持一定的存量，各种生物量之间也应当保持某种适当的比例，形成生物能量逐级递减的“金字塔”形态[3]。

农业作为人类最大的依赖环境、影响环境与环境唇齿相依的产业，不仅成为自然生态体系中重要的一级，而且有了人类的能动性，这一级的作用极其重大，保持好农业环境的稳定性和平衡性不但对于农业，更对于整个生态系统，从而对于人类自身都是一项很重要的财富。

人类保护环境，维持生态平衡，是为了保护生态系统的自然更新能力，保持系统能持续不断地向着更高级的平衡发展。

这同时也就为人类利用生态资源，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资源多，物种多，数量多，自然生产力高，系统的稳定性就强，生态系统的自我更新能力和自我修复能力越强，对外界的压力和冲击的承受力才越大。

农业环境也是这样，良好的农业生态环境不仅为提高产品品质提供保证，同时对提高作物产品数量也是环境保证，而对提高和改善土壤结构也是至关重要的，以生态保护耕地，达到提高产量、提高作物品质的目的。

埃德加·莫兰等在《地球·祖国》中指出“我们只有认真了解了天空才能扎根于大地，我们只有认真了解了生命才能扎根于生命。

”[4]人类对于自然的解放程度决定了人类自身解放的程度。

因此，只有解放自然，才会有良好的环境，良好的环境就是人类的财富。

其次，农业半野生生境对农作物及其半野生生境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对于人类具有无可估量的价值。

生物多样性是指“所有来源的活的生物体中的变异性”（CBD，1992）。

他与人类利益密切相关，它的价值体现在：

野生物种的价值；全世界范围内用于农业及其他人类活动的动植物和微生物的众多品种的来源；作为医疗、农业和食品生产领域的遗传资源等的来源；重要的经济、美学和社会利益的来源；地球生态平衡的健康状态与繁荣以及人类社会也直接依赖于生物多样性的程度和状况。

[5]近几十年来，在全世界范围内，物种及其栖息地、生态系统和基因等的下降甚至消失日趋严重，这严重影响了生物多样性，从而对人类及环境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不可估量的损失。

1992年世界188个国家批准了《生物多样性公约》，该公约成为保护生物多样性和生物资源可持续利用方面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文件。

《生物多样性公约》的目标是：

“保护生物多样性、持续利用其组成部分以及公平合理分享由利用遗传资源而产生的惠益。

”[6]该公约对生物多样性和遗传物质的巨大价值给予了充分认识。

几个世纪以来各地不同的农业活动形成了种类繁多而又珍贵的半野生生境，他们是世界自然景观的一部分，同时也是世界上众多的最丰富野生生物的栖息地，农业活动的意义远不止简单的粮食生产，它对于创建和养护这些半野生生境，从而保护生活在它们之上的众多最丰富野生生物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适当的、多样化的适应各地具体情况的农业活动能够使许多珍贵的生物栖息地得以维护，同时数目众多的野生物种得以生存；反之，不恰当的农业活动和土地使用或者放弃农业活动，比如不适当的集约化农业包括现代育种系统，会大幅度减少适应当地具体情况的特有农作物品种和传统知识等，这些都会威胁到环境遗产，导致半野生生境以及生物多样性和自然景观的丧失。

而生物多样性的下降反过来也会影响到与粮食有关的生物体以及与育种有关的亲缘植物的多少有无，并因此对粮食安全造成直接影响。

第三，农业环境也具有很重要的人文价值。

几个世纪以来形成的各地独特的农村生活方式、农业生产方式和珍贵的农村、农业半野生生境是整个人文化遗产的一部分，是人类传承文明的重要方式。

作为人类文明多样性的文化人文价值，农业环境起着很重要的承载作用。

2.农业资源的伦理价值：

农业资源主要指自然资源和半自然资源，包括：

土地、水、森林以及生物遗传性等资源。

根据环境伦理学思想，农业资源（土地、水、森林以及生物遗传性等）同样既具有工具性价值，也具有其内在价值。

工具性价值就是对农业活动的价值和对于人类的价值。

这些不用多说；内在价值就是指农业资源自身具有的不依赖于人类利益取舍的价值，它具有系统性、整体性、长远性的特点，它既对农业生产、对人类有价值，它更是整个生态体系的一部分，更对整个生态体系平衡的维护、可持续性存在以及自身可持续性的产生工具性价值发挥各自的作用。

正如奥尔多.利奥波德所说[7]“当一种事物趋向于保护该生物群落的完整稳定和美丽时，它是正确的。

否则，它就是错误的”。

道德权利的概念应当扩大到自然界的实体与过程，应当确认自然界各种事物“一种自然状态中持续存在的权利”。

而农业自然和半自然资源当然是自然界中的实体，它们当然也应具有“一种自然状态中持续存在的权利”。

不过这种权利既包括自身持续存在的权利，也包括维护自身所在的更大的生态体系持续存在的权利，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人类。

这就是农业资源的内在价值所在。

罗尔斯顿环境伦理学思想认为：

自然环境与资源具有不依赖于人的价值。

人类应该尊重它们的价值，承认它们存在的权利，承担对它们的道德责任和义务。

他认为不仅动植物生命体、物种，无生命的水、土地、河流、森林，而且作为自然整体的有机部分的生态系统都具有自身的价值，每一种事物在自然中都有自己的作用，它们都为维护生物圈的完整性而发挥自己的作用。

因而对于生命的尊重不应该只是出于人类的同情心和意愿，不应该只是依赖于人的利益和自然环境与资源对于人的工具价值，而是要根据自然环境与资源本身的价值，从生命物种的保存、进化和生态系统的完整、稳定和完美出发，采取符合生态规律的行动，才是对生命的真正尊重。

农业环境与资源系统是物种繁茂的半自然系统，其中有着丰富的自然资源和生命物种，他们不仅对人类有重大的工具价值，而且自身也有不依赖于人的价值，它们构成完整的农业半野生生境，有自身存在的权利和价值，也作为一个整体具有维护生态、保存物种、共同进化的重要价值。

二、农业以及现代农业发展对我国农业环境与资源造成的压力

在我国许多地区，动植物遗传资源、土地、空气、水、森林和湿地等等这些人类赖以生存的可再生资源正在迅速地退化，这在一些地区是贫穷逼迫所至，而在另一些比较富裕的地区则是生产者和消费者未尽保护责任、实施保护措施的结果。

旧有的农、林、渔、遗传资源以及牧场的运作体系正遭受越来越大的压力，这些压力一方面来自人口的迅速增长，另一方面则来自于为适应市场竞争而对农业环境与资源的过度开发和失误利用。

（一）不断增加的人口对环境造成的压力

国家人口咨询局2005年的人口调查数据显示，2005年底，世界总人口为64.8亿，其中发达国家12.1亿，欠发达国家52.7亿，FAOSTST2000年也预测，到2050年，世界人口将达到90亿。

当前中国总人口13.1亿，其中，城镇人口5.6亿，农村人口7.5亿。

60岁以上的老年人占到了人口总数的10.2%。

国家人口和计生委的预测表明，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2020年和2050年将达到1.69亿和3.24亿，比重为11.63％和22.57%[8]。

1975年以来，我国虽然实行了积极的计划生育政策，但人口的增长在一定时间内仍然很快，并且将不可避免地导致严重的人口老龄化。

严重的人口问题必然导致严重的粮食安全问题，如何提供安全的、足量的粮食成为当前及今后相当长时期内人类一项重要的任务。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发展科技特别是生物科技，提高农产品产量是必然的选择，但这有可能导致而且现在已经在导致生物多样性丧失、环境破坏和生态退化；再加上人口和土地资源分布的不均匀，人口过剩的地区往往土地资源更缺乏，因而往往更加的贫穷，对土地、水、森林等资源的开发更会出现过度的情况，进而压力更大，人口过多既是贫穷的结果也是贫穷的原因。

（二）化肥不当或过度使用加重了温室气体的排放、环境水污染

目前中国年使用化肥量4100多万吨，平均施用量每公顷400公斤以上，远远超出发达国家每公顷225公斤的安全上限。

据31个省、市、自治区的调查，目前在蔬菜、瓜果地里，单季作物化肥（折合纯养分）用量通常可达569～2000公斤/公顷以上，如一些蔬果种植大县的化肥平均用量已达1146公斤/公顷；我国每年农田使用化肥氮进入环境的氮素达1000万吨左右，这不但加重了温室气体的排放，有些地区饮用水及农产品中，硝态氮和亚硝态氮的含量也均明显超标。

目前我国约50％以上的耕地微量元素缺乏，20％－30％的耕地氮养分过量。

由于有机肥投入不足，化肥使用不平衡，造成耕地土壤退化，耕层变浅，耕性变差，保水肥能力下降。

2000年西北、华北地区大面积频繁出现沙尘暴，与耕地理化性状恶化、团粒结构破坏、沙化有十分密切的关系。

（三）杀虫剂等农药的使用对环境和生态系统的影响

我国农药总施用量达131.2万吨（成药），平均每亩施用931.3克，比发达国家高出一倍。

农药施用后在土壤中的残留量为50％～60％，已经长期停用的六六六、滴滴涕目前在土壤中的可检出率仍然很高。

据调查，一些名特优农副产品中，有机磷检出率100％，六六六检出率95％，超标2.4％。

另在全国16个省的检查结果，蔬菜、水果中农药总检出率为20％～60％，总超标率为20％～45％。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沿海大部分地区的大田耕地土壤中持久性毒害物质大量积累，2000年太湖流域农田土壤中，15种多氯联苯同系物检出率为100％，六六六、滴滴涕超标率为28％和24％。

令人不安的是，许多低浓度有毒污染物的影响是慢性的和长期的，可能长达数十年乃至数代人。

农药的大量使用，不仅造成了大气、土壤和水体污染，而且破坏了农田生态平衡和生物多样性，特别是会减少杂草和昆虫这些鸟类食物链上通常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这些会影响到与粮食有关的生物体以及与育种有关的亲缘植物，并因此对粮食安全造成直接影响。

（四）不当农业活动对土地及生物多样性的影响

不恰当的农业活动，如不平衡施肥、过量开采地下水用于灌溉、杀虫剂使用不当、使用重型机械或过度放牧等会使加重土壤退化过程，如荒漠化、侵蚀、土壤有机质的降低、土壤污染（如重金属）、覆土、土壤紧实、土壤生物多样性减少以及土壤盐化，这些都会使土壤失去能力，无法发挥其主要功效。

此外，集约化农业包括现代育种系统，会大幅减少适应当地具体情况的特有生物品种以及传统知识，从而减少生物多样性。

据不完全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