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坏小孩.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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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坏小孩
我不是坏小孩
1
在院子里休息的时候,那张纸晃晃悠悠地从天上飘下来了。
天气很好,没有一丝风。
于是,那张纸就飘得不怎么优美,以至于余展展捡起它的时候,还皱起眉仰头向上看了看,以为是楼上邻居不讲社会公德,随手扔下来的一张废纸。
这是一个新开的楼盘,入住的人不多。
余展展家的楼上只有一户人家,新搬来的。
搬家那天,余展展看见那家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生,大冬天的,穿着格子呢短裤和靴子,露出两段白白的膝盖。
那样子,肯定不是个好女孩~妈妈关上门,对余展展说,不许和她接触,听见没,
我干吗要和她接触~余展展不高兴了,脸也有些发红。
刚满16岁的初三男生一谈到女生总是很敏感,像看到个足球,本能地伸出脚去,把它踢得远远的。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一行乌黑的大字躺在了余展展的面前。
纸和考试卷一般大小,上面只有这一行字,像标语像宣言,底下还有署名。
字里行间裹着冬日的阳光,晃眼……
楼上女生拍响余展展家的大门时,是那张纸飘下后的第二天清晨。
妈妈买早点去了。
余展展照例6点起床,因为妈妈说,即便寒假也不能睡懒觉,要随时保持良好的状态迎接中考。
门被拍得很响。
余展展从猫眼向外望去,一条变形的长舌头在舞动。
猫眼是给猫看的,你是人,干嘛用猫眼看人,俗话说狗眼看人低,你猫眼看人,是不是想把人看扁啊,放心,没人来打劫你~女生收起鬼脸,进门便发表了一通让余展展不知所以的言论。
她穿着宽大的居家棉衣,往客厅的贵妃椅上一靠,像极了这个屋子里的女主人。
余展展又脸红了。
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时间过得太慢了,慢得足以让他对这张从天而降的纸产生无数种想象,不过,越到后来想象越是单一。
是啊,一张写着爱你爱成了老鼠、不偏不倚地飘到你面前的纸,还能代表什么呢,
整整一个晚上,余展展没睡好觉。
我的东西呢,你想干嘛,捡了为什么不还给我,梅玫――那句爱的宣言下的署名,应该就是她的名字吧。
梅玫站起来,径直向他的卧室走去,像要搜查。
他跟在她后面,心儿怦怦地跳得厉害。
喂,好恐怖啊~梅玫指着卧室墙上大大小小的奖状尖叫起来,你也太古董了吧,怎么和我爸爸的爷爷一样。
他90多了,连退休证都上墙。
我问他,结婚证为什么不贴上去,他说那时候还没流行扯结婚证,差点儿没把我笑晕~
这些大大小小的荣誉有奥数的,有书画的,还有现场作文的;有区级比赛的,也有全市邀请赛的,含金量颇高。
妈妈常说,它们标志着余展展光荣的过去,更将鼓舞余展展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妈妈说这话时豪情满怀,她坚信自己的儿子是一块栋梁之材。
梅玫笑得弯下腰去揉肚子,余展展想到一个词,捧腹大笑。
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余展展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抽屉最深处的那份爱情宣言被梅玫拿走了。
出门时,她伸手捋捋余展展的头发,啧啧摇头,目光既调皮又关切,真可怜,除了读书,你大概连玩都不会吧,再这样下去,小心没女孩子喜欢哦~
2
再见梅玫已是一个月后的周末,其间,余展展变了许多。
一夜之间,余展展不再对妈妈俯首帖耳了,他开始提出异议,甚至抬杠。
为什么我有做不完的作业,为什么我的生活这么单调乏味,为什么我连一个朋友也没有,考了90要95,考到95又要我冲100,冲到100又给我补充课外内容,没完没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他不顾妈妈阻拦,动作粗鲁地把墙上的奖状全部揭掉,转过身来像一头被困的小兽那样深深地喘气,坚定地宣布道,我必须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
你要怎样,妈妈简直不认识他了。
我要,余展展感到梅玫细细的手指正捋着他的头发,多么奇妙酥软的感觉啊。
他想了想说,我要玩~
你是不是受了楼上小姑娘的影响,妈妈很敏感。
任何人也影响不了我,我要做我自己~余展展用一个任何人的词,毫不犹豫地把妈妈给圈了出去。
梅玫,余展展下定决心,在楼道里拦住梅玫,说,你带我玩吧。
梅玫从耳朵里拔下耳塞,定睛看了看面前一脸稚嫩的男生,笑了。
当晚,梅玫带他去溜冰场参加一个聚会,那里有她的同学,也有社会上的小青年。
原来梅玫比余展展大一岁,中考失败后进了一所技术职校。
职校是住宿制的,一周回家一次,难怪余展展很少见到她。
穿梭不息的人影和滚轴的敲击声把溜冰场变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大火锅。
余展展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很快就露出了笨拙,他甚至连冰鞋都不会穿。
对了,给你找个老师。
梅玫冲着人堆叫了一声。
一个短发女生滑着漂亮的S形,在他们面前戛然停下。
你好,我叫冰激凌。
冰激凌的嘴很大,毫无顾忌地笑,露出一排银色的牙箍,这使她的嘴看上去像个扑朔迷离的山洞。
这是我弟弟,你教他溜冰,记住,不许欺负他哦。
梅玫说。
余展展扯扯她衣服,想说什么,她已发现了自己寻觅的目标,飞快地滑出去,不管不顾地喊道,喂,大米大米,我是老鼠,我在这儿~
被唤作大米的是一个高个的男青年,皮肤黝黑,瘦精精的。
他的身后跟班似的紧紧跟着几个男生。
哪儿有长成这样的大米~余展展悻悻地想道。
当晚,余展展又跟着梅玫他们去了舞厅。
他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好奇,想装出见多识广的样子。
舞厅比冰场更HIGH,余展展学着梅玫和冰激凌的样子努力摆动着自己的四肢。
哇,你太可爱了~冰激凌乐坏了,像一只袋鼠围着他跳动,还时不时地贴到他怀里,仰面在他脸上啄两下。
余展展想找梅玫,但灌木丛一样密集的胳膊和大腿把他的视线截断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他眼花缭乱,汗水直流,差点儿窒息。
他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越来越强烈的兴奋撞击着他,应接不暇……
妈妈常说,溜冰场、网吧、舞厅、游戏房都是坏孩子爱去的地方。
余展展是好孩子,在这之前,他从未踏入这类场所半步。
关于好孩子的概念似乎有一个模具,而他就是妈妈用这个模具制造出来的符合标准的好孩子。
此时,余展展觉得自己挣脱了模具的束缚,像一块蜡,原本工整干净的轮廓被周身的火焰融化得没了形状……
孔教授打电话来,说你今晚没去他家补习英语。
深夜回家,妈妈堵住他,严厉地问,你到底去哪了~,
去玩了~余展展砰的关上自己的房门。
余、展、展,怎么和家长说话呀你,~妈妈拉开门,气得浑身发抖,你中了邪啊,三更半夜回来,披头散发的,身上还有烟味,看看你自己,和马路上那些吊儿郎当的坏孩子有啥两样,~
坏孩子就坏孩子。
我愿意,不行吗,不知哪来的勇气,余展展一边回嘴一边四脚朝天地倒在床上。
太累了,这个夜晚对于他来说太疯狂太刺激了,他的四肢仍在兴奋地颤抖,无
法平静。
我要去学校找你们老师~
随便~
真是学坏容易学好难啊。
事后,妈妈痛心极了,这么乖的孩子眼睛一眨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我真不明白,他这么大了,完全知道是非对错,却为什么一门心思要往坏孩子堆里扎,拉也拉不住呢,
最讨厌大人用好孩子和坏孩子来将我们一分为二。
余展展却倔着脑袋说,如果非得那样,我宁愿做一个坏孩子,因为做好孩子太乏味太无趣了,而所谓坏孩子的生活,却丰富多彩、引人入胜,真爽~
3
小伙子,你妈要我把你盯紧点儿,她说你最近在轧坏道。
孔教授拍拍余展展的肩膀,笑道。
孔教授是妈妈的高中同学,目前在大学做系主任,英语特棒。
他的妻子早去世了,女儿在国外,独居一套宽敞的公寓。
妈妈让余展展每个周末去他家补习,并订下目标,要在初中阶段通过英语四级考。
余展展本来挺喜欢英语的,被妈妈这么一搞,心生反感。
好在孔教授和妈妈不同,他风趣开朗,不拘一格,余展展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哈里?
波特7》刚一出来,孔教授就让女儿从国外寄来了英文版,给余展展当英语阅读资料。
孔教授家有很大的花园,花园的墙是用木栅栏做的,矮矮的,一年四季缠绕着绿色。
看书久了,余展展就跟着孔教授在花园里做园艺,修枝理蔓。
玫瑰开得热闹时,孔教授总是剪下一束,让他带回去给妈妈。
妈妈说那矮栅栏不安全,劝他用不锈钢做防盗设施。
他不听,说我可不想天天住在鸟笼子里。
去年,贼翻过栅栏光顾了他家,他反而哈哈一笑道,钱财,本为身外之物。
妈妈原本比他还着急心疼,一听这话,气得摔了电话。
余展展有时想,妈妈和孔教授如果能凑成一家,倒是一件美事。
又一想,不行,别看孔教授现在还有点儿个性,以后肯定对妈妈言听计从,到时候两人一起来对付自己,那岂不是暗无天日啦,
学生嘛,以学业为主,抽烟、喝酒、跳舞、谈恋爱、打架,还有,到娱乐场所去,这些都不好。
孔教授说。
娱乐场所是公共场所,有啥不能去,余展展很不服气。
下午的班会课上,班主任老师声色俱厉地训话,说最近有个别班干部辜负了老师和家长的期待,痴迷于娱乐场所,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如此下去我看很危险~老师没点名,却拿眼睛机关枪似的在余展展脸上来回地扫射,惹得好多同学都侧过脸来看他,互相递着眼色,心领神会的样子。
余展展回家和妈妈理论。
妈妈却振振有词,我这次是客气的,只是找了你们的班主任,如果再有下一回,我就跑到教室里去找你,让你在同学面前丢脸~
余展展气得不行,把饭碗一推,不吃了。
未满18周岁当然不能去娱乐场所,这是法律规定的。
孔教授认真地看着余展展,你妈妈去学校也是为你好,小洞不补,大洞吃苦,要防微杜渐。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离开,我都要和你妈通气,我得对你负责……
真扫兴,本以为在孔教授这里能得到理解,没想到他也这么呆板守旧。
余展展不想说
话了。
他撒了个谎,要提前离开。
孔教授说你等等,我得和你妈打个电话。
余展展装没听见,径自向外走。
外面凉风拂面,舒畅极了,郁结全消。
这天晚上,余展展真是倒霉透了。
他兴冲冲地赶到梅玫他们常去的舞厅时,梅玫不在,只有冰激凌在那儿。
最近,冰激凌对余展展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总是前前后后地粘着他。
不知从啥时候开始,她以余展展女朋友的身份自居。
她理所当然地向他发嗲,把他的零花钱换成各种小吃,美滋滋地嚼个不停,她的牙箍之间总是残留着气味可疑的星星点点。
余展展虽然不喜欢看见冰激凌,但当她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时,总是忍着不满乖乖地掏钱埋单,指望把冰激凌打发得越远越好。
梅玫从来不会这样子~他想。
小子,我的女朋友你也敢抢,冷不防,余展展被推了个趔趄,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拦在他和冰激凌的中间。
男生很激动,脸上的痘痘愤怒得饱满鲜红。
喂,二毛,别那么粗鲁好不好,冰激凌说,人家可是三好生,学习委员,学校里有名的秀才。
什么呀,你不就对冰激凌感兴趣嘛,明天我请你好好吃一顿。
我要吃哈根达斯,你,请得起吗,冰激凌下巴向上一翘,骄傲地说。
她站到了余展展身边,亲昵地拽住他胳膊。
余展展想起,上周刚被她拖进哈根达斯店里买过一个,贵得要死。
妈的~叫二毛的男生一拳挥过来,正打中他的鼻子。
一阵酸疼,立刻有东西腥腥地爬了出来。
余展展想去摸一下,第二拳又到了。
哎呀,别打别打。
余展展倒在地上,他听见冰激凌在打手机,声音尖锐,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喂,梅玫啊,快来快来,他们两个为了我打起来啦~
4
和梅玫一同出现的,还有大米。
没等大米发出指令,他身后的几个跟班就扑了上来,三下两下就把纠缠在一起的余展展和二毛分开。
大米沉着脸,目光冷冷地从二毛脸上扫到余展展,又扫过去,几个来回后,突然啪地一个耳光甩向二毛。
有本事,真有本事~不到外面去刨食,窝里斗算什么~
余展展以为下一个耳光是自己的了,没想到大米看了看他,走了。
他的背影很潇洒,颇像一个公正明察的老大。
二毛抹了抹嘴,指着惊魂未定的余展展,喂,小子,你给我识相一点。
老子兜里有刀,随时随地可以挑了你~
去去去,横什么横~梅玫从银色小包里掏出纸巾,没有递给余展展,而是直接擦起他脸上的鼻血来。
梅玫的指甲是贴了彩片亮钻的那种,以前余展展觉得这种妖冶的手指像女鬼,现在看起来却格外精致。
他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口气冲到近在咫尺的梅玫。
此时,他感觉不到疼痛,他只希望脸上的血污多一点脏一点,那样,梅玫的手就可以在上面多逗留一会儿。
拜托,你以后别再出来玩了。
像你这么金贵的人,万一出了事我可担当不起~梅玫赶他回家。
快走快走~
冰激凌凑过来,被梅玫狠狠地啐了一口,贱~
回家时已是深夜,余展展掏出钥匙却打不开门,他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深吸一口气,开始揿电子门铃。
别按了,就算按到天亮我也不会给你开~电喇叭里挤出妈妈的声音,你跑哪里鬼混了,孔教授说你早就离开了。
你们班主任下午来过,这次模拟考你已经从全班第三掉到二十了。
既然你自暴自弃那就请走远点,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妈妈的政治课一旦开讲就没完没了。
黑夜里,她的声音刺耳难听,像个精力充沛的导游径自聒噪着,根本不管身后被落得远远的疲乏败兴的游客。
二十怎么啦,这回考砸了,下回使把劲儿不就上去了,班主任至于家访吗,这不是借题发挥吗,所有的人都在和自己过不去,余展展非常恼火。
四周静寂,但他知道邻居们都醒了,正透过黑洞洞的窗帘缝在看在听,在指指点点,并不失时机地拿他这个反面典型教育着自己的孩子。
他硬着头皮等,希望妈妈快点结束。
好累啊,他只想快点进门,用热水好好地洗脸,然后蒙上被子睡觉。
他不知道鼻子肿成什么样子了,下眼眶被撑得胀胀的,欲哭无泪。
他背靠着大铁门,又等了一会儿。
妈妈开始在电喇叭里回忆自己如何命苦守寡,如何既当爹又当妈地把余展展拉扯大,那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如何让人痛心地渐行渐远……
余展展拼命地摇头,他顿了顿脚,重新消失在黑夜之中。
5
当晚,余展展跑了两个舞厅,终于在第三个舞厅找到了梅玫。
他无处可去,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他们。
看到他们,他有说不出的高兴和踏实,犹如一滴水融入了小水沟。
也许妈妈会鄙夷,说这是臭水沟~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没有作业没有补习没有做不完的考卷更没有背不完的单词,有的只是痛快。
这和学溜冰的感觉很相似,双脚离开地面,有一点害怕,不知会滑向何处,不知会否摔得很惨,但更多的是喜悦,那种新鲜的放纵的冒险的喜悦在耳边呼啸,让人不能自禁。
也许他余展展天生就是一个坏孩子,他永远无法既让自己高兴,又同时让妈妈、老师和孔教授们满意。
晕,叫你别来,为什么不听~没想梅玫一见他,就发脾气,当着众人的面大喊大叫,你想害死我呀,
余展展不知所措,傻傻地立在舞厅中央。
二毛和冰激凌在笑。
余展展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成了过街老鼠,每一个人都对他怒目相向。
你妈跑到我家告状,说我把你带坏了。
天知道,你又不是三岁小毛头,还要人家带不带的,神经病~
余展展的头嗡地大了,他不知道这个神经病是指自己还是妈妈,也不想知道。
他低下头,他不想让梅玫发火,这比挨二毛的打更难堪。
对不起对不起。
他喃喃道。
梅玫没听到他的道歉,又一支舞曲响起,她兴奋地击掌,又和大米面对面疯狂地扭动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梅玫忙着跳舞,没再赶他。
这令余展展非常感激,如果梅玫执意赶自己走,这就意味着以后他再也不能和他们一起玩,这太可怕了。
中场的时候,梅玫他们跑到安全通道的僻静处,大米掏出些圆药丸,很郑重地一粒一粒分到大家的手心里。
二毛和冰激凌他们像饥民看到面包一样兴奋,迫不及待地吞下。
分到余展展时,梅玫说,他就算了,他是好孩子,和我们不一样。
是呀,二毛说,他从来没出过力,凭什么吃白食。
什么话~自家兄弟分什么彼此。
大米说着,那粒圆滚滚的药丸便躺在了余展展的掌间。
余展展听冰激凌说过,这是摇头丸,属于非常紧俏的违禁品,很难弄到。
他没想到自己也会得到一粒。
他喜出望外,感激地看了看大米,学着他们的样子,一仰脖吞了下去……
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二毛入室盗窃,被主人紧紧抱着胳膊不放,仓惶之下,他摸出刀子猛扎下去。
被扎成重伤的是孔教授。
孔教授家的木栅栏很矮。
孔教授家的钱锁在客厅博古架下的抽屉里,钥匙藏在右上方的青瓷花瓶里。
这些,都是余展展向大米和二毛提供的信息。
他不能白吃他们的摇头丸,当他们需要钱的时候,他出点力也是应该的,再说,孔教授家有钱,孔教授不是那种把钱看得很重的人。
再后来,余展展得知大米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专门利用青少年盗窃抢劫钱财,贩卖销售毒品。
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余展展一脸的懊悔……
对于未成年人来说,玩乐和冒险自然比读书、作业更具吸引,更加刺激。
他们缺乏对事物的甄别判断,更缺乏自控能力,外界所谓的精彩很容易让他们兴奋,迷失,继而堕落。
余展展的妈妈、老师和孔教授都是极富责任心的人,他们及时捕捉到孩子的变化,并非常敏捷地作出了反应。
但由于方式方法过于僵硬机械,非但不被孩子所接受,相反却成为负作用力,让他更快地滑向反面。
未成年人的成长不可能一帆风顺,当他们在转折点徘徊的时候,拉一把,或推一把,结局将天壤之别……
发稿编辑/陈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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