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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再和其他商品发生任何特殊的质的关系,它既是一切商品的一般尺度,也是其他一切商品的一般代表、一般交换手段。
作为价值,商品就是货币。
为什么这样说呢?
马克思认为,商品的价值必然取得一个可以和商品相分离、相区别的存在,并且在实际交换中,这种可能的分离性变成实际的分离。
这样,商品就取得了二重存在:
一是反映它的自然属性(使用价值)的自然存在,二是反映它的社会属性(价值)的纯经济存在。
而在纯经济存在中,商品是生产关系的单纯符号,是它自身价值的单纯符号。
由于产品成为商品,商品成为交换价值,产品开始在人的头脑中取得了二重存在。
这种观念上的二重化必然造成的结果是,商品在实际交换中二重地出现:
一方面作为自然的产品(自然存在)出现,另一方面作为交换价值(纯经济存在)出现。
这样,商品的交换价值就取得了一个在物质上和商品相分离(脱离)并同其他商品并存的存在。
马克思认为,这个同各种商品本身相脱离并且自身作为一种商品又同这些商品并存的交换价值,就是货币。
货币的这一规定使货币具有如下的属性:
(1)商品交换的尺度,
(2)商品交换的手段,(3)商品的代表(因此是契约的对象),(4)同特殊商品并存的一般商品。
货币的这些属性,使货币同时成为资本的已实现的和始终可以实现的形式,成为资本的始终有效的表现形式。
接着马克思论述了货币的内在矛盾及其发展。
他认为,生产越是发展到使每一个生产者依赖于自己商品的交换价值,交换价值越是成为生产的直接对象和直接目的,货币关系以及货币关系的内在矛盾,即产品同作为货币的自身关系的内在矛盾就必然越是发展。
货币的内在矛盾是指商品二重存在的矛盾:
一方面,商品作为一定的产品存在,即产品的自然存在形式的存在;
另一方面,商品又作为抛弃了商品的自然存在形式的纯经济形式(即货币形式)的存在。
这两种存在形式的差别,必然发展为对立和矛盾。
在直接的物物交换中,不是每一种物品都能和任何其他一种物品相交换,某一种物品只能同一定的物品相交换,这是物物交换中的困难。
货币是永久的商品,它可以同任何一种商品相交换。
货币克服了物物交换的矛盾和困难。
但由于商品的交换价值的二重存在,即既作为一定的商品又作为货币而存在,从而就把交换行为分为两个互相独立的行为:
商品交换货币,货币交换商品,即卖和买两个独立的行为。
由于卖和买还取得了一个在空间上和时间上彼此分离的、互不相干的存在形式,所以它们之间的直接统一性就终止了。
货币和商品之间的转化既可能实现,也可能实现不了,这就出现了商业危机的可能性。
货币虽然克服了物物交换中的矛盾和困难,但却使商品交换的困难一般化、普遍化了。
货币成了和其他商品一样的商品,同时又不是和其他商品一样的商品。
货币虽然有它的一般规定,但又仍然是一种与其他可交换物并列的可交换物。
货币不仅是一般交换价值,同时还是一种与其他交换价值并列的特殊交换价值。
这正是在实践中表现出来的矛盾的新的根源。
马克思精辟地概括了货币的内在矛盾的特点:
“通过否定自己的目的同时来实现自己的目的……通过使直接商品交换的困难普遍化,来克服这些困难;
生产者在多大程度上依赖于交换;
就使交换在多大程度上与生产者相对立而独立。
”[1]100-101
马克思认为,交换的需要和产品向交换价值的转化,是同分工按同一程度发展的,也就是随着生产的社会性而发展的。
随着生产的社会性的增长,货币的权力也按同一程度增长,也就是说,交换关系固定化为一种对生产者来说是外在的、不依赖于生产者的权力,成为一种对生产者来说是异己的关系。
生产者在什么程度上依赖于交换,交换也就在什么程度上不依赖于生产者,作为产品的产品(产品的自然存在形式)和作为交换价值的产品(产品的纯经济形式)之间的鸿沟也就在什么程度上加深。
马克思认为,一切产品和活动转化为交换价值,既要以人的依赖关系的共同体的解体为前提,又要以生产者互相间的全面依赖关系为前提。
由于社会分工的发展,个人的生产,依赖于其他一切人的生产;
同样,他的产品转化为他人的生活资料,也要依赖于其他一切人的消费。
这种毫不相干的个人之间的互相的和全面的依赖,构成他们的社会联系、社会关系。
这种社会联系、社会关系必然表现在交换价值上,因为对每个个人来说,只有通过交换价值,他自己的活动或产品才能实际上成为他的活动或产品,他必须生产一般产品即交换价值,或本身孤立化的、个体化的交换价值,即货币。
另一方面,每个个人行使支配别人的活动或支配社会财富的权力,就在于他是交换价值的或货币的所有者。
在交换价值或货币上,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转化为物的社会关系,人的能力转化为物的能力。
人们的交换活动的社会性质,表现为对于个人是异己的东西、物的东西;
不是表现为个人的相互关系,而是表现为他们从属于这样一些关系,这些关系是不以个人为转移而存在的,并且是由毫不相干的个人互相的利害冲突而产生的。
活动和产品的普遍交换已成为每一个个人的生存条件,人们之间的相互联系,表现为对他们本身来说是异己的、独立的东西,表现为一种物。
每一个个人都以物的形式占有社会权力。
马克思正是在讲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合乎逻辑地概括地叙述了三大社会形态理论:
“人的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会形式,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式……第二个阶段为第三个阶段创造条件。
”[1]107-108从马克思这个概括可以看出,三大社会形态理论的核心是物的依赖性社会的产生、特点、本质及其发展趋势,它是在人的依赖性社会解体的基础上产生的,它的发展趋势是通过否定自身过渡到未来的个人全面发展的社会。
这就是说,三大社会形态理论是围绕物的依赖性社会这个中心,为了说明其产生、特点、本质及其发展趋势而论述人的依赖性社会和个人全面发展的社会的。
换句话说,离开物的依赖性社会这个中心,就无法理解人的依赖性社会和个人全面发展的社会。
这是全面正确地理解马克思的三大社会形态理论的关键所在。
而物的依赖性社会,就是资本主义社会。
马克思写作《资本论》及其手稿的最终目的,就是揭示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
正是基于这一点,我才说三大社会形态理论是贯穿《资本论》及其手稿的一条主导线索。
对于这一点,我以前是没有认识到的。
对于马克思概括的三大社会形态理论,需要着重探讨以下几个问题:
(1)人的依赖性社会的特点及其解体过程,
(2)物的依赖性社会的实质及其拜物教性质,(3)物的依赖性社会为个人全面发展的社会创造条件,(4)个人全面发展的社会的特点及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飞跃。
下面我们尽量严格按照《资本论》及其手稿的原意阐述这几个问题。
二、人的依赖性社会的特点及其解体过程
马克思在《资本论》及其手稿特别是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的“资本主义生产以前的各种形式”一章中,论述了人的依赖性社会即前资本主义社会的特点及其解体过程。
马克思把人的依赖性社会分为两种类型:
一种是原始的所有制形式及其共同体,另一种是这种原始的所有制形式及其共同体解体以后产生的各种派生的所有制形式及其共同体。
前者包括亚细亚的所有制形式及亚细亚公社、古代的所有制形式及古代公社、日耳曼的所有制形式及日耳曼公社三种形式,后者主要指奴隶制和农奴制的所有制形式及其共同体以及城市中的同业行业公会等。
马克思认为,三种所有制的原始形式及其共同体虽然各有特点,但它们与资本主义所有制有根本的不同。
与资本主义所有制相比,它们有一些共同特点:
(1)个人对劳动的客观条件的占有不是劳动的结果,而是劳动的前提。
个人把劳动的客观条件简单地看做是自己的东西。
这种劳动的客观条件不是劳动的产物,而是自然界直接提供的。
(2)个人隶属于一定的共同体,离开这个共同体,个人就不能占有和使用生产的客观条件,个人就无法生存。
(3)劳动者和劳动的客观条件直接结合在一起,劳动者把劳动的客观条件当做自己的财产,劳动者和劳动的客观条件是天然统一的,劳动者个人把自己当做劳动的客观条件的所有者和主人。
(4)劳动者生产的目的是为了维持各个所有者及其共同体的生存,是为了创造使用价值,而不是为了创造价值。
(5)经济形式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
在共同体内部没有产品交换。
如果共同体的产品偶有剩余,就在不同的共同体毗邻的边界进行物物交换。
马克思认为,亚细亚的、古代的、日耳曼的所有制形式及其共同体,虽然都是原始形式,但已经不是最原始的形式(最原始的形式马克思当时尚未发现),而是或多或少地改变了形式的原始形式。
他指出,它们“已经是历史的产物,不仅在事实上,而且在人们的意识里也是如此,因而是一个产生出来的东西”[1]470。
马克思在1881年致俄国民粹派女作家维·
伊·
查苏利奇的复信草稿(三稿)中,说明了这三种原始公社在社会发展序列中的地位及其解体后产生的派生的社会形态。
他说:
“农业公社……同时也是向次生形态过渡的阶段……次生形态包括建立在奴隶制上和农奴制上的一系列社会。
”[2]586
马克思认为,奴隶制和农奴制虽然是派生的形式,但仍然属于人的依赖性社会,同时它们又是促使原始共同体解体的社会形态。
马克思对此作了说明。
他指出:
在奴隶制和农奴制关系中,劳动者和劳动的客观条件仍然没有分离,“而是社会的一部分被社会的另一部分当做只是自身再生产的无机自然条件来对待……”[1]481奴隶依赖于奴隶主,农奴依赖于农奴主,奴隶对奴隶主、农奴对农奴主依然是人身依附关系,所以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仍然属于人的依赖性社会。
但奴隶制和农奴制又是促使原始所有制形式和原始共同体解体的因素。
马克思具体地考察了前资本主义的各种所有制形式及与其相适应的共同体的解体过程:
(1)各种原始所有制形式及与其相适应的共同体的解体,即亚细亚的所有制形式和亚细亚公社、古代的所有制形式和古代公社、日耳曼的所有制形式和日耳曼公社的解体;
(2)中世纪的劳动者对劳动工具的所有权为前提的、并且把作为一定手工技能的劳动本身当做财产的那种行会关系的解体,即个体手工业的解体;
(3)劳动者成为自耕农即成为自由劳动的小土地所有者的土地所有制关系的解体,即小农经济的解体;
(4)把劳动者束缚于土地并依附于奴隶主和农奴主的奴隶制和农奴制所有制关系的解体;
(5)各种不同形式的保护关系的解体。
马克思之所以具体考察各种前资本主义的所有制形式及与其相适应的共同体的解体,是为了说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产生的前提。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产生的基本前提有两个:
一个是使劳动者和劳动的客观条件相分离,从而使劳动者成为自由劳动者;
另一个是自由劳动者能够和货币相交换。
马克思指出:
“雇佣劳动的前提和资本的历史条件之一,是自由劳动以及这种自由劳动同货币相交换,以便再生产货币并增殖其价值……而另一个前提就是自由劳动同实现自由劳动的客观条件相分离,即同劳动资料和劳动材料相分离。
”[1]465
上述第二种和第三种所有制形式即个体手工业和自由的小农经济的解体是资本主义产生的最典型、最直接的前提。
下面我们将会看到,指出这一点对于正确理解马克思所说的“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的论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三、物的依赖性社会的实质及其拜物教性质
马克思所说的物的依赖性社会,指的是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占主导地位的社会,或者说是发达的商业社会,简言之,即资本主义社会。
马克思把资本主义社会称为物的依赖性社会,目的在于揭露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物与物的关系下掩盖着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即资本家和雇佣工人之间的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
“商品形式的奥秘不过在于:
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反映成这些物的天然的社会属性,从而把生产者同总劳动的社会关系反映成存在于生产者之外的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
由于这种转换,劳动产品成了商品,成了可感觉而又超感觉的物或社会的物。
”而实际上“商品形式和它借以得到表现的劳动产品的价值关系,是同劳动产品的物理性质以及由此产生的物的关系完全无关的。
这只是人们自己的一定的社会关系,但它在人们面前采取了物与物的关系的虚幻形式。
”马克思把这种物与物的关系和人与人的关系的颠倒称之为“商品拜物教”。
“劳动产品一旦作为商品来生产,就带上拜物教性质,因此拜物教是同商品生产分不开的。
”商品世界的这种拜物教性质,“是来源于生产商品的劳动所特有的社会性质”[3]89-90。
为什么说商品世界的拜物教性质来源于生产商品的劳动所特有的社会性质呢?
综合马克思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的论述,可以把马克思的说明归结为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商品生产中私人劳动与社会劳动的关系或矛盾。
具有使用价值的物品成为商品,只是因为它们是彼此独立进行的私人劳动的产品。
这种私人劳动的总和构成社会总劳动。
因为生产者只有通过交换他们的劳动产品才发生社会接触,所以他的私人劳动的独特的社会性质也只有在这种交换中才表现出来。
换句话说,私人劳动在事实上成为社会总劳动的一部分,只是由于交换才使劳动产品之间从而使生产者之间发生了关系。
因此,在生产者面前,他们的私人劳动的社会关系,不是表现为人们在自己劳动中的直接的社会关系,而是表现为人们之间的物的关系和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
这样物与物之间的关系就掩盖了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
第二,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关系或矛盾。
不论财富的社会形式如何,使用价值总是构成财富的内容,而这个内容最初同财富的社会形式无关。
使用价值虽然是社会需要的对象,因而处在社会联系之中,但它并不反映任何社会生产关系。
交换价值首先表现为各种使用价值可以互相交换的量的关系。
劳动的量的存在是劳动时间,交换价值是用劳动时间计算的。
作为交换价值,一切商品都只是一定量的凝固的劳动时间。
但这时的劳动时间不是生产某种商品的个别劳动时间,而是生产各种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即在当时一般生产条件下生产另一个同样的商品所需要的劳动时间”[4]424。
与生产使用价值的劳动不反映社会生产关系不同,生产交换价值的劳动的条件是劳动的社会规定,交换价值反映了商品生产者之间的社会生产关系。
随着生产资料私有制的发展和社会分工的扩大,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也不断发展。
交换已不再是不同的原始共同体之间的偶然的交换,人们越来越依靠商品交换来满足自己多方面的需要,越来越依靠于市场,而生产者越来越不以生产使用价值为目的,而以生产交换价值为目的。
于是,表现交换价值的等价物就从个别等价物发展为特殊等价物,从特殊等价物发展为一般等价物,最后从一般等价物发展为货币。
金银是最适合作为货币材料的商品。
马克思指出,这种“代表一切商品交换价值最适当存在的特殊商品,或者说,作为一种分离出来的特殊商品的商品交换价值,就是货币。
它是商品在交换过程本身中形成的商品交换价值的结晶”[4]442。
货币的出现,使商品的交换过程解脱了一切形式规定性,使直接的物质形态彼此发生关系,这就进一步用物与物之间的关系掩盖了人与人之间的社会生产关系,强化了商品的拜物教性质,形成了货币拜物教。
货币拜物教是商品拜物教的发展形态。
马克思指出,货币,即金和银,“一从地底下出来,就是一切人类劳动的直接化身。
……货币拜物教的谜就是商品拜物教的谜,只不过变得明显了,耀眼了”[3]112-113。
第三,资本主义生产总过程的矛盾。
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商品拜物教和货币拜物教发展为资本拜物教。
资本拜物教以更高级、更隐蔽的形式掩盖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人与人之间的剥削与被剥削关系。
“在论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甚至商品生产的最简单的范畴时,在论述商品和货币时,我们已经指出了一种神秘性质,它把在生产中由财富的各种物质要素充当承担者的社会关系,变成这些物本身的属性(商品),并且更直截了当地把生产关系本身变成物(货币)。
一切已经有商品生产和货币流通的社会形式,都有这种颠倒。
但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和在构成其占统治地位的范畴,构成其起决定作用的生产关系的资本那里,这种着了魔的颠倒的世界就会更厉害得多地发展起来。
”[5]936
资本是增值价值的价值,它反映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资本家和雇佣工人之间的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
资本家通过购买工人的劳动力,在生产过程中剥削工人的剩余劳动,获取剩余价值。
工人生产的剩余价值是资本家的剩余价值的唯一源泉。
它不是在流通中产生的,但却又必须通过流通过程才能实现。
在资本运动的过程中,它采取货币、劳动工具、劳动材料以及劳动场所等物质形态,于是人们在观念上就形成一种错觉,似乎这些物本身天然就是资本,它们本身就具有自行增值价值的魔力。
资本主义生产的社会总资本的运动过程加强了这种错觉。
在资本主义生产中,每个单个资本都是独立的实体,它们似乎是互不相干的。
但在实际上,所有的个别资本都不可能孤立地存在和运行,而是彼此互相依存、互相联系的。
由互相依存、互相联系的个别资本所组成的总和就是社会总资本。
个别资本在不断循环和周转运动中所形成的互为条件、互相交错的资本运动的总体,就是社会资本运动,亦即社会总资本的运动。
社会总资本的运动强化了商品拜物教和货币拜物教的错觉,进一步掩盖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资本家对雇佣工人的剥削。
首先,因为在社会总资本的运动过程中,利润分割为产业利润、商业利润、地租和利息,由产业利润和商业利润形成的产业资本家和商业资本家的收入,似乎不是来自雇佣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而是来自资本家本身的资本及其经营活动;
而借贷资本家的利息不仅和资本主义生产过程无关,而且也和资本主义的流通过程无关,似乎是资本自身就有这种增值能力,所以它好像更不是来源于雇佣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
这样,“在生息资本的形式上,资本拜物教的观念完成了”[5]449。
此外,由于土地所有者凭借土地所有权,在分割利润时能获得地租,又进一步神秘化了资本关系,作为地租占有的那部分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更好像不是和社会关系联系在一起,而是直接和一个自然要素(土地)联系在一起,是由于占有土地获得的。
从利润和剩余价值的分割和分配来看,利润确实是资本的来源,地租确实是土地(或土地所有权)的来源,工资确实是雇佣工人劳动的来源。
但是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实质来看,利润、地租、工资都来源于工人在生产过程中创造的剩余价值和价值,都是雇佣工人的对象化的社会劳动。
“但在生产当事人面前……是相反地以一种颠倒的形式表现出来的。
……对那些生产当事人来说,资本、土地所有权和劳动,表现为三个不同的、独立的源泉”[5]931。
在资本—利润(或资本—利息)、土地—地租、劳动—工资中,在这个表示价值和财富一般的各个组成部分同其各种源泉的联系的三位一体的公式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神秘化,社会关系的物化,物质的生产关系和它们的历史社会规定性的直接融合已经完成:
这是一个着了魔的、颠倒的、倒立着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资本先生和土地太太,作为社会的人物,同时又直接作为单纯的物,在兴妖作怪”。
马克思创立的政治经济学,把资本、地租的唯一的直接来源归结为雇佣工人在生产过程中创造的剩余价值,“这样,它就把上面那些虚伪的假象和错觉,把财富的不同社会要素互相间的这种独立化和硬化,把这种物的人格化和生产关系的物化,把日常生活中的这个宗教揭穿了。
”[5]940
其次,在社会总资本的运动过程中,由于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剩余价值率转化为利润率,利润转化为平均利润,这就不仅掩盖了剩余价值的真正来源,而且掩盖了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程度。
下面我们分别分析这三种转化情况。
(1)关于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
剩余价值是由可变资本产生的,不是由全部资本产生的。
但是从资本主义经济的表面现象来看,剩余价值表现为超过生产成本的增加额,即表现为资本家的全部预付资本的产物。
因为在资本家看来,他的全部预付资本(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都参加了生产过程,都是获得剩余价值所必需的物质要素,亦即都是他获得剩余价值的源泉。
当剩余价值被看成是全部预付资本的产物时,剩余价值就取得利润的形式。
所以利润是剩余价值的转化形式。
实际上,利润和剩余价值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
二者的联系在于利润本质上就是剩余价值,它们都是雇佣工人的剩余劳动所创造的,数量大小也相同。
二者的区别在于,剩余价值是利润的本质,利润是剩余价值的转化形式;
剩余价值是可变资本的产物,利润则表现为全部预付资本的产物。
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更加掩盖了剩余价值的真实来源,即掩盖了剩余价值与雇佣工人的剩余劳动的关系。
(2)关于剩余价值率转化为利润率。
马克思在讲到剩余价值率和利润率的含义及二者的差别时说:
“用可变资本来计算的剩余价值的比率,叫做剩余价值率;
用总资本来计算的剩余价值的比率,叫做利润率。
这是同一个量的两种不同的计算法,由于计算的标准不同,它们表示的是同一个量的不同的比率或关系。
”[5]51利润率和剩余价值率有明显的区别:
二者反映的经济关系不同,剩余价值率反映资本家对雇佣工人的剥削程度,利润率则表示全部预付资本的增加程度;
二者的数量不同,利润率小于剩余价值率,它掩盖了资本主义的剥削程度;
二者在反映剩余价值的来源上不同,剩余价值率清楚地表明了剩余价值的来源只是可变资本,而利润率则掩盖了剩余价值的真实来源,似乎剩余价值是由全部预付资本产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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