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树在Word格式文档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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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就那一米六点的高度,现在想来,却是我要仰视一生的大树。
我抬头,高高的树上,你采摘着果子,采摘着青青的叶子,小心地帮我逮着鸟雀,捕捉着知了。
夏天的阳光刺目地透过树的缝隙围住你的身体,落在你大大的帽檐上,落在汗水淋漓的衣上,也落在你满是微笑和期待的眼睛里。
你怕我急,总是向我挥挥手,示意我小心点,离远点,别被树上的灰尘迷糊了眼睛。
可是爸爸,我抬头望着你,望着我童年欢乐的寄托,我怎么能站得远远的呢?
“留心,东西掉下来砸在你身上的。
”爸爸说这话的时候,阳光会静悄悄地薄去,微风会默默地吹走燥热,这个世界的喧嚣,在父亲的爱面前,都会退让。
常常,我吃着你摘的果子忘了你酸疼的手臂,我哄着你逮着的鸟雀忘了你守候的眼睛,只等我欢快起来撒腿奔跑,你深深的眼睛总会把我拴住,我怎么飞也飞不出你的眼窝。
听,“远点,远点……”,你在高高的树上这样说,你在高高的梯子上这样说,你在高高的窗架上这样说。
爸爸啊,凡是高点的地方,你从不肯让我去攀去爬,你说我是读书人,这些活做不好做不结实,然后你就在自己的腰上系上绳带,慢慢地爬到高处。
童年的我,信你的话。
少年的我,信你的话。
青年的我,还是信你的话。
人到中年,我怎么还会如此自然地甚至是慵懒地信你的话!
于是,家里所有需要在高处解决的活,都是你的活。
爸爸,你无奈又疼爱地成了家里站在最高处的人。
常常,我一抬头,你就站得高高的,擦拭着天花板,换下旧窗帘,装上新灯泡……那个身手敏捷隐忍不语的人,一辈子为我遮风挡雨一心护犊的人,爸爸,不就是你吗?
抬头看,你真在高处,憨笑着,挥手着,等待着,头发白了,皱纹多了,脊背弯了,动作迟缓了,可你,还在那高处。
爸爸,抬头看,我真能看到你。
你在高高的井架上,你在高高的矸子山上,你在高高的屋顶上。
你是煤矿工人,钻出深井你就来到了高处。
你随着一车车的矸子跑到最高处,只等那矸子车倒下满满的废石,就不顾颠簸不顾巨石飞砸在乱石中翻捡残余的煤块。
家里穷,五张嘴,要你一人的工资养着,还要省吃俭用供我们姐弟仨读书,你必须在工作之余带领我们去高高的矸子山上捡点煤块卖点零用钱。
夏天的阳光毒辣辣地晒在你赤裸的脊背上,冬天的寒风拼着命地割着你的脸,爸爸,你站在高处,还是微笑,每捡一箩筐煤,你就呵呵地笑上一阵子,清风一样,阳光一样。
我跟着你,端着簸箕,一点点地爬到高处,我眼尖,看着那夹杂在矸子堆里的煤块就想冲过去,爸爸,你总是拉住我,生怕那飞来的石块砸中我瘦弱的身板,然后,你健步上前,冲向了高处……你从不肯让我在前面,你的身躯要为我挡住一块块意外滚飞来的石块,你就是我的山,我的树。
于我,你不高的身躯就是伟岸,于家,你宽阔的肩膀就是高山。
爸爸,我们过去的家小,一间半的平房,三张床一放就只剩下仄仄的走道,这样,很多东西你都要用绳子吊在高处,一篮篮的,家就有了许多悬浮着的诱惑。
有事没事,我都会站在高高的篮子下晃荡,你看见了,就会嗔怪几句,然后取下木钩上的篮子,也取来了我童年的欢乐。
夏天来了,你总要把翻晒的衣被平摊在房顶,冬天来了,你要晒的鱼肉也是晾在最高处。
抬头看,真的都是你。
高,你承受的酷热最多,你揽着的风雨最重,你袒露的肩膀最伤,你滴落的汗珠最湿。
可是,再苦再累,只要我是安安地伏在小桌子上看书写字,抬起头来,都见你欣慰的眼神。
你站在我的身后,看我写着一行行你不认识的字,听我读着一页页你不明白的文句,你就微笑,望着远处的山,望着天空里的悠悠白云,想着你即将来到的幸福。
你的心里自有一个高处,像一株树悄悄地生长,枝条上挂着你的梦想、你的尊严、你的秘密。
你望向夕阳的身影,现在想来,竟凝成一片悲怆!
爸爸,我不能想的父亲,我望向高处,树叶不说话,云朵径自漂浮,天空依旧孤独,爸爸,我不哭。
这几天,总是下雨,爸爸,你走后。
阴湿的天气,淋得家里的墙壁都在淌水,高高的天花板上,总会凝聚成一团水汽在悬浮。
妈妈说,不擦的话,会有一个明显的水印,你在的话,都是你爬上擦去的。
说完,妈妈叹了口气,又开始幽幽地想你怨你。
我,望着高处,想着年迈的你是怎样一步步地踩上梯子,是怎样缓缓地挪动坐下,又是怎样仰起头歪着脖子努力伸长手臂去一点点地擦拭干净。
苍天有眼当怜悯,那高处簇拥的水渍,莫不是你过去的汗珠你的眼泪吧。
这样想着,我就痴痴地望着高处,久久地,久久地。
窗外的树,已经熬过了这个寒冷的冬天。
我的血脉里,我的骨髓里,一棵树,早已发轫,并且潜滋暗长。
爸爸,抬起头,我真能看到你的。
2
请你向下看,我的孩子,
繁茂的树根
会让你看见岁月
穿过树根往下探,
就能看见祖先
往下看,是你的苦难,你的疼痛,是我的幸福,我的生命。
最深处,你说,距地面七百多米。
病床上和我说这数字的时候,你很平静,甚至很怀念。
我的手抚摸着你枯瘦的手,我的脸贴近你斑驳的脸,我努力不让那七百米下的黑暗吞噬我内心的愧疚。
爸爸,我是你下沉七百米打捞后浮起才摇曳着生长着的生命啊!
林徽因说:
“记忆的梗上,谁没有,两三朵娉婷、披着情绪的花,无名地展开。
”可是,爸爸,你不说苦痛,不说幽怨,不说黑暗,你那反反复复要沉入又升上的七百米,叙述得竟然是那么平和、温存。
我的生命,是要往下看的,因为你就在那最深处蜷缩着,匍匐着,虫子般地讨着生活。
你是煤矿工人,我是一名矿工的孩子,你用你黑暗中的摸索和敲凿点燃我生命的光亮。
可是,爸爸,我竟是在你走前才知道你的苦痛的深度是七百米。
三十年,你得下去这多少回黑魆魆的七百米,缆车风驰而下的瞬间,你怕吗,你慌吗?
爸爸,我知道你在深井底端劳累着,那里也有灯光,也有风吹,那里你要凿要撬,那里你累了会分给你两个大大的肉包子……矿井,在我的童年少年的记忆里,多少是带着温暖的色彩的,它是我童年努力张望来回迂走的城堡。
就像家附近的那口蓄水池,偶尔你和几个叔叔跳进去打扫,我就会攀到池井口望着下面的你,我高喊一声“爸爸”,你应一声“哎”,我再喊一声“爸爸”,你又应一声“哎”,无限的温暖尽在其中。
那我从未下去过的矿井,甚至你升出来的时候,还会带上一个大肉包子,那个贫瘠的年代,爸爸,这是多么热我的眼啊。
矿山的警报声拉响,你要去上班了,妈妈为你整顿好干干净净的矿服,你戴上矿灯帽,脖子间再系上洁白的毛巾,就在我的憧憬的眼光中威风凛凛地走向矿井。
然后,全家人开始了等待,母亲等待着你的安全归来,而我更牵挂着你饭盒里的肉包子……往下看,才能看到我的愧疚、你的隐忍和挚爱!
小时候的我,不懂危险,不懂苦难,那时,矿山附近的农村无限的凄惶,野草蔓延间,我们是那让人歆羡的挂红披绿的树,矿工的孩子确实是有足够得意的资本的,而这,今天想来,都是拜你三十年的苦痛你七百米下无法言说的黑暗时光所赐。
爸爸,我的爸爸!
往下看,是你的伤痕,你的坚毅,你的柔和。
爸爸,我知道你苦,却不知道你的苦是那么的深,那么的重。
每天,你是洁净素朴地走出家门,那扇小小的木门里,有你一世的担忧和爱恋,有你永远坚忍的动力和支撑。
我不知道,那深深的仄仄的巷道里,你是以怎么样的姿态钻入、匍匐、行走又拼力奋争着。
我只知道,当我和小伙伴们跳进干净的澡池时,下班后升出井面的你们一团团黑色地走来了,我认不出哪团黑色是我的爸爸,你却向我敞开了黑色的怀抱。
矿井的工作餐先是一饭盒夹肉的白米饭,你不舍得吃完,总要带回半盒分给我和姐姐们吃。
那浸了肉汤的米饭真香,我们一勺子一勺子抢着扒入口中的时候,却从来没想过你在矿井下是怎么样忍住饥饿,不看那饭盒,手掌心里吐口唾沫继续用钢钎去开凿坚硬。
然后,肉饭换成了肉包子,很大很大的肉包子,很多很多的肉,而且两个。
你吃一个,带回一个,你用饥饿换回了我年少时候的欢乐,你要承受的冬天的冷冽夏日的酷热则都被无知的我稀释到幸福的等待中去了,甚至忘记了你所做的是极其危险艰苦的工作。
危险,每年都会有三两个矿工遇难,矿井的礼堂时不时地会响起沉重的悼乐,我们也慢慢熟悉了罩在袖间的黑纱套和这凄婉严肃的旋律,也多少懂得了,我们的父亲都是在那深深的井下用生命为我们攒着生命的希望和亮光。
每次去读书,路过那高高的井架时,我都会忍不住眺望上一眼,看那穿过的身影中有没有我那结实坚毅的父亲你。
夏天的风是热烫的,冬天的冰是硬冷的,蝉拼劲力气在嘶叫,雪漫天彻地在飘落,我们的眼睛,也开始如同母亲一般地望向那巍巍高耸的井架。
那光亮的矿灯不再神气,我会想,它的光芒能支撑到我的父亲钻出黑暗吗?
那坚硬的矿帽不再骄傲,我会担忧,它是否能够为你顶住碎石的飞溅和敲击?
那洁白的毛巾不再耀眼,我有了牵挂,它会像妈妈的手那样温柔地擦拭你额上的汗滴吗?
七百米,要有多深的恐惧,多深的坚毅,多深的爱恋啊。
我深深地看着你的眼睛,爸爸,我懂了。
知道你在深处,不知道那深是七百米;
知道你在爱我,不知道你的爱要接壤七百米的黑暗和恐惧。
爸爸,你的爱,要深入到七百米,你的爱,要隐匿在黑暗里。
没有你的往下,哪有我们的站起。
那个苦寒的年代,你下得越深,我们才站得越稳,你蜷成了卑微的虫,我们才得以站成了人。
这就是你啊,我的爸爸!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请你向下看,我的孩子/繁茂的树根/会让你看见岁月/穿过树根往下探/就能看见祖先……”听这样的歌唱,我怎么能不想到你,想到你那深深黑黑的光阴,想到你那伤痕累累的手掌,当然,也想到你温暖宽阔的肩膀。
矿山通往小镇的沙子路会记得,我是怎样坐在你的肩上,你的手握住我的小腿,我的手搂住你额头,就这样,你负重而行,却心甘情愿一路载笑。
其实,有时候我不是走不动,而是特别想享受这样的优待。
你不驮姐姐,只驮我,像一头骡子,为我摇起了响铃。
你怕我倦,就絮絮叨叨地说着你积攒起来的见闻故事,甚至哼唱着让我暗笑不已的小调,我则像个将军,骑在最忠实的高头大马上,雄赳赳地望着远方。
你的故事,你跑掉的哼唱,都已碎落在风中,但路边的野花会记得你走过的印痕,路边的溪水会留住你脚下生风的沙沙声。
爸爸,我的童年是筑在你的肩上的。
往下看,是你稳稳的身板,是你强忍的站姿,是你酸疼的肩膀,是你粗粗的喘息,是我不懂事的成长……
我流泪了,阳光很好,晒着所有潮湿的心事,可是爸爸,我不想让这片绚烂蒸发我对你的思念和愧疚。
我在生活中失去你,决不能再在记忆中把你丢掉。
深是七百米,漫长是数不清的路程,歪歪扭扭,曲曲折折,穿过树根往下探,都是岁月,都是祖先,都是你。
3
请你望远处看,我的孩子,
安详的田园会
给我最大的欣慰
和平的大地
是我最大的安息
没有了你,所有的地方都是远方。
家门口的那张废旧的粉色沙发就成了远方了。
我进进出出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朝它望一望,良久,当我确定那个常常坐在沙发里安详地晒着太阳的人已经去了远方,我才会怃然地掉回我的眼光,继而望向空旷落寞的更远处。
树很远,太阳很远,云朵很远,这近在咫尺的旧沙发怎么也那么地远了。
这张旧沙发,不知是谁家废弃的,父亲觉得好坐,就捡了回来端端正正地摆在屋檐下,再加上自家的小凳子小椅子,阳光好的时候,这里就会聚集好些老人,家就热闹了许多。
这沙发,父亲惬意地坐着,若是有比父亲更年长的老人来,那就一定是那位老人坐着。
阳光照着整个屋前空地,不锈钢的铁拉门就会亮晶晶的,又折射回一片灿烂,映衬得这个旧色的沙发一片温暖。
几杯香茶热气袅袅,门前再聚集起小狗小猫来回钻跑的,加上老人们谈天说地唠叨长短的,空旷的家门口俨然温和了起来。
父亲会很认真地接着他们的寒暄,很专注地听着所有流淌在阳光下的叙说,瞅着机会他就有板有眼地说起昨晚电视多个频道里的谈资,哪里地震啦,哪里打仗啦,谁谁被抓啦,谁谁可能要进去啦,父亲眉飞色舞地说着,只等阳光斜到沙发的边侧,所有的老人都疲倦了,沾在父亲眉毛上的光亮才随着父亲的故事一起抖落遁去。
这时,父亲就专心于等待,等待他的孙子拖着书包远远跳来,霸道地挤进他的旧沙发里,蜷在他的怀里,父亲的时光瞬时又灿烂了起来。
沙发不会说话,它没有声息地蹲在那里,阳光来了,它揽着阳光,风雨来了,它一样潮了,蔫了。
现在看它,真觉得就是一段残败的被岁月剥蚀的老树墩,幸喜的是还有一方同样衰老的土地接纳了它。
若是没有父亲,它恐早已被拆卸肢解至残,或是被焚烧化成大地的灰烬。
它毕竟还是欢天喜地地到来了,陪着父亲看日升日落,看云起云散,听他叨叨地说着天地万物琐碎家事,忠实得像一只匍匐的老猫。
父亲呢,常常会掸拭它的灰尘,整整它的衣襟,不让它皱褶不让它松弛,看满意了就整个身体埋在它的怀里,等着隔壁家的小狗摇着尾巴,等着放学的孙儿急猴猴地扑来,也等着,等着我端着笑脸向他走来。
都来了,家就是家了。
父亲的脸上就荡漾着真诚的笑意,眼角尽是满足。
小狗不见了,他会站起身来东瞅瞅西瞧瞧。
孙儿到点没看见,他早就跑到路口跑到巷子里站成移动的老树。
他伸缩着头,不介意讶异的眼光,他努力地挥着手,对密集的人流,对空旷的路尽头。
一棵树,岁月夺走了它的青葱,风雨吹瘦了它的壮实,它的枝条依旧或下垂以忠诚于大地,或高扬或努力铺展以让我们可以安心看到——找到他就找到了家了。
我不在家的时候,总会想着他堆满笑意的面容、他颤巍巍的身躯、他绽露青筋的手臂,还有他那张不离不弃的旧色的沙发。
我的父亲,一定是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光泼泼洒洒,就摸出手机一个键一个键地拨我的号码,一定是坐在沙发上,嗅到里间厨房飘出的饭菜香味,又摸出手机一个键一个键地拨我的号码,一定是坐在沙发上,望着西边残阳云影迷离,再摸出手机一个键一个键地拨我的号码。
“东,啥时回来哦?
”“东,吃了吧?
天气冷哦。
”那拖着长音的问候,很多都是种植在这门口的沙发里,在门后的长长的石条上。
“东——”我闭上眼睛,沙发好远,声音好远,我睁开眼睛,你在我眼前,声音很清晰……
一切都成了远方了,方寸之间已经没有你的漫步,你的奔波,你的沉思,你的念叨。
父亲哟,你离不开的地方,是你的家乡,你到达的地方,又是谁的家乡?
远方,在何方?
我想着,泪水隐约。
可我还是要望向远方,望向你安详的田园,你眷恋的大地。
这个冬天,我们吃着你留在田地里的青菜;
这个春节,我们咀嚼着你留给我们的最后一片胡萝卜。
那绿色,那红色,那清新,那芳香,父亲,都是你的血泪你的汗滴,母亲说,最后一根菜叶我们都得要咽到肚子里,融到我们的心里、血液里。
望着她无比坚定与神圣的表情,我想着你,你在远方,一定也在用这样的庄重亲吻着泥土侍候着庄稼。
晨光下,你荷起锄头,裤腿高高,恭恭敬敬地走到田园里,晚霞中,你还是站在田里,弯着腰,流着汗,为土地奉上自己最真诚的敬意。
你像一个淡泊的自然写手,把平面的单调的土地整饬成了充满立体感的色彩的艺术。
锄头为笔,汗滴为墨,黑黝黝的土地为纸,你捋起袖子,高挽裤管,手一挥就是一幅青苗摇曳图,腰一弯就是一轴蔬菜茂盛卷。
岁月像蝴蝶飞过,你的田地却永远青翠葱茏。
我在那颓落的墙角找不到你,我在你亮堂的阳台找不到你,门前门后,你的身影恍惚又无法攫住。
那父亲,你是在远方了吗?
那里,有高高的井架深深的巷道吗?
那里,有长长的沙子路弯弯的溪水吗?
那里,你的田地上还立着锃亮的锄头,那里,你还坐在沙发中搜寻你穿越千山万水也要揽入怀中的爱吗?
告诉我,飘落在坟头上的花瓣、草籽、松针和泪水,最后会被春风吹送给遥远的你吗?
安详的田园,和平的大地,你在那里,忧虑,眺望,而等待。
我望向远方,我们也终究会在远方重逢。
4
我知道你离我不远
我可以感觉到你
当你的眼神穿越我
我可以知道是你
当你的呼吸轻轻传送我感觉有风
——陈楚生《我知道你离我不远》
你躺在病床上,等候着那个世界的召唤。
我喊你,你竟然睁开眼睛,回应得很高很高。
姐姐们,都怨你偏心。
你要走的前一天早晨,孙儿走过你床前,你浑浊地说:
“六六啊,好好读书。
”你说给男孩的最后一句话,却不像呻吟时那么断断续续。
老母亲想起来,就热泪滚落,也怨你偏心。
热爱挽留不住你的时候,我们就埋怨,就唠叨。
以为有什么让你要反思了,你就会留在大地上再生长你的叶,摇晃你的枝条。
可是,你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在那个黑夜的深处凄叹一声后还是走了,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父亲的人,白发飘飘,把我向老年引。
你离去的那天,是我的生日。
硬撑着在这个日子完成生命交接,父亲,你是怕我忘了你吗?
可是怎么会忘记你呢?
许多人路过我的生活,只有你走进我的生命。
生与死,如此美妙如此心痛地契合在同一个时刻上!
新鲜的来临,衰残的离去,终点与起点,微笑与眼泪,就这样凝固成不可分离的结,生之结,死之系,父子生命连心之缘。
原来,这世间的树真是这样的,根可以老至无限,叶却永远绿意如新。
“未知生,焉知死”,孔子谓之。
这样,我开始嗅到你轻轻如风的呼吸,我可以知道是你。
“东啊——东啊——”
我望向回忆的路,那里,有你。
我望向未来的路,那里,也有你。
我知道你离我不远,深山大泽,朝烟夕岚,行遍天涯,有你,就是家乡。
那个地方,就是远方,是我们必然要重逢的地方。
那里,有黑色的矿井,有漫天的雪花,有痛心的田园,有寂寞的沙发。
那里,有一棵树,树下,我们依然在歌唱,在张望——
父亲,你不在,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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