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唐宋词中女性形象特征Word文档下载推荐.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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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5诗经6里的女性形象在社会上都是有所归属的:
有的是将为人妻,有的是已为人妻,有的是为人妻后又被人抛弃。
而5花间词6里的女性由于不受传统上家庭伦理关系的约束,从而成了单纯的爱与美的对象,让我们来看一看温庭筠的两首词:
更漏子
金雀钗,红粉面。
花裹暂时想见。
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烛
成泪,还似两人心。
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女冠子
霞披云发,钿镜仙容似雪。
画愁眉,遮语回轻扇,含羞下绣帏。
玉楼相望久,花洞恨来迟。
早晚乘鸾去,莫相遗。
这两首词中的女性形象完全由一些代表女性容貌的性别符号(云雀钗、红粉面、云发,,组成,而缺乏对女性的内心和情感世界的深层挖掘,若无联想、想像的/功夫0,人们所直觉到的恐怕只是一种感官刺激。
欧阳炯在5花间集#序6中曾提到词是这样创作出来的:
/则有绮艳公子绣幌佳人,递叶叶之花笺,文抽丽锦;
举纤纤之玉指,拍按香檀,不无清绝之辞,用助娇娆之态。
0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词的内容只能是那些女子的容貌、衣饰和她们的哀怨。
在这样的作品中,女性的社会性被淡化了,突出的是女性的性别特征。
而在男性作家的作品中,通常都是以男性的立场和眼光来看女性。
/而女性则是被看的0[1],在一些作品中所写的女性并不是真正的女性,只是男性眼光心目中的女性,是/物化0了的美女。
(二市井女性
不同的社会地位,不同的生活经历和文化环境,形成不同阶层的人们的不同生活方式、美学趣味和情感形态。
市井中的女子与小家碧玉,由
¹
收稿日期:
2004-03-19
作者简介:
哈嘉莹(1971-,女,天津市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文系讲师,文学硕士。
于他们所处的城市经济的生活环境和所接受的文化教养方式,相对来说,她们受封建礼教的束缚较轻,受正统文化的熏陶浸染也较少,在文人作家的笔下,这些市井女子的形象是敢于追求婚姻幸福,敢爱敢恨敢妒、直率泼辣,性格外露有时不免轻狂浅薄。
比如唐代的一首小词[菩萨蛮]:
/牡丹滴露真珠颗,佳人折向筵前过。
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
檀郎故相恼,只道花枝好。
一面发娇嗔,碎捋花打人0。
清代的评论家李渔曾对它评论到:
/此词脍炙人口素矣,予谓此戏场花面之态,非绣阁丽人之容,从来尤物美不自知,知亦不肯自形于口,未有直夸其美而未我胜于花者,况揉碎花枝是何等不韵之事,捋花打人是何等暴戾之形,幽闲之义何居,温柔二字安在!
0[2]此类女性形象的作者可以柳永为例,柳永结交的女性多为下层妇女,这一点我们仅从人名上就可以看出来,像虫娘、佳娘、酥娘等。
柳永曾写过一首[定风波],词中写到: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事事可可。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
暖酥消,腻云,终日厌厌倦梳裹。
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
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
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
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这是一个典型的市井女子的形象,有着市井的爱情生活理想,/针线闲拈伴伊坐0与/小红低唱我吹箫0的士大夫式的爱情生活相比似乎尘俗了些。
但这恰是典型的市民生活,它是实实在在的,是伸手可及的。
而表现在词中的情感又是那么的强烈、泼辣、大胆,敢于如此直白地抒发相思之情,这一点又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敢于做到的。
(三闺阁淑女
词在抒写闺阁之情时总离不开对男女悲欢离合的种种表现。
事实上,情和欲一直是难以分离绞在一起的。
但长期的理论实践与人们的思维定势,使情和欲有着不同的概念内涵,它们之间有着一条判然的道德鸿沟,这种观念积淀着封建伦理的禁欲主义因素。
这种情欲分离的观念特别突出地表现在中国古代词论家对词雅俗的评论之中,他们极力要把情欲分离开来。
所以雅词写的闺情在表现上力求委婉迷离,闲雅温厚,若隐若现,欲露不露,反复缠绵而不一语道破。
所以在雅词中的女性形象大都温柔贞静。
首先,要在外在容貌仪态上表现出一种意异于寻常脂粉的高贵雍容的内在气质来。
如陈廷焯在5白雨斋词话6中说/竹坨(朱彝尊[西江月]结句-殷勤临别为披衣,软语虫飞声里.。
凄丽而幽索,总非凡艳0[3]。
其次,他们的性格必须是温婉内向、文静贞洁的,像晏几道的词/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0那样既闲婉,又沉着。
这些词中的闺人温婉文静富于内涵,却又都是那样孤独幽索,更显得楚楚动人的冷艳。
这些闺阁淑女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无言0,如晏几道的[生渣子]:
/无处说相思,背面秋千下。
0秦观[画堂春]:
/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0。
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艺术上的无言往往能表现出比直言更丰富的思想情感内容。
词中人默默无言,首先符合他们的身份,这些在特定文化环境中长大的闺中丽人,因受到礼教的约束,虽有挚情而自觉压抑,所谓-非礼勿言.,只能用其他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
她们的形象往往是士大夫雅正情思的载体。
(四红粉知己[4]
在中国古代社会,婚姻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0,婚前很少能有自由恋爱的经历。
夫妇恩爱常起于伦理观念,在实际上志同道合的乐趣颇不易得。
如果说在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生活中也曾产生过爱情的火花的话,也很少是产生于夫妻之间,而更多的是产生于他们与歌妓或家妓之间。
对于知己的渴慕,希望受人赏荐是中国古代士大夫的一种普遍心态,这产生于中国士大夫的用世思想及其立功立德立言的人生价值,而社会条件用人制度的不科学不完善使士大夫这种人生价值目标的实现极为渺茫。
所以人才埋没成为中国古代社会一种普遍的现象。
而在仕途上失意的士大夫他们的才华却往往能从歌女和家妓那里得到认同和景仰。
唐宋的官妓中很大一部分是职业艺人,不仅姿色出众,而且具有一定的文化素养,能歌唱理解诗词。
她们所演唱的往往就是文人的诗词,在文人的影响下,她们提高了自身的文化素养和艺术趣味,文人又成了歌妓的教师。
这样的配合,使得他们之间能够彼此欣赏,在精神上能够彼此沟通,成为真正的知己。
文坛上也有不少落难文人与红粉知己饱经患难、风雨同舟的佳话。
例如宋代王定国被贬岭南,家姬柔奴毅然同行。
苏东坡问她/广南风土,应是不好?
0柔奴回答/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0苏轼听了极受感动,写了一首[定风波]送给她。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
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
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而苏轼的侍妾朝云也有着与柔奴可相比美的品节。
她跟随苏轼20多年,苏轼被贬岭南时,家中几个妾,四五年间相继离去,惟朝云一直陪伴苏轼左右,与苏轼共处逆境而泰然处之,饱尝人间的冷暖炎凉。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过男女之间的寻常风月而升华为一种共命运同忧患的崇高爱情。
(五自寄身世的弃妇形象[5]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0是自古至今被说滥了的,但其中的文化内涵实在值得深深玩味。
女子在被人赏爱美色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士大夫在为理解奖拔自己的人的重用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而正是人生知己难得,得一知己也就成为人生之大幸。
但是,以为他人为容,为他人而用作为自身人生价值的实现也就是自身主体性的失落,正是在这一共同点上,士大夫产生了与弱女子的角色认同。
以女子之寻求悦己者比拟士之寻求知己者,由女子寻求悦己者而不得兴起士大夫知己难得之感慨,于是士大夫借女子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士大夫在深重的哀叹中认识到自身的软弱与屈辱及命运之不自主。
一个美丽女子得不到爱人的欣赏,与一个男子得不到知遇与重用的幽怨之情是可以相通的。
在中国的诗歌里,从屈原5离骚6开始就有了一个以美人香草以喻君子、以男女之爱以喻忠君忠国之爱的传统。
屈原5离骚6中那些美女的形象,有时可以是贤君,有时可以是贤臣,有时又是作者自比,不过这些美女的形象都比较单纯,只是一种美好才德的象征。
而在后来的诗人之中,也用美女的形象来表现自己,却更增添了一种被弃的情思。
如唐代李商隐的一首5无题6:
八岁偷照镜,长眉已能画。
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钗。
十二学弹筝,银甲不曾卸。
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
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
全诗用一个早慧的少女年龄渐长却藏于深闺,虚耗青春来表达自己怀才不遇以及希望在政治上有所建树的渴望。
而这种以情爱寄托忠爱的内在的伦理依据,则是士大夫阶层一种深层的臣妾心态。
在儒家的宗法伦理秩序中,其核心是三纲五常等人伦规范,其中男女、夫妇又是最为基础的规范。
男尊女卑、夫为妻纲决定了妻妾对夫主的情感一是男女之爱一是对家主的忠敬。
子对父,臣对君的关系也据此而扩大之。
在这种伦理关系中的男子,处在一个非常特殊的地位,就其在男女、夫妇关系中而论,他们是阳;
就其作为人子、人臣的地位而言,他们只能数阴。
臣妾一词很能形容他们的地位。
专制制度之下的男子,除了在女子面前可以表现出阳刚之性外,其心灵的深处无不是一种阴柔的心态,他们既须为人子又须为人臣,他们自然会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其实正如女子一样,从而会产生与女性社会角色认同的心理倾向。
特别是当他们在政治上无端失宠而成为放臣逐子的时候,更会意识到自己其实很像闺中的怨妇。
辛弃疾是宋词豪放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词慷慨纵横,有不可一世之慨。
可是他的[摸鱼儿]一词却极尽沉郁顿挫之致,这正在其能摧刚为柔,将怨怒之情以寓托的手法出之。
辛弃疾一生都以恢复中原为己任,但却屡遭陷害,在这首词中不得不以女子自喻而寄托感慨。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
惜春常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
春且住。
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
怨春不语。
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
蛾眉曾有人妒。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君莫舞。
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闺愁最苦。
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正如陈廷焯所说:
/思君之词,托于弃妇,以自写哀怨,品最工,味最厚。
0[6]辛词假托一个多情的宫女惜春而又怨春的情思,表现他对南宋王朝/爱深恨亦深0的矛盾心情。
下半首更假借遭妒的怨恨表现他对自身遭遇的不平和对南宋王朝的不满。
二、女词人笔下的女性
在男性词人笔下的女性形象往往是以男性的视角来审视女性,温庭筠是男性作家创建女性氛围,细描女性心曲的开山鼻祖,但他却无法把握更深层次上女性的真实情感,他的词只重作意,只写女性的美与哀愁。
男性作家笔下的女性对女性世界的理解毕竟是隔膜的和疏离的,所以女性的世界最好由女性自己去体察。
女作家在表达女性的心态以及人们对女性世界认识理解方面自有优势。
而女性作者所写的作品都有一种女性的风格,这种女性的风格一个是女性意识,一个是女
性语言。
我们不妨看看女词人笔下的女性的特质。
(一追求情爱的闺阁女子
黑格尔说:
/爱情在女子身上特别显得最美,因为女子把全部精神生活和现实生活都集中在爱情里和推广成为爱情。
0[7]作为中国封建社会中毫无地位并且不被允许发挥自己能力的女人,爱情就是她们全部的希望。
而绝大多数女人却是在爱情中寻找自我,又在爱情中失落自我的。
宋代的女词人朱淑真是个敢于直接对婚姻道出不满,大胆追求爱情的女性。
她在5黄花6一诗中道出了她对婚姻的态度:
/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
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0与其在婚姻布下的罗网中窒息而死,还不如茕茕独立,孤境独处。
这在一定程度上还意味着她对精神自由的追求。
朱淑真的个性独立的主体意识也在这里描上了重重的一笔。
她的一些写爱情的作品往往表现了浴于爱河之中的大胆、痴迷。
如被人讥讽为/放诞0的[清平乐]:
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
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
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
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
我们在这首词中可以寻找到朱淑真追求情爱的勇气。
整首词写得充满了爱的甜蜜与缠绵,词中的女人显然是沉醉在得到了爱的幸福之中。
朱淑真作为一个知识女性,有很高的精神追求,个人婚姻的不幸就使她对爱的渴望犹为强烈,同时对爱的追求也犹为大胆。
(二丈夫气的女性
中国封建时代的一般女词人活动空间都比较狭小,她们的精神生活也很空虚,只能靠依栏盼书和梦中相思来打发日子。
而李清照却是一个特例,作为一名女性词人,她的词中却偏显露出相当浓厚的男性气息:
一股士大夫文人的雅士气。
与李清照同时代的王灼甚至偏激地批评她/做长短句,能曲尽人意,轻巧尖新,姿态百出。
闾巷荒淫之语,肆意落笔,自古缙绅之家能文妇女,未见如此无顾忌也。
0近代的沈曾植也指出/易安倜傥,有丈夫气,乃闺中之苏辛,非秦柳也。
0李清照虽然未能跳出封建礼教的束缚,不能和五四时期能够自由往来的新女性相比,但在一定意义上说,她已是一位闺阁中的女丈夫了。
我们来看一下李清照所写的句子:
/年年雪里,长插梅花醉。
0([清平乐]/险韵诗成,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味。
0
([念奴娇]
/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
0([怨王孙]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0([醉花荫]
且不去想她写作时的心情如何,只看她的生活举止:
分茶,饮酒,做诗,赋词,游春,踏雪,插梅,赏菊,泛舟等等,都是士大夫的举动。
所以我们说李清照并非只是一位纯情女子,她的生活方式和生活内容已基本接近男性的士大夫文人了。
她的丈夫赵明诚曾在她的画像上题词四句/清丽其词,端庄其品。
归去来兮,真堪偕隐。
0从后两句看,是把李清照当作一位志同道合者来看,这样的评价,有力地说明李清照并非是一位只知道柴米油盐的家庭主妇或只会写相思离愁的艳情诗人,她的精神世界和生活内容远比一般的闺阁妇女丰富和宽广的多。
虽然受到性别与文体的限制,李清照的高远怀抱和卓越才能不能在词中得到充分的展现,但在她写的婉约词中经常可以寻觅到不同于常人的情致,比如:
她写重阳节的闺愁,一反/懒梳裹0/倦照镜0的习套。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0一是陶渊明的举动,一是被离愁折磨至憔悴的女子。
这两者结合起来,就显得既香艳又高雅,别具一种引人的风姿。
特别是她的一首[渔家傲]: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漫有惊人句积极。
九万里风鹏正举。
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在这首词中,词人借着梦境把自己的人格和理想充分地/男性化0了。
词中有着屈原上下求索的影子,也有庄子5逍遥游6中直上九万里云霄的大鹏的形象。
足以见出她非同寻常的胸襟。
(三弃妇、思妇
中世纪的欧洲,宗教可以支配婚姻,禁止离婚,对男性专擅离婚设置了限制。
而在中国古代的宗法社会,提倡家国同构,齐家方能平天下,为了家庭的稳定,女性应该以牺牲自己的个人意志为代价。
多数女子的心态是在婚姻上偏于忍让,而男子的心理则多是弃旧迎新,社会的结婚、离婚制度,主权在男方手中。
表现在文学上,则反映弃妇的诗词很多。
女词人笔下的弃妇与男性词人笔下的弃妇是不同的。
男性词人笔下的弃妇如前所论,常常借弃妇或思妇寄托自己在政治上的
失落。
而女词人笔下的弃妇则多有切肤之痛的体验,是对女性自身弱点及文化环境的压抑所造成的悲剧的自我宣泄。
有些像自传体,是以个人的不幸遭遇去感染人。
把女词人笔下的弃妇与思妇形象放在一起来写,是因为这两种形象虽然经历不同,但在情感特点上又是相似的,都体现为情感上的寂寞与失落。
如朱淑真的:
减字木兰花
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卧。
伫立伤神,无奈春寒著摸人。
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
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
江城子
斜风细雨作春寒。
对尊前,忆前欢。
曾把梨花、寂寞泪阑干。
芳草断南浦路,和别泪,看青山。
昨宵结得梦因缘。
水云间,悄无言。
争奈醒来、愁恨又依然。
展转衾空懊恼,天易见,见伊难!
李清照的:
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词中的女性都是孤独哀愁的。
三、女性形象在男女词人笔下的共性
看过了男词人笔下的女性,也看过了女词人笔下的女性,再让我们总括一下男女词人笔下女性形象的共同之处。
无论是男词人还是女词人,也无论他们写作的意图何在,他们对女性的形象在某些方面是认同的,我们可以举一些作家的作品来看:
菩萨蛮
牡丹花谢莺声歇,绿杨满院庭中月。
相忆梦难成。
背窗灯半明。
翠钿金压脸,寂寞香闺掩,人远泪阑干,雁飞春又残。
南园满地堆絮,愁闻一霎清明雨。
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
无言匀睡脸,枕上屏山掩。
时节欲黄昏,无聊独倚门。
(温庭筠促拍满路花
有时携手闲坐,偎依绿窗前,温柔情态
尽人怜。
(柳永
少年游
心性温柔,品流详雅,不称在风尘。
(柳永
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箪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
(李清照他们心目中认可的女性形象都是:
温柔、美丽、纤弱、忧伤、纯洁的。
男女词人笔下这些女性的共同特点不只是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同时也是封建时代女性的社会性别角色,是约定俗成的,是女性在封建时代的社会定位。
而女性的这种被社会认同的角色的特征也是中国封建社会所孕育培养出来的,是有深刻的社会文化内涵的。
中国封建社会对女性的教育以三从四德为核心。
而唐代宋若昭姐妹的5女论语6,对女子一生从幼到老每天从早到晚的一言一行都做了规定。
如:
/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
内外名处,男女异群。
莫窥外壁,莫出内庭。
出必掩面,窥必藏形。
在以父权制为中心的漫长的封建社会中,女人的全部生活内容,乃至一举手一投足,都在她出生之前就给她规定好了。
父权制社会的性别统治、性别压抑和他的一整套意识形态铸造了女人,使女人朝着男人的价值期望标准要求自己塑造自己,在传统文化意识强大的压抑浸染之下,大多女人对社会规定的这种性别角色也是认同的。
女性的这种社会地位不仅在中国封建时代如此,在西方传统中也是如此。
女人在社会中是处于一个附庸的位置。
这一点仅从英语的构词上就可以见出:
在英语中很多表示妇女职业身份的名词都是在表示男性的名词之后加上词尾构成的,如actor(男演员或poet(男诗人加-ess,方构成ac-tress(女演员或poetess(女诗人。
这种男尊女卑、男主女从的两性关系也是人类社会发展进入父权社会以后一种必然的社会历史规定。
女性主权意识的张扬、女性独立人格的确立,将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终必实现。
参考文献:
[1]叶嘉莹.中国词学的现代观[M].岳麓书社,1992.191.
[2]李渔.窥词管见[M].5词话丛编6本.
[3][6]陈廷焯5白雨斋词话6,5词话丛编6本.
[4][5]张惠民.北京:
宋代词学审美理想[M].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7]黑格尔.美学(第2卷1981.327.[M].北京:
商务印书馆,OntheFemaleCharacterizatio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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