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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香茶可以激发艺术想象
可以使你神清气爽
可以使心灵的殿堂宁静安详
……
沃勒尔是位赶潮的诗人,圣保罗大教堂落成,他写诗赞颂;
克伦威尔接受护国公的尊号,他献诗捧场;
查理二世回国,他又去赞美新国王。
如今,他摹仿斯宾塞(Spencer)《仙后》的风格去赞美王后和她带来的仙草——茶。
有一点他弄错了。
为英国人带来仙草的不是发现新航路的葡萄牙人,而是在东方取代葡萄牙人势力的荷兰人。
荷兰东印度公司将第一批中国茶贩回欧洲是1610年,到1637年,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斯文汀侯爵(LordSeventeen)已经写信给巴达维亚总督,让他不仅采购茶,而且要采购喝茶的瓷杯、瓷壶。
荷兰莱顿大学教授邦特库博士(Dr.CorneliusBontekoe)著文宣传,饮茶不仅有益个人健康,而且有利社会风化。
他说喝白水是有害的,喝酒又太容易滋生是非。
只有茶才是最理想的饮料,它可以暖胃、提神,加强记忆力,提高智慧与修养,使人气朗神清,轻松愉快,尤其是使学生不至于一学习就打瞌睡。
他建议,初学喝茶者,一天可以喝12杯,喝习惯了,每天的定量应该是200杯左右。
每天喝200杯茶!
有人怀疑这位莱顿大学的教授是被东印度公司收买了,以学术的形式促销。
英国东印度公司从1660年前后开始贩茶,1664年9月10日,也就是普罗德船长送给查理二世茶叶8周以后,东印度公司伦敦总部指令他们在万丹的代理采办“100镑上好的茶叶”,并开始在公司的董事会上提供茶饮与糖。
1687年,光荣革命前一年,英东印度公司规定,每艘从孟买到厦门的商船,都应该运载“150担茶”。
因为莎士比亚的乡亲们已经开始对茶着迷,而且,价格昂贵,1镑茶的售价可以高达10英镑,而1担(Picul)等于镑!
不可思议。
一种又苦又涩的树叶,来自一个若真若幻的帝国,遥远到地球的那一边,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不列颠岛时髦的饮料?
轻飘飘的树叶,经过漫长的旅程,在时间与空间上都很漫长,突然就变得如此贵重如此昂贵。
果真值得动用那么大的人力物力,花那么高昂的代价,去贩茶喝茶吗?
茶的药用价值难以确信,保健作用也信不信由你。
一日三餐食物饮料,似乎并不需要茶。
喝茶是一种奢侈。
反茶的人说话很尖刻,如果你喂猪吃一个星期的麦芽,它会长出可口的猪肉,让这头猪喝一个星期的茶,它准会饿死!
查理二世的国务秘书佩彼斯(MrPepys)1660年第一次喝茶,将自己的经验写到日记里。
7年以后,佩彼斯夫人患感冒,医生劝她喝茶治感冒,她就喝了大量的昂贵的茶。
尽管很多茶迷愿意现身说法,证明茶的可包治百病,但茶的药用价值始终没有办法落实。
越来越多的人喝茶只是为了追逐时髦,一种昂贵的、奢侈性的时髦。
1镑茶的售价是10英镑,而18世纪英国10英镑几乎是一个普通工匠半年的生活费用。
喝茶往往不是因口渴或头痛,而是因为王后或某个伯爵喝茶,喝茶体现出一种高贵的异国情调。
在那个扩张的时代,异国情调是令人羡慕的。
消费是一种文化。
半个世纪间,茶从上流社会的奢侈品到中产阶级的日常饮料
半个世纪间,喝茶已成为了英国上流社会一种时髦的奢侈。
贵妇人开始用茶待客,诗人们也开始写诗歌颂清茶美人(一反醇酒美人的传统):
朱唇呷茗如和风拂吹
冷了白毫热了爱情;
玉手纤指端起茶杯
不胜整个世界的倾慕追随。
有东印度公司不辞艰辛地贩运,有上流社会乐此不疲地引导,喝茶逐渐成为一种时尚。
光荣革命从荷兰迎来的威廉(William)国王与玛丽(Mary)王后,一边启征高达货价20%的茶叶税,一边在王官举行茶会。
接下的安妮(Anne)女王执政,用诗人蒲伯(Pope)的诗描绘:
“伟大的安妮女王,统治着三个国家,/有时开会议政,有时只喝喝茶”。
当她听说摩洛哥国王拒绝释放69名英国战俘时,她说这位想不开的国王“最好喝两壶茶消消怒气”。
茶叶以药品的形式进入英国,逐渐变成上流社会的奢侈品。
除了时尚之外,茶迷们似乎提不出更多的理由解释他们为什么喝茶。
邦特库博士说,喝茶加糖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荒唐。
而英国人不仅加糖还加奶、加蜂蜜,甚至加胡椒、肉桂、豆冠米、威士忌、黄油、鸡蛋……艾迪逊(Addison)的《闲话报》上报道过一则消息,有一位贵妇收到一位朋友送给她的一包茶,就加上胡椒、盐一锅煮了,用来招待一些性格怪癖或心情忧郁的客人。
诗人沃勒尔还听一位从中国回来的传教士说,在一品脱茶里打上两个鸡蛋,是“劳累一天后最好的营养,喝下去马上就有饱餐一顿的感觉”。
此时,茶似乎不仅可以治病,可以消遣,还可以充饥。
茶进入英国生活,已经有了三种功能,治病、消遣、充饥。
日常生活的实用意义越来越大。
咖啡、茶、巧克力,这三种异域饮料几乎在16世纪后半叶同时进入英国。
这三种饮料都有一种苦味,到英国后都无一例外地进行了加奶加糖处理。
朵德(JDodd)先生说:
“中国人知道我们往茶里加牛奶加糖,一定会把我们当作野蛮人看。
那些赤道国家喝咖啡的人也一样,当他们知道我们往他们芳香可口的饮料中加这些佐料,也一定会认为我们是野蛮人。
”
茶一旦可以充饥,加上糖、牛奶、鸡蛋,就可能成为英国人的饮食结构中的必需品。
牛奶是英国人的传统饮料,英国人从新石器时代就开始喝牛奶。
加奶加糖是英国人将外来产品在消费中本土化的过程。
这三种饮料在原产地(中东与阿拉伯、美洲、中国)消费都尚苦,英国人却把它们都变甜了。
糖也是地理大发现后英国人从美洲大量输入的食品,在茶饮加入牛奶与糖,在消费文化上具有双重意义,一是茶的本土化,二是茶的实用化。
谁能够剥夺人们在吞食干面包与咸肉时以茶为佐餐饮料的权利?
那已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
治疗、消遣、充饥,茶叶的三种使用价值的转变,同时伴随着消费阶层与消费方式的转变。
作为药品的茶饮可能不加入任何东西,因为药剂理应是苦的,作为消遣的茶饮可能加入任何东西,从胡椒到威士忌,因为消遣形式越新奇越好,而作为可以充当佐餐的日常生活饮料,饮用方式便确定下来:
加奶与糖,因为这已变成一种习惯化、仪式化的日常生活内容了。
茶叶进入日常饮食生活的同时,消费阶层也从上流社会进入中产阶级甚至下层百姓中。
1750年前后,英国中产阶级黄油烤面包的惯常早餐中,已经少不了茶佐。
有人注意到,当时“大部分人喝茶时都会加入一些奶油或加糖的牛奶。
伦敦城里的仆人们,早餐已经基本上是黄油加面包,配奶茶,至于乡下,大概就只有根据不同条件,不同人家享用不同的早餐了”。
茶逐渐有可能变成英国的民族饮料。
一种遥远的、昂贵的、略带苦涩味道的树叶,竟让整个国家上上下下癫狂,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茶叶作为奢侈品引入,英国政府课以重税,最高时竟达货值的20%。
尽管如此,东印度公司仍从茶叶贸易中发了大财。
英国的茶叶消费市场越来越大,东印度公司成立时,主要进行胡椒与香料贸易,现在的主要贸易品变成了茶叶。
东印度公司垄断经营茶叶,它所提供的中国茶,在数量与价格上,都不能满足英国市场的需求。
18世纪中叶英国社会消费的茶叶,有近一半来自于走私。
走私是高税收、垄断经营的必然产物。
走私茶大多来自荷兰,荷兰东印度公司倾销茶叶,每镑只要7便士,最好的茶也才11便士。
整个英国海岸都在忙着走私中国茶、美洲烟草、法国的白兰地与丝织品。
谢菲尔德勋爵(LordSheffied)抱怨他的庄园严重缺少农工,因为瑟塞克斯一带的“精壮劳工都去搞茶叶走私了”。
当然,参与走私的不仅是那些扛茶叶包一周挣一个畿尼的劳工,还包括那些在客厅里沏茶招待客人的贵族。
著名的蒙太古夫人(Mrs.Montagu)就曾写信给她的亲戚,请她们为她购买2镑上好的走私茶,带到伦敦来。
他说她只要付了钱,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喝走私茶了。
1747年,60名茶走私犯全副武装地抢了海关仓库,第二天普通百姓得知并议论这件事时,竟喜形于色。
同时代英国最伟大的经济学家亚当·
斯密在《国富论》中分析走私时说:
“走私者违犯国法,无疑应加重惩罚,但他常常是不会违犯自然正义的法律的人,假若国法没把大自然从未视为罪恶的一种行为定为罪恶,他也许在一切方面,都可以说是一个优良市民。
在政府腐败,至少犯有任意支出、滥费公币嫌疑的国家,保障国家收入的法律,是不大为人民所尊重的。
所以,如果不干犯伪誓罪而能找到容易安全的走私机会,许多人是会无所迟疑地进行走私的。
假装着对购买走私物品心存顾忌,尽管购买这种物品是明明奖励人家去侵犯财政法规,是明明奖励几乎总是和侵犯财政法规分不开的伪誓罪,这样的人,在许多国家,都被视为卖弄伪善,不但不能博得称誉,却徒使其邻人疑为老奸巨滑。
公众对于走私行为既如此宽容,走私者便常常受到鼓励,而继续其俨若无罪的职业。
”英国课重税、茶走私,还颁布法令,严禁制造出售各种假冒违劣的“茶”,有人用其他树叶冒充茶,浸在糖水里,涂上几种颜色,再出售。
或者收购泡过的茶叶,晒干后出售。
最令人遗憾的是,不列颠本土竟种不活茶树!
反茶者说,茶不是“治病”的药而是“致病”的毒药
茶叶已经进入大多数英国人的日常家庭生活,甚至成为一种不可或缺的必要饮料,的确不可思议。
英国人是个喝奶的民族,如今喝起了茶。
茶是一种药品、奢侈品,甚至可能是一种毒品,因为在刺激神经、使人兴奋这一点上,它与咖啡、可可、鸦片、海洛因具有相似的性质。
有人认为,喝茶与咖啡之所以都要加奶,是因茶与咖啡有毒性,而牛奶可以解毒。
茶越来越多地深入英国人的日常生活,人们几乎已经忘记了它可以“治病”的功能,倒有人不时提醒大家,茶可以“致病”。
1748年圣诞节,茶进入英国一个世纪以后,卫理公会的创始人约翰·
卫斯理(JohnWesley)先生,感到了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他发表了《关于茶的致友人信》。
信中回忆29年前,他刚到牛津大学,突然出现某种半身不遂的可怕症状,早餐后手就不停地颤抖。
于是,他戒了茶。
所有的症状都消失了。
后来他到伦敦,发现很多人都患有同样的病症,“身体整个垮下来”。
上帝保佑这些可怜的人,1748年7月6日的周日礼拜上,他号召伦敦卫理公会的信众们戒茶,并宣布自己从即日起,也不再饮茶了。
莱特逊医生(Dr.JhonCoakleylettsom)在《茶树的自然史》中讲到一位名叫马史(Marsh)的“著名茶商”,“靠嗅觉品茶,有一天嗅了一百箱茶,第二就感到头晕眼花,浑身痉挛,丧失记忆,口不能言”,不久就全身瘫痪,死于“茶中毒”。
另一位茶商的命运就更具悲剧色彩,他一天品了多种茶后,只觉得天旋地转,步履蹒跚。
有人劝他去接受“电击治疗”,他那可怜的脑袋又被医生电击了几次,回到家第二天就一命呜呼了。
莱特逊博士的恐怖故事并没有吓住英国的“茶众”。
某些醒悟到道义与责任感的人继续反茶,1756年,英国当时最受人尊敬的慈善家,或许也是作家、旅行家乔纳斯·
翰威(JonasHanway)先生,出版了他的第65种著作:
《论茶:
茶有害健康,拖垮经济、搞垮国家……写给两位小姐的25封信》,与卫斯理先生一样,他也现身说法,从个人的经验谈起。
他说自己每喝一次绿茶,就像喝了毒药,肚子里翻江倒海,痛苦万分。
而且,也像卫斯理先生那样,随后四肢发抖,周身无力。
更糟的是,他发现小姐们喝了茶以后,都衰老得非常快。
主妇们忙着沏茶,连照看孩子都顾不上。
不列颠男儿喝足了茶,连举剑的气力都没有了。
至于喝茶危害经济,就更是不言而喻了,花那么多白银去那个荒唐堕落的东方国家进口奢侈的茶叶,有百害而无一利。
为什么不用这些钱去修路、建农场、果园,把农民的茅舍变成宫殿!
喝茶是一种恶习,不仅危害个人身体,社会经济,还有亡国的危险,且想想当年的罗马帝国,商人们用银币去换中国的丝绸,女人都穿起了华贵的丝袍,男人们一天洗五、六次澡,国库空了,道德败落,军事无能,野蛮人入侵,诺大的罗马帝国瞬间分崩离析!
喝茶是一种堕落。
这种言论惹恼了当时英国的文坛盟主约翰逊博士(Dr.Johnson),他冷嘲热讽的反驳文章发在1757年的《文学杂志》第二卷上。
他说自己是个“顽固不化、寡廉鲜耻的茶饮者”。
如果说“如今小姐们已经没有当年那么漂亮,那只是因为我们自己老了,小姐们对我们不感兴趣了”,至于茶有害健康,那只是对某些人,他们每天在床上睡10个小时,打8个小时的牌,剩余时间喝茶谈天,茶当然不利于健康。
茶喝多了无益,多喝了也无害……约翰逊本人就喝很多茶,鲍斯威尔(A.Boswell)写的《约翰逊传》中多处提到约翰逊喝茶,有一天晚上在坎伯兰(R.Cumberland)先生家做客,雷诺兰(J.Reynolds)先生禁不住提醒约翰逊博士,说他已经喝了11杯茶了。
约翰逊回答:
“先生,我没数你喝了多少杯酒,你却数我喝了多少杯茶,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真不会再麻烦主妇了,既然你告诉我才喝了11杯,那我还得麻烦坎伯兰夫人给我再倒一杯,我的定额是12杯,我要喝满它。
卫斯理先生曾两次宣布戒茶,但最终叶没有戒掉。
如果说29年前他曾因手抖戒过茶,那么现在是第二次戒茶了。
他说自己戒茶的过程非常痛苦,最初三天,他头痛、失眠,到第四天下午,他几乎失去记忆,只好靠默默的祈祷勉励自己,上帝是生命的面包、黑暗中的光……或许这次卫斯理先生真戒了茶。
12年后,他的身体也垮下来了,福瑟吉尔医生劝他重新开始喝茶。
在他生命的最后那些年里,每个星期日的早晨,他都与牧师们一同饮茶之后才去主持礼拜。
1780年,他写道,他经常在早餐与下午茶时,接待来访的教徒。
一个多世纪间,茶几乎变成英国的民族饮料。
在几片轻薄单纯的树叶上,凝结着一个国家庄重复杂的历史……
英国变成一个喝茶的国家,至少在民族营养、社会伦理、经济政治方面,对英国现代文明的进程有过有益的影响。
茶变成英国的民族饮料
茶进入英国社会,从消费价值、方式到消费者社会阶层的转变,经历了三个阶段,艾德谢在《世界史中的中国》一书中对这三个阶段有过明确的分析:
“1650至1833年间,英国对茶的需求经历了三个阶段。
1720年之前,年茶叶进口量在10,000担以下,茶只是一种药品,一种有刺激与兴奋作用的饮料。
对男性来说,它是除了咖啡以外另一种可供选择的提神饮料;
对妇女来说,它是缓解周期性偏头痛、忧郁症与焦虑症和各种心理压力的镇静剂。
此间的茶主要是由荷兰进口的,以药用为主。
1720至1800年间,年进口量从年平均10,000担升到20,000担,茶变成了一种社会消费品,消费者主要是女性,围绕着茶构筑起一种女性化的时空与家庭内部关系。
喝茶要求有专门的茶室,专门喝茶的时间与服饰;
并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行为仪式与独特的社会技巧。
茶作为一种日用商品,主要进口渠道来自荷属东印度公司及其欧陆的一些后继者,英属东印度公司虽然受重税限制,仍想尽办法挤进茶叶贸易中。
英国茶叶中心在巴思(BATH),茶与喝茶的风尚经过巴思从首都传往地方。
1800年至1833年间,茶进口量从年平均20,000担涨到35,000担,茶在英国,像在西藏与西伯利亚那样,变成一种食品:
家用浓茶,加许多牛奶与糖,成为早期工业革命时代长劳动时间与高出生率的社会生活的一种简单有效的基本营养品。
作为一种大众消费品,茶此时已主要依靠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进口……
上述三个阶段,对于欧洲来说,最重要的是第二个阶段。
文明总需要某种慰籍品,用加奶糖的浓茶以充饥,不过是工业化过程中一种暂时缓解食品压力的一种办法,生活水准并没有因此而提高,而下午茶则意味着社会价值、消费模式以及自从史前时代就已经固定下来的餐饮结构的一次改变。
下午茶是最精雅、最奢华的餐饮活动,它不在于充饥解渴,不属于正餐,它的意义是一种闲暇的消遣,它颠倒了英国人已有的热食冷饮的结构……下午茶表现了高雅文化归返自然的情趣,户外茶园、溪水流芳,表现了自然;
精心制作的茶叶,雅致的瓷器,银制茶壶,意味着文化。
只有一种不再为饥渴所迫的文明,才能将日常碳水化合物的餐饮变成社会娱乐……
茶进入英国社会,从消费价值与方式到消费者的社会阶段的转变,已经历了三个阶段。
从上流社会的药品到中产阶级的奢侈到社会大众的日常佐餐饮料,在短短的一个多世纪里,东印度公司竟奇迹般地将英国变成一个喝茶的国家。
茶首先进入英国人的社会生活,人们在咖啡馆喝茶,在贵妇人的客厅里喝茶,后来又有了专门的茶园。
18世纪后期是伦敦茶园的兴盛期,著名的就有6-7家,这些茶园大多有园林、游艺厅,如,Vanxhall茶园、Ranelagh茶园、Marylebone茶园、Cuper茶园,许多社会显要,名门淑女,都在那里消磨时光。
尤其是夏日的傍晚,走过砾石小径,两边闪烁着童话般的街灯,脚下是如茵的草坪,听听音乐,看看烟火,吃几片黄油面包,喝几杯好茶,说说闲话,如果说咖啡馆是男性化的世界,茶园就更加女性化,茶园里大多是家庭或女伴,当时有人说茶园已经变成了英国的造谣学校了。
赶上好天气、短暂的夏季,茶园就变成了英国人社交的乐园。
遗憾的是英国好天气不多,夏日稍逊即逝,一年大多数晚上,人们呆在自己的家里,或朋友的客厅里,窗外是阴风惨雨。
每逢这个时候,一家人或朋友坐在壁炉旁,在温暖的烛光下,或者围在胡桃木桌前,桌上铺着缎面桌布、绣着波斯风情的图案或中国花鸟。
主妇端上瓷碟茶杯,银匙铜壶,温馨而优雅,喝一杯热茶,盈室的茶香,更能让人感到家庭亲情,朋友友情的温暖。
英国人起先在早餐中喝茶、晚宴后喝茶,18世纪末又出现了下午茶(AfternoonTea),英国人午餐简单,在12点到1点间,晚餐是大餐,要到晚上8点。
在这三点漫长的7至8个小时间,正好插入4-5点间的茶点。
这是一段轻松愉快的时光。
茶点已经变成英国人日常生活中必要的一部分。
据说直到二战时,英军一到下午五点就停火喝茶,德军也很君子,同时停火。
茶又进入英国人的家庭生活,成为一种家庭生活的仪式,同时具有实用与审美意义。
18世纪的诗人库柏(Cowper)也是茶君子,他用诗描绘了喝茶为英国人的家庭生活创造的温馨和谐的境界:
拨旺炉火,紧闭门窗,
放下窗帘,围起沙发,
茶壶的水已煮沸,丝丝作响,
沏一壶热茶,又浓又香,
轻松而不沉醉,心神荡漾,
我们迎来一个安详的晚上。
喝茶已经从上流社会的风雅变成百姓日常生活的必要活动。
1750年前后反茶呼声高涨的时候,茶在英国生活中的地位,似乎已经不可动摇了。
反茶主义者攻击喝茶损害个人健康,国家经济,更荒唐的是不仅有钱有闲的人有附庸风雅的恶习,连农夫工匠们也跟着赶时髦,翰威抱怨:
“这个国家真是倒霉透了,农夫工匠总是喜欢效仿贵族生活……且看这个国家愚蠢到什么地步,普通百姓已经无法满足于本国的大量食物,想入非非,要跑到世界上最遥远的地方去运茶,贪图一点味觉上的堕落的享受……你经常看到,连街头的乞丐都在喝茶。
筑路工人边干活边喝茶;
拉煤的工人坐在煤车上喝茶;
更荒唐的是卖茶给田里的农民喝……吃不上面包的人竟喝得起茶……”这位著名的慈善家才是真正地想入非非。
茶在农民或劳工那里,不是附庸风雅的奢侈,而是生活最基本的需求。
东印度公司的大量贩运,全民走私,加上1784年英国政府因为粮食涨价造成啤酒紧缺而降低茶税,茶已成为替代麦芽酒的中下层社会的经济型饮料,中下层百姓喝茶,不是因为奢侈,而是因为贫困。
戴维斯(D.Davis)1795年在《农工状况考察》中说:
“在恶劣的天气与艰苦的生活条件下,麦芽酒昂贵,牛奶又喝不起,唯一能为他们软化干面包得以下咽的就是茶。
茶是他们迫不得已的饮料。
茶配面包,可以维系一家人的日常生活,每周一家人喝茶的花费一般不到一先令。
如果有人还能发明一种更便宜更好的饮料,何乐而不为呢?
我敢保证,穷人们一定会为他这项发明感恩戴德……你说茶是一种奢侈。
如果你是指上等的红茶、加上糖、奶油,我承认是奢侈。
可这不是穷人的茶,穷人喝的茶不过是清水上面浮着几片最廉价的茶叶,再加上一点点红糖,这就是你指责的穷人的奢侈。
这不是他们生活的奢侈,而是生活中最起码的需求,如果他们连这一点需求都得不到满足,那他们就只能喝凉水吃面包了。
茶不是造成贫穷的原因,而是贫穷的结果”。
戴维斯在反驳翰威的观点。
他看到一个穷人的最基本的常识:
老百姓是不会用最后一块面包去换一杯茶喝的。
而在当时英国的各种饮料中,果酒、啤酒、咖啡、巧克力,都比茶贵,除非喝凉水。
伯耐特(J.Burnett)在《富足与不足》一书中谈到19世纪初英国下层社会的饮食状况时说:
“100年内,白面包与茶已从富人的奢侈变成最低贫困线的食品……曾是富人餐桌上的时尚,如今变成穷人的食粮,如果连白面包与茶都没有,那就要挨饿了。
茶与白面包是维持生活起码需求的最廉价的食品,白面包,最好是有肉,黄油或奶酪,如果没有,一杯茶也可以使冷冰的面包变成一顿热饭,让人感到舒适与欢乐。
当然,19世纪中叶一磅茶6-8先令也不能算便宜,但工薪家庭每周花费20盎司(16盎司为一镑),并不算奢侈。
烤面包配茶水,在早期工业化的社会生活中,是一种便当食品,随时可以就餐,方便便宜,因此具有一定的优越性。
英国变成了一个喝茶的国家。
“曾是富人餐桌上的时尚,如今变成穷人的食粮”,100年间茶已普及到英国全社会,成为社会中下层百姓的经济型佐餐饮料。
19世纪,已经没有人再倡导戒茶了,茶叶越来越便宜,尤其是当印度与锡兰茶出现时,喝茶就更普及了。
茶进入英国社会生活,在消费价值与消费阶层上,都经历过三个阶段的转变;
药品、奢侈品、大众佐餐饮料,三个消费阶层是上流社会、中产阶级、下层百姓。
研究茶的引进、饮用方式与社会普及过程,不仅是在研究饮食营养学,也在研究社会结构、政治经济文化的变迁,研究英国现代文明的工业化、城市化、文化精雅化的过程。
茶凝结着大英帝国发展的历史
茶凝结着大英帝国发展的历史。
德国史学家阿诺德·
贺林(A.Hereen)指出:
“世界贸易体系影响越来越大……因此一个必然的结果就是殖民地越来越重要,因为殖民地的产品,尤其是咖啡、糖、茶,在欧洲生活中越来越普及。
这些商品的重要影响不仅在政治上,也表现在社会生活的结构上,影响不可估量。
且不说贸易给整个国家带来的巨额资本与政府的高额税收,仅欧洲各首都的那些咖啡店,作为政治、商业、文化的交流中心或策源地,影响就非同小可。
总之,没有这些产品,茶、咖啡、糖,西欧国家的文化与社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英国变成一个喝茶的国家,至少在民族营养、社会伦理、经济政治方面,对英国现代文明的进程有过有益的影响。
明茨(W.Mintz)的力作《食糖与力量》系统而深刻地分析了糖引入欧洲对欧洲的饮食与消费结构的改变,对资本主义主义世界经济体系形成的影响。
同样的理论假设与分析模式也适用于茶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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