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城》看沈从文小说的文化内涵Word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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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院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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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籍(留学生)
郭晓丽
070905411000133
汉语言文学(师范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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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新权
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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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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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题目从《边城》看沈从文小说的文化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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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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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城》中的“美”与“悲”……………………………………………2
(一)《边城》的“美”2
二、从作者的写作来源看其小说表达的文化意图……………...7
(一)寄托儒家伦理道德观念、人性的希腊小庙……………………………7
(二)《边城》的牧歌情调………………………………………………………8
(三)苗族文化习俗的赞歌……………………………………………………9
三、湘西世界的文化意义………………………………………………………11
(一)湘西世界乡土地域文化的范本…………………………………………11
(二)文学化的具有象征意义的文化存在…………………………………….11
结论………………………………………………………………………………13
摘要
沈从文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京派小说代表作家之一,他以自己丰硕的创作成果为京派小说的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他出生于湘西凤凰县,湘西的生活为他的小说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使的他的小说故事里充溢着浓浓的乡土味、乡土情。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边城》,《边城》通过对湘西人原始、自然生命形式的描写,体现了湘西人民的人性美。
还充分体现了他在小说创作中独特的文化价值体系——湘西自然文化中的人性文化。
《边城》让人那么真切的接触到另外一种人生,读完后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论文将以《边城》中的湘西世界作为出发点,从小说中的美与悲,写作来源以及湘西世界的文化意义三个方面来阐述其小说的文化内涵。
关键词:
沈从文;
《边城》;
湘西文化;
人性美
引言
沈从文先生一生写下很多部小说和散文集,但是在他众多的著作之中,《边城》则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正是《边城》奠定了沈从文先生在文学史上的历史地位。
汪曾祺在重读《边城》时认为这是“一个怀旧的作品,一种带着痛惜情怀的怀旧”,是怀旧或乡愁使沈从文先生写了《边城》;
凌宇则认为沈从文先生创作《边城》的初衷是欲让人认识湘西,同情湘西乃至认同湘西;
也有人认为沈从文先生创作《边城》的目的是为了表现和讴歌“优美、健康、自然”的人性;
还有人认为《边城》寄托着沈从文先生美好的社会理想,建立一个如边城一样的桃源世界。
我对先生笔下的湘西美景有着特殊的眷恋和好感,从他的散文化之风,如诗之风的小说中我可以读得出更多更美好,甚至更有意义的东西。
一、
一、《边城》中的“美”与“悲”
(一)《边城》的“美”
《边城》对富有特色的自然景致、风土习俗作了诗情画意的描绘,又淋漓尽致地表现了湘西地方淳朴的人性美。
小说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
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只一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
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
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
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
小说中那清澈见底的河流,那凭水依山的小城,那河街上的吊脚楼,那攀引缆索的渡船,那关系茶峒“风水”的白塔,那深翠逼人的竹篁中鸟雀的交递鸣叫,……这些富有地方色彩的景物,都自然而又清丽,优美如画让人如入梦境。
还有元宵节的爆竹烟火、端午节的龙舟竞渡、中秋节的赏月与月下对歌、以及喜事丧葬等习俗的精彩描绘,无不给人美的享受。
其淳朴的人性美主要是通过“边城”社会各式各样的人物及其相互间的人际交往呈现出来的.主人公翠翠是一个迷人的形象,是全书之魂。
她是人之子,更是大自然的女儿。
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
湘西的清风、丽日给了她一个壮健的躯体;
茶峒的青山、绿水给了她一双碧玉般清澈透明的眸子;
碧溪岨的竹篁、白塔又给了她一颗绝不世故的赤心;
酉水、小船载满了她那少女的悠悠岁月。
祖孙俩在这古老而又清澈的溪水边、小船上、白塔下相依为命。
一不贪财,二不羡贵,三不嫌贫,四不偷懒,愿守清贫,甘于助人,体现了中国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勤劳、善良、淡泊。
幼小的翠翠正是在这种祥和而又古朴的小屋里,从爷爷那里继承了自己应该继承的东西,弘扬了本该弘扬的内容。
后来,翠翠路遇了刚刚在划船比赛中中了头奖的傩送,两颗年轻的心灵撞击在一起,那种朦胧的爱意便在翠翠心中萌发。
翠翠与傩送这对深深爱着对方的年轻人既没有山盟海誓的豪言壮语,也没有离经叛道的骇世之举,更没有充满铜臭味的裙带交易,有的只是原始乡村孕育下的超乎自然的朴素纯情,有的只是“遵从古礼”的淳厚人性,有的只是含蕴的东方的传统美德。
老船夫是作者在小说中尽力刻画的另一个人物。
在作者的笔下,他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杰出代表。
他善良、勤劳、朴实、憨厚、忠于职守、克尽本分。
“五十年来不知把船来去渡了若干人”,“年纪虽大,但天不许他休息,他仿佛便不能够同这一分生活离开”。
他生活虽然清贫,但却从不贪心;
乐善好施,却从不索取,“凡事求个心安理得”。
终生为别人服务,却不图别人的一丝报答。
对于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他痛爱有加,把自己的整个身心都给了她们。
《边城》中的人性美还表现在邻里之间的互爱中。
船总顺顺便是这一类的总代表。
他“大方洒脱”“欢喜交朋结友,慷慨又能济人之急”。
对“因船只失事破产的船家,过路退伍兵士、游学文人墨客”,“凡到了这个地方闻名求助的,莫不尽力帮助”。
在他的身上少了都市人的自私和狭隘,少了商人聚敛钱财的贪婪与世故,少了奸侫小人的阴险奸诈;
多了一副两里人的宽阔豪爽的胸怀,多了一颗仗义疏财的仁义之心,多了一种乡民的光明磊落和正道直行的品德。
正是这种美德影响着乡邻,从而在这块不显山不露水的偏僻小地保留了一份大都市里想都不曾想到的民俗淳风,而且这种“重义轻利又能守信自约”的淳朴民情在这古老的大地上哺育着一代又一代,演义着一个又一个传奇式的田园牧歌故事。
面对着风雨中丧亲失业、无依无靠的翠翠,他尽释前嫌,忙前忙后。
就连城中杨马兵也赶来帮忙,并重新担负起了老船夫的重任,照看那失去了一切的孤雏——翠翠。
作者那“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的“人性”之美体现的淋漓尽致。
由此可见,沈从文的《边城》描绘了一幅他童年记忆中、理想世界中的美丽湘西地域风俗画。
这幅风俗画是优美的、精致的、奇丽的,它蕴涵了湘西边地的自然风光、社会风俗、人际关系、人情人性等等,积淀着深厚博大而又神秘瑰丽的楚文化。
(二)《边城》的“悲”
沈从文小说整体上表现为一种独特的悲剧类型,以这种观点来观照《边城》,可以看到其中的悲剧意识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爱情的悲剧,二是生命的悲剧,三是人性的悲剧。
1、爱情的悲剧
故事中有两段爱情悲剧,一是翠翠的母亲,一是翠翠。
翠翠父母的故事从未正面讲到,而是在许多人的口中一点点呈现在读者面前的。
翠翠母亲爱上了一个当兵的,当兵的让她一起远走高飞,而她又不
能,当兵的忠于职守自杀了,她也在生下女儿翠翠之后殉情了。
两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难道不是悲剧?
关于翠翠,文中有一段经典的叙述,“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故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清山绿水,故眸子清明如水晶。
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故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
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
平时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
”然而就这样一个美好的生命却得不到她应得的爱情。
老祖父、天保、傩送,三个深爱着翠翠的男人却最终让她孤零零地守着渡船,守着那份“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的希望。
2、生命的悲剧
在湘西这样一个汉文化道德并不发达的地方,感情是至上的,而且连妓女都不被人蔑视,一个女子爱上一个男子并且怀孕并非一件令人不齿的事情。
然而翠翠的父母却的确先后自杀了。
前者为的是军纪后者为的是伦理之情。
当兵的不可能留在此地,而翠翠的母亲又因为父亲的留恋和阻挠以及自身的不舍而不能随他一起出逃,情人自杀了,生下翠翠之后母亲也殉情了。
很显然,他们二人生命的本能都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压抑,如果人仅存天性,那么相爱相守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当兵的万万不必因忠于职守而提议出逃,而翠翠的母亲也不必考虑老船夫的阻挠和牵挂而难于和有情人相守终生。
尽管是世外桃源般的边城,人的天性和生命还是会受到压抑,然而这些事物本身又不能说是错误的,这也就构成了《边城》悲剧性的独特。
因为翠翠母亲的缘故,老祖父对孙女是很迁就的,每次媒人来说媒他都要问过翠翠,按这样的道理来讲,翠翠应当是可以与自己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然而却没有,原因何在?
尽管翠翠知道自己所爱的人是二老傩送,然而她只是一个原始人,她不知道怎么理解爱,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爱。
她始终生活在一个懵懂的世界中,对于生命中一部分的爱情不知如何操纵。
作品中有几次翠翠与傩送的相遇。
一次是集会翠翠晚上回不去家的时候,傩送要送
她回去,她却以为是请她去妓院。
一次是摆渡,傩送希望翠翠来为他摆渡,而这个小姑娘却惊慌失措,面对爱人逃走了。
更重要的是傩送兄弟夜里唱歌的事情,翠翠尽管在梦里听到了歌声,灵魂也为它浮了起来,“仿佛轻轻的各处飘着,上了白塔,下了菜园,到了船上,又复飞窜过对山悬崖半腰——去作什么呢?
摘虎耳草!
”梦是甜蜜而美丽的,然而翠翠却始终找不到归属感,她醒来了便说“得到了虎耳草,我可不知道把这个东西交给谁去了。
”三个深爱她的男人们煞费苦心地安排着又是“车路”,又是“马路”的竞争,但她却没有明显的反应。
她其实一切全像她的母亲,是奔放、豪迈、野性的,然而她生命的能量却未打开,面对爱情,她一直活在沉默和压抑中,这使得她接受不到二老爱的信息,也表达不出自己爱的语言。
3、人性的悲剧
老祖父带着对女儿的愧疚,对孙女的婚事格外慎重,于是他“指挥”着天保、傩送兄弟又是车路,又是马路地忙个不休。
在人性的自然之中,因为夹杂着心机,于是他绕来绕去,不把话说清楚,一会儿对翠翠讲“假若那个人还有个兄弟,想走马路,为你来唱歌,向你攀交情,你将怎么说?
”使得本来就懵懂的翠翠更搞不清那将她浮起来的美妙歌声来自哪个。
一会儿又对傩送说“听人说那碾坊将来是归你的!
归了你,派我去守碾子,行不行?
”完全相反的表达让傩送也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在一个淳朴自然的世界里,在一群率真直爽的人中突然有了这么一点心机,使得大家都沟通困难了。
或许仅凭两个能说出“老伯伯,你翠翠长得真标致,像个观音样子”、“伯伯,你翠翠像个大人了,长得很好看!
”的年青人,早就向翠翠表白了。
然而在这点心机之下,兄弟俩开始了一种有地方民族特色的文明的竞争方法——赛歌。
或许这样也是可以的,但弟弟的代唱使得一场严肃的爱变成了不严肃的游戏,而这一切使得翠翠总是云里雾里,做不出回应。
就这样三个爱着翠翠的男人因为那一点点心机,让这个女孩子收获不了爱情。
如果抛开生命的不自由而言,在这场亲情和爱情的“设计”中,翠翠是完全没有过失的,如前文所说,翠翠是自然“长养”和“教育”出来的自然之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非人为”的,而在这个非人为的过程之中,她碰到了人为的机巧。
从神话原型的角度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一点:
一个天地
未分的浑沌却被南北二帝好心为他人为地凿了“七窍”,结果浑沌就死了。
这个故事就是要告诉我们:
自然的东西是不能去开窍的,它只是按照天地的规律运行,人为的机巧一参与,便会出问题。
小说丰富独特的悲剧意识是中国现代文学重要的美学遗产,正是悲剧意识,使沈从文抵达了民族情感和思想的深层,使他的小说成为一种具有独特文化价值和美学意蕴的艺术存在。
二、从作者的写作来源看其小说表达的文化意图
(一)寄托儒家伦理道德观念、人性的希腊小庙
沈从文先生出生在19世纪初,生于荒僻而风光如画且富有传奇性的湘西凤凰县。
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京派小说代表作家之一,他以自己丰硕的创作成果为京派小说的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14岁高小毕业后入伍,按照当地风俗进入地方行伍。
长期的军旅生活使他看惯了湘兵的雄武以及各种迫害和杀戮的黑暗,看尽人世黑暗而产生厌恶心理。
他过早面对社会的残酷和周围生活的愚昧,使他以后将“残酷”和“愚昧”写入作品时消除了任何炫耀猎奇的可能,反形成了一种追求美好人生和善良德性的品格。
接触新文学后,他于1923年寻至北京,欲入大学而不成,至三十年代起他开始用小说构造他心中的“湘西世界”,《边城》是其重要代表作。
沈从文声称要建供奉人性的希腊小庙,这人性其实深深地打着儒家伦理道德观念的烙印。
最突出的标志是他在《边城》中表现人物的伦理意识和伦理情感,并从现实关系的层面上评价:
如渡船老人、顺顺父子、杨马兵等,都勤劳、善良、本分、敦厚、正直、仗义、豪勇……。
渡船老人性格中洒脱、辽阔的一面,以及边城山水、习俗、人物中浸润的诗性,则见出道家思想的影响。
传统文化的影响也显现在《边城》审美情趣上,如对情爱的态度。
两性相爱以婚姻和家庭生活为最后的归宿,感情和行为优雅、克制,深合“发乎情,止乎礼仪”的古训。
如作品的风格,精巧、雅致、敦厚,如作品的语言,凝练、清寂、简约,都深得古典意趣。
(二)《边城》的牧歌情调
牧歌(pastoral)本是一个取自西方的文学术语,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者多用它和“情调”、“气息”等一类词汇搭配,对那些以理想化笔墨处理乡土题材的作品中能够界定其本质因素的抒情倾向和品格,作印象性的描述。
我们可以从题材等多个角度去描述这种倾向和品格,如把“牧歌风”或“牧歌情调”与优美和谐的自然景物,单纯简朴的生活,恬静平和的气氛等联系起来。
但牧歌又不限于,文学作品的某个特定方面,它综合了文体、风格、氛围、结构、题材等多种艺术成分,具有整体性、弥漫性的特点。
在这个意义上,沈从文的《边城》被冠以“牧歌”的机会特别多。
如刘西渭的《<
边城>
舆<
八骏图>
》一文中说:
“《边城》是一部idyllic杰作”。
汪伟的《读<
》提到《边城》有“牧歌风”和“牧歌情调”,“《边城》整个调子颇类牧歌”。
夏志清赞赏沈从文的《边城》是“可以称为牧歌型的”,有“田园气息”的代表作品。
杨义说沈从文“小说的牧歌情调不仅如废名之具有陶渊明式的闲适冲淡,而且具有屈原《九歌》式的凄艳幽渺”,是真正的“返朴归真”。
虽然《边城》的牧歌属性最为学者称道,但在中国现代文学中,牧歌不是孤立的个案。
牧歌与田园小说有天然的亲缘关系,故其抒情特质在田园小说中表现最为突出,我们可以在废名的作品中清楚地印证这一点。
当我们把目光转向中国现代文学史,也能在何其芳、李广田、林庚、芦焚、汪曾祺等作家的作品中看到牧歌这条线索。
牧歌代表着对乡土和家园的守望;
由于中国作为后发国家的特性,在优秀的作家那里,这种乡土抒情形式也蕴涵了对民族身份的追寻,对民族形象的诗性想象。
《边城》处处充溢着牧歌气息。
象牧歌的历史所揭示的那样,构筑乐园的冲动在这部小说中也十分强烈。
乐园被安置在历史和地理上催生《楚辞》,并享有桃花源盛誉的湘西。
乐园的内在品质更是丰满而独特。
沈从文声称,他要在《边城》中表现“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他的乐园构想,建立在人性善的基础之上,投射到人物性格、人际关系,茶峒社会与习俗、甚至自然环境等各个层面。
情形正如批评家刘西渭所说:
“这些可爱的人物,各自有一个厚道然而简单的灵魂,生息在田野晨阳的空气。
他们心口相应,行为思想一致。
他们是壮实的,冲动的,然而有的是向上的情感,挣扎而且克服了私欲的情感。
对于生活没有过分的奢望,他们的心力全用在别人身上:
成人之美。
”
沈从文除强调边城中人与社会的善的一面外,对诗性人格和诗性自然也浓彩重抹。
诗性(超功利性,非社会化,自然性)与世俗、功利、务实相对,代表了人生的两个方面,也代表了社会的两种价值取向。
例如渡船老人,他的憨态、固执、迂阔和天真在许多细节上层露无遗。
芥微小事,老人的反应亦庄严凝重,二者形成强烈反差,突出了他身上的诗性。
二老眉眼秀拔出群,“象岳云”,为人聪明而富于感情,“有诗人气质”,含情脉脉的“注视”和“微笑”是他独特的求爱韵致。
沈从文在(边城)中还表现了描画自然风景的高超技巧。
二老为翠翠唱歌,歌声将翠翠从睡梦托浮起来,上山崖摘虎耳草的那个夏日夜晚,浓情与美景交织,浪漫而有诗趣。
有评论家从《边城》人物、山水、意象关系着眼,把《边城》比作一幅水墨画,实在是深得它的气韵和精神。
(三)苗族文化习俗的赞歌
苗族问题对《边城》的民族抒情也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沈从文的身上有苗族血统,湘西历史上主要是苗族的聚居地。
考虑到这两点,就足以把《边城》与苗族文化可能的表现联系起来,而具体的研究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边城》故事的发生地茶峒所在地属花垣县(旧称永绥县),据1935年人口统计材料,全县15个乡总计人口116146人,苗族人口101514人,占86%,除茶峒镇、花垣镇,吉峒乡三个乡是苗汉杂处外,其余12乡皆是苗乡。
即使苗汉杂处的茶蛔镇,总人口6825人,苗族4550人,也占66%。
茶峒城是旧时为镇压苗民而修筑的城池,汉人比例大一些,它是苗族汪洋大海里汉人的一只孤舟。
《边城》的故事发生在1930年左右,那时人口比例估计与
1935年的统计不会有太大出入。
如此的人口分布结构,很难设想《边城》会与苗族没有任何关系。
在《边城》中,杨马兵和翠翠的父亲都列身军籍,驻扎在城里;
爷爷没有过从军记录,他和女儿,也就是翠翠的母亲住在城外;
翠翠的父母隔河对歌相爱。
从地方史志著作的相关记载中可以判定,这种格局说明了翠翠爷爷的苗族身份。
一个更有力的证据是翠翠父母的自杀身死。
翠翠母亲怀了身孕,这使翠翠父亲面临要么逃走,要么自杀的两难选择。
是什么禁忌使年轻人因轻率造成的过失面临如此严峻的局面?
异族婚姻使然!
种族歧视使翠翠父母的婚姻面临巨大的压力,这是他们婚姻悲剧的根本原因。
朱光潜曾说:
“《边城》表现出受过长期压迫而又富于幻想和敏感的少数民族在心坎里那一股沉忧、隐痛。
”这个判断是准确的。
《边城》中也涉及到苗族习俗。
小说中人物活动的主要背景是三次端午节。
端午节是苗民最重要的节日之一,龙舟竞渡是端午节期间举行的盛大活动。
《边城》中还有一个场景:
端午节期间,团总母女到顺顺家相亲,翠翠本能中感到了威胁,她唱起当地神巫在还傩愿时演唱的傩辞。
这傩辞虽出于沈从文杜撰,其苗族背景却是确实的。
翠翠下意识中在扮演神巫的角色,她用了本土最庄严,也最有效力的形式,为自己的爱情祈福。
再就是《边城》中对歌求爱的习俗:
翠翠的父母在对歌中相爱,如今,大老二老又要通过唱歌竞争爱情。
二老的自信一部分来自他对自己歌声的自信。
大老在唱歌上逊色,他的丰厚的嫁妆和殷实的家境也帮不了他的忙。
对歌求爱不为苗族所独有,但在苗族中最盛行。
在对《边城》中的苗族背景作了一番甄别后,一个重大的问题摆在了我们面前。
在苗族人口占压倒多数的地区,在一个苗族文化起支配作用的地方,作为有苗族血统的作家,《边城》涉及的人物身份和风俗,沈从文却未在族属上给予分辨、确认,也不给读者一个说法;
具有丰厚苗族文化背景的《边城》,竟然找不到一处昭示其身份的文字,一切掩饰得天衣无缝。
若非我们的追根寻底,读者恐难发现其中的线索。
原来,沈从文用来表现牧歌情调的重要资源是苗族文化,但他“匿名”继承了苗族文化的遗产,
用整体意义上的中华民族概念置换了苗族文化。
他采取的策略是用地域性消解民族性,用地域的存在瓦解民族的存在,苗族的存在被忽视,成为强化中华民族特异性策略的一部分。
由于《边城》诞生在历史上的特定时期,它的世界意义很长时间被遮蔽着;
与《边城》一脉相承的现代文学的牧歌传统也没有受到重视。
斗转星移,随着中国文学的世界化进程加速,一个民族越来越渴望向世界描绘自我形象,《边城》和现代文学中的牧歌传统或许能给我们许多有益的启示。
三、湘西世界的文化意义
(一)湘西世界是乡土地域文化的范本
湘西作为苗族和土家族世代聚居的地区,是一块尚未被儒家文化等外来文化彻底同化的土地,衡量这片土地上的农民的生存方式,也自有另一套价值规范和准则。
沈从文的独特之处正在于力图以湘西本真和原初的眼光去呈现那个世界,在外人眼里,不免是新鲜而陌生的,而在沈从文的笔下,却保留了它的自在性和自足性。
尽管沈从文最初向世人展示湘西世界的时候不无几分民俗展览的成分,但当他逐渐成熟之后,他的湘西便成为一个福克纳小说中“约克纳帕塔法式”的文学世界。
在这里,沈从文实现了他做一个“地方风景的记录人”的愿望。
他以带有几分固执的“乡下人”姿态执迷地创造了乡土景观,“不管将来发展成什么局面,湘西旧社会面貌与声音,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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