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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再拒绝,被他拉上了机车。
台北好像很难看到海。
我坐在风驰电掣的机车后座,早晨清冷的风驱不散我的困意。
我迷迷糊糊地靠在守恒的背上,感觉到我的头盔随着公路的微微颠簸,一下一下地磕着他的。
我们不是什么事都在一起吗。
好像又回到了高三时的某个早晨,守恒用单车载着我,晨风也是这样清冷。
“喂,正行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好不好。
“说这个干什么,你又考不上。
“我高中时不就考上了吗。
“那是你运气好。
“万一我高考时也运气好哪。
“你怎么可能考上。
“哎,说真的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好不好。
“再说吧。
“什么再说吧。
”守恒叫道,“我们不是什么事都在一起的吗。
”不等我反应,一声“坐好”突然加速。
我猝不及防地撞到他的宽厚的肩膀。
“喂,你干什么啊。
”我骂他,心里却微微一涩。
“唔唔唔唔~”守恒不理我,只是飞快地往前冲去。
“你这样很危险的……”我话音未落,“碰”的一声,守恒的单车陡然绊到什么,一阵猛晃,我差点掉下来,感觉到守恒肩背的肌肉猛的一紧,似乎在用力保持着平衡。
“易拉罐啊。
”单车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守恒嘟囔道。
“叫你小心点的。
”我说。
“不是没事么。
高考失败后我和守恒上了台北同一所私立大学。
为了重考我会有各种各样的补习。
守恒则轻松的多。
今早其实本来准备翘课睡觉的。
我被守恒一路拉进篮球场。
他宽大的手掌长满了因为篮球而生的茧。
手心温热而潮湿。
“余守恒,你迟了,快点。
“来了来了。
”守恒脱下套在外面的短袖,露出里面白色的背心。
我熟悉他脱衣服的方式,揪住领口朝上拉扯。
“正行。
”他把短袖团成一团扔给我。
我接了,坐在木椅上,看他绕着操场热身跑。
守恒的皮肤黝黑,一眼就能认出。
我难得看到他的背心如此干净。
低头闻了闻,他的短袖果然留着我熟悉的味道。
夹着青草的汗味。
那么多年了,一直这样。
我靠着椅背,眯着眼睛看他断球,投篮…...他手臂上的肌肉真的很结实,大概是长期的篮球练出来的吧。
慢慢的那股睡意又上来了,我迷迷糊糊的听着阵阵叫好声,昏昏欲睡。
一阵女生的尖叫惊醒了我。
守恒又进了球。
我打了个哈欠,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于是我起身悄悄走了。
我在福利社买了可乐,靠在水池旁发呆。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陪他打篮球的呢?
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只在一边看着。
守恒老说我不在的时候他会没心思打球,每次都要拉着我陪他。
过会去哪里呢,我想。
国文课应该还没有结束。
偷偷溜进教室吗。
正犹豫的时候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我回头。
“哦,你在这里哦。
”守恒跑了过来,开了水龙头冲脸,然后抢了我的可乐,“你干嘛一个人走掉啊,心情不好?
“没有啊,无聊啊就到处晃晃。
“你知道你不在我打的很烂哎。
“你打的烂关我什么事啊。
守恒看了我一眼,随后立马开了龙头把水往我身上甩。
“哎,你干嘛。
”我没躲得开,又被他逮了个空,整个脑袋被他泼了水一阵狂揉。
“放开我,余守恒你做什么。
“走了走了,上课去了。
”他抱着我的头,拉拉扯扯的朝楼梯那边冲去。
“走开啦。
”我踢他,立马又被他踢回来。
国文课老师在讲李白和白居易,守恒果然在一边睡了。
刚打完球的缘故,他身上的汗味有些重。
我趴在他身边,却反而睡不着。
我的头发还有点湿,短袖也潮了一大块。
无所事事的磕着笔,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复习昨晚没完的功课。
守恒的头忽然一偏,靠在了我手臂上。
沾了汗水而有些硬硬的发尖贴在皮肤上。
我缓缓握紧了手指。
想起很久以前,在我们刚刚相识的时候,花莲的海滩温暖明媚。
守恒跑在我前面,“快点啦。
“等等我啊。
“我已经在等你了啊。
“你这样跑会很危险哎。
“快点追上来啊。
那时的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却仍旧努力地、努力地去追上他,仿佛一跑的慢了就会失去什么一样。
然后我终于追上了他,靠着他坐在海滩上喘气。
海风哗啦啦的吹过来,有溅起的浪花让衣服慢慢潮湿起来。
守恒突然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汗湿的头发贴着我裸露的皮肤。
那是我第一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夹杂着汗水和草的味道。
从此相伴着我一直走过那么多年。
那一天,他靠着我的肩膀,一字字的慢慢说道。
“康正行你知道吗,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我一阵烦躁,移开了手臂。
守恒的脑袋在桌上晃了晃,又重新静止下来。
[那时的我什么事情开始改变了吗?
]
晚上的考试很糟糕。
我心神不宁,老是回想起守恒的头发贴在我的手臂上的感觉。
题目还没做完就收卷了。
我烦躁地揉着手臂上的那一块皮肤。
教室里空气烦闷污浊,我长长吐了口气,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一眼看到正在打电话等着我的守恒,摘下帽子挥舞着招呼我。
我的手指握得更紧,侧了侧身子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康正行。
”立刻听见守恒莫名其妙的喊声,“喂,康正行!
我没有回头。
“干嘛不理我。
”守恒从后面追来。
我咳了一声,只能当作没听见。
可守恒顷刻间就拦在了我的前面,“哎你干嘛不理我。
我看着他的脸,“没有啊……”
“那陪我去吃东西,我肚子好饿。
”守恒不由分说的拉了我走。
“你知道今天我有被篮球队的学长电哎。
”守恒大口大口的吞食着米饭。
“干什么啊。
“因为今天有女生来看我打球啊。
我一顿,“是哦。
“那女生还不错啦。
”过了一会我说。
“嗯,哪像我们系的啊,一个比一个壮,被她们打一下估计就死了吧。
”守恒吃饭的速度快的惊人,大概是饿极了。
他吞下一大口饭,朝窗外看了看,“我们系明晚的迎新舞会你来不来啊。
我也朝外看了一眼,顺着他的目光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再说喽。
“还是有很多女生追你啊?
”我问。
“是哦。
”守恒说。
“其实我们系有一个女生挺漂亮的。
”我慢慢咽下一口饭。
“你喜欢啊?
”守恒抬眼看我。
“嗯。
”我应了。
“哦。
”守恒又低下头。
出了店门守恒把那个橘黄色的头盔扣在我头上,机车马达声一起一落的。
“走咯。
我坐上后座。
公路上灯火闪烁,闻着他的汗味,我又开始瞌睡。
风那么大,却根本无法把我吹醒。
撑起昏昏欲睡的脑袋,收音机调到英文广播,我开了台灯继续功课。
我租的房间很小,能清楚的听见守恒在简陋的浴室里冲凉的声音。
龙头开的很大,水声不断的溅下来,噼里啪啦的。
然后他关了龙头,拖鞋踏着积满水的水泥地的声音。
守恒推门出来,不用看就知道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穿着大裤衩趿着大凉拖,脖子上还挂着一毛巾。
“今天好热哎。
”他站到哦边上,把收音机调到音乐台,“今天中午不是讲好一起吃饭的你怎么不在啊。
我还去你们班找你的嘞。
我不懂该说什么,只把被他调乱的频道调回来。
“喂。
”守恒揉我的头发。
“干嘛。
“我在跟你讲话啊。
”他有些忿忿。
我不答他。
守恒坐到我边上,伸手把台灯关了,“中午说好一起吃饭的。
我推开他的手,他若真的用力我是根本推不开的,重新打开灯。
“不要看书我们来聊天。
我不理他。
守恒突然一把抢走我手底下的书,眯起眼看上面的公式。
“你干嘛,还给我。
“你告诉我中午为什么不来我就给你。
”守恒抵着我的肩膀不让我拿到书。
“我有事,行了吧?
”我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高了起来。
压住我肩膀的力道突然消失,我把书抓了回来。
守恒看看我,忽然又仰面朝天跌到我床上。
我回过头继续记着公式。
守恒安静了一会,到底忍不住,抬脚不停踢着我的椅子。
“你明明就是不理我嘛还说没有。
我手中铅笔的笔头被他晃断,手指一磕。
“喂喂喂喂喂喂喂……”守恒晃的更用力了,我全身都随着他抖起来。
我猛的一推椅子站起来,“余守恒……”
书架上的一本书忽然砸在我头上,紧接着灯光闪了下就灭了。
整个房间开始摇晃起来。
“地震!
”守恒一把把我拉到床底下,自己也翻身缩在边上。
整个楼都在摇晃着,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所有东西都要倒塌了然后统统要砸在我身上。
黑暗中我只能看到守恒幽蓝的侧面,他皱着眉头看着外面,又回头跟我对视了一眼。
震感停了。
和高高大大的守恒一起缩在床下其实还挺挤的,我探了探头,守恒拉着我不让我出去,大概是怕余震。
又过了好一会,并没有危险的震感袭来,外面开始出现人声,守恒又和我对视了一眼,我爬了出来。
房间乱成一团,但没有什么砖石倒下来。
守恒一言不发的拉了我出去,外面的空地上已经三三两两的聚满了人。
“怎样?
“没事。
你还好?
”守恒依旧没放开我,抓住我的手掌传来有力的痛感。
过了小半个小时后救护车开了过来,远远的就见到闪烁的灯光。
守恒把我拉开给车让出路来。
我还是有些紧张,一路目送着救护车开进去,一群医生下了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的楼道里。
“我手机不通哎。
”守恒放下手机,抓住我的手慢慢松开。
大概是给家里打电话。
”我有点茫然地用得到释放的手掏出手机给他。
守恒按了个号码,抬眼看了看我,把手机举到耳边。
“通了。
”他说,然后背过身去。
“喂?
慧嘉?
你那里有没有怎样啊?
我一怔。
“……我现在跟正行在外面……对,康正行……”
不是打给家里的。
“……是哦,那你小心一点啊……不然明天我帮你一起整理吧。
嗯好,拜拜。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我。
“谁啊。
“啊,那我朋友啦。
”他说。
”我低下头。
[可以说吗?
明天还是这样过吗?
下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守恒高高大大的身形笔直的站在那里。
夜晚闹市的灯火照在他脸上,明明暗暗。
“叫我下来干嘛。
“我好无聊陪我晃晃。
“我还要补习。
守恒过来拉我,“走啦。
“哎待会还要考试。
”我皱了皱眉。
“走啦,拜托。
”他把头盔塞给我,“走啦。
台北的夜晚总让人很累。
我想到花莲温和的海边,我坐在守恒单车的后面,一路飚过去,感受海风呼呼鼓卷在身后的感觉。
但此刻最鲜明的则是一盏一盏被急驰的机车抛在身后的路灯,光影明灭,像是一个个模糊而疲倦的夏天。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一样,我依旧是我,守恒依旧是守恒,我们还是习惯大晚上出来没目的的到处乱晃,就此打发青春里一个个重复的夏天。
我伏在守恒背上。
有些热,守恒背后的衬衫马上就湿了。
但他什么也没说。
我靠着他的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的夏天是怎样的呢。
都记不起来了,都已经经过了。
像是被机车甩在后面的那么多路灯,我永远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一盏,照亮了过去的哪个夏夜。
守恒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震了起来。
我看看他,他挑了挑眉毛没有要接的意思。
于是我替他拿了出来,手指顿了一会,按下了“断开”。
把手机塞回他的口袋。
没有再靠在他背上。
我慢慢闭起眼睛,却感到眼皮上一凉。
水?
我疑惑的睁眼看了看夜空。
又一滴雨正好落如眼里。
“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
”守恒把头探出站台看了看,回身走到座位边上,“过去一点啦。
”我往边上让了让。
守恒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双腿霸道的一摊。
“刚才慧嘉有打来。
”沉默了一会,我说,“你在骑车没有接到。
”守恒的表情有点不自在,他掏出手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打过去。
“想打过去就打啊。
“没有啊。
”守恒把手机塞进口袋,“没什么好打的。
“她。
”守恒揉了揉脑袋,“慧嘉她是我的……马子。
“那,好多次打球你都不在,她一直跑来看我。
”守恒身体往前一倾,“所以喽……”
“守恒。
“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告诉我。
他看了看我,点点头。
“你……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只是玩玩而已啊?
”我感觉到守恒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我脸上,不敢看他。
“我是真的喜欢她。
”过了一会,守恒说。
真的喜欢她。
我没能再发出声音。
你喜欢一个人,对他嘘寒问暖,时时刻刻担心他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碰到麻烦。
发生了什么事也总是想帮他解决,寂寞了也第一个想到他。
可他慢慢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慢慢跟你的生活抽离开来。
你想努力的去追努力的去融入他的世界,做一些能和他靠的更近的事情。
可是你们总归还是只能止步于此了,你在为他改变的时候他不会发现。
你思念他的时候他在思念另外一个人。
你想在他身边的时候却找不到他。
他不再留意你的表情留意你的神色。
他的目光也一直投向另一个方向。
你的悲伤他统统不知道。
你也只能看他走出这个和你相关的世界,去追随另外一个更能维系他悲喜的所在。
就算你能靠他那么近,心却已经离得那么远。
你什么都不能做了。
末班公车上什么人也没有。
我坐在倒数第二排座位上,摇摇晃晃的等待公车到站。
雨还没有停,窗外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见。
冲出站台的时候我一把推开了来拉我的守恒。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那么大的力气,可那个时候我只想一个人跑开。
我也没有回头,怕看到他的表情我会更难过。
下车的时候淋了挺长时间的雨。
站台离我住的地方很远,平时都是守恒接送我。
那么多年了一直如此,哪怕到了大学租了新的房子上了和他不同的补习班,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守恒为什么愿意来接我呢,他不是应该去接他马子的吗。
我拉开阳台门,换下湿淋淋的衣服,仰面倒在床上。
睡吧,什么都别管了,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说。
可到底还是睡不着,脑海里被守恒占据着。
不知不觉连外面的雨都停了。
我翻了个身,抱住头。
电话突然响了。
我不想接,等打的人自己挂。
然而等了好久铃声依旧不屈不饶的响着,我只好接了起来。
“请问是康正行吗?
”完全陌生的声音。
“是。
你哪位?
“余守恒是你的朋友吗?
”那人不回答我。
“是,他是我朋友。
”我只好回答他。
“他驾驶机车肇事,请你把他带回家。
什么?
我从床上坐起来,“我知道了,哪里?
“台北四叶区治安部。
“好我马上来。
余守恒乖乖的跟着我从治安部里出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那辆肇事的机车倒是没什么事,反而是余守恒脸上多了块淤青,不安的看着我。
“钥匙。
”我摊开手。
他找了找,递给了我。
我带上橘黄色的安全帽,把蓝色的那个抛给他,然后发动了机车,“走了。
他站着那边不动。
我开到他跟前,“走啦。
守恒看看我,一言不发的上车,动作乖的让我找不出什么话来骂他。
正好我不想骂他什么。
一路无语。
我闻到他身上有点浓重的酒气,大概我走后他自己找了个地方喝闷酒。
为什么要喝闷酒。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是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就在我转弯的时候,守恒把头靠在了我背上。
背心一阵湿热,很快就出了汗。
我什么都没说。
只是想,原来每次我靠在守恒背上时,他的感觉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
温和而沉重,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肩背的支撑。
他呼出的气息消散在我裸露的手臂上。
夜色安安静静没有波澜。
他的头盔偶尔磕上我的,碰撞发出轻小的响声,淹没在机车的马达声中。
路途于是漫长的看不到尽头。
[我们真的都没有失去吗?
夜色中的公路惺忪朦胧。
“车是哪里借的?
“队上的一个队长。
“干嘛不坐火车。
“反正要下来,不如我开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就懂了。
对话就此中断了。
我一直看着窗外,直到天色慢慢亮起来,凌晨的灰蓝天幕,像是每一个熬夜复习的早晨。
停车的时候我问,“余守恒,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
守恒什么都没有说,推开车门就走了。
我听到海的声音。
不用想我就知道这里是海边。
在花莲我和守恒无数次在海边嬉耍玩闹,早就熟识了海风微带着咸涩的清冽味道。
守恒已经跑远了,我只能看到他黑色的背心在凌晨灰色的海滩上摇摇晃晃。
于是我也下了车。
远处一片荒凉,荒废的摩天轮孤独立在海边,不远处还可以隐隐看到被半埋在沙里的旋转木马和溜滑梯,大概只施工了一半就废弃了。
还有上漆上了一半的高架小屋,防水布和工地步条迎风摇摆,发出巨大的声响,像是一个被废弃的国度。
而更远处,海面与天空合在一处,等待着破晓。
海的味道更浓了。
我想起以前守恒躺在花莲沙滩上,一直到日暮也不愿起来。
“我们迟早要长大的。
长大了,就什么都变了。
而我只是看着夕阳什么话也不说。
也许我们真的已经长大了,什么都变了,也不再有少年时相伴的日子了。
他忙着恋爱我忙着考试。
我们原本合二为一的生活裂开了一个口子。
我们长大了,有了各自的秘密各自的生活。
我们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了。
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躺在海边听着海浪慢慢睡着了。
我们变了。
总有一天我们会变得连我们自己也无法再认出来。
总有一天我们要分开,要各自走上各自的路。
也许我们还能时常怀念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但渐渐的我们都不再想了,再过了很久,也就把什么都忘了。
我们死在不同的地方,死的时候惦念的也不会是彼此。
可是余守恒,我要怎么一个人活下去。
“喂!
”我追到海边,喊他的名字。
“余守恒。
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海浪扑过来,又退下去。
“你什么意思。
”守恒站起身。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一些飞沫溅到我嘴里,熟悉的咸涩。
“说清楚。
”守恒像是急了。
“你应该跟慧嘉在一起……”我在海风中大声说,“你应该去陪她,没有我你们会更幸福……”
“你是这样想的吗?
”守恒走过来,我微微退了一步。
“真的……”
”守恒突然吼了一声,“你以为你什么都懂?
很了不起,是不是?
“守恒我是说真的。
”右手握住左手,“很多事你不知道。
“对!
我是不知道!
”一个浪头打来,轰隆隆的响,“那你告诉我啊!
王八蛋!
你告诉我啊!
守恒像蛮牛一样的冲了上来,一把将我按倒在地。
我猛的推他,头撞到一块碎石,停顿的瞬间又被守恒扭在身下。
海浪扑在我们身上,守恒浑身湿透,发狂地抡起拳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使出全身力气,海水灌进我嘴里,苦的让我流下眼泪。
“那你说啊!
”守恒揪住我的衣领。
“康正行你知道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我告诉你!
”浪涛阵阵,我歇斯底里的大吼,“我从来都没有只把你当朋友!
我是……”
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真的能告诉你吗?
“我们真的长大了。
人一长大,就什么都变了。
“我是……”眼泪留下来,我哽咽着,嘶声力竭地吼着,“我是……”
守恒忽然捂住了我的嘴。
“你不用说了。
”凌晨的天光中,他因为气氛而满脸通红,然而他捂住我的嘴,那么伤感的,却又是那么平静的说,“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那我要怎么说怎么做。
难道我们不应该分开吗。
在一起本来就是不对的。
我注定不能陪在你身边。
那就让我离开好了,让我一个人去怀念明天、后天、大后天……你就留在我的过去里好了,不要再出现好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就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要不甘心的挽留。
他突然抱住我。
海水汹涌。
海平线已经出现了一抹白光。
破晓了。
天瞬间就破了,整个海洋蕴育的光线洒在我身上。
守恒的怀抱那么紧,紧得我无法呼吸。
“答应我一件事。
”他在我耳边,气息炎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一定要在我身边。
一定要在我身边。
“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的。
我抱紧了他,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再轰轰烈烈的盛夏也会过去,开放在灼热空气里的那些情绪,总有一天也会枯萎老去,最后萎缩成记忆。
只是思念依旧像当年那般。
都无法改变了,光年也好岁月也罢。
青春里没有人应该寂寞。
就消失在台北寂静的海滩边上吧。
都放开手吧。
奔赴向光年之外的未来。
未知的未来。
“我叫康正行。
行星的行。
“我叫余守恒。
恒星的恒。
花莲灿烂的海景,台北大学空荡荡的图书馆。
破晓的天空风起云涌,而无数个盛大的夏天却只是沉默。
沉默地等待着一场又一场的停顿和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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