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女大学生的乡村政途Word格式文档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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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秧歌队进城,村里新成立的环卫大队也举着笤帚、打着横幅,走在其中;
白一彤身披“总指挥”字样的绶带,面对照相机打着“V”字型手势。
大年初七,环山公路施工动员会,村民们当天就扛着铁锹,开始挖掘通往深沟枣林的生产路。
在众人的笑声中,一位中年妇女轻声感慨:
“呀,多少年没这么热闹了……”
高杰村曾是清涧县文化政治的中心,这里诞生了全县第一个党支部。
县二中就坐落在村里。
但几年前就取消了高中部,合并了村里的小学——出去打工的越来越多,留下的孩子越来越少。
村庄已多年不添新色,最新的建筑是2005年建成的二层小楼,原本是小学校舍,现在闲置了。
用清涧县人大副主任刘广忠的话来说:
“除非戴帽下达(即明确的定点下达),不太可能有项目直接落到这样的村里。
”
凋敝的村庄,一度咀嚼着失望。
直到白一彤“从天而降”,一担煤、一场运动会、一次进城、一条路,强烈地激荡着村民们的心。
常家坬等三个村的村委会主任赶来,要聘请白一彤当名誉村主任。
他们说高杰村人有了股“傲气”。
因为早就举家搬出村子,白一彤现在借住在村民白向云家。
2月14日,她到安康去处理学校开学事宜,没想到学院专门为她准备了长达85页的个性化培养方案,学习方式以自己看书为主,她不必两头跑了。
白一彤在远道回村的路上打来电话,白向云的老伴为了给她提前烧好热炕,几乎一夜不眠。
他们把家里最好的窑洞腾给白一彤住,每天为她擦净桌面、理好书本。
她读《陈永贵传》、《保障妇女儿童权益法律法规选编》、《低调做人的智慧全集》等。
村民的新鲜劲还没过,即便白一彤冲着年龄长她数倍的老者厉声说话,他们躬身听着,第二天到了开会时间,还是早早在门外等候。
她通知开会评选三八红旗手,不少妇女都穿着新衣服赶来,笑得合不拢嘴。
在外的本村人白万礼写来一封公开信,称白一彤是“中国初升的一颗政治明星”,愿意回村帮忙,“不要工资、不落户”,“请给我安排实地工作,我应考,如不合格,自动退出”。
这个靠近山陕边界的村子,还不曾来过这么多记者。
不同的农户,不约而同从自己家中拿出这封信的打印件,向记者展示。
陕西省委组织部和陕西省民政厅联合派员到高杰村调查,刚开始担心到村里会遇到比较激烈的反应,在既有的想象中,农村选举总像点燃的引信牵着宗族矛盾的炮仗。
这次却出乎意料,这个女孩子身上寄托了人们很大的希望。
调查组的两位处长放了心,认为程序合法,在提交省委的情况说明中写出了四个字:
“村情平稳”。
家族的精心设计?
“若非如此,白一彤在选举现场哪怕是宣读一百条承诺,再演奏古筝,或是写书法,都没有用。
白一彤的背后,站着她的“显赫”家族。
事实上,她的参选,也的确缘自父亲白岩林的一个电话。
只有女儿的户籍在村,才具备候选人资格。
“我爸说这里条件好,一马平川,到这一看,十年没有变化,简直是一不小心就掉沟里。
”在女儿口中,父亲最初像小品里卖拐的一样“骗”了她。
部分村民认为,这极有可能来自一个家族的精心设计,不过不要紧,到哪去找如此“显赫”的家族呢?
白一彤的爷爷白补厚,曾任县农业局局长,去世多年,素有官声。
大伯白延强,部队转业后在榆林公安局工作。
二伯白延平,现为榆林新恒安集团董事长,在陕北颇具影响力。
在这个完全从农村走出来的家庭中,白一彤的父亲白岩林最显特别。
他当过兵,之后在乡镇武装部工作,开诊所、卖粉条、贩红枣、开饭馆,“什么都做过”,2001年离职下海,来到榆林。
他的车号和手机号码末五位,都是88888。
他自称在榆林、西安、北京都有房子,房子里挂着的大幅照片上,他握着省委书记的手,市委书记和市长分立两侧。
他用过多张名片,有《陕西政协》、《各界》杂志记者部主任,有化名为“白哲”的“全省公安督察三年行组委会办公室”副主编,还有标明“中共中央”的某杂志陕西工作站站长。
他声称跟白岩松熟识,两人相约一同将名字中的“延”字改为“岩”字;
他自称是某卸任国家领导人家里的常客,骑车不小心逛到了某领导家……
一位曾与他共事的乡镇干部说:
“我是既熟悉他,又不认识他;
既认可他的某些能力,又有点怕他。
这一个月时间里,村民已经感受到女孩父亲特殊的能量。
村里挂起的1万盏灯笼,是他从太白酒业和西凤酒业要来的;
发给农户的煤球,是他从长乐堡煤矿要来的;
摆在村道旁的垃圾箱,是从榆林市建设局募来的;
计划三月初八组织的大型文艺演出,他已经跟延长油田定边采油厂厂长谈好,企业送一台歌舞,并且吃、住、行自理;
计划中的抽水工程,“还是准备向石油集团伸手”……
他站在小卖店门口,手指着远处,说明他打算拆掉哪里、在哪里建什么样的新村、怎么补贴怎么分配,村民痴痴地听着,目光跟着他手指的方向。
他说:
“钱不是问题”,他有太多煤矿老板朋友,这个出二十万,那个出三十万,够做许多事情。
或者从神木县把自己在煤矿上的股份全抽回来,投入村里的发展,再向上面、向社会争取资金……
回到村里,女儿白一彤忙着开会、承包土地和枣林、评选三八红旗手;
父亲白岩林则现场指挥挖掘机,三天推进了18公里环山路,要将无定河壁上的一排洞窟建成千年古寨的旅游景点,“今年十一就弄好,上面一排太阳能灯,下面齐齐地把红枣码上,红艳艳的,好看”。
他还要将周边的空窑洞开发成窑洞宾馆,让客人吃农家饭、体验推磨,他毫不担心客流匮乏:
“我榆林的朋友多了去了,他们都有兴趣,想带上娃娃来。
女孩的二伯——新恒安集团董事长白延平说,到目前为止花了多少钱,他没算过,总之侄女只要缺钱,就可以去找他。
据说,环山路施工迄今已花去十几万。
这一点,成为村民们最具悬念的观望理由:
就这样把自家的钱往里砸,一个月可以,一年可以,三年呢?
更久呢?
白岩林承认:
“肯定不能完全靠家族企业支撑下去”。
他认为:
“你要干什么,就动手,就做!
不搞什么预算、规划,过来过去钱都花在这上头了。
(比如敬老院)谁愿意投资谁来报名,开得起我就开,开不起你经营,我还可以去民政、福利争取项目。
先建上再批!
要不你两年三年都批不下来。
这些,村民们都看在眼里。
因为白一彤的回归再行选举,实际上是村民先后两次联名签字要求的——她11月26日一回村,路灯很快得到了延伸,20个太阳能灶也进村了。
高杰村人选择的,是白补厚的子孙一家。
他们读了书、挣了钱,有祖辈的清誉,有现实的资源,更有看得见摸得着的投入。
镇上的一位老者说:
老农白向云的话很朴实:
“如果国家派来个三岁的娃娃,俺们也认——都知道他背后是国家么。
”“一任不如一任”
狠人、谨慎人、文化人、老实人的几番折腾,似乎谁都改变不了现实,都落了争议或骂名。
村民们心中,明镜似的。
高杰村历代缺水,靠天吃饭。
黄河红枣林是惟一的经济依靠,每亩能换来千把元。
近四年连续秋雨泛滥,枣林几乎绝收,更多的人选择外出打工,村里人口过千,常居人口却只及一半。
历经分田到户、农产品购销体制变革、退耕还林普及红枣、取消农业税,高杰村从大集体时代一路走来。
“干部”两个字在人们心中印象的改变,始于1990年代。
从1990年开始,白顺生做党支部书记执掌高杰村十年。
当时的镇党委书记回忆说,这是个厉害角色。
1996年,镇办公室迁建至高杰村地界,未付土地补偿款,白顺生以此为由,不缴或欠缴税费。
邻村高家洼的路要取道高杰村,白顺生坚持收钱,双方僵持不下,白便断了高家洼的水。
有一次镇上分救灾粮,白顺生认为不公,闹到镇上,掀翻了镇长的桌子,把电视也砸了。
从此,高杰村的镇办公机构连续四个月陷入瘫痪,镇长办公室直到第二年新镇长上任,才开门收拾了一片狼藉。
人们用“强凶霸道”来形容他——对外硬,对内也硬,“收钱粮时,不给就打。
”高杰村内几无税费钉子户。
他让乡镇干部忌惮却离不开——那样的年景里,收钱收粮必须依靠“狠人”来完成。
村民还经常看到白顺生和乡镇干部们一起喝酒、吃饭,致使每年的招待费达到1.5万之多,占去村财政的一半以上。
2000年,白顺生因为其强凶霸道的暴力行为,被劳教一年,两年后车祸身亡。
如果不是这样的结局,他的后半生,将在村民畏惧而敌意的目光中度过。
他治下十年的账,也已无从查清。
与他搭档担任村委会主任的白武强,在他离开后成了书记。
白武强最大的特点是谨小慎微。
村里招待,从来都是每隔一段时间集中结账,数额由饭店老板自行统计。
实际花销100元、饭店报出200元之类的事情,毫不新鲜。
但在白武强这里行不通,他每次都自己记着小账,谨小慎微几年下来,还是留下赤字1300元。
2003年,高杰村人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自主选择——村级选举步入正轨。
白武强和村民白根深展开了竞争。
白根深是老三届初中生,“有文化,脑子活”,年轻时就很能干。
议事会成员、62岁的白秀凡,把票投给了白根深,因为白武强“个性太软”,“是个傀儡”。
白根深果然胜利了,他的能力很快显现出来,为村里争来了30万元的专项扶贫款,修了水源工程,立起了路灯。
然而招待费丝毫没有降下来。
一位乡镇干部说:
“你说现在这社会,争点项目,不这样行吗?
”可白秀凡的心,又一次灰下来:
“还是一样的,吃。
三年后,白根深几无悬念地落选了。
白礼义当选,他是大集体时代老队长的儿子。
因为父亲的声名,老实的儿子由是博取村民的好感。
白礼义在任三年,高杰村没有任何公共建设。
有村民想租下闲置的小学校舍搞养兔场,他不答应,“万一以后牵连过来,搞不好还要坐牢……”
一位老太太说村里占了她的窑,硬是住进了村委会的窑洞,白礼义没办法,几次找镇里,也解决不了。
他上任第一年,上面要求加强预防大脖子病,让村干部领加碘盐回去,卖给村民兑现成自己的工资。
因为老太太占了村委会,白礼义一年的“工资”硬是放在窑洞里受了潮,这个老实人只能轻声嘀咕着:
“镇上也解决不了,那还能咋办?
提起白礼义,镇长直摇头:
“连正常工作都难应付……”村民们则不约而同地说:
“真是一任不如一任。
开饭馆的村民承包村里一块枣林,说村里搞接待在他店里吃饭没结账,就拿承包款来抵;
另一个说遭灾无收,没法交;
村委会副主任承包了一块枣林,说是拿承包款抵自己的工资,“经常都是空口白牙,谁也没个凭据……”
狠人、谨慎人、文化人、老实人的几番折腾后,高杰村的真问题依旧如故。
谁也改变不了混乱的账目、无尽的吃喝、各说各话无从查实的承包款争议。
所有这些,如同滚雪球一般。
就这么折腾到了本次换届,共有七八人参与了竞争,“几方面的人都找得特别凶”(向村民争取选票),开饭馆的白三娃,甚至自开的饭馆里经常宾客盈门。
而在大部分村民心中,无论懦弱的还是强悍的,似乎谁都改变不了现实,都落了争议或骂名。
在这个小派系众多、大派系不明显的村庄格局里,“最后票就花了”,谁也过不了半数。
就在这时,白一彤来了,恰恰是她的遥远,让村民们觉得亲切。
村民白茂生的老伴说:
“我把村里这些人都看透了,只要是外面派个大学生来,俺们都答应。
现在白一彤自己回来,俺们当然更愿意了。
“老汉们,把烟灭了”
在上任一个多月后,父亲白岩林说:
“乐乐(白一彤小名)不要哭着鼻子、爬着离开高杰村,我就很满足了。
在白一彤寄住的窑洞里,书桌上摆着她的爷爷——白补厚的大幅照片。
作为学生的她喜欢吃菠萝,喜欢用曼秀雷敦的护肤品,睡觉时抱着毛绒玩具,用手机铃声听歌。
她总是捧着一本《古代汉语》躺下来,一页都没看完,便睡着了。
现在,她是村主任,她生在这里,却几乎没有农村生活经验。
村里的人事,即便已经在村民代表议事委员会内获得大部分同意,还是有人坚持自己的人选,因为“他不是他的人”。
白一彤已经适应了这些小派系的角力。
“每次开会都要吵架。
”她说。
理财小组成立了,但是账目要不过来。
计生委员已经换了两次,还在打退堂鼓——尚在观望的人们并不买白一彤“内阁”的账。
窑洞会议室里,她的声音刺破缭绕的烟雾:
“老汉们,把烟灭了!
给我熏成肺癌了!
面对一个40岁的中年人,她会说:
“这是重点培养你呢,因为你年轻,有培养的价值,这些年纪大的培养起来有什么用呢?
”她身边的议事会,平均年龄不低于60岁。
为了是否给环卫大队发补贴这件事,老汉们嗫嚅着讨论半天,白一彤给出急促的收尾:
“就这么定了!
我还不信,这么个制度我建不起来?
!
”她的急切,和她惯常的语速,保持统一的风格,仿佛无须多少磨合,就展示出了老练的一面。
陪同省委调查人员前往高杰村的县委组织部部长张长青,对白一彤留下了“有思想、胆子大、有事业心”的印象,他说:
“了不得,我要有这么个女儿会很自豪。
在向上呈送的情况说明中,清涧县委建议市里将高杰村列入新农村建设示范村,给予技术、资金、干部配备、培训等全方位的扶持。
生活与学校毕竟完全不同了。
她还不习惯早起,有时候歪着头就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
她主持承包枣林、坝地,对着大喇叭公开叫价,全村都听得到。
承包开始之前,照例会有一场争吵,关于以往的承包款谁该付、谁没付、谁欠了大队、大队欠了谁,白一彤得大喊几次,才能暂时搁置旧账,转入正题。
正月初七,环山路动工的当天,高杰村累积多年的老问题,爆发了。
外村移民常家雄的窑洞和枣树挡住了高杰村上山的路。
白一彤阻拦不及,群情激奋的村民强行砍了常家的枣树、拆了窑洞,双方爆发冲突。
常家的租约是和前任支书签的,高杰村本村人早有心结,“卖什么不行,把祖宗留下来的路卖给外人!
拆窑砍树换来的,是村民多年未有的扬眉吐气和对新村委会更深的信服。
但常家雄已经拿着当年与村里签的合同开始上告了。
19岁的白一彤也许从没想过,自己将来可能也会成为某些告状信里凶悍的村霸。
春节过后,找白一彤催要2008年粮食直补的村民越来越多。
发放拖延的原因是村里参加合作医疗的钱款收取不力,只能用粮食直补来抵扣。
这些都不是她一力所能解决的,但村民催要和质疑的压力,却会传导到她的头顶。
这个让组织部长自豪的女孩,也曾经一个电话打到县里,告状说乡镇主要领导不支持、不配合,“能不能换个人?
”不难想象,她挨了批评——“幼稚”。
父女关系的微妙,正在把她卷入某种夹缝当中。
她把父亲“当成一个兵来用”,“我是他的领导”。
而镇党委书记惠生礼坦陈:
对白一彤本人没有任何意见,但白岩林是个“跟常人不一样”的人,行事“不讲路道”——怎么能让村民直接动手拆窑砍树呢?
很多人在揣测白家此次参选的真实意图,苦寻无着后又本能怀疑,这叔伯三人光鲜的答案:
为了白补厚老人当年振兴家乡的愿望。
尤其是,白岩林每言及此,还必然洒泪。
贿选的嫌疑,从一开始就围绕着白一彤。
不少与白岩林打过交道的人,都认为这一切出于操纵——喧天的锣鼓、盛大的欢迎仪式,一切都需要钱。
贴满全村的欢迎标语和条幅,很难想象是如此穷村的村民自发所为。
白家也并不讳言:
仅进城演出的鞋一项,就花去一万多元。
白岩林的身边,大多数时候都跟着一台摄像机。
村民们将好奇的面孔凑到镜头前,离去时又添几丝敬畏的眼神。
白一彤说,“有时候真想打退堂鼓,哭过很多次。
”但是事已至此,必须坚持下去。
现在,她会一面笑着说当初被父亲骗了,一面正色道:
“我是高杰村人,也是80后的大学生,感谢父老乡亲给我平台,让我为家乡脱贫致富贡献自己的才能。
在老农白向云的家中,三五个村民扯起拆窑砍树的事。
他们埋怨央视记者保留了采访常家雄的镜头而舍去了高杰村村民的话,他们试探着问记者:
“会不会有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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