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花朝落南山Word文件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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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叫珂夏,是年夜的高中同学。
年宵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一语不发的年夜,然后又对珂夏强调,“这不是我掉的,你弄错了。
珂夏仿佛弄懂了什么,假装看了看药袋外面贴着的标签,“哦,这个人叫张辉,不好意思,我真弄错了。
年宵愣了愣,没有想到珂夏会配合他。
那天他们离开餐厅的时候,年宵故意偷偷地留了一张名片在前台,珂夏买单的时候服务员把名片给她,说名片上的人希望她能再联系他。
珂夏拿着名片,想着刚才那段时隔五年的故人重逢。
当年宵站起来,走到年夜的背后,珂夏才注意到,年夜坐着的不是餐厅的餐椅,他坐的是轮椅。
那个曾经告诉珂夏,我最大的爱好就是旅行,我要背着背包,用我这双脚走遍全亚洲甚至全世界的男生,在一年前遇到了一场危楼倒塌事故,双腿被压伤,不能行走了。
即便他依旧在接受各种治疗和锻炼,但至今依旧必须靠轮椅度日。
他还微笑着对珂夏说:
“好久不见了,你好啊,杜珂夏,抱歉我现在只能坐着跟你说话了。
”他的笑容明媚依旧,珂夏的眼睛里却灰了一片。
五年了,依旧没有人能比得过年夜。
没有人会比坐着的年夜更令珂夏难过和心痛。
【二】
跟年宵的见面是偷偷的。
珂夏把药还给了年宵。
哥哥的话在珂夏的伤口上又再撒了一把盐。
“你别看年夜表面好像没事似的,但我知道他都是对人欢笑、背人垂泪的。
我们都是那样的性格,不想对方为自己担心,所以,你明白我在餐厅为什么要否认药是我的了吧?
年夜不知道我有骨癌。
珂夏被要求替年宵保守秘密。
年宵对珂夏一点都不陌生,五年来,在弟弟的嘴里出现过的女生的名字,有且只有一个杜珂夏。
这天,珂夏跟年宵聊得不久,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年宵打算先走,刚站起来忽然向后一倒,坐在地上,脸色刷的变得惨白。
他的骨痛犯了,痛的地方在腰椎附近,每次痛起来,轻则无法坐立,重则甚至要昏过去。
有的时候吃止痛药也未必够缓解,实在难受还要到医院输液。
珂夏听年宵说,他是三年前就被查出骨癌了,也不知道他这三年是怎么瞒着年夜,自己一个人痛过来的。
珂夏把年宵送到了医院。
输液的时候,年宵昏睡了一会儿,珂夏一直守着,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听见护士正在帮年宵接电话。
“哦,你哥哥他在医院呢,他……”护士没说完,珂夏紧张地冲过去抢了电话。
“年夜啊,是我,杜珂夏。
是这样的,我今天在街上弄伤了脚,正好碰见你哥哥,他就送我来医院了。
他啊?
他去帮我办手续了,手机落在我旁边。
呃,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不好意思,耽误你跟你哥哥的时间了。
”狐狸眼睛的护士盯着珂夏看了又看,心里也许微微地杜撰着什么。
【三】
珂夏的谎言险些被拆穿,就在两天以后。
兼职的公司主管打电话给珂夏安排工作,那是一间汽车服务公司,珂夏偶尔会做代客驾车。
比如有的客人去夜店或者宴会之类的,喝醉了酒不能开车,就会找公司派员工过去做临时司机。
但是,珂夏的客人却不是因为醉酒不能驾车,而是因为年宵送年夜到医院做物理治疗之后,他临时有公务要回一趟公司。
公司就在医院旁边,他就没有开车去了,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
他本来打算办完公务再回医院接年夜的,但后来却被客户绊着走不开了。
所以,只好给珂夏兼职的公司打电话,要他们派人去接一下他弟弟,再开车把弟弟送回家。
年夜看到来接他的人是珂夏,目光微微震了一下。
珂夏穿着高跟鞋,连走带跑,不像个刚刚弄伤脚进过医院的人。
珂夏开着车,年夜坐在后排,后视镜里,两个人的目光几次交汇,都沉默着,气氛有点尴尬。
开着开着,珂夏踩了个急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
“呃,不好意思,脚还是有点痛,不介意我休息一下吧?
年夜终于不那么沉默了,“我听以前的同学说过,你在帮你妈妈开咖啡馆?
珂夏笑着说:
“嗯,但是店里生意不好,我没事的时候就做点兼职,想多赚点钱。
”她正说着,看见停车的路边有一间关着门的铺面,有一个中年大叔正在往门上贴一张店铺招租启示。
珂夏往周围看了看,“咦――”她伸出脑袋喊:
“大叔!
大叔,你的铺子招租吗?
我想跟你谈一谈。
年夜问:
“怎么了?
” 珂夏解了安全带下车,“你等我一会儿。
我跟妈妈正筹算把咖啡店搬到一个租金低一点的社区,这里应该不错,我去问问大叔。
”年夜朝窗外看了看,那个大叔接触到车内人的目光,立刻把帽檐拉低了一点。
大叔说,他不是在贴告示,是想撕了那张告示。
因为已经找到租客了,他正约了租客谈详细的租赁事宜。
大叔说:
“不过我做生意当然是想越赚越好,合同也还没签,你们谁给的条件好,我就租给谁,你要不跟我一起去,就在附近,大家坐下来一起商讨商讨?
你做咖啡馆生意,应该知道这儿地理环境是很不错的,而且我的租金跟你的预算也挺符合的,好铺子难求哦。
珂夏被大叔说得心动了,回来跟年夜道了歉,要他再等等她。
年夜看珂夏跟大叔进了不远处一条巷子,他心里无端七上八下的,他熟练地放出折叠轮椅,也跟了过去。
珂夏跟在大叔背后,在巷子里走着走着,路越来越窄,周围就没人了。
大叔忽然一转身,抓着珂夏的包,“别喊!
东西都交给我!
珂夏瞬间明白自己是遇到骗子了。
那个大叔其实是在别人家的空置铺面上贴假的招租启示,留他自己的电话,当有人询问他就会把对方骗到无人的地方施行抢劫。
珂夏哪能不喊,尖叫声高得惊飞了树上的几只鸟儿。
自己本来就生活拮据,包里的一分一毛被人抢了都心痛,大叔抓着包,她也抓着包,死都不给。
大叔骂骂咧咧,忽然掏出一把水果刀――
这时,巷口有人大喊了一声:
“你别跑,我已经报警了!
幸亏那位大叔是纸老虎,看见年夜那么高高壮壮的一个男人,又听说他报警了,立刻就跑了。
珂夏傻站在巷子里,盯着年夜的腿。
大叔的背影一消失,年夜就背靠着墙,滑坐在了地上。
【四】
――我哥哥有骨癌。
年夜缓缓说出的这句话震惊了珂夏。
原来,他竟然知道。
他说:
“哥哥不希望看见我为他担心、伤心,所以瞒着我,那我就假装不知道吧。
我亲耳听到他在爸妈的坟前说,他很累,骨痛每次发作,他都以为自己熬不过,有几次甚至想放弃,后来因为我出事,他反而振作起来了,因为要照顾我,他有了熬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连医生都说,他这种病可以坚持这么久也算是奇迹了,所以我觉得,如果我一直不好,一直令他放心不下,他的意志力是不是就会一直顽强着。
也许是因为这样,我的潜意识并不愿接受我重新站起来。
他淡淡地望着珂夏说:
“刚才是特殊情况吧,阿夏,别告诉我哥哥。
阿夏,就像还在十八岁那一年,他有点痞地笑着看着她,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勾勒着他的脸部线条,他的鼻子是最好看的。
他说:
“我有点喜欢你了耶,阿夏。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挽住他的手,“我也挺喜欢你,那就交往吧。
”他那时双腿灵便,一蹦跳开老远,“我只说喜欢你,没说想跟你交往,你怎么这么不矜持的?
”她追着他,“夜夜,乖,你都表白了就要对我负责任哦!
重新遇到年夜以后,珂夏更加频繁地想起以前,以前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走过的路和听过的歌。
他们是彼此的初恋。
珂夏忘不了。
她不知道年夜是不是也一样。
有一天,年宵打电话给珂夏的时候,她正在咖啡店里招呼客人。
“过生日?
在我们店里给他过生日?
哦,可以,我们有一位西点师,蛋糕可以现做,如果还要中餐的话,可以向隔壁的餐厅预定。
珂夏知道,以年宵的经济能力,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他一定要在珂夏家的咖啡店包场给弟弟庆生,大概并不排除是想帮一帮咖啡店的生意。
只是珂夏不知道地点是年夜选的,想帮一帮她的也是年夜。
那是年夜的二十四岁生日。
本命年。
哥哥买了红色的庇佑绳,拴着开光的金佛,拿在手里,等年夜的时候一直摩挲着。
他比年夜早到咖啡店,还跟珂夏的妈妈聊着天,珂夏买了做蛋糕缺少的材料赶回来,交给西点师,一边问:
“哥哥,年夜还没来吗?
”年宵说:
“他在加班,要晚一点到。
珂夏说:
“要不要我去接他?
年宵叹着气说:
“还是得让他适应适应自己的生活,就让他自己来吧。
”珂夏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
那段时间珂夏成了年夜的专属司机,只要年宵没有空陪年夜去医院做治疗,就会指定珂夏开他的车负责接送。
毕竟不是经常都有人找代驾,珂夏那份兼职的收入很低,但有了年夜这个客户,她那一个月的酬劳就增加了不少。
店里只有三五个客人,到六点就清场了。
大家等了一会儿,年夜还没有到,年宵坐在椅子上,渐渐地感到有点别扭。
珂夏发现他表情不对,意识到什么,问:
“哥哥,你的骨痛发作了?
年宵说:
“没事,我还能忍。
他吃了止痛药,但还是很疼,细细密密地,像许多针在扎他。
珂夏问了他几次,要不要去医院,他都说不用,一定要陪年夜过这个生日,因为,也许下一年他就不在了,也许这是他可以陪他的最后一个生日。
珂夏看见他额头上都有冷汗冒出来了,知道他忍得很辛苦,她悄悄地躲进洗手间给年夜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年夜打电话给年宵,说他今晚来不了了,要加夜班,领导怎么都不放人。
年宵那才肯去医院,又做了高强度的止痛治疗。
“我刚刚问了年夜,他说要通宵,不会回家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他知道你不在家,今晚就安心住在医院吧。
那一刻的年宵红着眼睛望着珂夏,“珂夏,哥哥有个自私的要求,要是我真的捱不了多久了,你帮我照顾照顾阿夜,多陪陪他,开导他,我也好走得放心点。
不是要你一定和他在一起,哪怕……作为普通朋友,你别放弃他。
”他又说,“阿夜一直都喜欢你,到现在还喜欢你。
【五】
珂夏回到店里,还要整理那些没吃的蛋糕和西餐。
她一进门,忽然看到年夜坐在蛋糕前面发愣,妈妈给她递了个眼色,她过去说:
“你哥哥在医院,情况还好,别担心。
”年夜微微一笑,“谢谢你。
” 珂夏说:
“你要是不嫌弃,我陪你过生日吧?
她给他冲了一杯咖啡,端到他面前,袅袅的白烟带着浓郁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里。
“你会做精品咖啡?
她说:
“以前有人说,虽然很喜欢喝咖啡,但很讨厌速溶咖啡粗糙的味道,可是如果一喝咖啡就得去星巴克什么的,太不方便了,所以我就想,我要学做精品咖啡,以后他随时想喝我都能冲给他喝。
年夜愣了愣,低头浅浅地喝了一口。
珂夏问他: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他是觉得不一样,但形容不出来。
“我看过一个故事,说全世界只有衣索比亚人才会在咖啡里加盐,加了盐的咖啡会带着眼泪的味道。
我试了一下觉得还不错。
但我平时给客人调咖啡从来不会放盐,我的眼泪的味道,我只给我喜欢的人尝。
五年后的杜珂夏还是跟以前一样,直白,勇敢,然而,五年后的年夜却已经不是那个年夜了。
他不会再撅着嘴巴,抓着她的马尾,说:
“你老是动不动就说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啊年夜夜,不能这样哦杜夏夏,你知道吗,你这样是挑逗我,我会有冲动想亲你的!
”她嘴巴撅得比他还高,“来吧,亲我吧,你不亲我,我就要亲你了!
”“啊!
不能!
我还是黄花闺男呢!
女侠饶命啊!
……
五年后的年夜,什么也没说,黯然地离开了咖啡店。
【六】
珂夏家的咖啡店后来还是因为无法担负高额的租金而搬迁了,搬到了一个建设中的新区,暂时人气还不旺,所以租金低,但据说新区的未来发展潜力不错。
珂夏想起年宵是在晚报工作的,晚报有一个介绍城中美食的专栏,珂夏就去找了年宵,希望编辑能在专栏里推荐她的夏蝉咖啡店。
这件事情并不难办,年宵很快就替珂夏疏通了,还替珂夏写了一段几百字的夏蝉咖啡的简介。
年夜进书房的时候,看见了那段简介。
他想了想,说他有一段更好的文案,相信可以帮夏蝉吸引更多客人,他就在哥哥的那段文字的基础上做了一点修改。
那期报纸发售之后,的确有不少年轻人打电话来预定席位,然而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要求喝带着眼泪的味道的咖啡。
珂夏后来才知道,那段文字原来是年夜写的:
老板是个年轻的女孩,会做一种带着眼泪味道的咖啡。
独一,无二。
从那以后,眼泪咖啡就成了夏蝉的招牌咖啡,虽然大受好评,然而,珂夏的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那就是年夜给他的间接答复吧?
他并不稀罕她的咖啡。
即便她做给全世界的人喝都没有关系。
她想成为他身边独特的一个人,成为他的专属,而他不要她。
【七】
有一段时间年宵总是频繁地出差,每个星期就要离开一两次,有时候甚至连着五六天不回来。
珂夏店里的生意时好时坏,有空的时候她依旧会为年夜开车,接送他去医院。
某一天,珂夏刚接到年夜,年夜的电话响了,他把电话塞给她,“你帮我接吧,就说我失踪了。
“啊?
……”
珂夏被年夜再三强调,一定要这么说,一定要帮帮他,她稀里糊涂,按照年夜的意思做了,后来年夜再向她解释,他说,他感觉哥哥频繁地离开是想锻炼他一个人生活,哥哥的状态越来越差,他大概是再次想放弃了,所以,他必须重新令哥哥明白,他的生活里是不能没有他的。
可是――“年夜,你这么做,真的就是对的吗?
”珂夏忍不住说,“说句不好听的,你也知道哥哥的病是不可挽回了,为什么不在他走之前令他看到你的坚强能干,令他少一点遗憾呢?
珂夏那句话惹怒了年夜,“杜珂夏,你懂什么?
我宁可用我一辈子的蠢钝无能,来换取我最亲最爱的人在这世上多活一天!
可是,在那个谎报失踪的电话之后,等了两天,年夜却没有等到哥哥立刻赶回来。
第三天,他在医院物理治疗室的电视上看到一则新闻,说一辆从长沙回重庆的大巴车在高速路上翻车,伤亡惨重,接着,他就在伤亡名单里看到了哥哥的名字,他的世界一瞬间就天摇地动了。
那次车祸令年宵陷入了昏迷,生命只能靠仪器来维持了,再加上他还有重病缠身,医生说他随时会走。
年夜几乎每天都坐在病床前哭,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不剃,脸苍白,嘴唇干得起皮,眼窝和脸颊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他不去上班,也不做物理治疗了,他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珂夏听见他握着哥哥的手痛哭说:
“要不是我说谎骗你,你就不会着急赶回来,就不会出事了。
”――同去出差的公司同事说,是年宵自己把剩余的工作托付给同事,提前了一天回来。
珂夏轻轻地走进病房,“不是的,年夜,其实他可以更早回来,你让我骗他说你失踪的时候,他就说他要马上回来。
是我后来偷偷背着你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我把你的想法都告诉他了,我希望你们都别再瞒着对方,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我还告诉他,既然你不是真的失踪了,他可以不用着急,晚两天把公事处理完再回来。
如果我不那么说,他接到电话的当天就回来,他就不会出事了。
所以,多事的人其实是我,害你哥哥躺在这里的人也是我。
年夜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缓缓地抬起来,移到珂夏的身上。
珂夏后来连做梦都梦见那一瞬的他。
他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杜珂夏,你滚!
【八】
如果我的那番话会令年夜不那么自责内疚,珂夏想,我是愿意承担一切的罪名的,他恨我,总好过他恨自己吧?
只是,那样一来,珂夏跟年夜之间的希望就彻底葬送了。
但或许原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根本不曾存在过希望这种东西。
没有缘分的人,哪怕纠缠得再深,也不过要土归土,尘归尘。
年夜不再要珂夏做代驾司机了,有两次珂夏去医院看年宵,正好碰见年夜,其中有一次他看了她一眼,还有一次,他说:
“我们跟你没关系,不需要你的探望,你以后别来了。
于是,后来珂夏再去医院看年宵都十分小心,尽量不被年夜发现。
有一次她离开时正好年夜来了,她为了躲他,被楼梯间栏杆上的木刺扎得满手是血。
又有一次,她在物理治疗室看见他,有个病人弄翻了他的水杯,她就悄悄地溜进去,重新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那里,他喝水的时候,奇怪地看了看四周,她就躲在走廊外面,卑微地低着头。
还有一次,珂夏听见年夜在哥哥面前自言自语,说哥哥最喜欢的交响乐团来演出了,他想去把现场录下来,回来播给哥哥听,但那个门票很难买,他没有时间,于是珂夏凌晨四点就到演出厅外面等开门售票,买到票以后,又找隔壁病房的人假装自己没空听演奏会,把门票转给了年夜。
还还有一次,下着大雨,珂夏在医院门口,好不容易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却看见年夜也在焦急打车,还被大雨淋湿透了。
车子经过他面前,她立刻喊停,对司机说车不要了。
她一下车,跟年夜相互看了看,都没说什么。
年夜坐上车,听司机抱怨说刚才那个女孩刚坐上来就下去,他回头一看,见珂夏站在雨里,缩着肩,两手抱在胸前,狼狈得可怜,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那年冬天结束的时候,年宵也走了。
葬礼之后,珂夏只能偷偷地到墓地去,带着一束雏菊,在碑前站着叹气。
那天,年夜忽然也来了。
珂夏为了躲年夜,立刻藏到了旁边的一块墓碑背后。
年夜不知道珂夏真的来过,看着碑前的雏菊,他喃喃自语说:
“有的时候,我常常把发生在身边难以解释的事情当做是阿夏做的,比如治疗室里莫名其妙有人给我倒水,想听演奏会,就恰好遇到转让的门票,出门没有带伞还会有好心人送伞给我,丢了钱包也会有人追几条街还到我手上。
呵呵,我就连看到这束雏菊都会想是不是阿夏来过了,但我那么对她,她怎么还会来呢?
“哥哥,其实我不怪她,那只是我的一个借口,我不想她把时间浪费在一个连正常行走都不能的人身上。
“我一直以为,我是有心结所以腿好不了,但原来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哥哥,我没有做治疗了,并不是自暴自弃,而是我接受现实了。
其实阿夏说得对,现实是逃不了的,迟早要面对的。
珂夏背靠着墓碑缩成一团,听着年夜的喃喃自语,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
她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音。
【九】
学生们都放暑假的时候,老同学里有人站出来组织了一场高中同学会。
珂夏听说年夜会去,她为此筹备了很久。
同学会那天,她挽着一个长得很高大帅气的男人走进了同学会的会场。
她逢人就介绍说,这是我的男朋友,姜寒。
年夜听到珂夏那么介绍的时候,表情里有一瞬间的错愕。
姜寒是开汽车服务公司的,就是珂夏做兼职的那个公司。
但他不是珂夏的男朋友,他跟珂夏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很好,几乎无话不谈。
珂夏要姜寒帮她向年夜展示,她已经moveon了。
因为她想重新回到年夜的身边,以朋友的身份支持他,陪伴他,她首先就得卸掉他的防备。
是在墓地听到了年夜的那番自白,珂夏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即便还是不知道年夜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但如果爱情是他的负担,不能令他接受她,那就打着友情的幌子吧?
只要他不是一个人孤独地面对悲伤,只要,他的身边会有她落脚的一点点地方,哪怕一点点,足够了。
同学会上,年夜还说他打算卖掉哥哥的车子,姜寒听见了就凑过来说,他们公司可以帮客人做中介,买卖二手车。
珂夏有点紧张地拽姜寒的袖子,事后姜寒得意洋洋地说他是在帮珂夏。
跟年夜签合约、找客户看车、商量买卖细节等等,这些事情要么是约在珂夏的咖啡店里谈,要么就是姜寒带着珂夏一起,他给珂夏和年夜制造了不少的相处机会。
年夜的态度是没有以前那么冷漠了,渐渐地还能跟珂夏说点公事以外的话,虽然气氛还是有点尴尬,但也算是个进步。
车子刚卖掉,年夜却发现他漏了件东西在车里。
就是他去年生日的时候哥哥送给他的金佛。
那是哥哥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珂夏是从姜寒那里得知,年夜在打听客户的联络方式,想找回那个金佛。
但姜寒也说希望很小,因为那位客户已经跟他们公司买过好几辆车了,他买车的目的是为了玩深夜赛车。
他买了年夜的车以后,车子里有什么装饰或者漏掉的东西他根本没有在意,他当天夜里就把车开到赛场,结果撞上了护栏,全车报废,车子已经被送去废车处理场,可能已经被拆得支离破碎了。
珂夏听姜寒那么说,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间废车场。
事故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
珂夏看见年夜的车子被压在好几辆废车的下面,她爬进车里找金佛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上面压着的几辆车晃动了起来。
跟着她听见倒塌的声音,突然眼前光线一暗,双腿感到一阵剧痛。
垮下来的车门压到了她的腿。
还有车顶盖砸下来,打到了她的头。
她昏昏沉沉,失去了一大半的清醒的意识。
好像有好几个废车场的工人都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救她,救她的人里面有一个最激动、最卖力的,喊得声嘶力竭的,她觉得有点像是年夜。
但是,千万不要是年夜啊。
年夜如果知道她这样为他,知道她还没有放下他,她的计划还怎么能成功呢?
她还怎么能以朋友的名义回到他身边呢?
那一刻,她手里还紧紧抓着的,是她终于为他找到了的那个金佛。
【十】
珂夏出院以后,编了一个谎,很合理地阐述了她找到金佛的经过。
年夜对珂夏表示感激的同时,也重新接受了她――作为他的朋友。
那时,珂夏依旧扮演着拥有很好很好男朋友的幸福小女人的角色。
年夜还祝福了她。
他以前只喝过一次珂夏做的眼泪咖啡,珂夏出院之后,他主动对珂夏提出要求,想再尝一尝咖啡和着眼泪的味道。
“虽然我嘴里没说,但其实我第一次喝的时候,就觉得眼泪咖啡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咖啡了。
珂夏总觉得,此时的年夜跟她说话的态度有点云淡风轻的味道。
不过,这样也好。
原本不就是想以友情的名义陪伴在他身边吗?
不是终于做到了吗?
冲咖啡的时候,珂夏想笑,但一滴眼泪啪嗒落在了咖啡杯里。
那成了一杯名符其实的眼泪咖啡。
她终于又为他冲出了一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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