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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为他青少年时期的颠沛流离和以后的数次被贬,多为外官,经历极广,对社会有较深刻的了解,才使他得以成为千古不朽的大诗人。
在诗风上,继承了《诗经》、乐府古诗和杜甫歌行的优良传统,又采用了当时民歌的自由句法,形成了自己带有创造性的风格。
白居易的主要作品有:
《长恨歌》《琵琶行》《赋得古原草送别》《钱塘湖春行》《暮江吟》《忆江南》《大林寺桃花》《同李十一醉忆元九》《直中书省》《长相思》《题岳阳楼》《观刈麦》《宫词》《问刘十九》《买花》《自河南经乱关内阻饥兄弟离散各在一处因望》等。
二、白居易诗歌的风格
(一)通俗
叙事直切,描绘真实,明白晓畅,平易浅显,叫做通俗。
白居易有意识地追求通俗。
苏轼评之曰“白俗”,王安石评之“白俚”。
高棅在《唐诗品汇总序》中美之为“务在分明”。
清代的沈德潜称之为“浅易”、(《说诗晬语》)“平易近人”(《唐诗别裁评语》),宋代惠洪《冷斋夜话》云:
“白乐天每作诗,令老妪解之。
问曰:
解否?
妪曰解,则录之,不解则易之。
”可见白居易的通俗,是经过修改加工的产物。
白居易的好友、新乐府运动的参加者张籍的诗,也平易晓畅。
王安石在《题张司业诗》中说:
“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则容易却艰辛。
”这就表明,通俗是来之不易的。
在唐代诗人中,从理论到实践都提倡通俗的,是白居易和元稹。
他俩是诗友,又是挚友,世称元白。
他们是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由于他们主张通俗,就大大促进了中唐诗歌的改革。
特别是白居易,影响最大。
他的《与元九书》,可以说是中唐诗歌改革的纲领。
其中,生动地描绘了他的诗对当时社会各阶层的巨大影响。
上至王宫贵族、达官显要,下至黎民百姓,贩夫歌伎,无不喜诵白诗。
为何白诗能产生如此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呢?
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通俗。
那么,通俗的特点究竟何在呢?
在《新乐府序》中,他明确指出作诗的标准是:
“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谕也;
其言直而切,欲闻之者深诫也;
其事核而实,使采之者传信也;
其体顺而肆,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
”(《新乐府序》)这里的“质而径”、“直而切”、“核而实”、“顺而肆”,分别强调了语言须质朴通俗,议论须直白显露,写事须言必有据,形式须流利畅达,具有歌谣色彩。
也就是说,诗歌必须既写得真实可信,又浅显易懂,还便于入乐歌唱,才算达到了极致。
这里提出的质、径、直、切四条标准都有来历,其涵义与所谓“俚俗”绝不相同。
根据典据,可知“质”的意思是质实、真实,“径”的意思是不费言、不迂曲,“直”的意思是坦直真率,“切”的意思是表达(包括运用比兴等手法)真切易晓。
简言之就是:
质朴、率真、切实。
作为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白居易所提倡的通俗,开一代诗风,成为中唐诗歌发展史上的巨大潮流。
白居易不仅在理论上提倡通俗,而且在创作上也实践通俗。
他的《秦中吟》、《新乐府》就是推行通俗诗风的力作。
通俗既追求艺术表达的浅显,又追求思想内容的深刻。
因此,它浅而深,而不是浅而薄。
它浅中藏深,寓深于浅。
浅,显示出它的通脱、俗拙;
深,表明了它的深刻、充实。
叶燮《原诗》云:
白居易的“重赋、致仕、伤友、伤宅等篇,言浅而深,意微而显。
”薛雪云:
“元白诗言浅而思深,意微而词显。
”(《一瓢诗话》)这都道出了通俗的妙处。
言浅意深,平易近人,是通俗的最高境界。
俗有通俗和庸俗之分。
平易浅显是通俗,俗不可耐是庸俗。
唐代许多民歌都通俗而有情致,是诗人学习的范例。
白居易和他的诗友元稹、张籍、李绅、刘禹锡都吸收了民歌的精华。
如刘禹锡的《竹枝词》这是一首明朗流畅、情趣诱人的好诗。
可见通俗的诗是不卑俗也不浅薄的。
在诗歌批评领域里,“俗”是一个应用对象十分宽泛甚至随意而且随时间间距而变动、随评价者的趣味和古典意识的变化而变化的负面评语。
接近世情、内容普通、情调不高的被称为俗,新兴的、特别是有民间下层背景的理所当然地被称为俗,使用过多、老套的形式和手法也被称为俗。
任何形式和手法,任何题材,只要在评论者看来使用不当,太冒险或太一般,都可能被视为俗气。
鲍照曾被齐梁人视为俗,李白、杜甫也曾被宋人视为俗,其他小一些的诗人更不必说了。
白居易诗歌浅切平易的语言风格是大家公认的事实,用语流便,平常事、口头语、眼前景,意到笔随,“称心而出,随笔抒写”,意深而词浅,很少使用典故。
僧惠洪《冷斋夜话》甚至说,白居易诗成之后,“老妪解则录之,不解则易之”,此话虽不能视为信谈,但至少可以说明白诗的通俗平易。
应该指出的是,白居易诗歌语言的平易晓畅,是千锤百炼后达到的一种艺术境界,并非信手拈来,正像赵翼所说:
“看是平易,其实精纯。
”
刘熙载《艺概·
诗概》也曾经指出这一点:
“常语易,奇语难,此诗之初关也。
奇语易,常语难,此诗之重关也。
香山用常得奇,此境良非易到。
”宋人周必大也曾经指出:
“香山诗语平易,文体清驶,疑若信手而成者。
闲观遗稿,则窜定甚多。
”由此可见其良苦的匠心。
而袁枚的“平淡”也并非矢口而道,他所追求的是大巧之朴、浓后之淡,惨淡经营之后的不经意。
元、白之诗,之所以能风靡天下,雄视百代,同诗人锤炼字句有关。
因此,元、白之通俗,绝非粗制滥造,而是千锤百炼的。
在锤炼过程中,诗人尽量采用民间语言,以口语入诗,并对口语进行加工改造,惟求词能达意,明白晓畅。
所以白诗能够雅俗共赏。
俗与雅,没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是相反相成的。
要俗中有雅,雅中有俗,有雅有俗,方为上乘。
元白之诗,就是如此。
《长恨歌》就是这样的作品。
上至王公贵族、文人雅士,下至黎民百姓、凡夫俗子,无不喜爱。
故吏部、礼部选举人才,常以白居易的诗为评判的标准,而广大的人民则以会吟咏白诗为荣,连长安的歌伎都以会吟诵白诗而抬高了身价。
由此可见,白居易的诗风是俗中有雅、雅中元、白之通俗,绝非粗制滥造,而是千锤百炼的。
正如叶燮在《原诗》中所说:
“白俚俗处而雅亦在其中。
”至于元稹诗风,也是如此。
(二)轻艳
通俗,在不同诗人的笔下,会有不同的色彩。
虽然元白都以通俗著称,但因他们气质、性格、出身、经历、习惯、兴趣等等的差异,其诗风也迥然有别。
苏轼说:
“元轻白俗。
”这里用了一个“轻”字就把元白的诗风区别开来了。
元稹虽也通俗,但却俗而轻;
白居易则俗而不轻。
所谓轻,绝非轻薄、轻佻,而是轻浅、轻艳。
它虽也尚俗,但色泽鲜润,色彩斑斓,兼纤秾、繁缛之美;
而白居易则崇尚一个“淡”字。
故元稹为艳俗,白居易则淡俗。
白诗的通俗是浅、淡、清,元诗是轻、浓、艳。
元稹的轻艳自有特色。
它色彩浓,密度稠,层次厚,甚至给人以腻的感觉,并时有雕琢的痕迹。
唐代的李肇在《国史补》中说:
“学浅切与白居易,学淫靡于元稹,俱名为‘元白体’。
”这种评价对元稹虽有微词,但的确指明了元白之间诗风的区别。
元、白诗风,对于新乐府运动起过巨大的促进作用。
元、白诗派的四人中,风格也各有特色,成就也自有不同,张、王成就逊于元、白,影响也不及元、白。
就元、白而言,则元逊于白。
白诗质朴平实,剀切深刻,一针见血,一目了然,平淡自然,活泼自如,现实主义精神很强。
(剀切:
讽喻)
下面重点赏析几首白居易的代表作。
《秦中吟》是组诗,共十首,“一吟悲一事”,集中暴露了官场的腐败、权贵们的骄奢淫逸及其对劳苦民众的多重欺压。
如《重赋》直斥统治者对百姓的残酷剥夺:
“夺我身上暖,买尔眼前恩!
”《伤宅》揭露达官贵人为富不仁,“厨有臭败肉,库有贯朽钱”却“忍不救饥寒”。
如《轻肥》:
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
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
朱绂皆大夫,紫绶悉将军。
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
樽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
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
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
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注释:
朱绂:
fú
,古代贵族穿的一种礼服。
擘,bāi,分开。
衢,qú
。
《秦中吟》十首之一。
诗题“轻肥”,轻裘肥马。
取自《论语。
雍也》中的“乘肥马,衣轻裘”,用以概括豪奢生活。
开头四句,先写后点,突兀跌宕,绘神绘色。
意气之骄,竟可满路,鞍马之光,竟可照尘,这不能不使人惊异。
正因为惊异,才发出“何为者”(干什么的)的疑问,从而引出了“是内臣”的回答。
内臣者,宦官也。
宦官不过是皇帝的家奴,凭什么骄横神气以至于此?
原来,宦官这种脚色居然朱绂、紫绶,掌握了政权和军权,怎能不骄?
怎能不奢?
“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两句,与“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前呼后应,互相补充。
“走马去如云”,就具体写出了骄与夸。
这几句中的“满”、“照”、“皆”、“悉”、“如云”等字,形象鲜明地表现出赴军中宴的内臣不是一两个,而是一大帮。
“军中宴”的“军”是指保卫皇帝的神策军。
此时,神策军由宦官管领。
宦官们更是飞扬跋扈,为所欲为。
前八句诗,通过宦官们“夸赴军中宴”的场面着重揭露其意气之骄,具有高度的典型概括意义。
紧接六句,通过内臣们军中宴的场面主要写他们的奢,但也写了骄。
写奢的文字,与“鞍马光照尘”一脉相承,而用笔各异。
写马,只写它油光水滑,其饲料之精,已意在言外。
写内臣,则只写食山珍、饱海味,其脑满肠肥,大腹便便,已不言而喻。
“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两句,又由奢写到骄。
“气益振”遥应首句。
赴宴之时,已然“意气骄满路”,如今食饱、酒酣,意气自然益发骄横,不可一世了!
以上十四句,淋漓尽致地描绘出内臣行乐图,已具有暴露意义。
然而诗人的目光并未局限于此。
他又“悄焉动容,视通万里”,笔锋骤然一转,当这些“大夫”“将军”酒醉肴饱之时,江南正在发生“人食人”的惨象,从而把诗的思想意义提到新的高度。
同样遭遇旱灾,而一乐一悲,却判若天壤。
这首诗运用了对比的方法,把两种截然相反的社会现象并列在一起,诗人不作任何说明,不发一句议论,而让读者通过鲜明的对比,得出应有的结论。
这比直接发议论更能使人接受诗人所要阐明的思想,因而更有说服力。
末二句直赋其事,奇峰突起,使全诗顿起波澜,使读者动魄惊心,确是十分精采的一笔!
《买花》
帝城春欲暮,喧喧车马度。
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
贵贱无常价,酬值看花数。
灼灼百朵红,戋戋五束素。
(戋:
jiān,堆积的样子。
)
上张幄幕庇,旁织笆篱护。
水洒复泥封,移来色如故。
家家习为俗,人人迷不悟。
有一田舍翁,偶来买花处。
低头独长叹,此叹无人谕。
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
别名《牡丹》。
与白居易同时的李肇在《唐国史补》里说:
“京城贵游,尚牡丹三十余年矣。
每春暮,车马若狂,以不耽玩为耻。
执金召铺宫围外寺观,种以求利,一本有值数万者。
”这首诗,通过对“京城贵游”买牡丹花的描写,揭露了社会矛盾的某些本质方面,表现了具有深刻社会意义的主题。
诗人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从买花处所发现了一位别人视而不见的“田舍翁”,从而触发了他的灵感,完成了独创性的艺术构思。
全诗分两大段。
“人人迷不悟”以上十四句,写京城贵游买花;
以下六句,写田舍翁看买花。
一开头用“帝城”点地点,用“春欲暮”点时间。
“春欲暮”之时,农村中青黄不接,农事又加倍繁忙,而皇帝及其臣僚所在的长安城中,却“喧喧车马度”,忙于“买花”。
“喧喧”,属于听觉:
“车马度”,属于视觉。
以“喧喧”状“车马度”,其男颠女狂、笑语欢呼的情景与车马杂沓、填街咽巷的画面同时展现,真可谓声态并作。
下面的“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是对“喧喧”的补充描写。
借车中马上人同声相告的“喧喧”之声点题,用笔相当灵妙。
这四句写“买花去”的场面,为下面写以高价买花与精心移花作好了铺垫。
接着便是这些驱车走马的富贵闲人为买花、移花而挥金如土。
“灼灼百朵红,戋戋五束素”,一株开了百朵花的红牡丹,价值竟相当于二十五匹帛,其昂贵何等惊人!
那么“上张幄幕庇,旁织笆篱护,水洒复泥封,移来色如故”,其珍惜无异珠宝,也就不言而喻了。
以上只作客观描绘,直到“人人迷不悟”,才表露了作者的倾向性;
然而那“迷不悟”的确切含义是什么,仍有待于进一步点明。
白居易的有些讽谕诗,往往在结尾抽象地讲道理、发议论。
这首诗却避免了这种情况。
当他目睹这些狂热的买花者挥金如土,发出“人人迷不悟”的感慨之时,忽然发现了一位从啼饥号寒的农村“偶来买花处”的“田舍翁”,看见他在“低头”,听见他在“长叹”。
这种极其鲜明、强烈的对比,揭示了当时社会生活的本质。
诗人不失时机地摄下了“低头独长叹”的特写镜头,并从“低头”的表情与“长叹”的声音中挖掘出全部潜台词:
仅仅买一丛“灼灼百朵红”的深色花,就要挥霍掉十户中等人家的税粮!
这一警句使读者恍然大“悟”:
那位看买花的“田舍翁”,倒是买花钱的实际负担者!
推而广之,这些“高贵”的买花者,衣食住行,不都来源于从劳动人民身上榨取的“赋税”!
诗人借助“田舍翁”的一声“长叹”,尖锐地反映了剥削与被剥削的矛盾。
敢用自己的诗歌创作谱写人民的心声,这是十分可贵的。
《大林寺桃花》: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这首诗作于元和十二年(817)初夏,当时白居易在江州(今江西九江)司马任上。
这是一首纪游诗,大林寺在庐山香炉峰顶。
全诗短短四句,从内容到语言都似乎没有什么深奥、奇警的地方,只不过是把“山高地深,时节绝晚”、“与平地聚落不同”的景物节候,做了一番记述和描写。
但细读之,就会发现这首平淡自然的小诗,却写得意境深邃,富于情趣。
诗的开首“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两句,是写诗人登山时已届孟夏,正属大地春归,芳菲落尽的时候了。
但不期在高山古寺之中,又遇上了意想不到的春景──一一片始盛的桃花。
我们从紧跟后面的“常恨春归无觅处”一句可以得知,诗人在登临之前,就曾为春光的匆匆不驻而怨恨,而恼怒,而失望。
因此当这始所未料的一片春景冲入眼帘时,该是使人感到多么的惊异和欣喜!
诗中第一句的“芳菲尽”,与第二句的“始盛开”,是在对比中遥相呼应的。
它们字面上是纪事写景,实际上也是在写感情和思绪上的跳跃──由一种愁绪满怀的叹逝之情,突变到惊异、欣喜,以至心花怒放。
而且在首句开头,诗人着意用了“人间”二字,这意味着这一奇遇、这一胜景,给诗人带来一种特殊的感受,即仿佛从人间的现实世界,突然步入到一个什么仙境,置身于非人间的另一世界。
正是在这一感受的触发下,诗人想象的翅膀飞腾起来了。
“常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他想到,自己曾因为惜春、恋春,以至怨恨春去的无情,但谁知却是错怪了春,原来春并未归去,只不过像小孩子跟人捉迷藏一样,偷偷地躲到这块地方来罢了。
这首诗中,既用桃花代替抽象的春光,把春光写得具体可感,形象美丽;
而且还把春光拟人化,把春光写得仿佛真是有脚似的,可以转来躲去。
不,岂只是有脚而已?
你看它简直还具有顽皮惹人的性格呢!
在这首短诗中,自然界的春光被描写得是如此的生动具体,天真可爱,活灵活现,如果没有对春的无限留恋、热爱,没有诗人的一片童心,是写不出来的。
这首小诗的佳处,正在立意新颖,构思灵巧,而戏语雅趣,又复启人神思,惹人喜爱,可谓唐人绝句小诗中的又一珍品。
《问刘十九》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首诗可以说是邀请朋友前来小饮的劝酒词。
给友人备下的酒,当然是可以使对方致醉的,但这首诗本身却是比酒还要醇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酒是新酿的酒(未滤清时,酒面浮起酒渣,色微绿,细如蚁,称为“绿蚁”),炉火又正烧得通红。
这新酒红火,大约已经摆在席上了,泥炉既小巧又朴素,嫣红的火,映着浮动泡沫的绿酒,是那样地诱人,那样地叫人口馋,正宜于跟一二挚友小饮一场。
酒,是如此吸引人。
但备下这酒与炉火,却又与天气有关。
“晚来天欲雪”──一场暮雪眼看就要飘洒下来。
可以想见,彼时森森的寒意阵阵向人袭来,自然免不了引起人们对酒的渴望。
而且天色已晚,有闲可乘,除了围炉对酒,还有什么更适合于消度这欲雪的黄昏呢?
酒和朋友在生活中似乎是结了缘的。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所谓“独酌无相亲”,说明酒还要加上知己,才能使生活更富有情味。
杜甫的《对雪》有“无人竭浮蚁,有待至昏鸦”之句,为有酒无朋感慨系之。
白居易在这里,也是雪中对酒而有所待,不过所待的朋友不像杜甫彼时那样茫然,而是可以招之即来的。
他向刘十九发问:
“能饮一杯无?
”这是生活中那惬心的一幕经过充分酝酿,已准备就绪,只待给它拉开帷布了。
诗写得很有诱惑力。
对于刘十九来说,除了那泥炉、新酒和天气之外,白居易的那种深情,那种渴望把酒共饮所表现出的友谊,当是更令人神往和心醉的。
生活在这里显示了除物质的因素外,还包含着动人的精神因素。
诗从开门见山地点出酒的同时,就一层层地进行渲染,但并不因为渲染,不再留有余味,相反地仍然极富有包蕴。
读了末句“能饮一杯无”,可以想象,刘十九在接到白居易的诗之后,一定会立刻命驾前往。
于是,两位朋友围着火炉,“忘形到尔汝”地斟起新酿的酒来。
也许室外真的下起雪来,但室内却是那样温暖、明亮。
生活在这一刹那间泛起了玫瑰色,发出了甜美和谐的旋律……这些,是诗自然留给人们的联想。
由于既有所渲染,又简练含蓄,所以不仅富有诱惑力,而且耐人寻味。
它不是使人微醺的薄酒,而是醇醪,可以使人真正身心俱醉的。
《暮江吟》: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暮江吟》是白居易“杂律诗”中的一首。
这些诗的特点是通过一时一物的吟咏,在一笑一吟中能够真率自然地表现内心深处的情思。
诗人选取了红日西沉到新月东升这一段时间里的两组景物进行描写。
前两句写夕阳落照中的江水。
“一道残阳铺水中”,残阳照射在江面上,不说“照”,却说“铺”,这是因为“残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几乎是贴着地面照射过来,确像“铺”在江上,很形象;
这个“铺”字也显得平缓,写出了秋天夕阳的柔和,给人以亲切、安闲的感觉。
“半江瑟瑟半江红”,天气晴朗无风,江水缓缓流动,江面皱起细小的波纹。
受光多的部分,呈现一片“红”色;
受光少的地方,呈现出深深的碧色。
诗人抓住江面上呈现出的两种颜色,却表现出残阳照射下,江上细波粼粼、光色瞬息变化的景象。
诗人沉醉了,把自己的喜悦之情寄寓在景物描写之中了。
后两句写新月初升的夜景。
诗人流连忘返,直到初月升起,凉露下降的时候,眼前呈现出一片更为美好的境界。
诗人俯身一看:
呵呵,江边的草地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
这绿草上的滴滴清露,多么像镶嵌在上面的粒粒珍珠!
用“真珠”作比喻,不仅写出了露珠的圆润,而且写出了在新月的清辉下,露珠闪烁的光泽。
再抬头一看:
一弯新月初升,这真如同在碧蓝的天幕上,悬挂了一张精巧的弓!
诗人把这天上地下的两种景象,压缩在一句诗里──“露似真珠月似弓”。
作者从弓也似的一弯新月,想起此时正是“九月初三夜”,不禁脱口赞美它的可爱,直接抒情,把感情推向高潮,给诗歌造成了波澜。
诗人通过“露”、“月”视觉形象的描写,创造出多么和谐、宁静的意境!
用这样新颖巧妙的比喻来精心为大自然敷彩着色,描容绘形,令人叹绝。
由描绘暮江,到赞美月露,这中间似少了一个时间上的衔接,而“九月初三夜”的“夜”无形中把时间连接起来,它上与“暮”接,下与“露”、“月”相连,这就意味着诗人从黄昏时起,一直玩赏到月上露下,蕴含着诗人对大自然的喜悦、热爱之情。
这首诗大约是长庆二年(822)白居易写于赴杭州任刺史途中。
当时朝政昏暗,牛李党争激烈,诗人谙尽了朝官的滋味,自求外任。
这首诗从侧面反映出诗人离开朝廷后的轻松愉快的心情。
途次所见,随口吟成,格调清新,自然可喜,读后给人以美的享受。
《钱塘湖春行》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这诗是长庆三或四年春(823-824)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时所作。
钱塘湖是西湖的别名。
提起西湖,人们就会联想到苏轼诗中的名句: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饮湖上初晴后雨》)读了白居易这诗,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含睇宜笑的西施的面影,更加感到东坡这比喻的确切。
乐天在杭州时,有关湖光山色的题咏很多。
这诗处处扣紧环境和季节的特征,把刚刚披上春天外衣的西湖,描绘得生意盎然,恰到好处。
“孤山寺北贾亭西”。
孤山在后湖与外湖之间,峰峦耸立,上有孤山寺,是湖中登览胜地,也是全湖一个特出的标志。
贾亭在当时也是西湖名胜。
有了第一句的叙述,这第二句的“水面”,自然指的是西湖湖面了。
秋冬水落,春水新涨,在水色天光的混茫中,太空里舒卷起重重叠叠的白云,和湖面上荡漾的波澜连成了一片,故曰“云脚低”。
“水面初平云脚低”一句,勾勒出湖上早春的轮廓。
接下两句,从莺莺燕燕的动态中,把春的活力,大自然从秋冬沉睡中苏醒过来的春意生动地描绘了出来。
莺是歌手,它歌唱着江南的旖旎春光;
燕是候鸟,春天又从北国飞来。
它们富于季节的敏感,成为春天的象征。
在这里,诗人对周遭事物的选择是典型的;
而他的用笔,则是细致入微的。
说“几处”,可见不是“处处”;
说“谁家”,可见不是“家家”。
因为这还是初春季节。
这样,“早莺”的“早”和“新燕”的“新”就在意义上互相生发,把两者联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因为是“早莺”,所以抢着向阳的暖树,来试它滴溜的歌喉;
因为是“新燕”,所以当它啄泥衔草,营建新巢的时候,就会引起人们一种乍见的喜悦。
谢灵运“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登池上楼》)二句之所以妙绝古今,为人传诵,正由于他写出了季节更换时这种乍见的喜悦。
这诗在意境上颇与之相类似。
诗的前四句写湖上春光,范围上宽广的,它从“孤山”一句生发出来;
后四句专写“湖东”景色,归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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