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财贵在北大精彩演讲.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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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财贵在北大精彩演讲
王财贵:
国学之涵育与时代使命-在北大国学社讲座录音整理
各位朋友,大家好:
前几天听说要我来北京大学国学社做一个交流,今天看这个场面,原来我有些误会了。
首先的误会是,我以为来北大国学社参加活动的人都是北大的学生,是要我跟同学们见见面,谈谈话。
不过看今天来的却有很多老朋友──「老朋友」的意思,除了有些是多年来熟识的朋友之外,还有的是年纪比较大的朋友,又有不少各行各业的前辈。
这是我第一点误会。
第二点误会是,本来约定是要「交流」,结果刚才主持人说,是要叫我做个「演讲」,可能又是我误会了。
因为这两方面的误会,所以我现在不知道讲什么才好哩。
其实昨天就有人要我出个题目,我说如果是交流,就不需要什么题目,大家随意谈谈。
如果一定要有个主题呢,我出的题目是:
「国学的涵育及其使命」,「涵育」就是涵养和教育,就是要谈如何涵养国学的素质,如何教育出国学的人才,并看看国学在这个时代有什么使命。
这个题目很大,关涉的层面也很深广。
既然我以为是交流,其实是要我演讲,那我就尽量先做个引言,之后让大家交流,也算两面俱到了。
我一进到北京大学,尤其到国学社,又要讲有关国学的事,是有一点伤感,一点痛心的。
因为「国学」,就是被你们北大所发难把它打倒的。
所以今天如果反省到当时的打倒是不应该的,北大人应该有赎罪的心情和行动,应该立志从北大再把它复兴起来。
我们这个社团叫做「国学社」,一定可以负一点责任,起一些作用的。
我对这个社团了解并不很多,也不知道所谓「国学社」的「国学」是指什么,又,这个社团最主要的活动在哪些方面。
因为「国学」这个词,有胜义有劣义,「国学」──国家国族的学问,本来应该是好的意思啊,但有一度是有争议的,有坏的意思,因为在清末民初的时候,有一些新进的知识分子,主张西化,他们西化的代价是要打倒传统文化,有人就声明要来维护传统文化,把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对立起来,而自称为「国学」。
而那些维护国学的人又常常是政治和文化的保守派,所以国学就与变成落伍的像征了。
我想「国学社」的国学,应该不会取劣义。
至于胜义,又可以有广义和狭义。
广义的理解,内容是非常丰富的。
国学的「国」,顾名思义,就是国家或国族,「国学」,就是这个国家族群的学问。
为什么要讲这个国家的学问呢,一定还有其它国家的学问。
所以「国学」就有一个类别的意思,它有些特色,凡是跟其它国家的表现有所不同的表现,都可以叫做国学,这是广义地说的国学,这是从外表上说,从量上说的。
如果从国学的内涵看,也就是从它的质上说,一个国家族群之所以有不同的表现,是因为其文化的不同,一般我们都说我们的文化是「中华文化」,所以必须带有中国文化特色的学问,才可以叫做国学,如果再进一
步看,知道文化的核心在「哲学」,所以必须带着中国的哲思的表现,也就是带有中华民族特有的智慧在里面,才可以叫做「国学」,这是国学狭义的意思。
「中国的哲思」或「中华民族的智慧」,笼统一点讲,就是所谓的「中国的文化」,「文化」,轻松一点讲,就是「中国的文明」。
由哲学、智慧,下降一层说文化,再下降一层而落实地看,说文明,就是各种人生的实际表现,包括文学的、史学的,甚至天文律历、医卜星相、衣冠服饰、语言音乐、烹调饮食,凡有特色者,皆在国学的范围之内。
如果取这广义的意思,那「国学社」办起来就很方便了,因为什么都可以沾上一点边。
如果取其狭义,「国学社」应该就是对于中国文化中国哲学智慧特别热心的一些朋友组成的社团了。
我不知道「北大国学社」的「国学」自我定位在什么层次上?
不过,不管如何,「国学」两字好像与我有一点关系,因为我这十几年来,一直致力于推广所谓的「儿童读经教育」。
一般人对于「读经」两个字不很了解,尤其大陆对于「经」这个字更是心存忌讳。
在台湾,早期,也有人要我不要用「读经」这两个字,在大陆更多朋友他劝我不要用这么犯忌讳的词语。
那么不要这词语要使用什么呢?
他们就说可以用「经典教育」。
「经典」两个字,就冲淡了「经」这个字封建的气氛。
其实「经」就是「经典」,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觉得「读经」一辞比较简捷方便,而且读经两个字可以同时表现教育的两大原则:
就是教材和教法。
「经」就是教育的内容,「读」就是教育的方法。
不是很简捷明白吗?
不过有的人,因为我们读经的传统已经丧失了九十年──1919年五四运动,今年是2009,今年是五四运动之后的第九十年,读经传统断丧九十年之后,观念的重新导正,确有相当的难度。
九十年,如果你认为五四值得纪念,今年是五四的纪念年,如果你认为应该要痛切反省,今年应是五四的反省年。
因为九十年,在古人叫做三代,人生经过了三代,往往会有大变局。
三代,正确地说,是三世,世界的世。
这个世字的构字法,是一个十、再加一个十、再加一个十。
总之是一横再加三条竖,把三十用一个流线连在一起,这样写下来(先生一面讲,一面用手比划,这个字叫做「世」,所以一世是三十年。
在《论语》有子张问:
「十世可知耶?
」就是问:
十个世代的事情能不能预先知道啊?
孔子答说:
「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商朝继承的夏朝的礼,礼,就是典章制度礼乐教化,商朝继承夏朝的典章礼乐,周朝又继承商朝的典章礼乐,每一个朝代的继承,都有损有益。
但是我们也可以知道,以后还后有继承周朝的世代。
这样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你只要看从夏朝到商朝,从商朝到周朝,我们就可以推,从周朝以后,纵使经过一百个世代的更替,还是可以知道的。
孔子这段答话,意义相当奇特,不容易了解。
商朝继承夏朝,我们可以从历史上了解,究竟哪些典章制度有损有益,或多些,或少些,就是所谓「改革」。
周朝继承商朝,又有损益改革。
孔子是周朝的人,孔子以
前的有损有益可以从历史故实中知道,孔子以后的损益怎么也可以知道呢?
所以,孔子说三代的损益可以知道,应该不只是知道损益的事象,而是知道它为什么要损益,也就是知道改革的道理。
如果改革有改革的道理,而道理是千古不变的,则孔子就理上说说「虽百世可知也」,是可以的。
改革,是不是一切的改变都可叫做改革呢?
当然是发现了以前的表现有所不足,所以现在要有一些改变。
但,以什么标准来判断足不足,要怎么改革,才是真正具有意义的改革呢?
所谓改革、变革,最大的变革叫做革命,本来,「革命」一辞是不能乱用的。
「革命」在中国历史上是指改换朝代,是大的变革。
而小的变革随时发生,或许只能叫「改革」。
譬如,现在全世界都在做教育改革,这种改革是小的变革。
什么叫做「革命」?
革就是改革、变革,命就是天命,什么天命呢,就是政治上的天命,古人认为政治是由天所命,其实是民心所在,以民心为天心,天心随着民心转。
所谓变革天命就是人心转了,改朝换代了,称为「革命」。
现在革命被用滥了,被用得听起来就令人毛骨耸然。
其实孟子对革命曾经下过个定义,革命就是「顺乎天,应乎人,吊民伐罪」。
吊者,哀悯也。
悲悯百姓,去讨伐有罪暴君,使人生回归到天理正义,社会回归到安和乐利,叫做顺乎天应乎人,这样叫做革命。
假如革命是这个意思,那么我们就可以说,革命虽是一种变革,其实它又是一种回归。
回归什么?
回归天理人心。
在政治上回归天理人心,变革天命,改朝换代,叫「革命」。
同理,我们在任何的事物上,能回归天理人心,才叫做「改革」。
所以三代典章礼乐的损益,也是为了回归,把被残暴无理的人所扰乱的政务,回归到正常的、合乎天理人心的运作,也就是让百姓回归安居乐业的生活。
那如果变革就是回归,变革的理由在哪里,变革的方向在哪里,是不是百世以后,也都可以知道?
所以孔子在这段话里,就蕴涵了一个非常广大深远的志向,点醒人性,维护价值,气贯古今,要人随时回归人的理想性,回归天地之心,在这意义上,不仅百世是可知的,千世万世都是可知的。
五四运动,1919年5月4号由爱国运动所引发的文化运动──文化改革以来,已经三代了,这三代我们如果称为老中青,我和诸位都在其中,我们这三代人所处的,是中华民族变革的时代。
我们要自问:
这九十年来的政治变革,是为了回归天理人心而变革吗?
政治我们不谈,我们说文化,九十年来的文化变革,回归到天理人心了吗?
不,这一番的变革,是中华民族远离他自己文化的变革,是从古以来所没有的乱象,是一种令人痛心的衰象!
中国文化曾经衰落过,但那是由于时代动乱,或者外族入侵(古人说的外族,现在或许已经不是外族了,总之是迫于不得已。
单单是五四,中国人起来声称要打倒自己的文化,这不是很奇怪的现象吗?
这不止是中国历代所没有,也是全世界的民族绝无仅有的,中华文化真的罪孽深重,必须如此打倒吗?
我们反省这九十年,
是文化衰败的时代,也是民族衰败的时代,衰败是有道理的,衰败的原因,就是不遵循天理人心。
所以我常说五四那批人是心里变态,甚至说他们丧心病狂,都不为过。
我在国学社谈话,先讲到五四,因为我现在在推广的读经,跟五四是有关系的,跟国学也是有关系的。
假如没有五四运动,我们今天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所以我跟五四的关系是消极的。
我到各地演讲,介绍人常常这样介绍:
欢迎某某人来为我们讲「国学教育」,所以我跟国学的关系是积极的。
不过,我常要澄清说:
我讲的不是「国学教育」,我讲的是教育的理论,是全面性的教育理论,不单单是国学教育。
但为什么很多人会误解呢?
因为我所推广的读经,其最大的特色是用经典做教材,而作为我们中华民族的子孙,要读那些经典?
最亲切的当然是自己民族的经典,所以和国学就有很密切的关系了。
其实,我认为:
经典就是一个民族智慧的结晶,智慧从哪里来呢?
从人性的深处开发而来,而人性之深处通于天地。
假如有人能够体证天地人生之道,它的体证就有普遍而永恒的意义,是所有人的共识,这种共识的记录,我们称为经典。
经典一代传一代,就成为其民族的传统。
而不论那一个民族,人性基本上是一样的,假如一个民族有经典,那我们可以说它不应单单属于一个民族,而应该为全人类所共有。
这样,如果中华民族有经典,不仅是中华民族的子孙可以继承和发扬,西方民族也有继承和发扬的权利。
西方民族如果也有从人性深处发出来的智慧和成就,那它也不单是西方民族的权利,凡是人都有权利。
所以我们所提倡的经典教育,其经典的范围,就不仅是本族的经典,也包含外族的经典。
当然为中华民族子孙着想,首先推的是中华民族自己的经典。
但是,作为人呐,是有相当限制的。
我们刚才那样讲,是一种理想,哪一个人真能做到这呢?
真能做到了,就是圣贤吶!
不过,我们虽不是圣贤,而是凡夫,至少不可以没有这种志气!
有了志气,才有可能成功,乃至于全民族有这个志气,以整个民族的力量,就比较容易达到一个新的阶段。
不必要求每一个人都完成人类──中国五千年,西方五千年──总体的学问。
整个民族只要人人有如此心量,学理工科的尊重人文嘛,学人文的尊重理工嘛。
这样,整个民族综合起来,就有一个新的文化气象,这有困难吗?
在乎一念之间而已!
「五四运动」就是连这种见识,这种志气都没有!
它如果真的是一场革命,是一种文化的革命,这种革命应该就像刚刚说的,是「顺乎天,应乎人」、回归天理、回归人性的活动。
请问「五四」有没有教我们回归人性、回归天理?
它值不值称得上是革命?
值不值得我们怀念?
我们反省一下,就知道了。
本来,它说「我们要吸收西方文化」,要吸收西方文化没错,但是它又说「要吸收西方文化必定要以打倒中国文化为代价」,各位,大家现在听起来,不觉得可笑吗?
这真是一场笑话,民族的笑话!
百年的笑话!
它还说「我们要现代化」,现代化应该没有错,──现代化有现代化的意义,现代化的最主要意义就是民
主和科学。
不是生活在现代就是现代化,有些民族还没有现代化哩!
中国现在正在努力追求现代化,所谓开发中国家。
什么叫「开发」,开发什么?
最主要是实现民主和科学!
科学就包含经济。
所以现代化的精神,主要表现在追求政治的民主和经济的发达,从这两件事来测量现代化的程度。
我们可以认为现代化至少是比较好的,现代化没错,现代化是人类本来应该有的成绩,现代化是人性应该追求的。
──但是五四的人又说「凡是要现代化,一定要打倒传统」,各位,这种思想,你现在听来,不觉得莫名其妙吗?
但是中国人继承「五四精神」,为了要学西方,打倒中国传统已经打倒了九十年了,不是吗?
我到国学社来拜访,还不敢穿中国的衣服来呢。
我虽然不赞成全盘西化,但也相当西化了对不对?
我理着个西装头啊,穿着衬衫,早上还打领带呢……服装虽是小事,但也有相当的代表性,代表中国人的心里头和外表都没有中国文化了。
我常想,假如五四运动那些知识分子,真有良心,真有眼光、见识、心量,你想,这九十年、三代,那中国就不得了了!
中国人可能已经完成整个人类文化的大融合了!
英国哲学家罗素在五四那时候也来中国,中国的文化运动正到了沸沸扬扬的时候,他冷眼观察中国,对中国知识分子提出建议。
他说:
「请你们中国人不要这样子对待自己的传统,你们应该好好的保存你们的传统,或许将来西方人还有向你们学习的地方。
」结果中国人令罗素失望了,不止是让罗素失望,让所有西方人都失望。
西方人遇到中国人,看不到中国人身上有所谓圣贤气象君子之风了,西方人无从尊重中国,不能低心下气地学习中国,西方人一百年来还是趾高气昂。
是我们对不起西方人,西方人很对得起我们。
因为在中国到处看到都是假洋鬼子,食衣住行,我们都学得蛮像的,所以西方人对得起我们。
罗素又说:
「假如给中国三十年稳定的社会」──就是不要再内乱了──「再给一笔够用的基金」──就是要有经济的支持──「中国人在三十年之内,科学就可以跟西方并驾齐驱。
」各位,又是三十,什么叫三十年?
一代人嘛。
如果我们对我们的子孙好好教育,如果我们敢跟他们说:
「科学是人类的本性,逻辑是我们心灵里面的本来就有的能力。
你只要好好一步一步的推演,在实验室里不疾不徐的实验,你也会像西方人那样有所成就。
」我们的子孙,就真能表现,而那表现是与西方人完全一样的,甚至可以超越西方人。
大部分科学家都在三四十岁就有所表现了,所以罗素才说三十年中国的科技可以赶上西方,现在经过多久了?
九十年了,还落后一大截,而且好像有永远落后的态势!
难道你打倒中国文化就真得吸收得了西方文化吗?
所以为了吸收西方文化而打倒中国文化,不仅是吸收不进西方文化,而且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文化,我常说五四带领中国人成为两面不是人。
如果打倒了传统而真能现代化,这个现代化也是空的,没有根的。
其实,传统一定妨碍现代化吗?
刚才我们不是讲传统么,什么叫传统?
传统者,流传之统绪也,为什么会有流传,会有统续?
它的根源是什么?
他的根源就是智慧,是人性。
从人性发出理想,于是就凝聚一个共识,是人文,而形成教化,叫做文化,由人文之教化而形成一个传
承统绪,叫传统。
我们现在去看五四那时候那些人的言论,他们所指要打倒的传统,是传统吗?
是这种有文化意义的传统,有哲学意义的传统,有人性意义的传统吗?
还是他要打掉的是历史上的污点、社会上的习性?
在长远的历史中,那个民族没有污点?
在社会生活中,那个民族没有坏习性呢?
以历史的不尽完美,日常生活习性的不合理,来打倒人类理性的光辉,这种手法不是太粗糙了吗?
这种粗糙的手法居然骗了中国人九十年,现代的中国人就这么莫名其妙!
所以我们要恢复,我们一定要恢复,这才是真正的改革,改革是为了回归。
回归什么?
回归人类理性!
顺带再讲一点看似微小但影响重大的问题:
五四时代,胡适之、陈独秀等名流,为了提倡白话文──白话文有白话文的功能阿,写文章的人认为古文写不过古人了,写写白话文,弄一点新气息,读者比较多,这些文人也好得意,这样也不错。
又,他们说是为了开发百姓的智能,白话文学习和流传都比较容易,从这个角度来提倡白话文,这种理由也相当纯正。
所以他们提倡白话文有两个理由,第一,为了文学的新意,如果不反传统,他们就没空间表现了。
这是自暴其无能啊!
中国古人几千年的古文,每一代都有每一代的作品,每一代有每一代的特色,每一代有每一代的风格。
为什么到这个时代不写文言文,就没有新意?
你不行嘛!
所以,这点理由,不像理由。
退一步说,不是不可以写白话文,古人有时也写写白话文啊,譬如小说、笔记、语录。
但五四一批人提倡写白话文,却一定要以「打倒古文」为代价,一定要把古文骂臭骂倒才甘心,这又何必呢?
你打倒了古文,白话文真的写得更好了么?
所以这样的理由,是虚妄的。
第二点理由,比较像个理由,为了要普及知识,开启民智,用白话文传播。
而白话文的养成教育也比较简单,大家学了白话文,很快就可以阅读,阅读以后就可以打开知识之门。
这样讲,也末尝不可。
不过,他们为了提倡白话文,却有一个代价:
打倒古文!
各位,中国人说要吸收西方文化要有个代价,即打倒传统,人家罗素就没有讲这个代价,为什么胡适之要讲代价?
人家日本韩国并没有打倒传统,他们的现代化也不亚于我们。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付出代价?
现在要提倡白话文就提倡白话文呗,为什么一定要付出打倒古文的代价?
难道古文妨碍你的白话文了吗?
再说古文难学吗?
这个越是莫名其妙,古人学了三年五年古文,就可以读五千年的书,经史子集都能读。
现在我们学白话文学多久?
从小学学到高中,最少学了十二年,你能够读经史子集么?
不能读经史子集的人的语文程度,比那些能读经史子集的人好么?
我看不仅文言文不行,连白话文也不行!
(掌声这真是莫名奇妙!
莫名其妙!
而居然我们的体制教育九十年来不改,不改就是不改。
在人类学语文最恰当的时机,六岁之内,或者十三岁之内,或者十八岁之内,总之,人类学语文,越早越好,越容易成就。
在语文学习的最好时刻,你教他什么,他将来就一辈子会什么。
你三岁之内教他英语,他一辈子会英语;你教他汉语,他一辈子会汉语。
十三岁之内,你教他白话文,他一辈子会白话文;你教他文言文,他一辈子就会文言文。
不是文言文难学不难学的问题,而是你教他什么的问题。
所以胡适之不懂教育,陈独秀也不懂教育,他们两个不懂教育的人却扛大旗谈教育,大谈语文教育问题,结果国民党政府受了他们的蛊惑,接受了他们的思想,把两千多年来的古文教育,一律改成白话文教育,而共产党接着也这样做。
不读文言文的结果,中国人的文言文程度低落了,不会读古书了,最后连白话文也读不好,写不好。
看看,所有白话文名作家都集中在上个世记二三十年代,因为他们都还是读古书长大的,所以语文能力强,不只能读能写文言文,白话文更是得心应手。
自从白话文教育以来,就没出过象样的作家了。
有没有作家还不是最重要的,白话文教育的背后的思想才是可怕的,其实,五四一批人所以极力提倡白话文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中国人从此不能读中国书,中国人不能读中国书了,就会忘了中国文化,他们认为中国人忘了中国文化,西化就会成功,中国人就得救了。
中华民族九十年来的奋斗,就是这样处心积虑地要让「中国人」从地球上消灭。
而这个目的,现在几乎达成了!
而且,进一步说,语文是一切学习的基础,语文程度提升会带动一切其它的学习,语文程度不良,会影响一切其它的学习。
现在有很多大学的理工科研究所教授非常头痛,理工科的学生论文不会写,不是他们理科不好,是他们文科表达不出来。
武汉华中科技大学有一位很有名的物理学教授杨叔子先生,他说:
「谁来考我博士班,你先要会背《老子》」。
所以华中科大有一句顺口溜,说:
「要考博士班,先过老子关」。
后来他觉得《老子》太少了,要会背《论语》。
杨叔子不是学科学的吗?
他不认为古文与现代科学有妨碍阿,何必要打倒呢?
道理上,明明昭告中国人,应该有一个很健康很正常的文化方向,而我们却没有走上去。
或许历史的因缘很多,但是我们不可以总是把事情都推给历史,我们每个人要当下要负起责任。
如果同情地看五四一批人的想法和做法,可以说他们有他们的历史因缘。
五四那些人有什么历史因缘?
──我们这个国家太衰弱了,我们为了要救国阿,救国怎么办?
要用激烈的手段。
什么叫激烈的手段?
就好像要医治一个病人,这个病人很危急了,我们要用激烈的手段,先把这个病人杀死,再来救他,哪有这回事?
何况国家民族和文化的救治,不是生理的救治,它是心灵的救治,何必把文化打倒而后再救呢?
我想,他们是把人类的心灵当作物质来看了。
譬如现在我面对大家,我就不能面对后面的墙壁;我转一下面对后面的墙壁,又不能面对大家了。
这是物质的特性。
但是心灵的性质不一样,它可以兼容并蓄,他可以融会贯通。
所以古代和现代可以贯通,东方和西方可以融会,文言与白话可以相辅相成,这才是正常的大方的思想。
五四走的是变态的偏激的路,这一偏就偏了九十年。
现在中华民族自己都有点感觉了:
中华民族要复兴了!
有一些人他就很明白的说:
「要复兴中华民族,先要复兴中华文化」,这样说,是很有见识的。
那么复兴中华文化,怎么复兴?
如何着手,这是另外一个问题。
至少我们先要有这种见识──中华民族的文化,应该再重新创造,要怎么创造?
继承自己,吸纳西方──怎么吸纳?
我称为「全盘化西」。
我把五四的「西化」调动文字的顺序,什么叫「化西」,西化,是把中国人变成西方人,化西是让中国人把西方文化消化进来,成为中国的学问的一环。
这是中华民族将来的文化走向!
除了这个方向,没有其它方向,你走别的方向,都是浪费自己,浪费整个民族,浪费整个世界!
中华民族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乃至于全世界各民族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
而且不做也不行,那是人类理性所自发的宏愿!
而要做,由中华民族来做,是比较容易的。
西方人做起来是比较困难的。
所以我们不可以把融会全人类文化的重大责任交给西方人,因为西方人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这样说,这是有根据的,有两层道理。
第一层:
中国人要学西方人的学问是容易的,西方人要学中国的学问是不容易的。
虽然都是人类理性开发出来的智慧成就,但是互相之间有高下之别,难易之分。
用刚才说康德的人类理性的二用──思辨的使用、实践的使用来说明,就可以了解。
一般人听到使用有「两种」,请问会怎么想呢?
又,一讲到有中西两种文化,一般人会怎么想呢?
是:
这边是思辨,这边是实践嘛(用手在左右各比划一下。
这样想的,对不对?
──这叫做平面的思考模式。
但是,照康德的意思,不是这样子的。
康德说:
「人类的实践理性有优先性」。
「优先性」的意思就是,它有笼罩型,有主导型。
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有「体性」。
实践理性和思辨理性的位置是一在上一在下(用手在眼前上下各比划一下,这是有层次的,是立体的思考模式。
清朝末年西方文化刚进入中国的时候,张之洞就提出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主张,现在大部份的学者都认为那是民族情感,大汉沙文主义。
其实,「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正好暗合康德的哲学架构。
佛教有「真谛、俗谛,智心、识心」的分法,也可以证成张之洞的观点是有其深刻的道理的。
所以我们才说,以中国人的智慧,要学西方,是比较简单的。
总的来说,西方的学问是认知型的学问,东方的学问是智能型的学问。
佛教干嘛要转识成智?
照佛教来看,西方的学问是不高明的,是戏论,是虚幻的学问。
一个真的学问去学假学问,当然是比较容易的了;一个假学问要学真学问,当然是比较困难的,懂吗?
(掌声何况西方人的学问既然是从逻辑出发,它最注重思考、系统的建构,他们的学问是一五一十、清清楚楚的,所以我们只要一步一步的追下去,你总能从源头追到细枝末节。
总之,他们的书写得很明白,是很容易读进去的,但是如果让西方人来读中国的书,那就糊里胡涂莫名其妙了,中国人自己读起来都莫名其妙,西方人读起来容易吗?
西方是构建的学问,而中国是领悟的学问,中国的学问是不容易学到的。
所以中国人不要妄自菲薄了,要学西方,需要学九十年吗?
需要全国都用
功学科学,才能「科学救国」吗?
现在我们的学生从小学开始用多少时间学科学,你知道吗?
这叫莫名其妙!
科学要学这么认真么?
西方人都没有这么认真学科学,因为科学是不必认真的,你懂么?
(笑认真学科学保证不能成就科学。
全世界的教育历史和现况,昭昭都在告诉我们这件事:
科学是不能努力的,科学是不能逼迫学生的。
而中国现在专门逼迫学生学科学,如果你的孩子在学校学科学学得很痛苦,我劝你的孩子不要上学了,那痛苦是没有代价的,没有意义的。
所以中国人,九十年来的中国人,真的是非常愚昧,非常愚昧!
刚才说中国学西方容易,西方学中国是不容易的。
还有第二个理由,这个不是哲学的理由,是历史的理由。
就是:
中国人很尊重西方,看到西方人就五体投地,所以要教中国学西方比较容易。
西方人一百年来看不起中国,所以他们学中国比较困难。
因此,我们才有理由说;
人类的文化如果有融合创新的可能,必须由中国人负起责任,不能寄希望于西方人!
(掌声
我们怎么负起责任?
这问题讲起来,是个大题目,因为这攸关整个民族乃至于世界的发展,攸关整个人类的生死存亡,如果整个人类的文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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