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群作品集Word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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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
一条长长的小溪
紧贴着矿区南沿流淌不息
那细碎的波浪
追逐着矿工的足迹
一双双,一步步,一程程
没有厌倦
不弃不离
是什么如此把你诱惑
哦!
原来你听说
矿井的深处
有一个力的源泉
是矿工把那强大的动力
直输到一台台马达里
你想去看个仔细
一条弯弯的小溪
紧绕着矿井的肩膀徜徉迂回
那浅浅的旋涡
荡漾着矿工的心脾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没有疲惫
永不歇息
是何故让你如此痴迷
哦!
原来你看到
地层的深处
有一个光的波系
是矿工把那光明
直播入茫茫夜际
你要助一臂之力
一条涓涓的小溪
沿着矿工的家园潺潺长吟
那悠扬的歌声
追寻着矿工的梦寐
一声声,一阵阵,一回回
没有抱怨
从不灰心
是何情让你如此心醉
原来你感到
矿工的心中
有一条长长的丝系
是矿工借它把那地心的暖流
直传到万众心里
你要亲身来体会
充灯女工
从窗口到灯架只有七步
你却走的很辛苦
取灯,发灯,收灯
一百五十个来回
两千一百步
你一走就是十个春秋
十个春秋又是多少步
你无心计算它的长度
为井下一班人充好矿灯
是你的全部
从灯房到井下有三千多步
全装在你的心腹
擦灯,修灯,充灯
百次的摆弄
千次的踱步
为只为井下矿工平安幸福
“一盏灯就是一双眼睛”
是你感情的领悟
“你是矿工眼睛的点化神”
殊誉源自大家的敬慕
你走出了人生辉煌的脚步
忧愁,烦闷,委屈
几多心绪
几多辛苦
你像擦矿灯一一擦拭迷雾
每当黑手里递回一盏矿灯
你的心里就减去一份沉重
“太好了,又一个平安地回来了!
”
欣慰淹没了你那疲惫的眼眸
果乡女
六月,枝头的小鸟惊散落荒
一只只蝴蝶飞到苹果树上
捋一把汗水仰起微笑的脸庞
拽一拽湿衣舞起欢快的指掌
似天女散花
折叠出秋后的畅想
早晨光果头碰头撞
晚上袋中个个把娇容珍藏
深宫里修出个水晶摸样
密室里酿制着甘甜的清香
一缕缕青枝把日光拉长
一个个套袋盛装着希望
果园里主人,媳妇姑娘
既是掌柜的,又是务工女郎
也不抢日头,也不抢云头
苹果的产业苹果的梦
让咱把雇主的角色互换互当
也让好日子紧紧地攥在手上
果乡人的笑
当春光缓缓撒开
果园里的笑
点激了勤劳的那根神经
当夏日轻轻走来
果树上的笑
拴上了畅想的那几多梦
当秋色慢慢醒来
果农院里的笑
抚平了眉宇间的那些皱纹
当冬雪纷纷落下
果农炕头的笑
推开了科技兴旺的门
散文
“放”的魅力
放下心事养心留空一阵轻松
放弃心怨平心顺气一片和谐
放置心烦开心养怡一片阳光
放飞心绪随心驰骋一身惬意
放开心境静心明志一尘不染
放宽心扉赏心悦目一串心得
放手心爱宽心诚让一股活力
放纵心声心潮澎湃一腔热情
放眼心眺心驰神往一望无际
放胆心醉心旷神怡一劳永逸
野酸枣
矿井所在的沟里到处生长着一簇簇野酸枣,眼望芳容,鼻嗅芳泽,一股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野酸枣,黄土坎上顽强不息的劲草,生命的强者,你给坚强者以鼓舞,是怯懦者望而自愧!
不是吗?
你看,在贫瘠干瘪的沟坎坎,在雨水难留的秃梁尖,在悬崖绝壁的断裂处,那一簇簇野酸枣或翘首昂立,或半倾悬空,或簇拥着勾肩牵手,竟出奇的一律青翠,一律挺拔茂盛。
它们不弃不离,默默地装扮着荒山野岭,固守着脚下的泥土,是那样的镇静,那样的泰然处之。
大风刮来,它扭一扭身子迎风摇曳;
暴雨袭来,它高挺着头颅,伸开臂膀去迎接;
烈日当头,它打起精神,即是挑在枝头顶端的嫩叶也不打蔫;
严寒逼至,它轻轻弹去最后一片落叶,任那冰凌雪团挂满全身却从不折断;
牲畜野兽袭来,它又会使出浑身解数,将那一个个锋利的尖刺对准来犯之“敌”,从不畏惧。
然而,野酸枣展示给人们最多最诚恳的还是它温情柔美的一面。
春满人间,它像一位矜持的少女,满含羞涩地披上了淡淡的绿纱,把那曾经裸露的躯体包藏起来。
阴历五月是枣花盛开的季节,细碎的酸枣花绿里泛黄,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全身,虽然那花看起来小若蝇头,细如米尖,但你仔细观赏,竟然小而完整,花蕊花瓣,分明可见,远没有含混笼统的意思。
是啊,一物一世界,这些不起眼的酸枣花儿,待到秋后又是另一番景象!
枣花虽小空不开,这种蕴含着精辟哲理的小,又有哪些娇艳诱人的鲜花可以比拟呢?
深秋时节,那葱郁的枣叶下,红光闪亮的酸枣果,宛如一颗颗红玛瑙点缀其间,是如此的耀眼和诱人,只要你瞅上一眼,一种浓郁的香味便会沁得你头晕目眩,不能自已。
只有到了冬季,它才像那山中的汉子一样,裸露着本色,尽情地体恤着脚下的土地,等待来年的再度勃发。
诚然,野酸枣并非十分美丽,那蓬松舒展的身姿,那枝上锋利的尖刺甚至令人难以接近,然而,它那生不言弃,长不怨命的精神却给了人们多少启示。
它从不计较土质的优劣,也不挑剔位置的好坏,大自然把它的种子抛向那里,它就把深褐色的根须扎在那里,繁衍生息。
特别引人注目的是,生长在残崖断壁上的野酸枣,它们的躯干顽强地从崖畔伸出,耸立在空中,盘根错节从土缝里扎进去,又从另一个缝间钻出来,像犀利的鹰爪抓住栖身的土壤,既是一场暴雨把脚下的泥土冲掉,纵然跌倒,也不弯腰,而且那根会牢牢地扎进悬崖里,任风调雨蚀,决不放弃,且绿叶苍翠。
新生的枝芽,只要有一束阳光,一滴甘露,生命之歌永亮。
是啊,它们在向人们展示着生命的奇迹,它们在向世界宣称,顽强坚韧的生命,在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下都不会屈服!
这使我蓦然醒悟,美的概念绝不仅仅在于外表,美的重要因素还在于其无形的灵魂和气质,在于其蓬勃盎然的生命活力。
我忽然想起,身居蓉城的侄子回故乡时,一位老教授曾托付捎野酸枣种子,他要在自己的小花园里播种。
老教授处在天府之国,身边不乏奇花异草,偏偏千里路上寻找野酸枣种子,其高洁的志趣显而易见,他使我对野酸枣的气质更加钦佩和敬慕!
啊,野酸枣,深深把根扎在泥土里的野酸枣,你使这荒沟方显精神,你是黄土高坡上永远也不倒的魂。
老屋
老屋很老,没有人能说清它的年龄,山墙的外皮被雨水冲刷得斑斑驳驳,瓦片上长满了青苔,瓦缝尽是松塔尔草,门窗的表面污浊的皴黑,就连每座房子的青石台阶,也都风化的秃了棱角。
它和小村城内的一院院老宅一样,经历了岁月的沧桑,也使小村显露出一种历史的纵深,一种文化的象征,一种古与今的连续和延伸。
听父母讲,老屋其实是爷爷的堂叔的基业。
这位远方曾祖父祖上辛勤劳作,添置了多处住房,只因无后,才收爷爷为继子,因此,老屋及对门的一院马房院子就顺理成章地成了爷爷的房产。
后来,大伯家住进了马房院,三叔去了台北,我家居住在老屋。
老屋是北方典型的土木结构四合院,二进院子,前房(门房)前檐带梢门,后檐格子门窗软封檐;
中房为大厅,前檐不封,四大明柱配转扇门;
后房也叫材房,作储藏粮食农具用。
前院的两对檐厦子住人,后院的两对檐厦子阳作厨房,阴面住人。
爷爷为了传承和发扬家道,在辛勤作务农田的同时,又在前房开了个中药铺,竭尽心力为乡人疗疾,到父亲手上,公私合营时中药铺变成了区卫生所,一下子添了好几个医生,后来改成公社医院搬走,前房就空了出来。
一场席卷大地的社教运动使老屋在劫难逃,一时间,老屋后院的两座厦子及后房被作为漏化地主的财产全部划分给贫下中农拆除,中房也被隔成生产队的保管室,只在南侧留一过道供我们去后院打水、上厕所。
在那风雨飘摇的年代,老屋被折腾得遍体鳞伤,昔日楚楚的容颜已经全然褪尽。
然而,阴霾终究遮不过阳光,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因为纠正了错划的地主成份,中房又被生产队退回,这样,老屋前院的四合院才有幸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忆及对老屋的最早印象,影影糊糊间有几分黑漆漆的冷清森然,拆后院房子的时候,厨房在很短的时间里搬了几次,最后搬进了前院的阴边厦子,父亲被列入黑五类,一群小青年在梢门墙上贴大字报,打倒父亲的口号声震得前房嗡嗡响,母亲在房内搂着我和弟弟一动也不敢动,我们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谁也不敢作声,直至外面的声音远去……
然而,老屋给我最多、最深刻的记忆仍是舒适惬意、温馨幸福的感觉。
在老屋梢门道的檐墙棚木缝有一个雀儿窝,小时候的我,每天看着叽叽喳喳飞来飞去的花雀,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和好奇,我恨不得一把抓住它们玩上个够,母亲便说:
“花鸟是好雀雀,专吃害虫的,不要伤他。
”白天,母亲常常风趣地逗着我说:
“麻野雀,尾巴长,老娘背到高山上,媳妇背到热炕上。
”问我长大后会不会学麻野雀。
晚上,明月皎洁,银色的月光透过阳边厦子窗户的玻璃洒在炕上,我们坐在炕头看月亮,我不由自主地背诵起远近流传的歌谣:
“月亮月亮亮堂堂,天明走到上官庄,上官庄是小泾阳,城高地平多打粮……”背着背着,我似乎坐上了月牙船,划向了温馨的港湾,身心被习风熨贴的悠闲舒适,袅袅升腾。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老屋给我几多希望,几多抚慰的时候,父亲却因病离开了我们,一下子,老屋的魂好像掉了一半,我心爱的那两只花雀儿也失踪了。
母亲伤感地说:
“花雀有灵性,随缘而居,它不给我们作伴了。
”日子在困顿无奈中流失,渐渐地我也长大,后来当兵离开了老屋,两个哥哥也携妻带子搬了家,只有母亲和年幼的弟弟默默地与老屋为伴。
1984年夏,母亲告别她一生相守的老屋去了,这时,老屋整个儿失了神,偌大的院子前后空落落、冷凄凄的,让人生畏,阴边的厦子好像再也经受不了风雨,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就在这年年底,我也退伍回到了县上工作,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走进了我的生活,走进了我的老屋。
面对破落冷清的老屋,她没有失望,没有忧郁,依然光艳照人,依然快乐如天使。
在那样的环境里牵手,使我懂得了铭记,懂得了珍惜,也使老屋重新获得了温暖和欢乐。
论及对老屋的眷恋,感情最笃深的还是漂泊海外的三叔。
少儿时,我就从三叔的书信里聆听了一件又一件关于老屋的往事。
1990年春节,三叔回归故里省亲,我和妻子特意搬出前房供他老人家住宿,三叔在回村的路上听了好不高兴。
车到门口,一路谈笑风生的三叔突然神情木然,凸起的两腮不住地颤动,下车后,他摘下眼镜对着老屋注目伫立,半天,才跟着搀扶的我们挪动步子,进前房门时,三叔又扑上去摸着格子门扇不肯丢手,许久,才长吁了口气擦去眼泪……在老屋住了十天,三叔每天晚上都要给我们讲老屋里的故事,临走前,他又对老屋的后事作了安排……
老屋确实是太老了,它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虽然一心想为儿孙撑起一片福荫,怎奈力不从心,也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经过商议,1992年春天,我将前房和阴边厦子搬迁到了新街,后来,弟弟也在老院翻新了中房。
覆盖时,我尽力保留原貌特点,并且特意用上了原来的格子门扇,尽管如此,不知是对往昔的怀念,还是我的魂丢在了老屋,几年里,我一直做着老屋的梦,我知道,是老屋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走不出我的生命了。
老屋,你依然是我的依恋,是我的梦,是我情感的归宿。
一棵杏树
老屋隔壁人家的院子有一棵大杏树,那茂密的树冠穿过高墙,勃发旺盛的枝叶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萦绕着童年多少梦幻和遐想,给我留下了无限的乐趣和深刻的印记……
那时候,老屋前院四合头院落狭小,不能栽树培园,长此以来,我便对绿色充满了羡慕和渴望,情不自禁地留恋起隔壁的大杏树来。
在生命恣意张扬的季节里,杏树的枝叶一天一个样,它常常探头探脑地伸向我家阴边厦子屋顶。
阳光明媚,树冠静静地伫立在空中,宛如一幅永恒的水彩画,引得人不住地眺望;
风狂雨骤时,屋顶树冠摇曳,仿佛整个厦子也颠簸起来,给人以万顷波涛的错觉,那情景让人沉醉。
深秋季节,树叶飘零,我家的院子里总会点缀着片片落叶。
年复一年,杏树伴着我一天天成长。
一个春雨的早晨,上半日制学堂的我背着书包跨进家门,一阵异样的感觉吸引了我,我不由得回目四望,呀,是杏树开花了!
只见风雨中,一朵朵杏花高高地伫立在枝头,那洁白色带着静谧和神圣,我忽然觉得心中有种东西被触动了,呆呆地望着树冠:
杏花在光秃秃的早春捷足先登,不仅仅是装扮了春色,它和枝牙被风推搡着,犹如一位纯洁的少女在翩翩起舞,令人陶醉和神往!
此情此景,能不触动和感染天性好奇的一颗童心。
又是一个早晨,一阵轻风吹过,纷纷扬扬的杏花飘向我家,走在院子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弄明白,却站在飘飘洒洒的花瓣之中,我高兴地一下子要拥它入怀,雀跃着伸出双手去接,随后又蹲在地上一瓣一瓣地捡拾。
粉漉漉的杏花瓣轻柔绵薄,我生怕弄脏了它们,就用衣襟兜着去见母亲,母亲说:
“那是花蕊脱下的衣裳,花蕊要变杏娃娃了。
杏树枝头果真生出了一串串杏娃娃,随着时间的推移,杏娃娃渐渐长大,伴着轻风吹拂,但见颗颗青杏在叶间荡来荡去,好不让人嘴酸。
一天,一颗青杏坠落在我家院子,出于好奇,我便拾起来剥掉外面的青肉,再用小手捏着杏核里柔软的粘液,那种清凉滑爽的感觉使我又有了微微的遗憾。
呀,原来一颗本该成熟的杏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坠落,又被我含混地抹煞了!
麦熟季节,杏子也熟透了,大部分由青变黄,有的还泛着红晕,在片片绿叶的映衬下甚是耀眼,只要瞅上一眼,就会让人馋涎欲滴。
我实在经不住招惹,一天放学后,便悄悄爬上后院的矮墙,翻过中房屋顶,来到阴边厦子顶上,一只手攀着树枝,另一只手伸向了杏子。
一颗,两颗……突然,梢门门槛“咣哐”一声,父亲那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平时就对父亲怀有三分敬畏的我,这时更傻了似的,慌乱中手里的杏儿滑落,顺着瓦槽“咕噜噜’滚下房去。
走在院子的父亲看到这情景气得直跺脚:
“下来”!
父亲
狠狠地大声呵着。
我魂都快吓飞了,心儿也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战战兢兢
地爬下屋顶,只见父亲追到后院,一手落下,便是重重的一个
耳光,并厉声斥到:
“我们家人老几辈没动过别人东西,你却
破了这个规矩。
”说着气呼呼地离去。
我大惊失色,知道自己做了最不该做的事,也深深伤了父亲的心。
之后,多少次从院子走过,我却再也不敢抬头去看那颗杏树,那些舞动的枝条似在提醒我:
有些错误是无法弥补的,人品道德是万万不可以出错的。
少儿时的无知,无意破了家传的清规戒律。
每当回首此事,总感到遗恨和内疚,惭愧曾经的举动,然而,正因为那次经历,点亮了一个少年儿童的思想迷津,使我扬起了人生的正道风帆。
啊,墙外的杏树,你是我人生路上的警标!
山路弯弯
这是一条弯弯的山路,也是一条布满沧桑的老路,平生多少次从它上面走过,已经无法统计,但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情景却是那么清晰,那么难以忘怀,以至40多年过去了,我今天仍然认为,这条路是我人生坐标的起点,它陪伴我一生,温暖我一生,指引我一生。
路是光秃秃的土路,路边没有树木,也没有阳沟之类建筑痕迹,道旁长满了荆棘和杂草。
阳光下,父亲一手提着花篮,花篮里盛装着精美的枣糕(枣儿馍),另一只手拉着年幼的我缓缓走来,我们这是去出嫁不久的小姑家追重阳(当地人重阳节看望新嫁闺女的风俗)。
穿过邻村,走过一段嘴稍,就来到下沟的山路上,路面空荡荡的,一头伸进山峁子,一头伸进河滩里。
山路弯弯,有处很险,好像就是天梯,走在上面晕乎乎的,每过险处时,父亲的手便紧紧地攥住了我的老胳膊,他边走边叮咛道:
“走这种路要小心,先要看清路面,然后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踏上去,这样才能平顺地走到头。
就像做人,先要知道啥对啥错,拣对的去做,就出不了错”。
我一边含混地应承着父亲的话,一边东张西望地跟着前行,至于前面的路究竟是个啥样子,究竟怎样该走,心里仍是一片模糊。
绕过一道大弯,来到一处缓坡地带,山坡青草荫荫,无名的野花点缀其间,青幽烂漫,却有一束高翘的紫蓝色喇叭形花朵特别引人注目,我不顾父亲的阻拦,极力攀上缓坡,一把采下了蓝花。
父亲告诉我这是喝酒花,将花屁股用牙咬开,轻轻吸,就能尝到甜酒味。
我如法做了,果真一股青丝丝、甜滋滋的味道吸进了嘴里,沁人心脾。
一时兴奋,我不由得再次张大嘴巴去吸,起初的感觉竟没有了,甚至由于动作笨重,一种涩巴巴、苦丝丝的味道充溢口腔。
我不解地问父亲,父亲说,是我把里面的甜水吸光了,再吸当然就不甜了;
因为咬破了花茎,花草的本身味出来了,所以苦涩。
讲到这里,父亲深有感触地说:
“这叫苦中有甜,甜中有苦。
”说这话的时候,父亲的目光紧盯着前方不远处一位担豆腐的老人,目光是极其的真诚,他是在教我思忖。
是啊,老人身负重担,吃力地走着,辛劳和艰苦自不必说,但当他将那一担豆腐卖掉,再用换回的钱去购买所需的物品时,不正是享受着苦中的甘甜吗?
一路欢蹦一路笑,谁知快到坡下时,一种难耐的刺痛从脚下升起,我脱下临行前母亲为我换上的新鞋子,只见一双小脚丫子被新鞋磨成了红色,脚趾头上还打起了小泡。
看罢一眼,钻心的疼痛更加剧烈,父亲抚摸着我的小脚安慰说:
“新鞋是要磨脚的,等穿开了就会舒适合脚,如果一开始就穿着宽松,那么穿久了就会觉得过大,走起路来也会掉落。
”接着,父亲又给我打起了比方,他说:
“这和做事一样,有些事开始是会苦点难点,等做顺了,上了路便会容易。
如果只干容易的事,起初是好做点,但最终路子很窄,也是不会有出息的。
”穿鞋和做事,这俩件并无多大联系的事,在父亲的眼里,却是如此的寓意深长。
此时,父亲心里似乎有很多很多道理,他的一言一行,原来后面竟有一套一套的理论。
一段弯弯的山路,使我受益非浅。
十二岁那年,失去了父亲,就缺少了一份呵护和引导,多少次重走这条山路,全靠自己把握,父亲的教诲,常在耳边鸣响,随着时光的流逝,更显出了父亲的话语的睿智和深邃,令人不由得时常回味和咀嚼。
我辈当自强。
人们虽然不能延长生命的长度,却可以延长生命的宽度。
这是我们兄弟从父亲身上汲取的精神营养,感悟到人生的真谛。
母亲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多年了,每当想起她那慈祥的面孔,曾经的母爱象春天的雨丝,点点滴滴,丝丝缕缕滋润着我的心田。
瞬间,我便萌生了写篇小文,表达儿子对她老人家的无限眷恋和思念之情。
然而,一纸笔墨怎能诉尽无边的思念呢?
母亲一生有五个儿子,五条血肉之躯,每一次的十月怀胎,儿子躁动于母腹的脐带汲取了多少生命的汁液?
母亲啊,您用生命和热情凝成了我们一条条生命,又含辛茹苦抚育我们长大成人,悠悠岁月,萧瑟秋风,您如枯灯熬油,燃烧了自己,点亮了我们,儿子纵有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尽您的恩情。
在我之上,母亲曾经殇掉两个孩子。
无情的遭遇如同割心,摧残和打击着母亲,她几乎崩溃。
我的出生使母亲焕发了生活热情,于是,母亲将所有的心思全用在我的身上。
说道母亲对我的疼爱,那真是捧在手上怕甩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每天总是百般呵护,从不让幼小的我啼哭。
我生长在三年经济困难时期,那时候人们常常连饭都吃不上,但母亲宁肯自己挨饿,也要把仅有的一点粮食做给我吃。
记得小时候,母亲怕我饿坏了,每次做饭前总是先在灶膛里为我烧两个“狗娃馍”,守在一旁的我闻着干馍的香气,顾不得生熟就伸手去抓,常常烫得小手发红,这时,母亲比烧着自己还心疼,她一边捧起我的小手用口吹,一边泪兮兮地劝我不用急。
有了好吃的,母亲背着哥哥给我掰一点,再将剩余的收起来用作平时哄我。
母亲啊,您就是这样宠着儿子您才心里感到高兴。
母亲的爱抚是无微不至的,对于儿子,她老人家有操不完的心,每日的三餐,四季的衣服、鞋袜总是提前准备,事无巨细。
小时候的我任性贪玩,晚上常常和小伙伴聚在碾子院玩个不够,忙碌了一天的母亲就踮着小脚到处找我,找到碾子院后,兴犹未尽的我仍然不肯回家,母亲便守在一旁等候,直到大伙散场。
跑回家里,我一头倒在炕上,这时,母亲却心静神安地坐在煤油灯下做起针线活来。
我搭蒙着眼睛,母亲从厚厚的一叠鞋坯中拿出合我脚大小的一双,又细心专注地挑选出一块块旧布片,平平粘了上去,然后右手拿起剪刀,一下又一下地剪去周边的空头,当她看到鞋帮的边角翘起时,便微笑着用纤指轻轻拨弄抚平,好像是在拨弄顽皮儿子头上黏附的异物那样,一抠一抹,那卷起的边角平平展展地贴了上去。
这时,母亲的表情和她一伸手、一曲臂、一挥剪刀、一弯腰的姿势,在那一刻显得极为动情、和谐、摄入魂魄。
一时间,我竟然失去了睡意,情不自禁地打量着母亲的身影。
是的,这确是一副极美的镜头:
一位辛勤劳作的母亲,夜半深更伏在油灯下,正全神贯注地为自己心爱的儿子做布鞋,多皱的脸上满是欢心,她微笑得宽慰而灿烂,也只有在为儿子做事时,她才有如此的表情。
就这样,母亲常常熬到半夜,第二天天不亮又爬起来烧炕,打扫卫生,她从不完整地歇息一个晚上。
我知道,这是母亲在用她那朴素的、积极的行动向我们诠释劳动的意义,只有经过辛勤劳动创造的果实,才可以心安理得地享用。
父亲去世以后,母亲恍如换了个人,慈祥溢于悲伤的言表抚慰着我们,将幼小的我和弟弟紧紧地呵护在她的双翅中。
她从原来的母亲变成了父母的合体,柔弱而坚强,孤单而博大,保护着惊慌而又脆弱的儿子。
在母亲的呵护中,我们健康地成长。
是的,我们在渐渐地长大,渐渐地各奔东西,但母亲却越来越苍老了,望着母亲的面容,我的心变得沉重起来,母亲过早地驼背了,她的鬓角染上了霜花,一双温暖的手变得粗燥了,身体也被岁月的风霜摧残得弱不禁风,常常疾病交加。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要离开她老人家投笔从戎。
人间的事总是这样不能尽意,忠孝不能两全。
然而,尽管母亲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儿子离开,但她还是含笑送我上路。
临行前,母亲千嘱咐、万叮咛地要我好好干,不要想家。
母亲啊,您虽然足不出户,但您的心胸比天高、比海阔。
六年的部队生活,对母亲的思念只能寄托在书信上,这期间.母亲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我知道的微乎其微,甚至无心过问。
服役期间,因为训练任务和工作压力总是无暇回家。
一次出差路过时回家探望母亲,我推开虚掩着的门,母亲正坐在炕头发愣,见我回来了.她那脸上的皱纹立刻舒展开来,急忙趔趄着身子要去为我做饭,我拉住母亲,潮湿的眼腈移向了一边。
这次回家,在母亲身边只住了一个晚上,1984年探亲十天.才得以团聚.这时,母亲已经步履蹒跚,拐杖不离,尽管如此,母亲还里外张罗着为我订了婚事。
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不明白,母亲那瘦弱的身躯,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能量?
她那丰厚的爱,究竟在什么地方蕴藏呢。
一桩困绕母亲很久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地,母亲好不高兴.她拄着拐杖踮前踮后,为我和未婚妻做出一样又一样好吃的饭菜,我们劝母亲吃时.她坐在一边不动筷子,只是呆呆地望着我们默不作声,脸上泛起会心的笑容。
我感到,此时此刻.母亲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我们说,可她却痴痴地望着我们不默不作声。
第二天一大早,我将离家归队,母亲天不亮就起床为我做饭,当我被那“当、当”的拐杖声惊醒时,我看到母亲佝偻着身子在院子里艰难行走,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离别时,母亲眼含泪花,我安慰她说,过年时,我将再次回家看望母亲。
那曾想,这竟是我和母亲的最后一次告别。
母亲以一个单纯朴素的农村妇女形象,默默地走过她的一生.她终于累倒了,曾是一座高山、一堵厚墙的她,即就是柱着拐杖、固执地追望渐行渐远的我那身影时,也如雕塑般伫立在风中.今天却永远地倒下了。
怎么能倒下?
我不敢相信,但这确是真的。
怀揣“母亲病故”的电报,我满含泪水奔回家中,面对躺在棺材里的母亲,我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忏悔。
生死仅一字之差,却这么遥远。
母亲啊,我再也见不到您了,儿子此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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