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谈》成于陆延枝及《南词叙录》成于何焯考辨Word文件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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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韵萃,诸体诗也;
二曰调隽,词也;
三曰籁叶,乐府歌行也;
四曰丽华,赋也;
五曰笔华,杂文也;
六曰志林,传也;
后六卷为小说:
一曰谈芬,清言也;
二曰旷述,杂事也;
三曰谐史,诙嘲语也;
四曰别纪,志怪也;
五曰致品,分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子目;
六曰清则,分花典、香禅、茗谈、觞政四子目,皆明季山人强作雅态之语。
四库之中无类可入,以其杂出不伦,附之杂家类焉。
』按伪书喜挂名某某人校或校正之类,而校者实即真正此一伪书的作者,此例亦屡见不鲜,故几可断言,此《天池秘集》的真正作者实即挂名『武林孙一观校』的『孙一观』。
一如伪魏良辅《南词引正》于伪跋挂名『吴昆麓校正』,实即有一人伪名『吴昆麓』着成伪魏良辅《南词引正》。
以《天池秘集》内容的矛盾,指出题为徐渭的《天池秘集》乃『伪托于渭』、『明季山人强作雅态之语』。
则《南词叙录》有可能是伪托于天池道人所著的伪书乎。
况且《南词叙录》依傅惜华《中国戏曲小说之浩劫》所言,于民国年间曾有一所谓的挂名为『明抄本』(?
)存世,但亦毁于战乱,今所存最早的版本乃是清人的版本。
尤其,明代的出版界以出类书著名,像是著名的《说郛续》及抄其内容为主的《广百川学海》等,千奇百怪的真假书都乱收。
但一概皆未收此书,亦不见任何明代的较小的丛书或类书收入,无乃太奇怪了。
到了清代才有是书出世,挂名『天池道人』自序。
而且是两个抄本而己,最早的为现上海图书馆所藏黄丕烈士礼居藏抄本。
一是南京图书馆的钱氏正修堂八千卷楼的鲁氏壶隐居抄本,一为现上海图书馆所藏黄丕烈士礼居藏抄本。
而黄丕烈去世于道光五年,于其前己收藏此一《南词叙录》最早抄本。
但于鲁氏壶隐居抄本有言『何义门评』。
何义门,即何焯(1661年-1722年),江苏长洲人,康熙六十一年去世,为清初有名学者,他能评一本异书《南词叙录》,但明人没有任何出版纪录,或即出自何焯之手,或其别有一本《南词叙录》旧本,故加上自已对于《猥谈》的不满,而添入字句欤。
而所谓的『何义门评』,或即是整本《南词叙录》,包括有加入的是何焯的『评』在内的综合本。
而又有一可疑者,如《南词叙录》以其内容的站在南戏的立场上,于万历至明末,南曲大盛时,为何没有一位曲家或曲谈等论著提及只字词组,无乃太可怪了。
此足以令人思考即真有此未必是『天池道人』所著的《南词叙录》,也只是小众流传,未能普及。
●今世凡研究戏曲史者,所用的《猥谈》版本只用:
一、所谓的明人陶珽辑《说郛续》卷四十六
据清顺治丁亥(四年)两浙督学李际期刊本,所收《猥谈》一卷,另亦收署名『祝允明』的《语怪》一卷。
《说郛续》此书,清纪昀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曰:
『《续说郛》四十六卷(通行本)明陶珽编。
珽,姚安人。
万历庚戌进士。
是编增辑陶宗仪《说郛》,迄于元代,复杂抄明人说部五百二十七种以续之,其删节一如宗仪之例。
然正、嘉以上,淳朴未漓,犹颇存宋、元说部遗意。
隆、万以后,运趋末造,风气日偷。
道学侈称卓老,务讲禅宗,山人竞述眉公,矫言幽尚。
或清谈诞放,学晋、宋而不成;
或绮语浮华,沿齐、梁而加甚。
著书既易,入竞操觚,小品日增,卮言迭煽。
求其卓然蝉蜕于流俗者,十不二三。
珽乃不别而漫收之,白苇黄茅,殊为冗滥。
至其失于考证,时代不明。
车若水之《脚气集》以宋人而见收,鲜于枢之《笺纸谱》以元人而阑入,又其小疵矣。
按此书今世通行的是四十六卷本的『弘农李际期复位』的(顺治三年1646)两浙督学李际期宛委山堂版,其序云:
『上海郁氏序谓《说郛》重《百川学海》六十三事,近有无锡华氏铜板活字盛行,不宜存此,徒烦人录,故尽删削。
此丛书的缺点乃『隆、万以后,运趋末造,风气日偷。
只要新奇,不必『考证』真伪,尽皆大收特收,当成小说野史观之可也,如要史料价值实多存疑。
而且也指出了任何出于隆庆、万历年以后的明代人的笔记小说,其真实性实多可疑,因士风败坏,以竞奇鬪艳,语不惊人死不休为尚,而可怜的是,偏偏戏曲发达于此时代中,对于戏曲史料的记载,亦多出于这些史料价值拙劣的著作之中,只要详考之,实知自近代以来,多半论戏曲史所据的这些史料性不足的伪史料,所塑起来的戏曲史,实际上多乃所据伪语神话小说一大堆的神话戏曲史或可称为『戏曲史演义』而不为过。
求其能于论学前先考史料之真伪者,实鳯毛麟角。
二、所谓的明人冯可宾辑的所出版《广百川学海丛书》计二十册所收的《猥谈》。
但此书所收皆复出于《说郛续》及或《宝颜堂秘籍》等说部集成,故清纪昀于《广百川学海丛书》提要内直接指出,这是『奸巧书贾』,『托言出于可宾』,而把『《说郛》印版中抽取此一百三十种』而为赚钱为目的伪列丛书名的丛书,其言曰:
『《广百川学海》·
(无卷数,两江总督采进本)旧本题明冯可宾编。
可宾,益都人。
天启壬戌进士。
是编于正续《百川学海》之外,捃拾说部以广之,分为十集,以十干标目。
然核其所载,皆正续《说郛》所有,版亦相同,盖奸巧书贾于《说郛》印版中抽取此一百三十种,别刊序文目录,改题此名,托言出于可宾也。
●最早收入《猥谈》足本并祝氏小序的乃陆延枝编《烟霞小说》
明万历十八年(1590)刻本,而由陆延枝编笔记琐言的类书《烟霞小说》二十二卷,收入十二种稗官杂记,中有《猥谈》一卷,是为足本的《猥谈》,后世所有其他各版的《猥谈》皆是依《说郛续》的删节及改本,不只条数有删减,并有改动之笔,且还删掉所谓《猥谈》的祝允明的小序。
而且《烟霞小说》末,也收入了陆延枝其生父陆粲的语怪小说《庚巳编》,及他叔叔陆采的文言笑话集《艾子后语》,及自己的《说听六种》。
此书因为流传甚稀,清道光初,大藏书家黄丕烈《荛圃藏书题识》卷六所记载获得该丛书中的一册《说听》四卷,但曰首尾叶皆不全,且曰:
『此则《烟霞小说》本,近时此书不甚广布,故无可钞补,稍为黏补,以便展观』,可见其少见。
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于《烟霞小说》提要内曰:
『烟霞小说》三十二卷(江苏巡抚采进本),明陆贻孙编。
贻孙,苏州人。
是书仿曾慥《类说》之例,删取稗官杂记凡十二种。
中如杨循吉《吴中故语》、黄晔《篷轩记》、马愈《日抄》、杜琼《纪善录》、王凝斋《名臣录》、陆延枝《说听六种》,逸事琐闻,尚资考论。
至陆粲《庚巳编》、徐桢卿《异林》、祝允明《语怪编》、《猥谈》、杨仪《异纂》、陆灼《艾子后语》六种,则神怪不经之事矣』。
至于近百年来出版的如1915年王文濡辑,《古今说部丛书》及闽侯吴曾祺编《旧小说》所收的《猥谈》更是出自删节及改本的《说郛续》《广百川学海》同一版本,无甚可观矣。
●《猥谈》应非驳万历十七年(1589)写作的胡应麟《庄岳委谈》二卷之论
明代通儒胡应麟于《少室山房笔丛》正集卷二十五《庄岳委谈》二卷内曰:
『凡传奇以戏文为称也,无往而非戏文也,故其事欲谬悠而无根也,其名欲颠倒而无实也;
反是而求其当焉,非戏也。
故曲欲熟而命以生也,妇宜夜而命以旦也,开场始事而命以末也,涂污不洁而命以净也:
凡此,咸以颠倒其名也。
中郎之耳顺而婿卓也,相国之绝交而娶崔也,《荆钗》之诡而夫也,《香囊》之幻〔二〕而弟也:
凡此,皆以谬悠其事也。
近为传奇者,若良史焉,古﹡意微矣。
古无外与丑,丑即副净,外即副末也。
”又曰:
“今优伶辈呼‘子弟’,大率八人为朋,生、旦、净、丑、副亦如之。
元院本止五人,故有‘五花’之目。
一曰副净,古之参军也;
一曰副末,又名苍鹘,可击羣鸟,犹副末可打副净;
一曰末泥;
一曰孤装;
而无所谓生、旦者,盖院本与杂剧不同也。
元杂剧旦有数色:
所谓‘装旦’,即正旦也;
‘小旦’,即今副旦也;
以墨点破其面,谓之‘花旦’——今惟净、丑为之。
』以『咸以颠倒其名』,即《猥谈》谓『生、净、丑、末等名,有谓反其事而称』所指斥的对象有着相同的见解。
胡应麟于《庄岳委谈》的序内曰:
『己丑(十七年,1589)阳月朔日识』,即,序写成于万历十七年(1589)。
按此书出版日期未见载之于胡应麟的文集内,而今存最早的是万历丙午(三十四年,1606)吴勉学刋本。
收有陈文烛的序,明万历丙午(三十四年,1606)黄吉士的序,及当年孙居相的序,若果于自序后十七年始刋刻问世,则必为《烟霞小说》出版后十六年才成书,《猥谈》作者必不得亲见胡应麟之论,则《猥谈》应乃驳以下所指出的万历十八年出版的李春熙《道听录》所记之论。
●《猥谈》应乃驳万历十八年出版的李春熙《道听录》所记之论
《猥谈》曰:
『生、净、丑、末等名,有谓反其事而称,又或托之唐庄宗,皆谬也。
案:
《猥谈》谓『生、净、丑、末等名,有谓反其事而称』,或亦可指李春熙《道听录》所引的『或曰』的话而言。
李春熙于《道听录》卷四里有曰:
『元人又有院本,打者:
一副净,一副末,一引戏,一末泥,一孤装,犹梨园之有生、旦、外、末、净、丑、贴。
七字之义,或日:
反语。
生为‘熟’,丑为‘好’,旦为‘夜’,贴为‘帮’,净为‘闹’,末为‘始’,可也;
若外为‘内’,则牵强矣。
』按:
道听录五卷,由明人李春熙撰,他于嘉靖三十二年(1553)赴京应试不第后,留在北方,晚年始南归作《道听录》。
卷首作于隆庆己巳(三年1569)的『道听录自言』里指出:
『是册凡名公有集者不录,旧梓本者不录,出古人者不录,有事无诗词者不录。
间有录者,以未及见或愚意有所寓也』又曰:
『录淫词、录戏谈者,不欲以人废言,间以解倦者之颐也。
录小简、录漫语者,因当余意,不忍弃也。
』所以,于书中所记,并无见之于其他书面著作,则其论『或日:
反语』则不见任何书册之言,李春熙此年或己亡故,故《道听录》出版于其去世后,因此,书中每卷下有其子『楚源桃沅南李春熙辑,男谦重梓』的字样,故《猥谈》作者应乃见到此书之言,而据以驳之。
但一如吾人于开头所言,《猥谈》如真是全部出自祝允明(1460-1526)之手,则必应该完成于祝允明去世的1526年,即嘉靖五年(1526)以前,于《道听录》卷首李春熙作于隆庆己巳(三年1569)的『道听录自言』,及此书出版于明万历十八年(1590)之后,才能够被《猥谈》作者见到,但此时己是祝允明去世后64年之后了。
故可以说,今存不论是足本或删改本的《猥谈》,都是写成于万历十八年之后,此时,祝允明己去世至少64年之后了。
又按:
虽李春熙《道听录》于卷四尚有『万历丁丑(五年1577)中秋,予值初度避客于郡之武山之上』的记载,则此书应是于他写作自言的隆庆三年至出版的万历十八年出版前,尚续写作,故非完成于其写作自言之时。
故由上所论,可见从《猥谈》的『生、净、丑、末等名,有谓反其事而称』,可证是此书万历十八年出版的李春熙《道听录》所记之论出版之后,且当年明万历十八年(1590)刻本陆延枝编《烟霞小说》二十二卷再收入之。
说不定即据此,陆延枝完成此《猥谈》一书的最后定本。
当然,如果以三书因果来看,以《猥谈》作者于万历十八年(1590)看到出版的《v》后,予以完成《猥谈》一书的最后定本,批驳内中《道听录》之论,而于当年的《烟霞小说》时,顺便塞入,伪托祝允明所著,故此伪作者或即陆延枝。
●陆延枝作《猥谈》之证
陆延枝又是何人,乃当时鼎鼎大名的苏州陆氏家族里的陆粲之子。
陆粲和其兄陆焕及其弟陆采被时人称为『三鳯』。
陆粲,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言其『嗜学无不通,尤悉本朝典章,叩之若引绳贯珠,纚纚不可穷也』。
于嘉靖十三年,脱离官场。
而『事母极孝,多戚戚,公因选声伎娱之。
母死一日,尽出其歌姬十余人』(文震孟《姑苏名贤小记》)。
而其子陆延枝,清乾隆《长洲县志》曰:
『博雅清谨,能不堕其家声』。
而陆家和祝允明是有来往的。
陆采于《冶城客论》里有『胡铨身后』有:
『闻之祝允明,又云初闻祝子之言,以为祝好奇,必记此,不暇详扣,因近阅祝氏《语怪》两编无之,追书于此』。
而陆粲《陆子余集》卷三亦收入《祝先生墓志铭》,即,祝允明去世后的墓志铭即为陆延枝之父陆粲所作。
陆延枝于家族先人,可闻见与祝允明交往及祝允明的言谈,于是可以取资以成《猥谈》一书,并为取信于人,又加上小序一篇。
按:
序实未必作也,尤其是像《猥谈》不过杂录几十则禆官的小书,故如《南词叙录》前有『天池道人』自序,反而有伪迹,《猥谈》亦然,一如伪书往往托言于『校正』,皆所谓欲盖弥章是也。
而陆延枝必见初本的《南词叙录》(内容比今本少,如后论),不满其中的言论,而于《猥谈》内加入他自已的评语。
被他批评的《南词叙录》之处,反而可以断言初本《南词叙录》必含有这些内容。
但作者是谁,是不是真本《南词叙录》有天池道人的自序,因证据不足。
皆未可定也。
●谈今存《猥谈》《南词叙录》内容相互循环相扣怪现象
《猥谈》内涉及戏曲者有两则,俗见本实皆据《说郛续》删改本,故有失真,今全录最早本及足本的《烟霞小说》所收:
『今人间用乐,皆苟简错乱。
其初歌曲丝竹,大率金元之旧,略存十七宫调,亦且不备,只十一调中填辏而已。
虽曰不敢以望雅部,然俗部大概高于雅部不啻数律。
今之俗部尤极高,而就其律中,又初无定,一时高下随工任意移易(此病歌与丝音为最),盖视金元制腔之时又失之矣。
自国初来,公私尚用优伶供事,数十年来,所谓南戏盛行,更为无端,于是声乐大乱。
南戏出于宣和之后、南渡之际,谓之温州杂剧。
予见旧牒,其时有赵闳夫榜禁,颇述名目,如赵真女、蔡二郎等,亦不甚多,以后日增。
今遍满四方,转转改益,又不如旧。
而歌唱愈缪,极厌观听,盖已略无音律腔调(音者,七音;
律者,十二律吕;
腔者,章句字数,长短高下,疾徐抑扬之节,各有部位;
调者,旧八十四调,后七七宫调,今十一调,正宫不可为中吕之类。
此四者无一不其)。
愚人蠢工,狥意更变,妄名余姚腔、海盐腔、弋阳腔、昆山腔之类,变易喉舌,趁逐抑扬,杜撰百端,真胡说耳。
若以被之管弦,必至失笑,而昧士倾喜之,互为自谩尔。
生、净、旦、末等名,有谓反其事而称,又或托之唐庄宗,皆缪云也。
此本金元阛阓谈吐,所谓鹘伶声嗽,今所谓市语也。
生即男子,旦曰妆旦色,净曰净儿,末曰末尼,孤乃官人,即其土音,何义理之有。
太和谱略言之,词曲中用土语何限,亦有聚为书者,一览可知。
《猥谈》骂南戏『今遍满四方,转转改益,又不如旧。
而歌唱愈缪,极厌观听,盖已略无音律腔调』,而《南词叙录》则反指责『间有一二叶音律,终不可以例其余,乌有所谓九宫?
必欲穷其宫调,则当自唐、宋词中别出十二律、二十一调,方合古意。
是九宫者,亦乌足以尽之?
多见其无知妄作也。
』反对南戏会有『宫调』并以『必欲宫调,则当取宋之《绝妙词选》,逐一按出宫商,乃是高见。
彼既不能,盍亦姑安于浅近。
大家胡说可也,奚必南九宫为?
』,全系反驳责南戏『略无音律腔调』,似《南词叙录》后出于《猥谈》。
《猥谈》骂南戏『妄名余姚腔、海盐腔、弋阳腔、昆山腔之类』即与《南词叙录》所云『今唱家称「弋阳腔」,则出于江西,两京、湖南、闽、广用之;
称「余姚腔」者,出于会稽,常、润、池、太、扬、徐用之;
称「海盐腔」者,嘉、湖、温、台用之。
惟「昆山腔」止行于吴中』同,按《南词叙录》称颂南戏,并指出唱家所说的四腔,而《猥谈》以不屑的笔触,痛责《南词叙录》所说的南戏四腔为『妄名』。
似《猥谈》后出于《南词叙录》。
《南词叙录》又谓『今昆山以笛、管、笙、琵按节而唱南曲者,字虽不应,颇相谐和,殊为可听,亦吴俗敏妙之事。
或者非之,以为妄作,请问《点绛唇》、《新水令》,是何圣人著作?
』,正好对应了《猥谈》的『愚人蠢工,狥意更变。
。
变易喉舌,趁逐抑扬,杜撰百端,真胡说耳。
』『若以被之管弦,必至失笑,而昧士倾喜之,互为自谩尔。
』似《南词叙录》即指《猥谈》的『非之,以为妄作』。
而《猥谈》指《南词叙录》的作者为『昧士』而却『倾喜之』。
《猥谈》骂南戏『愚人蠢工,狥意更变,妄名余姚腔、海盐腔、弋阳腔、昆山腔之类,变易喉舌,趁逐抑扬,杜撰百端,真胡说耳。
』而《南词叙录》对『胡说』作文章:
『必欲宫调,则当取宋之《绝妙词选》,逐一按出宫商,乃是高见。
』《南词叙录》反驳说,若不能对于每首宋词都去标出宫调,又可能为来詈议南戏不守『音律腔调』,那么,大家一齐来『胡说』吧,此又似《南词叙录》后出于《猥谈》且直接反驳《猥谈》的『胡说』两字。
在史上用『鹘伶声嗽』者,亦只见于《猥谈》及《南词叙录》:
『生、净、旦、末等名,有谓反其事而称,又或托之唐庄宗,皆缪云也。
』这是指『生、净、旦、末等名』金代元代的『阛阓谈吐』,即今之『市语』,就是叫做『鹘伶声嗽』。
而《南词叙录》则此『鹘伶声嗽』四字的定义又不一样,并了《猥谈》的论南戏及生净旦末的名称,而曰:
『或云:
「宣和间已滥觞,其盛行则自南渡,号曰『永嘉杂剧』,又曰『鹘伶声嗽』似《南词叙录》误会《猥谈》的文义。
而认为南戏为『鹘伶声嗽』。
此又似《南词叙录》后出于《猥谈》,且并《猥谈》两段文字而误其文义或蓄意唱反调。
《南词叙录》的『或云:
「宣和间已滥觞,其盛行则自南渡,号曰『永嘉杂剧』即指《猥谈》所说的『南戏出于宣和之后、南渡之际,谓之温州杂剧。
』此又似《南词叙录》后出于《猥谈》,且直指《猥谈》的作者为『或』。
『生即男子,旦曰妆旦色,净曰净儿,末曰末尼,孤乃官人,即其土音,何义理之有。
』又分明指《南词叙录》把『生即男子,旦曰妆旦色,净曰净儿,末曰末尼,孤乃官人,即其土音,何义理之有。
』去释『义理』而于《南词叙录》内,释如:
『生:
即男子之称。
史有董生、鲁生,乐府有刘生之属。
旦:
宋伎上场,皆以乐器之类置篮中,担之以出,号曰「花担」;
今陕西犹然。
后省文为「旦」。
或曰:
「小兽能杀虎,如伎以小物害人也。
」未必然。
外。
贴。
丑。
净,此字不可解。
「其面不净,故反言之。
」予意:
即古「参军」二字,合而讹之耳。
优中最尊。
其手皮帽,有两手形,因明皇奉黄旛绰首而起。
末:
优中之少者为之,故居其末。
手执搕爪。
起于后唐庄宗。
古谓之苍鹘,言能击物也。
北剧不然:
生曰末泥,亦曰正末;
外曰孛老;
末曰外;
净曰倈,律蛇切,小儿也。
亦曰净,亦曰邦老;
老旦。
传奇。
题目。
宾白。
科。
介。
诨。
打箱。
开场。
』全系责《南词叙录》解释这些名辞是『何义理之有』,似《猥谈》后出于《南词叙录》。
而《猥谈》曰:
『词曲中用土语何限,亦有聚为书者,一览可知。
』又分明指《南词叙录》『聚为书者,一览可知』内,而所谓的『书』,即指《南词叙录》里,把这些土语聚为书来供读者一览,即指:
『曲中常用方言字义,今解于此,庶作者不误用。
员外。
谢娘。
勤儿。
行首。
小玉。
薄暮。
九百。
相公。
下官。
奴家。
使长。
包弹。
虚脾。
挜摆。
动使。
嗹嗻。
傻角。
评跋。
波查。
入跋。
妆么。
妆局。
忐忑。
遮莫。
行径。
搂罗。
魐魀。
端相。
若为。
打脊。
恁的。
交加。
饆饠。
胡柴。
毕竟。
争得。
支吾。
恁。
掌事。
顶老。
俌俏。
辣浪。
入马。
僝僽。
世不。
咱。
解库。
庞儿。
乔才。
奚落。
唧溜。
技。
筹儿。
』全系责《南词叙录》解释这些名辞是『词曲中用土语何限,亦有聚为书者,一览可知。
』,一方面指出词曲中用土语不必限制,似指《南词叙录》多此一举,还可以用任何不必似《南词叙录》去举列的土语,且明白指出了《南词叙录》把这些土语用法『聚为书者,一览可知』,可看出似《猥谈》后出于《南词叙录》。
●《南词叙录》今本有增入何焯的『评』
《猥谈》书中多有驳《南词叙录》者,则《南词叙录》必系成书于《猥谈》成书前,即万历十七至十八年之前,但《南词叙录》又有驳《猥谈》一书,《猥谈》一书既收入于万历十八年(1590)刻本,而由陆延枝编笔记琐言的类书《烟霞小说》二十二卷本内,则今本的《南词叙录》里必有《猥谈》所言的原本的内容,但《南词叙录》里驳《猥谈》者,则系后人(即,何焯)又添入的『评』的部份。
依《南词叙录》里驳《猥谈》者看来,《南词叙录》前一大段今人引用的部份,从以上各论可以抽出系后人(即,何焯)增入的『评』的部份,至少有以下文字:
○『间有一二叶音律,终不可以例其余,乌有所谓九宫?
○『必欲宫调,则当取宋之《绝妙词选》,逐一按出宫商,乃是高见。
』○『今唱家称「弋阳腔」,则出于江西,两京、湖南、闽、广用之;
惟「昆山腔」止行于吴中,』○『或云:
「宣和间已滥觞,其盛行则自南渡,号曰『永嘉杂剧』,又曰『鹘伶声嗽』
也就是说,今之研究戏曲者,所常引用的《南词叙录》里有关南戏四声腔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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