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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作为郓城县令的秘书,自然也清楚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说不管是谁,只要能逮着姓晁的,就立刻一刀咔嚓掉,连喊口号的时间都不留给他。
宋江看了这个文件之后,说思想不斗争那绝对是假的,但他倒不是考虑应不应该出卖这些粗人,叫他失眠的是如果将来那票人在郓城出现,那可怎么办,这关系到饭碗问题,可不能含糊。
好在上帝对他还是比较公平,只叫晁盖派刘唐给了他一封招募信而没有让这些烫手的山芋们喝醉了来这里找他打牌,所以宋江也得以继续留在这里,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
这个女人就是阎婆媳。
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中午,宋江刚刚吃完卤煮火烧和炖牛头,顺便还喝了几两黄酒,正面皮潮红地在街上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却是王婆。
当然,这个王婆既不是在火车站卖瓜的,也不是被武松拿烟头和镊子虐待的那个,这老娘们儿原是郓城县里有名的媒婆,她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妇人来到宋江面前,把双方介绍了,问宋江是什么意思。
插一句嘴,这一大一小是亲妈和闺女,闺女就是阎婆媳,她的出现是因为死了老爹,连棺材钱都没有,正好遇到王婆子,听说宋江是个傻蛋,经常吃饱了没事干就乱给别人钱,就过来撞撞运气,没想到宋江真的掏出十两银子来奉献了出去,母女两个人乐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顺势又提出要把闺女嫁给宋江,后者心想这也不错,十两银子娶个老婆还带个洗衣服的丈母娘,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就这样,宋江便娶了一生中的第一个,同时也是最后一个老婆。
这件事情的大致经过是这样的:
要论放荡程度,这阎婆媳本来并不比潘金莲差,就是因为武松写了一部《金瓶梅》,这才把自己的嫂嫂搞得路人皆知,成了天下第一。
倘若要是公平竞争,姓阎的也不见得就比姓潘的差。
总之,从结婚那天开始算,宋江去到洞房的频率和时间是越来越少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总是冷落了老婆,结果一来二去被一个叫张文远的同事瞅准了空子,一脚就插了进去,自此也给宋某人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大家都知道,无论在什么时代,桃色新闻总是传播最快的消息之首,宋江岁数倒是大点,但也不是聋子,所以时间长了,就难免听说一些流言蜚语,但令人纳闷的是,他竟然当做不知道。
另外读过水浒的同学想必都非常清楚,宋江的一生就娶过这么一个老婆,就算用双方缺乏沟通,没有共同语言来解释这场婚姻危机,但上梁山之后他不结婚的原因就非常叫人费解了。
你想想,梁山是干什么的,专门就是用来打家劫舍的犯罪团伙,既然山上有王英之流的家伙,那么被掳上去的美女也一定不少,出于排资论辈和江湖道义,肯定是先轮宋江第一个挑的,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网上有好事者曾专门对此进行做深入而广泛地研究和探讨,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宋江是玻璃,括号,也就是同性恋患者。
如果非要再找出一个理由,那就是性无能。
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总之很值得对其进行坚决的怀疑。
而阎婆媳的理由是,宋江太老了,又不懂得温柔体贴。
高尚是高尚者的通行证,卑鄙是卑鄙者的墓志铭,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她的理由自然不可全信,但我们只要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其中曲折是非倒也不全是小阎同学的不是。
你想想,用原著的话来讲,一个颇有姿色,年方十八,会弹琴通唱曲的俏丽小妹妹,本来的心思就算找不到文武双全的少年英雄,起码也不得是一个花前月下的年轻公子?
没想到洞房花烛夜,为他掀开盖头的却是一个非洲人,把她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都能叫他叔叔了。
阎妹妹的失望和打击可想而知。
贱人宋江一
(2)
再加上老宋的公务实在太多,又因为自己的外号而不得不成天接待一些云游江湖路过本地的绿林好汉,这时间一长,小阎的寂寞和孤独就是肯定的了,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嘴灵眼溜的英俊小生出现,不但有正式工作还写得一手朦胧诗,只要知道开放和风流这四个字怎么写,小阎姑娘在投怀送抱之余再给老公抹点绿油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贱人宋江二
(1)
总之,宋江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并没有怎么生气,而是继续按照程序进行自己设计好的生活步骤。
因为他没有象武松那么冲动的弟弟,只有一哥哥还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疙瘩,所以他的日子也没有因此而发生打架流血事件,照样四平八稳地继续着。
倘若就这样一直下去,照我的看法,最好的结果就是小阎改嫁,和那个风流公子再结姻缘,既成全了一对鸳鸯,又不至于辱没了江湖上“及时雨”这个响当当的名头,那自然是最好的,只可惜小阎的老娘天资愚笨,没有将这个圆满的结局看出来,还巴巴地跑去把宋江从办公室拉了回去,硬是要将一只黑蛤蟆和一只癞天鹅撮合到一起,最终,悲剧发生了。
悲剧的诞生是这样的:
宋江因为好几天不回家,被阎婆媳的老妈,也就是自己的丈母娘以为是打麻将上瘾了,担心他由一名衙门押司变成一个倾家荡产的赌徒,到临头把自己的棺材钱都输了,所以寻了个时间找着女婿,生拉死拽硬是给拉了回去,不但逼他在家吃饭喝酒,晚上还把门给从外插上,意思是说就算你小子不想上床,我也得整一回强扭的瓜。
不但这样,自己还亲自坐在门口守着,前来听墙根儿的唐牛儿蹲下还没三秒钟,就被老太婆兜头一棒子打走了。
但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因为宋江和她闺女尽管呆了整整一晚上,但还是一个卧室一个客厅,至始至终连话都没有超过三句。
第二天一早,宋江趁着老阎不注意,天还没亮就溜了出去。
因为天色还早,他也没地方可去,谁都知道这个时段儿敲别人家的门会被扔砖头,所以他只好到一个卖油条的小摊上坐下,一边喝豆腐脑一边等待着天亮,不料掏钱时才发现钱包没拿,宋江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倒不是说卖油条的老板会因为他赊帐就打他一脑袋疙瘩,最关键的是钱包里除了银子还有晁盖给他写的一封信。
我们应该理解那身冷汗的出现,正常人都能想到这种信笺一旦被告了密捅给官府,就可以给他定一个“造反”的罪。
在那个时代,只要跟造反的人有哪怕是生意上的来往就得砍头,还不说晁盖的落款前面还加了一个“想你的”。
要是真被官府拿了,这项罪名不但能要了宋江的脑袋,就连他爹的远房叔叔的孙子的小姨子的朋友也得跟着遭殃,这叫诛九族。
所以宋江跟油条老板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一口气跑了回去。
宋江跑回去的时候,阎婆媳躺在床上假装还没睡醒,见他回来,以为这个猪头终于开窍了打算要讨自己欢喜,心里正得意地唱歌儿呢。
宋江满头大汗地匆忙跑进来一看,沙发上果然钱包不见了,就黑着脸坐到床头,推推老婆的脚,又比划了一下金条的形状,意思是你快把钱包给我。
不知道是他哑剧表演的功夫太差还是屋里的光线暗没看清楚,小阎以为这老帮菜的意思是耍流氓,登时就拉下了脸,还不忘假装嗔怒地捎带着骂了一声“滚蛋”。
宋江大怒,一句话也不说就从厨房里提起菜刀出来乱砍,可怜阎婆媳连他的企图都没搞明白,就一命呜呼了。
楼底下的老太婆听见声音不对,上来一看,顿时晕了过去,醒了之后就揪着宋江前去告官,宋江着急着找钱包,也不和她理会,只管在小阎的身上到处乱找,翻了半天觉得脚下踩了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正是自己的钱包,原来是早上走得时候匆忙,掉到沙发下面去了。
宋江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丈母娘的脚上。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老阎拖到了县衙门口。
这时候从前面跑来一个晨练的家伙,就是头天晚上因为听墙根儿被轰走的那位,老阎婆子正把女婿拉拉扯扯地进衙门,猛不防被准备报复的唐牛儿跑过来趁其不备照脸上就是一掌,登时打了个满天星。
宋江眼看形势有利,撒开脚丫子就跑,没想到还没跑出十步,就扑通一声栽倒了。
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上,一个下水道的盖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走了。
就这样,宋江被告上了法庭。
但因为法院院长,也就是县太爷其实是他本家的一个远房大爷,所以用凉水把他泼醒之后就偷偷地放了他回去,只把唐牛儿和阎婆子抓了堂前审问,两个人一口咬定杀人者定是宋江,县太爷一怒之下,吩咐手下搬全套酷刑伺候,两个人受不过,只好承认是自己干的,县太爷这才点点头,正要签字画押,不料阎婆媳的情人张文远却跑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求政府给他做主。
因为这厮也是公务员,所以县太爷不好翻脸,只好点了两个巡捕去宋家庄装模作样的搜查一番。
这两个巡捕一个叫朱仝,一个叫雷横,当下点了数百兵马浩浩荡荡,一路敲锣打鼓地来到了宋家庄。
看到这里有的同学就会明白了,这两个人也是宋江的托儿,谁都知道但凡捉拿嫌疑犯,无不都是静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如此这般兴师动众的大喊大叫,只要犯人不是傻子,一准儿的都跑掉了——但奇怪的是,宋江却没有。
我不知道当时小说家在写这段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安排宋江溜掉,而是乖乖地藏在地窖里面等着别人来抓他,单单为了成全长了一脸胡子的朱仝,还是要证明宋江临危不乱的英雄气概?
倘若是后者,那这英雄气概里,也多多少少会搀杂有智商问题的成分。
朱雷二人来到宋家庄,先是假装诈诈唬唬地询问了半天,又叫兵士们蜻蜓点水般地搜查了一番,便一股脑儿地跑到客厅喝酒去了,朱仝趁人不注意,偷偷跑到地窖里找到宋江,告诉他现在风头正紧如何如何,建议他尽快离开,还给他推荐了小旋风柴进的庄园,“听说那里人傻钱多,混个一年半载也没问题。
”
贱人宋江二
(2)
宋江感动的痛哭流涕,正要磕头感谢,被朱仝一把拦住,“大家互相成全,没有你这个猪头似的蠢蛋,也成全不了俺的义气,”说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调头而去,留下宋江呆呆地跪在地窖里,气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贱人宋江三
(1)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是宋江使了个尿遁法术,撅着屁股一溜烟跑到了通缉犯的天堂,柴家庄。
不但心安理得地驻扎了下来,还在那里遇到了受了施恩那个大忽悠撺掇,杀了蒋门神和张都监等一票人躲来避难的武松,两个人臭味相投,马上又混到了一起,每天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想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睡,伙食不好了还到处嚷嚷,喝醉的时候把全庄的老母鸡偷了个精光,这样混了个把月,终于惹得柴进忍无可忍,每人赏了一脚就把两人踢了出去。
这时候我们需要注意一个细节,那就是宋江在和武松分别的时候,说了这么几句话,用现代白话文翻译过来就是“你不管去哪儿,也不管你去找谁,只要是占山为王的强盗,务必都要劝他们趁早主动地接受招安,争取混个小官儿当当”,为了不引起武松的反感和对他动机的怀疑,宋江还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这样我也好去投奔大家,谋个押司什么的当当。
武松当时没多想,不耐烦地胡乱答应了几句就跑了,只留下宋江站在当地,回忆着往日在衙门作威作福的快活,鼻子一算,差点都掉下泪来。
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宋黑脸儿受招安的心思早在这时候就有了,而不是将来去了梁山之后才诞生的。
这厮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农民起义中扮演什么重要的角色,按照他的想法,那不过是他通往荣华富贵和功名利禄的一个中转站罢了。
就这样,武松和宋江气急败坏地从柴家庄被撵了出来,前者到二龙山找鲁智深大和尚过快乐的玻璃生活去了,只剩下宋江一个人到处骗吃骗喝,过上了真正亡命天涯的生活。
他先是跑到孔家庄,也就是毛头星孔明和独火星孔亮家的村子,招摇撞骗了数十天,眼见孔家父子的脸色一天天地朝茄子发展,只好背着小包袱儿来到了清风寨。
我们都知道,宋江一生真正获取了对他彻底忠心耿耿以及无比信任的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是“黑旋风”李逵,另一个就是“小李广”花荣——老宋到清风寨就是找花荣去了。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西班牙那个叫塞万提斯的故事大王曾说过的“重要的不是你被谁生的,重要的是你跟谁交朋友”这句话有多么地千真万确,倘若不幸交了老宋这样的朋友,你一生的麻烦就会接踵而至,想甩都甩不掉了。
在从孔家庄到清风寨的路上还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宋江终于被一伙强盗掳了去,从此也掀开了这个脓包山大王的曲折人生序幕。
掳走宋江的是清风山的三个土匪,分别是燕顺、郑天寿和流氓王英。
这三个家伙的嗜好大家都知道,就是吃人。
我不清楚宋朝的美食家们为什么老对人肉情有独钟,不管是孙二娘还是这几个江湖厨子,放着牛羊不吃,却非要对同类下手,可见当时的营养观念有多么地荒谬。
宋江被绑在柱子上露出胸脯的时候,也说了相同的话,意思是大家都不容易,干脆整点别的肉吃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小喽罗吐了一脸口水,仍然磨刀霍霍,只等着头领们一到,就要施展现场人体解剖的高超绝技。
宋江一生的危险有很多,这次肯定也不是最惊险的一次,但和其余几次一样,这回救他的又是自己的外号。
我们不难看出一个人要是有一个好的名字对他来说会有多么地重要,特别是在当时的那个年代,简直要比国际CEO的银行卡都作用广泛,不但能提前消费还可以逢凶化吉,确实不简单。
你想想,如果宋江的外号不是“及时雨”而是“山里红”或者“万年青”,那么他的结局也是可想而知了,所以,在他哆嗦着双腿大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之后,王英等人马上就从椅子上跳下来了,验明正身之后,赶紧把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宋江扶到一边,吩咐喽罗们煮姜汤熬红枣,扳开嘴巴和胡子灌了下去之后,这才清醒过来。
一个人对朋友的前途不操心,而是偏偏对人家的一些鸡毛蒜皮产生好奇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这么做。
宋江就是这样,在他刚刚脱离了危险之后,他并没有仔细地分析一下自己和这几个朋友未来的规划和打算,而是对王英抢回来的一个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他听说这个女人是清风寨知寨刘高的老婆,马上动了心思,当下就颤动三寸不烂之舌,对王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亡国的红颜祸水妲己说到武松的嫂嫂潘金莲,大小道理一起上,口水都溅了一脸盆。
王英是个粗人,听了这么多晦涩难懂的人生哲学,还没等他忽悠完便提前晕菜了,于是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宋江,把这个女人用花轿抬了,巴巴地又送到了清风寨。
这本来是宋江又一次喜官靠府,暗送秋波的汉奸铁证,但可惜的是王英这个猪头并没有观察出来,还以为是对自己好,免得以后落入官府之手会遭受十大酷刑什么的,把女人送走之后还大呼幸哉,又杀了不少肥硕的牛羊贡献给了超级骗子宋江。
这件事情到了这里就算完了,可谁都没想到有一个人却不乐意了,他就是刘高,花容的领导,清风寨的知寨,也就是那里的最高行政长官。
自从刘高的老婆失而复得,他本来很是得意了几天,心想刘某人的声名之下,纵使老婆丢了都能自己送回来,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令他郁闷的事情:
谣言。
打他老婆回来的那一天起,清风寨里的闲言碎语就没停过,不是见了他刘高指手划脚,就是天天有人背着他嘀嘀咕咕,内容千篇一律地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抢走了又送回来,绿帽头上不拜拜”。
时间一长,给了谁都受不了。
所以刘高异常生气,当天晚上就对灯发下了“宋江者,逮住了非揍不可也”的誓言。
贱人宋江三
(2)
宋江满以为自己救了刘高的老婆,就算得不上什么赏赐也得混个案前文书干干,于是找了个时间没通知王英他们就偷偷溜掉了,临走时还捎了一小包银子。
亲爱的朋友,就让我们原谅老宋吧,他这一路风餐露宿的流浪江湖实在是给穷怕了,走哪儿都得揣着银子这才安心。
一路小跑就来到了清风寨,没费什么劲就找着了花荣,马上兄弟俩抱头痛哭,“哥哥/弟弟,想死我了,呜呜”。
之后洗脸刷牙,喝了接风酒,花荣邀请挽留,宋江假装推托,两人互相客套一番,老宋就顺势把面子给足了东道主,心满意足地住了下来。
但是来了清风寨还不到一个月,宋江就开始后悔了。
我想大家都知道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区别吧——这花荣什么都好,管吃管住还负责全程三陪,就连看花灯时宋江因为个头矮瞅不见,花荣都能把他扛到肩膀上去,人品自然是没话说,但他的问题就在于他是个副手,放到现在充其量也就相当于一个副局级。
要说宋江在这样的关系下,混吃混喝当然是没问题了,但谁都知道他天生就喜欢管闲事儿,看见卫生扫除搞得不好也想说几句,清风山靠的是王英,这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在清风寨,就由不得他了。
每当老宋对人家的工作指指点点,换回来的无一不是“有事找刘高”这么一句话。
让他找刘高当然没错,刘某人毕竟是一把手嘛,请示什么申请什么当然得人家批准。
但谁也没有叫他半夜三更去找啊,宋江就半夜去了。
他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时间观念问题。
凡是经历过朋友老婆不在家,一堆人聚在一起,抓着啤酒看过世界杯的同学们都知道,那种特殊的“寄人篱下”是何等的快活呀,每天时间自由,随心所欲,被子不用叠碗也不用洗,宋江当时的情况也是如此,每天都是中午起床,凌晨才睡觉。
那一天等宋江过完夜生活之后已经是快早上四点了,老宋红着眼睛直以为别人的生活规律也是这样,就拿着一份《清风寨城市规划建议书》兴奋地去找刘高了。
但是刘高得睡觉啊,所以当老宋砸开门之后进去,还没等说出“刘总,我找你有要事相商”的话来,就被刘某人将官靴飞到了脸上,旁边老婆一看,这不是掳我的强人吗,赶紧告诉丈夫之后,刘高想起平时的谣言更是怒火冲天,拿起电话来就吩咐左右,“娘希匹,给我拿下!
贱人宋江四
就这样,宋江以私闯民宅、妨碍他人睡眠和畏罪潜逃等几项罪名被脸上戳了金印儿,戴上枷锁,打入了大牢之中。
不但自己巴巴地送上门去让刘高包了粽子,还连累地花荣也被株连了进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几天,刘高命令一下,就给他们造了几辆囚车,亲自带了一个叫镇三山黄信的武将押运出去,只等到了东京,放下人之后再叫自己捎几个奖金回来。
三天一到,城门大开,宋江就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这里。
他有些歉疚地望着花荣,羞答答地说兄弟你跟着哥哥受苦了,花荣脸上看起来没事人似的,心里早就悔得肠子也青了,心想你妈的,要么不来找我,一来就跟着你倒霉。
盯着宋江臊眉耷眼的德性越看越不顺眼,恨不得扑上去就给他几拳,可是考虑到自己还是戴罪之人,现在还手脚受缚动弹不得,只得作罢。
看到这里你一定能猜出来,宋江这个蠢蛋肯定会有不开眼的人来救他。
果然,在囚车刚刚驶出清风寨还不到十里地,就被一伙子强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宋江仔细一看,原来是王英和燕顺。
当下欢喜得大呼小叫起来,被前面的刘高拿了一粒小石子回头瞄准了一扔,顿时被打落了两颗门牙。
这边儿王英一看,老宋的门牙也光荣下岗了,这可了不得,于是赶紧发一声喊,带着喽罗就冲了过去,两军顿时战在一起。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强盗们获得了胜利,不但将刘高的兵士全军覆没,还将黄信也绑了。
宋江哭着被搀扶下车,扑到王英怀里就哭,后者看着这个跟自己个头儿差不多的汉子哭得如此伤心,憨厚地咧开嘴巴,笑了。
回到山寨之后,夺了清风的宋江抖擞精神,开始逐个地审讯俘虏,着实过了一把说话算话的官儿瘾。
用威逼利诱的手段把镇三山黄信收服之后,老宋心里气急,把刘高的那个小娘们儿也一刀杀了,提着刀子的他腾出手来一摸空荡荡的大嘴,心想妈个巴子,胆敢打掉老子的门牙,将来未免连瓜子都不能嗑了,越想越生气,把桌子一拍,左右顿时扑上来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把被绳子勒得直翻白眼儿的刘高从后面带了上来,不出一分钟,就把刘某人的一嘴牙全都拔光了。
宋江在来到清风寨之前,从来没有做老大的经验,直到经了这次造反事件,他如愿以偿地杀死了刘高取而代之,才真正感到了做一把手的不易。
清风寨是一个不大的小镇子,方圆不到百里,人口还不到三万。
但就是这区区的三万多人,就足够叫宋江头疼了。
在他统治这个独立小城的时间里,每天不但要按时地上下班,处理一些经济水利农田军事各方面的杂事,断案若干,这还不说接受采访,解决纠纷,征兵体检,巡逻街道,开业剪彩,还得包括什么定时定点去贫苦人家嘘寒问暖,这还不算,偶尔当霹雳火秦明之类的官府追兵过来征讨,他还得指挥作战,前堵后挡,要是赶上运气好,被王英花荣什么的再抓着一两个有些本领的俘虏,老宋务必更得操劳,进行些必要的安慰和劝降。
我们都知道,在战争期间,最麻烦的一件差事就莫过于劝降了。
上阵杀敌,讲究的是快速反应,就算是一死也可以图个痛快;
刺探军情,讲究的是胆大心细,能探点什么就探点什么,什么也探不到也不能算是失职;
指挥进攻,讲究的是摧城拔寨,说到底无非只是一纸命令;
火烧粮草,讲究的是身法敏捷,点着了就跑,敌人顾着救火就顾不着抓他;
纵使是干卧底的,也顶多只是装男扮女,退休了还能当演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惟独劝人投降这事儿,既得苦口婆心又不能生气发作,遇上个心理顽固的还得打持久战,三天两夜下来累都快累死了,像这样的营生,“这他妈实在不是人干的事儿。
”宋江从秦明的房间里出来,满头大汗地说道。
就这样,宋江一直干了三个月,差点患上了神经衰弱,终于再也扛不住了,于是委派了花荣代替受罪,自己则每天带着燕顺下山喝酒打猎,什么时候痒痒了再上去发布几道命令,在广播里讲讲话什么的,日子过得充实而滋润。
这一天,他和燕顺到山下的一个小酒馆里喝酒,遇到一个大汉正喝多了酒撒泼满地打滚儿,宋江上去一打听,原来这个人叫石勇,是受了宋清的托付来送信的。
老宋一想宋清不是俺哥哥吗,赶紧拿出信来一看,顿时一头栽倒在地下,半天才被救醒过来。
燕顺一问,才知道是宋江的老爹去世了。
宋江被救醒之后哭得昏天黑地,“呜呜,你走了将来可谁给我养老啊,”哭了老半天鼻子,匆忙告别了石勇,又叫燕顺回去通知大家都去投奔梁山,自己连吃饭的帐没来不及结就赶紧穿了石勇的鞋子跑回家奔丧去了。
贱人宋江五
宋家不象当时别的很多人家那样孩子多,动辄就是七个儿子八个闺女的,不知道是宋家村的计划生育搞得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老宋家一共只有两个儿子。
小儿子叫“及时雨”宋江,就是这篇文章的主人公,前面已经介绍了;
大儿子可能大家不太熟,他叫“迟来风”宋清,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种得一手好蔬菜,最擅长的是西红柿嫁接技术,简直是出神入化,是乡里数一数二的技术员。
他不像自己的弟弟那样到处骗吃骗喝,是个老实巴交的泥腿子,平时就和老父亲在家相依为命。
老实巴交自然就有老实巴交的弱点,听话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当老宋头告诉宋清说爸爸想你兄弟了,赶紧叫他回来一趟吧,宋清连一句话都没问就孝顺的答应了。
但是答应了之后他却有点犯愁,怎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找自己的兄弟,最后实在没辙,只好跑到乡里用高音喇叭喊了几嗓子,说我老爹想儿子都想死了,阿江你赶紧回来吧。
这样一连喊了三天,人们都以为他爹真的去世了,便奔走相告起来,直到有一天被柴进听见了,就派了石勇去通知宋江。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就是这样的。
等宋江一溜小跑从清风寨奔回家中一看,门口竟然还挂着两只红灯笼,再一看老爹正穿着一身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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