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在商丘所作诗文选Word下载.docx
- 文档编号:18892479
- 上传时间:2023-01-02
- 格式:DOCX
- 页数:19
- 大小:43.58KB
范仲淹在商丘所作诗文选Word下载.docx
《范仲淹在商丘所作诗文选Word下载.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范仲淹在商丘所作诗文选Word下载.docx(19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片心高与月徘徊,岂为千钟下钓台。
犹笑白云多事在,等闲为雨出山来。
四民诗
士
前王诏多士,咸以德为先。
道从仁义广,名由忠孝全。
美禄报尔功,好爵縻尔贤。
黜陟金鉴下,昭昭媸与妍。
此道日以疏,善恶何茫然。
君子不斥怨,归诸命与天。
术者乘其隙,异端千万惑。
天道入指掌,神心出胸臆。
听幽不听明,言命不言德。
学者忽其本,仕者浮于职。
节义为空言,功名思苟得。
天下无所劝,赏罚几乎息。
阴阳有变化,其神固不测。
祸福有倚伏,循环亦无极。
前圣不敢言,小人尔能臆。
裨灶方激扬,孔子甘寂默。
六经无光辉,反如日月蚀。
大道岂复兴,此弊何时抑。
末路竞驰骋,浇风扬羽翼。
昔多松柏心,今皆桃李色。
愿言造物者,回此天地力。
农
圣人作耒耜,苍苍民乃粒。
国俗俭且淳,人足而家给。
九载襄陵祸,比户犹安辑。
何人变清风,骄奢日相袭。
制度非唐虞,赋敛由呼吸。
伤哉田桑人,常悲大弦急。
一夫耕几垅,游堕如云集。
一蚕吐几丝,罗绮如山入。
太平不自存,凶荒亦何及。
神农与后稷,有灵应为泣。
工
先王教百工,作为天下器。
周旦意不朽,刊之《考工记》。
嗟嗟远圣人,制度日以纷。
窈窕阿房宫,万态横青云。
荧煌甲乙帐,一朝那肯焚。
秦汉骄心起,陈隋益其侈。
鼓舞天下风,滔滔弗能止。
可甚佛老徒,不取慈俭书。
竭我百家产,崇尔一室居。
四海竞如此,金碧照万里。
茅茨帝者荣,今为庶人耻。
宜哉老成言,欲攦般输指。
商
尝为商者云,转货赖斯民。
远近日中合,有无天下均。
上以利吾国,下以藩吾身。
《周官》有常籍,岂云逐末人。
天意亦何事,狼虎生贪秦。
经界变阡陌,吾商苦悲辛。
四民无常籍,茫茫伪与真。
游者窃吾利,堕者乱吾伦。
淳源一以荡,颓波浩无津。
可堪贵与富,侈态日日新。
万里奉绮罗,九陌资埃尘。
穷山无遗宝,竭海无遗珍。
鬼神为之劳,天地为之贫。
此弊已千载,千载犹因循。
桑柘不成林,荆棘有余春。
吾商则何罪,君子耻为邻。
上有尧舜主,下有周召臣。
琴瑟愿更张,使我歌良辰。
何日用此言,皇天岂不仁
2文
《上执政书》
天圣五年月日,丁忧人范某,谨择日望拜,上书于史馆相公、集贤相公、参政侍郎、参政给事:
某居亲之丧,上书言事,逾越典礼,取笑天下,岂欲动圣贤之知,为身名之计乎?
某谓居丧越礼,有诛无赦,岂足动圣之知耶?
矧亲安之时,官小禄薄,今亲亡矣,纵使异日授一美衣,对一盛馔,尚当泣感风树,忧思无穷,岂今几筵之下,可为身名之计乎?
不然,何急急于言哉?
盖闻忠孝者,天下之大本也,其孝不逮矣,忠可忘乎!
此所以冒哀上书,言国家事,不以一心之戚,而忘天下之忧。
庶乎四海生灵,长见太平。
况今圣人当天,四贤同德,此千百年中言事之秋也。
然圣贤之朝,岂资下士之补益乎!
盖古之圣贤,以刍荛之谈,而成大美者多矣,岂俟某引而质之?
况儒家之学,非王道不谈,某敢企仰万一,因拟议以言之,皆今易行之事。
其未易行者,某所不言也。
恭维相府居百辟之首,享万钟之厚,风兴夜寐。
未始不欲安社稷,跻富寿,答先王之知,致今上之美。
况圣贤存诚,以万灵为心,以万物为体,思与天下同其安乐。
然非思之难,致之难矣。
某窃览前书,见周汉之兴,圣贤共理,使天下为富为寿数百年,则当时致君者,功可知矣。
周汉之衰,奸雄竟起,使天下为血为肉数百年,则当时致君者,罪可知矣。
李唐之兴也,如周汉焉;
其衰也,亦周汉焉。
自我宋之有天下也,经之营之,长之育之,以至于太平,累圣之功,岂不大哉!
然否极者泰,泰及者否,天下之理,如循环焉。
惟圣人设卦观象,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非知变者,其能久乎!
此圣人作《易》之大旨,以授予理天下者也,岂徒然哉?
今朝廷久无忧矣,天下久太平矣,兵久弗用矣,士曾未教矣,中外方奢侈矣,百姓反困穷矣。
朝廷无忧,则苦言难入;
天下久平,则倚伏可畏;
兵久弗用,则武备不坚;
士曾未教,则贤材不充;
中外奢侈,则国用无度;
百姓困穷,则天下无恩。
苦言难入,则国听不聪矣;
倚伏可畏,则奸雄或伺其时矣;
武备不坚,则戎狄或乘其隙矣;
贤材不充,则明器或假于人矣;
国用无度,则民力已竭矣;
天下无恩,则邦本不固矣。
倘相府思变其道,与国家磐固基本,一旦王道复行,使天下为富为寿数百年,由今相府致君之功也。
倘不思变通其道,而但维持岁月,一旦乱阶复作,使天下为血为肉数百年,亦今相府负天下之过也。
昔曹参守箫何之规,以天下久乱,与人息肩,而不敢有为者,权也;
今天下久平,修理政教,制礼作乐,以防微杜浙者,道也。
张华事西晋之危,而正人无徒,故维持纲纪,以延岁月,而终不免祸,以大乱天下。
今圣人在上,老成左右,岂取维持之功,而忘磐固之道哉!
某窃谓相府报国致君之功,正在乎固邦本,厚民力,重名器,备戎狄,杜奸雄,明国听也。
固邦本者,在乎举县令,择郡守,以救生民之弊也。
厚民力者,在乎复游散,去冗僭,以阜时之财也。
重名器者,在乎慎选举,敦教育,使代不乏才也。
备戎狄者,在乎育将材,实边郡,使夷不乱华也。
杜奸雄者,在乎朝廷无过,生灵无怨,以绝乱之阶也。
明国听者,在乎保直臣,斥佞人,以致君于有道也。
夫举县令,择郡长,以救生民之弊,何哉?
某观今之县令,循例而授,多非清识之士,衰老者为子孙之计,则志在苞苴,动皆循已;
少壮者耻州县之职,则政多苟且,举必近名。
故一邑之间,簿书不精,吏胥不畏,徭役不均,刑罚不中,民利不作,民害不去,鳏寡不恤,游墮不禁,播艺不增,孝悌不劝。
以一邑观之,则四方县政如此者十有七八焉,而望王道之兴,不亦难乎?
某恐来代之书论得失者,谓相府有不救其弊之过矣。
如之何使斯人之徒为民父母,以困穷其天下?
又朝廷久有择县令郡长之议,而不遂行者,盖思退人以礼,不欲动多士之心,故务因循而重改作也,岂长世之策哉!
倘更张之际,不失推恩,又何损于仁乎!
今约天下令录,自差京朝官外,不过千数百员,自来郊天之恩,鲜及州县。
若天下令录,自大礼以前满十考者,可成资日替,与职官;
七考以上,可满日循其资俸,除录事参军;
则县令中昏迈常常之流,可去数百人矣。
盖职官、录事参军,不甚亲民,为害亦细。
此谓退人以礼,士岂有怨心哉!
其间课最可尚,论荐颇多,俟到铨衡,别议畴赏。
前既善退,后当精选。
其判司簿尉,不由举荐。
初入令录之人,并可注录事参军。
如无员缺,可授大县簿尉,仍赐令录之俸。
其曾任令录,有过该恩,合入本资者,可依初入之例。
颁此数条,入令者鲜。
然后委清望官于幕职、判司簿尉中历三考以上,具理绩举充。
其川、广、福建县令,可委转运使等,就近于判司簿尉中举移,庶从人便。
若此后诸处县令,特有课最可旌尚者,宜就迁一官,更留三载,庶其宣政者可以成俗,其侥幸者自从朝典。
如此行之,三五年中,天下县政可澄清矣。
愿相府为天下生灵而行之,为国家盘固基本而思之。
不以听刍荛为嫌而罢之,则天下幸甚幸甚!
某又观今之郡长,鲜克尽心。
有尚迎送之劳,有贪燕射之逸。
或急急于富贵之援,或孜孜于子孙之计。
志不在政,功焉及民!
以狱讼稍简为政成,以教令不行为坐镇,以移风易俗为虚语,以简贤附势为知己。
清素之人,非缘嘱而不荐,贪黩之辈,非寒素而不纠。
纵胥徒之奸克,宠风俗之奢僭。
况国有职制,禁民越礼,颁行已久,莫能举按。
使国家仁不足以及物,义不足以禁非,官实素餐,民则菜色。
有恤鳏寡,则指为近名;
有抑权豪,则目为掇祸。
苟且之弊,积习成风,俾斯人之徒,共理天下,王道何从而兴乎?
某恐来代之书论得失者,亦谓圣朝有不救之过矣。
然朝廷黜陟郡长为难者,官有定制,不欲动摇,惧其招怨而速侥幸尔。
故知县两任,例升同判;
同判两任,例升知州。
奈何在下之时,饰身修名,邀其清举;
居上之后,志满才乏,愆于素持?
止能偷安,未至复餗,故贤愚同等,清浊一致。
此乃朝廷避怨于上,移虐于下,俟其自败,民何以堪!
故郑庄公伺共叔自弊,而春秋罪焉,以其长恶也。
《易》曰:
“覆霜,坚冰至。
”由辨之不早辨也。
此圣人昭昭之训,岂用于先王,而废于今日哉!
近年诸处郡长,以赃致罪者数人,皆贯盈之夫,久为民怨。
如此之类,至终不败者,岂止数人而已乎!
虽转运使、提点刑狱,职在访察,其如位望相亚,怨仇可敌,非致败露,鲜有发明。
宜乎论道之间,激扬天下。
古者天子五载一巡,皇上凝命,于今六载矣。
以军国重大,未可行远古之道。
今郊礼之余,宜宣大庆。
可于两制以上,密选贤明,巡行诸道,以兴利除害,黜幽陡明。
舒惨四方,岂同常务!
可命御史严谕百僚与出使之官,绝书刺往还之礼,仍翌日首涂,以禁请托。
苟利天下,大体何伤!
所出使之官,宜以宣庆之名,安远听也。
其诸道知州、通判,耄者、懦者、贪者、虐者,轻而无法者,堕而无政者,皆可奏降,以激尸素;
又四方利病得以上闻。
未举巡守之礼,而遣观风之使,非不典也。
然后委清望官,于朝臣同判中举诸郡长,于朝臣知县中举诸同判。
今后同判之官,非著显效,及有殊荐,虽或久次,止可加恩,郡国之符,不当轻授。
其知县之人入同判者,宜比此例。
如此行之,天下郡政其滥鲜矣。
今一司一务,犹或举官,一郡之间,生灵数万,反可轻授予人乎!
愿相府为天下生灵而行之,为国家盘固基本而行之,不以听刍荛为嫌而罢之,天下幸甚幸甚!
某前所谓官有定制,不欲动摇,惧其招怨谤而速侥幸者,两宫圣人临轩命使,激扬善恶,澄清天下,何怨谤之有乎!
自兹以降,非举不授,举官之责,厥典非轻,何侥幸之有乎!
如所举之人果成异政,则宜旌尚举主,以劝来者。
圣朝未行此典,盖亦缺矣。
县令长既得其才,然后复游散,去冗僭,以阜时之财者。
何哉?
某观天下谷帛,厥价翔起,议者谓生灵既庶,使之然矣。
某谓生者既庶,则作者复众,岂既庶之为累哉!
盖古者四民,秦汉以下,兵及缁黄,共六民矣。
今又六民之中,浮其业者不可胜纪,此天下之大蠹也。
士有不稽古而录,农有不竭力而饥,工多奇器以败度,商多奇货以乱禁,兵多冗而不急,缁黄荡而不制,此则六民之浮不可胜纪,而皆衣食于农者也,如之何物不贵乎?
如之何农不困乎?
某谓谷帛之贵,由其播艺不增,而资取者众也;
金银之贵,由其制度不严,而器用者众也。
或谓资四夷之取而使之然,则山川之所出,与恩信之所给,自可较之,非某所敢知也。
今更张之制,繁细非一,某敢略而陈之。
夫释道之书,以真常为性,以清净为宗。
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智者尚难于言,而况于民乎?
君子弗论者,非今理天下之道也。
其徒繁秽,不可不约。
今后天下童行,可于本贯陈牒,必诘其乡党。
苟有罪戾,或父母在,鲜人供养者,勿从其请。
如已受度,而父母在,别无子孙,勿许方游,则民之父母鲜转死沟于壑矣。
斯亦养茕独、助孝悌之风也。
其京师道观,多招四方之人,宜给本贯凭由,乃许收录。
斯亦辨奸细、复游散之要也。
天下寺观,每建殿塔,蠹民之费,动踰数万,止可完旧,勿许创新。
斯亦与民阜财之端也。
又古者兵在于民,且耕且战。
秦汉之下,官库为常,贵武勇之精,备征伐之急也。
今诸军老弱之兵,讵堪征伐!
旋降等级,尚费资储。
然国家至仁,志在存活。
若诏诸军年五十以上,有资产愿还乡里者,一可听之,稍省军储,复从人欲。
无所归者,自依旧典。
此去冗之一也。
又诸道巡检所统之卒,皆本城役徒,殊非武士,使之禁暴,十不当一。
而诸州常患兵少,日旋招致,谷帛之计,其耗万亿。
以某观之,自京四向千里之间,或多寇盗,盖刨置巡检,路分颇多,而卒伍至羸,捕掩无效,非要害者,悉宜罢之。
所存之处,资以禁军,训练既精,冠盗如取。
况千里之内,抽发非难,又使少历星霜,不至骄惰。
彼无用之卒,可减万数,庶使诸郡节于招致。
此去冗之次也。
又京畿三辅五百里内,民田多隙,农功未广。
既已开导沟洫,复须举择令长,使询访父老,研求利病,数年之间,力致富庶。
不破什一之税,继以百万之籴,则江淮馈运,庶几减半,挽舟之卒,从而省焉。
此去冗之大也。
至于工之奇器,败先王之度;
商之奇货,乱国家之禁。
中外因之侈僭,上下得以骄华。
宜乎大变浇漓,申严制度,使珠玉寡用,谷帛为宝。
此又去僭丰财之本也。
今盛明之代,何事而不可行乎!
囊者国家禁泥金之饰,久未能绝。
一旦使命妇不服,工人不作,于今天下无敢衣者。
使其余奢僭,皆如泥金之法,亦何患不禁乎!
又播艺之家,古皆督贵。
今国家有劝农之名,无劝农之实。
每于春首,则移文于郡,郡移文于县,县移文于乡,乡矫报于县,县矫报于郡,郡矫报于使。
利害不察,上下相蒙,岂朝廷之意乎!
若县令郡长,一变其人,乃可诏书丁宁,复游散之流,抑工商之侈,去士卒之冗,劝稼穑之勤。
以《周礼》司徒之法约而行之,使播者艺者以时以度,勤者惰者有劝有戒,然后致天下富之寿之,彼不我富、不我寿者岂难革之哉!
此则厚民力、固邦本之道也。
观夫《国风》之《七月》、小雅之《甫田》,皆以农夫之庆,为王化之基,岂圣人不思而述之乎!
故周、汉、李唐,虽有祸乱,而能中兴者,人未厌德,作乱者不能革天下之心,是邦本之固也。
六朝、五代之乱,鲜克中兴者,人厌其德,吊民者有以革天下之心,是邦本之不固也。
然则厚民力,固邦本,非举县令,择郡长,则莫之行焉。
或谓举择令长,久则乏人,亦何道以嗣之?
某谓用而不择,贤熟进焉;
择而不教,贤孰继焉。
宜乎慎选举之方,则政无虚授焉;
孰教育之道,则代不乏人。
今士林之间,患不稽古,委先王之典,宗叔世之文,词多纤秽,士维偷浅,言不及道,心无存诚。
曁于入官,鲜于致化,有出类者,岂易得哉!
中人之流,浮沉必矣。
至于明经之士,全暗指归。
讲议未尝闻,威仪未尝学,官于民上,贻笑不暇,责其能政,百有一焉。
《诗》谓长育人材,亦何道也?
古者庠序列于郡国。
王风云迈,师道不振,斯文销散,由圣朝之弗救乎!
当太平之朝,不能教育,俟何时而教育哉!
乃于选用际,患其才难,亦由不务耕而求获矣。
今春诏下礼闱,凡修词之人,许存策论,明经之士,特与旌别。
天下之望,翕然称是。
其间所存策论,不闻其谁,激劝未明,人将安信?
倘使呈试之日,先策论以观其大要,次诗赋以观其全才。
以大要定其去留,以全才升其等级。
有讲贯者,别加考试,人必强学,副其精举。
复当深思治本,渐隆古道。
先于都督之郡,复其学校之制。
约《周官》之法,兴阙里之俗。
辟文学掾,以专其事。
敦之以诗书礼乐,辩之以文行忠信,必为良器,蔚为邦材,况州县之用乎!
夫庠序之兴,由三代之盛王也,岂小道哉!
孟子谓得天下之英材而教育之,一乐也,岂偶言哉!
行可数年,士风丕变。
斯择材之本,致理之基也。
又李唐之盛,常设制科,所得大才,将相非一。
使天下奇士,学经纶之盛业,为邦家之大器,亦策之上也。
先朝偶属多务,暂停此科。
今可每因贡举之时,申其坠典。
必有国士,继于唐人,岂非邦家之盛选欤!
勿谓未必得人,遂废其道。
此皆慎选举、敦教育之道,亦何患乏人哉!
倘国家行此数事,若今刑政之用心,则无不成焉。
前代离乱,鲸吞虎噬,无卜世卜年之意,故斯道久缺,反为不急之务。
既在承平之朝,当为长久之道,岂如西晋之祸,而有何公之叹者乎!
愿朝廷念祖宗之艰难,相府建风化之基本,一之日图之,二之日行之,不以听刍荛为嫌而罢之,则天下幸甚幸甚!
至于岩穴草泽之士,或以节义敦笃,或以文学高古,宜崇聘召之礼,以厚浇竞之风。
国家近年,羔雁弗降,或有考盘之举,不踰助教之名,孝廉之士,适以为辱,何敦劝之有乎?
又流外之官,澄清未至,沿之则百姓受弊,革之则诸司乏人。
将使群谤不兴,众心知劝,不若敦仍旧之制,加奖善之方。
自簿尉两任,有举奏者,许入录事参军;
录事、参军有举奏者,许入职事官,或换三班使臣。
既有进身之阶,岂无畏法之志!
设使流内之人无迁进之望,而能尽公者必亦鲜亦。
今后百司新入之人,或采其艺能,或出于仕族,行藏必审,考试必精。
避役之人,无图之类,严革其弊,高为之防。
既激其流,复澄其源,亦何患流外之冗乎!
某又谓育将材,实边郡,使夷不乱华者,何哉?
盖闻古之善御戎者,将不乏人,则师战而不衄,边不乏廪,则城围而不下,狄疑且畏,罔敢深入,此刘汉所以长也。
不善御戎者,将在贵臣,边须远馈,故战之则衄,围之则下,狄无疑畏,乘虚深入,此石晋之所以亡也。
今兵久不用,未必为福。
在开元之盛,有函谷之败可龟鉴矣。
昔之战者,耄然已老;
今之壮者,嚣而未战。
闻名之将,往往衰落;
岂无晚辈,未闻边功。
此必庙堂之所思也。
仍闻沿边诸将,不谋方略,不练士卒,结援弭谤,固禄求宠。
一旦急用,万无成功。
加以边民未丰,边廪未实,下武之际,兵寡食足,如屯大军,必烦远馈。
则中原益困,四夷益骄,深入之虞,未可量也。
于时庙堂之上,虽有皋陶之谋,伯益之赞,不亦难乎!
夫天下祸福,如人家道,成于覆篑,败于疾雷。
圣朝岂恃其太平而轻其后计?
王衍之鉴,岂曰不明?
清谈之间,坐受其弊。
盖备之弗预,知之弗为,许下之兵,日血十万,岂不痛心哉!
今西北和好,诚为令图,安必虑危,备则无患。
昔成周之盛,王道如砥。
及观《周礼》,则有大司马阵战之法粲然具存。
乃知礼乐之朝,未尝废武。
今孙吴之书,禁而废学。
苟有英杰,受亦何疑?
且秦之焚书也,将亦愚其生人,长保天下;
及其败也,陈胜、吴广岂读书之人哉!
况前代名将,皆洞达天人,嗣续忠孝,将门出将,史有言焉。
今将家子弟,蔑闻韬钤,无所用心,骄奢而已。
文有武备,此能备乎!
今可于忠孝之门,搜智勇之器,堪将才者,密授兵略,历试边任,使其识山川之向背,历星霜之艰难。
一朝用之,不甚颠沛,十得三四,不云盛乎!
至于四海九州,必有壮士,宜设武举,以收其遗。
唐郭子仪,武举所得者也,斯可遗乎?
又臣僚之中,素有才识,可赐孙吴之书,使知文武之方,异日安边,多可指任。
此皆育将才之道也。
又沿边知、同,精加举择,特授诏命,专谋耕桑,三五年间,丰其军廪,此实边郡之道也。
将材既育,边郡既实,师战而不衄,城围不下,狄疑且畏,敢深入乎!
纵有搔动,朝廷可高枕矣。
前代御戎,其策非一。
唐陆贽议缘边备守之术,请置本土之兵,勤营田之利,与今事宜相近,可约而行也。
本土之兵者,若今之北边有云翼招收之军,更可增致,作为奇兵。
至于营田之利,宜常兴作而加焉。
愿相府为国安危思之,五代之乱非远也;
为河朔生灵思之,景德之前未久也。
今相府劳一夕之思,绝百代之耻,无使中原见新羁之马,赤子入无知之俗,则天下幸甚幸甚!
圣人曰:
“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
”又曰:
“民到于今受其赐。
”管仲,霸臣也,而能攘戎狄,保华夏,功高当时,赐及来代,况朝廷之盛德乎!
某又谓朝廷无过,生灵无怨,以绝乱之阶者,何也?
盖天下奸雄,无代无之,或穷为夜舞,或起为大盗。
伺朝廷之过,执以为辞;
幸生灵之怨,吊而称义。
不然,亦何名而动哉!
今明盛之朝,岂有大过?
亦宜辨于毫末,杜其坚冰。
或戚近挠权,或土木耗国,或禄赏未均,或纲纪未修,或任使未平,斯亦过之渐也。
某敢小举其失以言之。
国家戚近之人,不可不约,除拜之际,宜量其才,非曰惜恩,俱乎致寇。
若力小任重,则挠权乱法,增朝廷之过,启奸雄之志。
“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
”所谓盗者,其奸雄之谓乎!
今道路传闻,或缁黄之流,或术艺之辈,结托亲近,邀求进贡,或受恩赐,或与官爵。
此挠权之渐矣,可不畏乎!
夫赏罚者,天下衡鉴也。
衡鉴一私,则天下之轻重妍丑从而乱焉,此先王之所慎也。
又土木之兴,久为大蠹。
或谓土木之费,出自内帑,无伤财害民之弊,故为之而弗戒也。
某谓内帑之物,出自生灵。
太祖皇帝以来,深思远虑,聚之积之,为军国急难之备,非诌神佞佛之资也。
国家祈天永命之道,岂在兹乎!
如洞真寿宁之宫,以延燎之灾,一夕逮尽,岂非天意警在帝心,示土木之崇,非神灵之所据也?
安可取民人膏血之利,辍军国急难之备,奉有为之惑,冀无状之福,岂不误哉!
一旦有仓卒之忧,须给赏之资,虽欲重困生灵,暴加率敛,其可及乎!
此耗国之大也,可不戒哉!
倘谓内藏丰盈,用不可竭,则日者黄河之役,使数十州之人极力负资,奔走道路,岂惜府库之余而不用之耶!
故土木之妖,宜其悉罢,岂相府之不言乎?
两宫之不听乎?
又文武百官之禄,取兵荒五代之制。
或职轻禄重,或职重禄轻,重轻之间,奔竞者至。
大亨之世,犹患不均,岂圣朝之意乎!
所宜损之益之,以建其极。
又今三司之官,差除颇异,禄赐弗轻,何知弊而不言,多养望以自进?
天下金谷,决予以群胥,掊克无厌,取怨四海,使先帝宽财之命,弗逮于民,和气屡伤,丰年寡遇,曾不谓之过乎?
盖由三司之官,不制考限,不责课最,朝受此职,夕求他官,直云假涂,相与匿祸。
天下受弊,职此之由,岂圣朝之意乎!
宜其别制考课,重议赏罚,激朝端之俊杰,救天下之疲瘵,其庶几乎!
又古之勋臣,赏延于世,今则每举大庆,必行此典。
自两省以上,奏荐子弟,并为京官。
比于庶僚,亦既优矣。
而特每岁圣节,各序子孙,谓之赏延,黩乱已甚。
先王名器,私假于人,曾不谓之过乎?
非君危臣僭之朝,何其姑息若是耶!
遂使萌序之人,塞于仕路,曾未稽古,使之司民。
国家患之,屡有厘革,然但革其下而不革其上,节于彼而不节于此,天下岂以为然哉!
我相府岂惜一孺之恩,不为百辟之表乎!
又远恶之官,多在寒族,权贵之子,鲜离上国周旋百司之务,懵昧四方之事,况百司者,朝廷之纲纪,风教之户牖。
咸在童孺,曾无激扬,使寺省之规,剥床至足,公卿之嗣,怀安败名。
未赏试难,何以致远?
非独招缙绅之议,实亦玷钧衡之公。
此则禄赏未均,任使未平,纲纪未修之类也。
斯弊已久,何可极乎?
惟我相府能革其弊,能变其极,而天下化成,不为难矣。
晋赵王伦、石勒之徒,心窥天子,口责丞相,岂非奸雄之人,伺朝廷之过乎?
又今久安之民,不经涂炭,劳则易怨,扰则宜惊。
猛将谋臣,威信未著。
况边民尚困,边廪尚乏,苟有骚动,馈运所艰,武备未坚,狄志可聘,既挠之以征战,或以加之以饥馑,生灵穷匮,奸雄奋迅,鼓舞群小。
血视千里,此五代之鉴昭昭焉,非止方册之有云,抑耳目之可接也。
我太祖皇帝、太宗皇帝,亦尝有事四方,劳于馈运,而生灵不敢怨,奸雄不敢动者,何哉?
一则五代余民久在涂炭,乍睹明盛,如子得母,纵有劳役,未甚曩昔,此生灵不敢怨也。
又当乘天开之运,震神武之威,征伐四方,动如山压。
况躬擐甲胄,备尝艰难,猛将如云,谋臣如雨,此奸雄所以不敢动也。
所谓彼一时此一时尔。
今朝廷岂谓当时之易,而不虑今时之难乎?
又谓保直臣,斥佞人,以致君于有道者,何哉?
有若人未之病,则苦口之药鲜进焉;
国未之危,则逆耳之言鲜用焉。
故佞臣易进,直臣易退,其致君于有道也难哉!
及其既病也,药必错杂而进,故鲜效焉;
及其既危也,言必错杂而用,故鲜功焉。
盖佞人在矣,直臣远矣,其悔之也难哉。
今朝廷久安,苦言而不用者,势使之然矣。
夫深戒而不变者,祸可畏矣。
伏闻京师去岁大水。
今岁大疫,四方闻之,莫不大忧,此天之有以戒也,岂徒然乎?
而京师之灾,甚于四方,何哉?
盖京师者政教所出,君相之所居也,祸未盈而天未绝。
故鉴戒形焉,不独恐惧其心,必使修省其政,国家之德尚可隆,天下道尚可行也。
倘弗惧于心,弗修于政,渐盈于祸,渐绝于天,则国家四海,将如何哉?
或
- 配套讲稿:
如PPT文件的首页显示word图标,表示该PPT已包含配套word讲稿。双击word图标可打开word文档。
- 特殊限制:
部分文档作品中含有的国旗、国徽等图片,仅作为作品整体效果示例展示,禁止商用。设计者仅对作品中独创性部分享有著作权。
- 关 键 词:
- 范仲淹 商丘 作诗 文选
![提示](https://static.bdocx.com/images/bang_tan.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