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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了解,这幅《井冈山》革命圣地山水巨制在上月举行的中国嘉德15春拍中以1.265亿元的高价成交。
凤凰涅槃再生九天(书人书事)
——乐黛云其人其书
陈戎女《人民日报》(2015年05月26日24版)
乐黛云的新书《涅槃与再生》,是其21世纪学术论文自选集。
21世纪已过去14年有余,乐黛云虽已届耄耋之年,然思索不止,笔耕不辍。
涅槃为佛教用语,有灭诸种烦恼、超脱生死之意。
涅槃与再生并列,让人想起郭沫若笔下《凤凰涅槃》一诗中凤与凰的浴火重生。
无论涅槃还是再生,我揣度她的本意在于重生后的立新。
从乐黛云个人治学史观之,《涅槃与再生》一书收录的学术论文契合着她后两个阶段学术研究的核心议题:
多元文化、新人文精神、中国文化的现代化、跨文化对话。
中国文化在全球化和多元文化的世界应该何为,是乐黛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中国文化靠什么对外传播?
凭借什么立足于全球文化?
在《中国文化面向世界的几点思考》一文中,乐黛云以林语堂为例,说明了她对中国文化走出去和跨文化对话的思路。
林语堂“两脚踏中西文化”,曾在20世纪30年代用英文著书《吾国与吾民》《生活的艺术》,向西方读者介绍中国文化,引起轰动,这两本书在美国也成了畅销书。
乐黛云分析原因,认为林语堂通晓中西,写作时“将心比心”,尊重不同文化的差异,而不是向他们“灌输”“宣传”,且林语堂式的“娓语文体”与启蒙文体的高调、傲慢、急躁相比,更易与西方读者打通。
如今,中国的经济地位、文化实力无疑大大超过了30年代。
我们已经在海外建设了近500家孔子学院,“中华典籍外译工程”“中华学术外译项目”还把传统经籍、当代学术著作译成外语向外推广。
可是,如果想对西方思想界、文化界产生如同林语堂著作那样的影响,我们还需要多一些思路。
再把历史往上追溯,中国文化是通过伏尔泰、莱布尼兹、荣格、白璧德、庞德、奥尼尔、色加楞、米肖等西方主流文化的哲学家、思想家、文学家的融会贯通,包括误读和改写,才真正进入了西方文化。
历史的经验恰恰说明,中外文化的相通与交流不能靠任何一厢情愿的推广和宣传,而要靠内在的需求和文化之间的共鸣。
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不是一般汉学研究所能代替的。
中国文化要想再次在西方主流文化圈发出声音,必须创造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对话。
乐黛云是喜欢干实事的人,似乎“立功”比“立言”更甚。
这本书却是她在21世纪“立言”之存照。
从“文化多元共存”“21世纪的新人文精神”“中国文化面向新世界”“比较文学是跨文化对话的前锋”四大部分内容,清楚地透视出乐黛云的大视野、大格局、大情怀,而大视野之下又有诸多具体而微的新思维。
读乐黛云的书,常常发现她懂得的东西、感兴趣的话题包罗万象,不拘一格,她可以从自然科学的物理、化学、生物学谈到人文科学的历史、艺术、文学,从古老的哲学命题谈到最时新的生命科学现象。
万事万物只要进入到她跃动的思维中,无不成为她思考和言说的对象,这一点,与现今越来越学院派、专业化的知识分子殊为不同。
乐黛云在耄耋之年仍在不断著书立说,办杂志,策划丛书。
在她眼中,旧说新潮、万千世界都可入书,亦可入心。
去年9月汤一介先生辞世后,每次我去乐黛云家中探望,走入客厅,第一眼所见,都是汤先生面容清癯的照片,一张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一张悬挂在墙上,和客厅里芬芳的鲜花、青翠的绿植遥遥相望。
每当来访者要与乐黛云合影留念,她总不忘让汤先生的照片一起入照,仿佛他从未离去。
2015年年初再去看望时,赫然发现客厅里摆放着一架古意盎然的古琴,旁边是看起来如同天书的琴谱。
乐黛云微笑着说,现在有闲暇了,可以学学古琴了。
她已是80多岁高龄的老人了,还在不断地“放空”自己,踏入初学者的领域。
这份勇气,这种对生命之美好永不改初衷的好奇,令人感佩之余,心生见贤思齐之意。
现在,只要寻到好的古琴演奏曲,如《广陵散》《高山流水》《渔樵问答》《平沙落雁》《阳春白雪》等,我总不忘微信发给她。
在她的身上,从来看不到任何的怠惰和逡巡不前,她耳聪目明,思维敏捷,与年轻人谈笑风生之时每每出口成章,难怪有“资深青年”之称。
文如其人。
读乐黛云之书,仿佛看到,一位“80后”老者以凤凰涅槃的再生之姿,远离燕雀群鸟,高飞于九天之上。
【文史遗痕】
春秋寨忧思
李登建《光明日报》(2015年06月05日15版)
烟雨迷蒙,鲤鱼山宛然一帧水彩画。
可那位大画家尚嫌气韵不足,仍一遍遍地濡染。
花的红洇开,草的绿涨满,饱和的色彩从花瓣、叶梢一串串往下淌,泥土都被浸透了。
石头却没有在泛滥的色彩里溶解,只是颜色深了些许,原来是灰白,现在近于黑色,一种质地坚硬的颜色。
漫山漫坡,草木稍不留神,这样的石头就裸露出来;
其实草木遮掩的地方,也尽是这样的石头,石头的一只只尖角已拱破薄薄的土层。
山本来就是石头的王国。
才到半山腰,草木明显稀疏,丛丛簇簇巨大的石头叠加、积压在一起,好像大山健壮躯体上饱满结实的肌块。
峭壁刀削斧劈,那是他劲拔的前胸。
这是一个身上蕴藏着无穷蛮力、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威猛武士,谁也打不垮他。
再往上走,更为奇特的景观出现在眼前:
武士宽阔的肩膀扛起一座拥有150间石屋的古山寨!
这座古山寨系五霸之一的楚国为抵御外敌侵略而修筑,经历了数千年的金戈铁马。
我们就是奔它而来的。
而我,还怀了一份心愿——拜谒关公。
建安二十三年,关公与占据襄樊的曹仁对峙,曾驻扎于此。
我很快找到关公的居室,果然见到了他。
他端坐在几案前,一手托着一本厚厚的书,一手捻动长髯,心神专注,都没抬眼和我打个招呼。
关公读的是《春秋》,他十分喜爱这本尊崇正统、大谈仁义的鲁国史书,外出征战也带在身边,一有时间就看几页。
关于《春秋》,还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一次关公兵败被迫降曹,曹操故意安排他跟刘备的两个夫人同处一室。
谁料关公整夜守在房门口,借着月光读《春秋》。
曹操没看到“好戏”,听到的却是“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的铿锵有力的诵书声。
在暗处偷觑的曹操悻悻而去,这是仁义道德的胜利。
我又看到,关公读书两个时辰,眼睛发涩了,他起身出屋,沿着巡道走,他要查看一下兵营,这是他每天都不疏略的事。
夜已深,除了哨兵的身影在晃动,训练了一天的将士们都已熟睡,山寨一片静寂。
他先去北碉楼,那是山寨的北大门,扼守着通往宜昌和巴蜀的要道,怎不最牵动他的心?
北碉楼上下三层,雄踞于层峦叠嶂之上,一米多厚的墙壁全是由大方石垛起来的,石门如同两扇磨盘,可以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这石头构筑的堡垒啊!
”关公抚摸着城墙,一丝微笑浮上他重枣色的面庞。
西风猎猎,箭垛上“关”字大旗鼓得满满的,也撩起他的战袍。
空气里多了几分寒意,而清冽的月光却愈加明亮,落在石头上发出碎银的脆响。
关公从瞭望孔望了一会儿,山脚下虫鸣如琴,远处,汉水对面的曹营也没有什么动静。
他要再去南碉楼,转身的一瞬,猛然发现,顺依山势迂回而建的山寨,自北向南呈条形布局,形状酷似他的青龙偃月刀。
那青龙偃月刀谁人不晓?
两米长,八十二斤重,在赤兔马上一挥,呼呼生风,过五关,斩六将,所向披靡。
绰号“虎头”的名将颜良,头颅硬不硬?
那可是铸进了钢筋的,也经不住它轻轻一抹呀。
此刻,这把大刀的刀刃在月光下闪闪烁烁,像是刚刚磨砺过,其锐利,其英气,昭然炫示。
“对,能攻能守,山寨是我的另一把大刀!
我有两把青龙偃月刀了,还有什么不能征服?
”
走了数步远,关公停了停,习惯性地将目光投向小山村陆坪——白天他每经过这儿都这样——虽然从这里看去模模糊糊,对关公来说,却是了然于心。
这个荆山山脉环抱的小山村得天独厚,碧波粼粼的茅坪河逶迤着从中间穿过,两岸土地肥沃,庄稼茂长,农人执缰喝牛在田里劳作,乐而忘返。
可是当战火燃起,两军交锋,杂沓的马蹄踩断细细的阡陌,男女老少纷纷外逃,有的跑到山寨避难(他们都得到过关公的善待、抚恤),有的钻进深山山洞里藏身。
战事过去好多日子,凋敝凄冷的小村才慢慢恢复生气,有了狗吠鸡啼,房顶上飘起缕缕炊烟……这些,关公再熟悉不过了!
查完兵营,本来踌躇满志的关公,脚步却变得沉重,卧蚕眉皱作疙瘩,那团让他纠结的忧思又缠绕在心间:
石堡果真坚不可摧吗?
大刀确可惩恶扬善吗?
仅靠武力能治国安邦,挽回世道衰微、纲常不整的局面吗?
鲁国200多年诸侯攻伐、篡弑,城毁国破的历史和眼下混乱的形势,不都是对这一切的否定吗?
礼、乐、忠、义、仁、信、智才真正有力量,最柔软的东西有时候恰恰最强大,就连曹操都被它吓退了。
然而自己却卷入了这场无休无止的厮杀,给百姓带来灾祸:
夜里读《春秋》,天亮却又披挂上阵,趁热血涌上头顶逞匹夫之勇,这实在是与自己向往的“上安社稷,下保黎民”的大仁大义南辕北辙……想到这里,关公两颊发烫,内心塞满了愧疚、痛苦。
他疾步回屋,捧起《春秋》——他要对照《春秋》检点自己的行为,找回迷失了的方向……
这是关公的一段真实的心理变化。
人们大都清楚关公与《春秋》的关系,关公的忠、孝、廉、节、仁、勇、礼、义正是从《春秋》里汲取滋养的。
后来,在关公读《春秋》的地方建起了一座高达五层、四角翘檐、铜铃叮当的“春秋楼”以示纪念,而原先的“青云寨”也易名为“春秋寨”。
需要补记的是,一千多年后,一个烈日灼人的上午,一群破“四旧”的红卫兵小将冲向春秋寨,在震天的锣鼓、口号声中,抡起棍棒,稀里哗啦,很轻易地把日军飞机两次轰炸仍巍然屹立的春秋楼,以及关公雕像、“关圣帝君八德叠字咏歌”石碑统统捣毁了。
彼时,义、仁缺席,恶、凶肆虐,石头已不堪一击如鸟卵。
躲到云端的关公想必目不忍睹,唯有悲叹连连。
(作者为中国作协会员、散文家,作品入多种选刊、选本)
【心灵有约】
草根赋
唐德亮《光明日报》(2015年06月05日15版)
每当看见山坡、丘陵、原野上一片片绿色的野草在风中轻拂,掀起一层又一层的绿浪,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它们的根。
草根一般埋藏在泥土之下,平日里,谁也不会想到,蓬勃茂盛的绿叶之下,扎根泥土,吮吸泥土汁液与养料的草根是什么模样。
儿时,每逢夏日,与小伙伴上山砍柴,累了,渴了,便走向一丛丛茅草。
我们用手扯、拔,用刀挖,好不容易挖出几条茅根,用山溪水洗干净,放进嘴里咀嚼,格外甜。
那甜,不是蔗糖、蜜糖的甜,而是淡淡的,带草味、泥土味的清甜。
那味道有点像甘草,在嘴中嚼呀嚼呀,仍有回甘,颇为解渴。
听大人说,茅根能消炎、解渴、利尿。
冬天,野草大多都枯黄、凋萎,殊不知,它的根没死。
草根正在地下,默默地等待着来年的春风、春雷、春雨。
那一年冬天,母亲带我上山开荒。
我们砍掉杂树,将枯草割下堆成几堆,一把火烧掉,然后开始挥锄垦地,几锄下去,方知草根的厉害。
原来,那白色的草根在地下是你连我,我缠你,互相纠缠在一起的,亲密团结得像一个人,轻易掰不开。
因地下草根密布,这地锄起来格外吃力。
我和母亲将锄起来的草根用手剔出来,放在一边,让它晒干,否则它们还会在地里长出大片的茅草。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白居易是深知那原上草有顽强生命力的,因为它们有冻不坏、烧不死的草根。
坚忍不拔,不畏严寒霜雪,甘于默默无闻,这就是草根的本色。
记得每每在仲春时节,我在刚铲刮过不出几天的田塍上赤脚行走,脚板总被什么东西刺着,微微地痛、酸、痒,移足躬腰视之,原来是一枚枚嫩黄色的草芽正在冒尖,冲破泥土,在阳光下倔强地生长。
若在田塍上铺上一层软泥,过十天半月,草根的新芽仍要冲破新泥往上冒。
几十年过去了,草根亲密接触脚板的感觉至今仍记忆犹新。
过去有人说:
草根任人践踏,从不会抗议。
脚板上的一点点酸、痒、痛,可是草根对人的一点小小的抗争?
如今常有人自嘲为“草根”,但他们了解草根吗?
尝过草根的滋味吗?
听说过“嚼过草根,什么苦头都能吃”这句农民俗语吗?
我很是怀疑。
一点点贫瘠的泥土,也许不足以使它们根壮叶绿,但它们将根须向外伸延,穿越石缝,穿越沙砾,见缝插针,去寻找一片沃土,在那里养儿育女,增添一方绿色的景致,为人类输送一缕缕绿的芬芳。
凝望那一片迎风招展的墨绿色野草,我总感觉它们的根正在地下呼吸、交谈,在酝酿新的突围、伸展、拼搏。
根的世界,是一个看不见的充满顽强生命力、创造力的壮美世界。
(作者为媒体人)
【青春荟】
向“偶然”致敬
周李立《光明日报》(2015年06月05日15版)
一个宁静的下午,我在成都家中,突然想起了那个永远也不会结束的下午。
那是2008年6月,5·
12汶川地震刚过去一个月。
那种时光停滞的感觉,让我因此记住它。
我开始整理我爸爸的电脑。
此前他突然离世,在地震前一个月。
我其实挺希望发现点儿什么的,但电脑里干干净净。
他学中文,因为文笔不错,一直在政府写公文,一生都殚精竭虑在琢磨那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公文,连他的私人电脑里也没有留下属于自己的文字。
在2008年6月12日的下午,我用爸爸的电脑开始写自己的第一篇小说。
小说内容与我当时的心情没什么关系,唯一的心理暗示是其中引用的一句诗:
“我当时的心情是/死了算了/这世界。
”小说并不直抒胸臆,和电影一样,它是“造梦”的东西。
虚构让小说的表达显得委婉,像披薄纱的美女,不完全的裸露却更撩拨人心。
那篇小说的标题是《6月12日下午》,那是一个我想记住的日子——第二天,6月13日,我们全家在成都温江,安葬了我的父亲。
我挺幸运,处女作的发表没什么波折,但后来这成为我先生的担忧,他担心我受不了退稿——他是理科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作家出道之初必须频遭退稿。
可是,我知道自己真正害怕的是什么——不是退稿,文学见仁见智,你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可怕的是,我不知道第一篇小说后,该怎么写下去?
就像站在隧道的入口,光亮隐约可见,但我没有信心,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一次次穿越黑暗,抵达出口。
我大概是个挺纠结的人。
风和日丽之下亦常有凉气袭来,既有远虑,也有近忧。
但我们独生子女都会自己扛事儿,因为从小身边就没有兄弟姐妹可以每天打架争宠,分散掉那些过剩的精力。
我们自打生下来就每天吃饱穿暖又无所事事,除了把自己关在卧室安静地思考人生,也没别的娱乐了。
脑子里总有好几个小人在对话——双鱼座、AB型血,两个双重人格等于四重人格分裂——四个小人刚好可以凑桌麻将,太可怕了!
这样分裂了二十多年后,才找到小说这个我自己挺喜欢、别人也不那么讨厌的方式,来替代小时候在卧室里琢磨出的那些人生哲学——其实简单点说,那是迷茫。
我一直是好学生,遵纪守法的那种,然而成人世界的法则并不如校园那么明确,于是会茫然。
我不怕吃苦,但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吃苦;
我不怕委屈,但害怕不知道为了什么受委屈;
我也不怕孤独,事实上我挺喜欢孤独的,虽然孤独的人也是可耻的。
我该去挣钱吗?
但好像金钱给我带来的快感相当有限。
我是真的享受那些旅行和美食吗?
那些地方其实并不是那么适合我,我觉得自己享受可能是因为别人都在这么享受。
我需要买名牌吗?
我并不喜欢,它们带给我的快乐几乎是负数。
我肯定不是唯一的茫然者。
同龄的我们,极少有人能明确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西藏、丽江、德令哈……这些逃遁之地为什么那么受追捧?
正因为有很多人都在逃避与继续坚持之间茫然着,谁都想琢磨出一点儿自己的人生哲学。
人类一琢磨,世界就不那么美好了。
思想者总是愁眉紧锁,看来这是上帝造人时的有意识安排。
每天只想着打猎觅食要不然就得饿死的时代,如此看来才是单纯美好的时代。
在这个凡事可以用软件算出概率的、冷酷的理性时代里,小说是对“偶然”和“不可控”致以的敬意。
多米诺骨牌如果总是完美伏地,那这游戏就不好玩了。
总会有那么几块牌,出乎你的意料,它不可计算、不可控,它成全着我们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想象,它桀骜于理性之外,让游戏变得有趣。
(作者为80后作家,曾获汉语文学女评委奖、“茅台杯”《小说选刊》奖,已出版小说集《欢喜腾》)
【作家的画】
夏果图(国画)
林岫《光明日报》(2015年06月05日15版)
无事忘机尘俗外,禅修心静自安闲。
园中花果随时好,壁上颐和是墨缘。
海纳百川(书法)
任敦烈《光明日报》(2015年06月05日15版)
寒冬夜行人(小说)
夏笳《光明日报》(2015年06月05日14版)
缅怀一个人有许多种方式。
我现在想要讲的,或许是你们从未听说过的最奇怪的一种。
缅怀一个人有许多种方式,没有人说得出哪一种方法最好——恐怕连逝者本人也说不出。
我现在想要讲的,或许是你们从未听说过的最奇怪的一种。
我的父亲是一名图书管理员。
许多年前,当我还小的时候,他经常把我带到他上班的地方,让我跟那些散发灰尘气味的旧书架做伴。
或许因为这样的耳濡目染,我对那些纸质书从小培养出一种亲近感,哪怕没有别的娱乐,也能捧着一本大部头津津有味地看上一整天。
随着年纪渐长,我发现图书馆外面的世界远比书本要复杂,复杂到有些难于适应。
我成了一个性格孤僻的书呆子,不喜欢社交,也没有什么朋友。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故乡小镇,去父亲工作过的图书馆里上班。
那感觉是如此自然而然,就好像一本书按照书脊上的编号,找到架子上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
图书馆的工作很清闲,在电子化阅读的时代,热衷于泡图书馆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我像一个守墓人一样,照看这些无人问津的书本,偶尔接待一下前来扫墓的人,却不用与他们多说一句话。
阳光安静地从一排排书架中间滑过,周而复始,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我每天来到这安静得像坟墓一样的地方,随便从架子上抽一两本书来读。
如果说有一种梦想中的天堂生活的话,那么或许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博尔赫斯曾说过:
“上帝在克莱门蒂诺图书馆的四十万藏书中某一卷某一页的某一个字母里。
我的父母、我的父母的父母找过那个字母;
我自己也找过,把眼睛都找瞎了。
”我不信上帝,但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像是在寻找什么。
一个秋雨绵绵的午后,图书馆收到了一批赠书。
我翻开一本,看见扉页上一枚小小的红色藏书印,便知道又有某一位嗜书如命的老先生去世了。
子女们将他积攒一生的藏书摊放在楼下,值钱的被书贩子挑走,剩下的论斤卖或者送人,也有一部分会被捐赠给图书馆。
这样的事情每年都会发生。
我将这些书整理登记,编撰条目,贴上索书号与条形码,擦拭灰尘,一层层码放整齐等待上架。
我一口气干了两个小时,感觉到头晕眼花,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下。
烧水泡茶的间隙,我随手从书堆最上面捡起一本薄薄的小书,翻开一看,是一本诗集。
我读了起来,从第一首诗的第一行第一个字开始,我就依稀感觉到,自己像是找到了一直在找的东西。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我细细咀嚼那些诗句,像饿了太久的人手捧琼浆玉液,舍不得一口气咽下。
那些诗来自一位我从未听说过的诗人,关于她的介绍只印了寥寥两行,连张照片都没有。
只知道她用笔名写作,真实姓名不详,死于二十年前,年仅三十一岁。
我掏出手机查询这位诗人的相关信息和其他作品,却一无所获,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这样一个人。
一瞬间我感觉到有几分毛骨悚然。
一位生活在信息时代的诗人,居然没有在网络上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像个幽灵般来去匆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诗集中间,我发现了一张图书馆的索书单。
纸张很薄,微微泛黄,但依旧保存完好。
索书单上写有书的名字和一个借书证号,笔迹工整有力。
我将相关信息输入电脑中查询,发现借书人曾经是这座图书馆的常客,却有好几个月没来了。
诡异的是,借书人的借还记录中并没有这本诗集,因为在此之前图书馆里根本就没有这本书。
为什么图书馆的索书单会夹在老人的私人藏书中,又为什么会在绕了一大圈后回到这里?
单子上的借书人是谁,与老人是什么关系?
又或者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只是用了不同名字?
我将读完的诗集与其他赠书一起按照编码顺序上架。
第二天,我又鬼使神差般走到那一排架子前面。
诗集仍在那里,孤零零一本夹在其他书中间,像一个躲在阁楼上的神秘女子。
我将它抽出来,从第一页开始重读。
虽然是几十年前的诗,但从那些丰富暧昧的意象中间,我分明感觉到将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都裹胁其中的巨大悲痛,像寂寥的呼喊,从残垣断壁的缝隙间流淌而过,绵绵无绝期。
写诗的人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子,曾住何处,过着怎样一种生活?
除了我、过世的老人、那位同样神秘的借书人之外,她还有其他读者吗?
我找不到答案,只能反复地读,像鱼潜入水底。
诗人和她的诗变成我黑而幽深的梦境,隐藏住所有秘密。
三个月后,当第一场冬雪悄然落下时,我竟然见到了那位借书人。
他大约四十多岁,中等身材,面庞清瘦,衣着朴素。
当我在借书证上看到那串熟悉的数字时,激动得差一点叫出声来。
但图书馆巨大的寂静提醒了我,让我咽下了呼喊。
我用监控设备偷偷观察他的行动,看他像个幽灵般在走廊与楼梯间穿行。
我看着他走进空无一人的旧报刊区,从架子上找出装订在一起的报纸,小心地摊放在桌上,一页一页慢慢浏览。
我不明白,这些报纸大多数都有电子版,只要去电子数据库中检索,随便哪一天哪一版的信息都能找到,为什么还要这样大费周折地跑到图书馆来翻阅?
或许他仅仅是在重温那种手指翻开旧报纸的感觉?
突然间,监控器里的借书人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盯着摄像头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巧妙地挪动坐姿,让身体挡住面前的报纸。
几秒钟之后,他把报纸翻到下一页,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在那短短一瞬间,我确定他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也许是偷拍照,但对着已经电子化的报纸原件拍照又有什么意义呢?
闭馆之前,借书人来到我桌前,将那本薄薄的诗集轻轻放下。
我刷了条码,却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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