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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书中,我重点探究了爱的缺失对人的影响,尤其探讨了缺少父爱对女性一生成长的重大影响。
而在小说中,我一直没有让生父露面,但是透视人物的命运,无不能窥见失去了父爱的深深痕迹。
另外,我刻画了好几组人物,其中最为可圈可点的是男女主人公的孪生灵魂之爱,他们在年幼时,都活在缺少父爱的环境里,而成年后,都遭受着命运之轮无情的碾压。
然而,他们因初恋般的、本真、纯洁的爱情、因直面痛苦的勇气和魄力,他们终于得到了成长和救赎。
爱终究是圆满,圆满得如同那一对银手镯。
过去,在写文章方面,我是报社的“快枪手”,曾经创下三小时一万六千多字的记录。
然而,在写作这部作品时,却花了我整整一年零两个月的时间,如果算上不断思索的时间,应该是足足三年有余了。
在创作过程中,情节、人物、意象、标题等,都不做事先的预设,全是在“松”和“静”状态下自然的呈现……其实,我想做一个尝试,想看看,自己内在的那个“山洞”里到底藏了些什么可以用来奉献给我亲爱的读者。
这是我人生中创作的第二部小说,第一部诞生在我十一岁那年,而那个小短篇早已湮灭在岁月的烟云里了。
因此,这部小说可以说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处女作。
有人曾质疑我一上手就写长篇小说这样狂妄的行径。
对此,我只好报之以苦笑。
最近读莫言的小说集,终于略感心安。
他说得极为有趣:
不是每个人必须按照短篇——中篇——长篇这样的程序来写作的。
胸中有千言万语,必须得用长篇来表达不可。
当然,我的表达难免有生涩、生硬、啰嗦等诸多问题,也请各位方家不吝赐教!
高蕙芬
2012年12月23日于湖北宜昌
传说,虎年到了,老虎要出来觅食,它虎视眈耽地盯着女孩儿们想扑过去吃掉……正在那一瞬间,女孩儿们手腕上的银手镯变得无比灿烂……结果,老虎吃了银手镯,女孩儿们安然无恙……
在我国有些地区的方言里“银”的发音和“人”的发音是一样的,虎年到了,每一位母亲都会给自己的女儿戴上银手镯,让老虎吃银(人),以确保的女儿平安和健康!
银手镯就是爱,就是那九曲回肠、绵延不绝的爱。
——题记
目录
第一章落伍的“弄潮儿”仰头的画眉鸟
第二章吉祥路木棉巷1966号房似曾相识的院子
第三章时代“女英雄”木盒里的银手镯
第四章舅妈“神秘失踪”小黑狗满院子撒欢儿
第五章突如其来的老同学夭折了的青梅竹马
第六章断流的燕临河关于讨论死亡的爱好
第七章被弃在悬崖之下远处村庄的鸡鸣狗吠
第八章绝境后得救刘婆婆的重生
第九章梦境后的此岸与彼岸身着深蓝色球衣的大男孩
第十章三个银手镯狮子头下白酒
第十一章富有磁性的声音孪生灵魂相遇
第十二章蜘蛛的多维世界重见黑磨林
第十三章来自云州的信有子修长如竹
第十四章梦之压抑和膨胀有独特感觉的男孩儿
第十五章事关生死的“挖掘”刘婆婆的一篇长话
第十六章大雾中的阴冷雨天火盆旁的聊天
第十七章继续火盆边的长话凌晨两点院门外的黄色福特
第十八章关店之前的文艺范儿不速来客打扰了甜蜜约会
第十九章同住209房竹园里哭泣的白衣女子
第二十章黄雨嘉的哭诉又一只银手镯
第二十一章失意人成虔诚女“舅母”原来就是妈
第二十二章孤独的新年所谓的人的潜能
第二十三章失恋的女记者“后知后觉”的心
第二十四章隔壁店子的动态带有大落地窗的办公室
第二十五章酒中知己生意清淡的一天
第二十六章笑声中的不寒而栗受困鱼儿的喘息
第二十七章忽忆《喜夏雨》动物树木以及人
第二十八章灰色墙壁上的大黑洞突然出现的董老板
第二十九章“小心爱情”突如其来的新居
第三十章生父的亲妹妹房门斑驳的小院
第三十一章荒诞不经的梦痛彻心扉的现实
第三十二章“秋水如梦”中孑孑独行不留余地的反击
第三十三章重见狼尾花大记者的隐秘计划
第三十四章黑磨林里的黑洞三角形脸的黑影人
第三十五章美丽的初夏突如其来的教授求婚
第三十六章来自“怡心疗养院”的信有人偏偏爱吃辣
第三十七章婚纱店的童话世界密密匝匝的栅栏
第三十八章感觉直指云鹤乡形同古墓的楼房
第三十九章变成“盔甲”的皮肤粉嘟嘟的女婴
第四十章鲜血染红的庭院婚礼上的一声脆响
我坐在店内的藤椅上,目光穿过玻璃门,屏息静气地注视着店外的一棵长成伞形的樟树。
太阳光把樟树叶照得玲珑剔透,椭圆形的叶子在风中恣意招摇,我迷迷瞪瞪地看着,在这一刻,我听不到时光流逝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感觉器官便不甘寂静,尤其是味觉,开始异常活跃起来。
我猛的觉得应该喝杯咖啡了。
不大一会儿,我又分外思念兰仓巷的五香卤蛋。
一只野猫忽然穿过长长的巷子直扑店门,在门前“嗖”地一转,转到旁边树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我好奇心顿起,急忙推开店门,向树林里张望。
我很想知道猫这样跑来跑去到底是想到哪里去,或者是跟我一样,目前正是毫无目的、无事可忙,在空耗时光呢?
然而哪里找得到猫的踪迹,旁边的树林早已恢复了原样。
微风轻拂,树叶摇摆,不知不觉间,如水的时光便从枝叶间穿流而去。
如同我空耗了25年的生命。
说是空耗,一点也没有伪饰的谦虚。
从各个角度来说,我便是一个普通,外表看起来不善于交际,也不太开朗的人。
在我年轻幼稚,会因为一点点小小的成绩、小小的优势而沾沾自喜的年代,我的父亲就告诫我,这个告诫如今还一直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头。
“每当你的尾巴要高高翘起的时候”,我的父亲对我说,“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
虽然他的话仅此一句,但是他严肃而略带蔑视的表情足以令我面红耳赤。
久而久之,我对父亲的苦心心领神会,甚至连他的言外之意,我也已经揣摩透彻。
于是,我养成了沉默寡言,遇事不擅自表达情绪的习惯,渐渐的,这习惯便风化为一种称之为“个性”的东西。
虽然我往往是三缄其口,但我还是心里明白:
在这个张扬个性的时代,不少父母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打小儿就口齿伶俐,人前人后善于表达自己的学识、观点、情感甚至是攻击性什么的。
大概为人父母的早就为孩子们看清了社会之大潮流。
我略带酸涩的心田里,也渐渐感觉到社会更推崇含有“活泼、开朗、勇敢、自信”标签的人,在我看来,他们就该属于“弄潮儿”一类的人物。
而我不是,如果说我的身上还有什么值得“贴标签”的话,也无非是“文静、端庄”一类,而在我看来,这些对我的评判丝毫不令我欣喜或是暗自得意,我觉得这不过是“一个落伍的弄潮儿”的另一种说法而已。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在你习惯之后大都也能泰然处之。
反正我的体验便是如此。
在困惑、焦虑之后,我便习惯了那些安静的日子。
在那样的日子里,我常常清晰地听到鸟鸣,常常出神地打量池塘里的水晕。
而后来居然发现朝阳与夕阳之间,除却出现的时间和运行的方向相对之外,周围的景观、气氛也大有不同,甚至影响到了空气的味道。
朝阳升起时,我发觉空气中始终有一股甜甜的清香。
仔细嗅一嗅,空气里跃动着万物苏醒的声音,我甚至可以看见孩子清晨醒来纯净的小脸以及鲜艳的红领巾、跃动不停的书包。
而在夕阳照射的空气里,我始终能感觉到微醺的热力,隐隐的青山、反射着金光的树林、归家的山鹰、守望的夏蝉,倏忽划过我的脑际,令我莫名的伤感——我仿佛是看到了一个归心似箭的人奔波在红尘滚滚的旅程。
我这样的性格,这样的生活方式,在校园和社会生活中,很容易遭人误解。
那些处在与我的世界完全对立的世界的人一般会指责我活得无聊,缺乏积极性,甚至有人还认为我胸有城府,老谋深算,需要对我多加防备,“敬而远之”。
但是,很快我又发现这个世界给了你一个反对的力,必然又会在另一处给你一个超乎个人想象的支持的力。
在我频频受了指责、冷落之后,我不得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不符合社会潮流,我不得不满怀羞愧地暂时从“日出”、“日落”的气息中跳脱而出。
而就在这时,我发现有另一部分人,往往是性格在“正常人”看来是多少有些怪异的人,他(她)们却愿意与我结交,愿意向我讲述各种奇谈怪论。
在获得对自己这样乖戾的个性泰然处之的能力之后,心里头那块忽上忽下的石头也就“噗通”一声完全沉了下去。
在日复一日的岁月里,我逐渐体会到:
有的人是身处闹市的街头,有的人是困在逼仄的斗室,再加上构成内在生命的营养成份的不同,人的种种行为,在当事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但在旁人看来或许就是匪夷所思了。
于是我决心做一棵安静的杂草,散落在不知名的旷野之中,自由自在地生长。
大学毕业后,我没有再接着读书。
我离开家庭,来到黄城,与孀居的舅妈一起打理她的那家老服装店。
我一出生就被我的外婆接到舅舅家,一直呆到六岁,才被接回家去上小学。
舅舅家的房子很古老,是外公在世时挣得得一处房产。
地处黄城西南角的一个幽静古朴的老巷子深处。
舅舅比我的母亲年长十八岁,他是黄城公认的才子。
舅舅和舅妈完全是“才子配佳人”式的组合。
记忆中,舅舅和舅妈从来没有红过一次脸,舅妈性情温和,舅舅沉默寡言,在我十二岁那年,舅舅死于肝癌。
“碧萱,你别看你舅舅平时话不多,其实背地里脾气大着哩!
”有一天,舅妈忽然对我说。
那段时间正值梅雨季节,我和舅妈坐在屋檐下,当时我正看着院子里的那棵老橡树发呆。
“嗯,我想也是。
”我应道,我的脑海里浮出舅舅经常紧锁的双眉,我想,眉头不舒展的人必定是心里不痛快。
“哦?
这个,你也看出来啦!
“是啊,一般说来,有才的人脾气都不小。
具体原因我也推测不出。
不过,舅妈,你想想,把一头好端端的大象硬生生地关进笼子里,它不感到憋闷才怪哩!
“倒也是。
“舅妈,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各个方面都非常普通,而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做一些力所能及、十分普通的工作就很满足了。
“所以你来黄城与我一起守店子?
“也是,但……也不完全是。
”我答。
我一时语塞。
在我看来,此事和彼事从逻辑推理上完全能建立起因果关系,但原因既然是找出来的,那么合乎逻辑的原因就肯定不止是找到一个。
至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恐怕很多时候连当事人也是模模糊糊、懵懵懂懂的了。
“你这个孩子从来就很安静,你这样甘于普通,倒是颇有些与众不同哩!
当然,即使你自己是这样打算的,但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得到呢?
”舅妈娓娓说来,我定定地看着她,得坦率地承认,我的心里头还是暗暗期望看到那个所谓“不太普通”的生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我揉了揉太阳穴,伸了个懒腰,我打算关上店门出去买几个五香卤蛋回来吃。
“叮——铃,叮——铃铃——”
店子左侧小柜子上的老式电话响了。
我抓起电话,“喂”了一声。
“您好!
哦,哦,你是那个女孩儿吗?
”一个男声在电话里劈头就是这一句。
“对不起!
请问您是在给谁打电话?
“就是你呀!
咏荷服装店的林碧萱小姐呀!
“喂,喂,喂,对不起,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呢?
”我连声问,颇为诧异,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陌生。
“我是怎么知道的不要紧,反正已经知道了嘛!
问题是,你真的是林碧萱吗?
对方左右游离,巧妙地避开了我的问题,又再次回到了他的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略略有些不耐烦,我似乎能看到对方正得意地咧开了嘴角。
我拿起柜台上的一支笔随意地在一张白纸上画圆圈。
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您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我禁不住也咧嘴一笑,白纸上的圆圈在我的笔下越聚越多。
“啊,没什么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这时候你是在纸上画圆泡泡儿吗?
”对方煞有其事地又问。
“不好!
”我惊呼一声。
这个服装店一定是被监视了。
我举着电话在店里四下打量,却没有发现摄像头、针孔摄像机这类的东西。
“不好什么?
你一定是在用手画圆圈圈吧?
你被吓着了?
哈哈哈哈……你从小就有这个习惯,你忘了吗?
一受惊就喜欢随手往纸上画圈圈的。
你一定以为我有千里眼吧?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听即可判断对方一定是个男士。
“您可别搞恶作剧哟!
我在守店,一会儿顾客来了,我可就要忙了,没时间跟您开玩笑的!
“没有的啦,我只是联想起你的一个习惯,不过是与你随便说说嘛!
“好了,我可要忙了,一会儿再……”我边说边打算挂上电话。
“别,别!
我还要跟你说……别太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
”对方急忙接过话头,却又冒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整个儿就是一莫名其妙的怪人!
“好!
我跟你说,你突然打来电话,说了这么大一会儿莫名其妙的话,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另外,开店子可不是在休假哦,我马上得工作了,先得去整理模特身上的衣服,所以……关于您的那些奇怪的言论,也只好下次再理会了。
对方一下子静默下来。
我的批评已经奏效。
“喂喂,这样吧,我要开始工作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就要挂电话了。
当然,我不是不能够承受奇谈怪论的人,如果下次还需要与我交流的话,可以直接来店里,这样可以吗?
”我很镇静地说着,心头隐隐有一丝不安,我的手不自觉地捏了捏电话线。
“好,好,好的,不打扰了,那就再见!
“再见!
”我旋即挂上电话,禁不住吐出一口气。
这个电话之后,上午过得异常安静。
再没有其它电话,也没有一个顾客来,连随便来逛逛的都没有。
下午共来了十五个顾客,卖掉了五件上装、三条裤子、两条裙子,手链两条,还有一双木屐拖鞋。
下午四点十几分,我刚刚应付完一批客人,坐在藤椅上,有一位身穿草绿色西服套裙的五十多岁的女人边向店子张望边走进了店子。
她一件一件细细审视店内的服装,看得出她对波西米亚风格的衣服非常感兴趣。
“这些手镯真的是银质的吗?
”忽然,她走到首饰陈列柜前,指着柜里的八九个手镯问。
“是啊。
您可以随意挑选,随意试戴的,只要您喜欢就好。
“
“嗯——”她把手镯一一试戴,边戴边琢磨着什么,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
“还行,不过谁知道呢?
“真的是的哩,货真价实的!
您可以随便挑一个拿去检验哩!
如果喜欢的话买一个回去吧,我觉得这样的手镯配田园休闲类的衣服别有一番风味,配传统中式服装也挺合适的,您觉得呢?
”我殷勤地说,极尽一个店员的职责。
“嗬,不了,只是看看。
”她木然地取下手镯放到柜台上,踩着墨绿色高跟皮鞋“橐橐橐”地走出店门。
我收起手镯,一一放好摆好。
那女人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一直盘旋不去,起初我倒还不太在意。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的大脑里还持续停留着她的形象——瘦长的身子裹在草绿色衣裙之中的样子……这些,让我的胸口一直闷闷的。
我不由得暗自奇怪起来:
是啊,这样一个顾客,何以会给我留下如此沉重的压抑之感呢?
其实这女人猛地一看并无过人之处。
倒是身材,的确引人注目。
她的身材高而瘦,应该属于当今正非常推崇的“骨感”身材,但她的身形并不能给人以赏心悦目之感,我仔细思忖,终于在找到了答案,这人的气质不能给人愉悦之感。
不仅如此,她还有种天生令人自动放弃感受美好的能力,或者说这人就是一块使用多年而未能得到彻底清洗的抹布,总能将她所遇见的人直接带入阴沉沉的世界,包括人们对她身材的加分也会被抹去归零,无一幸免。
她离开店子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我嗅了嗅空气,发现店内依然保留着她的气味,等我发觉时,那气味早已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口,我赶紧推开窗户,打开店门,但是,那种沉甸甸地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一阵倦意袭来,我打个哈欠,将店子收拾一番后,就打公交车回家。
“碧萱,你的脸色不大好哇!
怎么回事?
今天很累吧?
”舅妈一边端上一盘刚刚炸好的藕夹,一边关切地看我的脸色。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应了声:
“是的,有点。
“今天生意很好,店子里很忙?
“也不,就是,就是……唉,怎么说呢?
这种感觉就是……反正始终是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
“……就是,就是,感觉不太地道的意思。
“怎么?
遇到不想遇到的人了?
”舅妈用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直视着我说。
“舅妈,今天,店子里还真是很奇怪哩!
上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等到黄昏左右,来了个女顾客,老实说,实在算不上是个美女,这个倒也无所谓,但是她给我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压在胸口闷忽忽的,到现在还如此哩!
”我如实道来。
“到底长成个什么样子呢?
”舅妈很感兴趣地问道。
“唔,她吧,瘦瘦的,高高的,嗯,大概比我高一个头喔,五十多岁了,还穿着绿套装,踩细高跟鞋,喔,对了,还化了个淡妆。
要说吧,这个也没什么,但是我总是觉得很不舒服。
是身材比例不协调,还是衣服和人不相配?
唔,其实都不是。
她很瘦,脸上皱纹的走向基本上都是往下的……”
舅妈盯着我看了好几秒,她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平静,她起身去厨房端来一锅稀饭。
“晚上我做了点绿豆稀饭,吃点吧,慢慢说,最近天气干燥容易上火,吃点清清火。
“舅妈边说边给我舀来一碗绿豆稀饭。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我觉得也挺有趣,就说衣服和人吧,舅妈你做了多年的裁缝,你一定是发现了,有的人身材非常标准,应该说很好买衣服,但其实穿在身上特别好看的衣服也不多。
有的人身材也就是个中等水准,但特别会选衣服,打扮起来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连看的人都觉得心旷神怡,舅妈你说奇怪不?
往往就是如此。
”舅妈简短地应着,顺手把额头上的头发捋上用发卡固定。
“气质,可否理解是一种内在美呢?
“不完全是,我想应该是和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有关吧……”
我们俩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谈及精神世界,我有些茫然,我只感觉到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幽深黑暗的大海。
“碧萱,我们既有外在显而易见的日常生活,而我们却又向往或恐惧于自己的精神世界。
俗话说,了解自己最难,真没说错,我们终其一生,未必能对自己的真貌了解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舅妈轻轻地说着,既是对我说,也似乎是对她自己说。
本来很想与舅妈再探讨探讨人的精神世界什么的,我所有的亲人中,也只有舅妈愿意与我探讨这些问题,但现在似乎太疲倦,反正就是不想开口说话。
窗外暮色已经来势汹汹地驱走了白昼,邻居家也渐次亮起了灯光。
我和舅妈谁也没有起身去打开餐厅的吊灯。
墙上的挂钟踩着“嘀嘀嗒嗒”的步子,不紧不慢,分秒不差。
我们俩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如同遗留在时光河流之外的两块石雕。
屋子全黑下来,我伸手揿开了灯,同时也打破了沉默。
“舅妈,受困于自己精神世界的也不仅仅是人。
树木花草都是有感情的。
动物嘛,就更不用说了,很明显是能有所思,有所感的。
“最明显的是画眉。
”舅妈说。
“画眉?
“是的,画眉。
许多人大概会以为画眉是很温驯的鸟儿吧?
“是的,不是有好人家的女儿还被命名为画眉的嘛!
“呵呵,极大的谬误。
画眉其实是一种攻击性很强的动物,而且性子要强倔强,感觉不顺啦,受了气啦,受了惊吓啦,还容易得‘仰头症’。
“‘仰头症’?
画眉一仰头,主人就知道麻烦了。
饲养画眉最怕的就是画眉仰头。
有的饲养者要求高的,画眉一仰头就放掉了。
画眉为什么仰头,听人说大概是属于鸟类精神疾病方面的问题。
画眉仰头不像一些生理疾病,可以通过吃药治愈。
画眉仰头后,鸣叫声也会变,不再悦耳动听了。
我在30多岁的时候遇到过。
那声音啊,哎,真令人心惊胆颤。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那位中年的女顾客说她丢失了银手镯,她泪流满面地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后来她和她的一位婶娘一起去洗衣服,却发现她们常去的那条小溪也断流了。
我和舅妈打算送她一个银手镯,我们去小溪找她们,然而她们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拿着手镯,手镯变得沉甸甸的,我怎么也拿不动,手镯“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把我的脚砸得生疼,我抬了抬脚,怎么也抬不动……我想呼唤,也喊不出,我拼命挣扎,极力想摆脱窒息,我想左右摇晃,却又仿佛动弹不得,恐惧向我扑面而来……“啊,啊——啊——”我终于大声叫了出来,惊得一身冷汗,我摸摸被子,被子已经完全蹬开。
我伸伸脚,活动活动脚踝,脚完好如初。
然而,这个梦,在这个梦里,我忧伤什么,我急切什么?
我又在呼唤什么呢?
银手镯,它作为一种怎样的媒介,在像我揭示着平凡人生之下有着怎样的浩淼而令人茫然的大海呢?
想及此,茫然之感将我萦绕。
我翻了个身,窗外月色如水。
我在这样的夜色中打量着身边的一切,屋内的柜子、桌子、椅子,在这样的月光中似乎漂浮起来,甚至连我睡的这张床,也在波涛里轻轻荡漾。
我打着哈欠,几乎分不清这一切是现实还是非现实。
而舅妈与我共住的这幢老屋,也成了大海里漂浮的一艘大船。
第二章吉祥路木棉巷1966号房似曾相识的院子
门“吱呀”一声推开。
“碧萱,今天去帮我办点事吧,待会儿我去守店子。
”舅妈一清早就进到我的房间对我说。
“好呀,舅妈。
你说咋办就咋办呗。
”我扮了个鬼脸,学电视里赵本山的腔调应话。
新的一天又拉开了帷幕,窗外已是百鸟齐鸣,巷子外的大马路上已是人声嘈杂,车来车往。
是的,大海也好,大船也好,已遁迹于滚滚红尘。
舅妈坐在床边,从她浅棕色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叠成鸽子形状的白纸,我接过打开,上面是一排蓝黑色的钢笔小楷:
吉祥路木棉巷1966房。
“你按照这个地址去找这个房子的主人,主人名字叫刘因唐,一般人叫她刘婆婆,你也可以这样来称呼她。
“哦。
“你去取回一对银手镯,另外带回一只黑狗。
“手镯和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十分吃惊地问。
手镯和狗之间有怎样的相关性呢?
我翻身起床,随手拿起外套套在身上。
“这个问题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回答清楚的,等晚上到家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好,就这样!
我等你,一会儿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出门。
”舅妈也不多做解释,她匆匆走出我的房间去准备她出门的手提包。
简单梳妆一番,我对着镜子满意地眨眨眼,镜中的自己身着红底蓝碎花棉布外套,下配一条黑色七分大脚裤,足蹬一双黑色带蝴蝶结的软底皮鞋。
以我的经验,这样的穿着一般不会给年长的人留下不良印象。
舅妈和我一同走出家门,我们拦了辆的士。
的士先送舅妈到咏荷服装店,然后,车子转头开往吉祥路。
木棉巷,这个地方我还是第一次去,平时仅仅是知道黄城有这样一个地方而已。
穿过柏油公路两旁浓密的樟树林,路的尽头便是木棉巷。
凭感觉车子已经到了黄城城西的郊区。
我示意司机就此停车。
下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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