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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给我们这一代人留下了一个心理阴影,老觉得创新就是一个彼岸,它是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摆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仪器,搞出一些我们普通人完全无法掌握,甚至连理解都理解不了的,那才叫创新。
你看我们听到的科学家的故事,都是什么牛顿,那是一个苹果砸下来的,什么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搞出相对论的时候,同时代的大科学家都听不懂,这种人就是外星人嘛。
但是今天我们这期节目,恰恰想说的是一个相反的道理,就是创新没有那么神奇。
它不是那么回事,它真的就可能产生在万众创新的这样的一个环境当中。
那很可惜,罗胖是一个文科生,很多理工科的高精尖的东西,我别说听不懂,我就是听懂了,可能我也说不出来。
所以今天我们想借用医学上的事来说说这个事。
当然你会说罗胖你又不懂医学。
对呀,但是我能看书,我能请教我们的策划人、创作人。
你看医学界有一个老爷子,叫裘法祖,这是中国所有外科医生都认可的一个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裘法祖老爷子留下了这么两句话,他说什么人才有资格当医生呢?
两句。
第一句是,才不近仙者不可为医,就是你的才能不像神仙那样,你都不能当医生。
但是别忘了,他还有第二句话,叫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就是你个人的品种道德不像佛祖那样的慈悲,你都不可以当医生。
当然我觉得这老爷子留下这两句话,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和对于学生的教训,这完全可以理解,也是对的。
但是真实生活当中的好医生真的是这样吗?
得有神仙一般的才能,得有佛祖一般的道德吗?
最近我们就看到了一本书,叫《医生的精进》。
这本书并不推荐大家阅读了,我估计只有专业的从医者,或者对这方面特别感兴趣的人才会读。
但是我翻了这本书之后,尤其是借助于本期的策划人李赟铎先生,给我们做的策划之后,我才觉得我对医学的理解有了另外一番境界。
那首先介绍一下这本书的作者吧,他叫葛文德。
这是大名鼎鼎的美国著名的外科大夫,葛大夫。
这葛大夫的成长经历跟我们中国人不大一样,你听听他那个履历:
他年纪轻轻的时候上大学,第一个大学上的是斯坦福大学,美国的西岸,在旧金山那一带;
然后就一下子跳到了大西洋的彼岸,跑到牛津大学,这个时候他已经拿到了哲学、政治学、经济学的学位;
但是突然又跳回来,到美国的东岸,在哈佛大学医学院,拿到了一个医学博士的学位。
你看这么大学科跨度,我们中国学者往往是很难想象的。
而且这位葛大夫,27岁如此年轻,就已经当上了克林顿政府的卫生和医疗顾问。
这个顾问一直就当到了今天,现在奥巴马政府这个方面的顾问还是他。
而且这位葛大夫特别会写文章,甚至常年在美国那本著名杂志《纽约客》上写专栏。
这个专栏好到什么程度?
大家都知道美国有一个大富豪叫巴菲特,巴菲特老先生也有一位大富豪合伙人,叫查理芒格。
这位查理芒格老人家又一次在《纽约客》上看到葛大夫写的文章,大声赞叹,而且马上签了一张两万美金的支票给他寄过去了,赏你的。
你看,比我们现在在微博里打赏的那个手面,那可要阔得多。
当然人家是大富豪嘛!
但是,也可见,葛大夫的文章写得有多好。
当然他一生写过很多著作,今天我们带来了两本,一本叫《医生的修炼》,一本叫《医生的精进》。
这两本书里面讲了大量医疗的话题,不过与我们今天的主题无关。
我们只是想从中讲几个小故事,来帮助大家理解什么事真实世界里的创新。
我们先说第一件事,洗手。
我们都知道,医院里洗手为了防止病菌感染。
医生也洗,要求病人也洗,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常识。
但是,要知道,洗手这个问题,可是困扰了医学界150年的话题,而且这个话题至今也没有完。
那我们就回到150年前,欧洲维也纳。
现在我们中国人看维也纳这个城市,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旅游目的地,有好看的房子,有好听的音乐,但是要知道在19世纪中期,维也纳可是几乎是欧洲的首都。
为什么,你从政治格局上看,19世纪的初期,拿破仑不是失败了吗?
那拿破仑走了之后,整个欧洲的政治格局什么样呢?
这个时候奥匈帝国出现一个伟大的外交家、政治家,叫梅特涅。
通过他的外交手段,就拼凑出一个叫神圣同盟,来控制住了拿破仑之后的欧洲秩序。
所以奥匈帝国虽然在力量上不行,但是有人送它一个外号,叫布娃娃帝国主义,就是看着很强大,其实是个布娃娃。
但是,那个阶段,它反而是欧洲的核心。
那维也纳自然也就是隐隐然的欧洲的首都,文化及其发达。
当然今天我们不是说那个阶段的政治了,我们回到医学。
那个时候维也纳有一家医院,叫维也纳总医院。
这个医院不是普通的那种收治病人的医院,而是一家研究型的医院。
你想想看,这样的医院肯定是医疗效果最好,安全性最有保障的吧,因为医疗设备最齐全,医护人员水平最高嘛。
就像我们中国人到北京来看病,肯定是什么协和医院、301医院,因为信得过。
当年的维也纳总医院偏偏出了鬼了,它其他的病房也正常,唯独产科病房,它的病死率奇高,居然达到了10%。
当年的欧洲妇女和中国也一样,都知道生孩子是鬼门关,但是如果十个进去,有一个就不能活着出来,这也太吓人了吧!
所以当时的维也纳妇女宁愿去一些小诊所生孩子,也不去这家大医院。
而这家大医院里面,最倒霉的大夫叫塞麦尔维斯,他看管的那个产科病房,产妇的病死率在这家医院里又是最高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塞大夫觉得冤,因为其他的产科病房,甚至看管病房的都是助产士,而唯独他的病房是他自己看管,如此尽心,居然病死率最高。
所以他就想,我怎么能把这个原因给查出来。
是不是通风设备部正常,是不是我们的接生流程出问题了,所以他把一切都标准化了,甚至接生孩子的动作,他跟其他病房都保持一致,但是这个病死率也没有下得来。
要知道那种病死是很可怕的,一个母亲刚刚生完孩子,马上就高烧不退,呕吐恶心,过几天就死了,这是家庭的伦常惨剧。
当然,我们今天都知道了,这就是典型的产褥热,是一种典型的致病细菌的感染所导致的,但是当时人不知道。
虽然我们人类知道微生物的存在,是17世纪的事情,就是那个制造显微镜的工匠,叫列文虎克,当时他就发现,放大多少倍之后有这些小生物。
但是这些小生物和人体致病之间的关系,到19世纪的中期,我们其实是不清楚的。
这个塞麦尔维斯这个大夫就到处鬼打墙,死活就找不到原因。
但是有一次,他出门了四个月,到其他医院去考察学习,等回来之后,傻了,为什么?
就在他不在医院的这四个月的时候,他的那个病房产妇病死率下降了。
说白了,这原因就出在他自个儿身上,所以他就百思不得其解,就琢磨,琢磨来琢磨去,他发现有可能是自己这双手给惹的祸。
我们前面讲到,这个维也纳总医院它不是个普通的医院,它是一个研究型的医院,所以很多大夫他其实是个学者。
而当时的医学搞学问往往都要解剖尸体,所以他就开始怀疑,是不是什么东西,在我解剖尸体的过程当中带进了病房,带到了产妇身上,导致了这种疾病呢?
所以他说那我就试一试,所以就要求自己病房,包括自己,所有的助产士都要洗手,而且是用那种氯溶液进行洗手,说白了就是消毒。
他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果然这一招奏效了,他病房里的产妇病死率,立即从10%下降到了1%。
所以他就觉得,我已经找到病根了。
虽然他可能未必知道那是什么微生物,什么金黄色葡萄球菌,他可能不知道这些知识,但知道洗手这一招管用。
你看,这就是医学的一个特点,即使我不知道原由,但是我知道这一招管用。
所以他在1847年那一年,因为第二年1848年欧洲就爆发大革命,所以这日子我记得特别清楚,1847年的时候,他断定了这一条之后,然后就开始在维也纳的医学界来宣传这件事情。
那最后他大爆发的时候是在1850年,他在维也纳医师公会的一场演讲当中,就把这个谜底给兜开了,说你们一个个,你们要是不洗手,你们就是罪人,你以为那些产妇怎么死的?
就是我们这些医生亲手把她们葬送的!
那这个演讲一出来之后,医学界就大哗,谁都不肯承认。
我们医生是什么人?
我们悬壶济世,我们治病救人!
你现在把这个责任归到我们身上?
所以大家就把他轰下台,就把他给赶走了。
但是塞麦尔维斯这个大夫,我们现在看记载,这个人的情商是特别特别低。
你说服别人,你用一个别人好接受的方式。
他不,动不动给别的医生写信,说你不洗手,你不洗手你就是屠夫,你就是这场大屠杀的同谋者,等等。
当然后来他又找了一份工作,是在匈牙利。
在匈牙利那家医院,他就天天站在洗手池旁边看着别人,你得洗手,你得洗手。
你又不是院长,你凭什么制定这个规矩呢?
所以他的同事越加就心里逆反,越加不洗手。
所以塞麦尔维斯这个大夫,他推广洗手这件事情十几年,未见功效。
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们医学界仍然公认他为流行病学的鼻祖,因为这件事情是由他他发现的。
那医学界正式意识到洗手的重要性,其实还要到十几二十年之后,那主要归功于两个人:
一个是法国人,这个人现在我们还经常看到他的名字,就是巴斯德。
现在我们喝的那个牛奶,鲜牛奶杀菌用的就是巴氏杀菌法,就是他发明的。
这个人是一个医学界的奇才,微生物和致病之间的关系就是他发现的。
这里面还有一个功劳很大的人,是英国医生李斯特。
这个人社会地位很高,因为他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私人外科大夫,那这样的人说话大家自然就听得进去。
到1867年的时候,李斯特发表了一篇论文,就正式地,严谨地阐述了洗手消毒,和病人致病菌感染之间的关系,这才算在医学界形成了一个共识:
我们外科大夫做手术,平时照顾病人,一定要洗手消毒。
你算算看,距离1847年塞麦尔维斯提出这个问题到现在,二十年,才形成这么一点共识。
但是你以为故事就此结束了吗?
没有!
知道今天在医院里,洗手消毒仍然是一个大问题,为啥?
因为医院是社会的一部分,在那么狭小的建筑物立面,医生、病人、护士,那么复杂的互动关系,要把洗手这一件小事坚持到底,其实是很难很难的。
你现在到好医院里去,比如说外科手术室里面,那个杀菌消毒一定是非常严格的,从病人用的那个被单,到医生的帽子、口罩、手术服,包括双手、手术器械,都是严格消毒的。
但是一出了手术室呢?
进入病房呢?
甚至医院的大厅里,那一定是病菌非常集中的一个场所,你要求每一个人都按照严格规程去洗手,太难了。
为啥?
因为病菌这种东西它在我们手的皮肤里的存在,它往往在非常深层,用普通的肥皂根本就洗不掉。
如果你经常去医院的话,你会发现有所谓的七步洗手法。
我也说不出来,大概的过程是这样的:
首先把手表、戒指全部摘掉;
然后用那种杀菌肥皂在手上涂满泡沫,一定要涂到手臂的三分之一的位置,然后待上15到30秒;
然后用干净的水冲洗30秒;
然后用那个无菌的毛巾擦干;
然后用那个毛巾拧那个水龙头关上。
大概是这么一个流程。
你想,这么复杂的流程一般人哪有耐心呢?
尤其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能省几步就省几步了。
而且还有一点,有人算过,如果一个大夫或者护士,按照这个严格的洗手流程的话,那他几乎啥也不用干了,会占用他工作时间的三分之一。
而且还有一点,如果一个大夫按照这么严格的规程去洗手的话,那对不起,你的皮肤受不了,你会得皮炎,这反而会滋生细菌。
所以这是一个很难执行下去的流程。
直到今天,我们医院里已经有了那种,高浓度的酒精凝胶,就是把那种液体状的东西往手上一喷,十几秒钟它就已经凝固了,表面上形成一层膜,而且有很好的杀菌效果,这才让医院里的洗手按照标准流程达到70%。
这是一个很低的比例好不好?
所以知道20世纪的时候,大医院里面的病人的细菌感染率一直都降不下来。
那最后怎么解决的呢?
在这本书里面就举了一个例子,这是美国匹兹堡的一家医院,居然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把病人对细菌的感染率大幅度的降低,甚至有的细菌品种,那个感染率已经到了零。
这太神奇了,怎么做到的呢?
要知道,这跟什么医疗设备的升级,重大的理论突破没有什么关系,它就是通过日常的细碎的管理来做到的。
那个新上任的院长就说,我们要把医院的感染率降低作为首要目标,大家都说说怎么办头脑风暴呗。
医生说,护士说,病人说,结果鸡一嘴鸭一嘴,就凑出了很多方案。
这些方案每一条都平平无奇,谈不上什么重大的创新,但是如果一条一条做到了,它就管用。
比如说那个高浓度的酒精凝胶的挤液器,说数量不够,没关系,买!
如果说摆放位置不合理,没关系,调整!
说有的护士看见医生不洗手,平时不大好意思提醒,那现在咱们就发扬医风医德,好意思提醒不就完了吗?
还有的护士从来不忘记洗手,这样的人一定要树为典范,给大家传经送宝。
再比如说,各个科室、各个场所洗手的状况,把它考核出来作为指标,纳入医院的总体管理的标准等等。
无非就是这些办法,这是我们在中国的工厂、公司,到处可以看到的这些办法,居然就让这家医院登上了人类医学史的顶峰,居然把医院的感染率降低到近乎零的程度。
那你说,这不是创新?
什么还是创新呢?
且慢,我们一般以为,创新都是重大突破,但是在洗手和医学这件事上,你发现什么样的规律?
就是在重大的原理上搞清楚之后,我们仍然要花将近150年的时间,把这个创新落实到地,最后它才能变成一样,人们可以享受其福祉的创造和创新。
有的时候创新就这么简单,有的时候创新就这么难。
刚才我们是想用洗手这个例子来说明,人类医学的很多重大进步和创新,和什么科研大突破,智力大爆发没有什么关系。
你一旦追溯到源头,它往往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发现,但是只要持之以恒做到极致最后拯救的人命也不少,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医学创新。
我们再给大家举一个例子,就是产科,生小孩的那一科,这可能是人类医学当中最古老的一个部门了。
那为什么产科这么重要呢?
因为人类自从直立行走之后,生小孩就变成所有物种当中最困难的一个。
你想,妇女的产道一直要扩打开到什么程度?
一个婴儿的头部可以通过的程度,那大概是10厘米左右。
当然我一个男人无法体会这种痛苦,但是我们本期节目的策划人李赟铎先生,教给了我一个思想实验。
这事想想就可以了,不用真干,就是一个男人不妨想一想,当自己的下嘴唇不断地向外拉,向外拉,要拉到快要越过头顶的时候,你这个时候承受的痛苦,大概就相当于妇女生孩子的时候那种痛苦。
哎呀,想想真不是人受的罪,但是仅仅是痛苦也就罢了,最后母子平安也是一桩喜事。
更重要的是,在过去,就是医疗还不发达的时候,妇女生孩子往往是过鬼门关,因为还有难产。
难产往往是婴儿太大,头部出不来,或者是胎位不正。
正常的胎位是什么呢?
就是婴儿的头部先出来,然后是颈部,然后是肩部,对吧?
但是很多时候是屁股在外面,叫臀位。
当然臀位里面又分很多种了,甚至还有一种古怪的体位,叫膝位,就是婴儿要跪着出来。
那你想想看,怎么生得出来?
所以我们在过去的很多狗血电视剧里面,经常看到这样的情节,那个接生婆,过去叫稳婆,她们会问这个家里人,现在难产了,你们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你听着好像是一道选择题,但是你只要往深一想,那是多残酷的事情。
过去欧洲的产科大夫他发明了一种叫碎颅钳,就是当面对这个选择,要保大人和保孩子的时候,一般有人性的肯定是先保大人,孩子将来还能再生,虽然也是个活物。
那大夫就会把这种碎颅钳伸到产道里面,把那个新生儿的头部活活地给捏碎,然后再把碎片给取出来,来保大人的平安。
举个例子来说吧,19世纪的早期,英国王室就遭遇了这么一幕惨剧,当时英国国王叫乔治四世,他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夏洛特公主。
这本来应该是王位的继承人,但是后来夏洛特公主就是因为难产而死。
她生孩子生了四天四夜,因为胎儿太大,四公斤,八斤重,实在是生不出来,后来胎儿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六个小时之后,夏洛特公主也死了。
那这件事情对英国当时上上下下的刺激都非常大,那至于社会舆论就疯狂地谴责这个接生的大夫,大夫最后自己不得不开枪自杀。
那这件事情也影响了英国后来的王位继承顺序了。
乔治四世没有继承人了,只好把王位交给了他的弟弟威廉四世,威廉四世死了之后又交给了他的侄女,这就是维多利亚女王。
为什么19世纪英国最鼎盛的时候,称之为维多利亚时代就是这么来的。
其实本来应该叫夏洛特时代,对吧?
那其实我们可以体会一下,夏洛特公主她贵为公主,在她生命中的最后四天,那承受的是什么?
是地狱般的折磨和痛苦。
她贵为公主尚且如此。
那平民老百姓还用说吗?
那个时候妇女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
那这个现状后来是怎么改变呢?
其实仅仅是因为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工具的发明,这就是产钳。
产钳什么样子呢?
现在到医院妇产科都能见得到,就是一个大号的那个蛋糕夹子,当然现在已经演化出各种各样的型号、大小,但是样子就跟那个蛋糕钳差不多。
它的作用就是伸进产道,固定婴儿的头部,然后一点一点地把婴儿抠出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发明。
那它的发明者是谁呢?
是17世纪的一个大夫,叫钱伯伦,他们家族就发现接生孩子用这个挺好使。
但是他干了一件挺缺德的事情,就是整个家族严密地保守这个秘密,作为他的独门绝技。
当时的很多富家大户发现,这个钱伯伦大夫接生确实成功率很高,大家都花重金去请他。
他来的时候往往是一辆马车,然后下车的时候抬下几个雕花的大箱子,这就是他们家制作的那些产钳,然后抬到产房之后说,你们家人都出去,不能看我的独门绝技。
甚至产妇他也要用一个床单给盖上,然后自己蹲在底下操作,不让任何人看到。
这个产钳的秘密,钱伯伦家族居然保存了好多代,知道18世纪的时候产钳的秘密才被泄露出来。
到19世纪的时候,他才被大规模地推广运用。
而直到今天,你在很多大医院的产房里去看,你表面上看到的好像是光怪陆离的机器瓶瓶罐罐的药水,而所有这些东西加起来,对于产妇的生命安全来讲,它的意义也许都不如一把产钳来得重要。
在过去几百年里,产钳救了无数妇女的命。
而产钳是什么呢?
有啥高科技含量呢?
不过是一把大号的蛋糕夹子。
它对一个产科大夫的意义,跟一把称手的工具对于一个木匠的意义,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到这儿,借助洗手和产钳这两个例子,我们是想告诉大家,一个有用的,真实的创新和进步,和高科技也许没有啥关系。
当然我们可以把这个讨论接着往前推一步,我们对于医生的认识往往是有误解的。
我们过去总是把医生、化学家、物理学家、数学家放在一起去讨论。
你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嘛,反正你们玩的我们不懂就是了。
但是医生和他们都不一样。
你看,化学家、物理学家、数学家,你面对的事客观世界的内在规律,那个东西是确定的,虽然我眼瞎搞不清楚,但是一点一点地可以往前拱,因为对方是确定的。
而医生面对的对象是什么,是人,以及人身上的病,这两个玩意儿都是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
我们普通人对于病这个东西总有一些误解,觉得病也是一个客观现象。
不,病是人和环境互动的一个非常复杂的产物。
我们给大家举两个例子,刚才我们讲到难产,难产时怎么来的?
其他动物怎么没有难产?
只有人类有,因为我们要直立行走。
为什么要直立行走?
因为我们的智力发达,所以头部就变得越来越大。
你想,头部变得非常大和重之后,我们再爬行还行吗?
我们的运动平衡就保持不了。
头部有一个非常重大的东西,你根本就抬不起头来,所以你只有站起来,让头部的作用力向下,我们才能保持运动平衡。
而人类头部变得越来越大之后,你会发现他生不出来了,产道已经通不过了,所以怎么办?
我们只能在婴儿的头部还没有长成之前,以一个胚胎的方式就把人类生出来。
你看那个小牛、小马,生下来几个小时乱跑乱蹦,吃草,没问题。
人类的婴儿不行,两岁之前基本上走都有问题,六岁之前基本上没有自我生存的能力,就因为我们要演化出这么一个庞大的大脑。
所以人类的身体特征、疾病特征、文化特征,跟其他物种就截然不同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反应链条。
如果你对这个反应链条感兴趣的话,强烈推荐一本书,郑也夫老师的新作《文明是副产品》。
那这本书就讲了一个道理,就是人类刚开始奔着某个目的发明了一个东西,但是随着漫长的演化,这个东西达成的效果真是亲妈都不认识。
我们刚开始没奔着这个目的,但是它居然就出现了,所以文明是副产品嘛。
我们借着这本书的话也可以讲,疾病也是副产品。
你看,如果你知道一点进化论,知道什么是自然选择的话,就知道这背后有多残忍。
如果我们当年的老祖母,就是在演化过程当中那个多少多少代之前的人类的先祖,如果她身体健康的话,就要把胎儿养到足月,那这种人就会被难产折磨而死,她的基因是传不下来的。
基因传下来的老祖母呢?
当年正好是有病,什么病?
早产嘛,对吧,她把胎儿还没有养到那么大的时候,就已经生下来了。
恰恰是有病的老祖母成为我们的老祖母,她的基因传下来了。
所以今天来看,什么是病呢?
是难产是病,还是早产是病呢?
这事说不清楚。
其实我想用这个例子来佐证,就是疾病并不是一个客观实在,它是人类和环境复杂互动的一个产物。
你明白了这个道理你就会知道,一个高明的大夫他眼里,绝不仅仅有疾病这一个敌人,他眼里还有另外一个对手,那就是由病人、环境、医院、大夫、共同构成的一个非常复杂的互动系统。
什么叫治病?
你以为针对疾病本身才叫治病。
不是,针对这个系统进行优化,也是一种治疗方法,而且没准儿效果会更好。
我们给大家举一个例子,还是在产科病房里的事。
20世纪50年代的时候,纽约的医生就发现,经过一百年的折腾,怎么产科病房里的新生儿的致死率一点都没有下降呢?
1850年死多少,1950年还是死多少,这一百年医学不是白进步了吗?
这是医学的耻辱。
但是眼下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后来这个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是由隔壁的一个麻醉科的大夫解决的,不是产科大夫,而且还是一个女大夫,这个人叫阿普加。
阿普加大夫1933年考入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医学院,但是入错行了,她学的是外科。
当时人的观念,觉得一个女医生干外科是没有前途的,后来就劝他改行,干了麻醉科,她是美国第二个拿到麻醉科执照的女大夫。
但是她就不服这口气,我学的是外科。
现在我们看到的资料,这个阿普加大夫医德非常好。
你比如说,她在当实习外科大夫的时候,有一次帮助别的医生做手术,后来那个病人就死了。
她就一直怀疑,说这是不是以为在手术过程中,我夹住了那个病人非常重要的一根血管导致的呢?
一旦想到这儿,马上抽出手术刀就冲进了停尸房搞解剖。
后来发现,果然如自己的猜想那样,于是就把这件事情及时汇报给了医院,说我错了,责任在我。
你看,这种人眼里只有真相,没有荣辱。
她不仅需要医德,还需要勇气。
还有一件事情,这阿普加大夫虽然一辈子没当上外科大夫,但是一生当中她不管走到哪儿,身上总是带两样东西,第一就是手术刀,第二就是用于急救的那个插管。
她心里想,万一遇上了哪个路人倒地需要急救,我冲上去,我还能当一把临时外科大夫。
后来果然,因为她带了这两样东西,一辈子在路上就救活了十几个人,这也是一个很神奇的事。
那阿普加大夫真是狗拿耗子多操闲心,因为她是麻醉科的,但是她老觉得产科病房有点不对头,为什么?
很多新生儿生下来的时候,你看那个脸色不对头,好像也没有呼吸,心跳也不对头。
很多大夫就觉得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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