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龙用鸡屎绿小图标改变大众生活Word文档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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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露的演讲记录在网络上迅速流传，成为“空前绝后的产品秘笈”。

“如果你不知道它有多么的好，只能说明你目前还体会不到。

”在创新电子商务公司就职的知友“大熊”说。

　　“当你发现不但周围人，你父母，三线城市小青年儿，甚至连‘的哥’手里的诺基亚手机屏幕上都闪着鸡屎绿小图标的时候，你是不是只能用‘我操’来表达自己的感受？

”网友巫支祁说。

　　整个行业都感受到了张小龙的压力。

一时间，他让媒体沸腾，让同事纠结，让同行恐惧，让敌人折服。

　　因为微信，中国移动运营商的语音和短信收入同比下滑7%，腾讯无线与移动公司对接的员工感到“压力很大”，“见面都不敢提微信”。

　　在9月的互联网大会上，腾讯一号人物马化腾终于志得意满地表示，微信的二维码尝试已经成为移动互联网的关键点。

　　“它很恐怖，让中国大部分移动互联网创业者颤抖。

”移动互联网创业者JeffKit说，“我们所做的几款形态截然不同的东西，最终都会跟微信碰上！

”而宿敌360奇虎的CEO周鸿坦承，“自己50个产品加起来比不过一个微信”，“目前的移动互联网领域，只有马化腾拿到了‘船票’”。

　　2012年11月11日，腾讯13周年生日，马化腾第一次放弃写公开信的惯例，给1.2万员工发了一条微信，以此表达对张小龙团队的敬意。

　　“很爽的事情”

　　“什么是产品体验？

总结一个字就是爽。

”张小龙在8小时演讲的开头说。

　　怎样才爽？

“建立简单的规则，然后让这个世界演化。

”

　　“像上帝一样。

”张小龙微笑着俯瞰台下。

　　“我想表达的是，产品经理和上帝一样也会俯瞰芸芸众生，知道他们的欲望，然后给他们制定一些规则，让他们按照这个规则来运转。

当你做到这一点，会有上帝的成就感。

　　2011年1月，微信刚刚推出的时候，还没有人能想到它日后的辉煌。

人们以为，微信不过是善于模仿的腾讯推出的又一款山寨产品。

但到了4月，就没有人这么想了。

当微信推出“寻找身边的人”功能时，用户数量增长曲线突然出现了一个陡峭的上升；

而当“摇一摇”手机就可以与千里之外同样在摇晃手机的人配对聊天时，微信真正引爆了，伴随着来福枪的声音。

　　“这是人类最原始的驱动力在驱动整个过程，性。

”张小龙在演讲的时候说。

他并不否认这一点。

开发“摇一摇”时，内部团队把它叫做“撸一撸”。

　　但“性”只是诱饵，很快，微信会成为你和日常朋友联络的工具，当你的手机通讯录朋友都在使用微信，那么每一个试图离开它的用户，都会遇到“朋友们还在用”的困扰，从而决定留下。

　　张小龙不喜欢冷冰冰的技术语言，尽管他对产品的执著已经精确到了像素级别。

比如，他曾问微信的产品经理：

微信3.1和3.0的会话列表有什么修改？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会话列表每一行的高度减少了两个像素，这两个像素在iPhone里面用肉眼很难分辨，但他看了出来。

　　他也不讨论道德，而把这看作人性，引用弗洛伊德的话，这是科学。

他也喜欢谈哲学话题，心灵感悟，很少谈产品。

他对微信的阐释中也不时冒出宗教词汇。

比如做产品要了解人性，满足用户的贪、嗔、痴。

“贪是贪婪，嗔是嫉妒，痴是执著。

　　低调寡言的外表下，张小龙有得瑟而狂妄的一面，英雄戏谑凡人的一面。

演讲时，他不忘告诉1700多个同事，“摇一摇”这个小小的功能每天要发生几千万上亿次摇动，耗费了很多能量，所以他下一步计划做一个“能量收集器”，把摇动产生的动能收集起来用于发电，然后当作慈善捐出去。

　　笼罩在“大师真经”的气氛里，现场竟没人对这一明显的恶搞提出质疑。

张小龙一本正经，继续讲了下去。

　　而在中国，张小龙也是为数极少―如果不是独一无二――能够将个人风格投射于产品中的移动互联网人。

这也是人们喜欢把他和乔布斯联想在一起的另一个理由。

第一个理由是他们性格同样偏执、刚愎、追求完美，并且，不怎么近人情。

　　他喜欢海子的诗，会特意向海子家人买下版权挂在QQ邮箱入口：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还有许巍的《蓝莲花》，同事小女儿的涂鸦画，QQ邮箱界面的文艺元素，许多都来自有文艺气质的张小龙。

　　登陆微信3.0版本时，每个用户都看到了张小龙心爱的迈克尔・杰克逊，以及杰克逊的名言，“如果你说我是错的，那你最好证明你是对的。

”这是不屑于一一解释的张小龙对外界批评声的一次统一回应，干脆利落。

　　“当时很多评论家老是批评我们，你们这里做得不好，那里做得不好。

我觉得用这句话来回应这些评论家挺好。

”张小龙在演讲中解释。

　　“所以你看，如果你把你个人的情感包含到产品里面，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三段式人生

　　张小龙曾经有过很不“爽”的孤独时光。

12年前，在白云山顶与张小龙谈到凌晨的一个朋友曾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把经历说出来。

张小龙笑笑回答，“说出来，怕后来的人不再敢写程序了。

”――这话的意思，并不是狂傲的“我写得太好所以别人不敢写了”，而是“别人知道我这么惨就不会步我后尘了”。

　　1990年代中后期，广州的程序员张小龙开发了他的处女作Foxmail。

那是拨号上网非常昂贵的年代，一小时高达8元。

这个当时不到1M的免费邮箱软件，可以在连上线时一次性地集中收取邮件，用户随后可以下线慢慢阅读。

2000年时，官方统计的中国上网计算机总数不过只有650万台，Foxmail却拥有200万用户，占据将近三分之一的上网用户规模。

张小龙为此兴奋吗？

也许有，但很短。

他在1997年底时就已经不堪重负，想把这个软件送给朋友了。

那时，距离Foxmail的问世还不到一年。

　　200万用户是个骄傲，但可能更是负担。

当他觉得“这样已经可以了”的时候，却开始有无数热情的用户给他邮件回馈，表感谢，提建议，挑bug。

对自己作品极端爱护的他不能对这些视而不见，他不停地改进软件――推出新版，因为“用户们实在太好了”。

但他就是赚不到钱。

那段时间，张小龙的名字集中出现在媒体上，作为中国免费软件开发者悲剧性命运的代表性人物。

在困难的时候，他甚至萌生过去美国打工做软件的念头。

在那里，一个免费软件开发者也可以凭借广告、捐助，达到每个月数千甚至上万美元的收入。

　　2000年，他生命中的第一次重大转机出现了。

博大软件宣布以1200万元收购Foxmail。

事后看来，这次收购针对的更像是张小龙这个人。

张小龙随后进入博大任副总裁兼CTO，他曾在采访中放言，我们的对手是微软。

但大环境却已经渐渐对他们不利――上网已经不再是昂贵的服务，离线邮件客户端的存在意义变成了古董与恐龙。

　　2005年，上市不久的互联网新贵腾讯宣布，整体收购Foxmail。

张小龙再次成为自己作品的“陪嫁”，进入腾讯广州研发部。

据一位接近双方高层的前辈说，腾讯的共同创始人曾李青开着保时捷去完成了这桩腾讯上市后的第一件并购案，“并购金额还不如他的车钱”。

好在张小龙在博大的5年并没有虚度，他从个体户式的开发者，转型为产品经理型的团队带头人。

　　这就是张小龙的三段式人生：

在互联网刚刚流行时，他抓住机遇开发出了令人称道的产品，但彼时的商业环境无法提供合理的变现手段，使他空有巨大的用户规模却几乎没有收入；

当微软、雅虎等巨头崛起并重视中国时，他试图组织成团队进行反抗，却在财雄势大的对手面前力不从心；

在软件开发的重心逐渐移动到互联网和云计算时，他应势而动，以此前两个阶段积累下的“用户需求与用户体验”的宝贵经验，琢磨出逐渐成熟的产品。

对于张小龙而言，“一飞冲天”的微信，让他再现了当年“覆盖三分之一中国互联网用户”的辉煌。

　　微信初出江湖的惊艳呢？

　　但是现在，一名不愿具名的腾讯人士对《人物》记者说，“张小龙即使不情愿，这个产品也已经不是他的产品了，是公司级的产品，他个人的意见只能在里边占有一种情感上的力量。

现在跟微信有关的最重大的事情都是由马化腾来发布消息的。

　　属于张小龙的，或者说带有张小龙烙印的微信是高度克制的。

“很多物理学家发现宇宙的规律很简单，既然宇宙的规律都这么简单，我为什么要把很多事情搞复杂？

”张小龙推崇乔布斯的极简主义，他想做得更极致。

“iPhone只有一个按钮，我们连按钮都没有，只要一个动作―摇一下。

　　然而对比各版本，微信一直以来都在简洁与繁复、锐气与保守中左右摇摆。

这被网络作家和菜头评价为：

“内心深处的挣扎和纠结”。

　　真正引发争议的是7月发布的微信4.2，营销味道大大加重，新添加公共平台、朋友圈、商户优惠推广、QQ消息互通、PC文件传输等等，功能繁琐，而且随着版本更新有越来越繁琐的趋势。

虎嗅网网友“90后看IT”说，“微信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不停地长肥自己，安装包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手机运行它变得缓慢。

微信从一个社交应用，不伦不类变成了应用商店。

　　这显然有悖于张小龙一再推崇的极简主义理念。

　　与此相比，微信更早的妥协就显得小小不言，比如，“摇一摇”最初以裸体维纳斯为背景，因为许多用户包括领导反映“影响不好”，张小龙只好将其改成了一朵小菊花。

张小龙不喜欢修饰，朋友圈的拍照功能原本没有滤镜。

可是大众不喜欢，很快，新版本的微信加上了多个滤镜。

张小龙把这称为“放弃艺术追求大众喜好的损失”，但并不至于让微信伤筋动骨。

　　种种迹象显示张小龙在克制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倾向。

2012年6月前，微信的官网域名在内测时曾使用，明示微信取代QQ的野心。

但是很快，这个昙花一现的域名不见了。

　　而3.5版本最初设计页面上，第一页写，“微信不是QQ”，再翻一页，“微信真的不是QQ”，再翻一页，“微信确实不是QQ”。

但是最终，这个野心十足的口号换成了“微信不只是个通讯工具”。

“没敢写上去，觉得还是要温和一点。

”张小龙在8小时演讲中有点遗憾地说。

　　张小龙与腾讯的关系在业内讳莫如深。

知乎网站上，“张小龙的诉求是否和腾讯的诉求存在冲突？

”的提问上线当天就引起超过60人关注，却只有1人匿名回答。

　　那条唯一的回答说，“贵族的血统给微信套上一个紧箍咒，微信开始向腾讯系倾斜，逐渐变成一个中规中矩的大公司产品，商业化成功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这是张小龙的初心吗？

微信初出江湖的惊艳呢？

Allen的巨大社交梦想呢？

　　没有人继续回答。

　　张小龙并未参加IT界各论坛中以他为主角的热烈讨论，也没有对针对微信商业化的批评发表任何回应。

他的团队只是默默做出了新决策，看上去像是一场温柔的抵抗：

在公众平台上线后，为了防止出现微博上的水军泛滥、频繁刷屏的局面，他硬性规定每个账号每天只能广播一条信息，即使是通过认证的加V账号，一天的上限也只有3条。

在发现有些网站利用病毒式传播诱使用户扩散信息后，他更是毫不犹豫地砍掉了公众账号内的页面直接读取功能，代之以不那么方便的微信中间页，这样可避免类病毒脚本运行。

面对叫苦连天的营销账号，他只是冷冷地在朋友圈上扔下一句话：

“从现在开始，微信安静了。

　　现在，张小龙几乎不接受采访，他沉默，酷爱音乐，常常在深夜出没，烟瘾大，喜欢一边放着迈克尔・杰克逊一边把车开到飞快。

这些增加了他的传奇性。

仰慕者说他像一个“深夜出没的孤独大侠”，他从没对公众谈起他的内心。

　　在仅有的几次采访中，张小龙只有一次提到了“孤独”。

　　“技术只能提供人与人沟通的管道，并不能治疗孤独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