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中国诗歌的真正开创者Word文档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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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世留存到现在的曹操的诗歌有二十余首,文一百四十余篇。
此外,他还撰有军事著作《孙子略解》、《兵书要略》、《兵法接要》等。
还精通书法、音乐、围棋。
可以说,他是全才,通才。
即使放在中国历史中所有顶尖级人物之中,他的位置也仍然是在那少之又少的少数之列。
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因为他的杰出,他更是孤立而孤独的。
这是一种可以自豪而且骄傲的孤立与孤独。
他的诗歌作品例如《观沧海》、《短歌行》就洋溢着这种可以自豪而且骄傲的孤立与孤独。
《观沧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
明人钟惺评论说:
“直写其胸中眼中,一段笼盖吞吐气象。
王夫之评论说(《船山古诗评选》卷一):
“不言所悲,而充塞八极无非愁者。
他们俩各看出了一个方面。
合起来就完整了:
胸中眼中的笼盖吞吐气象,与虽然不言,却充塞八极无非愁者的愁,矛盾却又完美地统一在《观沧海》这首诗中。
矛盾对立的两种情感,之所以能够完美地被统一在同一首诗中,这除了曹操具有炉火纯青的诗的艺术处理功力,更因为他充塞八极的愁是来自于可以自豪而且骄傲的孤立与孤独———
真正的大杰出者,必然是在自己活着时就清醒意识到自己的杰出的。
而因为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杰出,就必然深深地感受到体验到没有对话者的那种孤立与孤独,这种没有对话者的那种孤立与孤独,是无药可救的,因为同时代已经无人对话了———《三国演义》里有曹操与刘备青梅煮酒论天下英雄的事。
曹操说:
“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无论在哪个方面,刘备都差曹操甚远,哪能与曹操同起并坐?
同时代无人对话,而且“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怎能不“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但是,这孤立与孤独又是光荣的,因为它是自己的杰出,即超越于同时代人带来的,所以,同时又产生自豪与骄傲的情绪,也就顺理成章,很自然的了。
曹操就是凭他这种可以自豪而且骄傲的孤立与孤独,在仅仅作为他的副业的诗歌创作中,前无古人地开创了中国诗歌乃至中国文学的新时期与新气象、新天地。
后人把他开创的这一文学新时期命名为“建安文学”,也对也不对。
说它对,是因为对当时那新文学的命名,只要用做命名的词组在某方面有些道理,就都是对的,这就像给一个婴儿取名一样,只要不离谱,就都是“正确”的。
说它不对,是因为这命名好象有一种暗示的魔力,将研究者们的眼光都束缚在“建安”上了,好象曹操开创的“建安文学”仅仅是开创了“建安文学”,顶多是对在时间上紧接着的正始文学有些作用似的。
即使看得远些的研究者,也多是从五言诗的角度,看到“建安文学”对后来文学的影响。
不,不是这样的,曹操对中国诗歌和中国文学的贡献,是“第一次”的,也是持续至今的———
⒈第一次将性质复杂甚至矛盾、对立的思想感情引入诗歌,并且成功地使它们在保持各自性质,形成矛盾的同时,又和平共处于同一首诗中,也就是同时处于一个整体之中。
在他之前,包括屈原的诗,每首中的思想情感的性质都是同一的,单一的,怨就是怨,喜就是喜,悲就是悲,爱就是爱,复杂一点的,是说反话,仍然还是性质同一的复杂。
打个不大好听的比喻,那就像小孩,还只能表达单一的感情。
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的诗歌和中国的文学,是到了曹操才长大成人的,它能够同时具有性质不同甚至矛盾的思想感情了。
这个贡献,通俗地说,是丰富了中国诗歌和文学的容纳和表现能力,从平面的变成了立体的。
这样的这个“第一次”,这个使中国诗歌和中国文学得以举行成年礼的贡献,是怎么赞扬都不过分的吧。
而且了不起的是,曹操完成这个“第一次”,用的还是儿童的工具,中国诗歌中国文学儿童期的工具:
四个字一句的四言诗———《观沧海》就是四言诗。
有一种普遍的观点,就是认为五言诗的表情达意的能力超过了四言诗。
这个观点当然对,不能反驳。
但由此推论曹操的四言诗不如五言诗,那就犯下不假思索的错误了,因为曹操已经用四言诗的形式完成这个“第一次”了。
2.第一次将生命意识与宇宙意识结合起来,超越了就事论事的感慨模式和功利意识。
人,作为一种有生命的生物,意识到死亡是个体生命意识觉醒的开始,也是有了真正的时间感觉的开始。
我们回忆一下自己的成长过程,就会发现,我们是从第一次意识到死亡那个时刻起,开始逐渐长大成人的。
这个逐渐长大成人,与生理年龄没多大关系,只与心理年龄有关系。
在曹操之前,人们当然也认识到人是会死的,当然也会感叹时光的流逝。
例如《诗经》里的名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归,雨雪霏霏”,表达的就是这种感慨。
但如果我们撇开它借景抒情的高明手法,就会看到,作者实际只是就事论事地说:
我离开时还是春天,现在回来就已经是冬天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真让人惆怅啊!
曹操就不同了,例如他的代表作之一《观沧海》,写了一件事,这就是“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到碣石这地方去看大海,一次观光旅游。
他写了他看到的沧海景象: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但他没有局限在看大海这事情本身,也不停留在对沧海景观与气象的描写上,他在描写沧海景观与气象时,选择了那些能暗示自己感慨的景观与气象,并且在关键处略点数字,便将自己的生命意识与以沧海为代表的宇宙结合起来,构成一个强烈对比:
何其博大、永恒,诞生万物又收容万物的的宇宙,何其渺小、短暂的个体生命!
前面已经说到的明人钟惺的评论“直写其胸中眼中,一段笼盖吞吐气象”,和王夫之的评论“不言所悲,而充塞八极无非愁者”的依据,就是这个强烈对比。
曹操高出前人的地方在于他在构成这个强烈对比后就嘎然而止,“幸甚至哉,歌以咏志”,诗就结束了。
不言己悲,也不说那些建功立业之类的话。
这就超越了功利,并且超越了个体,他是在代表人类在看大海,在感叹人的渺小和生命的短暂的同时又庆幸自己幸甚至哉,可以代表其他人来感受沧海感受宇宙,抒发效仿宇宙笼盖吞吐的胸怀。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这最后两句,一般都看成是歌行体裁的例行结束语,也就是说它是套话,而不加注意。
其实,结合它前面的那些诗句来看,它是套话不套,是全诗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有它的意义在———这意义就是我刚才说到的对自己能来看大海有这些感受而感到幸运。
甚至,我们也不妨推想,曹操选择这歌行体来写他的观沧海,是有他的用意在的:
可能就是先有幸甚至哉的感受,从而选用了可以写进这句话的歌行体的。
我们再来看看曹操的另一首代表作《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萍。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对酒当歌”很容易被误解为对着酒就应当放歌。
其实这儿的“对”和“当”是互训,《广雅》、《经籍撰诂》都说:
“对,当也。
”就是说,对的意思也是当,当的意思也可以说是对。
“对酒当歌”的意思就是应当纵酒放歌。
为什么呢?
人生几何啊。
对酒当歌也可以解释为面对着酒和歌。
当,也可以解释成是面对的意思。
面对着酒和歌,不禁要想到:
人生几何?
慨当以慷:
当慨而慷。
以,同而。
杜康:
相传是我国最早发明酿酒的人,这里用以代指酒。
青衿:
周朝时学子的服装,用在诗里代指学子,这里是指有智谋、有才干的人。
衿,衣领。
悠悠:
形容思念的深沉和久长。
沉吟:
低声吟咏。
指深切怀念和吟味的样子。
《诗经·
郑风·
子衿》里有一段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原是一首写男女恋情的诗,曹操在这里把它加以变化,用以表示自己对贤才的思念。
苹:
艾蒿。
鼓;
弹奏。
小雅·
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这是一篇诚恳热情地欢宴宾客的诗。
掇;
同辍(Chù
0),停止,断绝。
月光不可阻塞断绝,以比喻人的忧思不能抑止。
掇,一作拾取、捉取。
以月光不可捉取比喻忧思不可排除。
越陌度阡:
古谚有“越陌度阡,更为客主”,是说友朋之间互相过从的事;
曹操这里用其成句以言贤士之远道来投。
枉用相存:
如同说“屈尊贤士们来光顾我。
”枉,枉驾,屈驾。
存,存问。
契阔谈宴:
即宴谈契阔,在欢乐的宴会上畅叙离别怀念之情。
契阔,本义是两件东西放在一起相合(契)与不相合(阔),后来用以代指人的会合与离别。
这里用为单指;
离别。
旧恩:
旧日的友好情谊。
匝:
周。
圈。
乌鸦绕树无枝可依,以喻乱世中人才的无处依托。
当时中原地区战乱频仍,有许多人士南逃依附刘表或孙权。
厌:
满足。
《管子·
形势解》:
“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
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
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
士不厌学,故能成其圣。
”曹操将它简化为“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吐哺:
吐出口中正在咀嚼的食物,指中途停止吃饭。
《韩诗外传》卷三记载周公曾说:
“吾,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也,又相天下,吾于天下亦不轻矣。
然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犹恐失天下之士。
”《史记·
鲁世家》中也有与此大致相同的文字。
对这首历史名篇《短歌行》,历代的解读很多,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三种观点:
一是“求贤若渴”说,说曹操借用《诗经·
子衿》原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改思念情郎为渴求贤才。
随后,又借用了《诗经·
鹿鸣》中的四句,别开生面地描写了欢宴嘉宾的场面。
以鹿鸣起兴,以瑟笙渲染气氛,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表示了欢迎贤才的诚恳情意。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则是以月比人,说贤才犹如清明之月,何时才能求得;
心中绵延不绝的愁绪正由此而来。
等等,等等。
其实这是牵强附会,与古代许多人注释《诗经》非要附会到帝王事业上去完全一样。
另一种观点是“及时行乐”说(唐代吴兢“言当及时为乐”《乐府古题要解》)。
但这观点越到这首诗的后面就越不符合句意。
很明显是难以解释得通的。
魏源有眼光,他说:
“对酒当歌,有风云之气。
”有风云之气还会是宣传及时行乐?
再一种就是罗贯中在《三国演义》里的解读,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是不祥之句,在赤壁大战前写下了这样的诗句,预示曹操必败。
这显然是迷信的说法,不足为训。
那么,《短歌行》究竟表达的是什么呢?
其实只要从诗的字句本身去理解,就能得出符合这首诗的解释:
该喝酒时就喝酒,能放歌时就放歌,因为你们想想看,人生能有多长?
人生的价值又能有多少?
所以,要只争朝夕,该做的和可以做的,就要去做。
《汉书》里李陵对苏武说过:
“人生如朝露。
”是这样啊,你看那早上的露水,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去了,它去的时候心中应该是很苦的。
但我们比它又能好多少?
所以,能慷慨的时候就慷慨激昂吧,让那深深的忧思缠绕在心头吧。
实在痛苦时,有这可以解忧的酒啊。
可是,就像情郎青色的衣领总在那女子心中晃动一样,对人生价值和生命意义的思考让我一直沉吟到现在。
感谢你们这些嘉宾到来,让我能够在弹瑟吹笙中得到快乐。
可是,那问题的答案,就像天上的月亮,明亮地挂在那儿,我怎么就总是可望而不可及,摘不到它呢?
我的苦恼就是从这儿而来的,不能断绝啊。
看到你们跋涉而来,屈驾向我问好,在这欢乐的宴会上畅叙离别怀念之情,的确让我深深地感觉到友谊的可贵。
不过,友谊不是人生价值和生命意义的标准答案啊,一抬头,那轮月亮已经更明亮了。
天空浩瀚,星星稀少,它应该也像我一样,要独自面对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难题吧?
你们看见那只南飞的乌雀了吗?
它不断地盘旋,似乎想落到庭院的树上,但绕树房了几圈后,却发现没有可以让它栖息的树枝。
我找不到这个答案,就像这找不到树枝的乌雀。
我为什么非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管子》里说,山不满足于已有的高,海不满足于已有的深。
另外据说周公吃一次饭竟然都因为怕会失去人才而三次中断,天下这才归心于周。
像周公这样能使天下归心的伟大政治家,应该是实现了他的认识价值了吧。
可见,在《短歌行》这首诗里,曹操表达的是他对人生价值和生命意义的苦恼与思考。
生命的意义在哪里?
人生的价值是什么?
这是古今人们都面对的一个终极问题。
曹操“人生几何”的一问,其实是人类对这个问题的千古一问。
他的苦苦求索,也是人类的千古求索。
而在中国诗歌和中国文学中,他这一问是第一问———在他之前,虽然有屈原的《天问》,有屈原的九死其犹不悔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但屈原发问的原因和求索的东西,是忠君,是就事说事,而曹操的发问是超越了这些的,是代表所有人,甚至代表了他身后的每一代人的一问。
中国诗歌史上,只有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可以相比,但陈子昂已经是唐代人了。
正是因为代表了不分时间的所有人的这一问,和每一代人一样,都孤独地面对着天地,面对着人生,试图在自己短促的生命中寻找出生命价值的终极答案,所以《短歌行》和《登幽州台歌》才打动了每一代人,直到今天,还能唤起我们的共鸣。
由此可见,是曹操,第一次在诗歌中将生命意识与宇宙意识结合起来,超越了就事论事的感慨模式和功利意识,从而给中国诗歌带来了哲思和阔大的审美空间。
3.第一次建立和展示了慷慨、苍凉与刚劲融为一体后形成的美学风格:
风骨。
先说说风骨这个文学批评的术语。
“风骨”一词,是当时品评人物的流行词语,褒义的,大致是指人的内在风神。
刘勰将它用于诗文评论,在《文心雕龙》里写有《风骨》篇。
大致地说,情感表现为风,思想表现为骨,但又不能将风骨简单地等同于情感与思想———风是情感表现得好所产生的效果,骨是思想表现得好获得的效果。
风力要清遒,骨气要峻朗,风清骨峻,是刘勰对风骨的标准。
风清骨峻的“风骨”,自然就有刚健的意味,这种刚健,在刘勰看来,主要是由文章符合经典大义,“事信”、“义直”,进而“结言端直”而产生的逻辑力量来获得的。
因为曹操等人的建安文学忘了经典大义,离经叛道,不符合刘勰符合经典大义也就是宗经的要求,所以刘勰对建安文学的评价并不高。
另一个批评家锺嵘,在他的著作《诗品》里使用了“建安风力”这个说法,对建安文学的评价比刘勰好一些,但他这个“风力”只指抒情产生的效果,不包括“骨”。
过了400年,到了唐朝初年的陈子昂,反对六朝绮靡诗风,提倡“汉魏风骨”,“风骨”才被用来概括建安文学和紧接着的正始文学,建安文学才因具有以前诗文都没有的风骨而被刮目相看,而成为历代诗人作家效仿的楷模。
李白有“蓬莱文章建安骨”之句,可见他是以建安风骨为心仪的诗歌标准的。
杜甫的诗被称为“诗史”,也是近于魏晋。
白居易文辞浅白、直率,更可以看出魏晋的影子。
宋代评论家严羽的《沧浪诗话》更直接称之为“建安风骨”,备加推崇。
这样,一代代地继承,发扬,建安文学乃至魏晋文学才声名大振,辉煌夺目。
陈子昂在《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中说“一昨于解三处见名公《咏孤桐篇》,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
遂用洗心饰视,发挥幽郁,不图正始之音复睹,于兹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
”(《陈伯玉文集》卷一)“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这就是陈子昂所认为的风骨。
严羽所认为的风骨是“气象混沌,难以句摘”,“不可寻枝摘叶”。
综合一下,风骨就是刚劲爽朗,遒劲浑成。
现在,我们已经大致知道“风骨”的含义了,可以用它再来看看曹操的诗。
还是用刚才说到的《短歌行》做例子。
这首诗,既有激昂的高格,也有低回的忧愁之情调,跌宕悠扬,极尽慷慨、苍凉之感,不失刚劲与爽朗。
全诗浑然一体,语言质朴自然又含蓄蕴藉。
完全符合“风骨”的要求。
但是,我们知道,在曹操之前没有这样的诗,也没有“风骨”这个美学标准,因此,写出这样的诗的曹操,是为中国诗歌和文学建立和展示了一种全新的美学风格:
慷慨、苍凉与刚劲融为一体后形成的风骨。
考虑到这种风骨对后来的中国诗歌和文学的持续的、巨大的影响,可以说是曹操率先为中国诗歌和文学塑造出了骨骼。
4.第一次以自然景物为主来营造形象,引导了中国诗歌中一个重要品种山水诗的出现,但更重要的是使天人合一的中国哲学精神进入了诗,并且得到了基本成功的结合与体现。
他并且喜欢和善于将要表达的意义放在被描写的景物的形象之中,从而形成了意象,而意象,作为一种技巧,或者作为一个美学范畴,对后来的中国诗歌和文学以及文学批评,有着重大意义。
自然景物入诗,曹操当然不是第一个。
但以自然景物为主,他却是第一个。
例如《观沧海》,就全部是自然景物。
这启发、影响了在他之后的一些诗人,从而产生了一个诗歌新品种:
山水诗。
但产生了一个新品种山水诗,还不是诗的意象以自然景物为主的重要意义。
诗的意象以自然景物为主的重要意义是,使天人合一的中国哲学精神进入了诗,用现代话语来说,就是使宇宙意识进入了诗,并且得到了基本成功的结合与体现。
把自然和作者自己都对象化、客体化,是天人合一的中国哲学精神进入诗,并且能够得到成功结合与体现的重要方法,甚至是唯一的方法。
曹操使用的正是这种方法,例如他的名篇《观沧海》、《短歌行》和《龟虽寿》,其中有“我”,但这个“我”又绝对不仅仅是作者曹操,它是所有的“我”。
大我。
这样的“我”,就是对象化、客体化的“我”。
通俗地说,就是被作者当成对象当成客体来看来观察来思考的包括他自己。
把自然和作者自己都对象化、客体化,这是通向哲学思辨的关键道路。
哲学思辨虽然不是诗歌应该直接表现的对象,但是在意象中贯注了哲学精神的诗歌,是会更具深度、厚度和震撼力感染力的。
仅仅是让自然景物大量入诗,只要想到了,做到就并不难,难的是将要表达的意义放在被描写的景物的形象之中,从而形成了意象。
意象,不是意义加形象,或者形象加意义,而是只写形象,在写形象时选用的那些字词,在描写了事物的形象的同时,能暗示出作者想表达的意思。
这就比较难。
尤其是如果一首诗中全部都是景或物,没有主观叙述或者交代的句子时。
而且我们还要想到,在曹操之前还没有人这样写过,也就是说,没有可供他参考、模仿的范文。
比如说,《诗经》里的名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归,雨雪霏霏”,好象是自然景物入诗了,好象是有意象了,但是,要说那杨柳和雨雪是意象的话,顶多也只是半意象,因为作者想表达的意思虽然没有完全说出,也说得差不多了———“杨柳依依”前面说了一句“昔我往矣”,“雨雪霏霏”前面说了一句“今我来归”,并且“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与“今我来归,雨雪霏霏”紧紧衔接以形成强烈的对比,依靠这反差强烈的对比来补充说出那没有说出的一半。
而曹操的《观沧海》,除了歌行结束时的缀语,简直就是“天何言哉”,全部都是在写景物,想表达的意思全都藏在对景物的描写之中。
把想表达的意思全都藏在对景物的描写之中,产生的是什么效果?
就是我们中国美学中极其重要的“言外之意”,“言有尽而意无穷”,就是意境,就是所谓“羚羊挂角,无迹可求”,等等,等等,总之,我们中国人的,有中国特色的诗文审美趣味,艺术审美趣味,乃至园林建筑的审美趣味(比如说园林的藏),都是从这儿来的,慢慢发展、完善、丰富起来的。
曹操自己可能并没有想到这一点,甚至他也不知道什么叫意象,他只是想到这样写而已,但就是他这么灵机一动地一想、一写,就对中国诗歌中国文学和中国的美学做出前人没有的贡献了。
曹操是一个非常富有革新精神的人,他的诗中有不少是用乐府的现成题目来写的,古人就已经指出,他只是形式上用了,实质上是革新了的。
有哪些革新呢?
仍然拿《短歌行》做例子。
《短歌行》就是乐府的题目和体制。
但曹操在这里面玩了许多新花样,例如在艺术手法上,有像现在的电影手法蒙太奇,镜头在有限的宴席和浩阔的空间中来回拍摄,不断地切换,跨跳和闪回都十分自然。
这手法在现在当然不算什么,许多作品中都有,可曹操写《短歌行》那是什么年代啊?
那时不说不可能从电影上看到蒙太奇,从文字作品里也看不到的。
并且,《短歌行》熔叙事、写景、抒情、说理于一炉,而且意象生动饱满,寓托含蓄委婉,用典自然恰切,尤其是借用《诗经》成句竟能信手拈来,赋以新意(这点很重要,因为没有新意,就是剽窃了)。
语言质朴自然,又含蓄蕴藉,富有暗示力和感染力。
总之,经过曹操“偷梁换柱”的《短歌行》,已经绝对与乐府的《短歌行》没多少关系了,是已经创新了的《短歌行》。
曹操留存到现在的诗不多,除去他早期那些有叙事性质的,其它的诗有一个共同的主题,这就是时间与生命。
《龟虽寿》最为明显,《短歌行》、《观沧海》也是。
在他之前也有涉及时间与生命的诗,但反复抒写并且成为自己许多诗作共有的主题的,曹操可能也是第一个。
而且,考虑到许多魏晋诗人,包括陶渊明,他们的诗为什么都反复吟咏起时间与生命来了?
这个现象,应该是受到曹操的诗的影响才产生的。
曹操之前没有这个现象,从逻辑上说,是因为还没有谁看出时间与生命是一个重要主题,值得反复吟咏。
这个推论应该是可以成立的。
推论成立,那么,在把时间与生命看成重要主题而反复吟咏反复思考上,曹操就不是“可能是第一个”,而就是第一个了。
把时间与生命看成重要主题,标志着个体意识和宇宙意识的觉醒,它使人既站在自己个人的立场,也站在所有人的立场,去观察、体验、感受和思考万事万物,也就是整个宇宙中的一切。
以前那种只从纯粹个人的立场,并且只就事论事的诗,与这不可相比———那多么小家子气!
甚至是鼠目寸光。
所以,曹操把时间与生命看成重要主题,不仅提升了他自己作品的高度与深度,而且,因为它产生的使其他人和后人群起而效之的影响,和由这群起而效之所形成的文学传统,曹操也在无意中提升了从他开始的中国诗歌和文学的高度与深度。
时间与生命成为重要的共同主题的意义,还在于它不仅是内容方面的,而且还是形式方面的。
为什么这么说?
时间与生命怎么就参与到形式结构中去了?
这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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