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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关系:
高拱和张居正先后做过隆庆帝(那时称裕王)的老师。
在国子监是同事(祭酒、司业=正、副校长)
一同共事,实施隆庆新政,完成了了不起的俺答封贡,有相近的志趣和抱负。
有一点不和的是,张居正是前首辅徐阶的得意门生,而徐阶和高拱有很深的矛盾,但这并不是他俩之间最要命的矛盾。
简说矛盾:
有句话说的好,中国人办事,两人共事必闹意见,三人共事必生党派。
到这里,有必要理一下高拱和张居正的关系了,很微妙。
自《嘉靖遗诏》那里开始,两人关系出现了芥蒂。
不过,也一直听说这么一句话,谁和谁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没错,他们两人的价值观和做派也相同。
但问题是,镜子破了,即便修好了,中间不是还有一条缝吗?
哪能重圆呢?
尤其是到了信任和性格的层面上。
高拱和张居正两人的距离被这几年做成的事给掩盖了,实际上,他们一直处于一种若即若离、信任与猜疑边缘的合作状态。
高拱厌恶假作一本正经,眼里不揉沙子,看透又经常说透,针砭时弊,说话不顾忌,人际关系并不融洽。
史书在记载他滋长的脾气时,写下了非常骇人的一段话——以才略自许,负气凌人,性迫急,不能容物,又不能藏蓄需忍,有所忤触之立碎。
每张目怒视,恶声继之,即左右为之辟易。
有一次无理取闹。
这一天跟翰林学士瞿景淳在闲聊,高拱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自诩道:
“我是神龙吧?
”
若是一般人就该应和过去了,没想到瞿景淳并不恭维,呵呵一笑,反口戏谑道:
“你自我感觉是神龙?
照我看不过是蚯蚓罢了。
听完,高拱登时吹胡子瞪眼,把镜子摔碎在地,一字一顿地骂道:
“出景淳。
如果看不明白,我来解释,古人有名有字,互相称呼应叫字或是号,只有长辈对晚辈,君主对臣子等少数情况才能叫名字,否则,直呼其名等于是在骂人。
高拱用人家姓氏的谐音,又直呼其名,所以很不礼貌。
不单如此,原先高拱为官清廉,不搞灰色收入,苍蝇不会盯无缝的蛋,有想法的也不敢去行贿。
到后来,渐渐志得意满,他时常对别人说起:
“月用不给,怎么办?
这么明显的暗示,于是许多人便争着去给高拱送礼行贿走门路,高拱一一笑纳了。
另外,高拱的门生韩楫、宋之韩这几个也日夜奔走其门,狐假虎威,四处整人挑事,这在朝野上下的影响很是不好。
但如果说起高拱和张居正两人的合作,也并非是看到的那样,比如有一回,关于开胶莱河的问题。
那是在隆庆五年(1571)四月,潘季驯的治河过程中出现了覆船事故,于是朝廷里出现了新的漕运方案,便是开通胶莱河,用海运取代河运。
所谓胶莱河,出自山东高密县,分为南北两条河流,南端叫胶河,流至胶州入海,北端叫莱河,流至掖县入海。
因此有人提议,在两河之间开凿一条新水道,沟通南北两河,便形成所谓的胶莱运河。
以后运粮船只由淮河入海,向北航行,穿过胶莱运河到渤海湾,在天津登陆,运到北京。
如果实在看不明白这路线,可以查查地图。
这一建议提出后,立即得到了当朝首辅高拱的极力支持,他认为这样一来,漕运再不必依赖不稳定的黄河水,水路畅通,京师的粮食、边关的粮饷就不必担忧了。
高拱错了,这回有些想当然地理论用事了。
开运河并不那么简单。
张居正坚决反对,因为打通胶河和莱河,必须凿开两河之间的分水岭,工程太艰难,而且这是一条天然的季节性河流,旱枯汛流,即便打通后,水源也成问题,根本谈不上行船。
可高拱都已经同意了,张居正不好公开出来表示反对,就写信给他的门生、山东巡抚梁梦龙,让他出面,上疏表示工程难以实现的意见。
结果,奏疏当即被高拱回敬一信驳斥了,信中的措辞很严厉,还告诫了梁梦龙:
“你不要乱说话!
听这口气,高拱和张居正的关系可真够妙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张居正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于是张居正经过一番思考,又找到了给事中胡槚。
这位言官是高拱的门生,他是一个有主见而不随声附和的人。
张居正提议,不如先派胡槚去实地勘察后,再作决定。
高拱当然没意见。
当胡槚到了山东胶莱河工地考察之后,于六月底回京,同样表达了胶莱河不可开的观点。
这才真正泄了高拱开胶莱河的志气。
这事把张居正麻烦个够呛。
这些地方还可以勉强忍一忍,让一让,但他俩之间还有公开冲突的地方。
第一次,是跟徐阶有关。
有一回,高拱不知从哪儿听说,张居正收了徐阶的儿子三万两白银,才为徐阶说了好话。
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一天碰着张居正,闲谈起来,聊到了子女的事儿,高拱笑道:
“造物主为何这么不公,你那么多儿子,我却没有!
张居正不明就里,高拱也确实无儿无女,便半开玩笑地说道:
“儿子多不好养啊!
只见高拱忽然收起了笑容,话音一转,正色道:
“你有徐家的银子,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原来在这儿等着挤兑我呢!
张居正当时的心情复杂极了,七上八下,脸上变颜变色,指天赌咒发誓地否认了这件事。
经过了这样的剖白,高拱眨巴眨巴眼,打个哈哈,承认是个误会,事情才勉强过去。
第二次,是宋之韩上疏,弹劾了张居正。
挨骂是家常便饭,可这人偏偏是高拱的门生。
把张居正气坏了,去当面质问高拱:
“你不念及香火之盟,怎么忍心驱逐我。
可能高拱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只得问清了缘故,把宋之韩外调,平息此事。
这之后,两个人之间的猜忌深得可以了。
到这里,张居正也该审视一下,究竟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大事有分歧,不敢多说,俩人之间又猜忌不断。
想想殷士儋的话,话糙理不糙,高拱上有皇帝信任,下有门生亲信奔走,职权高,威望也高,以他的实力,可以驱逐任何人,那自己呢?
一直以来,高拱认为张居正是个好的副手,这样的配合也还不错。
但他错了,连高拱都说过,你我并非久居人下之人。
以张居正的智谋,绝不会只做一个谨小慎微的副手。
所以,必须扳倒高拱。
可是,在各方面的实力对比,张居正都差高拱一截,连徐阶都被整得够呛,怎么办?
不难,若你在生活中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实在缠不过某个人,不要跟他死磕,去寻求第三方势力帮助。
正在张居正一筹莫展时,一个合适的人选闯进了他的视野,是一个太监。
一个太监加盟
当初高拱借助几个太监上了位,完成了三方交易。
之后,高拱凭借自己对隆庆的影响力,扶植御用监大太监陈洪做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在陈洪离任后,又扶植孟冲接任。
在这里,有必要简单说一下明代的太监。
曾有人调侃考公务员之难,这样说道,还不如在古代,只要下定狠心,就能进宫当公务员。
玩笑归玩笑,那我们说,在那时,即便你净了身也不一定能进宫,进了宫也不一定做太监。
因为太监是宦官行业里不小的成功人士。
如果有幸进了宫,得从典簿、长随、奉御、监丞、少监,一步步干起,表现良好,运气不错,混到少监上面,才算是太监,多数宦官还是老实地干了一辈子体力活。
因此,历史剧里常出现“小太监”这样的词,忽略这些细节吧,人家是有官名的。
宦官集团拥有很多机构,有二十四衙门等等,我们只说三个,司礼监、御马监、东厂。
司礼监不主管礼仪,是第一号实权衙门,因为它掌管内外奏章。
它有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明代皇帝一个赛一个懒,就把内阁票拟好的奏折交给了秉笔太监“批红”(作批答),这权力已经不小了。
还有更厉害的,是掌印太监,他掌管着皇帝的玉玺,所有决议都要从他的公章下过。
秉笔太监可以有若干个,而掌印太监,只有一个。
御马监不主要养马,是第二号实权衙门,因为他掌管兵符,握有兵权。
东厂也不必说了,是外设机构,明代专有,是臭名遐迩的特务机构,估计大家电视电影里也没少看,最普遍的桥段是,一个属下问某个公公,又要陷害哪个大臣,公公脸上浮出了阴险的笑容。
另外,还有类似直殿监和都知监,名字很气派,但只管着一件事——打扫卫生,是正经干体力劳动的衙门。
高拱在连着扶植他的人的时候,已经有意无意间惹恼了另一个太监,冯保。
若是甘愿挨那一刀,去干那种职业,一般是家里奇穷,自己又不愿读书认字,才走了宦官这条不归路。
虽说入宫后也进行文化培训,但反观一下这位冯太监的素质,绝对震碎你的眼镜。
冯保,字永亭,河北深县人,时任御马监掌印太监并提督东厂。
据记载,冯保通读四书五经,了解历史典制,具有很高的文化修养。
而且,后来他在司礼监任上还刻了很多书籍,如《四书》、《书经》、《帝鉴图说》等等,这些书一直到崇祯年间,还在宫中收藏流传,可见其价值之高。
正是会读书成就了冯保,不读书会玩些小聪明,但掺不进智慧。
冯保的书法很好,他精通音乐、擅长弹琴,还制作了不少好琴。
就这文化素质,比当代大学生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可他却不找份正经工作,在宦官行业里混。
还有一件事,在万历年间,有一天冯公公闲来无事,在宫里遛弯儿,走到了皇帝的收藏室里,信手翻阅起宫内的藏品。
看见有幅画是前朝从严嵩府里抄出来的,一看画得挺好,手一抖,就归自己收藏了。
那幅画确实很好,因为它是张择端的传世名作《清明上河图》。
只是,像这样小偷小摸的行为怎么能让我们知道。
那是因为冯保越看越喜欢,就在上面题跋留了念,署上“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兼掌御用司礼监太监”,类似于冯某某到此一游。
就等于是大大方方地告诉别人,这画就是我偷的,怎么着?
这哪里是人才,这简直是人才!
会读书会搞阴谋又不怕事。
而这位成功人士最恨的,恰恰是高拱。
这要从他的工作说起,冯保自嘉靖年间就进了宫,文化水平高,一路升职。
由于写得一手好字,深得嘉靖的喜爱,便量才而用,提拔他做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管着写字批红。
隆庆元年(1567),外廷斗得热火朝天,冯保在内廷也升得够稳。
这时他开始提督东厂,并兼掌御马监,掌握了两大实权衙门,一举成为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下的第二号大太监。
可冯保积极进取,一定要当上本行业里的老大。
在隆庆朝中期,他等到了第一次机会,司礼监掌印太监出缺,按规定该由二把手接任,毕竟熟悉业务,但高拱立即推荐了御用监的陈洪做上了。
高拱惹不起,冯保忍了,再等吧。
第二次是最近,陈洪离职,这回该冯保了吧,没想到高拱又推荐了尚膳监的孟冲接任。
自然高拱也是有考虑的,一是还了人情,而是冯保这人太鬼,太抓权,比不上这俩人好控制。
冯保不干了,上一次你推荐个管日用品的,这一次又推荐个做饭的,眼巴巴地被高拱涮了一次又一次,论资格论能力说到哪儿都不合规矩。
但是,没辙。
你敢跟高首辅当面叫板?
想找死?
冯保是有脑袋的,他恨透了高拱,也只能在心里撒撒气,但是他动了个念头,也想整倒高拱。
不知是谁先联系的谁,张居正和冯保因同一个目标,勾结在了一起。
跟太监勾结,去陷害文官,不是件光彩的事,可张居正已经顾不得了。
若说冯保的个人能力,张居正真拉上他,在高拱面前也是小胳膊拧大腿,这一点张居正心里清楚。
但张居正曾长期观察过这个人,发现冯保在隆庆跟前并不得宠,离陈洪、孟冲差得远,但他经常往后宫走动,在陈皇后、李贵妃乃至东宫太子那儿很吃得开。
这是一股不易被发现的潜在力量,一定要拉拢过来。
由是,张居正在外调和,冯保在内使绊,两个人的势力都已经交待清楚了,现在还不大,他们在等待时机。
初次较量
隆庆六年(1572),御史汪惟元上疏,直斥执政之臣不应该为事操切,只顾恩仇。
——这份奏疏指代不明,应该是给执政的阁臣提意见吧。
三月,尚宝司卿刘奋庸上疏言事,提醒皇帝要保重身体,奏章要自己看,决定要自己做,不要让大权旁落,让某个权奸蒙蔽了视听。
——这个有点露骨了,可能是暗指的高拱吧?
高拱刚要发作,转过天来,最厉害的一份来了,户科给事中曹大埜上疏,点名批评大学士高拱不忠十事,比如任用亲信、恶意报复、权力过重、陷害徐阶、党庇太监?
?
所说的罪状好像个个有据可查,甚至扬言高拱专权纳贿,跟严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后,请求立即罢免高拱。
前两份还好说,是由高拱的门生群起而攻之,一下子打了回去。
第三份都指名道姓了,高拱只得亲自上疏辩白,并且乞求退休。
这样的弹劾虽然来势汹汹,却也容易应付。
隆庆的批复结果简单又快捷,批上“曹大埜排陷辅臣,着降调外任”,准备发下。
但这时,冯保拿到了奏疏,改了几个字,变成了“曹大埜妄言,调外任”,罪名和处罚都减轻了。
但没用,高拱管着人事,依然是第一个外调,刘奋庸和曹大埜降级外调。
看来这三人是由于提意见或是骂高拱挨了整,受不受谁指使呢?
疑问来了,若说这事是张居正指使,怎么会用出这么没杀伤力的招数?
有意思的就在这儿,那是因为张居正根本就没打算要杀伤谁。
真的是深得徐阶的真传,这三份奏疏根本不是要给谁提意见或想弹劾倒高拱,像是一步一步地试水的深浅,是侦查火力。
高拱迅速作出回应,隆庆极力支持,消灭不同声音,丝毫不费力气。
张居正得到了结果,高拱的火力很强,戒心很重,即便是冯保能在司礼监的批文上做手脚,这时也不能去硬碰硬,要寻求其他的方式。
事后高拱仔细地查过了这三个人的底细,只得出刘奋庸是当年的裕邸小官,很久得不到重用,大概是心里有气;
而这个曹大埜,可能是受了张居正的亲信曾省吾的指使。
似乎都跟张居正有一定的关系,但不太确定,也没办法去追究谁,只是疑心又起了一重。
在双方这样互相的挑弄之间,一个人的身体盯不住了。
斗争发展
自隆庆六年(1572)正月起,隆庆身染疾病,并且有热疮不愈。
养尊处优的,怎么会起了热疮?
估计跟他的生活作风分不开。
隆庆不专权,不好长生,却因为在王府时压抑得太久,登基后心理彻底解放,便搞起了生理解放,开始贪酒好色。
近侍宦官也不是些正经人,带他不学好,乱搞男女关系,彻夜喝酒狂欢。
后宫的大小老婆也劝他不住,终于,才六年,让酒色淘空了身子。
从这时起,隆庆竟慢慢露出了下半世的光景,对身体状况不乐观,常常考虑起后事来。
二月的一天早朝时,隆庆忽然跑下台阶,哀叹道:
“祖宗二百年的天下,以至今日。
国家有年长的君主,才是社稷之福,怎奈东宫还小啊!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何解。
身体是一天差似一天,到四月的一天,隆庆突然感觉身体状态还不错,走路也有劲了,就乘着软轿来到了文渊阁。
高拱和张居正见状大惊,出门接驾,纳头便拜。
隆庆上前将二人扶起,然后抓住高拱的手臂,仰望天空良久。
天地阔远,却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
隆庆数次欲言又止,终究无话,默默返身。
高拱搀扶着隆庆一直走到乾清门,隆庆才轻轻说了一句:
“先生回阁去吧,改日再说。
高拱黯然神伤。
张居正在一旁,专心留意,见隆庆是“色若黄叶,而骨立神朽”,下意识到有大事要发生。
隆庆的身体状况成为各方势力动向的晴雨表,高拱还在为学生哀伤祈祷时,那边张居正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他担心冯保临事时不会处置,便秘密写下了,遇某事该如何应付、如何处理皇上善后事宜的办法等等,分成了十几个纸条封好,派仆人连夜进宫交给冯保。
张居正忐忑不安地在等回音,不想高拱的眼线太多,被发现了,报告给了高拱。
高拱连夜派人去跟踪堵截,可惜晚了一步,密信已经进了宫,交到了冯保手上,送信的人空着手回去回了话。
高拱思前想后,不知张居正在跟谁搞什么名堂,越想越不放心。
第二天,到了内阁,当面质问张居正:
“昨天的密信里,你写了什么?
天下大事不拿来找我商量,却去找宦官,你什么意思!
事情泄漏了?
张居正心里没底,面红耳赤,只是干笑,不知怎么回答。
心说,也许他不知道是交给了冯保。
过了一会儿,慢慢说道:
“我每天都和宫中交换皇上的饮食情况,高公如何能什么都知道呢?
高拱想想,也可能吧,大家都是关心皇帝的安危,自己也正心里焦急,便没太往心里去。
五月二十二日,宫里传出消息,皇上病重。
到五月二十五日,隆庆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眼看快不行了,紧急召来内阁大学士高拱、张居正、高仪,到乾清宫接受顾命。
三位大学士一路小跑而来,跪倒在御榻前面,皇后、皇贵妃都在,太子立在御榻左侧。
人齐了,隆庆命侍从太监宣诏:
“朕嗣统方六年,如今病重,行将不起,有负先帝托付。
东宫幼小,一切托付卿等。
应协心辅佐,遵守祖制,才是对国家的大功。
话说得很明白了,我不行了,你们三位都是顾命大臣,好好辅佐太子。
三人领旨,然后隆庆倚靠着桌子,颤巍巍侧起身来,拉住高拱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太子还小,天下就麻烦先生了。
”说话时,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皇后。
高拱已是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道:
“臣受陛下厚恩,当誓死以报。
隆庆露出了笑容,慢慢地倚下,闭上了眼睛,休息。
大臣们叩了头,静静地退了出去。
又熬了一夜,五月二十六日,隆庆驾崩于乾清宫,年三十六岁。
好时候总是那么短暂,要说隆庆帝朱载垕,他一点没有像其他皇帝那样,有那么多的故事去吸引人,他甚至比他爹、他儿子的精明程度差得远,但不得不说,他确确实实地比他俩强,他懂得珍惜民力,减赋息民。
可见,人多会玩心眼跟多能做事,没太大关系。
对于隆庆的驾崩,最伤心的人莫过于高拱,他们超越君臣,亦师亦友,成为生死之交,按说像高拱这样的权臣,权力大,脾气硬,应该是每个皇帝小心防范和使用的对象。
但没有,没有一丝的猜忌,没有一毫的不爽,这么说吧,隆庆除了老婆孩子,其他的事务都交给了高拱打理,且是相当的放心。
隆庆在评价高拱时,总是恭敬有加,不吝溢美之词,似乎在他眼里,高老师什么都完美。
而高拱更是尽心尽力,帮助隆庆。
像这样的君臣关系,目测整个中国历史,也很难找出第二对。
高拱送完了隆庆的最后一程,擦干泪水,这时他首先想到的是,既然皇帝把国家托付给了自己,那就要负起责任,再接再厉。
但他不知道,一个阴谋正一步步朝他逼近。
内外廷都有人做主,不至于出现混乱,停丧一天,第二天发丧并颁下遗诏。
遗诏的内容还是老格式,我如何努力,如何对不起劳苦大众,请大伙儿照顾好太子,我死了也安心云云。
这份遗诏不是内阁所拟,可能是隆庆事先拟好的,文件上没有什么大问题。
紧跟着,奇怪的事发生了,冯保不知从哪儿弄出一份给皇太子的遗旨,那自然是一些老爸对儿子的嘱咐之类的内容,但里面出现了极其骇人的一句话:
“尔依阁臣并司礼监辅导。
遗诏是公布天下,遗旨是给新皇帝的,具有同样的法律效力。
这意思是让司礼监与内阁同受顾命啊!
旨意传到朝廷里,大臣们瞬间炸了锅,一片议论怀疑,谁也不信这是真的。
所谓阉人不豫顾命,这可是前朝从没有过的事。
并司礼监辅导?
跟着个太监能学到什么?
!
高拱更是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隆庆他最了解了,再老实受蛊惑也不会办出这么没谱的事。
不过还好,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是自己人,是不是冯保矫诏?
不着急,这事日后慢慢查。
之后的十多天出奇的风平浪静,丧事、下葬、行劝进礼等一系列仪式,有条不紊到地进行着。
一直到六月初十,十岁的皇太子朱翊钧登基,改明年为万历元年,与民更始,诏告天下。
斗争开始
给大行皇帝上谥号为庄皇帝,庙号明穆宗,葬于天寿山昭陵。
就在即位当天,中旨随即下到了内阁,其中有一件,便是引用穆宗遗诏,将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革职,由冯保接任。
一切都明白了,冯保凭借对后宫和小皇帝的影响,这十多天鼓捣着,终于把孟冲整倒,由他来同受顾命。
而且,刚上台就使用了中旨,不经内阁起草,这还有没有规矩!
高拱火大了,当即对传旨的太监喝道:
“中旨是谁的旨意?
皇上年纪还小,一切都是你们做的,迟早要把你们都赶走!
一切声色俱厉的言论下来,小内监们都吓坏了,赶紧退出去报告给冯保。
冯保——也吓坏了。
别怕,更厉害的才刚刚开始,就在当天,高拱的第一份奏疏递上了,陈新政五事。
单看这份奏疏字面上,是教给小皇帝如何处理政务的。
有五条,高拱不胜其烦地讲解了上朝该如何,见了群臣该说什么,奏折是怎样一个处理程序,等等等等。
而实际上,里面写了很容易忽视的几句话:
一切奏章都要下到内阁票拟;
如果不经票拟就内批的,我们必须向皇上问明白才执行;
一切奏本都应下发,如果有不发的,那么原奏者就面请皇上表一个明确的态度。
注意了,这几句话相当抓重点,完全是针对冯保设计的。
因为冯保的招数仅限于影响小皇帝下中旨或留住奏疏不发。
现在高拱明确告诉了,奏疏、谕旨必须经内阁,如果不这样做,我们要问个明白。
奏疏到了冯保手里,他也没细看,就顺手扣住了,不下发。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高拱也没抱太大希望,于是,高拱在内阁里发表了自己的愤慨,冯保刚当上掌印太监,就敢扣住首辅大臣的奏疏,怎么办?
他当即邀请另外两位阁臣同自己联名上疏,请求下发奏疏。
首辅发话了,高仪摊了摊手,没意见。
见张居正没表态,高拱上前鼓励道:
“当与公立此不世之功!
可惜今非昔比,两个人再也不是当年在香山上盟誓的那样了。
张居正想了想,挤出笑容,说道:
“去此阉竖,有如捏死老鼠而已,区区小事,何言不世之功呢?
”也同意了。
这样,三位顾命大臣的联名奏疏呈上,敦促把前一份奏疏赶紧发下票拟,不能不明不白的。
冯保也吃了一惊,拉这么大阵势,就为了确定一下内阁的权力?
司礼监也不能老扣着内阁的奏疏,那样说到哪儿也没理。
六月十三日,冯保便以补本形式,将上一份奏疏发下,交内阁票拟。
高拱拟道:
“都拟议行。
高拱自己同意了自己的主张,票拟好的奏疏再一次呈给皇帝,确切说,又到了冯保手里。
冯保看了看,一阵苦笑,自己上奏然后自己票拟同意,有意思吗?
似乎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可怕之处,于是,匆匆批上几个字“知道了,遵祖制”。
盖上印,下发。
好了,最重要的一步完成了,虽然得到的回答很应付,但足够了。
高拱收下了奏疏,看了看,又是冯保的手笔,提了提音调,冷笑道:
“十岁的天子,怎么治天下啊!
当时内阁里的人都楞了一下,这可是一句授人以柄的话,高仪笑了笑,张居正没说话。
六月十四日,高拱特请工部尚书朱衡解除督理河工总督一职,专心办理先帝的陵寝事务。
是一件不太重要的事情,于是得到批准。
新朝开始了,似乎一切要回归到正常轨道上,紫禁城上青烟袅袅,你知道,这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六月十五日一早,工科给事中程文上疏,弹劾冯保“四逆六大罪”。
比如,平日造进诲淫之器、邪燥之药,损害先帝圣体,害死先帝;
比如,矫诏假传圣旨,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
比如,滥用职权,纵容亲信索贿,而不加约束。
甚至精确到了细节上,新皇帝登基时,冯保立在皇帝身边,竟敢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大逆不道·
·
发没发现,明代的言官都很善于总结罪状,有条有理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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