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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弘之际,豪门巨室,间有乘巨舰贸易海外者。
《闽书》亦云:
湖海大姓私造舰,岁出诸番市易,因相剽杀。
⑤
到了嘉靖初年,民间造巨船下海通番者,只据《明实录》所载,便有许多材料。
____________________
①福建人多地少的现象,自宋代即已存在。
[元]脱脱:
《宋史·
地理志》云:
“土地迫<
阝匚夹>
,生籍繁伙,虽硗确之地,耕耨殆尽,亩直浸贵,故多田讼”,所以宋代福建溺男溺女之俗最为普遍。
关于明代的情形,则参将黎国耀也有一节扼要的报告,“闽中有可耕之人,无可耕之地。
……尝观漳郡力农者,散处七闽,深山穷谷,无处无之,而挟农具以人浙至温处,亦时有焉”([明]郑杰:
《虔台倭纂》下卷)。
②“宣德八年(1433年)命严私通番国之禁,八月,复敕漳州卫同知石宣等严通番之禁”;
“正统十四年(1449年)申濒海居民私通外国之禁,福建巡海佥事董应轸言,旧例濒海居民贸易番货,泄漏事情,及引海贼劫掠边地者,正犯极刑,家人戍边,知情故纵者,罪同。
比年民往往嗜利忘禁,复命申明禁之”(《福建通志》卷二百七十《洋市》)。
③“吕宋居海南中,去漳州甚近。
”([清]张廷玉等:
《明史》卷三百二十三《吕宋传》)
④[明]张燮:
《东西洋考》卷七《饷税考》。
⑤[明]何乔远:
《闽书》卷六十四《文范志》。
此条系记成化问事。
嘉靖三年(1524年),刑部复御史王以旃议,福建滨海居民,每因夷人进贡,交通诱引,贻患地方。
四年(1525年),浙江巡按御史潘仿言,漳泉府黠猾军民,私造双桅大舡下海,名为商贩,时出剽劫,请一切捕治获之。
十二年(1533年),兵部言,浙、福并海接壤,先年漳民私造双桅大船,擅用军器火药,违禁商贩,因而寇劫。
十三年(1534年)初,直隶、闽、浙并海诸郡奸民,往往冒禁入海,越境回易以规利,官兵追贼至海上。
会奸民林昱等舟五十余艘,前后至松门海洋等处,因与官兵拒敌,多少杀伤,寻执之。
十五年(1536年),兵部复御史白贲条陈备倭事宜。
一,龙溪、嵩屿等处,地险民犷,素以航海通番为生。
其间豪右之家,往往藏匿无赖,私造巨舟,接济器食,相倚为利。
迨至嘉靖二十年(1541年)间,福建海商之数益见发达,后遂遍布于福建沿海各地。
福建遂通番舶,其贼多谙水道,操舟善斗,皆漳、泉、福宁人。
漳之诏安有梅岭、龙溪、海沧、月港,泉之晋江有安海,福鼎有桐山,各海澳僻,贼之窝向船主喇哈火头舵公皆出焉。
⑥
这点,明人张燮的话,很能道出实情。
他说:
___________________
①《明世宗实录》卷三十八,“嘉靖三年四月壬寅条”。
②《明世宗实录》卷五十四,“嘉靖四年八月甲辰条”。
③《明世宗实录》卷一百五十四,“嘉靖十二年九月辛亥条”。
④《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六十六,“嘉靖十三年八月壬子条”。
⑤《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八十九,“嘉靖十五年七月壬午条”。
⑥乾隆《福建通志》卷七十四《艺文》。
此系赵文华语。
市舶之设,始于唐宋,大率夷人入市中国,中国而商于夷,未有如今日之伙也。
就可以见出明代福建海商的发展,不单在量上有很大的进步,而且在质上也起了一些变化。
大体上言之,明代福建海商分布之地,以漳、泉为多,福、兴次之。
②就中,以漳州的地位最称重要。
漳之始通番舶,实在于正德十二年(1517年),以葡萄牙人的东来互市,为广东官吏所阻,于是海外诸国皆往福建行商。
自是安南、满刺加诸番市,有司尽行阻绝,皆往福建漳州府海面地方私自行商,于是利归于闽,而广之市萧然矣。
嘉靖初年,闽、浙两市舶司复因海疆不靖罢置,商人为逃免税饷,于是漳州的海沧、月港、浯屿遂成为中外互市之地。
既而皆避抽税,省陆运,福人导之,改泊海沧、月港。
浙人又导之,必舶双屿。
每岁夏季而来,望春而去。
故在嘉靖二十年间,漳州海面商船往来不绝,葡萄牙商人的留居漳州达五百人之多。
时漳州月港,家造过洋大船,往来暹罗、佛郎机诸国,通易货物。
而外船也频相来航。
嘉靖二十六年即有佛郎机船载货泊浯屿。
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明]张燮:
②“闽中海禁日严,而滨海势豪,全以通番致素封,濒年闽南士大夫亦有两种议论,福、兴二府主绝,漳、泉二府主通,各不相下。
”([明]沈德符:
《万历野获编》)
③[明]严从简:
《殊域周咨录》,引林富疏。
④[明]胡宗宪编:
《筹海图编》卷十二。
⑤[日]小叶田淳:
《中世南岛交通贸易史的研究》,东京刀江书院1941年。
⑥[清]顾炎武:
《天下郡国利病书》卷九十六《福建六》。
二十六年(1547年),有佛郎机船,载货泊浯屿。
漳、泉贾人,往贸易焉。
巡海使者柯乔发兵攻夷船,而贩者不止。
都御史朱纨获通贩九十余人,斩之通都,海禁渐肃。
又据十六世纪葡萄牙人的记载,通商于满刺加的中国船,均从漳州开航。
②这里所指的漳州,即是月港。
嘉靖《东南平倭通录》有云:
“浙人通番皆自宁波定海出洋;
闽人通番皆自漳州月港出洋。
”故成弘之际,月港号称小苏杭。
再据柯乔的话,颇不难窥见嘉靖时代月港繁荣的面貌。
漳州府龙溪县月港地方,距府城四十里。
负山枕海,民居数万家。
方物之珍,家贮户峠。
而东连日本,西接暹球,南通佛郎、彭亨诸国。
其民无不曳绣蹑珠者。
盖闽南一大都会也。
所以在嘉靖前后,福建的海商大贾,通番巨寇,如阮其宝、李大用、谢和、王清溪、严山老、许西池、张维,以及二十四将、二十八宿等,差不多都为漳州月港人。
他们常于走马溪旧浯屿住舡,月港出货。
④虽然月港中经倭寇之乱,商业为之稍衰,然终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海外贸易的需要无由阻抑,仍成为国内对外贸易的中心。
于是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奏设海澄县治。
隆庆初年,福建巡抚涂泽民请开海禁,准贩东西洋,继而开征商税,⑤成为清代海关的前身。
次于月港,诏安的梅岭,在海澄设县之前,曾为商舶开航之地,亦是海商的一个出入口。
此村有林、田、傅三大姓,共一千余家。
男不耕作,而食必粱肉;
女不蚕织,而衣皆锦绮,莫非自通番接济为盗行劫中得来。
莫之奈何。
__________________
②据小叶田淳:
《足利后期遣明交船通贸易的研究》,《台北帝国大学史学科研究年报》第四辑。
③朱纨:
《嘉靖二十七年六月增设县治以安地方疏》,引福建按察司巡视柯乔议,兹据小叶田淳前文转引。
④[明]郑杰:
《虔台倭纂》下卷。
⑤[明]张燮:
⑥[明]俞大猷:
《正气堂集》卷二《呈福建军门朱公揭》。
我们据另一记载知道住居梅岭的海商人口,数且万家。
中丞阮鹗帅兵讨倭,倭走南澳,乱民从倭者,集梅岭,且万家。
众议往屠之。
……中丞曰:
其在浙、直为贼,还梅岭则民也。
奈伺毕歼之。
而南澳处闽、广交界之间,亦称殷富。
南澳在漳、潮二州海岛中,四面阻水,可三百里。
潮则通柘林,漳则通玄钟,历代居民率致巨富。
其地在倭乱中,曾经成为中倭市场的总汇。
五六年来,因浙、直攻捕之严,倭舶无所容,俱于此互市。
福建捕急,则奔广东;
广东捕急,则奔福建。
定期于四月终至,五月终去,不论货之尽与不尽也。
其交易乃搭棚于地,铺板而陈所置之货,甚为清雅,刀枪之类悉在舟中。
当时为了商业上的需要,便利海商的参考,并编有《南澳倭商秘图》的专书,这也足以证明这一地方海商的繁盛。
再据记载,当时漳州附近有一村落,全靠经商行劫为活。
他们一面是海盗,一面是商人,正是中世纪商人的本色。
前者我民被石墩寇掳下舡,沿海候风行月余,至大高桥。
桥上人言皆闽音。
自言漳州过此桥五十余里,芦苇沙涂,至一村约有万家,寇回家皆云做客回,邻居者皆来相贺。
又聚数千,其冬复至柘林,今春满载仍回漳州去矣。
其次,泉州自昔为中外交通的要港,明代晋江的安平,经商行贾,几遍天下。
___________________
①光绪《漳州府志》卷四十六《纪遗》。
②[明]何乔远:
《闽书》卷四十《扦圉》。
③[明]胡宗宪编:
《筹海图编》卷三。
④[明]王文禄:
《策枢》卷四《截寇原》。
安平一镇尽海头,经商行贾,力于徽、歙。
入海而贸夷,差强赀用。
当嘉靖时代并有番舶连翩而至。
泉之安海(即安平),向虽通番,犹有避忌。
迩年番舶连翩径至,地近装卸货物皆有所倚也②。
在这个地方,我们所见的不仅是居民万户、阛阓栉比,为各方商贾之所聚;
同时又是福建海商的一个重要出生地,他们常是全村经商,每每携带乡族之人偕行。
安平一地,据现在不完全的资料,即可以看出其中的陈、杨、黄、柯、叶诸族③的行商人数之多。
中左(厦门)居泉漳之交,为同安、海澄的门户,五方杂处,海贾亦多。
据天启三年(1623年),福建巡抚商周祚的报告,荷兰人以求市不得,曾登岸攻鼓浪屿,烧洋商黄金房屋船只。
④可见厦门的洋商,也颇不少。
其他濒海之县,如同安、惠安等,亦多通海贸夷。
同安滨于海,而从海贾游者,经鲸波蜃浪之险,而心无畏惧。
惠,海国也,海滨人,业船……且通于外洋夷国,能识飓预险,洋面往来,可以无虞。
①[明]何乔远:
《闽书》卷三十八《风俗》。
②[明]胡宗宪编:
《筹海图编》卷四。
③据乾隆《泉州府志》的《笃行》、《乐善》两传所见安平商人的姓名。
又安平屿头的蔡氏,洪朝选云:
“乡近海,其富擅一邑。
”(见[明]洪朝选:
《芳洲先生摘稿》卷三《蔡省庵墓志铭》)
④《明熹宗实录卷》二十五,“天启六年十一月戊戌条”。
⑤乾隆《福建通志》卷五十六《风俗志》,引明酆一相县志序。
⑥雍正《惠安县志》卷二《气候》。
三则福州各属的下海通番,虽不似泉、漳之甚,但我们晓得元时海运故道,始于福清,迄于直沽。
明太祖赐朝阳通事三十六姓与琉球,即为福州河口人。
永乐时,郑和的下西洋及出使琉球,也都是从福建梅花开航,成化间,复因福建市舶司移设福州,这越发刺激了福州方面海商的活动。
惟因仅限与琉球一国贸易,故数尚不多。
从予驾舟者,闽县河口之民约十之八。
因夷人驻舶于其地,相与情稔,欲往为贸易耳。
其邻近的福清,有海舶之利,行贾四方。
所以嘉靖年间,福清的海商喇哒,至见活跃。
②如二十六年(1547年)有福清冯淑等三百四十人泛海通番,③为朝鲜所获。
及其末叶,以荷兰人的东来,于是福州的琅琦诸岛,亦皆辍耒不耕,远商海外。
向来闽中通番者,皆从漳州月港帮船。
二十年来,琅琦作俑,外省奸徒,反从琅琦开洋。
近在门户之口,遽成异国,此不可不虑也。
嘉登里……前通倭,今又通红夷。
恃水洋七更船之便,贪小物三倍利之多,莫不碗毡绒袜,青袄皮兜,叉手坐食,耻问耕钓。
其黠者,装作船主,客银落手,浪用花撑。
以上记载都可以证实明代福建沿海各地从事海上贸易的活跃,所以自隆万以降,下海通番者,已成习俗,而政府也无力禁止,不得不作事实上的承认。
如所谓“东洋若吕宋、苏禄诸国,西洋暹罗诸国及安南、交陆,皆我羁縻属国无侵畔。
故商舶不为禁”。
⑥所以万历十七年(1589年)由海澄出口的东西二洋的洋船,岁限船八十只,给引如之。
反以引数有限,而私贩者多,增至二百十引。
其实,由于海商贸易东西两洋无不获得大利,故违禁走私越贩,实繁有徒。
如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在海澄即有越贩商人胡台、谢楠等二十四船进口,其他走私的商船尚未计及。
并且我们根据许多外国人的记录,当十七世纪前后,中国的商船曾遍布于南海各地,从事各项贸易,执东洋各国海上贸易的牛耳。
与同时代的欧洲商人,如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英国人等,曾不断地为着争夺贸易权而竞争。
这都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明代福建沿海人民经商的众多,且分布得相当广大。
①[明]陈侃:
《使琉球录》。
②“嘉靖二十五年福建福清等县通番喇哒见获林烂四等纠集多人,发航往至日本国”(据小叶田淳的《室町时代明钱输入与铜钱流通事情》转引朱纨《甓余新集》)。
③《明实录》、《礼部志稿》、《崇相集》,各书皆有记载。
④[明]董应举:
《崇相集·
闽海事宜》。
⑤[明]董应举:
论嘉登里文》。
《天下郡国利病书》卷九十三《福建三》。
上面我已经说过明代福建海商的发达,系由于国内社会经济的发展的结果,而自欧人东来之后,接着日本人、琉球人、暹罗人等也相继参加海上贸易,于是这就决定了福建海商的活动范围,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来进行海外贸易。
因此,其在国内,则与徽、浙、粤商人共同参加海上贸易的活动。
它的活动地点,首为广东。
我们知道,明代的广东,为一冒险家的乐园,贾人欲得厚利者,皆相率南入粤东,号称“走广”。
①同时,濠镜又为各国互市的中心,故闽人多贾于其地,而以漳、泉为多。
濠镜在香山县南虎跳门外,先是暹罗、占城、爪哇、琉球、淳泥诸国互市,俱在广州,设市舶司领之。
正德时移于高州之电白县,嘉靖十四年(1535年),指挥黄庆纳贿,请于上官,移之濠镜,岁输课二万金,佛郎机遂得混入。
高栋飞甍,栉比相望,闽、粤商人,趋之若鹜,久之其来益众。
诸人畏而避之,遂专为所据。
_________________
①副使谭纶云:
“连年倭患皆为私通贸易而起,浙人多诈,窃买丝绵、水银、生铜、药材一切通番之货,抵广变卖,复易广货归浙,本谓交通,而巧立名目,日:
‘走广。
’”([明]胡宗宪编:
《筹海图编》卷十二)
②[清]张廷玉等:
《明史》卷三百二十五《佛郎机传》。
且从香山澳转贩诸番及日本各地。
为了福建海商在广州从事海外贸易之多,所以他们在明代曾和徽州商人、广东商人担任管理对外贸易的重任。
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海道副使汪柏乃立客纲客纪,以广人及徽、泉等商为之。
三十八年(1559年),海寇犯潮,始禁番船及夷人毋得入广州城。
次为浙江宁波的双屿,也是一个重要的根据地。
浙海私商,始自福建邓獠,初以罪囚按察司狱。
嘉靖丙戌(1526年),越狱(流)逋下海,诱引番夷,私市浙海双屿港,投托同澳之人卢黄四等,私通交易。
嘉靖十九年(1540年),贼首李光头、许栋,引倭聚双屿港为巢。
这都足以说明浙江是福建海商的集居地方。
他们是以福建、浙江、广东三省为本据,联络外省商人共同从事海上贸易的活动。
如云:
有一种奸徒见本处严禁,勾引外省。
在福建者,则于广东之高、潮等处造船,浙之宁、绍等处置货,纠党入番。
在浙江、广东者,则于福建之漳、泉等处,造船置货,纠党入番。
此三省之通弊也。
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按明代福建商人在粤经商之多,兹只就乾隆《泉州府志》所举的安平商人,即可见一斑。
“黄维珪,晋江安平人,……以食指渐繁,代父贾,往来吴越粤峤间”(乾隆《泉州府志》卷六十《明笃行》);
“黄尚纲,晋江安平人,……遭家中落,谓弟曰:
我贾尔读,于是历吴越东粤,积勤累织”(乾隆《泉州府志》卷六十《明笃行》);
“伍荣扆,晋江安平人,贾于粤”(乾隆《泉州府志》卷六十一《明乐善》);
“颜猷,晋江安平人,……既长,乃持筹于北齐南粤”(乾隆《泉州府志》卷六十一《明乐善》)。
②[清]顾炎武:
《天下郡国利病书》卷一百四《广东八》。
③[明]郑舜功:
《日本一鉴》。
《筹海图编》卷五。
⑤[明]赵鸣珂:
《广福浙兵船会哨论》,乾隆《福建通志》卷七十六《艺文》。
在这般广、浙人之外,我们还见有“浙、直丝客,江西陶人”群集闽海沿岸,就中以徽商最称活跃。
即嘉靖问在福建沿海的徽商,如许松、许栋、许楠、许梓、汪直之徒,“觅利商海,卖货浙、福”,皆其著例。
最后,尚要一述的,即当明代末季,由于林道乾等的开拓,荷兰人的东来,于是台湾的淡水、鸡笼也成为福建海商活动的一个据点。
海滨之民,惟利自视,走死地如鹜,往往至岛外瓯脱之地。
日台湾者,与红毛番为市,红毛业据之,以为窟穴。
自台湾两日夜可至漳、泉内港,而吕宋、佛郎机之夷,见我禁海,亦持货私至鸡笼、淡水之间地,与奸民阑出者,市货其地,一日可至台湾。
其在海外,则东西两洋,无远弗届。
早在明代初年,沿海居民即有私往琉球、真腊、暹罗诸地贸易,郑和的下西洋,闽商随行者,亦颇不少。
宣德八年(1433年),漳民即多私通外国。
后之正德、景泰两朝,政府对于福建地方官吏曾屡颁严令,禁约居民不得下海通番;
然而这禁令是无法抵挡正在成长中的经济的暗流的。
于是到成弘之际,豪门巨室,乘巨舰,贸易海外。
据外人的记录,在葡萄牙人未来满刺加之前,每年有从漳州来的商船四艘,运载金银生丝,换回印度的产物。
②于是到了嘉靖时代,“月港家造过洋大船,往来暹罗诸国,通易货物”。
③据柯乔说,他们“东连日本,西接暹球,南通佛郎、彭亨诸国”。
这都可以见到福建海商的活动区域已是相当广大。
但是为正确地了解明代福建海商的活动,洋船的船数,以及他们航行的地点,兹拟依据许孚远的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的海禁条约行分守漳南道移,关于岁限八十八只船的航行地点,述之如下。
①[清]顾炎武:
《天下郡国利病书》卷九十六《福建六·
郭造卿防闽山寇议》。
②[日]小叶田淳:
《中世南岛通交贸易史的研究》,日本评论社1939年。
③[清]顾炎武:
④[明]许孚远:
《敬和堂集》卷七《公移》。
兹据小叶田淳的《中世南岛通交贸易史的研究》(日本评论社1939年)转引。
东洋
吕宋,一六只
屋月、沙瑶、玳瑁、宿雾、文莱、南旺、大港、呐哔啴,各二只;
磨荖英、笔架山、密雁、中邦、以宁、麻里吕、米六合、高药、武运、福河咨、岸塘、吕蓬,各一只。
计四四只。
西洋
下港、暹罗、旧港、交阯,各四只。
柬埔寨、丁机宜、顺塔、占城,各三只。
马六甲、顺化,各二只。
大泥、乌丁礁林、新洲、哑齐、交留吧、思吉港、文林郎、彭亨、广南、吧哪、彭西宁、陆坤,各一只。
计四四只。
合计八十八只。
其他的鸡笼、淡水,则给广东、福宁州、浙江北港的捕鱼船同样的文引,岁四、五只或七、八只不等。
嗣巡抚许孚远复根据巡海道的呈请,于占城、交陆州等十二所各增加一只,合计一百只。
鸡笼、淡水以十只为准,然二十五年(1597年),据金学曾等的建议,东西洋引,合鸡笼、淡水并新加的占城、交阯州等共引一百七十张,更请增加二十张,亦得许可。
以上所说的船数,只是公开的材料。
其实,在嘉靖年间倭寇构乱之后,福建商船的远航日本、琉球各地的,并没有停止,且为数颇多,皆未见列入。
所以上表只能给我们以一个粗略的估计。
虽然如此,我们还可进而看看明代福建海商最活跃而人数最多的,究竟在哪些地方。
就中,在东洋方面,首屈一指的,自为吕宋。
何乔远与张燮皆有同样的报道。
其地迩闽,闽漳人多往焉,率居其地日涧内。
其久贾以数万。
华人皆多诣吕宋,往往久住不归,名为压冬。
聚居涧内为生活,渐至数万,间有削发长子孙者。
按两书的记载,均以吕宋华商有数万人之多。
其中,大部分实为闽人。
这般商人,早在西班牙人未到达吕宋岛以前,即已年年运来生丝、陶瓷等商品,与土人相贸易。
自我们殖民地的北方,即自当地的东北不大远的地方,有称为吕宋及明多罗岛(Vindoro)。
同地每年有中国人及日本人来此交易。
他们运来生丝、羊毛、钟、陶瓷器、香料、锡、色木绵布及其他的小杂货。
当归航时,他们则输出金和腊。
这两岛的住民,为摩洛人(Moro)。
他们购入中国人及日本人所运来的货物,因而转贩于群岛中。
迨后西班牙占领菲律宾群岛,以其屡向中国要求通商不得,于是中国商人群趋吕宋为互市之地。
以去者日多,西班牙的殖民政府为便于管理,遂于其地成立有特定的华侨住区,名日涧内。
按涧内一辞,依日本人的研究,④约当西班牙语的Arciria,其义为生丝市场。
十六世纪时,漳、泉的商船,每年至少有三四十只停泊于马尼拉,运来各种生丝及丝织物。
这个地方生丝市场会这样地发达起来,还有一个原因,即自倭寇之乱,中日商人乃利用吕宋作为中介贸易地,所以日商率往吕宋转贩生丝。
这一个事实,徐光启和茅瑞征都有同样的记载。
_________________
《名山藏·
王享记》。
②[明]张燮:
《东西洋考》卷五《东洋列国考》。
③[日]岩生成一:
《南洋日本町的盛衰》,《台北帝国大学史学科研究年报》第五辑。
④[日]箭内健次:
《关于马尼拉的华商住区》,《台北帝国大学史学科研究年报》第四辑。
我边海亦真实戒严,无敢通倭者。
既有之亦眇少商贩,不足给其国用。
于是有西洋番舶者,市我湖丝诸物,走诸国贸易。
若吕宋者,其大都会也。
而我闽、浙、直商人,乃皆走吕宋诸国,倭所欲得于我,悉转市之吕宋诸国矣。
……而市物又少,价时时腾贵,湖丝有每厅价至五两者。
吕宋国在东洋中,国甚小。
……其地去漳近,故多贾舶,今附香山濠镜澳贸易。
而中国通倭者,率阑入吕宋以为常。
所以漳州年年舶载生丝于马尼拉,而转卖于日本。
③我们还晓得,吕宋的中国生丝市场,有一回为了日商的抢购,曾掀起很大的风潮。
④中国的生丝,在当时不仅为日本商人所欢迎,同时,西班牙人、吕宋人也同样地欢迎。
西班牙人并曾以之转售于墨西哥。
由于中国生丝在吕宋有广大的市场,刚好吕宋“地无他产”,他们均系以银来购买。
东洋中有吕宋,其地无他产,番人率用银钱(钱用银铸造,字用番文,九六成色,漳人今多用之)易货。
同时,海澄的洋税,对于由吕宋回航的商船,特别课以加增饷。
加增饷者,东洋吕宋地无他产,夷人悉用银钱易货,故归船自银外,无他携来,即有货亦无几。
故商人回澳,征水陆二饷外,属吕宋船者,每船更追银百五十两,谓之加征,诸商苦之。
万历十八年(1590年),量减至百二十两。
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清]李林编:
《徐文定公集》卷三《海防迂说》。
②[明]茅瑞征:
《皇明象胥录》卷五《吕宋》。
③[日]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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