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时健Word下载.docx
- 文档编号:16498214
- 上传时间:2022-11-24
- 格式:DOCX
- 页数:11
- 大小:101.88KB
储时健Word下载.docx
《储时健Word下载.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储时健Word下载.docx(11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对采访者而言,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打击。
特别是和他同住在大营街的弟弟褚时左也已经去世,而烟厂的大部分同仁都拒绝被采访。
他们认为,褚时健是敏感人物,对他的报道会直接影响烟厂的走向。
我们于是只能从外围走向褚时健。
通海县是褚时健上台后大搞优质烟叶试验田的地方,他在上世纪80年代中叶就开始将工业的触角向上游延伸,通过提供化肥和水利设施来控制烟田,整个通海县连续10年成为中国烟叶产量的第一名,意味着褚时健和玉溪卷烟厂控制了最优质的原材料,这实际上比起当年所宣扬的“烟田是第一车间”的管理观念要深刻很多。
通过原料控制,进而打通产供销三者分立的体系,褚时健当时冲破了中国烟草经营分立的格局,形成了自己的一股力量。
在计划经济年代,这种力量使他的烟企迅速在西南边陲崛起,名牌“红塔山”的诞生,更使他在计划经济的体系内获取了特权——玉溪卷烟厂可以采用浮动价格出售自己的计划外香烟,大量资金涌进玉溪卷烟厂,拿到褚时健的条子,就意味着一夜暴富。
就这样,褚时健一步跨进了市场经济,成为财富漩涡中心的人物,各种利益、各种关系正因他多年来的积累和破局,使自己成为漩涡中心,身在漩涡中心,拥有了危险的权力。
为什么说权力危险?
在缺乏严格法律环境和配套市场机制的社会里,一个随手批几个字就能换取无限财富的人,如何自处才能毫无风险?
显然,即使聪明智慧如褚时健者,也没有给我们这个答案。
随即而来的关于褚时健的“罪与罚”的审判,在当年引起轰动,一方面是人们对烟王命运的关注;
另一方面,人们确实对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阶段的类似现象有普遍的共鸣。
2002年,褚时健因病保外就医,没想到他未被牢狱之灾压垮,却很快以敏锐的判断开始了二次创业。
我们长途跋涉去他在新平山区的橙子林,发现他又掌握了土地,借以新技术手段开发,并采取全新的销售方式,使“褚橙”迅速成为名牌。
这一次,他的风险也许要小得多——因为现在他经营的只是一个私企,不再掌握他个人其实无力操控的权力与资源,不再可能成为权力利益网中的一个卒子。
他现在已经又成为名副其实的自己创造的财富的拥有者,他的未来之路上还可能会遇到什么呢?
这正是我们关注褚时健的原因。
褚时健种橙记
2400亩“雷响地”,在10年内成为拥有35万株冰糖橙,固定资产8000万元,年利润3000万元,拥有完备道路规划和水利设施的现代农业示范基地。
但和84岁的褚时健永不停息的进取心相比,哀牢山上的冰糖橙王国可能才刚刚起步。
主笔陈晓
摄影张雷
控制者
从褚时健的玉溪住所,到橙子园所在的嘎洒镇山头,有4个多小时的车程。
路况并不平稳,沿路可见一张张警示标牌:
小心滑坡,此处是泥石流路段……高速路因此辟出一段段双向共行的车道,汽车不得不以S形路线在不断出现的岔路口穿行。
从2001年起,褚时健就经常穿行在这条道路上。
他在哀牢山上承包了两个相邻的山头——硬寨梁子和新寨梁子,开凿了一个2400亩的冰糖橙园。
这是当地最大的农场。
最近由于从新平到嘎洒的路被水流冲断,汽车还必须从山上绕行,又多了近一小时尘土飞扬的山路。
但褚时健仍然保持着上山的频率,大概一周多会去果园一次。
橙园的管理人员告诉本刊记者,每次到果园,他都会先下地去转,查看果树的生长和农户对当年工序的执行情况。
现在年纪大了,走动范围变小,但也会坐在车里巡山。
每个月月底27~30日,他必定在果园。
因为是发工资的日子,需要他的签名。
虽然已经84岁,他仍然控制着这片山林运转的每个环节。
就像当年在做烟厂的过程中,他突破性地把烟田设为企业的第一车间,并争取到了烟草专卖局局长的职位,亲身参与并掌控了产供销的每一个环节。
水塘镇镇长刀文高告诉本刊记者:
“有一天我去山上,听到果园的工人们在发牢骚。
刚从湖南进了一批树苗,是褚时健亲自去湖南参观,并亲自订下的。
树苗到基地后,他一直盯在卡车旁,看着工人们下苗、搬苗,移栽进土里,一直盯到晚上20点。
工人们抱怨说,所有事情都要在他眼皮下实施,对他们一点不放心。
”
果园里共有110多家农户,大部分常年住在山上,褚时健为他们修建了青砖的住所。
他们大多举家来到这里,每户负责2600棵树苗,几乎与世隔绝地在山上劳作。
褚时健为自己的冰糖橙种植制定了很多细致的工序。
比如,要想橙子品质高,必须先前就摘除一部分果实;
树长大了,空间不够,相互争夺阳光和养料,必须砍掉三分之一的树;
这些措施会减少整体产量,但会提高单个橙子的质量。
农户们总有些舍不得,但“在这里只是执行”。
农户李德春说:
“不能说你的意见是怎么样,不能在这谈,只要他说,你这几天干什么,或者这一片树叫你砍,你就砍,只能是执行,不能说我觉得这样会更好,没有这种说法。
凡事亲力亲为,重视技术,永不满足,力争第一,这些都是褚时健到84岁仍未丢弃的性格标签。
从2002年开始种植自己并不熟悉的冰糖橙后,他更要依靠自己对细节的严格掌控,确保二次创业的成功。
果园的技术员张伟告诉本刊记者,冰糖橙是一种非常费人工的作物。
年初要剪梢,保证果树能吸收足够的阳光;
开花后要保花保果,结果后要控制果实的大小、外观;
生产环环相扣,一年四季不得闲。
这正合了褚时健“闲不住”的性格。
3月正是给果树保花和灌溉的时节,以巩固年初剪春梢的成果。
果树的产量很大程度上由它吸收的阳光决定,剪梢则决定树木的受光度。
褚时健曾经这样总结过这道工序的重要性:
剪开了,光照足了,果树就会稳产。
很少修剪,大小年就严重。
有的高棵矮棵的,平均下来产量就不行。
他现在已然是一个冰糖橙技术专家。
果园的技术员张伟原来是玉溪柑橘研究所的专业技术人员,从基地创建时就来到这里。
他告诉本刊记者,自己从事这个行业20多年掌握的知识,还不如褚时健种冰糖橘10年以来掌握得多。
阳光是种好果树的第一个必备资源。
为此,褚时健不厌其烦地改进剪梢方法。
走在柑橘园里,年初刚剪过树梢的橘子树,树梢并不齐整,高低错落。
张伟说:
“褚总经常去外地种橘子的基地考察。
各地的气候条件不一样,比如华宁的剪得轻。
有很多地方不剪。
而冰川的就剪得重。
”这片果园是褚时健比较各地的剪法后,和技术员商量琢磨出的独特的剪梢方法——根据哀牢山上的日照情况,“太阳不管正着还是斜着,都要透得下来”。
为了让果树的受光程度更高,剪梢的方法还在改进中。
张伟告诉本刊记者,每年到剪梢的时候,褚时健都会把几位技术人员召集起来,让每个人按自己的方法,修剪4~5棵树。
他也会提出自己的剪梢方案,让技术员帮助修剪。
然后定期来查看这些试验地里不同剪法的果树开花,挂果情况。
根据年底的产量和综合评估,其中表现最好的,将会推广给农户。
3月2日凌晨,褚时健从玉溪出发,8点多就到达了山上的橙园。
他先检查了硬寨梁子山上的一片剪梢示范田,然后请果园的管理层和技术人员去山下吃饭。
傍晚回到住所,在山道上看了一阵橘园。
他昂首挺立,腰杆笔直,看不出84岁可能出现的人生疲态。
为什么种橙?
这片橙园让褚时健又回到了聚光灯下。
他仍然是一个财富英雄。
2400亩山地,固定资产8000万元,年利润3000万元,产出的橙子在市场上供不应求。
一位昆明经销商对本刊记者说,褚时健种的云冠牌冰糖橙分三个等级,最好的卖到14块/公斤,最差的一等8~9块/公斤。
而随后上市的湖南冰糖橙,只有6.9元/公斤。
他的果园已经成为新平县发展现代农业的典范,不仅让土地产生更多的效益,还让农户也分享到了繁荣。
2008年公司果农户均收入最低1.2万元、最高2.4万元。
但现在,山上的员工告诉本刊记者,110多户种植农户中,第一等级的农户,最高年收入已经达到6万元。
而技术员的年薪足以达到10多万元,不低于一个大城市的白领收入。
与山脚的现实比起来,更能明白为什么它会成为新平县发展现代农业的典范。
水塘镇镇长刀文高告诉本刊记者,去年镇上年人均收入只有2929元。
镇中心道路狭窄,市面萧条,山脚下的村庄更是茅檐低小。
贫穷仍然是这里最普遍的社会烙印。
即便身居高位,也很难躲过贫穷的心理压迫。
褚时健的辩护律师马军曾替多位云南的落马高官辩护,其中一位是“原来云南林业厅厅长,当过昭通地委书记,也是个老干部,收受贿赂20多万元,最后被判刑。
逮捕时20多万还在他保险柜里锁着,为什么没用?
他说这20多万是准备拿回老家去修一条过河的桥”。
马军说:
“我记得云南省前省长李嘉廷委托我当辩护律师时说的一段话。
李嘉廷说,他穷怕了。
几百年来,从那个穷山沟出来,小时候就没穿过一件好衣服,没穿过一双好鞋子。
后来上了学,当了官,家都不敢回。
为什么呢?
到那个石屏县,老家的那些穷亲戚来了,这个要那个要,没办法,所以想着在位的时候搞一些,以后退下来回家修修路、建建房。
褚时健去年也刚从经营果园的收入中拿出几十万元,给老家的百姓装了一条20公里的水管,可以解决300多亩山地的灌溉。
对贫穷,褚时健有自己的记忆和恐惧。
他从小家境贫寒,成年后,因为政治动荡,家庭生活一度困窘。
1959年,褚时健被打成“右派”去农场报到,妻子马静芬也被单位劝退。
她拖着病体,在昆明一个人带着7岁的女儿,靠给别人织毛衣生活,一个月挣六七块钱。
天天织毛衣,一个指头都弯掉,一个月才挣六七块钱,还是维持不了生计。
对这一代人来说,对金钱的态度有一种矛盾的价值观。
他们个人并不那么在意奢华的生活。
褚时健一直保持着节俭的生活习性。
他总是穿蓝色的老式塑料拖鞋,宽松的棉布裤子,不会扎领带,一件白衬衣因为穿着多年,领口泛黄,袖口也微有污渍。
一根皮带用了20多年,比公司年轻员工的年纪还大。
刀文高对褚时健的节俭也记忆深刻:
“有一次碰到他在镇上饭馆吃饭,一盘腌菜炒肉末没吃完,他亲自打包。
去年褚时健刚拒绝了一家公司希望帮他将果园运作上市的提议,因为“没的这个心肠跟他们玩”。
但他也希望获得更多的金钱,这种愿望融合着各种复杂的情感:
荣誉,自我价值的证明,对家庭以及家乡的责任感,以及安全感。
褚时健向预审人员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退休前私分账户时说:
“当时新的总裁要来接任,我想,新总裁接任后,就得把签字权交出去了。
我也辛苦了一辈子,得为自己的将来想想,不能白苦。
所以我决定私分了300多万美元,还对罗以军(总会计师)说,够了,这辈子都吃不完了。
”当有记者问他:
为什么当初想来承包果园?
褚时健低头想了想说:
“心里不平衡,现在的国企老总一年收入几百万、上千万,我也不想晚年过得太穷困。
另外,我70多岁出监狱,总得找点事做,让生活充实点。
他决定种橙子。
这是他的老家华宁县的传统作物。
老伴马静芬说:
“以前社会上有很多人说,你褚时健搞烟厂搞得那么好,那是因为政策好,云南烟得天独厚,烟厂交给挑扁担的都成。
他做果园,就是想否定这个。
“书生”褚时健
从玉溪到嘎洒,一路风景参差不齐。
小块梯田,零落的芭蕉树,丛生的枯黄杂草,甘蔗林细长的枝叶像刀戟一样朝天生长着,更多是像被天火烧过一样通红干燥的山地,不着一物,罩在防止滑坡的网兜里。
褚时健的果园隐藏在这一片杂乱的地貌中,为了最大限度获取营养,果园里成熟的树木都只有约1米高,远处并不容易看到。
但汽车开进山里后,就能看到现代化农业的整齐面貌。
两条水泥道路分别在山的两侧盘山而建,全场60多公里。
路边还安装了路线标识牌。
两条道路一出一进,让丰收时节汽车也进出有序。
据说选果车间最多的时候有9辆东风牌大卡车排队等候。
道路两边,是按照等高线全面使用机械化开挖的林地,每亩地148株果树,株距和行距分别是2米和3米——太密了抢夺营养,影响生长,太稀了则浪费土地。
以一户农户2人为单位,根据片区管理户数,配套建设农户住房和沼气、厕所、猪厩,两个基地共投入资金68万元,建成农户住房130套、共4200平方米,建成“三配套”沼气池138个;
要求果农使用沼气,对自己管理的果园,地埂种植红薯等作物,饲养猪鸡,将生产的农家肥和沼液沼渣投入到果园中,增加果园肥源。
对新加入的农户,褚时健总会叮嘱各种生产的细节:
把地弄得平整点,赶紧种黄豆,用做绿肥;
在果苗根部覆盖着枯叶,以保持水分,但同时也要小心下面藏着的看不见的白蚁……镇长刀文高告诉本刊记者,褚时健的果园按1万元/亩的高标准投入建设,镇上去年也想依附这个基地,发展柑橘种植。
但连5000元/亩的标准投入都负担不起。
去年种下的5万棵树苗,今年因为天旱,已经枯死了一半多。
3月正是橘子开花时节,山里空气中混合着花香和化肥淡淡的酸臭味。
办公室主任普元星告诉本刊记者,肥料是褚时健的独特配方,混合了鸡粪、烟沫,还有榨甘蔗后废弃的糖泥……褚时健很得意于自己配置的肥料,成本只有200多块,但比市场上1000块的化肥还好。
不仅改变了山里的土壤结构,还让冰糖橙的甜酸比达到18比1,这是别的橙子很难达到的口感标准。
昆明经销商吴应虎有一年邀请褚时健去他的水果超市了解市场,特意将店里的另一种只卖2块/公斤的广西橙子划给褚时健吃。
“我当时的意思就是想说,价格比你便宜几倍的橙子,还比你的甜,希望能用这个理由向他多要点销售返点。
褚时健当时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转身对旁边的记者介绍起自己果园施的肥料和水果的甜酸比,甜不是最好的,要甜酸适中,水分充足,而且皮质更软,用手就可以剥下来。
”吴应虎对本刊记者回忆。
在褚时健的果园里,农业不再是大而化之的靠天吃饭。
园区所有的设置和果树的生长,都有一系列经过测算的数据支撑。
虽然从未受过专业的训练,但褚时健的学习能力很强。
“他不打牌,不打麻将,就是喜欢看新闻、看书,大多是柑橘种植、采收方面的书,经常给我们带来各种信息,包括国外的。
”张伟对本刊记者说。
1927年腊月,褚时健出生在云南玉溪市华宁县一个普通农民家中,他的两个哥哥先后夭折,父母有些紧张,于是搬离祖宅,来到人烟稀少的铁路边上,褚时健每天上下学都要顺着这条铁路走。
后来褚时健回忆自己在铁路边度过的童年:
“铁路是法国人修建并经营的,他们雇一些当地人维护铁路,这里工人的工资是当地人收入的几十倍,如果能在他们那里做工,日子就很好过。
所以大家争着来这里做工。
”这对年幼褚时健的触动是:
“要把书读好才行!
褚时健并没有机会好好读书。
到昆明读到高一,解放战争开始,他和二哥去参加了边纵游击队,从此远离校园。
但他在技术上的学习能力让人惊叹。
张伟说,自己从19岁就开始从事柑橘种植的技术工作,但“跟褚时健做事之后,才真正体会到技术的重要”。
技术总是褚时健做每件事的立身之本。
刚到玉溪烟厂,一些人看不起褚时健,但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大家的看法。
当时厂里坏了一台锅炉,整个烟厂只有两台锅炉,坏一台产量就减一半。
厂里员工告诉褚时健,前任厂长在时,坏过一台锅炉48天才修好,这一次也要40天。
褚时健之前在嘎洒糖厂时也修过锅炉,略懂一点技术。
他后来回忆这段往事:
“我说只要4天,结果他们都不敢干了,前任厂长亲自指挥48天才修好。
我说我也亲自指挥,4天完不成不叫你们负责。
”结果3天半就修好了,从那以后,褚时健在玉溪烟厂的威信正式确立。
“大家觉得,这个新来的厂长要干,还懂,不能哄他,做事不能马虎。
他们原来看不起我,这一次,无论是干部,还是工人对我的看法都改变了。
果园发展中的几次危机,也是靠褚时健看书度过的。
第一次是2006年,种下4年的果树第一年挂果,2400亩只收了14吨。
果树掉果严重。
“我用手拿都拿不下来,但技术员说被风吹就吹掉了。
那次我是真着急,睡不着了,连夜看书找原因。
张伟还记得另一次果园发展的危机是2007年。
随着产量的增加,果园建起了冷库。
但由于对冷库的温度和湿度标准并不熟悉,入库的水果都腐烂了。
请了外地的专家来也没能解决。
“那一次他也是急了。
听马老师说,他夜里三四点还在看书,后来还是找到了办法。
最后技术员就是根据他说的标准,调整了冷库的温度和湿度。
有争议的山地
褚时健的橙子园有两个山头。
一个山头是硬寨梁子的近千亩山地,更大的一部分则属于新寨梁子。
公司的园区总部也设在这个山头上,是一栋黄色的两层回形楼房。
除了面积更大,房间更多,外观与沿途所见的农民房并无区别。
褚时健住在二层的一隅,房内设施简单,唯一特别的是二楼有一间他的私人厨房。
除了侍弄果园,看书之外,他的爱好还有下厨炒菜,果园的管理和技术人员有机会吃到他炒的辣子鸡,味道还很不错。
宅子一侧是棵高大的无花果树,宅门前有两尊白色的小石狮,略微让人在家常和农耕生活之外,联想起他当年的威仪。
因为放弃重操烟草老本行,对一个保外就医的老人来说,他与人生博弈的资本失去了一大半。
但好在云南还有土地。
虽然山地设施落后,哀牢山脉也有独特的种植优势。
刀文高对本刊记者说,褚时健选择这里,也是经过精心的考量。
种植冰糖橙最重要的是阳光和水源。
哀牢山属于干热河谷地带,气温很高,平均气温比200公里以外的玉溪高出10摄氏度。
这里阳光充足,水源也算丰富。
“哀牢山上植被茂密,雨季储存下大量雨水。
有句话是哀牢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长。
以红河为界的东西两边,水塘镇这边属于江西,雨水只下这边,只有2009年,百年不遇的旱灾,直到5月底才来雨水,造成农业大减产,其他时间我们都还能应付。
”刀文高对本刊记者说。
这片土地是褚家人2002年从水塘镇政府手中租来的,租期30年,租金28万元/年。
从目前的土地价值来看,这是一个相当便宜的价格,现在水塘镇的土地流转,至少已经达到700~800元/亩。
但水塘镇镇长刀文高认为并不吃亏。
“这片山地是雷响地,完全靠天吃饭。
当年是镇办企业的用地,原以种植甘蔗为主,由于长期不轮作、土壤板结、肥力差、灌溉水源和设施严重不足、甘蔗施肥和管理不到位,长年平均甘蔗单产3吨以下,扣除种植成本后,平均每年每亩收入不到80元。
给他的租金相当于100元/亩,还赚了20元。
但这块土地的权属历来就有争议。
新寨村的老村主任白文贵告诉本刊记者,这片山头世世代代是新寨村村民在耕种。
直到1969年农业学大寨,新寨村隶属的水塘公社组织村民开荒种甘蔗,由公社投资水管、路、电,但新寨村民投工投劳,建起了甘蔗林。
此后这片土地被镇属企业占用多年,因为企业一直亏损,没有付给新寨村民一分租金。
和褚时健签订租地协议后,一年有20多万元租金,新寨村依然一分未得。
他们向上反映多年,才在2009年争取到了40%的租金。
但村民们并不满足。
“这里是我们祖辈的地,我们要把租金全部拿回来才合理。
”白文贵说。
2002年“2·
14”泥石流。
村里失踪了17个人。
这一事件对果园有两个影响。
一是果园的土地面积因为滑坡减少了。
白文贵在镇里打听到,果园甚至为此修改了这片山地的租约,将租金由原来的28万元/年减少到24万元/年。
另一个影响是,村庄遭遇的灾难让村民们更强烈地要求从土地中获得补偿。
白文贵说:
“我们都清楚,褚时健的果园这几年很赚钱。
这里是我们祖辈的地,我们要把租金全部拿回来才合理。
水源
果园需要小心维系着和周边的平衡。
橙子园的土地归属并不明确,山脚下的村民本来就有怨气。
他们能从中间接分享的经济利益也几乎为零。
基地的办公室主任普元星告诉本刊记者,橙园每年大概需要1万名零工,日工资也由前几年的二三十元涨到了50元,但因为对技术要求更为细致,新寨村村民没有一个人在上面打工。
这个庞大的产业基地,不仅占据土地,还大量消耗着当地最重要的水源。
3月总是最难熬的季节。
这是云南雨季和旱季的交接时段。
从去年5月到10月储藏下来的雨水,经过一个滴雨不下的冬天,已经消耗殆尽。
农村的插秧季节又迫在眉睫。
“再过半个月没有雨,今年的春耕又是个大问题了。
山脚下,橙园和新寨村共用的水源棉花河已经接近干涸,露出嶙峋乱石。
另一个硬寨山头下,更宽阔的嘎洒江也显出大半裸露的河滩地。
2009年大旱时,果园投入60多万元购置了抽水设备,将嘎洒江水引上350米高的山上,但用水形式仍然严峻。
这两天正是果园灌溉的时节,每户果农承包的土地有两天的灌溉时间。
但农户告诉本刊记者,因为水量不太充足,两天时间的灌溉很难把果树浇透。
张伟说,褚时健的话不多,但和几个技术人员,他经常聊天,最近的话题就是天旱。
水源一直是褚时健最重视的部分。
园区的设置中,耗资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水利设施。
在租下两片山头后,他考察发现两片土地产出率低的主要原因就是缺水。
因此公司投资138万元,从哀牢山到基地架设2条引水管,总长18.6公里;
在基地内,投资64万元建设蓄水池6个、总容量达25万立方米,投资60.9万元安装灌溉用各型输水管道58.3公里,投资72万元安装微喷灌设施2400亩、铺设微喷管道52万米。
每排橙子树下都缠绕着一条黑色塑胶水管,管体上喷着细细的水流。
张伟说,这片果园在当地最早使用喷灌方式,老的橙子基地华宁以前一直都用的是沟灌,后来才学褚时健的果园,使用更节水、利用率也更高的喷灌方式。
采访中,很多人提到了褚时健在水资源问题上的预见性。
“原来山上只有一根从棉花河里接来的引水管,他后来增加为三根。
甚至山顶宅子前的水塘也扩大了一倍的面积,以做储存水源用。
”橙园在棉花河中的取水点位于邦迈——一个距离山脚约有十几公里的村落,褚时健把引水管沿路大的鱼塘都承包了下来,丰水季节,引水管总是先灌满路边的水塘。
虽然每个水塘的水量有限,但“进入3月以后,云南的雨说来就来。
储存的水源能支撑一两天,有时都能解决大问题”。
镇长刀文高对本刊记者说。
这些设施都是在基地初建时逐步完成的。
当时看起来有些大动干戈,但到2009年云南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时,山脚下的老百姓都要出去抬水喝,农业大量减产,褚时健的橙园却并没有受到大的影响,还让临近村庄分享了他水利设施的好处。
新寨村前村支书刀永云曾经因为枯水期的用水问题找过褚时健。
“当时正是冰糖橙要用水的时候,村子里也要接通6公里的水,他们水不够,我们群众饮用水也不够,没法,政府解决不了。
当时我找他,说我们老百姓这方面,雨没下来之前,给我们用一下水。
他说可以可以。
对我们新寨发展的帮助是真的,我们非常感谢。
”刀永云回忆说。
与周围的村庄相比,褚时健和他的橙园是资本上的庞然大物。
但和常见的以霸道的姿态进驻农村,进行掠夺式开采的资本相比,这是一个有善意的庞然大物。
这在
- 配套讲稿:
如PPT文件的首页显示word图标,表示该PPT已包含配套word讲稿。双击word图标可打开word文档。
- 特殊限制:
部分文档作品中含有的国旗、国徽等图片,仅作为作品整体效果示例展示,禁止商用。设计者仅对作品中独创性部分享有著作权。
- 关 键 词:
- 储时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