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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
卡斯托尔普转过身来问。
约阿希姆竖一起七个指头。
“时间应当到了——七分钟!
”
约阿希姆摇摇头。
过了一会,他从嘴里取出体一温一表,仔细看了一会,说:
“唔,要是你把时间放在心头,那它就走得很慢。
我一天经常量四次,心里倒很快乐;
因为你看得出,一分钟或一古脑儿七分钟,实际上意味着什么。
这儿,一星期七天一晃眼过去了,快得惊人。
“你说‘实际上’,‘实际上’你不能这样说,”汉斯·
卡斯托尔普顶着他说。
他坐时把大一腿搁在栏杆上,眼睛里布满红丝。
“可是归根结蒂,时间是‘不实际’的。
假如你看来长,那么它就是长的;
要是你看来短,那么也是短的。
实际上究竟长还是短,可没有人知道。
”他平时不惯于讲哲理,此刻却憋不住了。
约阿希姆反驳他。
“不见得吧。
时间,咱们还是在计算的。
咱们有钟表和日历,要是一个月过去了,那么对你,对我,对咱们大家来说,也过去了。
“注意,”汉斯·
卡斯托尔普一面说,一面干脆把食指按到黯淡无神的眼睛边。
“这样说来,一分钟的长短完全凭你计算时的感觉决定的吧?
“一分钟的长短……它的长短不多不少,恰好等于手表秒针走一圈所需的时间。
“不过对咱们的感觉来说,所需的时间长短完全不同!
实际上……我说,从实际上看……”汉斯·
卡斯托尔普重复说,说时把食指狠狠托住鼻子,把鼻尖弄得弯弯的。
“这是一种运动,一种空间运动,可不是吗?
且慢!
这无异是说,咱们是用空间来计算时间的。
可是这却跟咱们用时间来计算空间一样,只有没有科学头脑的人才干这个。
从汉堡到达沃斯,乘火车要花二十小时。
可步行要多久?
至于头脑里想一下,不消一秒钟就得了!
“听着,”约阿希姆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是想跟我们待在一块儿吧?
“住口!
我今天头脑十分清醒。
那么,时间是什么呢?
卡斯托尔普问。
他使劲把鼻子扭向一边,鼻尖一下子变得白而毫无血色。
“这个你说得上来吗?
咱们凭感官察知空间的存在,也就是说,凭视觉和触觉。
好。
可是咱们感知时间的器官是什么呢?
你能给我说一下吗?
瞧,你难住了。
可是咱们对于心目中不甚了了、连它的特一性一也说不上来的东西,怎么能计算呢?
咱们说,时光流逝。
好,就让它流逝吧。
但为了能计算它……待一会儿!
为了使时间能够计算,它必须均匀地流逝,可是哪儿记载过这样的事实呢?
就咱们的意识来说,它并不是这样的,咱们只是方便起见才假定这样。
咱们的计量单位纯粹是一种一习一俗,请允许我……”
“好,”约阿希姆说,“现在我体一温一表的刻度上高了四格,难道这也纯粹是一种一习一俗?
正因为这五格刻度,我才不得不在这儿荡来荡去,不能服役。
这真叫人头痛!
……”
“你体一温一有三十七度五吗?
“一温一度已退下来了,”说罢,约阿希姆把一温一度记在表格里。
“昨儿晚上大约有三十八度,这是你来山上引起的。
所有初来乍到的人,体一温一都会升高。
不过这也许是件好事。
“我现在也得走了,”汉斯·
卡斯托尔普说。
“对于时间,我也有满脑子想法——我几乎可以说,简直是一一团一糟。
可是我现在不想来刺激你,你的体一温一太高了。
我想把一切保留一下,咱们以后再回头谈谈,也许在早餐以后。
到了早餐时间,你该来喊我一下。
现在我也想躺下来休息,谢谢上帝,这不会使我难受的。
”于是他穿过玻璃隔墙到自己房里,那儿的小桌旁也摆着卧椅。
他拿起那本《远洋客轮》杂志,从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里取出漂亮、柔软、暗一红色与绿色相间的方格花纹披衣,躺了下来。
他也不得不马上张起遮光罩来,因为当他刚一躺下,炙人的一陽一光就晒得他难以忍受。
然而汉斯·
卡斯托尔普顿时高兴地注意到,他躺着感到意外舒服,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躺过这样安适的卧椅。
椅架的样式有些过时,但却别有风味,因为椅子显然是新的,用赤褐色光洁的木材制成。
这里铺有席子,上面还有一层软一绵绵棉花般的东西。
实际上,它由三个厚厚的软垫组成,从脚端一直伸到靠背的地方。
此外,这种硬中带软、用刺绣的亚麻布套的圆形靠垫,是借一条绳子系紧在椅子上的,令人有一种异常舒适之感。
卡斯托尔普把一只胳膊搁在又光又宽的扶手上,眨巴着眼睛休息着;
他不需再看什么《远洋客轮》杂志消遣了。
从凉廊的拱门望去,野外荒凉的、然而又是一陽一光灿烂的景色历历在目,宛如一幅图画。
汉斯细细玩赏这幅景色,一面在凝神思索。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于是打破岑寂大声地问:
“刚才招待咱们吃早点的不是有一个矮矮的一娘一儿吗?
“嘘——”约阿希姆喝住他。
“放轻声些。
不错,矮一娘一儿倒是有一个。
怎么样啦?
“没什么。
咱们还一点儿也没有谈过她呢。
于是他又呆呆出神。
他躺下时已是十点钟了。
已过去了一小时。
这是平淡无奇的一小时,不短也不长。
一小时刚过去,屋子和园子里就响起锣声,由远而近,然后又渐渐远去。
“吃早餐了,”约阿希姆说。
可以听到他已起身了。
这一回,汉斯·
卡斯托尔普已结束了他的卧一床一疗法,走到房间里稍稍打扮一下。
表兄弟在走廊里碰头,然后一起下楼。
卡斯托尔普说:
“哎,躺着真够味啊。
这种椅子究竟是怎么做成的?
要是这儿可以买,我倒想带一只到汉堡去,躺在上面真像上天堂一样。
你看,它们是不是根据贝伦斯的设计特制出来的?
约阿希姆不知道。
他们把话题搁在一边,第二次进入餐厅。
那儿,人们又在一个劲儿吃着。
餐厅里闪着牛一奶一的白光。
每个座位上都有一只大玻璃杯,杯里满盛半升牛一奶一。
“我不想吃,”汉斯·
卡斯托尔普说,这时他又一次在女裁缝和英国女人之间坐下来,摊开了餐巾,虽然第一次早餐时他肚子已塞得饱饱的。
“我不想吃,”他说,“上帝保佑,我压根儿不能喝牛一奶一,现在更一点儿也不想。
那边也许是黑啤酒吧?
”他礼貌而又一温一柔地转身问那个矮一娘一儿。
可惜黑啤酒没有。
不过她答应去拿库尔穆巴赫德国地名,以产啤酒著名。
啤酒,结果端来了。
这种酒又浓又黑,泛起棕色泡沫,代替黑啤酒再好也没有了。
卡斯托尔普用一只半升容量的高脚玻璃杯贪婪地喝着。
他吃了烤面包上一片片的香肠。
侍者又端来了燕麦粥,还有许多牛油和水果。
他只是眼睁睁地望着,吃不下。
他也瞅着那些吃客。
大伙儿开始注意他起来,个别一些人尤其如此。
他餐桌里已坐满了人,只有他对面的首席位子仍旧空着;
人家告诉他,这是大夫的座位,因为只要时间允许,大夫也跟病人一起进餐,轮流坐在每张餐桌上,而餐桌上的首席座位都是留给大夫的。
这时两个大夫一个也没有来,据说他们正在做手术。
蓄小一胡一子的青年又走进餐厅,他像过去一样垂下脑袋,下巴靠近胸口,愁眉苦脸,一言不发。
淡黄色头发的瘦一娘一儿又在原位坐下,用调羹舀着酸牛一奶一,仿佛这是她唯一的食物。
这回她身边坐了一个矮小的、一精一神奕奕的老太,用俄语同那个沉默寡言的青年搭起讪来。
对方只是心事重重地朝她看,用频频颔首的姿态来代替答话。
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仿佛嘴里有什么苦涩的东西似的。
在他对面老太太的另一侧,坐着一个少女,模样儿很漂亮,容光焕发,胸部高高一耸一起,一头波一浪一形的栗色秀发,棕色的孩子般的眼睛圆溜溜的,娇美的手上戴一只红宝石戒指。
她常常放声大笑,讲的也是俄语,而且只讲俄语。
卡斯托尔普听到她的名字:
玛鲁莎。
他又无意中注意到,当她说说笑笑时,约阿希姆眼睛朝下,脸孔绷得紧紧的。
这时塞塔姆布里尼从侧门进来,翘一起小一胡一子大踏步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他的位子在餐桌末席,与汉斯·
卡斯托尔普坐的方向正好成一条对角线。
他坐下时,同桌的人都哄然大笑,也许是他说了些什么尖利的话。
卡斯托尔普也认出了“半肺俱乐部”的成员们。
黑尔米内·
克莱费尔特从一陽一台门前面溜向餐桌,眼神呆钝钝的。
她向厚嘴唇青年致意,那青年就是先前不合时宜地穿着外套而引人注目的人。
那个脸白得同象牙一样的莱费坐在胖女人伊尔蒂斯旁边,她们坐在汉斯·
卡斯托尔普右面那边斜摆的桌子上,桌上的人他都不认识。
“你的邻居就在那边,”约阿希姆弯下一身一子悄悄对表弟说。
这一对夫妻正好从汉斯·
卡斯托尔普身边擦过到右边最后一张餐桌上去,也就是到“下等俄国餐桌”上去,那儿已坐着一家人,其中有一个丑陋的孩子正在狼吞虎咽地喝粥。
那俄国汉子身材瘦小,灰沉沉的两颊凹陷进去。
他穿一件棕色皮茄克,脚上穿一双有鞋扣的笨重一毛一毡皮靴。
他妻子也长得很娇一小,穿着小小的俄罗斯高跟皮鞋,走起路来一跳一蹦,连帽子的羽一毛一也会晃动起来。
她脖子上披一条肮脏的羽一毛一长围巾。
卡斯托尔普狠狠地端详这一对人,他一向不用这样的目光看人,连他自己也觉得太无情;
但正是这种肆无忌惮的目光,使他突然体验到某种乐趣。
他的眼睛没有神采,同时却又咄咄一逼一人。
恰在此时,左面玻璃门像第一次早点时那样砰的一声关上了,玻璃发出格格的震颤声。
这下他不像今天清晨一样吓了一跳,只是懒洋洋地装个怪脸儿;
当他想回头往那边瞧时,他感到身一子沉甸甸的,觉得费这番一精一力很不值得。
因此,他这回也搞不清莽撞地关门的究竟是谁。
本来,汉斯早点时喝啤酒从来不会迷迷糊糊,可今天这小伙子可完全醉倒了,昏昏沉沉的,仿佛额角上被谁揍了一拳。
他的眼皮像铅块般的沉重,当他出于礼貌想跟那位英国女人聊天时,他的舌头不听使唤,甚至左顾右盼也很费劲。
此外,他脸上又泛起昨天那样热一辣辣恼人的感觉,两颊热得胀鼓鼓的,而且呼吸急促,心在怦怦地跳,就像有一只包着布的锤子在敲打。
假如说这一切并没有使他特别难受,那是因为他头脑里已好像几次三番地吸一入过氯仿。
这回早餐时,克罗科夫斯基大夫坐在他桌子上面向着他,他只是隐隐约约地、梦幻似地感到他的存在,尽避他跟右边的女人讲俄国话时,大夫曾多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时,那些青年姑一娘一——也就是妙龄女郎玛鲁莎和喝酸牛一奶一的瘦个儿——谦卑而羞怯地在他面前低下头来。
不消说,汉斯·
卡斯托尔普的举止也很得体。
他默不作声,因为他的舌头不听指挥,他只是循规蹈矩地挥动着刀叉。
当表哥向他点头示意要他离席时,他就站起身来,冒冒失失地向同桌人欠了欠身,一步一拐跟在约阿希姆后面出去了。
“咱们什么时候再躺下来休息啊?
”他离开屋子时问。
“照我看,这是这儿最妙的事了。
我恨不得再躺在那张顶呱呱的卧椅上。
咱们再多多散一会儿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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