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明亮的忧伤Word格式.docx
- 文档编号:15784375
- 上传时间:2022-11-16
- 格式:DOCX
- 页数:5
- 大小:23.42KB
那些明亮的忧伤Word格式.docx
《那些明亮的忧伤Word格式.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那些明亮的忧伤Word格式.docx(5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这三篇小说先是在《人民文学》《北京文艺》上发表,后结集为《羊舍的夜晚》,由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于一九六三年一月出版。
儿童
写儿童少年,在汪曾祺全部小说中,篇目不少。
除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这三篇,四十年代有《春天》《复仇》《河上》《驴》《冬天》《职业》,八十年代有《黄油烙饼》《受戒》《晚饭花》《钓人的孩子》《昙花、鹤和鬼火》《虐猫》《小学同学》。
其中《职业》一篇,同题写了两遍。
八十年代那一版还加了一段曲谱。
《职业》篇幅不长,是短篇里的短篇,写一个提篮子沿街叫卖“椒盐饼子西洋糕”的孩子,一个早熟的小大人,他不看光景,也不理会那些放学的孩子跟在他叫卖声后面、学一句“捏着鼻子吹洋号”的嬉闹,他规规矩矩、有板有眼地叫卖他的糕饼;
忽一日,这小大人放了假,没有提篮,甩着两手走在街上―他走进一条僻巷的时候,看前后没人,忽然喊了一声:
“捏着鼻子吹洋号!
”一声喊,这平日负担着生活艰辛的小大人就变回了小孩。
这小说让人哑然失笑,旋即又生出心酸的柔情。
这短短的篇什所捕捉的人性的意外与常情、所表达的深挚的温情以及结构的自然、叙事的轻倩与机巧,使它即便放在中外短篇小说经典之列,也自有其独特的光辉。
汪曾祺自己是很喜欢这篇小说的,否则也不会写了两遍。
在一九八七年八月三日的一封信中,他写道:
“《职业》我自己是很喜欢的,但读者多感觉不到这篇小说里的沉痛。
”可见汪曾祺对于轻倩叙事所反衬的主题的沉重,是有意为之的。
有些篇章,虽不是专写儿童,却也有重要的儿童角色,像《庙与僧》中身兼杂役、常挨黄胖和尚打、懵懂而哀伤的小和尚,就令人难忘,以至于再看《受戒》,那个诗情画意里春情萌动的小和尚明海,竟像是可怜兮兮的小和尚做的一场好梦。
类似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他同题重写的《异秉》这一篇,与四十年代版以“王二”为主角不同,还另有一个与王二平行对照的主角―“陈相公”,药店学徒,比谁都早起,干一切杂役,包括给“先生们”倒尿壶,又老是做错了事,老是挨打。
挨了打,当时不敢哭,晚上一个人时才呜呜哭半天,并向远在故乡的母亲说:
“妈妈,我又挨打了!
妈妈,不要紧的,再挨两年打,我就能养活你老人家了。
”这个药店小学徒,也令人难忘。
童年,对于作家来说是异常重要的。
有人甚至说,作家一生都在写他的童年。
汪曾祺小时是个“惯宝宝”,衣食无忧,因为聪慧明敏而又乖巧,被祖父长辈们看重,也为家中女眷喜欢。
继母待他也好―晚年继母过生日,汪曾祺在书信里指示弟妹们要给老人家磕头,由此可见一斑。
然而生母早逝,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相处的印象与回忆,这个敏感的孩子心里一定会藏着深深的遗憾与伤感,在家族热闹与亲情围绕中也会突然袭来寂寞孤寒之感吧?
这,也会是常情吧。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作为著名作家的汪曾祺“衣锦回乡”时,特地去看望了他幼稚园时的王老师,奉上一首诗,写着:
“师恩母爱,岂能忘怀。
”八十多岁的老师在他走后哭了好久,说:
那时汪曾祺小小年纪好可怜啊,第一天来幼稚园,胳膊上还戴着他妈妈的孝呢!
此事汪曾祺写入散文,非常感人。
由此也可证其“惯宝宝”也有忧伤。
而这一切,使他格外关注儿童,心怀悲悯。
待他稍大,走出家门,接触市井―看汪曾祺以高邮为背景的小说,叙事间时常感受到他儿童时代的身影与视角。
《戴车匠》,孩子们看着镟刀转动,吐出细细的木花,如书带草、番瓜瓤,带着白檀紫檀红木的颜色、枣木梨木的芳香,等着戴车匠制作出他们的玩具螺蛳弓。
《岁寒三友》,炮仗店老板在野地里试验新炮仗,总会留几个给那群跟着跑的兴奋的孩子们放一放、过过瘾。
那些孩子中有他!
而《晚饭花》及《昙花、鹤和鬼火》里的李小龙,于上学放学路上走走停停、溜溜逛逛,大约就是他童年的化身。
童年时代的汪曾祺不仅熟悉自家开的药店里一切规制和丸散膏丹的炮制方法,也对周边的百工作坊抱有很大兴趣,锡匠怎样锔锅锔碗,铜匠如何制锁配钥匙,鸡鸭名家如何凝神孵小鸡、潇洒放?
?
子,棚匠糊棚,画匠点睛,风筝这么扎,草帽怎么编……他都写得活灵活现,以致使人不禁遐想:
如果他不当作家,也会是个能工巧匠。
童话与现实
《羊舍的夜晚》里的几个孩子,全然是一批“社会主义新人”,积极、明朗、单纯。
他们不再是旧社会可怜兮兮的药店小学徒、孤零无助的庙里小和尚,也不是提篮沿街叫卖的小大人,他们长在新中国,无忧无虑。
他们心思单纯,一门心思扑在钻研各项劳动技能上,放羊的好好放羊,看水的认真看水……在劳动中锻炼、成长。
虽然王全是个四十六岁老光棍,但他“许多地方还跟个孩子似的。
大家说他?
浮薄!
浮保?
有点楞有点傻一根筋的意思,也是单纯,他像“小人国”里的大人、“大人国”里的小人,总之是被童话写作原则给简单化了。
三篇小说如清水洗白,如正午的太阳下面没有阴影,干净简单利落。
然而童话的现实版是怎样的呢?
一九五八年秋,汪曾祺被错划“右派”,下放张家口农科所劳动改造。
起猪圈、刨冻粪,这些重活,“真够一呛”,他当时想:
只要我下一步不倒下来,死掉,我就得拼命地干。
他咬牙挺过来,后来竟能扛起一百七十斤的麻袋稳稳走上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的高坡。
他干过大部分农活。
他干活细致、有耐心,成为给果树喷波尔多液的能手。
他还接受所里任务,画成一部《中国马铃薯图谱》。
他与农业工人们吃、睡在一处。
春节闹社火,他用油彩把几个跑旱船的女工打扮得如花似玉,颇为轰动……农科所的工人这样评价汪曾祺:
老汪干活不藏奸,群众关系好,“人性”不错。
在繁重的劳动改造同时,他也严苛地改造着思想。
在一份写给农科所领导的“思想汇报”中,他这样分析自己的“思想问题”:
主要是个人主义未能克服干净。
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对于何时分配工作,何时能摘帽子,还时时想到……在所内时想得还更多些,到坝上后,因为工作紧张,想到工作的意义,又经我爱人劝说:
“不要老是想到何时分配工作,现在不是已经在工作了么”,现在已经想得较少,或者暂时已经不想它了。
二、对于“是不是甘心情愿作一个平凡的人”,即作一个普通劳动者的问题,仍未解决。
我对现在的工作是有兴趣的,但觉得不是我的专长。
有一晚无灯黑坐,曾写了一首旧诗:
“三十年前了了时,曾拟许身作画诗,何期出塞修芋谱,搔发临畦和胭脂”(三十年前,被人称赞颇为聪明的时候,曾经打算作一个画家,没想到到塞外来画山药品种志的图,搔着满头白发在山药地旁边来和胭脂)。
我总是希望能够再从事文学工作,不论是搞创作、搞古典或民间文学,或者搞戏曲,那样才能“扬眉吐气”。
问题即在于“扬眉吐气”,这显然是从个人的名位利害出发,不是从工作需要出发,对于“立功赎罪”距离更远。
这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是我在从事现在的工作的时候(以前在从事到的工作时也一样),觉得这样已很好。
一般的工作,我大概都可以产生兴趣,自信也会勤勉地去工作,领导上、群众也不会有多大意见。
这样看起来好像是老老实实、安分守己;
但实际上是随遇而安,无所用心,不问大事,但求无过,跟党保持一定距离,不能真正产生愉快鼓舞的心情,不能产生奋不顾身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我的年龄逐渐大了,今年已经四十岁,我很怕我会成为这样的精神上是低头曲背的人。
这是一种没落者的情绪。
以上所说两方面,实际上是一个东西,即不能“忘我”,还是个人主义盘踞在心里作怪。
我经常还在和这两种思想作斗争,但是实际没有彻底解决。
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艰巨的斗争过程,我很希望领导上在我的斗争过程里给予启发和帮助……
这样严厉的自我检讨批判,这样谦卑诚恳的姿态,这样恐惧着消沉没落,这样急切地盼望获得新生―这样的汪曾祺,在随后创作的《羊舍一夕》《王全》《看水》中是不存在的。
严酷的现实都被摒弃在童话般纯净的孩子的世界之外;
那惩罚性的劳动改造,又被他一贯的对于百工技艺的喜爱所救赎和美化了。
汪曾祺于一九六○年十月摘掉了右派帽子。
写成于一九六一年、一九六二年的这三篇小说里那明朗的积极的调子,大抵源自他摘帽的喜悦。
然而那样一段凄苦的劳改生涯,在反映那段生活的三篇小说里,竟真的没有留下痕迹吗?
他后来曾经写道,当他被打成“右派”,他理解了金圣叹为什么在被砍头之际还给人写信说:
“杀头,至痛也,而圣叹于无意中得之,亦奇。
”又给儿子写信说:
“字喻大儿知悉,花生米与豆腐干同嚼,有火腿滋味”―人到极其无可奈何的时候,往往会生出这种比悲号更为沉痛的滑稽感。
鲁迅曾批评说,这将屠夫的凶残化为一笑。
汪曾祺说,鲁迅不懂,因为鲁迅没有被杀头也没有被打成右派!
他被打成右派那天回到家,见到妻子,脸上就是带着奇怪的笑,说:
定成右派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在他下放劳动离家那天,他给妻子留下一张纸条:
“等我五年,等我改造好了回来。
”就背上行李,上火车走了。
火车
《羊舍一夕》开头就写了火车―
火车过来了。
“216!
往北京的上行车。
”老九说。
于是他们放下手里的工作,一起听火车。
老九和小吕都好像看见:
先是一个雪亮的大灯,亮得叫人眼睛发胀。
大灯好像在拼命地往外冒光,而且冒着汽,嗤嗤地响。
乌黑的铁,铮黄的铜。
然后是绿色的车身,排山倒海地冲过来。
车窗蜜黄色的灯光连续地映在果园东边的树墙子上,一方块,一方块,川流不息地追赶着……每回看到灯光那样猛烈地从树墙子上刮过去,你总觉得会刮下满地枝叶来似的。
可是火车一过,还是那样:
树墙子显得格外的安详,格外的绿。
真怪。
这些,老九和小吕都太熟悉了。
夏天,他们睡得晚,老是到路口去看火车。
可现在是冬天了。
那么,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小吕想象,灯光一定会从树墙子的枝叶空隙处漏进来,落到果园的地面上来吧。
可能!
他想象着那灯光映在大梨树地间作的葱地里,照着一地的大葱蓬松的,干的,发白的叶子……
车轮的声音逐渐模糊成为一片,像刮过一阵大风一样,过去了。
“十点四十七。
老九在附近山头上放了好几年羊了,他知道每一趟火车的时刻。
在这个与火车没有什么关系的故事里,这列开往北京的火车就?
@样一开篇便如此显赫地轰轰烈烈地驶入。
而在小说的结尾,一片静谧、含着憧憬的氛围中,又写到火车:
夜在进行着,夜和昼在渗入,交递,开往北京的216次列车也正在轨路上奔驰。
接下来,在一段关于几个孩子美好前程的交代后,汪曾祺直抒胸臆:
经历一些必要的风风雨雨,都将迅速、结实、精壮地成长起来。
原来,那火车轰隆轰隆的巨响,呼喊着:
“回家!
回家
- 配套讲稿:
如PPT文件的首页显示word图标,表示该PPT已包含配套word讲稿。双击word图标可打开word文档。
- 特殊限制:
部分文档作品中含有的国旗、国徽等图片,仅作为作品整体效果示例展示,禁止商用。设计者仅对作品中独创性部分享有著作权。
- 关 键 词:
- 那些 明亮 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