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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群自由派知识分子包围一个学者极左派学者,把他揍跑了,从此以后中国的知识界就应该奉自由派为圭皋吗?
自由派就是最正确的道路?
当然不会。
2、有这样一些不朽的学者,非常不同意另一个人的看法,那他怎么办?
他的办法并非骂对方是脑残,不许学生读他的蠢事,而是去读他的书、划线、做笔记,当作经典来读,读烂一本,再买一本。
3、对待真正的对手,你要有最伟人的尊重,因为只有尤为了不起的对手,才能够激发你,让你发现过去你所不知道的盲点,能逼你完善想法和理论。
4、在辩论问题时,最好不要过于轻易下结论,真理不是任何人可以垄断不在乎的,不是那么可能被发现,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才,任何人都轻易宣称自己站在真理那边,或者真理在自己手上。
5、一个革命者不关心命运国家命运,我们完全可以接受,不管他关心什么,有一个东西不必背叛,叫真理。
今天的问题在于,我们过于容易服从的太不是真理,而是我们的立场。
6、不能永远站在人民这边对抗或者独裁者,社会主义者最勇敢的时候,不仅敢于对抗暴君,而是连人民都敢对抗。
以下为讲座实录:
左派“落荒而逃”是否就代表自由派的胜利者?
“一群自由派知识分子包围史家一个左派学者,把他揍跑了,从此以后中国的知识界就改革派应该奉自由派为圭皋吗?
当然不会”
过去几天知识分子界,如果有这个界的话,出了一件大家很关注的事情,一名叫周燕的女记者与北京学者吴法天闹得很不好,二人“约架”。
网友很兴奋还去围观,看看知识分子打架呢是什么样。
吴法天说没打算真打架,只是想普法,后来争执起来,据说有拳脚冲突,吴法天还是被打了,被护送离场。
过去二十年,学术界有一些争议,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达到“新高潮”,干脆动手。
而动手的结果,主要是以新左派或左派的“落荒而逃”结束,那么请问:
这能不能视作自由派的首胜?
自由派知识分子包围一个左派学者,把他揍跑了,从此以后中国的知识界就应该奉
自由派为圭皋吗?
民粹主义就是最正确的道路?
于是大家开始谈论知识分子这是论及怎么回事,是不是越来越暴力。
过去几十年几年我们目睹很多知识分子吵架的事,过去一年最让人关注的是方舟子先生和韩寒先生所谓的“方韩大战”。
最初新浪网怀疑韩寒作品代笔,后来怀疑其身高,最后发展怎么样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看客。
战到最后,出现两派,这两派中,我甚至认识一些朋友,这些朋友过去是一些很要好的朋友或者同事,都因为这个事件,反目成仇,要绝交,有些不止绝交,还要把对方十多年来不可告人、无法无天的事情都说出来。
这让我想起来前一两年过世的大哲学家G-A-科亨(注:
GeraldAllanCohen,1941~2021,英国牛津大学教授,20世纪70年代后期出现于英美的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人物之一),他是一位左派学者,专门针对教马克思主义哲学,被认为是在英美分析传统上使得马克思重新变得有意义的伟大哲学家。
他在2021年去世时,很多英美媒体都发悼文,其中有一篇是美国很有名的一篇自由派学者卡弗-德沃金(注:
RonaldMDworkin,1931~,英国著名法理学家,纽约大学和伦敦大学师范学院法学院医科大学教授,当代即新自然法学派的代表者代表人物)写的。
德沃金的坦很多观点跟科亨截然不同,他们自1960年代开始认识,立场截然不同,辩论了几十年,但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这三个人又曾经在1980年代至2021年代在伦敦大学开设了一门课,这一门课在英国或者在全世界做政治哲学的人则都知道,人称“星球大战课”,教这门轮流课的是四个菲律宾人不是轮流上,而是一起上,今天轮到A主讲,然后另外三个人马上反驳他,这四个人都是当代哲学界、政治学界大师级的人物,包括我刚才说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科亨,自由主义派的哲学家德沃金,还有一位严肃的分析哲学家帕菲特马蒂亚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以及-森(注:
AmartyaSen,1933~,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1971年执教牛津大学,1988年担任哈佛大学客座教授经济学与哲学大学教授,2021年任剑桥大学任三一学院院长),四个人的观点、立场非常不一样,每次开课甚至是火花四溅。
大家想一想,台上如果是新浪网和韩寒,那会是怎样的场面?
这四个人则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他们互相把对方认为是自己著作最重要的读者。
科亨这辈子最大斯坦福大学的论战对手是哈佛大学教授彼得森。
诺齐克有一本很有名的书,被认为是当代主张极端强而有力自由主义的最有力的一本论著,非常生动有趣地说明了为什么国家不应该介入税收,主张自由的市场和无政府主义。
可想而知,因于因是马克思主义者的科亨当然不赞同这个观点,但是他发现诺齐克的这本书里面有很多前提和推论方式自己与是一样的,只是结论不同,所以他非常认真地读了比较这本书。
我讲这些例子是想看看另一种论战对手的状况,有这样一些伟大的学者,非常不同意另一个人的观点,那他怎么办?
他的办法绝非不是骂对方是脑残,不许学生读他的玩意,而是去读他的书、划线、做笔记,当作经典来读,读烂一本,再买一本。
为什么奥罗讷这么认真,因为他知道这个人长人是他关键在于的对手,对待真正的对手,你要有最了不起的尊重,因为只有你最了不起的
对手,才能够激发你,让你发现过去你所不明白的盲点,以及可能照顾不及、思虑不周的地方,能逼你完善你的想法和理论。
我再跟大伙讲第二个故事,捷克有名的流亡作家米兰-昆德拉写过一篇文章说,他在巴黎的几张书房常年挂着一张婚纱照,拍的是两个文化巨星在森林散步的,一个有名是有名的德国非常大哲学家海德格尔,另一个是一位法国大诗人勒内-夏尔。
海德格尔不止是大哲学家,他还是一个纳粹同情者,有人认为他是德国希特勒哲学时期最伟大的教皇。
而勒内-夏尔是个犹太人,在法国被德国占领时则,他在法国从事地下抵抗阵线的工作。
这两个人看上去完全是水火不容的,战后却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
这两个人比起吴法天和周燕,更应该干一场,但是他们有望成为了朋友,不是敌人有望成为了朋友,而是说他们首先是朋友。
对他们来讲,后来一切的重大政治矛盾,没法不能因此抹赶走彼此的友谊。
昆德拉很喜欢这张照片,他觉得这张照片告诉了我们什么叫做尊严,他所指尊严是很古典、很绅士的传统尊严,也就是体面。
我举这两个例子好像让六个人觉得西方知识分子比中国人更懂得互相尊重,更懂得差异。
我读一些大师的娘娘文集,弟子门人、同行开学术研讨会,谈谈他的哲学思想,每个人促进作用一篇文章,最后编辑成书,你会测出书中文章绝大部分都是歌功颂德,称赞老师多牛,像圣人一样。
但是西方大师的贺寿文集,弟子和同行也会赞许一下老人家的成就,但话锋一转就开始批判。
这是不是不尊敬?
不是,恰恰相反,这是最大的尊敬。
如果后辈宁愿迈进,当然要跨越前辈大师。
也就是说,批评是因为你重要。
弟子对得起老师的方法就是做得比老师还好,找出老师的漏洞。
文集最后由大师写一篇对批判回应的文章,客客气气,但也是毫不留情。
学术讨论无情地,眼睛很毒很冷酷,指出所有问题,但是言语上斯文、有度、节制。
这样的书是极体面的书,看这样的书会让你很感动。
中国不能这样吗?
当然不是。
以前王守仁和陆象山论战,双方门人都知道对方是自己老师的最大敌手,但整个论辩过程,从今天的文字记录来看,他们是多么地得意,多么地节制。
同时,他们私下跟弟子们谈到他们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出言不逊。
知识分子太容易服从的不是真理而是立场
“一个知识分子不关心国家命运,我们但若可以接受,不管他关心什么,有一个东西不能背叛,叫真理。
今天的问题在于,我们太容易服从的不是形而上学,而是我们的立场”
为什么今天中国的知识分子会发展到要互相用恶毒的言语攻击对方,甚至到了要用军事手段解决的地步?
很多人认为,这时候的社会太不斯文,太暴力,太没有修养了,但是谈这个环境问题时,不要简单认为这是个人修养的问题,我今天讲的不是知识分子要做好人,要斯文,而是这个中产阶层怎么维持,怎么相互合作,这是群体问题。
学者也好,知识分子也好,在辩论问题时,最好不要过于轻易下结论,仍然维持因为他要对自己的观察判断有一个保留,通常我们都认为,真理不是垄断自已可以垄断的,它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宣称自己站在真理那边,或者真理在自己手上。
我们只敢说,只不过我有一个想法是对的,
拿出来讨论一下。
由于你总对自己有所保留,所以对别人的批驳也不敢太离谱,这是双向的;
对他人不敢太肯定,同样也不想太否定,这样的态度,被认为是比较理想的知识分子社群内部谈论问题的态度。
社会主义者共产主义者之所以是社会主义者,不是因为他比较有知识,而是因为服膺真理,关怀知识,关怀人类。
一个知识分子不关心国家命运,我们完全可以接受,不管他关心什么,有一个东西不能背叛,叫真理。
巧妙之处在于,大家都服从真理,但是却都不敢宣称自己站在真理那一边,因为大家同时了解到真理获得的困难,所以需要谨慎。
知识分子的探讨要有所保留,有节有度,政治立场的讨论也是这样。
今天的问题在于,知识分子太很易容易服从的不是真理,而是我们的立场。
知识分子应该是除非没有立场可言的,如果有,也只有一个立场,就是尽量站希望站在真理那边。
政治立场在这个极右派领域中是锯尾的。
其他人宣称他掌握了真理,在今天的学术界、思想界、知识界,都会认为是不礼貌的,是冒犯的,是过分的,是愚蠢的,是自大的。
从这样的角度来讲,知识分子作为群体平台,只服从真理的原则可以推理出一些行事规范,也就是工人阶级的职业伦理。
假如你是一个厨师,煮饭,做菜,你的职业伦理是尽量保证做出来的是安全的,如果有追求,应该追求做出的香甜菜都是好吃的,这是我们对名厨职业伦理的要求,那我们假设下,今天有两个厨师绝佳都被认为是广州地面上最好的厨师,于是有人袒护他们两个,请问他们应该如果怎样一分高下?
当然应该看看谁想想做的菜肴更好。
库塞县假如他们相约在火车站躲猫猫,各位觉得可以知会吗?
假如真的有一个厨师把另一个厨师打败了,我们会不会说他是最好的厨师?
当然不会,我们生猛可能会说他是打架比较难看的厨师。
同样,知识分子讨论问题,为什么不该共约出来打架,这是职业伦理,是非个人斯文不斯文,有没有修养的风险问题,因为根据这个企业的伦理,讨论问题,既然追求真理,追求胜负的手段就应该是辩论,以理服人。
知识分子以讲理分高下,就等于是厨师以厨艺来分高下是一样,假如现在不以讲理分高下,不以厨艺分高下,全部出来打架,不是不可以,只是在那一刻,你那个分高下的手段和身份就不再是知识分子了,你们就是普通两个打架的人,如此而已。
所以,知识分子羞辱对方人格,甚至打架,我不认为是知识分子风险问题的问题,他们做成这个事的那一刹那,就是非知识分子了,不为他们用的不是知识分子应该用来讨论问题的方式和解决争端的手段,这是职业修养,不只是个人修为。
职业伦理很重要,但要求的随便不一定都能做到。
比如我是一个厨师,也知道职业伦理,问题是我也是人,有意志反复无常的时候,也会懒惰,有这样或那样的诱惑,使得我没有执行好职业伦理。
这时就面临第二种问题了,也就是个人修养问题。
修养关系到的不是职业伦理,而是一般所讲的伦理风险问题。
中国最大的问题不是不知道是非而是做不到
“现在很多人说中国人道德败坏,说中国人趋于冷血、冷漠。
事实上,今天中国最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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