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全文及译文16.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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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全文及译文16.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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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全文及译文16
道德经全文及译文
《道德经》又称《老子》,是中国古代先秦诸子分家前的一部著作,为其时诸子所共仰,传说是春秋时期的老子李耳所撰写,是道家哲学思想的重要来源。
道德经分上下两篇,原文上篇《德经》、下篇《道经》,不分章,后改为《道经》在前,《德经》在后,并分为81章,全文共约五千字,是中国历史上首部完整的哲学著作。
《道德经》常会被归属为道教学说。
其实哲学上的道家,和宗教上的道教,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但《道德经》作为道教基本教义的重要构成之一,被道教视为重要经典,其作者老子也被道教视为至上的三清尊神之一道德天尊的化身,又称太上老君,所以应该说道教吸纳了道家思想,道家思想完善了道教。
同时,前面所说的哲学,并不能涵括《道德经》(修身立命、治国安邦、出世入世)的全貌。
《道德经》并不像一般人所理解的那样,是一部论述道德的著作。
事实上,道德二字各有不同的概念。
道德经前三十七章讲道,后四十四章言德,简单说来,道是体,德是用,二者不能等同。
老子简介:
老子,(前600年—前470年之后)姓李名耳,字伯阳,传说老子出生时就长有白色的眉毛及胡子,所以被后人称为老子。
中国春秋时代思想家,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人,是我国古代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道家学派创始人。
其被唐皇武后封为太上老君,世界文化名人,世界百位历史名人之一,存世有《道德经》(又称《老子》)。
其作品的精华是朴素的辨证法,主张无为而治,其学说对中国哲学发展具有深刻影响。
在道教中,老子是三清尊神之一太上老君的第十八个化身,被尊为道祖。
道德经全文及译文:
《老子》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
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译文:
取道于寻常可取之道,其道非恒久之道;取名于寻常可取之名,其名非恒久之名。
取名于无名,就好比天地未判之初始;取名于有名,乃是万物化生之根本。
所以,通常要无所趋求,以便观想那无以名状的微妙;时常又要有所趋求,以便观想那成名化物的极限。
这两方面是同一行为体的不同显现,同样深及于行为体的幽深内殿。
在这同样深及幽深的两者之间作不断深入的循环运行,就是一切行为运作的微妙法门。
《老子》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万物作焉而不辞。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译文:
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于是就有了令人嫌恶的丑;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于是就有了反面的不善。
所以,"有"与"无"相互突显,"难"与"易"相互促成,"长"与"短"相互显现,"高"与"下"相依而存,"音"与"声"相互陪衬,"前"与"后"相互照应——这些"名"相反而相成,迁延不居而不独立自足。
因此,圣人从事于无所成名的事务,施行无须仗名立言的劝教,坦荡迎候万物的涌现与流变而不抵触畏避,生养了一切并不拘系自有,做成了什么并不执为仗恃,成就了事业并不矜居功名。
就是因为他不矜居功名,所以他不会消逝。
《老子》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译文:
不崇尚贤才异能,使人民不至于炫技逞能而争名逐利。
不看重稀贵之物,使人民不做盗贼。
不显露足以引起贪欲的物事,使人民的心思不至于被扰乱。
因此,圣人治理天下的原则是:
排弃充斥于人民心中的各种成见,满足人民的温饱需求,软化人民的犟执趋求,提高人民的自立自足能力。
通常使人民不执成见、不生贪欲,使那些"智者"不敢为所欲为。
从事于无所成为的作为,即可以得到全面的治理。
《老子》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
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译文:
道是虚无的,但它的作用却似乎无穷无尽。
它是那样的幽深莫测,像是一切存在的本源依归。
它消磨了锋角,排解了纠纷,柔和了光芒,浑同于尘俗。
它无形无迹呵,像是很不确定的存在。
我不知道在它之上还能有什么更本源的存在,只觉得它存在于天帝之前。
《老子》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译文:
天地无所谓仁爱之心,把万物都当作"刍狗"来看待;圣人也不执求仁爱之心,把百姓也当作"刍狗"来看待。
天地之间,不正像是气囊或空管那样的大空泡吗?
它虽空虚但却不会塌缩,运行之中生化不息。
孜孜于仗名立言往往行不通,不如持守空虚而顺任自然。
《老子》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译文:
虚神永远存在,可以称它为无比幽深的生殖之源。
通向这个无比幽深的生殖之源的门径,就是这个天地世界的根本。
它绵延存在而又若有若无,它施展的作用无穷无尽。
《老子》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译文: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够长久,是因为它们不去强求一种非其不可的状况维持,所以能够长久。
因此,圣人把自己的切身利益置后,反而成了人群的首领;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置之度外,反而更好地保护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不正是因为他对自己很无所谓吗?
这样反而可以更好地成就他自己。
《老子》第八章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夫唯不争,故无尤。
译文:
上好的行为典范就像水一样。
水,善于利导万物而不与之争,处守于众人所不愿处的低下处,所以,接近于道。
水,居处善于择下而居,存心幽深而明澈,交游共处谐和相亲,言行表里如一,公共关系易于清静太平,办事能干,行动善于应机顺势而行。
正因为水总是利导万物而不与之争,所以,它很少患过失。
《老子》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
译文:
执持盈满,不如适可而止。
锋芒毕露,难以长久。
金玉满堂,谁能守藏?
富贵而骄横,自埋祸殃。
功成身退,是最应该奉行的行为准则。
《老子》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览,能无疵乎?
爱国治民,能无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译文:
保持神魂与体魄的谐和统一,能不崩解离散吗?
圆融气质以致柔顺随和,能像婴儿一样吗?
清理幽深而明澈的自体,能没有任何瑕疵吗?
爱民治国,能不执着于名而顺任自然吗?
在展身作为、功成身退的循环中,能像雌母一样吗?
明于道而"发光"行进于一切领域,都能无须向显学成见"借光"吗?
生它,养它,生了它并不拘系自有,成就了什么并不执为仗恃,虽获取较高的资格权能却不肆行宰制,这就叫做无限深得于道的"玄德"。
《老子》第十一章
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译文:
三十根辐条汇集于车毂而造车,有了其中的虚空,才发挥了车的作用;糅和陶土制作器皿,有了器皿内的虚空,才发挥了器皿的作用;开凿门窗建造房屋,有了门窗四壁内的虚空,才发挥了房屋的作用。
所以,"有"之所以能给人以便利,是因为它营造的"无"发挥了作用。
《老子》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译文:
缤纷的色彩使人眼花缭乱;嘈杂的音声使人听觉失灵;浓厚的杂味使人味觉受伤;纵情猎掠使人心思放荡发狂;稀有的物品使人行于不轨。
因此,圣人致力于基本的维生事务,不耽乐于感官的享乐。
所以要有所取舍。
《老子》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
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译文:
得宠与受辱一样,都是对身心安宁的惊扰;重视大患等同于对身家的珍重。
为什么说得宠也像受辱一样使人惊扰呢?
因为:
就其对人的惊扰程度而言,得宠更为下劣:
得到它的时候为之惊喜难安,失去它的时候又为之惊慌恐惧,所以说得宠与受辱一样,都是对身心安宁的惊扰。
为什么说重视大患等同于对身家的珍重呢?
因为:
我之所以会看重大患,是因为我有这个非顾虑大患不可的身家,如果我连这身家也置之度外,那么,还会有什么私已的大患可以干扰得了我呢?
所以,像看重自己的身家一样看重天下的人,可以守护天下;像爱养自己的身家一样爱养天下的人,可以托付天下。
《老子》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
听之不闻名曰希。
抟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皦(jiǎo),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後。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译文:
看它看不见,就叫"夷";听它听不到,就叫"希";捉它捉不着,就叫"微"。
从这三方面不可以加以探究,所以是浑融无名的元始。
居于其上的本源已不清楚,由它而下的现实世界是清晰具体的。
它本身渺渺茫茫,无以名状,不同于现实的具体存在。
这就叫做没有确定形状的形状,不可归结于具体组分的显象,它是不确定性的表征。
围绕着它团团转,我们永远也搞不清它的模样。
维系于古已有之的道,以驾御现实的具体存在。
能懂得返本复初,是维系于道的基本点。
《老子》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飉(liáo,风的声音)兮若无止。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译文:
古来善于当士的人们,微妙、幽深而通达权变,深邃得令人难以测识。
正因为难以测识,所以要勉强作形容:
有时候,他们迟疑审慎得像是在冬天里涉足江河,警觉戒备得像是随处都有强敌环俟,恭谨自持得像是一直都在做客;有时候,他们又像冰块就要崩解融化一样松跨散漫,敦敦朴朴的,看不出什么突出的能耐,旷放豁达得就像虚空一样;他们的那些似乎不相调谐的多面目表现使他们显得很浑浊。
哪些人能在混浊中保持本心的澄明?
能注意守静就能渐趋本心的澄明;哪些人能使安稳得到长久的维持?
懂得灵动权变就能渐得长久的安稳。
保持这种生存方式的基本点就是不去追求"无不具足"。
正因为没有"无不具足",所以能历久而常新。
《老子》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译文:
尽可能地使自己显得虚若无有,尽可能地保持清静,在事物波起云涌似的事态演变中,我们可以因此而观察它们的循环反复。
事事物物虽然纷纭繁杂,但它们都可以归结于它们的根本。
归结到根本它们就显示出始终如一的清静,这就叫做恢复到“本来”。
懂得恢复“本来”就叫做达成了生存的恒常,懂得达到生存的恒常就叫做有明于道。
不懂得达成生存的恒常而胡作非为,就会充满凶险。
懂得达成生存的恒常就能雍容裕如。
能雍容裕如就能得到众人的拥戴,得到众人的拥戴就可以统摄全局,统摄全局就可以像天一样,像天一样就可以进而像道一样,可以永久存在,终身没有危险。
《老子》第十七章
太上,下知有之。
其次,亲而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译文:
最好的统治者,人们觉察不到他的存在。
其次的统治者,人们亲近他、赞誉他。
再次的统治者,人们畏惧他。
最次的统治者,人们轻侮他。
威信有所缺损,就会导致整个威信架构的倒塌,闲着点吧,慎作仗名立言之事。
最好是一切事情都办理妥当了,百姓们却说"我们是自然而然的"。
《老子》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译文:
因为大道废弃了,才提倡(有了)“仁义”。
聪明智慧(逐权夺利、投机取巧的心机)出现了,才有了狡诈和虚伪。
家庭六亲之间不和睦了,才需要推崇孝慈。
国家昏乱了,才出现贞节、忠诚之臣。
《老子》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
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译文:
抛弃贤圣权威及权威成见,人民可以得到更大的好处;抛弃仁、义等道德律则,人民将恢复他们的孝慈本性;抛弃技巧与厚利的助纣与诱引,盗贼将自动消失。
不过,这三项措施作为治标之举,还不足以治本,所以,应把它们作为从属的措施并继之以更为基本的总体原则:
表现纯真,持守混沌,减少私心杂欲。
《老子》第二十章
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儡儡(lěi,羸弱)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馀,而我独若遗。
我愚人之心也哉!
沌沌兮。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译文:
抛弃显学成见等路况知识,可以无忧在途。
那些去应诺附从的与那些去呵斥抗拮的,能有多大差别?
那些在欣赏喜慰的与那些在嫌恶厌弃的,又相差多少?
他人所畏避的,难道就非畏避不可吗?
这种盲从风气久远以来到处蔓延,什么时候都没完没了!
人们真是喧闹喜乐、风光满面,就像享用着盛宴的美食,就像春日里奔赴高台。
唯独我淡淡漠漠的,找不出任何随潮同流的迹象,就像婴儿还不懂得言笑作态,娴静而慵懒,因不附从于任何潮流而显得无所归属。
人们似乎都有充足的装备,而我却显得什么也不足。
我真是愚人的心肠呵,混混沌沌的。
人们似乎精明而睿智,而我却显得糊里糊涂。
人们勤紧而利索,而我却在无可无不可地闲散游荡。
摇曳灵活呵,就像大海一样;飘忽散漫呵,无拘无束。
人们似乎都有足堪仗恃的本领,而我却总是不轻易出离混沌无名,就像不堪成器的鄙朴一样。
我将继续我的特立独行,我崇尚求得于道。
《老子》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
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
其中有信。
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
以此。
译文:
甚高德位的行为形貌是对道的效仿。
道化生万物的过程表现为恍恍惚惚的不确定性。
在恍恍惚惚的不确定之中,有了相对确定的形态停驻;在恍恍惚惚的不确定之中,又有了相对稳定的结构实体的呈现。
在具象的实体世界,窈窈冥冥之中可以捕捉到某种情态表现。
这情态表现非常本真,它蕴含着源之于道的德的信息。
从古到今,这一系列表现从未改变,阅遍了众多人群王朝、物类王朝的兴衰变迁。
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群王朝、物类王朝的基本状况的呢?
就是通过观其情察其德而得知的。
《老子》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译文:
能柔曲因应则能自我成全,懂得枉屈绕行则能迅捷直达,能不断地凹陷成"盅"则能不断地自我充盈,懂得护守现成的稳定则能得到真正的逐渐更新,少取则真得,贪多则反而导致自身的混乱。
因此,圣人浑融一体而为天下前行探路。
不执着于成名,所以能明于道;不自以为是,所以能明辨是非;不自我夸耀,所以能多有事功;不自我矜持,所以能长远在途。
因为他不执着于名而与人争,所以天下没有人能把他作为对立面而与他争。
古时候所说的"能柔曲因应则能自我成全"等道理怎么会是空话呢?
它实在是一个很全面的概括。
《老子》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天地。
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
故从事於道者,同於道。
德者同於德。
失者同於失。
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译文:
少发圣言号令,就可以任运自然。
狂风刮不到一个早晨,暴雨下不了一整天。
谁行使了这狂风暴雨?
是天地。
天地也不能长久地维持它的狂暴,何况于人呢?
所以,注重于修道的人,以道为法式就可以趋同于道,以德为趋求就可以得到德,失道失德就会导致失道失德的恶果。
同于道的人可以得到道的容纳,趋求于德的人可以得到德的畜养,失道失德则终将以失败告终。
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博得人们的确信,人们是不会真正相信的。
《老子》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
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译文:
踮着脚尖立不稳,张着双腿难成行。
执求成名的,不明于道;自以为是的,不善辨析;自我夸耀的,少有事功;自我矜持的,难以长久。
这些做法比之于道的理想范式,实在是一种撑胀而拖沓的行为。
一般存在也有不这样的,所以,奉行完善的在途规范的人绝不这样。
《老子》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
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译文:
有一存在浑融而成,先于天地分化的现实世界而存在。
它无音无形,廓然无依地自在,没有根本性的迁改;循环反复地运行,永不败坏。
可以称之为天下万物共同依归的母本。
我不知道它的确切名号叫什么,给它加上一个标号说是"道",勉强给它一个描述说它是无不包涵的整体存在。
这个整体存在绵延运行,运行之中它远化展开,远化展开之后又循环反复。
所以,道是整体性存在,天是整体性存在,地是整体性存在,人也是整体性存在。
宇宙中有四个层次的整体性存在,而人是其中之一。
人效法地,地效法天,天效法道,道则以随遇自在作为法则。
《老子》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译文:
重是轻的根本,静是动的主宰。
因此,圣人处理任何事务都不脱离他的承载、供养者;虽有荣华显贵的地位权能,却能坦荡从容,超然处之。
为什么大国的君主要强逞己能而轻举天下?
轻举天下就会失去自身存在的根本,狂躁施政就会失去主控的权能。
《老子》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
善言无瑕谪。
善数不用筹策。
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
常善救物,故无弃物。
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
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译文:
合道境地的人,他的行为无辙迹可追寻,他的言谈无瑕疵可指谪,他的谋划不必借助于筹码的演算,他的关闭不用栓梢而不可打开,他的束缚不用绳索而不可松解。
因此,圣人通常留心于救护人,所以没有被遗弃的人,通常留心于修复物,所以没有被废弃的物。
这就可以说有了含而不露的明。
所以,善人,可以作为不善人的师范;不善人,又可以作为善人的凭资。
不懂得标榜师范,不懂得善待凭资,虽然对善不善的知见有很深的认识与把握,行为举措仍将是糊涂之至。
懂得这一点是非常精要玄妙的。
《老子》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
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
故大制不割。
译文:
虽深知什么是雄强,却安守于雌柔取态而处事,甘作天下的沟谿。
甘作天下的沟谿,永恒的德性就不会离失,复归于婴儿般的随和态。
虽深知什么是清白豁亮,却安守于摸黑行进的取态,甘作天下的试探者。
甘作天下的试探者,永恒的德行就不会有偏差,复归于无所突出无所特恃的未分化态。
虽深知什么是荣华显耀,却安守于平常的谦卑取态,甘作天下的虚无者。
甘作天下的虚无者,永恒的德行才趋于的圆满,复归于混沌无名的朴初态。
混沌无名的朴演化展开就成为各种功能性的器具,圣人发挥他那无不为的潜能就成了官长。
所以,大道的体制浑然而不断裂。
《老子》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夫物或行或随、或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译文:
想要把天下抓来任意摆弄的,我看他永远也达不成目的。
天下是神圣的存在,是不可以任意摆弄的。
任意摆弄就会败坏它,紧抓不放就会失去它。
所以,各类存在可以任之独行,也可以任之从随;可以任之恬柔轻嘘,也可以任之迅猛疾吹;可以任之强盛,也可以任之衰颓;可以任之安稳,也可以任之毁灭。
因此,圣人戒出手过分,戒自奉过奢,戒行走极端。
《老子》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
其事好还。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
军之後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敢以取强。
果而勿矜。
果而勿伐。
果而勿骄。
果而不得已。
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译文:
用道的原则辅助国君的,不促使国家以武力逞强于天下。
以武力逞强于天下很容易得到报应:
武装力量所驻扎的地方,总是一片荒败;穷兵黩武之后,总是饥荒连绵。
有道的人成就功果就适可而止,不敢执取功果而强梁霸道。
不把功果作为凭恃,不借功果而张扬夸耀,不恃功果而骄慢待人,只把功果作为情非得已的必需,并不因此而强霸天下。
要知道,事物强壮了就难免趋于老化,这是不合于道的,不合于道总是自速其亡。
《老子》第三十一章
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
言以丧礼处之。
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译文:
尖兵利器呵,是不祥和的东西,人们通常都嫌弃它,所以,有道的人不靠向它。
君子居处以左边为贵,用兵打战以右边为贵──它们背道而驰。
尖兵利器这些不祥和的东西,不是君子所常使用的东西。
万不得已而使用它,以恬淡为最佳。
即使因此而取胜,也不要自鸣得意。
因此而自鸣得意的人是以杀人为乐的人。
以杀人为乐的人是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的。
吉庆之事以左边为上,凶丧之事以右边为上;偏将军居于左边,上将军居于右边──这说明军列的秩序仪轨等同于凶丧之事的行事仪轨。
所以,准备征战杀人的人群,要怀着哀痛的心情参加;既使战胜了,也要按照凶丧的礼仪来处理。
《老子》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
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译文:
道通常取名于无名,它就像不是器具又可以成为各种器具的朴一样,虽幽隐渺小,但天下没有人能把它作为自己的附属。
候王若能体守于道而治天下,各类存在将自然归服。
因天地谐和一体而普降的甘露,没有什么人的指使也会自然均匀。
推行建制就会趋于确定的名状。
趋于确定的名状(一定的结构秩序)即使是一种现实,也要懂得适可而止。
懂得适可而止就不会有危险。
有道莅临的天下的那种谐和统合,就好像天下的溪水河流都流归江海一样。
《老子》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知足者富。
强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寿。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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