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后捉黄鳝散文.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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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前后捉黄鳝散文
黄鳝是我们江南水乡河道、湖泊、沟渠及稻田中生长的鱼类,喜在多腐植质淤泥中钻洞或在堤岸有水的石隙中穴居。
每逢端午前夕正是肥美黄鳝上市的季节,如今每到宾馆吃到黄鳝或从菜场买进黄鳝,我总要回忆起当年在农村孩儿时抓黄鳝之乐趣和那种鲜美的黄鳝野味。
那时,我家住在紧靠农村田野,能够听取蛙声一片的小集镇。
我们家像许多家庭一样,兄妹吃口多,没有钱开销每天的伙食费。
利用放学时间到乡下挖野菜,抓青蛙,尤其是捉黄鳝来改善生活,提高生活质量是家常事。
记得,每年的四五月前后,早稻刚刚栽下。
黄鳝刚从冬眠中复苏,觅食能力强,生长快,白天很少活动,夜间出穴觅食,活动量大;且这时季节气温常在20度左右,不冷不热,正是抓黄鳝的最佳时机。
我们兄妹3人常常一起行动,每人制作一把抓黄鳝的竹夹子,备了一把三节头的电筒,一个装黄鳝的竹篓。
等到晚上八九点钟,集镇上10来岁的孩子们便三五成群地涌向附近的田野。
有穿着草鞋,也有穿着雨鞋,也有光着脚。
大家沿着田埂,猫着腰轻轻地踩着步子,在手电筒光照下,双眼直盯着水稻田,像寻找宝藏一样,观察着黄鳝的动静。
在光照下,发现一条条黄鳝在水中游动,马上用竹夹子夹住,然后放入竹篓里。
并不是每次捉黄鳝都十分顺利,每条黄鳝都乖乖地成为俘虏。
个别黄鳝非常狡猾,凭借它体表的润滑液体溜得很快,夹子夹住尾巴便溜之大吉,成漏网之物。
后来,吸取教训,夹子夹住头部七寸处,黄鳝便无法逃逸。
每逢天气好,我们夜夜出战,有时到晚上12时才返回,次次有收获,常常捉到黄鳝五六斤。
那时年少不怕苦和累,尤其想到第二天有鲜黄鳝吃,为自己能够改善生活,再苦和累也心甘情愿,乐此不疲。
我们捉来的黄鳝放入水桶和脚盆里饲养,有时饲养好几天。
这些富有灵性的小鳝鱼非常机灵,稍不注意会从脚盆中游出来,游到地上后四处逃逸,我们常常抓不到它;有几条黄鳝精神萎靡,遇到气温升高到30多度,养不到三天就从水中浮起,没有生命迹象。
为此,我们每天还要给黄鳝更换清水,延长黄鳝寿命;现在宾馆、饭店的黄鳝放生处都有增氧泵和适应黄鳝生存条件的恒温设备,黄鳝意外死亡不多了。
为给黄鳝有充足的生存空间,我们给存放黄鳝的器具加上有空隙的盖,每天上学或放学前后总要观赏一下这些在水中精神抖擞游动的小动物,看着它悠闲游动的样子,看着我的劳动成果非常开心。
等到我们要吃黄鳝,母亲就带着我们一起宰杀黄鳝。
黄鳝身子液体光滑,特别容易溜,用手难以夹住。
这时抓一把砻糠捏住黄鳝身子,用剪刀在它的头部剪出一条口子,然后再进行破肚。
洗去血水后再用开水泡除表面的滑凝部分,就可以煮鳝筒汤或炒鳝片吃了。
还可以将宰杀的黄鳝稍煮一下划成黄鳝丝,用旧的牙刷柄稍微在磨刀石上磨一下作为划黄鳝丝的工具。
黄鳝丝划成后,煮成油爆鳝丝,味道真是好极了。
鳝筒汤、炒鳝片、爆鳝丝成为我们过端午节五黃之一的主要美餐,端午之后还吃着这美味的黄鳝肉。
这初夏的黄鳝圆肥丰满,柔嫩鲜美,营养丰富,不仅吃起来味道好,对人身体也具有滋补功能。
因此,向来就有夏令黄鳝赛人参之说。
捉黄鳝,当时也叫照黄鳝,这些黄鳝在灯光照耀下,多数特别迟钝,能够束手就擒。
除了照黄鳝还有用竹弯笼张黄鳝,用钩子钓黄鳝等,这些办法我都没有使用。
因为竹弯笼要事先放在自家的水田里,然后到深夜自己从每只弯笼中去倒出来,我家没有水田就没有这个可能;用钩子钓黄鳝,要识别黄鳝洞穴,我无法识别洞穴是黄鳝还是蛇的藏身处,我不敢冒然行动。
一些农家孩子将捉来的黄鳝一部分拿到市场上去卖,换来一些零用钱,我家没有这个习惯。
捉来的黄鳝除了自家饱之口福外,还送给邻居们享用。
其中的头与尾及肚里的内脏杂物给自家养殖的鸡鸭吃,也难得改善一番伙食。
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我结婚成家后,再后来离开了农村小集镇,再也没有到农村田野捉黄鳝了。
随着经济的发展,肉类蔬菜食品日益丰富,餐桌上菜肴也多元化了,黄鳝吃得比以前少了,难得想吃黃鳝一般到菜市场或农家捉黃鳝专业户那里去购买。
先前黃鳝大都是野生,不知什么时候起这种野生黃鳝能够人工养殖,吃的是饲料厂生产有添加剂的饲料,且几乎一年四季都有供应。
每次到宾馆饭店吃炒鳝丝或鳝筒汤味道感觉不如以前的鲜美,从菜场购进的黄鳝自家加工味道也不如以前了。
有专营黄鳝者告诉我,黄鳝尾巴长一点,身段细一点,游动灵活一点多半是野生。
反之是人工养殖;目前在一些没有环境污染的水草湖荡有少量放生的野生黄鳝之外,很多是人工养殖的黄鳝。
尽管有些营销黄鳝的卖家声明自己是野生黄鳝,但是,我还是半信半疑,这那有什么标准来判断这黄鳝是野生还是人工养殖呢。
五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想起来,星空,蛙声,稻香,黄鳝在无化学污染的水田游动情景还是那么清晰。
可惜我们的下一辈已经体会不到来自大自然的那种纯净的快乐,再也尝不到当时那种原汁原味野生黄鳝的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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