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晚报他是濮院古镇岁月的记录者.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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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湖晚报他是濮院古镇岁月的记录者
南湖晚报:
他,是濮院古镇岁月的记录者
一位摄影师用镜头记录濮院古镇岁月的流淌万人大搬迁的“逝水年华”南湖晚报记者鲍嘉(本文已获授权)60岁出头的苏惠民搞了大半辈子摄影,却从未这般狂热地拍摄一个古镇。
从2014年6月至2015年底,桐乡市濮院镇旧镇改建项目引发万人大搬迁,苏惠民每天跟踪记录,拍摄照片数以万计。
每一次大规模的拆迁,在老宅和新居、当下和未来的时空转换中,都有数不清的情与利的纠葛,有对乡情的眷恋和割舍,对未来的迷惘和憧憬,各种情愫掺杂其中,苏惠民的镜头里,便有这样一副副众生相。
一对在老巷中住了一辈子的老姐妹即将分别,相望无语,眼泪涟涟,最后互道一声珍重。
一群古镇上的越剧爱好者聚在古桥上,吹拉弹唱,为街坊进行最后的告别演出。
一对搬迁中的母子,怒目相向,老母亲执意要搬走用了多年的老物件,但遭到了儿子的强烈反对。
……在那段日子里,苏惠民沉浸其中,他记录下这一幕幕时,仿佛自己也融入了他们的人生。
如今,古镇已人去楼空,苏惠民仍旧每天背着相机徘徊于此,拍老井、残壁、门牌以及搬迁中人们遗留下来的物件,他称这些照片为“物语”,用静物来讲述岁月的流淌和古镇的变迁。
穿梭在断壁残垣中与老物件“对话”濮院羊毛衫市场往北,穿过320国道,再行不到两公里,便到了濮院老镇区地界,在这里,古镇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革。
濮院自南宋建镇,绵延数百年,历经沧桑,古桥、古树、古宅等历史遗存混杂在新旧建筑之中,难以得到保护,加上基础设施落后,居民生活水平受到影响,存在各种安全隐患,当地政府启动了旧镇改建项目。
从2014年6月至2015年年底,古镇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万人大搬迁,如今居民已基本迁出,古街老巷一片萧条,只剩下树影婆娑,那些有着数百年历史的老桥静卧河上,周边已经长满了杂草。
喧嚣过后,苏惠民再次回到这里,穿梭在断壁残垣之中。
他想,从这些零落的物件里,或许能够找到一些人们遗落的情感。
他把这一系列关于静物的照片命名为“物语”,他觉得这些物品背后也有一段人生的经历和岁月的流淌。
苏惠民将这些场景摄入了他的镜头:
在一些破败不堪的老屋里,上百张黑白老照片散落一地,有的墙上贴满了孩子的奖状;一块被丢弃的碎镜子躺在瓦砾堆里,镜中照出古镇的模样;地上一张废弃的老存折,里面还有1.4元;墙上一块没有卸走的相框,照片中的少妇风姿绰约……苏惠民用一组空镜头拍下一块横在河边的洗衣石板,“看着这块洗衣石板,就能联想起当年一群主妇在这里洗衣服的场景。
”在一幢老宅二楼促狭的走道里,苏惠民见到了一口布满灰尘的寿棺,一头贴着红红的“寿”字。
以前,老人上了年纪,一定会提前把寿棺准备好,放在家中的角落,老人很在意这个百年后的“容身之所”,每年都会请人刷上一层新漆。
这口寿棺的主人是一位92岁的老太太,搬迁后要到嘉兴市区女儿家住。
搬家前,她央求女儿搬走寿棺,可是,城里的楼房哪有摆放寿棺的空间?
最后,女儿只能谎称将寿棺暂时存放在乡下亲戚家里,连哄带骗把老母亲接走。
“很多东西看上去很普通,但刻有时代的烙印,它存在的时候人们不在意,等它很多年后消失了,却能勾起人们的很多念想。
”苏惠民说。
别人走进了他的镜头他走进了别人的人生从2014年6月古镇搬迁开始,苏惠民几乎每天都会来到这里,在一片繁杂中记录喜怒哀乐,那时,老镇区已经鲜有本地年轻人居住,更多的是一些老人和外地租客,苏惠民为他们拍照。
当别人走进他的镜头时,他也走进了别人的人生。
有一次,苏惠民偶然搀扶了一位颤颤巍巍的老人,老人很感激,盛情邀请苏惠民到他家中坐一会儿。
老人名叫张振节,当年94岁,独居在一幢两层的老房子里。
儿女不在身边,老人很孤独,但他指着手腕上的手表向苏惠民“炫耀”:
“你看,这是欧米茄,是在香港工作的女儿买给我的。
”此后,苏惠民每次路过张振节老人家,都会进去小坐一会,陪老人聊聊天,从此,老人有了期待,常常倚在家门口的墙边,等待苏惠民。
聊天时,老人最爱讲述过往的岁月,他家的墙上挂着一张用相框裱起的老照片,照片下方标注着一行字:
“毛泽东同志和国家其他领导人观看上海演出团演出的京剧现代戏《智取威虎山》后上台和演员合影”,老人指着照片对苏惠民说,毛主席身边演杨子荣的演员叫李仲林,正是他的亲姐夫。
在交谈时,三脚架上架着相机,苏惠民手中拿着快门线,捕捉老人说话的瞬间。
老人说到兴奋处,常常手舞足蹈,甚至猛然站起来。
在苏惠民看来,这位步入暮年的老人竟然如此坦率、纯真,有一次,他神秘地对苏惠民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长寿吗?
告诉你一个秘密:
男人一定要爱美,我以前在路上看到美女,一定会悄悄地望着她,直到她走出我的视线。
”苏惠民为张振节老人拍了很多照片,2015年下半年,苏惠民挑了两张照片冲洗出来,想给老人送去,却得知老人不久前摔了一跤后猝然离世了,这让他伤感不已。
在拍摄时,苏惠民认识了一户来自河南信阳姓黄的新居民家庭,他们来濮院13年,一家六口租住在老镇一间平房里。
大年三十,苏惠民专程来到他们家,为他们拍摄全家福,洗出塑封后,给他们送去,这家人非常珍惜,因为这是他们第一张全家福。
苏惠民还和他们约定,等他们搬了新家,再来给他们拍一张全家福。
一幅幅照片背后藏着各种喜怒哀乐拍摄古镇,苏惠民渐入佳境,他在记录搬迁动态的同时,更加注重观察普通人在面临巨大变动时的情感流露,有很多动人的场景,让苏惠民至今都感念不已。
女儿桥下独居着一位97岁的老人,名叫徐来英,每次看见苏惠民路过,都会从屋里搬出一把小凳子,招呼他坐下,聊一聊家常。
2014年8月4日,徐来英将要搬到崇福和儿子同住。
临走时,她坐着轮椅,让儿子推着她去和92岁的老邻居徐阿娇告别。
徐阿娇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成为亲家,一辈子都没分开过。
苏惠民从镜头中观察这对正在告别的老姐妹:
徐来英坐轮椅上,徐阿娇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并不说话。
几分钟后,徐来英憋不住了,说:
“亲家母,今天我来和你告别,也许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说完就哭了出来,这时,徐阿娇转过脸去,抹起了眼泪。
苏惠民拍下街头一对修鞋的新居民夫妇,他们眼中充满了迷惘。
这对夫妇来自江苏兴化,在濮院住了19年,如今面临古镇大搬迁,人都走了,生意没了,他们在犹豫是继续在异乡打拼,还是干脆回老家谋一份活干。
在苏惠民拍摄古镇大搬迁的一年半时间里,各种喜怒哀乐都在上演,既有两代人生活观念造成的矛盾,也有情与利之间的纠葛,从他的照片中可以看到各种情感的表达。
一对搬迁中的母子怒目相向。
母亲要搬到城里儿子家,她把老屋里的瓶瓶罐罐装满一个编织袋,要往儿子的车里装,儿子坚决不同意搬,结果发生了争执。
在另一张照片中,一位老人眼神中透着些许无奈。
老人有3个儿子,三兄弟商量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把母亲送到养老院,老人知道了很不开心。
喧嚣中也有一幅幅宁静如水的画面,在离开古镇前的最后时光里,一些老人一整天坐在家门口,默默地看着门前的小桥流水,看到背着相机的苏惠民,就笑呵呵对他说:
“马上就要搬家了,给我拍张照吧,我要把它裱起来。
”古镇里演绎着大喜大悲,苏惠民用镜头记录下了1次婚礼和9次葬礼。
举行婚礼的一户是在古镇租住多年的新居民家庭,高高兴兴地将女儿嫁到了城里。
有一位老人名叫杨芳英,85岁,住在众安桥下的花园街9号,因病离世,她生前便和苏惠民相熟,经老人家人同意后,苏惠民记录下了这次葬礼。
老人出殡那天是2014年8月18日,下着大雨。
上午8点多,家人扶着老人的灵柩缓缓从翔云观前走过,苏惠民拍完送葬的队伍,转而来到老人的家门口,打着伞等候送葬的队伍回来,雨一直下,雨水如珠串般从屋檐滴落,5个多小时之后,老人的儿女捧着老人的遗像经众安桥回家,古桥、豪雨、悲伤的人,就在这一刻,苏惠民屏住呼吸,按下了快门,这一瞬间被永远定格。
再看一眼吧抹不去的是乡愁在古镇搬迁过程中,处处可见拍照留念的身影,很多已经搬离的居民难舍这份乡愁,再次回到故地,希望再看一眼老桥、古巷,看一眼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老房子。
有的是老街坊相约而来,有的是家人陪同来的,有些老人无法行走,坐在轮椅上,让儿女推着来,苏惠民的镜头追随着他们的脚步,记录下了这一幕幕难以割舍的乡情。
居民们在搬离前,以各种形式向古镇道别,苏惠民拍下了一个个动人的瞬间。
住在太平巷14号的陈培堂老人,在收拾停当即将搬离时,端坐在老宅厅堂的毛泽东像前,苏惠民为他拍下了在老屋的最后一张留影。
住在花园街2号、85岁的老居民张桂忠,拿着他花5年时间手绘的濮院地图,向邻居讲述古镇的历史:
那里曾有一座桥,那里曾有一座庙,濮院的老祖宗濮凤住过的宅子曾经在这里。
2014年8月24日,濮院越剧小组几位老人来到大积桥上,拉着二胡,敲着板鼓,吹着笛子,弹着琵琶,唱着越剧《红楼梦》选段,以此作为对古镇的留恋和告别。
有一段时间,苏惠民跟拍两只被遗弃的小狗,主人已经搬走,它们还在看守着家园。
后来,他把小狗的照片发到了网上,不少老居民隔三岔五回到古镇,带着吃的来喂养小狗,直到一个多月后,两只小狗不知所踪。
在苏惠民拍摄的后期,古镇来了一位名叫仇林的杭州画家,他痴迷于濮院的原汁原味,在这里一住就是3个月,每天在古镇写生,两人一个画、一个拍,相互视为知音。
交谈中,仇林说,现在画的这个古镇就像一个古董。
如今,濮院搬迁已经基本结束,更多的人憧憬古镇改建后的新生,大家都相信,古镇的将来会越来越好,一定能再现古镇往日的繁华。
作为一位见证了古镇兴衰变迁的摄影师,苏惠民说,人来人往的古镇是流动的古董,他希望这里的将来更有人情味,更有风韵味,更有文化味。
人物小记苏惠民的逝水年华濮院古镇北横街口,距离有着百年历史的大有桥不足百米。
清晨,苏惠民伫立在空无人烟的街角,这些难忘的日子里,他用镜头记录着别人的人生转变,也在追溯自己的逝水流年。
40多年前,这里是濮院最繁华的所在,两米多宽的石板路摩肩接踵,凭票买肉的猪肉店总是排着长队,小食店里卖着香喷喷的南瓜子,五角一分钱一斤,沿路都是老茶馆,茶客们品着酽酽的茶,一口一口总也喝不完。
那时,杭州小伙苏惠民只有16岁,是南京军区浙江生产建设兵团十一团一营的通讯兵,他穿过北横街,走过大有桥,步行10余里,花两分钱摆渡过了大运河,给运河农场的团部送信。
江南的古镇竟如此精致,处处都透着浓浓的人情味,苏惠民沉迷其中。
两年后的1973年,建设兵团从全省抽调了1000多人,在濮院创办了一家丝厂,苏惠民恰在其中,这让苏惠民格外觉得自己和濮院有一种宿缘。
苏惠民一直钟情摄影,但当时相机是稀罕物,全厂只有保卫科有一台相机,他想方设法和领导套近乎,偶尔能借出来过把瘾,更多的时候,他从照相馆租来相机,每小时两角钱。
他把宿舍卫生间改造成了暗房,自己冲洗照片。
直到1979年,苏惠民花光自己所有的积蓄,加上父亲支援他的60元,花120多元买了一台海鸥205相机,他终于有了一台属于自己的相机。
有了自己的相机,上班之余,苏惠民流连在老镇的古桥廊坊之间,深深走进了老镇的人情世事,用镜头记录老镇居民的点滴生活。
上世纪80年代初,他记录下了濮院第一家文学刊物《梅泾文学》的创办,创办者中有一位文学青年名叫王立,至今仍活跃在濮院文坛;1989年,他在女儿桥头的同春茶馆,拍下了桐乡第一位全国劳动模范朱雪山给老人读报的场景。
有很多具有时代印记的照片。
在苏惠民1990年拍摄的一张照片里,女儿桥头,一位老人和4个小姑娘在玩呼啦圈,那是呼啦圈风靡全国的年代,如今,20多年过去了,照片中的老人已经去世,小姑娘各奔东西,已经很难再聚首。
1992年,苏惠民调离丝厂,到桐乡市文化局工作,之后成为侯波、徐肖冰摄影艺术馆的专职摄影师。
2014年,他退休后,带着那份眷恋回到濮院,恰逢新的历史时刻,于是开始狂热地拍摄濮院和古镇搬迁。
2015年,苏惠民拍摄的这组《迁出古镇》的照片中的情感流露和讲述手法,让“城市·故事”全国主题摄影大展的评委动容,他凭此获得了“最佳城市摄影师”称号。
苏惠民说,拍了这么多年照片,他有一句感言,叫“点亮心灯,走自己的路;聚焦身边,讲述老百姓的故事”。
记者手记这里有别人的岁月也有自己的流年2016年5月10日,在已经基本搬空的濮院古镇,我和苏惠民走过一座座桥,穿过一条条巷,一路走,一路聊。
在桥上,说桥上发生的往事,在屋前,说这户人家的故事,身临其境,觉得历历在目,事事真切。
一切宛如回到一年多前。
在老巷一家槐花探出墙头的门前,他说,站在这里,脑子里就能浮现出张振节老人依在门前的样子,和蔼地对着他笑;在众安桥头,他说自己仿佛又听见杨芳英老人坐在门口,喊他进屋喝口茶。
苏惠民说,如今两位老人都已离世,但这些形象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们路过翔云观,偶遇苏惠民当年在濮院丝厂的老同事陈丽娟,她1984年离开古镇,回老家绍兴工作,前不久听说古镇搬迁,她专程赶来,要再看一眼这个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她感叹道:
“当年把最好的年华留在这里了。
”遇见数十年未见的老同事,苏惠民感慨良多,“是啊,在这里度过了自己最好的年华,也是我眷恋这片土地的原因吧。
”我们路过女儿桥,女儿桥往北,便是苏惠民曾经工作过的濮院丝厂,他哼起了当年的厂歌:
“走过女儿桥,就是你的女儿,走进了厂门,就走进了家门……”当年的一幕幕场景浮现在他眼前:
女儿桥头有一家老茶馆,名叫同春茶馆,一位老人在茶馆里喝茶,脚边放着一个菜篮子,菜篮子里有一封信,老人不识字,就让别人帮他念,结果竟是一位老太太写给他的求爱信……桥下不远处有一家理发店,在酷热暑天,老师傅魏永乐满头大汗地给客人理发,他的妻子拉动着用绳索、纸板自制的大扇子,为客人扇风。
在濮院,苏惠民一直在用镜头表达这份眷恋,对于古镇,他一如初见时的那般兴奋,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都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作为一名摄影师,在这里他用镜头讲述着别人的岁月,而这里何尝没有他的流年?
摄影配图:
苏惠民原载《南湖晚报》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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