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依族作家潘灵长篇小说《泥太阳》评论专辑.docx
- 文档编号:11796702
- 上传时间:2023-04-02
- 格式:DOCX
- 页数:7
- 大小:26.06KB
布依族作家潘灵长篇小说《泥太阳》评论专辑.docx
《布依族作家潘灵长篇小说《泥太阳》评论专辑.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布依族作家潘灵长篇小说《泥太阳》评论专辑.docx(7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布依族作家潘灵长篇小说《泥太阳》评论专辑
布依族作家潘灵长篇小说《泥太阳》评论专辑
《泥太阳》的纯净之美 □胡平 如果想找一部有关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最积极、最健康、最纯净也最富新意的长篇小说,我想目前非潘灵的《泥太阳》(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莫属。
新农村建设,贵在一个“新”字,体现了中央对于农村建设的新要求、新规划、新步骤。
要写出这个新字,作家便需要具备近期农村生活经验,而不是主要凭借过去生活积累附加想像来完成。
《泥太阳》别开生面,它直接切入新农村建设的当下情景,描写“六改”与“六建”(建国、建所、建室、建校、建池、建家)的“六建”等进程,反映了农村的近前面貌,仅此一点,《泥太阳》也是令人耳目一新的。
潘灵是下到云南农村基层挂职后写作此书的,我遇到他时,他显得十分亢奋,兴致勃勃地讲述着村里发生的各种各样新奇的故事,那时我就觉得,他写出的会是一本基调上与众不同的书,现在看果然如此。
他反复强调说,这些故事都是真实的,不下去是想像不出来的,现在看的确如此。
中国之大,使各地乡村差别甚大,潘灵笔下的泥太阳村,是个十分封闭落后的边远村落,那里的农民曾在上世纪60年代顽固地拒绝使用六六粉防止鼠害,更始终拒绝接受使用化肥提高产量。
他们用嘴尝尝化肥,觉得苦涩无比,认为庄稼也不会爱吃,便把化肥倒出,拿走化肥口袋去做衣服穿了。
恰恰是这样一个村落,与新农村建设对接时,其落后面却转化为优势。
由于这里的土壤数千年来未受到过化学药剂污染,能生产出工业社会中最奇缺的绿色蔬菜,从而脱贫致富。
这是一个现代神话,但来自作者亲身体验过的现实。
我本人曾在云南边疆工作,对那里的情况有所了解,就很愿担保潘灵所叙述的一切并非杜撰。
潘灵给我们带来的,是一幅有关农村现状的传奇图景,相对于其他许多农村题材创作,这幅图景的基调是明亮、轻快和纯净的,特色也正在于此。
另一方面,泥太阳村又不是与世隔绝的、未经过任何社会变迁影响的村庄,在有些方面,这种影响甚至是很深远的。
书中写到,当这个村里出现了诸如马天昊这样的富人时,村里人们所期待的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同样致富,而是“分浮财”运动的早日到来。
不仅有王二和李武这样的懒汉在具体地设想能分到什么,连村主任寸云海也认为挣钱多的人是迟早要被打倒的。
在这里,泥太阳村的纯净和朴实又转变为一种可怕的原欲,凸现出经济平均主义和贫农政治思想的遗患。
小说中这一笔颇为犀利,也颇为纪实,是这部长篇小说的一个看点。
小说里,村里人与富人有一种天然的对立,富人无论捐钱修路或捐钱助教,都不能唤起他们的感激之心,只有瓜分了富人的钱物,才能使他们心情愉快。
这种农民心理,成为来村指导新农村建设的路江民面临的严重问题。
在这点上,《泥太阳》所揭示的乡村现实令人吃惊也发人深省,倘若它具有相当的普遍性,小说所包含的警示意义就很值得重视了。
总体上,《泥太阳》以路江民担任指导员来到泥太阳村始,到全村发生变化成为新农村建设示范村止,其过程大致是顺利的,没有出现很严重的、过不去的障碍。
村干部们没有因为路江民年轻、缺少经验不听从他的指挥,村民们也没有在重大变革面前表现出强烈的抵触,似乎显得过于轻松。
但这种轻松并未有悖生活逻辑,因为泥太阳村毕竟是一个民风淳朴、易于教化的村落,由国家注入的专项资金,也为改变这个村子的发展模式奠定了物质基础。
实际上,这个故事展示出另一种时代背景,即城市经济体制改革成功后,国家的加大投入促进了农村面貌的改观,这使得《泥太阳》呈现出另一类田园牧歌式的格调。
此外,小说作者的文笔也是洁净的。
潘灵写过多部长篇小说,写到这一部,文字已修炼得较为内敛、褪尽铅华,恰与作品的整体风格相宜,令人感到清新和惬意,有一种纯净之美。
村子里面有哲学
□阎晶明
《泥太阳》是一部留着新鲜质感、充满了故事波折的小说,是一部纷纭的人物、传奇的故事朝着一个主题方向聚拢的小说。
“泥太阳”,这个怪异的村落名字,正在上演一出新旧冲突、老少对峙、男女纠葛的戏剧。
《泥太阳》是以传奇为封套,内里却平稳推进的小说。
小说开头,一位被描述成天仙般的才女范若娴到泥太阳村做“新农村建设指导员”期间突然发疯,没有确切的理由,有的只是一些古怪的传说,这是潘灵为读者尽快进入小说寻找到的一条趣味通道。
范若娴的发疯做了故事引子之后,真正的主人公路江民迅速登场。
我们从此看到的是路江民在泥太阳村处理一桩接一桩的难事,解决一个又一个的矛盾,化解一次又一次冲突。
从高压线电死村民的纠纷到村庙里塑像形象的争斗,路江民要处理好农村发展进程中利益分配及其相关问题。
从解决农民倒掉分配到户的化肥到协助推广计划生育,城里来的干部路江民要以“指导员”的身份一一作出有效处理,他跑到市里要钱,也深入到农民家里嘘寒问暖。
潘灵要塑造一个具有现代意识、愿意亲民的好干部。
为这样的干部寻找足够的故事和事例并不难,难的是这些故事的可信度和它们的小说意味。
潘灵以路江民一个人物来串接这些故事,在他身上附着“新农村”的种种要求,难度可想而知。
总体上看,小说较好地处理了人物故事与主题之间的关系,对路江民,作品没有一味拔高,潘灵进行了很人性化的处理。
路江民在泥太阳村的所作所为,与他作为市信访局干部的身份是切合的,就此而言,小说在分寸感的把握上体现了一位成熟作家应有的力道。
《泥太阳》通过核心人物叙述纷呈的故事,保证了小说故事的丰富性和线索的条分缕析与“新农村建设”这一时代主题的突出。
《泥太阳》是一部将重大命题和人间情爱相融合的小说。
为了让“新农村建设”的核心主题拥有小说意味,潘灵做了情节上的大胆设计。
其中,路江民同泥太阳村的女青年秋叶之间的爱情发展就是重头戏,小说让她和路江民从事业走向爱情,从爱情走向婚姻,让小说故事增添了应有的柔情暖意,使小说的“新农村建设”这一主题故事在有趣中推进。
《泥太阳》是一部力图涉及农村发展复杂性的小说。
农村发展并不是在律令中进行的,传统、风俗、民情、习惯势力和旧有观念、发展要求和利益冲突,要从中找出一条合适的路径并非易事。
泥太阳村的第一个老板马天昊,从自私谋利到适度顾全大局;老村长石宗义既为了保持权威顽固守旧,又在关键时候妥协以体现对乡亲们的感情;现任村长寸云海从胆小怕事到最后自己先行一步迈出乡村走向城市,在新的发展理念感召下再度回乡,这些人物故事的存在,都是作家要努力在一条向前的道路上呈现种种复杂矛盾的尝试。
乡土文学的再出发
□李敬泽
潘灵的《泥太阳》是一次重新出发的尝试,艰难,但终归是出发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承认,中国乡村正经历“三千年未有之大变”,所谓“大变”,即是“一切固定的冻结实了的关系……都被扫除了”(马克思语),面对一个溶化的、尚未成形的世界,讲述是困难的、书写是困难的――如果我们把书写视为一种将世界整理、固定下来的努力,那么,此时的乡村书写就是在不可能中探索、想像和求证可能。
在这个意义上,《秦腔》被认为是终结了现当代以来中国文学乡土写作传统:
它袒露出一片广大的沉默,人们必须参详这片沉默,走进去,重新认识和表达。
――我认为,这是一个面向乡土的写作者此时的根本境遇。
但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出发前往的作家其实甚少。
潘灵或许是一个早期的出发者。
他已经在这沉默的内部停留了两三年,在此期间,他走遍云南保山的乡村,他耐心地观察,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亲身介入了基层的“新农村建设”。
我们不应忘记20世纪早期的知识分子为农村建设所作的坚韧努力,不应忘记梁漱溟和晏阳初,他们的成败得失,值得我们郑重地思考和探讨,而他们那种身体力行、知行合一的精神,恰恰为此时的知识分子所缺少;我们更应该敬重地看待柳青、赵树理那一代作家与农民共命运的选择,这种书写的诚挚同样为现在的作家所缺少。
比起前辈,潘灵当然相差还远,但他毕竟是出发了,是一定程度地“深入”了,他的《泥太阳》也因此具有了经验和思想上的独特力量。
一个年轻的“新农村建设指导员”来到一个名叫泥太阳的村庄,在这里,他领会乡村复杂的现状,并且力图行动,改变现状。
正如许多批评家指出的,这看上去是“五四”启蒙主题和“工作队”文学的回响,似乎是潘灵习惯性地使用了一个陈旧的模式。
但我们或许需要更精细地看待这种模式的复活。
在这里,“指导员”不仅是历史意志和国家意志的执行者,他也是一个年轻的、成长中的、深知自身限度的探求者。
潘灵其实对这种模式作了隐蔽而重要的修改:
固然是村里来了工作队,但也是“村里新来的年轻人”,这个人不仅是启蒙或领导,而且也需要对急剧变化的乡村社会进行认识和自我认识。
――这其中隐含着审慎的、诚挚的写作态度:
一种对于认识和表达的难度的明确意识。
批评家们也注意到,《泥太阳》与以往模式另有一个微妙而重要的差别:
这里似乎没有设置一个明确的“反面人物”。
倒不是说潘灵不敢对他的人物作出判断,而是,他意识到,对此时的乡村社会来说,一种人格化的、戏剧性的解决办法靠不住,问题不在于某个人,问题在于整个乡村社会的重建。
在这个宏大和复杂的重建过程中,一个必须克服、克服了之后就高奏凯歌的人格化对抗力量的设置,很可能是出于我们对历史和现实的肤浅、懒惰的想像。
潘灵用了旧的模式,但他也对旧的模式做了重要修改。
小说的模式可能正是来自生活借以展开的模式,而一个作家对模式的修改却更值得注意,那是他表现真正的洞见和真正创造力的地方。
《泥太阳》对潘灵来说,应该是个出发之作――他还需要走得更深更远,他还远没有对那难以言喻的庞大现实作出有力的表达和命名。
但是,在《泥太阳》所到之处,我们还是可以朦胧看出乡土写作再出发的方向和路。
现代中国:
阳光穿过泥土
□陈福民
对于中国文学而言,农村或者农业题材是一个特殊的问题。
根本缘由在于,农村题材的要害是“土地”与生产关系。
这个特殊性显然导致近代中国百年来的文学叙事,一直处在高度的现代性压力之中。
也就是说,在一个漫长的农业文明历史中所形成的稳固的社会关系及其文学理解,都发生了严重的动摇。
在这个意义上说,不是写作者选择题材,而是历史变迁成就了这个题材的文学写作。
文学本身就是农业文明的产物,但是在几千年源远流长的中国农业文明历史里,并没有形成某种专门的“农村题材”文学,它只是内在于人的生活之中大象无形,从来不是一个问题。
这个平衡的和谐的历史,被“现代性”的诸种压力彻底打碎并且使问题完全外在化了。
即今所谓“农村题材”,正可以作文明或文学的“断裂”来理解看待。
而在此历史规矩的态势下的中国文学,“农村题材”不是一个具有自主性的文学选择的问题,它是一种命运。
潘灵的《泥太阳》承接了上述的传统主题,这在他来说,当然是一个很自觉的选择,同时如上所述,它也仍然是不自觉地包括在这个现代性命题中的。
中国改革开放30年的进程,就是从土地关系的再次变迁迈出了石破天惊的第一步,在这之后的相关叙事,都围绕着一个鲜明的历史逻辑展开,具有通常所说的“史诗性”:
通过对作为一种伟大理想抱负的农业合作化的检视、反思、否定,来达致对整个现代中国由传统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转型的强烈期待,再由现代工业化进程引发的诸种冲突、失落、困扰生发出无限感慨。
潘灵的《泥太阳》,显示出了这种变化的新气息。
小说没有或者说无意呈现一个全景式的中国农村改革进程,而是专注于新世纪以来“新农村建设”的时代背景,围绕着“新农村建设工作队指导员”路江民下乡工作,讲述了发生在泥太阳村的一系列荒诞不经又饶有趣味的故事。
地处西南边陲的滇西市泥太阳村,既无惊天动地的大是大非,也没有可歌可泣的光辉事迹。
那里显然是滞后于外边的世界的。
但泥太阳村仍然不能免于改革开放大潮的冲击,经受着骚动不安和不知所措的折磨,村委会干部和所有村民,都被卷入了时代潮流中。
小说不仅以路江民的视角展示了这个巨大历史变革所带来的种种变迁趋势,更以散点方式分列描写了泥太阳村有代表性的各类人物和事件。
于表面凌乱中勾画出新世纪以来中国乡村的特有的风俗意蕴。
对于“改革开放”这个时代命题而言,《泥太阳》显然不再具有传统的“史诗性”品格。
路江民作为“指导员”的身份,也不再具有以往那种高高在上的启蒙者的含义。
他只是个正派、热诚、敬业的小公务员,无论是政治智慧还是人生阅历,都不足以与《创业史》《山乡巨变》中的人物相提并论。
尽管小说也写到了只要有路江民出现,泥太阳村很多棘手的事件都会得到圆满解决,但潘灵恪守着一个原则,不让这个人物变成神,只是在一般的工作立场和人性立场上发挥他的作用。
这样的处理,显然受惠于新世纪以来有关文学理解和人物描写的时代认知水平。
而泥太阳村的各色人等,也都尽显其朴质、本色、执拗的性情。
新农村、新启蒙、新形象
□贺绍俊
我们在反映当代农村生活的小说中读到的多半是苦难叙述,沉重、悲观的苦难几乎成了当代乡村的底色。
因此在读到潘灵的这部充满着阳光的乡村小说《泥太阳》时,心生疑惑,这是不是作者的一种粉饰?
但是当我读完了这部小说,我的疑惑一扫而光,因为小说质朴平实的叙述不仅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而且也充满了真实感。
小说有一个非常现实的政治背景,这就是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
自党中央决定执行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路线以来,各地采取了许多措施落实新农村的建设。
潘灵就是带着新农村建设的蓝图到农村去挂职的,我感觉到,小说完全建立在他的最新的生活体验和思考的基础之上。
小说主人公路江民就是一名被派往贫困的泥太阳村担任新农村建设的指导员,在这个人物身上我们甚至能够觉察到潘灵自己的影子。
泥太阳村是一个落后贫困的乡村,村民遇到问题只有靠“上访”,成了当地有名的“上访村”。
路江民被派到这里来之后,村子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路江民帮助村民改变观念,由种粮改为种植绿色蔬菜,从此走上了富裕的道路。
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蓝图在泥太阳这个落后的乡村一步步成为现实,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路线也给泥太阳村带来最大的实惠。
从这个角度说,《泥太阳》这部小说具有非常现实的政治意义。
但我更看重这部小说的文学意义,它接续起“五四”新文学的思想启蒙传统,为新农村建设的政治现实注入了新启蒙的思想。
路江民俨然就是一位朝我们走过来的“五四”热血青年,他的身上没有今天物质时代的通病,他不会权术,不搞关系,也不圆滑,更不会利欲熏心,他有自己的理想信念。
他到泥太阳村当指导员,全凭着自己的真诚和先进的理念,唤醒了农民兄弟的觉悟,让新农村建设的设想在泥太阳这一落后的村庄得以一步步成为现实。
他用一颗真诚的心和民主公正的姿态向矛盾双方摆事实讲道理。
其实,路江民所做的工作,就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知识精英们所倡导的思想启蒙工作。
然而,正如中国的现代化是一种强制性的、外嵌式的现代化,当下所进行的新农村建设对于绝大多数贫困乡村而言,带有强制性和外嵌式,农民的主体意识中还没有生成新农村的思想基础,因此新农村建设首先就需要进行思想的启蒙。
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位外来的指导员,这样的结构安排典型地体现出这一主题。
也就是说,泥太阳村的村民们还没有做好建设新农村的思想准备,路江民来到泥太阳村后,最强烈的感受就是农民身上承载着太多的自卑和落后,开始他把重点放在脱贫致富上,但当村民们富裕起来后,路江民发现,物质上的富裕并不能真正给村民带来幸福,如果思想没改变,物质上的富裕反而会造成新的社会问题。
因此他认识到,新农村建设不应该以经济为中心,而应该以人的工作为中心,因为“让农村富裕起来,并不能彻底地改变农村的面貌,特别是不能改变农民的精神面貌。
”路江民是新一代知识分子的典型形象,在他身上体现出新一代知识分子的社会使命感和精神担当。
有的学者就指出,“扶贫”更要“扶志”,“输血”更要“造血”,建设新农村首先应当让农民从观念上“富裕”起来!
《泥太阳》这部小说的主题是与这些观点相呼应的,而它的思想意义就在于,它不仅形象地阐释了新启蒙,而且还塑造了一个进行新启蒙的实践者路江民。
这一人物形象从谱系上说,可以归结到农村题材小说中的外来者形象,但毫无疑问,路江民身上包含着鲜明的时代精神,他是一个行动中的知识分子,知与行的统一,道与势的统一,构成了他的精神力量。
因此,从一定意义上说,路江民又是一个崭新的文学形象。
“外来者”与乡村社会
□孟繁华
潘灵的长篇小说《泥太阳》,也是一部书写当下乡村社会状况的作品。
小说主角路江民以一个“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指导员”的身份,进入到偏远的泥太阳村。
这个角色不仅喻示了小说的当下性,使小说与最新的意识形态动向相缝合,在保证“政治正确”的同时,也确定了小说的叙事视角:
路江民是一个“外来者”,一个乡村社会的“他者”。
但于封闭、偏远又极端落后、复杂的泥太阳村来说,路江民无疑又是一个拯救者。
路江民替代前任女博士来到泥太阳村以后,所做的一切,与他的前辈形象们并没有更多的区别。
调查情况、访贫问苦、寻找资金、架桥修路、改良品种……《泥太阳》选择了土改文学的叙事模式,不能说来自乡村的潘灵对农村生活缺乏了解或不自信,可以肯定的是,与潘灵近期曾挂职锻炼有直接关系。
但他却不自觉地陷入了“工作组文学”的叙述窠臼中。
因此,《泥太阳》的文学或社会学意义并不在于如何描述了路江民怎样努力改变乡村的贫困状况,在怎样的程度上适应了当下中国对“三农”问题的关注。
因此,我更关注的不是小说叙述的主干,不是对路江民形象的刻意塑造,而是小说在细节上的精彩描绘。
无论是否经意,小说都在不同的细节上透露了乡村中国真正的危机。
这个危机不止是生存层面的,而更是精神的破产、价值观的沦丧、维系乡村中国伦理、道德秩序的全面崩解和乡风乡俗的日渐恶化:
商家的撤退使种植无糖萝卜的农民几近失控,他们包围了乡政府,乡长因此自尽身亡;泥太阳村惟一考上大学的钟兴旺,因大学毕业难以就业,愤怒地刺杀了招聘人员被判了死刑;马天昊的老婆在贫困时可以相依为命,但马天昊成为老板后这个女人可以一夜输掉40万;乡村的二流子李武还幻想着分富人的“浮财”。
更不可思议的是,李武、王二及其家属因在幻想中分“浮财”不均,竟拳脚相向,酿成流血事件。
这种暴力倾向在泥太阳村随时都可发生。
暴力倾向一触即发,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乡村社会如此愤怒。
贫困是暴力的源泉之一,但在小说中,精神的贫困和不平等也是导致这一倾向的重要原因。
同是车祸遇难者,但县政府的机关干部获赔20万,而泥太阳村民的赔偿只有7万。
这种生命的不平等性,就不是中国的城乡差别、贫富差距和地区发展的不均衡性所能解释的。
这是一种巨大的仇恨,它使偏远的泥太阳村几近一个火药筒,随时都可能引爆一样。
如果是这样,小说内在的悖论就是难以解决的,一方面,泥太阳村的全部复杂性并不把握在救世者路江民的手中,作为一个外来者,势单力薄的他只能看到乡村社会的危机,一旦他将救世的愿望付诸实践的时候,后果一定是他始料不及的。
在这方面,包括潘灵在内的试图表达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小说创作,都还没有找到更好的途径。
无论怎样评价《泥太阳》的成功或问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潘灵通过生活实践,在细枝末节上发现了乡村中国的真问题。
这些问题虽然没有在小说中充分展开,没有得到深化或进一步的描写与阐释,但仅此一点,他使我们有机会看到了风雨飘摇的乡村社会和最深层的危机与问题。
在当下的文学语境中,仅此一点就足以使我们深感振奋了。
农村的奋进与巨变
□龚勤舟
作为一部传奇而又精彩的乡土小说,《泥太阳》描写了我国西南边陲落后山村发生的种种奇事怪状,展现了近年来农村社会变化引起的人事变迁和山乡发展。
小说以党员干部路江民下农村担任指导员为主线,讲述了他带领农民生产致富、为农民排忧解难的一系列故事,从中体现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取得的丰硕成果。
小说塑造了秋叶、春芳等极具代表性的现代农村女性,反映了她们热爱农村、扎根农村、服务农村的人生信念。
她们通过学习农业科学技术、推行村民民主自治、宣传医疗卫生条例等措施,帮助广大农民提高思想觉悟、改变落后观念、调整人生坐标,促进了农村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同步发展。
《泥太阳》作为现实主义题材的小说,它对于农村新老两代农民的冲突和遭际有着细微的描绘和全面的叙述,从而深入地表现了农民的苦难生活和伦理价值的转变,探索着当代中国农民的出路。
农村中陈旧的官本位思想和变异的制度性,让权力和利益在农村干部的灵魂深处滋生蔓延,这种潜在的权力意识控制着农村和农民的行为世界和精神世界。
通过小说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农村的封闭和落后,而且看到了人性的压抑和心灵的束缚。
小说对陈旧的封建观念和落后的文化现象进行了批判,这种批判在村干部坐享其成、首鼠两端、不思进取的工作态度上得到了具体的表达。
掩卷之余,《泥太阳》留给了人们无尽的思考和追问,它在无形中拉近了人们与农村的距离,让人们发现对于中国农村的认识,需要融入到农民当中,去体察农民的生活状态,去揣摩农民的心灵世界。
《泥太阳》对于人物形象和人物性格有着非常精准的叙述,它着力从人性的层面进行书写,强调在先进文化的指导下实现灵魂的自救。
庞云龙因为个人早年的情感创伤,使得这位曾经拥有光明前途的知识青年沦落为一名落魄、潦倒的精神病患者,他长期生活在封闭的农村,不仅没有得到村民的关心和安慰,而且旁人的指责和嗤笑加重了他的精神负担。
然而,新农村建设帮助了他、拯救了他,他在向农村传播科学文化的时候,发挥了他的特长。
春芳作为农村的进步女性,在小说中成为一名可圈可点的人物,身为村长的妻子,却敢于直言,作出大义灭亲的举动。
为了推行村民民主自治,她主动给自己的丈夫做工作,让这位胆小怕事、观念保守的村长丈夫下台,她的这一举动本该有利于整个泥太阳村的发展,然而她个人却遭到了村民的责骂和冷漠,农村的破旧环境伤害了这位正直、朴实、勤劳的农村女性,最终在路江民的关切下,她又重新获得了生活的温暖。
《泥太阳》立足于现实,作家对于农村有着真切的体验和深入的感悟;同时,小说通过艺术的打磨,展现给人们的是一幅幅美好的农村画卷。
虽然小说只是对西南边陲的落后山村进行个案描写,但是它有着很强的包容性和代表性,它透露出了整个当代中国新农村建设的进程和农村面貌。
- 配套讲稿:
如PPT文件的首页显示word图标,表示该PPT已包含配套word讲稿。双击word图标可打开word文档。
- 特殊限制:
部分文档作品中含有的国旗、国徽等图片,仅作为作品整体效果示例展示,禁止商用。设计者仅对作品中独创性部分享有著作权。
- 关 键 词:
- 泥太阳 布依族 作家 长篇小说 太阳 评论 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