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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小看日本
不能小看日本
“我真心地祝福此时处于困境的日本,如同跨越漫长寒冬后美丽绽放的樱花一般,绝境逢生,光彩照人。
”这是一个叫Maki的日本女中学生为所拍的照片配上的文字。
Maki/摄
2010年10月初,就在日本非法扣留中国渔船船长的钓鱼岛事件不久,就在中国已宣布暂时中断省部级交流的情况下,为了不把所有的门都关死,国家还是批准了由北京一家研究机构组织的有8个省市20个中心智库人员参加的培训考察团赴日本。
作为浙江的团员,我在日本待了21天,于是也就有了以下的一些感受。
可敬之处
初到日本,一定会被日本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干净整洁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供应、彬彬有礼、匆匆过往的人群所折服。
东京这座拥有1300多万人口的特大城市,看上去是如此的安宁和谐,以至于我们到达的第二天晚上,大家就按耐不住地大胆去逛银座了。
日本社会显得比欧美国家更加安全,据说很少有小偷之类,在公共场所日本人的东西常常是随意放的,如果手提包等遗忘在新干线或公交车上,十有八九回去就能找到。
至于保安窗等国内必装的东西,日本更是没有。
在一个空间狭小、拥有近1.3亿人口的国家维系如此安全和谐的社会秩序,必然有着令人敬畏之处,这就是认真敬业,守时有序的团队精神。
给我们开车的叫南泽,今年33岁,个子矮小,他爸爸是车行公司的老板。
从接到送不仅装提行李,准时准点,而且从不离开车子,在客人公务活动或用餐期间就一直呆在车上。
吃饭是我们用餐后,由翻译兼导游回静带给他,他在我们下一站活动时再吃,无论早晚都是如此,所以我一直没见他吃过饭。
更让我们惊奇的是每天记录出车情况,细到每一站的达停时间,回去备公司检查和存档。
即使他爸爸是老板开车也是如此。
这就是日本人的认真敬业。
说起日本人的守时有序,有两件事印象深刻。
到日本的第二天上午,我们要先到日中友好促进会驻地听取林欣副会长介绍情况,由于南泽地点不熟,结果我们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迟到了半小时。
这时林会长马上批评翻译说日本如何如何守时,下不为例,弄得我们很尴尬。
后来的公务活动证实日本的守时已成习惯,但去早了也不行,要在外面等候。
在公共场所日本人很讲秩序,乘电梯一定要站在一边,一边空出来便于有急事的人行走。
吃自助餐一般要把盘子等送回清洗处,并按垃圾分类放好。
日本人常说的一句话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日本人办事是精致细腻的,不像我们那样马马虎虎。
猛一看,日本的街道、建筑物、宾馆设施等不见得比中国强,但稍细观察即可见伯仲之分。
日本的新干线通车40多年了,没有发生过安全事故,至今运行很好。
日本的一座大桥设计了30年,施工13年,虽说慢了点,但经受住了最近一次大地震的考验。
日本的建筑物大多具有防震功能,下水道很少堵塞,电源插座轻轻一碰就插上,桌椅板凳一般都是圆角以防刮伤人,窗户开关自如而且防噪音特别好。
在日本除了语言不通,生活上几乎没有麻烦的事,因为这个社会一切都考虑得很周全了,就是上厕所也是一有来意就能找到。
由武士精神到团队精神,是日本民族精神的一种转变。
战后,日本深知团队精神对政治经济发展的重要,所以日本国民有着强烈的团队意识。
每次我们与一些政府研究机构座谈,日方总是要安排三四个甚至更多的人介绍情况,大家都有机会谈一点,而且每次都会谈到哪些成果是由哪个团队完成的,不像我们喜欢独唱、一言堂。
参观东芝科技馆时,日方更是强调现代科技发明没有团队合作是难以实现的。
我想,潜移默化的团队意识无疑会增强一个民族的凝聚力,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谦恭背后
日本进入后现代化社会以来,显得越来越成熟和谦恭了,显得更加具有教养了,无论认识与否,日本人碰面都会主动打招呼。
在宾馆、饭店、商场常常见到,服务员遇到顾客就鞠躬,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我们听不懂,也许是欢迎光临之类的,如果你也鞠躬,她(他)就再鞠躬给你,一来二去鞠个不停。
说话也是轻声慢语,如果不仔细听还真不知道他说什么。
记得访问名古屋一家丰田汽车公司时,解说小姐说话轻得第三者都听不清,走路的样子也是优雅得很。
看来,这已是一种社会习惯。
有时,我们用餐说话声稍许大一点,便会招来旁边日本人的“抗议”。
但在谦恭的背后,日本人的社会性格还有另外一面,就是自私自大,冷漠虚伪,拉帮结伙,工于心计,人情淡如水。
日本人无论心里想什么,表情永远是一样的,喜怒不形于色。
在小事面前,明明是你做错了,他也会先给你道个歉,但大事面前就不行了。
据说,去年上海一家钢铁企业经理在东京过马路时,只顾看相机里的杰作忽略了红灯,被撞死了,一分钱赔偿也没得到。
所以团里不断提醒我们,过马路一定要小心!
日本人常常说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处处讲规则守秩序,目的就是别人也不要给他添麻烦。
子女长大了,父母与子女的经济联系也就停止了,既不会帮子女结婚买房,也不会帮子女带小孩,更不会拿养老钱帮助子女。
同样,父母衰老时,子女也很少回家看看,更不会在身边伺候,有的老人离世很长时间也没人知道。
日本人怕孤立,没有朋友是很难过的,于是就喜欢搞小圈子,如果不喜欢谁就想办法孤立他,实施冷暴力是日本人的普遍现象。
这一点,日本在国际舞台上的表现也常常如此,就喜欢搞点小动作。
近年来,日本人越来越谦恭,可能与日本经济发展不景气有关。
进入新世纪以来这10年,日本经济一蹶不振,平均年增长不到1%,使日本人的生活方式发生很大变化。
一位在日本工作生活20多年的上海人告诉我,现在的日本人眼睛无神,方向迷失,对前途感到茫然。
我们的团长说,20年前日本生活节奏很快,街头行人走路都急匆匆的,现在则缓慢多了。
真是世事沧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三多三少
一到日本,翻译回静就告诉我们,日本有三多三少:
三多是老人多、无人售货机多、乌鸦多;三少是小孩少、垃圾桶少、警察少,有点意思。
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这倒也是对日本社会的一种写照。
据统计,目前日本65岁以上的老年人已占全国总人口的22%,预计到2030年要达到29.6%,是世界上罕见的最早进入老龄化的社会。
所以在日本,老年人特别多,单位的保安、公共场所的保洁、旅游车的驾驶等,往往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当然成群结队到外旅游的也是老年人多。
由于劳动力缺乏、用工成本高,所以日本的无人售货机特别多,无论在宾馆、在街头,到处可见无人售货机。
更深入地看,凡是能用机器的地方都替代了人工,日本的智能机器相当发达,我们参观的麒麟啤酒厂、污水处理厂、垃圾处理厂等几乎都看不到工人,所有的高速公路收费站也都是电子计时收费。
还有就是日本的乌鸦又多又黑又大,尤其是在高楼林立的城里,到处可见乌鸦的踪影,“啊、啊、啊”叫起来就像哭久了的小孩发出的声音,有时还进攻人群,往行人头上拉屎,简直讨厌极了。
不知为什么日本人也不打它,要是在中国早把乌鸦打了吃了。
在中国,对付有害物种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人们,这东西能吃。
日本老龄化源于小孩少,小孩少不是源于计划生育,他们也没有计划生育一说,而是源于生活压力大,年轻人不愿意结婚,也不愿意生子,据说宅男宅女这些词就是日本人发明的。
一个社会如果懒得结婚,懒得做爱,当然也就懒得生孩子了。
在日本几乎看不到垃圾,可以说非常干净,大家不会乱丢垃圾、乱吐痰,都会自觉地而且是分类地投到垃圾桶里。
顺便说一下,本人在国内有乱吐痰的恶习,但一到国外就没有了,不是因为改邪归正,而是没有痰了。
有时候,由于大气能见度的问题,外国的月亮确实要比中国圆一点,亮一点。
再就是日本的警察特别少,街头巷尾、红绿灯下都鲜见警察的踪影,一问才得知,日本人做事特别守规矩,人多排队、红灯停绿灯行、说话低声下气,一派安静祥和的氛围。
10月13日我们到横滨考察,看到街头警察特别多,有点意外,一问才得知,11月中旬这里要召开APEC会议,届时多国政要到此一聚,共谋天下大事,正在演练保卫工作。
这些警察都是从各地抽调的,有的还带着北海道袖标。
翻译说,这些警察在当地也是闲着,来这凑凑热闹。
非小即薄
日本人的抠门是有名的。
我们住宿的宾馆,按照标准应该在三、四星级以上,实际上除广岛王子宾馆外,没一家能达到这个标准。
这倒不是承办方省钱,而是日本的宾馆多数都很小。
通常单人间不足10平方米,还要五脏俱全,就只能把东西做得很小。
小冰箱,日本人喜欢吃冰块和生冷的食物,冰箱不能少,一般都是海尔牌的,这是我在日本仅见的中国品牌。
小浴缸,日本人喜欢泡澡,浴缸也不能少。
小便洁宝,日本人好干净,冲洗屁股的东西很普遍。
还有小电视机、小衣柜、小烧水壶等。
尤其是小牙刷,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刷兔子牙倒合适,开始用时还真不习惯,后来想想要节约,也就入乡随俗了,倒也刷得干净。
日本人教育小孩的理念与我们不同。
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人口众多。
而日本人教育孩子说,我们什么都没有,要生存要发展就要自强节约。
所以日本人的节约是渗透到骨子里的,无论是手纸还是面巾纸,都比国内的薄很多,各种可乐瓶、矿泉水瓶都比过去薄了一半,如果你留在车上或宾馆里的矿泉水瓶里还有水,哪怕只有一口,日本服务员也不会收拾掉,留着你下次喝。
吃自助餐永远是吃多少拿多少,不会有一丁点浪费。
各种公共水电设施,也不会有一点的跑、冒、滴、漏现象。
这样的民族,确实有不少地方值得学习和敬畏。
变废为宝
随着人口膨胀和城市化快速发展,人类的排泄物和废弃物越来越多,据说在太平洋上已堆积成一块356万平方公里大的垃圾场,相当法国面积的9倍和中国面积的三分之一。
看来,人类要想不被垃圾吞没,就必须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的排泄物和废弃物。
在这方面,日本觉悟得早,比我们先行一步。
在东京,我们实地考察了东京都下水道局森崎水再生处理厂和东京都中央清扫工厂,实际就是污水处理厂和垃圾处理场。
完全出乎预料的是,这两个工厂不是建在远离城市的郊区农村,而是建在城市居民社区。
或许,当初这两个厂也是建在郊区,后来随着城市的扩张被居民小区包围了。
日本东京热闹的街市。
污水处理厂实行全封闭生物处理,经处理后的水清澈如新,排入东京湾后,养得鱼群肥壮,引得澳大利亚的尖嘴鸥飞来觅食。
他们还充分利用污水处理厂的屋顶空间建网球场,每天附近居民可吸着新鲜的空气进行锻炼。
尤为令人惊奇的是,当处理后的清水流入东京湾时有一个小小的落差,他们就利用这个落差进行发电供厂里使用,真是太精明了!
垃圾处理厂也就是垃圾焚烧厂。
从垃圾运输到垃圾焚烧实行全程封闭运行,自动化操作。
经焚烧后的垃圾只有原体积的四十分之一,焚烧产生的热能用来发电,最后剩下的熔渣又可用来填海造地或生产建筑材料,真正做到变废为宝。
这几年,从北京到杭州的全国各大城市居民,都纷纷反对在小区附近建垃圾焚烧厂,认为垃圾焚烧会产生二恶英,毒得很。
有些专家也站出来说,现在的技术还不能完全解决二恶英问题。
为此,我请教日本专家,得到的结论是,经充分焚烧的垃圾最终排出的二恶英只有百分之一,对人体基本不会造成伤害。
而我看到的日本人,连对中国飘去的沙尘都受不了,却能安然地住在垃圾焚烧厂附近,不能不说日本的垃圾焚烧比我们的沙尘暴和霾雾天气要安全得多。
问题是,这套先进的垃圾焚烧设备折合人民币要20亿元,全日本有2000多个这样的垃圾焚烧厂,我们肯用吗?
用得起吗?
中日通婚
人是感情动物,一出国难免会男欢女爱,发生爱慕之情,结成国际婚姻,中日也不例外。
别误会,我不是说短期培训考察,而是指长期出国读书、工作之类的。
听说,过去伟大的郭沫若先生流亡日本时,就曾娶了一个叫佐藤富子的日本女子,还生了5个孩子,而且十分爱中国,成为一段佳话。
据说,当年颇有才气的郭帅哥还给美丽的富子小姐写了一首浪漫而令人心动的诗:
我把你这张爱嘴,比成一个酒杯。
喝不尽的葡萄美酒,会使我时常沉醉。
我把你这对乳头,比成两座坟墓。
我们俩睡在墓中,血液化成甘露!
在郭老浪漫近百年之后,我这次东渡扶桑,无意中了解到中日年轻人组成跨国婚姻的也并不鲜见,从中遇见一些有趣的事情。
一次泡温泉时,遇到一个1986年来东京洋插队的上海小老板。
澡堂聊天,坦诚相见,信口开河,一时倒也尽兴。
他说他的太太是日本人,生有一个男孩,十分珍爱。
他做旧家具生意,与一般日本人不同,下班就回家,属于中国新好男人之类,时常自豪地说,上海男人最顾家,娶日本女人最合适,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及时让儿子回国受教育。
原来,这几年上海发展迅速,他的国内同学现在有的当官有的当老板,都已发展起来,有钱有房子有地位,相比之下,他算混得不怎么样的。
早几年,他本已把儿子送到上海读书,日本娘子也跟到上海,还与上海里弄的婆婆妈妈的混得挺熟,没事跳个扇子舞什么的,甚至准备投资开个日本料理。
谁知,那一年发生钓鱼岛事件,中国人上街游行,吓得在日本的老丈人天天打电话让孙子回来。
可想而知,错失了小孩留在上海读书发展的机会。
现在上海举办世博会,发展更好了,想起来就遗憾不已。
还有一次在横滨中华街附近海边散步,与一个带着小女孩的女士聊天。
她说她是湖南人,嫁给一个日本人,生有两个小孩,每天在一家中餐馆上4小时班,其余时间在家带孩子做家务。
谈起钓鱼岛事件,她说中国这次态度强硬,大长志气,也出了一口气。
但在餐馆,一些日本人往往吃饭后借机生事,想赖账不给钱,后来告诉他们老板是日本人,东西又都吃了,还是乖乖把钱付了。
在家里,当与日本丈夫谈起钓鱼岛事件时,往往各执一辞,她讲历史是中国的,他讲现实是日本的。
听得出来,民族感情血浓于水,国家问题大于家庭问题。
难怪当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后,郭沫若毅然忍痛抛下心爱的日本妻子和5个孩子回国参加抗日战争。
这两次聊天使我感到,国家的兴衰也往往牵扯到跨国婚姻家庭的地位和幸福。
每个炎黄子孙、海外游子都企盼着中国的发展与富强,胳膊肘还是往里拧的。
鼹鼠般的生活
东京很少堵车,东京街头行人很少,东京出租车很好打。
我们在东京街头散步逛店,悠闲得很。
拥有1300多万人口的东京大都市,交通状况居然比小小的杭州市还畅通,真是不可思议。
人都哪儿去了?
原来,东京人的出行都是在地下。
东京地下建有四通八达的轨道交通网络,快速、便捷、立体,多的交叉口有五、六层轻轨,就像人的毛细血管一样通往周边各个大小城市的各个角落。
许多轻轨站就设在高大的写字楼下面,行人或换乘或上下班都可在地下完成,还有吃饭、购物、娱乐也可在地下进行。
我们住的东京港区东新桥汐留宾馆,旁边就是有好几层轻轨站的进出口,亲眼目睹匆匆过往的人群,像鼹鼠一样窜来窜去,上了站口就直接进了写字楼,不必到地面倒来倒去。
难怪东京人很白,这可能与他们鼹鼠般的生活有关。
东京人的私家车拥有量并不少,但主要不是用作上下班,而是用来周末度假旅行。
因为,东京的公共交通十分发达,地下有轻轨,地面有公交车,既有私营的、也有国营的,但价格都一样,服务都很好。
公共交通既比私家车快捷,又比打的士便宜,傻瓜才不坐。
当然,周末开车旅游度假,路上也会遇到堵车现象,但大家都守规矩,也不会堵得骂人。
东京人对空间资源的利用可以说到极致,不仅充分利用地下空间,而且充分利用地上空间。
一幢写字楼,往往功能俱全,既有办公场所,又有购物商场,还有饭店、咖啡馆、书店等。
我们经常看到东京的街道有许多收费停放小汽车的小作坊,每小时200日元,甚至在不大的空地上建有小型立体停车位,两层或三层,大大提高了停车的空间。
看来,中国的城市要想根本解决交通拥堵问题,只能学日本,充分利用空间资源,加快发展地下地上立体公共交通网络,请私家车回家,不要再用作上下班的交通工具。
失去的二十年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泡沫经济”的破灭,日本经济陷入了以通货紧缩为主要特征并伴随阶段性衰退的长期停滞阶段。
因此,日本的20世纪90年代被称为“失去的十年”。
为此,在东京和大阪我曾两次向日本的专家讨教,探其原因。
关西地区经济社会研究所的武田寿夫研究员,说了一句语惊四座的话:
“不是失去十年,而是失去二十年”,这二十年包括上世纪90年代的十年和新世纪以来的十年。
他把原因归结为“日本的保守与傲慢”。
日本的保守是有目共睹的,街上跑的车基本都是日本车,家用电器也基本都是日本货,就是进口点轻纺产品也往往打着日本的牌子。
日本的傲慢也是人所共知的,大概除了美国谁也看不起。
但是我觉得,造成日本失去的二十年,原因是多方面的,也是日积月累起来的。
首先是日本已进入后现代化社会,工业化、城市化的任务早已完成,大拆大建的阶段已经过去,投资拉力微乎其微。
我们了解到,小小日本竟有98个机场,沿海岸工厂码头星罗棋布,连接四大岛的海底隧道和高速铁路已经通车,高速公路、城市地铁和城际轻轨四通八达,农村见不到田地,工厂见不到工人,它还有什么好投资建设的呢。
其次是日本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不仅劳动力缺乏,而且年轻一代不愿结婚生子,许多城市的人口出现负增长。
福冈就讲到由于人口负增长,造成许多基础设施闲置和萎缩,城市缺少生机和活力,竞争力下降。
再有就是广场协定,美国逼迫日元不断升值,降低了日本出口的竞争力。
日本虽是外贸出口大国,但出口占国内经济总量的比重也就百分之十几,去年还不到中国的一半,这辆拉动经济增长的马车也显得劲头不足。
缺了投资,少了出口,老百姓要收入增加和消费增长是很难的。
所以日本虽是消费大国,但消费水平一直难以提高,遇到点金融危机,就囊中羞涩,想出国旅游和买点奢侈品之类,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反观中国,正处在工业化、城市化快速发展的时期,大建设的阶段远没有过去,想干的事还很多,没有特别的干扰,要想慢下来也是很难的。
日本不能小看
不知从哪一年起,中国人一直喜欢把日本称作小日本,这或许是因为过去日本人比较矮小,或许是因为日本国土面积狭小,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好像不这样叫就不足以显示咱中国人的气魄。
其实,在日本走了一圈以后,我倒觉得对日本应该反思,重新认识。
日本陆域面积是小一点,但它是由3900多个岛屿组成的长条形国家,战线拉得很长,我们从仙台乘船到北海道花了16个小时,从北海道乘飞机到福冈花了两个半小时,感觉日本比想象的要大。
因为,陆域面积一长,发展的空间和腹地就出来了,显得比紧凑在一起的37.78万平方公里的面积要大许多。
重要的是,日本海洋面积很大,比中国要大得多。
现在我们的海洋面积只有340万平方公里,由于周边国家长期以来的蚕食侵占,实际控制面积也就100多万平方公里。
而日本有31万平方公里领海面积,361万平方公里渔业水域,429万平方公里200海里水域面积,加在一起是我们的数倍。
日本倚借丰富的岸线资源,在太平洋沿岸地区布满了钢铁、造船、化工、汽车和装备制造等重化工业,构筑了强大的工业基础。
加上渔业、淡水资源十分丰富,要吃有鱼,要喝有水,足够这个民族生息和繁衍的。
更为重要的是,1868年明治维新以后,日本迅速走上了资本主义的工业化道路,经过一百年的发展,1968年经济总量超过欧洲诸国,登上了世界老二的交椅,成为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其现代化程度至少要领先中国50年。
而且,日本国民具有强烈的危机意识和进取精神,海洋国土意识十分强烈,占一个小岛就想扩大一片海域。
这可了不得,从过去看,海洋国家都是最先强大起来的,如英国、西班牙、葡萄牙、挪威,以及现在的世界老大美国等;从未来看,谁拥有海洋谁就将拥有世界。
同时,日本还是一个技术创新大国,仅在节能环保方面的技术优势和应对老龄化的产业优势,就能够为日本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因为,随着中国等国越来越重视环保问题以及快速进入人口老龄化社会,日本的相关技术、设备和产品又会有大把的钱好赚了!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日本从来没有小看中国。
我们在日本了解到,日本研究中国的机构和专家很多,而且经费充足,内容广泛,深入具体,是中国研究日本专家的30倍,也就是人家30个专家研究我们,我们只有1个专家研究人家。
在东京内阁府经济社会综合研究所的图书馆,我亲眼看到他们拥有浙江完整的省市县统计资料,以及桐乡县志等地方志,真是令人敬佩!
但联想到过去日本侵占中国、横扫亚洲、偷袭美国,现在又与中国、俄罗斯、韩国等国争岛屿,骤然平添了许多担忧。
看来,日本真不能小看。
我们只有了解日本,学习日本,超越日本,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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