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芳秋海棠赏析.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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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芳秋海棠赏析
何其芳--秋海棠-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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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从有蛛网的檐角滑下,落在花砌间纤长的飘带似的兰叶上”、“刚才引起她凄凉之感的菊花的黄色已消隐了”、“这初秋这夜如一袭藕花色的蝉翼一样的纱衫,飘起淡淡的哀愁”这样一些句子用了极为繁富的修饰语,雕饰得十分华美,而长长的句式带来的又是一种静美的状态。
正如上文分析,《秋海棠》在词、句、修辞上的独特之处都不免让读者联想到温庭筠的《菩萨蛮》: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温词中“金”、“香腮”等词显得华美、富丽堂皇,而词人又用“小山”、“云”、“雪”这样一些自然意象来做调和。
同时又与李商隐的“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秋海棠》和温李词不仅仅是在技巧上存在契合之处,而且在意象上也构成了一种“互文”关系。
因此,我们可以说这篇散文并非写实,而是一种虚拟,是对古典诗词进行再创造,亦即用现代白话以散文的形式来复制中国古典诗词,或许又可以称之为“改写”。
诗化之外,《画梦录》的特质还体现在内敛的“独语”叙述方式的采用上。
“独语”最大的特点便是封闭性与自我指涉性,它并不顾及与倾听者的交流,因而作者抒发内心感触往往不通过直抒胸臆,而是采取一种间接的方式表达。
如果从以上角度来细读这篇散文,读者便不难理解“思妇”这一意象的设置了。
作者为什么要设置一个思妇的形象呢?
温庭筠的《望江南》: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王昌龄的《闺怨》: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都写出了思妇在家乡思念游子的幽怨之情,可见“思妇”这一意象是寂寞的失意的。
“思妇”在《秋海棠》中实际上是一种象征,何其芳正是以“思妇”象征自己内心的寂寞及失意。
这也可以看作是对英国诗人艾略特所提出的“客观对应物”理论的暗合,这样便实现了对个人情感的客观对象化。
“客观对应物”的采用可以说是何其芳《秋海棠》诗化的另一个佐证,当然这里主要表现出西方现代主义诗歌理论对其创作的影响。
由此可见,在中国古典诗词及西方现代主义诗歌的影响下,何其芳在散文集《画梦录》中创造了一种独具诗性的独语体散文,拓展了散文的艺术表现手法,促进了中国现代散文艺术化走向成熟,也实现了其提出的“为抒情散文发现一个新的园地”的目的。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深情而颤栗的呼喊
1937年12月,艾青在武昌一间阴冷的屋子里写下《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这首感情真挚、意境沉郁而广漠的长诗。
诗人抱着急切投入战斗的决心,从浙江家乡来到了武汉。
但在这座当时被称作抗战中心的大城市里,诗人并没有看到民族存亡关头所应有的昂奋和紧迫的气氛,权贵们仍在作威作福,处处是穷困和饥饿,他感到异常的失望,一颗火热的心仿佛被冰封雪埋了一般。
他深切地感悟到了古老的民族在解救自身的战争中所承受的深重的灾难,而广袤的土地和亿万生灵的命运也将要度着极为艰辛的日子。
诗人意识到这场民族解放战争通向胜利的道路是寒冷的,泥泞而曲折的。
这无边无涯的感觉世界,既是历史的痛苦的延续,也是现实的严酷的存在,它强烈地震撼着诗人的本来已经够动荡的心灵,于是他整个身心的里里外外感到一种弥天的透骨的寒颤,诗人写下这首比雪还要寒冷的诗,并在诗中反复地呼号: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所有的读者无不被这两行诗带来的寒冷所震慑,并且激赏它饱含着时代感的悲凉雄壮的浑然气韵。
它的反复回荡的气韵宛如深隽的钟声一阵比一阵宏亮地响着。
雪在中国的土地上落着,诗人惊世的钟声也带着寒颤,随着落雪,回响在整个中国的土地上。
艾青“下”的这场“雪”,厚重得使人透不过气,直想吼出一腔的闷气。
这就是半个多世纪之前我初读这首诗的感受。
这两行反复回响的诗,被认为是诗的主旋律。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在当年的中国文艺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当时发表在报刊上的诗,虽然歌颂抗战,但多半显得高亢而空洞,缺乏真情和感染人的艺术力量。
这首诗有力地冲破了抗日战争初期诗歌创作领域的平庸状况,它是一声号召,也是一阵阵激越的钟声。
可贵的是诗人不仅深广地体验到战争的真实的丰富的内涵,并以富有个性的审美感觉、情绪和鲜活的语言进行真正意义上的诗歌创作。
显然诗人是把战争实际的空间清醒地置于真实的基础上进行思考和创作的。
透过这首诗充满具象的描写,读者感受到了全诗浸透着忧患得令人愤发的情感,这也正是这首诗当年为什么能使广大读者倾倒的主要原因。
所有的细节描写都潜含着觉醒了的民族的痛苦和复仇的火种。
诗人写下这些颤抖的如泣如诉的语言时,不知要付出了多大的痛苦啊!
如果说《透明的夜》是诗人心灵爆出的一束虹彩,如果说《他起来了》是一个庄严的号召,那么《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是诗人的感情和创作冲动更为深广的一次涌流和升华。
它是一曲悲愤的交响乐,它是一幅意境深远色彩斑斓的大幅油画。
从这首诗我们看见了诗人的个性和他的诗的审美特色。
他的诗是艺术生命形态的生成和创造。
语言不是简单的情绪的外化,而是与内在生命不可分割的,它整体地形成了诗的有声有色有形的搏动着的生命体。
许多论者评述这首诗时说它具有散文美,这正说明了它的自自然然的艺术特色,它没有雕琢和虚饰的痕迹,几乎看不到什么有形的可感的技巧。
所谓散文美,我以为还说明诗的强有力的弹性和张力,使诗的情境得以向远远的疆界拓展,具有了深邃广漠的感觉。
这也正是大诗的气象。
这首诗很难说有几个明显的段落,只能说有几个起伏。
被称作主旋律的两行诗,是一个激荡的大气韵和境界,一下子把读者推了进去,使你不但置身其中,身内身外顿时落满了厚重的雪。
随后,诗人才展开一幅幅的寒冷的场景。
首先是风的出现,它“伸出寒冷的指爪/拉扯着行人的衣襟,/用着像土地一样古老的话/一刻不停地絮聒着……”读者感触到了风的无法躲避的侵袭和它古老的哀伤的声息,不由得令人感到了历史的沉重。
接着诗人从土地和人民的艰辛岁月,诉述了诗人自己“也是农人的后裔”,经历过流浪和监禁,失去了青春。
诗人的命运与整个古老的民族和土地的命运是血肉相连的。
诗人真挚的自白使诗浸染着温暖而赤诚的血泪,让诗、诗人与读者在民族危难的时刻紧紧联在一起。
接着又在雪的寒冷中,看见在战争中遭到蹂躏和杀戮的善良的妇女,还有年老的奔波在流亡道路上的母亲。
……诗人深情地呼号:
“中国的路/是如此的崎岖/是如此的泥泞呀。
”
这三行诗的容量是多么的沉重啊!
它蕴含着深深的历史和现实的思考,使诗的意象和内含增添了极大的重量,这重量是一种不能推卸的负担,宿命地落在读者的心头上,引起了更深更深的震颤——这也正是雪落在中国土地上的寒冷的重量!
诗人最后在“没有灯光的晚上”痛苦而悲伤地诉说:
“所写的无力的诗句/能给你些许的温暖么?
”他是对危难中的祖国说的。
这是因为他看到了战争的现实的严峻性,看到了那些过去迫害过诗人自己和无数民主斗士,欺压过广大人民的权贵们,仍在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诗人能不感到忧虑吗?
结尾的这几行诗不是无告的呻吟,它是声音颤栗的呼喊,是泣血的为祖国急切献身的心声。
在落雪的寒冷的中国的土地上,诗人的创作道路尽管也是泥泞而曲折的,但他用温暖而真诚的声音,坚定的步伐,从此一步一步地攀登上了诗人自己的也是当时中国的诗歌领域的高峰。
这是一首充分体现了艾青早期的感情基调的诗。
他的那种赤诚炽烈、深沉执着的对祖国人民命运的关怀,使他不能不以一种急切忧虑的心绪,冷竣而真实的笔触,把当时的社会气氛传达出来。
这就是我们所看到的从开头到全诗中反复咏叹的两句诗: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这两句诗,绝不是一种简单的“起承转合”中的插曲,它是发自诗人内心深处的一种真诚的感受,强烈的呐喊。
大自然的季节更替所给予人的感受,只能是感官上的触觉。
重要的是在于诗人的内心深切地感到了寒冷的封锁,使他不能不爆发出这强烈的呐喊。
诗人把自己的感情关注于北方的“中国的农夫”和“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的岁月的艰辛”上,关注于南方的“蓬发垢面的少妇”和“年老的母亲”的坎坷命运上。
这一切,正是构成“寒冷在封锁着中国”的具体形象和生活画面;而诗人的一腔深情也是透过这一切而传达出来的。
艾青创作伊始,便把自己的满腔热情寄托在对中国农村和农民命运的关怀上,现在,当民族危机的阴影笼罩在祖国大地上空时,他又一次以自己的笔触抒发了这种情真意挚的忧虑和愤懑。
我们从这种感情的依恋和关切中,看到了这个虽属知识分子但却与农民的命运密切联系的人,他总是怀着十分忧郁的眼光来注视着广大农村和农民的命运。
对于三十年代的相当一部分革命知识分子来说,他们不仅是看到了农村的破产和农民命运的悲惨,而且也总是把自己的命运同这一切联系在一起的。
因此,艾育在对农民关注的同时,也不禁为自己的命运而歌吟:
而我,
也并不比你们快乐啊,
──躺在时间的河流上,
苦难的浪涛,
曾经几次把我吞没而又卷起──
流浪与监禁,
已失去了我的青春的最可贵的日子,
我的生命,
也像你们的生命,
一样的憔悴呀。
这种感情和气质,是早期艾青的典型的感情和气质。
如果不深刻了解艾青这种个性上的特色,人们将很难认识他早期的艺术风格。
在构思上,这首诗表现着艾青的长于发挥丰富的想象力的特点。
他虽然在此之前并未到过我国的北方,然而他笔下那“戴着皮帽,冒着大雪”赶马车的中国农夫的形象却令人感到亲切而熟悉。
据他自己后来说,当有人问他是否见过这种现象时,他的回答是:
我感觉应当是这样的。
这个“感觉”就是想象所创造的形象。
当然,达并不能证明可以脱离生活闭门造车,而只是证明了诗人应当在现实生活的土壤上让想象的翅膀飞翔起来。
没有丰富想象力的人绝不会成为一个优秀诗人。
但是艾青的这种想象又是以他对农民生活和命运的熟悉为前提的,所以他根本不同于那种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和艺术上的粗制滥造。
在诗人的想象中展开的一幅幅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生活画面,构成一种摧人心碎的悲剧场景出现在人们眼前。
那“蓬发垢面的少妇”,那“年老的母亲”,还有那失去了家畜和田地的“土地垦植者”,他们都拥挤“在生活的绝望的污巷里”:
“饥谨的大地,朝向阴暗的天”
诚然,艾育笔下的这种意象,也许未免笼取着过于悲饱凄惨的气氛。
可是如果按照历史的本来面目来认议它的话,是不能不承认达一切都是“残酷的真实”。
而且,我们还应当看到,这首诗所极力渲染的那种气氛,它所描绘的那些悲惨景象,正是作者在现实中历感受和体验到的今他悲痛、令他忧虑的事情。
以艺术的手段把这一切表现出来,正表明了诗人对时代命运的关切,对人民苦难的感同身受。
对那样的历史背景如果没有深切的了解,对诗人的思想感情的基调不能充分把握,势必会把这首诗看成“低沉悲观”的作品,那就会背离了作品的实际内容,从而贬低和否定了它的思想艺术价值。
当然,我们也不必一概否定作者在这首诗中所流露出的那种忧郁情绪,这在艾青早期作品中是有相当普遍的表现的。
那么,应当怎样认识和理解这种忧郁呢?
艾育在其后所写的《诗论》中曾经有过很好的说明。
他说:
“叫一个生活在这年代的忠实的灵魂不忧郁,这有如叫一个辗转在泥色的梦里的农夫不忧郁,是一样属于天真的一种奢望。
”他还说:
“把忧郁与悲哀,看成一种力!
把弥漫在广大的土地上的渴望、不平、愤懑……集合拢来,浓密如乌云,沉重地移行在地面上……伫望暴风雨来卷带了这一切,扫荡这整个古老的世界吧!
”这就是我们理解他诗中的忧郁与悲哀的关键。
当你把这种“忧郁与悲哀,看成一种力”的时候,你也就同时认识了为什么艾青早期的诗虽然总有一层忧郁与悲哀的情绪,但却始终对人具有一种振聋发聩的鼓舞作用,而不是使人陷入悲观消沉的境地。
在文艺创作、作品的评论和鉴赏中,区别和把握这种界限和分寸十分重要。
有的人虽然也写忧郁与哀,但那只是对个人命运的卑微而渺小的咀嚼和咏叹,从中看不到时代的风云,体验不到人民的感情;这类作品是不可能具有很高价值的。
艾青的忧郁与悲哀,则是与时代的风云紧密联系,同人民的感情血肉相连的,所以他才能在众多的诗人中出类拔萃,别具风采。
穆旦赞美
理解这首诗里有三句话应当记住:
一是对民族生存现状的痛苦记忆,二是对坚忍不拔的民族性格的深思,三是中华民族的顽强生命力的赞美。
诗歌运用西方现代主义的诗歌技巧,用深沉而充满激情的诗句,向我们展示了他真切的感受和呼喊。
诗歌的第一节,诗人站在一个历史的高度,鸟瞰那满目疮痍的中华大地,用一连串的痛苦的意象来充分“记录”他的见闻和感受。
“干燥的风”“东流单调的水”“忧郁的森林”等等,分明就是那种痛苦的生存现状,就诗歌中“说不完的故事是说不完的灾难”。
诗人面对破疮的山河,没有抛弃,没有嘲笑,而是“拥抱”它们。
此种动作充分表现了他的执着与深情。
“拥抱”是个无言的动作,一切的一切皆在其中,还需要什么夸张的言辞呢?
因而,诗人,他能够走进这个古老民族的深心,去倾听它的呼唤、希望与爱。
是的,一个这样的民族虽贫穷残破,但并不缺乏艰危而坚伟的生存力。
这也是它不灭的启示录,所以,诗人激动地说:
沉默的 / 是爱情,是天空飞翔的鹰群,/ 是干枯的眼睛期待着泉涌的热泪……
那最后一句竟是多么的感人啊!
我们在多少地方都见过了,不知读者还记得不?
电影《孔繁森》里,当“孔繁森”的扮演者给一位群众演员——藏民老妈妈洗脚时,这位“孔繁森”后来动情地说,仅仅是这一点点的做法,而在她苍老的脸上我们分明地看到了抑制不住的泪和颤抖!
我们的中华不也是这样吗?
她需要的关怀实在是太少了。
但是,有谁主动或是愿意深入到她的内心呢?
而其实,惟有你真正低走进她的深心,真心去爱她时,你才会体会到更深沉的含义和震撼你灵魂的东西。
对此,当诗人用缓慢而悠长的话语说道“我有太多的话语,太悠久的感情”的时候,我们看到诗人他是多么地激动,是多么地动情啊。
而且,他的感情又是如此的复杂,他关注这个民族的历史的运命又是多么地久长了。
“太悠久的感情”,当我第一次念到这里时,猛一突兀,因为我们庸常所见到的词语组合中,不是“太悠久的历史”,就是“太悠久的岁月”等等表示时间的概念,而与“感情”何涉耶?
但是,当我们真正领悟到了诗人的感情那巨大的容量时,我们没有不深叹其辞的真诚与丰沛了。
是的,诗人很激动。
在本节中,诗情由痛苦、深沉逐渐向深沉、激昂递进。
我要以荒凉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骡子车,/ 我要以槽子船,漫山的野花,阴雨的天气,/ 我要以一切拥抱你。
读着这样的诗句,我们的眼睛也不禁湿润了,诗人他不也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语句是多么的亲切而又充满着关怀啊。
的确,若没有对本民族的深情,又哪来如此亲切的深情,和对本是贫穷和落后的“拥抱”呢?
所以,也正因为如此,他能深悟到一个民族之所以不灭的原因,而并非像那些似乎天生只能过着腐朽生活的人一到临难边作“鸟兽散”那样所能想象的。
“一个民族已经起来”,是的,这是一种深沉的体验,一种民族深沉的赞歌,一种坚伟的民族的自信。
在第一节里,最具有象征意象的是作深沉里与思索的“带血的手”,它就像加缪笔下的呆在山下的西西弗斯一样,太富有启示意义了。
诗人一下子使我们想到了他火一样的激情,是他对我们这个民族深刻的理解与热切的关注,而使全诗洋溢着深挚的爱国主义深情;并又使我们想到尤其自杜甫以来的“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志士仁人们的苍生之情和民族的情感。
第二、三节里,是通过塑造一个农民勇士的形象来传达生存力的坚忍不拔。
这个农夫是千百万中国人民的缩影,他勤劳,善良,有超常的忍耐力,安于苦难。
然而,在日寇的铁蹄践踏之下,他竟站了起来,走上了抗日的行列。
他毅然地去了,竟没有回头,甚至连一声诅咒都没有。
但这对于他来说,是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的啊!
因为他上有老,下有小,且贫穷落后,而他是一家物质与精神上的惟一的支柱。
没有他,这最后的残破的草屋也在秋风中坍塌了。
悲剧是不言自明的。
诗歌就是要在这样凄凉的环境中去塑造人,去刻画人,从而让我们体会到那种凄凉背后的悲壮与崇高。
所以,这不仅仅是一个有着如此艰难的家庭的农夫,还是一个对历史与土地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理解的义士。
他没有那种浮与浅表的“夸张”,“叫嚣”,甚至他与抗战的“欢快”的气氛也极不谐调。
就因为他理解历史,经过一代代的深沉的积淀,他有着一种不忧不惧的对命运的承受,有着一种面临忧患的冷静与沉着,更有着对于土地的深沉的依恋。
于是,我们看到,在诗中,一种“喧嚣”与他的沉默是对比,一种歌声与他的行动是对比,一种“动词”与他的“名词”是对比。
但是,我们应该知道,他并不是伟人,巨子,他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农民,一个祖祖辈辈承受着重压的处于社会最低层的人,因而在读者的心里,读来格外震撼人心!
并且,他又是如此的从容镇静,勇毅坚决,因而显得格外的朴素和真实。
因而,在这首诗里,我们同样能够感受到曹植在《白马篇》里所塑造的“幽并游侠儿”的忠勇行为与可贵的牺牲精神: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
在这一部分里,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细细地推敲。
如“在幽深的山谷里含这最含蓄的悲哀”,写出了中国百姓深沉静默的强忍品格;“在春天和秋天经过他家园的时候”,写时光又一年……
许多孩子期待着 / 饥饿,而又在饥饿里忍耐
“期待”的结果只能是“饥饿”,无法摆脱的“饥饿”,中间有一个停顿,一读,有多少希望与失望交织着,这不是悲哀又是什么?
在路旁仍是那聚集着黑暗的茅屋
用“聚集”显示出“越来越”的程度,与“不断加深”的过程;“一样的是 / 大自然中那侵蚀着生活的泥土”,用“侵蚀着生活的泥土”来表达田园荒芜直接威胁到生活的可怕的局面。
诗歌的最后一节,诗人以两种相互交*的感情写出了他复杂的内心感受。
“悠久的年代的风”,年复一年吹过“倾圮的屋檐”,给人带来“无尽的呻吟和寒冷”;吹过“枯槁的树顶”,“荒芜的沼泽”,与“虫鸣”及“乌鸦的声音”相应和……这一切使诗人感到无法言说的苦痛。
然而,毕竟,它有着深沉的不灭的东西在。
“一个民族已经起来”,所以,诗人并不失望,仍有勇气与期待。
需要说明的是,这首诗中的“意象”有别于我们在一般诗歌中所见到的,如“带血的手”“农夫”,涵义极其丰富。
其次,表现为形象中的抽象,像“名词”“行列”“聚集着黑暗”“侵蚀着生活的泥土”等。
再次,这首诗以符号与象征性的动作启动读者极大的想象力,如“带血的手”“拥抱”“名词”“只放下了古代的锄头”等。
作品分析
(一)作品内涵
在那群感情热烈而直白的现代诗人群里,穆旦(查良铮)是其中很为独特的一个。
他以他深邃的眼光,成熟的气质,透过了战火硝烟这最为惨烈的场面,写出了生活在最底层广大劳动人民的真实生活,赞美了一群真正伟大、值得讴歌的人民。
在长诗《赞美》中,作者满含泪水激动地赞美了生活在中国土地上千千万万坚强、充满韧性、任劳任怨的劳动人民。
在诗的第一节里,诗人怀着无比的痛苦和伤感,一笔一笔地勾勒出中国满目疮痍的现实:
“走不尽的山峦的起伏,河流和草原/数不尽的密密的村庄,鸡鸣和狗吠/接连在原是荒凉的亚洲的土地上/在野草的茫茫中呼啸着干燥的风/在低压的暗云下唱着单调的东流的水/在忧郁的森林里有无数埋藏的年代”。
诗人用长句写出了贫瘠、落后、荒凉、忧郁的中国历史和现状,读来十分沉重和压抑。
而当这些又是通过画面直逼人的视觉直至心底时,引起的震撼犹如伤口痛彻心肺。
几抹淡远的山水,山水间密密的村庄,鸡鸣和狗吠,呼啸的风,灰色的行列,给人的感觉是寥廓和苍凉,使人油然而生世事沧桑的慨叹,这种感慨就如同中国画中的布白艺术一样,意味深远而不可言状。
回首中国近百年来的历史,几乎就是一部灾难史。
自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外国列强的屡次践踏,国内频频掀起的军阀混战等等,足以耗尽每位救亡战士的激情。
铁的教训,已经让人们学会了忍受,学会了平静地对待流血和死亡,还学会了坚强。
他们面对灾难,面对贫瘠,是沉默而平静的,生活里已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他们的感动和热血沸腾,“说不尽的故事是说不尽的灾难,沉默的/是爱情,是在天空飞翔的鹰群/是干枯的眼睛期待着泉涌的热泪/当不移的灰色的行列在遥远的天际爬行”,他们只是在耻辱里生活着,在灾难里艰难地挺立着并不曾折倒过的佝偻的腰杆,一代又一代地生生不息着。
诗人在这一节的最后连用了“荒凉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骡子车”、“槽子船”、“漫山的野花”、“阴雨的天气”等一系列意象作为自己情感的载体拥抱苦难的中国人民,其间营造的氛围是沉重而抑郁的,这就使诗人的述说触及到了历史的脉搏,带有更深的思辨意味。
在诗的第二、三节中,诗人把抽象的概念式的“人民”具体化为了一个农夫,并从农夫身上折射出一个民族的命运历程。
在诗中,这个农夫长年累月地移动着被生活打磨而就的“粗糙”“身躯”,“永远无言”地劳作。
他有着沉重的生活负担,“他是一个女人的孩子,许多孩子的父亲”。
可见,在家中,他是最主要的劳动者和家庭支柱,这无疑也是无数中国农民生存境况的生动写照。
与此同时,他还倍受外界的欺凌与欺骗,“多少朝代在他的身边升起又降落了/而把希望和失望压在他身上”,“多少次愉快的歌声流过去了/多少次跟来的是临到他的忧患”,这令我们不自觉地想起鲁迅小诗中一句“城头变幻大王旗”。
在这种动荡不安的时局中,几乎每位当权者都是口口声声要为人民谋福利,要拯救这群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民,可每次临到头的是更深更重的忧患。
这位老农早已看透了这些,默默无闻地“在犁后旋转,翻起同样的泥土”。
只能用劳动和沉默来排遣心中的忧郁和痛苦。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看似愚拙不堪,在生活的重压下痛苦喘息着的农夫,却在一次次“失望”之后,升腾起无数的“希望”,他较之社会上任何一个阶层的人来说,对于解放、能改变生活境遇的要求都要来得强烈些、真实些。
因此,当每一次战斗潮水涌来之时,他抛弃了虚伪花哨的形式,最为直接地“放下了古代的锄头/再一次相信名词,融进了大众的爱”。
虽然最后往往是“毅然决然”地“融进死亡里”。
但这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最终不得不选择的最残酷的路。
这是在无数次“失望”的冲击下,痛苦地为着那“一丝希望的战斗”,让诗人、读者在嗟叹之余,不禁肃然起敬,为之高歌的中国农民的路。
中国有了他们,就不能说没有希望。
因为这是一个已经觉醒、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强劲的民族,是一头已经醒来,正发出阵阵怒吼、咆哮的雄狮。
诚如诗人在每一节的结句中所说:
“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然而,更令人嗟叹的是这群为“希望”而战斗的无名英雄,生前痛苦无奈,死后留给亲人的更是雪上加霜,令人不忍睹目。
“饥饿,恐惧,黑暗,还有更辛劳的生活”围绕着老人和孩子,这是一种让人不堪寄语的“最含蓄的悲哀”,为着这些“孤老幼子”,也许这个无名英雄真正应该受到诅咒。
但这又是多么的不公平和无理。
一位为国家而战死的英雄,国家却没能给予任何照顾,任凭他们的亲人在生死里挣扎。
就是这群挣扎着的老人、孩子无言的责备,冲击着每一位中国人的良知。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没有可以犹豫、选择的方向,只有坚韧地战斗下去。
啊!
这是一块什么样的土地呀?
让人憎,让人爱,让人痛苦,又让人生出无数的期待。
当农夫以“同样的受难的形象凝固在路旁”时,当他“放下了古代的锄头,再一次相信名词”时,我们知道,他的苦难还仅仅只是开头。
当“一个老妇期待着孩子,许多孩子期待着”时,当饥饿难耐,“而又在饥饿里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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