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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白》
《独白》(修改版)
独白(修,改动不多,原来的文删不掉也没法改)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世界大多围绕着规律旋转。
而规律,往往是无趣又不可或缺的东西。
知道这一点的人现在很多。
这样的世界,无病呻吟是不能再熟悉的灰色主流。
越来越多。
正如我一日三餐无趣而呆板,我为此叹息抱怨。
Part.Ⅰ
你不顾一切想的,想得到的,得到的。
当然不会同时在你的手里。
“杨!
”
有些呆滞的抬起茫然的视线,好像还没有把自己从一个困境中解脱出来。
但仍是有几分警觉的,我抬头确认来人身份后立即挺身端坐。
我的顶头上司刷刷刷丢下一厚叠的财务资料。
公式化的命令着我在三天之内做出这个月的财务报表。
整整三大张!
果然,人是不可以做坏事的。
连想一想都不可以。
幸好也只是如此而已。
我松了口气,很认命的扶正我同样厚实的无框眼睛。
“小杨,你听说了吗?
”
“什么?
”我侧头微微探了过去。
女孩子果然是很奇妙的生物。
老板走开之后立刻上演私侬耳语的戏码。
并且毫不忌惮与人共享。
虽然我与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们显然莫名的愿意对不熟识的人推心置腹,很有意思的人。
心里暗笑,我想。
而一心准备着品位我们共同上司那持久不衰的绯闻时,她们却叫我失望了。
“你一定没看今早的晨报对不对?
近几年来一直在全球各地行踪飘忽不定的世界首号通缉犯已被警方证实,他人目前极有可能就在本市。
听说这次有大批的国际刑警参与呢!
哇!
那个男人一定很帅!
”
报纸头条一个个耸人听闻的大字,把人的视觉想象和期待提升至最高点。
那是我们这个世界外的事。
就像我开一次电视便会看到美国日本兴致勃勃地上演各种政治闹剧,高潮时偶尔喷一口红茶。
“杨,你觉得怎么样?
”
我顺着她们心意的提起了兴趣,虽说那个据说是头号通缉犯的男人可能很帅这一点才是她们真正的兴致所在。
“那个通缉犯是干什么的?
”
女孩子们相互看了一样,压低了嗓音故作神秘的凑了过来。
“职业杀手~~~”
又是一个富含想象力和吸引力的词汇。
光听她们的尾音就知道她们所理解必定与我所认识有所差别。
我扬了扬眉,笑。
她们真的明白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吗?
“听说还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他锁定的目标从来没有失手过!
”
那是因为人被他杀了以后你们才知道谁是他的目标吧?
我失去兴趣的转过头,埋入密密麻麻的数据当中。
我们都是很平凡的人,每天重复着并不精彩的生活。
平凡…是的。
我手抚过额发,落地窗里男人也面无表情地看我。
足够一张寻常面孔。
随手翻过她们所说的报纸,也果然是想象中极尽夸张之能事的词汇。
其惊心动魄的程度足以叫平凡的我们不知足的渴望。
不是不能理解她们兴奋莫名的理由。
不管人,还是心,都一样的东西。
也许,那个杀手,也只是因为太无聊了吧?
我笑着想,颇似某句经典的台词。
因为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于是听从了恶魔的召唤,选择顺从。
如此简单,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
“杨!
总算回来了!
加班很辛苦吧!
”母亲心疼的拍拍我瘦瘦的脸颊。
“好些年了,总是东奔西跑的没个安定。
这一份工作你可要做得长久啊。
”
母亲絮叨。
我听了只是点头。
就像我从前每一次。
父亲打着哈欠准备关掉乏人问津的十二点晚间新闻。
电视台的播报员原本困顿的面孔突然神情一振,间接受到影响的父亲按住遥控器的手停顿了一下。
“现在插播一条特别新闻!
现在插播一条特别新闻!
”
依稀,还能从中辨识到一种亢奋的心情。
我疲倦的揉揉眼睛,不太感兴趣的瞄了一眼电视画面。
“真是吓人啊!
我们这里怎么会有杀人犯呢?
以后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母亲小声的抱怨着。
哦!
同下午的话题联想起来,我重新架好眼镜,注视着电视画面中警方极力搜捕才好不容易捉到的一个特写镜头。
其实,那还是很模糊的。
背对着摄影机,一身黑衣黑裤中等身材不高不矮的男子,微微侧过脸庞,带着墨镜。
很年轻的感觉。
总有一种,故意的味道。
我好像觉出那年轻男子微笑的样子。
“和我有点像呢…”
我轻声喃语。
母亲听了立刻大声反驳:
“杨!
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他杀了那么多人不是变态就是心理有问题!
”
嗯。
答得很对。
我含笑颔首,眼光再次调回那背对着众人,似乎微笑着的黑衣男子,附和道。
“一定是心理有问题。
”
我突然发现,视力不好的的确确是一件很让人困扰的事。
不管是佩带那种眼镜都让人轻松不起来。
幸好这里是人迹罕见的小路,所以这副狼狈的样子才不至于被人取笑。
总觉得,蹲在地上找隐形眼镜好像是女孩子的专利,换了男人来做这件事便会变得,很奇怪。
掏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手电筒,我眯着一只眼在地上胡乱摸索。
要知道我可是有着一千度超大近视的人。
少了一个镜片我根本连动都不敢动。
“你在找这个吗?
”天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努力从混沌的视野中分离出一个身影。
听起来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穿着深色的衣服,戴着墨镜。
“谢谢!
”我伸手却接了个空。
那年轻男子已先我一步把我扶了起来,很热心的说:
“你这个样子很难走动吧,我送你一程!
”
我恍惚的眨了眨眼,如果不是我本人姿色一般,面目平凡,我恐怕会认为他别有用心。
不能怪我作如此想。
明哲保身是社会人最早学会的处世之道。
我也不例外。
对方想必看出了我的顾忌,他摘下墨镜,送我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
“不用怕!
我是警察。
”
他的阳光,微微刺到了我的双眼。
李,就是他的名字。
之后为了感激,我曾经有那么一次主动邀约过他。
而之后往来的频繁,并不在我的预计之中。
我只是,没有拒绝。
说起其人其事,他是开朗到令你觉得异常的人。
那样的好心肠,果然不是我们现今的社会可以培育出来的。
从德国留学回来,并且荣登国际刑警的一员。
并且,是追捕那名通缉犯的办案人员之一。
“你告诉我那么多似乎不太好。
”我难能发出少许善心的告诫。
他似乎是把我当作了朋友。
他自己对我说,其实他并不是一个轻易对人推心置腹的人。
可是不知为什么一看到我便觉得我们会是朋友。
这一定是所谓的缘分吧。
他很高兴的说。
也可能是孽缘。
我挑高了眉头,似笑非笑又神情暧昧。
啊!
你不要吓我!
我对男人没兴趣的!
他夸张的离我三尺远。
我含笑吞下一口酒。
你放心!
我有心上人的!
哦?
是谁?
是谁?
他连声追问。
真是不懂客气为何物的小孩子。
我半真半假,神神秘秘的轻声低语。
你不认识的男人。
他抓了抓头,没有半点尴尬的问。
暗恋吗?
也许。
他不知道你的感情吗?
可能。
那你准备告诉他吗?
看心情。
那岂不是还没开始就可能失恋?
好像是。
好可怜哦!
他装作抱小猫小狗的搂了我一下。
如果真的失恋而我又没女朋友的话,你来找我好了!
我大笑。
轻松挣脱他的怀抱。
他满身的阳光味道,让我很不习惯。
永远没这个可能!
我答。
他受伤害的瞅住我孩子气的说,我可是个好男人啊!
我微笑着咬住下唇,遗憾的望着他。
我对好男人没有兴趣。
Part.Ⅱ
现在这世上,好男人就如同好女人一样已濒临绝种的边缘。
李说他会是个好男人这一点我并不怀疑。
当然,我是不可能是的。
更让人心情振奋的是,这个好男人既没有结过婚,也不是同性恋。
所以,不知从哪里听说(或看到)我有这样一个朋友之后,我周围的女性瞬时对我殷情万分。
然而李笑嘻嘻一把搂住我(绝对是拿我当挡箭牌!
)。
其后,我又瞬间成了女性公敌。
即使她们原先有着这样那样的恶趣味。
而一旦牵涉到自身利益,便几乎个个翻脸无情。
当然,这并不是指全部。
然而,这已足以使我从天堂坠入地狱。
幸好,她们因某方面异常执著的兴趣而表现出健忘和“宽大为怀”的心态。
于是,我值得庆幸的又恢复了平常的生活。
有时我觉得李真象是个孩子。
尤其是,他对我无条件信任这一点。
而后来我发现。
他的天真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真怀疑他为什么竟能活到今天。
这几天李常常叫我陪他到酒吧。
他形之于外的迷惑正如他阳光般的热力受到了冰冻。
我很无趣的练着飞标,可总也不准。
“杨!
你能听我说说话吗?
“他像只沮丧的小狗般跑到我身边寻求安慰。
我把目光调到他身上,玩味的挑眉。
“最近有很多的不顺……”
“我知道。
那个杀人通缉犯你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
”
“不是那个!
”
然后,他说起了工作上的事。
缉毒过程中总会被对方抢先一步的事,同事间相传有内奸的事,彼此怀疑的事……
“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
“大家平时都那么要好,互相信赖互相协助。
可是现在却弄得疑神疑鬼。
你的一举一动都象是有人在监视。
我不要这样!
”
他激动的走到我面前:
“我们当中怎么可能有内奸!
”
“咻!
”
风声掠过,我抬手投出一枚飞标擦过他脸颊正中红心。
“愚蠢。
”
“杨!
”他委屈的大叫。
“天真的家伙没有资格还嘴!
”我皱着眉头喝下味道显得有些变质的酒。
“我才不天真呢!
”
我眯起双眼,依然微笑。
“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
“杨,你叫杨啊。
”
“这是我的姓,我的名字叫什么?
今年几岁?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有没有过犯罪的不良纪录?
我平时交结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告诉我。
”
“你…你……”他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看来这就是ICPC的工作质量。
”我少许的讽刺就不知是不是关他痛痒。
“杨你不一样啊!
你是我的朋友!
”
“他们是你的同事。
”
“可是杨你才不会做坏事呢!
”他一瞬间充满自信的说。
“所以同理可证,他们也不会做坏事?
”我几乎忍不住得想笑了,“李,你真是个孩子。
”
“我不是…”
“三天!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回去好好想想。
我想依你的智商应该可以把那个家伙揪出来!
不然你就别来见我!
我不要这么丢脸的朋友。
”
“杨…”
“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你。
会带上庆功酒的。
”我回眸含笑望了他一眼,戴上了墨镜。
李,说实话他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东西。
而平凡又很无趣的我,会结识这样有趣的人,在某一方面来说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坐在酒吧,我瘫在椅子上仰面向天,点上一根烟。
在这个时候,酒吧最为冷清。
我怕孤单,又厌恶吵杂。
所以便成了如今的个性。
坐在我面前自顾自玩耍的小女孩是酒吧老板的女儿,与我们已颇为熟识的他拜托我代为照看一下他的女儿。
而他自己在后面忙着开店的准备。
女孩,是麻烦的生物。
而小孩,则是我最讨厌的生物。
小女孩玩的无聊了,开始拉扯我的衣袖企图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默默的抽着烟,根本不予理睬。
她着急的又拉又拽,一下子号啕大哭起来。
泪水浸渍了我的衣袖。
我停下动作,慢慢皱起眉头。
好吵。
我轻轻的手滑上她的脸庞,她破涕为笑的抓住了我的手指
小孩子,果然都一样的天真。
那个大小孩也不例外。
手掌滑到了颈边并且五指开始慢慢的收紧。
让她连呼喊都不能。
再一用力,便会断气。
我很清楚。
“杨!
杨!
我好爱你哦!
”
阳光闯了进来,放肆的大叫。
“咦?
你在做什么?
”
“没什么。
”我百无聊赖的微微扯动唇角,并没有收回动作的打算,“小孩子太吵,让我很想一把捏死她。
”
“才不听你胡说呢!
你根本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他拉下我的手又摇又晃。
“杨!
你真的好厉害!
这次你真的点醒了我帮了我的大忙!
”
“那本来就是显而易见的事。
”我不以为然。
他神情一黯:
“其实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我不想听。
”
“杨?
”
“李,不管有没有苦衷,犯罪就是犯罪。
你是警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受到恶魔的诱惑而出卖灵魂,这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
“如果我们早知道这种情况的话或许就不会…”
“李,人类这种生物有着很奇怪的自尊心。
他宁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也不愿让自己身边的人知道。
因为那样的话他会收到很多他根本不想要的同情和怜悯的目光。
尤其那些目光来自于和他朝夕相处的朋友以及家人。
他坚决不能放弃和他们享有平等的地位。
”
李眨了眨眼:
“杨!
你好厉害哦!
他也是这么对我们说的!
我发现我越来越容易爱上你了!
”
“哦?
”我饶有兴味的打量他。
就算玩笑,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对我说爱。
我这样的人……天大的笑话!
“真的真的!
我要爱上你了!
”他小狗一样对我撒娇。
似曾相识。
“别说,我要吐了。
”我皱眉。
“…是因为,‘他’吗?
”
“谁?
”
“你喜欢的那个人。
”
“大概吧。
”端起酒杯,我似笑非笑,“李,我告诉你。
我也是一个接受了恶魔引诱的人。
而那个人,就是我的魔鬼。
我的灵魂握在他的手中。
”
至少对我,绝对不会说爱的人。
李当时那种吃惊的表情我还记得很清楚。
我又开始变得无聊起来。
那么,游戏可以结束了。
李和其他人分别埋伏在别墅庭院的几个角落,心情相当兴奋。
今天!
只要今天晚上行动可以成功,他们就能抓到那名在杀手榜上排名第一的头号通缉犯了!
虽然不知是从那里得来的情报,但将信将疑的他们还是部署了这次的行动。
眼看着时针轻轻滑过十二点。
来了!
和传闻中一样,不高不矮身材中等的青年男子一身黑衣装扮修长的四肢。
戴一副墨镜和黑手套。
他望了望眼前的建筑物,稍稍退后几步两个助跑便轻易得翻过了三米多高的围墙。
简直是恶魔一样的身手!
李暗暗咋舌,难怪以前总是捉不到他!
这么说来,当时会被他们拍到那张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不象是会如此大意犯下这种过错的人?
故意?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他压了回去。
不可能的!
毕竟没有人会笨到和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黑衣男子正逐渐接近他的位置。
突然,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并且蹲下身去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索象是在寻找什么的样子。
李暗暗皱眉。
这个动作,这个身形,越看越眼熟的让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上,截至目前为止,会落落大方做这种事的男人,他只遇到过一个。
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拾起掉在他面前而男子不曾发觉的。
“你在找这个吗?
”他颤抖的递出手。
男子微笑,抬头。
“又见面了。
”
Part.Ⅲ
牢房的门被打开,一缕阳光漏了进来。
我收回目光,向他悠闲的挥了挥手。
“杨……”
我仍然戴着墨镜。
当然,那片屡屡闯祸的镜片我已经戴了回去。
真该好好埋怨一下这种镜片的质量!
还说是国外进口的,骗掉我好多钱!
“不认识了吗?
”我端详我自己全身上下。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杨!
”
“杨独白,这是我的名字。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吧?
”我双手环胸,悠游自在的微笑作答,“我记得我以前就提醒过你了,你是把我说过的话当成空气吗?
”
“杨!
这一定是那里弄错了!
你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或是有什么人胁迫你?
”
“李,不要为犯罪者寻找借口,不要产生同情。
我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吧,你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我轻叹。
“我没有任何家庭上的因素。
我的父母都很疼我,自然也没有所谓的家庭暴力下的阴影。
我也没有和什么人有杀妻夺子之仇,你不用为我找理由。
这完全是我自身的因素。
”
“可是我不懂!
我不懂你为什么会--我认识的杨根本不会是一个杀人凶手!
”他很痛苦的摇头。
“我的母亲曾指着电视上的人说,那个人不是变态就是心理有问题。
我完全同意这句话。
”
我从身上摸出一根烟,顺势借走了身边一个狱警的打火机点上。
“你应该还记得在酒吧的那个小女孩还有我说的话,嗯,或许你已经忘了。
到目前为止,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谎,只是你不相信我说的话罢了。
我讨厌小孩子,这你或许不知道吧?
其实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厌恶,进而毁灭。
”
“不可能!
你不会这么残忍!
”
“李。
”我又笑又叹息,“杀意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心底。
只是当它被挖掘出来时,你有没有能力去阻止或是,想不想要去阻止。
恨不得杀了一个人的心情我想大多数人都曾有过。
只不过他们是在精神上完成了这项犯罪,而我在物质世界也同样完成。
仅是如此而已。
”
“不顾一切想的,想要的,我只有一样。
至于其他…罪恶感,抱歉!
没有这样的东西。
这真的是一种偏激。
而我就是这样的人。
”
“骗人!
你不是!
你至少对我很好!
对你的同事也很好!
”
我轻轻伸出了手,放在了他的脸庞。
“李,你真的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我对人并不好,我只是懒得应付他们而已。
而你,很有趣。
谢谢你陪我这些天。
”
“你曾经把我当作朋友吗?
”
“如果不是,就不会告诉你那些话了。
如果不是,现在你早就没命了。
”一把细长的刀从我指间弹出轻柔地拂过他的颈动脉,身边的两名警卫立即动手把我粗暴的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李,你有太多的破绽。
要取你的性命实在是太过简单的事。
”我轻易的挣脱两人的束缚微笑依旧。
“下一次可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哦。
恶意,无时无刻不存在人的心底。
只等有一天它的主人聆听恶魔的私语,它便可破笼而出。
外表再良善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一个罪犯。
”
李很伤心的走了。
他再也不会想见到我了吧。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他连同另一名警官来到了我的面前。
哦,看来是死前的最后一面。
“杨,虽然你的身份太过敏感我们没有曝光,但是你的父母怎么办?
或许我可以…”
“李,你可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好人!
”我不由大笑,“你放心好了。
我早已安排他们定居到日本去了。
”
“为什么会是日本?
我记得你说过你讨厌日本!
”
“作为一个良善的中国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仇日情结,你知道。
”我眨了眨眼,“不过我喜欢日本的另外一切东西。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很想再去一次。
”
“你还会有机会吗?
”李身边的男人阴沉的冷笑,一劈手就打掉我的墨镜,在我还来不及去捡拾的时候被他捏住了下巴又狠又痛。
“你别忘了你杀了多少人,还想有明天?
你这个杀人犯!
”
好无礼的男人!
我不悦的皱眉,抬高一只手,“请你放开我,警官先生!
我的刀可从来不长眼睛。
”
“你--”他下意识的一摸就瞬时察觉自己的脖子已被不知名的东西划开一道血口。
急忙退开一步大叫:
“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
李一闪身拦在我面前:
“你们不要伤害他!
”
肮脏的血,不喜欢。
我拿纸巾擦拭刀刃上的血丝,方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可能还有凶器?
我们不是仔细的搜过了吗?
”男人躲在狱警后面指着我又跳又吼。
“秘密!
”我轻轻笑。
“杨…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或者说,想做的事?
”
死前遗言吗?
看李难过的样子,我也不再嘲笑他。
“希望死的时候,不会有痛苦。
”
“你这个杀人犯还有脸说这种话?
你究竟杀了多少人?
”那个男人看来是丝毫不懂得吸取教训。
接触到我的目光,他立即噤声不语。
我盯了他一眼:
“我或许是变态又不是虐待狂。
我从来不会让人感觉痛苦。
还是说,你愿意成为我第一个试验品?
”
临走之前,李依依不舍的望着我。
“我很高兴认识你,真的。
”
“你让我觉得很有趣,李。
这也是真的。
”我笑应。
“…杨!
”他在转身前突然问我一句很奇怪的话。
“如果我也是个坏男人的话,你会爱上我吗?
”
“嗯。
或许吧。
”
在我被恶魔勾走灵魂以前。
该来的,都已经来了。
只不知,他,会不会来?
我下的这个赌注。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晚上啊。
只可惜,没办法望见天上的星星。
当我还在这样感叹。
牢固的狱门被打开一道缝,射进来的不是星光也不是月光。
而是阳光。
李,你真的是个大笨蛋!
我自叹怃如的望着他。
“杨!
我真的不想见到你死!
”他红着眼睛对我说。
“你放我走,会死的人是你。
”
我已经不知道该拿这个笨小孩如何是好了。
“我不管!
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你!
”
“你这个笨蛋!
要走的话我早就走了!
”
他那个应该满聪明的小脑袋难道不会想一想吗?
他们为什么能够轻易的抓到我呢?
我虽不是虐待狂可也不是被虐狂喜欢进监狱!
“那你为什么--?
”
“因为他在等我来!
”
一股柔和的风吹到了李的身上,一回神他就看见。
一个身材高大,与我同样装扮戴墨镜穿风衣的男人已用着优雅的步调走到了我的面前。
男人低下头轻轻抬起我的脸庞审视。
“你也不是一个听话的小孩,杨。
”
一样叫着这个名字。
但彼此间的亲昵却是李没有办法达到的境界。
只存在于这两人间的,李恍惚的想。
男人的眉头突然一皱,很轻柔的抚过手中的脸颊。
“这里…?
”
“一个无礼的男人,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我笑眯眯的凝视着他的表情。
“杀了他。
”男人语气淡淡,很平常的说。
连一个挑眉的动作都没有。
“不要!
他的血好脏!
”
“我会处理掉他。
”
“那个随便啦!
”我孩子气的笑笑,一把拉下他的领带:
“说!
是来见我的吗?
”
男人被迫俯低了身子却没有生气,双手悄悄围拢了眼前的身躯,仿佛感觉到体温以后才安心松了口气似的。
“是。
”
我踮起脚尖,更靠近这个男人。
“是来见最后一面的吗?
”
男人动了动眉毛,好像不喜欢这个话题。
我聪明的笑开了,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满足的叹息。
“终于又见到了。
”
男人在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唇角,突然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呆立在门边的李。
丝毫不感觉到威胁的又收回了视线。
这里,没有他可以容纳的空间。
杨所做的,都只是为了这个男人而已。
被抓也好,屈就在这里也好,都是为了他!
不太熟悉的味道掠过鼻尖,他回神,杨擦身而过。
男人的大风衣已披在了杨的身上。
不是了!
这个不是他的杨!
“杨!
你会忘了我吗?
”
我含笑回眸。
“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你这样的傻瓜,李!
你一定会是个好男人的!
”
可是当一个好男人并没有用啊!
杨。
我的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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