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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
民主
一、平均
关于民主的建立,惠特曼提出了两条法则(或者说两条原则),我们可以概括如下:
一、平均法则;二、个人主义原则(或者说是个人至上原则,或者称之为个性原则)。
平均法则我们都非常了解。
所有涉及平等和社会臻于完美的空泛议论无一不是建立在这条法则之上的。
人权,人与人平等,人类社会的可完善性,所有这些动听的抽象概念过去都曾经一度极其激动人心,而这一切,却又都是建立在平均这样一个糟糕的小小的假使之上的。
什么是平均?
正如我们知道得非常清楚的,世界上并不存在这样一种动物。
这纯粹是一种抽象。
这样人类就会降低到一种数学上的单位的水平上。
这样每一个人就只是一个个体,一个单独的个体。
而这,也就是平均据以成立的前提。
让我们来就这样一个神秘的个体,就这样一个神秘的单位,就这样一种平均来进一步作考察,让我们来就其物质上的属性作考察。
让我们把一个平均的人,把这样一个怪物放在桌子上,然后,让我们来看看他是什么样的吧。
这完全是一个怪物。
他有两条腿,他有两只眼睛,他有一管鼻子——这一切,都确定无疑。
他有一个胃和一具阳物。
他是小小的一个生物体。
他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器官,他是一个单位,他是一个本体。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假使说他是一个器官,那他就应当有一个目的。
这个问题尽管现在提得还为时过早,但将来却一定能够作出解答。
他有一张嘴,他被造出来就是为了吃东西。
他有一双足,他被造出来就是为了行走。
他有一具阳物,他被造出来就是为了再生产他那个物种。
如此等等,如此等等。
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感到可厌的小牲畜啊,他这个平均,这个单位,这个小矮人。
但他总有目标。
用来度量,他总有用处。
而对一切平均来说,度量就是目的。
平均并非作为一种典型为人所创造发明出来的。
在他的身上我们的确犯了可笑的错误。
他的被创造发明出来是为了作为一种计量的标准。
象一米、一克或一个英镑一样,他的被创造发明出来是为了作计量的标准的。
这就是他的目的所在——除此而外,他的存在没有旁的事情。
他从来也不会想到受人尊重。
我们啊,是一群多么可笑的、具有物神属性的野人啊。
我们用长一英寸的直尺来让我们知道我们的房子有多大。
我们不会进而说这管尺子是象征统治地球和所有星辰的权杖或王节。
但我们对这个小小的、被我们创造发明出来的计量标准,这种平均的人,这种一般的人却说得很多。
我们愚弄我们自己已经愚弄得够可以的了。
现在让我们把人的形象那令人目眩的外表剥掉来看一看它究竟为何物,来看一看我们究竟想让它干些什么吧。
它象一米或长一英尺的直尺一样是一个数学上的量,它纯粹是由人脑子任意作出的一种规定。
对于这一点,让我们明确下来。
但人脑子作出这样的规定也有其自身的目的。
情况假定如此,那么,人脑子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其目的仅仅在于在必要的时候将此一有生命的人与彼一有生命的人进行比较;这正象金钱一样,仅仅是用来将一只羊腿和一卷济慈的诗集作比较的、由人所发明出来的玩意。
金钱本身什么也不是。
金钱只不过是人类欲望的一种既具任意性又具固定性的计量标准。
我们错就错在把计量标准当作计量的对象并进而把我们的欲望建筑在金钱的基础之上。
这种实利主义何等荒唐啊。
现在来谈谈平均的人自身吧。
他身高五英尺六英寸。
于是你,约翰,你穿的裤子(指现成的)就会码子大一些;而你,弗朗索瓦,我亲爱的,码子就会小一些。
这位平均的人也有一张嘴和一具胃,他每天要吃掉两磅面包和一盎斯肉。
于是你,弗里茨,你的食量是超过一般标准的;而你,亲爱的埃米莉,你可吃不掉你应得的份儿。
这位平均的人也有一具阳物。
于是所有你们诸君,弗朗索瓦、弗里茨、约翰和基阿科莫,到了平均年龄(让我们姑且说是二十五岁吧)就可能开始来生小孩。
可不知为何,象这样一位平均的人却很不令人感到满意。
他被设计得有欠完美。
原来为什么没有由我们搞得完美无缺,这可令人感到诧异。
不过,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我们把问题弄得混淆不清。
一个平均的人既然必须作为一个完美的典型身着华美的服装处于受人顶礼膜拜的地位,那么平均,象这样一种东西我们又怎样能科学地建立起来?
快把他从宝座上拉下来吧。
他哪里是一个理想的典型呢。
他只不过是一个标准的造物,标准的衣着和标准的靴鞋适于它穿,标准的面包适于其肠胃,标准灯适合于它的眼睛,而标准油公司①也是因此为了提炼一加仑一加仑的油而忙得不亦乐乎。
他被纳入了《国家度量衡法令》的范畴。
①“标准灯”即俗称的“美孚灯”,“标准油公司”即“美孚油公司”。
尽快地使他臻于至美至善吧,这个平均的、合乎标准的、处于一般水平的人。
他有这样高,这样宽,这样深;他的体重有这么多英磅。
他吃下肚去的东西应当是这样多,他睡眠的时间应当是这样长,他的工作量应当是这样大,他玩耍、爱、动脑子想、跟人争吵应当有定量,他必须看这么多的报纸,他必须生下这么多的崽儿。
某位先生,某位社会经济学的教授,你可得赶快,请赶快为我们制订出一套关于完美无缺的平均的方案并且让我们在下个星期三以前就到手。
在当前的条件下,他啊,其需要真可谓非常亟切呢。
你心目中的一般水平的人就是这样一副模样,他好比是裁缝师傅剪裁服装用的样板。
所有你的关于平等的理想和想象中的人样儿都体现在他的身上。
可人是不平等的,除非基于某些具有任意性的断然假定和某些可笑的由人脑子构想出来的理想,不论是在过去还是在未来,人都是不平等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在事物发展的正常进程中,所有的人都一无例外终归一定会有两只眼睛、一管鼻子、一个胃和一个生殖器。
不论面对什么与之相反的意见,我们对以上情况都会坚信不疑。
从事物发展的正常情况来看,凡人定会感到饥渴,定会睡眠,定会欢笑,定会感到悲哀,定会堕入情网,定会强烈地想跟女人交欢和从她身上摆脱。
这样一种平均的人只不过代表了人的生理上、功能上、物质性和社会性的一切欲望和需要。
物质上的需要,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平均的人就是人类物质需要的楷模。
请不要把所有精神上的、性质神秘的各种需要包括进来。
这种种需要与平均是丝毫关系也挂不上号的。
在这些方面你无法求得平均。
对于肠胃,对一个人来说是粱肉当然不会对另一个人来说是毒药。
说得对,对于人胃,平均律当然适用。
凡属幼小的哺乳动物都得吃奶,这一无例外。
然而,就自由的、出自天然的本性而言,一个人口中的粱肉的确是另一个人口中的毒剂。
在这方面你不可能求得平均。
除非你要给每一个人带来毒害,否则,你是不可能有什么平均的。
什么人人平等和人权,我们一定要让这些叫嚷一劳永逸地平静下来。
社会的含义是人跟人要生活在一起。
人与人应当在一起生活。
既然要生活在一起就需要某些标准,某些物质上的标准。
在这里平均就有作用。
在这里社会主义和现代民主就有作用。
因为民主和社会主义都是以人的平等为基础,而人的平等也就是均等。
只要平均所代表的是人类真正的基本的物质上的需求(我们不是一再强调指出过么?
这里所说的是基本物质需要),这样的说法就是可以成立的。
社会,或者说民主,或者说任何一种政治上的组织或社团,这些东西存在的依据并非为了哪个个人,这些东西存在的依据从来也不应该是为了哪个个人而仅仅是为了建立起一种平均从而使人与人生活在一起具有可能性。
这也就是说,这是为了使每一个人作为一个普通的单位,作为一个平均数按其所需在衣、食、住、工作、睡眠、婚配、游玩等等方面得到适当的条件。
而一切超出一般需要的东西,那只好通通由他独自去解决。
对生存的物质手段进行适当的调节,这就是国家存在的依据,除此而外,它并没有进一步的目的。
国家是一种死亡了的理想。
民族是一种死亡了的理想。
民主与社会主义都是死亡了的理想。
这些东西无一不仅仅是为了给人提供最低物质需要而弄出来的人为装置。
这等等事物只不过等于一家家大旅馆或大饭店,每一个旅客寄寓于斯只不过是为了好去做星星点点的例行公事(步态悠闲只不过会使人产生生活安闲的印象而已),也正因为可以做出这种贡献,一个个旅客才会在这里在食宿等等上得到满足。
英格兰、法兰西、德意志,这些泱泱大国除了象规模宏大的粮食委员会、住房委员会一样是为了物质上味口大致一致的芸芸众生而存在,实在是说不上有什么重大意义的。
当然,在它们的身上,其他的意义仍然有,这无可置疑。
毫无疑问,作为个人,十七世纪的一些法国人会感到他们自己在石雕上和凡尔赛宫光辉地得到了表现。
但现在人类已经越来越严重地失去了集体自我表现能力了。
说得对,人类集体表现的伟大发展向来都只不过是朝向纯属个人表现变为可能的一种进程。
层次最高的集体主义其真正目标在于发扬最纯粹的个人主义,在于发扬纯粹属于个人性质的自发精神。
但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再一次犯下将手段当作目的的错误,于是,本来是作为集体群众代表的总统们就反过来被看成是理想存在而不是社会的主要机器部件。
我们要做的事情并不是把国家以至国际主义的概念进一步拔高。
我们要干的事情是把民族主义和国际主义理想的外衣完全剥去,我们要让人们看到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一些物质性质的人为装置,其作用只不过是替无数的人提供住房、粮食和交通工具。
提供住房,提供食物,还有交通方式以及路上的交通规则正象一家大企业以至一家旅馆与旁人的经营方式有别一样,你大可凭你的高兴可能搞得跟别人不一样。
但情况也只能仅仅如此。
现在的人再也不会在政府形式上表现自己了,在严格的意义上,总统也者,其实只不过是人民的仆役头目。
事情发展的进程必将如此:
意义重大的集体行为最终必将仅仅是纯属个人性质行为的一种辅助。
一家家企业的建筑物可能堂皇但并不神圣。
皇帝一词令人听起来会感到如此可笑就在于此。
皇帝只不过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康采恩的总头目。
他的上帝是他手上掌握的最令人不堪忍受的那一部分股票。
货真价实的企业彼此间可以争吵,可以竞争但不会诉诸战争。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它们并不是理想中的企业。
因为它们仅仅是讲求实际的、具有物质属性的企业。
只有理想中的企业才会彼此间兵戎相见,才会基于崇高的正义感不分青红皂白地大肆屠杀。
但是,一家企业一旦假冒是一家合乎理想的企业并照此行事,那么,这可真是一件不堪忍受的事呢。
我们要做的有两件大事。
我们要立即把国籍、民族、人民、国家、帝国以至国际主义和国际联盟的理想外衣一齐剥光。
国际联盟应当简简单单地成为被称作国家的不同企业的代表们在这里见面协商的委员会。
在这里各国的企业家们只不过是协商协商,开开董事会,更多的作用并不存在。
人民代表。
可谁能代表我呢?
我是我自己。
我是不想让谁来代表我的。
你,你这位内阁阁员——你是什么人?
其实,你只不过是大杂货商,是饭店的大经理,是轮船上和铁路上的领班。
你还能是什么?
你是一位商业巨子,你同样有一张大圆肚,你同样老会摆出向人讨好的姿态,一切的一切,你跟大商人均无不同。
政府,政府又是什么?
政府只不过是大商人的董事会。
它也非常有用——既然有一些人愿意出来对这门生意加以照看,我们当然非常感激。
可理想!
难道会有一个理想中的政府?
这完全是一派胡言。
我们可以谈论理想中的库克旅游社,可以谈论理想中的阿基里·西里洗染公司。
可即使是美国理想中的福特车也仅仅是理想中平均的汽车。
按惠特曼的说法,福特先生的雇员都是没有自动性,都很冷漠。
这些人只不过是福特车上经过仔细检验的、润滑油上得满好的部件而已。
政治——政治又是怎么一回事?
政治只不过是又一场特大的、商务上的关于买和卖的吵闹——政治的意义并没有其他。
吵吵闹闹是大好事。
让我们好好地作买卖吧。
但理想!
政治方面的理想!
政治上的理想家!
世界上哪里还有可以与之相比拟的胡言乱语和华而不实之辞!
我们决不会说什么分号遍布英国的理想的塞尔弗里奇百货公司,不会说什么理想的克虏伯公司或海德西克斯公司,关于这一点,我们很清醒。
那就让我们的脑子也放清醒一些,把关于英国、关于欧洲或者关于其他任何一个什么地方的理想从我们的脑子里扫地出门吧。
让我们做真正的男子汉和妇女,让我们使我们的屋子秩序井然。
但是,我们可不能再假装我们本身就是房屋,或者就是英国,或者就是女仆,或者就是民主的斗士吧。
让我们把政府、国家、民族和民族间理想的外衣剥开。
让它们显露出各自的本来面目。
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制造和兜售标准货物的大商号。
我们可以树一尊平均人的塑像,树一尊象那些身着毛料内衣、高踞在牛津街和托吞汉姆街相交处一家商店里的令人望而生厌的塑像之类玩意。
你大可让你搞的塑像生得奇形怪状。
你大可把那些身穿长裤和背心丢人现世的一尊尊塑像的雕塑手法通通加以借鉴。
德国人胖,英国人瘦,法国人中等,美国人则骨瘦如柴。
你不妨将这些守卫在下议院、议会、参议院和国会大门前的一尊尊塑像指给人看——你要让每一位总理和总统都看清他本人卑鄙可耻的本质。
你要让每一个态度激烈的政治家都穿上做买卖的裤子好好地审视一下自己。
你要让参议院每一个理想主义者和人类的救星都认识到他们的职位是取决于他给国家提供的内衣其质量究竟如何。
你要让每一个激情似火、滔滔雄辩的议员先生都记住:
他仅仅是因为身上系了一根美妙无比的背带才使他的身子不致于散架,不会分崩离析的。
因此,只有世界上的人最终能够从将政府、民族、各民族间、政治、民主、帝国等等加以理想化的令人眼花缭乱的状态下解脱出来,只有在大家都真正认识到大家集体性的行为只不过是大家纯属个人性质的活动的厨娘,只有在大家最终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一家企业就是一家企业这样一种观点,只有到了这样的时候,我们才会终于在大街之上看见自由的人的。
二、个性
让我们重复一遍,按照惠特曼的观点,真正的民主应当建筑在以下两点之上:
第一是平均;其次是个人主义,个人至上主义,或者说尊重个性。
平均比个人主义或尊重个性容易确定和下界说得多。
平均同一般的人,同人类中的一个个个体是一码子事。
这种性质的个体首先只是人类脑子里构想出来的,这仅仅是一种抽象。
首先,这里所指的一般的人完全是一种抽象的概念。
但是,其次,问题只要涉及到汤姆、迪克或者哈里,这些个体就是具体的、具有物质属性和机能属性的。
理想中的世界就是这样被创造发明出来的,这跟人发明机器的情况完全一样。
第一步是形成一种观念,继而是这种观念被具体化,由发明者将机器制造出来;可再往后发明者却会对他的发明物顶礼膜拜,发明者本身竟成为逻各斯的代言人了。
世界、宇宙从逻各斯出发被创造出来的情况就是如此,这和人发明机器和关于人类的全部理想的情况恰恰一样。
充满生机的宇宙从来也不会从任何逻各斯出发来由谁来创造,但人头脑中理想的宇宙却的确是这样由人创造发明出来的。
人类狂妄自大的心灵吐出一个字眼,这个字眼就是上帝。
这样一来,存在于今天的我们这个世界就成了人嘴里吐出来的这个字眼有血有肉有铁有钢的实体化了的产品。
困难正在于此:
由人所创造发明出来的理想中的世界位于有生命的男男女女之上,而世上的男子汉和妇女却颠倒过来,成为一个个抽象的、具有官能作用的、机械的单元。
关于人类的伟大理想可以说全在这里了:
这是一大堆理想中有官能作用的个体的总汇,从来不可能有一个真正的男人或女人。
理想,所有的理想与每一种理想都是魔鬼玩出来的一种阴谋诡计。
理想是一种硬加在出自天然的、富于创造性的宇宙之上的由人所臆想出来的、抽象的、机械的宇宙。
平均,具有一般属性的人,关于人类的伟大理想,如此等等,都是人们在我们面前变来变去的小花样。
而只要我们还仅仅把这种鬼把戏象一个人用来作糕饼、馅饼或面包,这也就是说,只要还用来满足于提供食物之类目的,那么,这种小花样就仍然是颇有用处的。
让我们把平均放在一边,让我们来看看民主的第二个基础吧。
有平均,做饭、吃东西、睡眠、婚配和住与衣的问题都可以据以解决。
但惠特曼却还想把他的关于民主的观点进一步拔高,他并不愿意让民主仅仅停留在与做饭、吃东西和婚配有关的水平。
我们烹调是为了吃,我们吃是为了睡,我们睡足了是为了好建造房子,我们建造房子是为了在安全的环境下生养小孩,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其目的是为了给他们衣穿,我们给他们衣穿的目的是使他能开始再兜着老圈子走我们走过的老路,于是,做饭、吃饭、睡觉、建房、交配、穿衣,就这样周而复始,永无穷尽。
这就是平均。
这些都是政府要管的事情。
但惠特曼却坚决主张应当让民主高出于政府以至公共服务、人道主义或同胞之爱等等观念之上。
他心目中的民主究竟是什么这只有老天爷才会知道——但是,这种民主反正从来也没有成为事实。
他心目中的民主是超出政府以至理想之外的。
这也的确应当超出理想的范围之外,因为他心目中的民主从来也没有由谁来明确地作过阐述。
作为一种观念它并不存在。
尽管惠特曼对此曾经一再重申但他也没有从予以暗示再往前前进一步。
而且他所作过的许多暗示都是糟糕透顶的。
关于平均的暗示我们接触过——而且也听够了。
现在就让我们来谈谈个人主义、个人至上主义和尊重个性。
我们就从后往前,且先从个性这一点开始来加以考察吧。
个性与民主有什么关系?
个性与政治和政府完全无关。
个性对同胞之爱和人道观点不会产生过多的影响。
不过你还是给我住口吧——因为还是能产生影响的。
惠特曼就说万物都有具有同一性属性的个性。
但是,这样说只不过是一种老掉牙了的教条。
万物起源于上帝。
源于上帝的万物是无不具有具有同一性属性的个性。
这种说法真是妙极了。
但我们对这位上帝的尊容并无兴趣。
上帝象所谓具有一般属性的人一样,实在是太令人够受了。
这位上帝,这种充塞世界的生命之本,这一逻各斯,这是完全为了适应人类的需要由人发明出来的。
这完全是放大了的平均,它是被人抽象出来然后又象可厌的身穿卡其布军服的兵大爷身上的身份证章一样由人贴在人身上的一种玩意。
但是,取放大了的平均的、具有官能作用的个体而代之,我们竟然有放大了的意识的或精神的个体。
同平均一样,如果我们使用得当,这样一种具有同一性属性的个性也相当有用。
但这里谈的不是肉体而是精神或意识。
我们都是一,因此,与其他的一,任何一个小不点儿都有参与关系。
这就是说,每一个部分的整体性都具有固有性。
这就是说,由于每一个人的意识都是大意识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每一种人类意识都和其他一种人类意识具有同样的内在价值。
也正是这样一种具有一的属性的个性,才使我们都等同起来的。
从理论上讲,这种说法非常漂亮。
这样就可以引导我们大家产生要了解一切的要求,甚至可以进而引导我们大家都产生出可以不必作太大的努力就可以有先见之明的幻觉,总之,我们对事物去作全面的理解,这是一种非常巨大的推动力量。
这是使意识得以延伸的最有力的手段。
但是,如果你的意识可以延伸以至延伸到无穷无尽的境界那结果又会怎样呢?
难道你会因此当真变成上帝?
难道说在你的理解力可以拥抱一切的时候,你会确定无疑是神圣的,可以与上帝相通的?
情况决不是如此。
在你狠狠地、不愉地碰壁之后,你就会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并认识到:
不管你的洞察力是如何地毫无限制你也不会比以往的你有更多的内容,你决不会变得比过去更神圣,更超凡出尘,更了不起。
你的意识跟你并不是一回事。
在你的没有任何限制的理解力所做的超乎常人的飞翔中,这就是你所能得到的可悲的教益。
在你的没有穷尽的能力大为碰壁使你醒悟过来、并使你仍旧成为昔日的你自己之后,对于具有一的性质的个性是否就是我们所特指的个性,你就会产生怀疑。
应当说还有另外一种小小的个性存在,除非我们会连颈子也会被折断,否则,这种性质的个性我们是不能须臾离之的。
具有同一性属性的个性很象平均。
这就是你并不是你自己的时候的你。
这就是你自以为非常了不起(比如达到了无限的程度)的时候的你。
你的意识诚然可以达于无穷的境界。
但你还是你!
你的意识最终必须飞回故林,你的意识最终还是必须一点一点地啄食旧的苹果,你的意识终归必须栖息在树叶之下。
这只不过是做了一次远行而已。
这只不过等于在头上戴了一顶具有魔力的帽子。
是你把你这顶魔帽发明出来又把你的脑袋吹大了使之与这顶帽子相适应。
但吹胀起来的脑袋最终会感到头疼的,你终归会意识到你是被你自己愚弄的。
一切放大了的意识尽管可以与无限的天国一比高低但最终在夜间还是得在用你的头发所盖的草屋顶下面进入睡眠状态。
你只不过是你;你的精神只不过是一只栖息在你的树上的小鸟,它会飞,然后会栖息,它要鸣啭,但继而会悄无声息的。
人是一种奇异的兽类。
人类花费了十几个世纪的时间把自己吹得十分膨胀又把自己加以缩小,但最终却不得不满足于人类自身,既不是无限地大,也不是无限地小。
人类是悲剧、喜剧两者的结合。
人类无法满足的欲望是等同于万物。
由于有这种欲望,人类完全忘记了人类应当就是人类自己。
等同于万物——等同于万物,一部人类的历史就是这样一部存在着这种疯狂欲望的历史。
你可以让你大大地扩张,你可以让你成为耶和华,你可以让你成为埃及人心目中至尊的上帝。
你也可以把这具小小的望远镜颠倒过来把你缩小成一个小小的斑点儿,这样,在爱的无限性之中,你就会象近来一些伟大的民族一样,因此而陷入迷惘。
但你迄今仍然在追逐着一种带有颠狂性的目标,这就是无限这一目标。
然而,一当你达到了这一目标,这目标就会象你手上破了的水泡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会用你的眼睛审视你的手指。
啊,你自己的手指到底出了什么错儿?
具有同一性属性的个性,这只是一个水泡。
但是,也正是在追求它的过程中人类受到了教育。
这是人类受教育的必经程序,这是一切人都会有的机会,这是意识的扩展。
人学习一切,但最后一课不在此例。
在水泡在他们的指头儿上破裂以前,人类是不会从中得到教益的。
最后一课?
——哦,关于他自己的手指,关于他自己的一课,关于小小的个性,小小的但却是真实存在的一课!
我就是我自我,这可比任何一种正在破灭的无限,或者比什么膨胀的具有同一性属性的个性更好,而且不知要好多少倍的。
然而,将万物皆囊括于人类自身之中,把一切都掌握在人的手里,这可是存在于人类身上的一种强烈的情感。
使这种情感得到满足有两条途径。
其一是亚历山大所走过的途径,这就是获得权力的途径,获得将物质世界置于其权力之下的途径。
这是炼金术士和魔术师寻求的途径。
撒旦在引诱的过程中向耶稣提供的就是这么一回事,这就是去获取神秘而又实实在在的统治物质世界的权力。
可我们知道权力只不过是一个水泡,而且这种水泡是陈旧的,再平凡也不过的。
但耶稣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不占有一切而成为一切。
不是把什么东西都抓在手里并使之置于高于一切的占有权之下,而是通过在最大限度的条件下被接受而成为一切。
然而,从最终的着眼点来看这两种方法实际上是一码子事。
在至尊的上帝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上帝的手上都有水泡,都有万有亦即无限的水泡。
至尊的上帝把他的意志和意识的统治领域扩展到万物身上,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上帝则将其意志和意识与万物趋于同一。
但是,跟权力最大限度的扩展一样,爱的柔顺归根到底也只不过是纯粹的从实利出发的一种过程。
在一定的程度上,统治(这是基于权力)和柔顺(这是基于爱)是一样的,不论在哪种情况下,灵魂都在意识着自我和完成自我。
如果超出了一定限度,灵魂就只会从其中心垮掉并坠入物质上的因果之链。
权力的肆虐并不比非权力的肆虐更坏一些。
由最高贵者组成的政府并不比由最卑贱者组成的政府更糟糕。
就让平均来统治吧,就让它成为我们所称作的大管家吧,让我们来对他表示出我们微弱而宽容的轻蔑吧。
但我们最好还是力求保持我们自我的完整,让我们从核心保持我们的活力与灵巧,大于享有,大于认识。
这最后一课是:
存在着数不清的、神秘的个性,但其中任何一个个性也不可能理解另一个个性。
所有的个性象天上的繁星一样只能一个挨着一个地存在着。
教益中的教益是我们是决不会在与其他事物具有任何一体性的情况下具有我们纯粹的存在,我们纯粹的存在寓于彻底的、美妙的个体性之中。
一体,集体,这两者都是我们比较次要的、比较低级的存在状态,是不纯粹的我们的体现。
这两者都不过仅仅是意识和占有的种种状态而已。
上帝、大千世界的本原、超灵、造物主,这些东西谈起来当然好极,然而,以上种种和一切其实都是由人创造发明出来的东西。
还是回到现实中来吧。
你会在什么地方看见存在?
你只会在一个一个男人和女人身上看见存在。
你会在什么地方找到生命之本?
你只能在活着的生物身上找到生命之本。
你会到哪里去找灵魂?
你只会在一个人,一个动物,一株树或一朵花的身上去寻找灵魂。
此外,上帝也好,大千世界的本原也好,超灵也好,这等等都只不过是抽象的概念。
你能把这样一种动物指给我看看吗?
你不能。
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人的意志所玩出来的一种花样,其目的在于借以对万事万物享有统治的权力,这样一来,愿望倒成为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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