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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评传》
【廿八日雪】
(徐渭)
生平见雪颠不歇,今来见雪愁欲绝。
昨朝被失一池绵,连夜足拳三尺铁。
杨柳未叶花已飞,造化弄水成冰丝。
此物何人不快意,其奈无貂作客儿。
太学一生索我句,飞书置酒鸡鸣处。
天寒地滑鞭者愁,宁知得去不得去?
不如着屐向西头,过桥转柱一高楼。
华亭有人住其上,我却十日九见投。
昨见帙中大可诧,古人绝交宁不罢。
谢榛既举为友朋,何事诗中显相骂?
乃知朱毂华裾子,鱼肉布衣无顾忌!
即令此辈忤谢榛,谢榛敢骂此辈未?
回首世事发指冠,令我不酒亦不寒。
须臾念歇无些事,日出冰消雪亦残。
徐文长,名渭,文长是他的字。
又号青藤山人、天池生、田水月等。
明正德十六年(1521)出生于山阴(今绍兴)一个趋向衰落的大家族。
才名早扬屡试不售
他的父亲徐鏓做过四川夔州府的同知,原配童氏,生下徐淮、徐潞两个儿子,继娶苗氏,不曾生育,晚年纳妾生下徐渭,在文长出生百日后就死了。
此后徐渭由嫡母苗夫人抚养到十四岁,苗氏死后,随长兄徐淮生活,直到二十一岁入赘潘家。
虽然出生在官僚家庭,但徐渭早年的生活并不愉快。
他的生母是个婢女,在家中自然毫无地位。
嫡母苗夫人将徐渭当作亲骨肉抚养,寄予期望;但或许正因为这个缘故吧,在文长十岁那年,苗夫人就把他的生母逐出了家门。
幼年夺母,对徐渭是一个很大的刺激。
虽然二十九岁那年他得以把母亲接回自己家中,但直到垂暮之年,他仍然不能忘怀这件事情。
由于徐渭是庶出,而两个嫡出的哥哥又比他年长二三十岁,所以徐渭在家中也没有什么地位。
他年青时考秀才未取,在给督学官员要求复试的上书中这样说道:
“学无效验,遂不信于父兄。
而况骨肉煎逼,箕豆相燃,日夜旋顾,惟身与影!
”显得很悲愤。
成年后家道中衰,徐渭入赘妇家,生活当然也不那么自在。
一个机警敏感的人,在如此坎坷的境遇中长成,自然容易养成执拗和偏激的性格。
徐渭生性极为聪慧。
他六岁读书,九岁便能作文,十多岁时仿扬雄的《解嘲》作《释毁》,轰动了全城。
当地的绅士们称他为神童,比之为刘晏、杨修。
二十来岁时他与越中名士姚海樵、沈炼等人相交往,被列为“越中十子”之一。
沈炼曾夸奖他说:
“关起城门,只有这一个。
”据说在一次酒宴上,主人有意为难徐渭,指着席上一件小东西请他作赋,暗中却命童仆捧上丈余长的纸卷。
徐渭立身把笔,一气写尽,惊倒了满座的人。
另外有一个关于徐渭的小故事,也能凸显他的聪明才智,在他年幼时,还在上私塾,老师看他聪明伶俐,便要考考他,让他拿着两个水桶去汲水,期间要度过独木桥,当时徐渭尚小,力气也不足,自是困难,但是塾师看见徐渭高兴地抬水回来,惊问方法,他高兴地说:
把水桶放水里自然轻松多了!
当时尚无浮力一说,文长的聪敏,让老师大加赞赏。
自幼以才名著称乡里的徐渭,一向颇有些自负自傲,对功名事业充满了向往,然而在科举道路上却屡遭挫折。
二十岁那年,他结结巴巴地考中了个秀才,此后一次又一次参加乡试,直到四十一岁,考了八次,始终也未能中举。
其间二十六岁时丧妻,从潘家迁出,以教书糊口;三十七岁时应胡宗宪之邀,入幕府掌文书。
徐渭在科举中一再失败,并不是偶然的。
他少年时便喜欢博览群书,讨厌八股文字,加之个性显露,情感张扬,恐怕确实写不出合格的、规行矩步而阴沉死板的八股文来。
不过徐渭虽然明知八股文毫无用处,对一些从科举出身而绝无才学的官僚一向嗤之以鼻,但这毕竟是旧文人在政治上的唯一出路。
屡试不售,前途无望,对徐渭是沉重的打击。
他暮年作《自作畸谱》,还特地记下了六岁入学时所读的岑参《和贾舍人早朝》诗句:
“鸡鸣紫陌曙光寒”,流露出无穷的人生感慨。
从戎幕到牢狱
徐渭通常给人以恃才纵诞的印象,不过他也是一个关心社会政治,富有爱国热情的人。
嘉靖时期,东南沿海遭受倭寇的频繁侵扰,由于兵备松弛,官吏无能,给人民的生命财产带来惨重损失。
徐渭一方面以诗歌对此进行尖锐的抨击,一方面满怀热忱地投入到抗倭战争中。
他虽然身无一职,却几次换上短衣,冒险随军队来到前线,观察形势,然后记录下战事的经过,分析成败的原因,向有关官员提出破敌的方略。
这些文章大都写得比较切实,不同于一般的书生议论。
嘉靖三十六年(1557),徐渭以才名为总督东南军务的胡宗宪所招,入幕府掌文书。
这是徐渭一生中最得意的时期。
入幕之初,他为胡宗宪作《进白鹿表》,受到皇帝的赏识。
自此胡宗宪对他更为倚重,对他放任的性格,也格外优容。
陶望龄《徐渭传》记载说:
徐渭常常与朋友在市井饮酒,总督府有急事找他不到,便深夜开着大门等待。
有人报告胡宗宪,说徐秀才正喝得大醉,放声叫嚷,胡宗宪反而加以称赞。
当时胡宗宪权重威严,文武将吏参见时都不敢抬头,而徐渭戴着破旧的黑头巾,穿一身白布衣,直闯入门,纵谈天下事,旁若无人。
在总督府中,徐渭究竟为抗倭战事做了些什么,已难以考实。
不过,以徐渭的身份,以他好奇计喜谈兵的性格,以他素来对于抗倭战争的热情,可以断定徐渭是参预了不少重要机谋的。
在他留存的《拟上督府书》等文章中,也确实可以看到一些中肯的意见——虽然他所提出的治兵之术未免有些峻刻。
当然在幕府中也有许多不如意的事。
胡宗宪出于各种原因,与权臣严嵩来往甚密,而徐渭是痛恶严嵩的,他最亲近的友人沈炼就因参刻严嵩而遭到杀害。
但徐渭又不得不代胡宗宪写了一些吹捧严嵩的文字,这真是文人的悲剧。
嘉靖四十一年(1562),严嵩被免职,徐阶出任内阁首辅。
在徐阶的策动下,胡宗宪受到参劾,并于次年被逮捕至京(后来因平倭有功,只受到免职处分),徐渭也就离开了总督府。
到嘉靖四十四年,胡宗宪再次被逮入狱,死于狱中,他原先的幕僚也有好几人受到牵连。
徐渭生性本来就有些偏激,连年应试未中,精神上很不愉快,此时他对胡宗宪被构陷而死深感痛心,更担忧自己受到迫害,于是对人生彻底失望,以至发狂。
他写了一篇文辞愤激的《自为墓志铭》,而后拔下壁柱上的铁钉击入耳窍,流血如迸,医治数月才痊愈。
后又用椎击肾囊,也未死。
如此反复发作,反复自杀有九次之多。
嘉靖四十五年,徐渭在又一次狂病发作中,因怀疑继妻张氏不贞,将她杀死,因此被关入监牢。
初入狱时,生活自然是痛苦的。
徐渭身带枷锁,满身虮虱,冬天雪积床头,冷得发抖,连朋友送来的食物也被抢走。
后来他的许多朋友为解救他而四处活动,才使待遇有所改善。
其中援助最为有力的,先是礼部侍郎诸大绶,后是翰林编修张元忭(他是明末著名散文家张岱的曾祖父),他们都是徐渭的至交,又都是状元出身,颇有声望。
在这些朋友的解救下,徐渭坐了七年牢,终于借万历皇帝即位大赦之机获释。
这是1573年的事,徐渭已经五十三岁了。
凄凄惨惨戚戚的暮年
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徐渭已不再有什么政治上的雄心,但他对国事的关注却老而未衰。
出狱后,他先在江浙一带游历,登山临水,并交结了许多诗画之友。
万历四年(1576)夏,徐渭年轻时代的朋友,这时已经做到宣化巡抚、担负北部边防重任的吴兑邀他北上,他便欣然前往。
徐渭在宣化幕府的时间不到一年,但留下了不少描写北地风光、民俗和军旅生活的诗文。
在写给许多官员的赠序中,他都喜欢议论政事,尤其是关于边防的策略。
当时张居正主持国政,对蒙古采取抚和的方针,徐渭对此表示赞赏。
他在吴兑那里受到敬重,无奈身体不好,只得于次年春经北京回到家乡。
六十岁时,徐渭应张元忭之招去北京,但不久两人的关系就恶化了。
据张岱的记叙,张元忭是个性格严峻、恪守礼教的人,而徐渭却生性放纵,不愿受传统礼法的束缚。
张元忭常常以封建礼教约制徐渭,这使徐渭大为恼火。
他曾对张元忭说:
我杀人当死,也不过是颈上一刀,你现在竟要把我剁成肉糜!
由于和老朋友的交恶,加上与官僚们交往受到不平等的对待,使徐渭情绪郁愤,旧病复发,便于居京三载后重归家乡。
此后,徐渭就再没有离开过山阴。
晚年乡居的日子里,徐渭越发厌恶富贵者与礼法之士,所交游的大都是过去的朋友和追随他的门生。
千古绝唱丹青流芳
【兰亭】
(徐渭)
长堤高柳带平沙,无处春来不洒家。
野外光风偏拂马,市门残帖解开花。
新觞曲引诸溪水,旧寺岩垂几树茶。
四首永和如昨日,不堪怅望晚天霞。
古人云,五百年必有王者兴。
自苏东坡以后五百年,中国文化艺术历史的星空又掠过一颗耀眼的慧星:
徐文长,徐渭!
公元一五二一年,即大明王朝武宗正德十六年,徐渭生于浙江绍兴,他自己所著的年谱《畸谱》记得很清楚:
“渭生观桥大乗庵东,时正德十六年,年为辛巳;二月,月为辛卯;四日,日为丁亥;时为甲辰。
”[一]他卒于公元一五九三年,即大明王朝万历二十一年,年为癸巳。
但月、日不详。
《畸谱》最后一年只有六个字:
“七十三岁,居王。
”《说文●田部》曰:
“畸,残田也。
”徐渭晚年自称“畸人”,七十岁生日有诗云:
“桃花大水滨,茅屋老畸人”[二]。
这份自撰年表《畸谱》是徐渭临死前所作,他自料死后在正史上不会有传,去世当时果然也无人在他的《畸谱》上补录出卒月、卒日、卒时来。
徐渭自称“老畸人”既是自贬,亦是自傲。
《庄子●大宗师》云:
“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
”畸人者,奇人也!
他在《畸谱●纪知》中借他人之口,谈到对自己并可视为盖棺之论的有三条:
一是何鳌当着徐渭的老师季本的面夸奖过徐渭:
“何公鳌。
先舅某与季师过杭,何谪参议归,住西兴驿。
夜饮,师出《代白浚书》。
读之,曰:
‘西汉文字,好如萧子雝。
’”
二是老师唐顺之,云:
“唐先生顺之之称不容口,无问时古,无不啧啧,甚至有不可举以自呜者。
”
三是好友沈炼,云:
“沈光禄炼谓毛海潮曰:
‘自某某以后若干年矣,不见有此人。
关起城门,只有这一个!
”
沈炼被严嵩腰斩弃市于嘉靖三十六年(一五五七),徐渭当时三十七岁。
徐渭见唐顺之是在嘉靖三十一年,徐渭当时三十二岁。
季本卒于嘉靖四十二年癸亥,徐渭当时四十三岁。
总之,诸论皆在徐渭中青年时代,这也算徐渭生前能引以为荣的最高评价了。
中年以后,徐渭入狱七年,㨗户十载,沦落、奔命、饥饿于尘世边缘,主流社会已经完全遗忘他了。
虽然在绍兴一带老百姓中至今流传着“徐文长的故事”,均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轶闻趣事。
所以,没有人记载他到底是病死,还是饿死在草窝席垫中。
只有友人张元抃之子张汝霖在徐渭殁后三十年即明天启三年癸亥《刻徐文长佚书序》时记:
“闻死之日,四大作金黄色,故足怪也!
”。
道家称“道天地王(人)”为“四大”,佛家谓“地水火风”为“四大”,即“四体”。
今人疑为胆管被结石堵塞而引起“作金黄色”的全身症状,或许与"晚绝谷食十余岁"有关。
因此,徐渭遗体堪称饿殍不为过。
清代张廷玉等撰《明史》,在《文苑四》中列《徐渭传》,也未记其死。
徐渭死之第六年,即万历二十六年(一五九八),著名文学家、李贽的门徒、公安派的领袖袁宏道辞吴县令,至绍兴访同年陶望龄,“一夕坐陶编修楼,随意抽架上书”,翻到了徐渭生前潦草刊印的《阙编》一帙:
“悪楮毛书,烟煤败黑,微有字形”。
稍就灯间读之,“读未数首,不觉惊跃,急呼石篑:
‘《阙编》何人作者?
今耶?
古耶?
’”于是,“两人跃起,灯影下读复叫,叫复读,僮仆睡者皆惊起!
”被袁宏道“称为奇绝,谓有明一人!
”
徐渭“尝言吾书第一,诗二,文三,画四”,曾任宣大总督的梅客生后来曾来信告诉袁宏道说:
“文长吾老友,病奇于人,人奇于诗,诗奇于字,字奇于文,文奇于画!
”袁宏道则说:
“予不能书,而谬谓文长书决当在王雅宜、文征仲之上,不论书法而论书神,先生者诚八法之散圣,字林之侠客矣!
”当此之时,书坛笼罩于吴门之下,而袁宏道竟称徐渭书法在吴门领袖之上,可谓见识超前。
作为文学家的他称道徐渭诗文当然更有力量:
“先生诗文倔起,一扫近代芜秽之习,百世而下,自有定论,胡为不遇哉!
”他偏爱于徐渭,最后称徐渭“无之而不奇者”!
六十年后,隐迹山林而奇纵不凡的石涛为徐渭的才情艺术而倾倒。
有诗云:
“青藤笔墨人间宝,数十年来无此道。
老涛不会论春冬,四时之气随余草。
”一百二十年后,另一位旷代奇才郑板桥也是倾倒于徐渭,他自刻一方印章:
“青藤门下牛马走”。
三百多年后,当代大师齐白石也效法郑板桥之倾情,竟作诗道:
“青藤雪个远凡胎,缶老衰年别有才。
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轮转来!
”甚至还发出了“恨不生三百年前,为青藤磨墨理纸”的感叹。
然而这一切,均非徐渭生前所料到!
徐渭虽然自视甚高,但他显然并未充分认识到自己的存在价值。
徐渭与苏东坡一样,是五百年才一现的复合型、传奇性的文坛巨星,他不仅是一个划时代的书法大师,同时又是“有明一人”的诗文大家,也是与汤显祖、孔尚任这样坐标式的戏曲文学巨匠,还是影响几百年以至今日而不衰的绘画天才!
当然,他也是一个被乾隆皇帝编《四库全书》所“禁毁”的“边缘”人物,他的艺术与人生在文化专制时代黑暗夜空里闪烁着悲剧的异于寻常的光芒!
徐渭与胡宗宪
在一次追击战失利后,打了败仗的胡宗宪已经不是浙江巡抚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位仁兄非但没有降职,反而升任了总督。
他终于可以全力以赴地开始自己的宏图大业。
在这之后不久,他听说了关于徐渭的种种传说。
经过实际考察,他决定收编这位才子,作为自己的幕僚参谋。
胡宗宪天性聪明绝顶,是一个十分自负的人。
他虽然逢迎赵文华和严嵩,但在心底里根本瞧不起这两个人。
而此时的他,更是威风八面,上有严嵩撑腰,下有心腹爪牙,除了福建和浙江外,连南直隶、广东各省都要买他的面子。
这也就罢了,偏偏这位胡总督还是个相当可怕的人。
据史料记载,胡宗宪生来相貌非凡,而且有一种逼人的气势,不怒自威,大致相当于今天所说的官威,令人望而生畏。
比如俞大猷,这位同志是出名的硬骨头,敢于坚持原则,不怕丢饭碗,外加还有一身纵横天下的武艺。
曾有人戏言,就算他死了,黑白无常都不敢来带他走。
但就是这么一位响当当的大侠,浙江军分区司令员,每次遇到胡宗宪的时候都小心翼翼,连头都不敢抬,有时还会发抖。
相对而言,徐渭的层次实在太低,连个举人都考不中,虽然有名,也只是个有名的穷光蛋而已。
现在总督看上了穷光蛋,打算请他当幕僚(师爷)。
在绍兴一带,当师爷是常事,但能遇到胡宗宪这样的大主顾,还是可遇不可求的,更何况是人家主动来请。
在很多人看来,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徐渭还是比较直率的,面对总督的使者,他用一口流利的绍兴话快速作出了回答,但他说完之后,使者却一动不动——实在听不懂。
无奈之下,使者请来了翻译,这才了解了徐渭的意思。
真可谓是言简意赅——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谁让你来,你让他来!
面对这位超级牛人,使者也无话可说,只好乖乖回去,哆哆嗦嗦地转达了这位穷秀才的原话。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贯狂傲不羁的胡宗宪竟然没有发火,他思索片刻,便对下属说道:
我去找他。
骄横的胡总督竟然让步了,让步给一个穷秀才。
这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
事实上,徐渭对自己的能力排序是错误的。
因为他最突出的能力既不是绘画,也不是书法,更不是诗词,而是兵法。
徐渭是一个精通兵法的人,且绝非纸上谈兵。
这也是个怪事。
胡宗宪懂兵法,那是在边界喝了几年风,看了无数死人,千辛万苦才有所悟。
徐秀才天天坐在家里,也没机会上战场观摩,光凭几本兵书就熟知兵法作战,只能说他太有才了。
就这样,穿着一身破衣烂衫的徐渭,大摇大摆地进了总督府。
他也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好吃好穿不说,看见什么好就拿什么。
除了胡宗宪的老婆,没有他不敢开口要的。
更为滑稽的是,这位仁兄吃饱饭后,就喜欢四处瞎转悠,不分场合不分地点。
有一次胡宗宪在议事堂召开重要军事会议,与会者包括俞大猷、卢镗等高级将领,大家正屏气凝神地听胡总督训话,徐渭突然闯了进来。
看见这位师爷门都不敲,疾行而入,胡宗宪还以为有何紧急事务,当即闭上嘴,等着徐先生的指示。
总督不说话,自然没人敢出声,于是会场一片寂静,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位天外来客。
徐师爷果然不同凡响,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一言不发,轻松自如地绕场一周,然后扬长而去。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人莫不是个神经病吧?
胡宗宪是一个十分严肃的人,对下属也缺乏耐心,动辄质问谩骂,谁要敢在他开会的时候来这么一手,打个半死拖出去喂狗也不奇怪。
然而对这位拿他开涮的穷秀才,胡宗宪却表现出极大的容忍,压根就没提过这事,放任不管。
胡宗宪的谦虚谨慎收到了回报,在度过磨合期后,徐渭开始映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的文笔极好,切中要点。
上至皇帝,下到县府,胡宗宪的一切来往公文都由他包办,皇上对这些文书赞不绝口。
“成也宗宪败也宗宪”,徐渭的辉煌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
才人与英雄都做尽后,还留下了什么任何后人去凭吊……
徐渭与李如成
徐渭是中国艺术星空中一颗耀眼的明星,诗、文、书、画、戏剧等创作皆有极高的成就,还是军事家、谋略家。
徐渭原是抗倭名帅胡宗宪的幕僚,帮助胡宗宪剿灭倭寇。
后来胡宗宪受严嵩的牵连,被徐阶打击入狱自杀,徐渭只得返乡。
由于惊惧,九次自杀未遂,又误杀老婆,被捕入狱。
出狱后,有史料记载,1576年,即万历四年,李如松拜谒当时游幕京城的徐渭,后人整理《徐渭年谱》至少有十余处写到二人的交往,徐渭还将次子徐枳托付给李如松,徐枳跟随李如松参加了平定宁夏之乱和援朝驱倭战役。
七言古诗《写竹赠李长公歌》三十余句。
徐渭画竹题诗相赠,为友谊之始。
表达了对李氏父子的仰慕钦敬之情。
"公子远从辽东来,宝刀向人拔不开。
昨朝大战平虏堡,血冷辘护连鞘埋""却言阿翁经百战,箭簇刀锋密如霰,幸余兄弟两三人,眼见家丁百无半,"等句,生动刻画李家父子英勇无前和辽东战事的酷烈。
平虏堡现为沈阳市北郊之平罗堡村。
七律《李长公邀集莲花峰》"马水雄关天畔开,貂储暇日更登台。
高山似为遮胡设,折蹬偏能勒骑回。
杯勺催时严黑雨,琵琶隔座揽轻雷。
须臾卷地寒风急,似送荆卿易水来。
"纪录了暇日登高宴集的情景,写景抒怀皆极酣畅。
莲花峰、马水口在北京房山西,紫荆关北,山势险要,有京师右辅之称。
七律《赠辽东李长君都司》"公子相过日正西,自言昨日破胡归。
宝刀雪暗桃花血,铁铠风轻柳叶衣。
百口近来余几个,一家长自出重围。
禅关夏色炎如此,听罢凄霜杂霰飞。
"再次称颂李如松勇武雄姿和李家军搏战中的巨大牺牲。
诗格冷俏。
都司是辽东都指挥使的简称。
犹今之司令也。
七律《赠李宣镇》"辽东大将把吴钩,坐笑筹边第几楼,记室虎头谁投笔,将军猿臂自封侯。
厩分苜蓿镳中驷,酿取葡萄覆上流。
好事知君多料理,忠臣祠在保安州。
"对李倍加赞许,也寄托了忠君立业的祝愿。
辞情并茂,神采飞扬。
宣镇即宣府镇,为明代辽东、蓟州、宣府等九边防区之一。
保安州隶之,即今河北省涿鹿县。
五律《李长公祖道北楼》"北楼高入汉,铁凤插云间。
漠外雕盘箭,营中雪暗山。
今朝送客去,何日破胡还,看取摇金印,长歌入玉关。
"是一首饯别壮行之诗。
情语昂扬,豪气沛然。
据史料记载,明万历十五年(1587)李如松为总兵官镇宣府。
万历二十年(1592〉提督讨逆军务总兵官率军去陕西宁夏讨伐叛逆巴拜。
翌年(1593)以防海御倭总兵官率军赴朝鲜抗击日本之侵朝。
据徐渭谱记载,万历八年(1580)六十岁至北京留居,万历十六年(1588)六十八岁与李如松交往。
其时,李任宣府总兵。
四年后李赴陕甘讨逆,从此分飞南北。
可知徐渭与李如松之友谊交往和诗作当在万历十六年至二十年的五年间。
《祖道北楼》之作为交谊活动的最后一篇。
还有一说,徐渭出狱后,经多年辗转,后经戚继光介绍又到了辽东李成梁将军府上,教授李的儿子李如松和李如柏,将平生所学,包括儒学、心学和抗倭策略,尽心教育如松和如柏,后来李如松能成为一代名将累立战功与徐渭的教育培养不无关系。
二人之交谊之深可想而知,二人有师生之谊,李如松不能不受其影响。
看来和文人交往好处多多,如今关于李如松的一些资料难以查询,但是从徐渭的集子中却可以找到旁证。
【暮黄昏】
( 徐渭晚年以卖画为生,但从不为当政官僚作画,“有书数千卷,后斥卖殆尽。
畴莞破弊,不能再易,至借稿寝”,常“忍饥月下独徘徊”,杜门谢客,其中只在张元汴去世时,去张家吊唁以外,几乎闭门不出,最后在“几间东倒西歪屋,一个南腔北调人“的境遇中以73岁高龄结束了一生。
死前身边唯有一狗与之相伴,床上连一铺席子都没有,凄凄惨惨。
)
对于徐渭,死亡是一种幸福。
因为只有在她的怀抱里所有的苦难才能归于静默,但对于这个命中注定要被苦难所持有的人来说,死亡却又那样的艰难,那样的不可企及。
他那一次次朝向死亡所做的残暴努力,除了暂时将他从一种狂乱极端的情绪中解放之外,并不曾丝毫减轻他的苦痛。
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赢得死亡的人。
但也许出于对某种公正原则的恪守,死亡最终还是收留了他,没有抛弃这个曾经用高嗷来拒绝他的苦难之子。
在生存还是毁灭的边缘上,徐渭度过了一生。
他一方面强烈地渴求着死亡,渴求这苦难历程的结束,甚至不惜选择自杀这种极端的方式。
而另一方面却更加强烈地渴望生存,渴望投入一种更为伟大壮观的生死角逐之中去,也许死亡是他唯一的天堂,但他并没因此而放弃了希望,他的心中仍然充满着爱和被爱的渴望。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幸福的人生真的只是一种幻想吗?
在这种矛盾状态下生存的徐渭,内心完全被一种撕裂的痛苦所占据,而这种痛苦,简直令人难以想向。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生存。
诚然死亡是伟大的,对于那些永远也找不到生命意义的人来说,死亡不啻一种回归,一种净化,一种最纯洁的行为。
正是通过死亡,我们才完成了对死亡的超越,所以我们必须学会尊重死亡。
“因为只有尊重死亡,人类才是有希望的。
”但死亡往往也是愚蠢的,它虚无的利剑斩断了一切的可能性。
而对于徐渭,生存本身就是一种伟大的壮举。
生存之渴求的背后藏着一种对生命的伟大敬畏和爱,是生命之高贵、尊严和自豪的体现。
生存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与借口,生存是生存自身形而上的目的和意义,在生存之外所设想的任何一种存在都是荒谬的。
既然我已经存在了,那么我必须存在下去,生存就是我的戒律!
但我们必须考虑如何生存,同时还必须懂得在某种情形下去主动拥抱死亡。
学会生存与死亡,这是生命道德的最高体现。
如果说生命是一次旅行,徐渭在这条路上走了七十三年,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迷失过,他大声地哭泣过,疯狂的呐喊过,绝望地祈求过,恶毒地诅咒过。
每当这时候,死亡便怀着伟大的怜悯和爱来召唤他,为他开启那宁静和平之大门,正是在这种甜蜜而幸福地诱惑中,在一阵阵势如狂风暴雨的冲动中,他曾经不止一次地举起过那象征死亡的尖刀和铁锤……二百年后,一位自称其门下走狗的书画家,曾经以这样的笔调动情地描述他心目中的英雄:
“狠秋风,青衿剥去,秃头光颈,拔取金刀眉目割,破头颅血迸苔花冷,亦不是人间病!
”值得玩味的是,在这首词中,郑板桥提到了徐渭之病,并同时指出病的不同凡响。
作为徐渭的崇拜者,郑板桥的用意显而易见,在那样的年代里,能够为一大悖常理的行为作辩护,勇气着实可佳。
因此,我们大可不必过分指责他言语的某些偏激。
只是在这一问题上,我们必须尊重事实,在徐渭一次次自杀行为的背后,总有一些精神失常的成份,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伟大,因为也正是在这种行为的背后,我们发现了另一种更为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对生命的强烈渴求和爱。
按叔本华的观点,自杀是对生存意志的一种特殊肯定。
所以,对于这位伟人,我始终认为,他的那一次次令人废解的自杀,归根结底源于他对自身丑陋的一种绝望,而这种绝望,又显然来自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强烈反差。
但希望却并没因此而放弃他,每当他将某种狂乱的激情诉诸于暴力时,总有一种神圣的呼唤在其内心响起,将他从一种暴力的激情中解放出来,就这样,这位不幸的人——生命的伟大信仰者才一次次藉着对生命的爱和渴望,从死亡中屹立起来,拖着傲岸嶙峋的身躯,在光明与黑暗之间前行!
这位伟人的晚年和他一生中的其他岁月比起来是颇为平静的,只是更加孤独,生命亦越来越沉重。
老人是靠着回忆生活的,可对于徐渭,记忆却只能带给他痛苦,而往事又是如此的难以抹去。
因此,记忆的重量一直压在这位老人的心上,几乎使他窒息。
那时,他经常怀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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