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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第二册读本文言文译文
高中第二册(读本)文言文译文
★43《谏逐客疏》
[译文]我听说官员们建议赶走客卿,我个人认为这是错误的!
从前秦穆公招募贤士,西边从戎族选拔了由余,东边从宛地找来了百里奚,从宋国迎来了蹇叔,从晋国招请了丕豹和公孙支。
这五个人,都不生在秦国,可是穆公重用他们,结果兼并了二十个诸侯国,在西戎地区成为霸主。
孝公采纳卫国人商鞅变法的主张,移风易俗,人民因此富足,国家因此富强,老百姓愿意效劳出力,各诸侯国都对秦国亲近服从,后来又战胜了楚国、魏国的军队,攻取了上千里的疆土,到现在国势越来越安定强盛。
惠王用了张仪的计策,攻取了大河、洛水、伊水汇合的流域,向西兼并了巴郡、蜀郡,向北攻占了上郡,向南夺取了汉中,又吞并了广大夷族地区,控制了楚国的鄢、郢二城,向东占领了成皋的要塞,割取了肥沃的土地,于是离散了六国的南北联盟,迫使他们倾向西方侍奉秦国,这功效一直延续到如今。
昭王得到魏国人范雎的辅佐,废掉穰侯,放逐了华阳君,强化了朝廷的权力,限制了私家的势力,逐步吞并诸侯各国,使秦国完成了帝王的基业。
这四位国君,都是凭借了客卿的功劳。
从这些事例看来,客卿对秦国有什么亏负呢!
假使这四位君主拒绝而不留用客卿,疏远贤士而不任用,这就使国家没有富裕、顺利的实际好处,秦国也不会有强大的名声了。
如今陛下得到了昆山的宝玉,拥有了随侯珠、和氏璧之类的宝物,垂挂着光于明月的宝珠,佩带着太阿剑,乘坐着纤离这类骏马,竖立的是翠凤旗,摆设的是灵鼍鼓:
这几种宝贝,秦国不出产一种,可是陛下却很喜爱它们,这是为什么?
如果一定要秦国土生土长的才可以用,那么夜光的宝玉就不能装饰在朝廷,犀角、象牙的器具就不能做您的玩物,郑、卫两国的美女就不能充满在您的后宫,日行千里的名马不能挤满在您的马厩,江南的金锡不该用作原料,西蜀的丹青不能用来作彩饰。
如果用来装点后宫、充满廷堂、娱乐心意、悦人耳目的东西,一定要生产在秦国的才可以用,那么嵌着宛珠的簪子、镶着珠子的耳环、东阿丝绸做成的衣服、锦绣的边饰,就不该进献到您面前,还有那些打扮时髦、姿态优雅的赵国女子也不能侍立在您的身边了。
叩打瓮、缶,弹奏竹筝,拍腿打拍子,呜呜地歌唱呼喊来娱人耳目的,才真正是秦国的音乐呢。
郑国、卫国桑间的调调儿,舜的《韶虞》、周的《武象》,都是别国的音乐呢。
如今您抛弃那些敲打的瓦制乐器,而欣赏郑、卫的调调儿,让弹筝靠后,选择《韶虞》一类的乐曲,像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使心情愉快,适合观赏罢了。
现在您用人却不是这样,不去查问适宜不适宜,不去思考正确不正确,凡不是秦国人就要他离开,凡是客卿就要驱逐。
那么,这就是您重视的在于那些美女、音乐、珍珠、宝玉,可是轻视的倒在于人才了。
这不是用来统一天下、征服诸侯的策略啊。
我听说,土地一广大,粮食就丰富;国家一强大,人口就众多;武器一精锐,战士就勇猛。
因此,太山不嫌弃一块土壤,所以能形成它的高大;河海不排除细流,所以能形成它的深广;帝王不拒绝庶民,所以能光大他的德业。
因此,地区不分东西南北,人民不分本国别国,一年四季都充满美好,鬼神都来降福,这就是五帝、三王无敌于天下的原因。
现在您竟然抛弃百姓,让人才去辅助敌国,拒绝客卿让他们去帮助诸侯成就功业,使天下的贤士退避不敢向西,裹足不肯进入秦国。
这种做法叫做借给敌人武器,送给盗贼粮食啊。
物品不出产在秦国的,其中值得珍惜的很多;贤士不出生在秦国的,其中愿效忠秦国的有一大批。
如今驱逐客卿来帮助敌国,损害百姓去增加对手的力量,国内搞得很虚弱,国外又结怨于诸侯,像这样,想求得国家没有危险,是不可能的啊。
★44《过秦论(下)》
[译文]秦国兼并诸侯之后,在山东六国故地中,修缮渡口和关卡,占据险要的地方,整修甲兵守住这些地方。
但是陈涉率领几百名未经训练的散乱戍卒,奋臂大呼,不用弓戟之类的武器,只用锄头木棍,没有储粮,却能横行天下。
秦国军队险阻之处守不住,关卡渡口也挡不住,长戟举不起,强弩射不出。
楚国军队深入腹地,与秦军战于鸿门,竟像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于是山东六国出现大的动乱,诸侯并起,豪杰一个接一个自立为王。
秦国派章邯率军东征。
章邯就乘此机会率领三军,对朝廷提出要挟,想谋夺主上之权。
郡臣对朝廷不信任,可从这事见到。
子婴立为帝之后,仍然不醒悟。
假如子婴是一个昏庸的君王,仅仅得到一位中等才能的人辅佐,那山东六国之地虽然出现动乱,秦国原有之地可以保全,宗庙也就不会断绝祭祀。
秦地有山河的险固,是四面都有险可守的国家。
从秦穆公以来,一直到秦始皇,共有二十余位国君,在诸侯中常常称雄。
难道秦国国君世世都是贤君吗?
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造成了这种局面。
况且天下各国,曾经同心合力攻打秦国。
在那时候,贤者、智者聚集在一起,良将统率军队,贤相沟通智谋。
但是被险阻所困,不能进击。
秦国于是迎着六国军队作战,开关攻敌。
六国的百万军队,纷纷败逃,联盟于是崩溃。
难道是勇气、力量、智慧、谋略不足吗?
是地形不利,地势不便进攻啊。
秦国虽是小国,但却伐并大城,得到许多险要之处固守。
六国诸侯从普通百姓出身,因为谋利而聚集,并没有孔子那样的品行。
他们的交往还未亲近,他们的军队还未完全归附。
名为灭亡秦国,其实都是贪图实利。
他们见到秦国的险阻很难攻破,一定会退兵。
秦国应当让百姓作息,等待六国出现动乱的机会,收抚弱者、疲者,给大国之君发号施令,不用担心不能在四海之内称王称霸。
尊贵做天子,掌握着四海之内的财物,而自身却成为囚虏,这是他们采用挽救败局的办法错了。
秦王自己满足不再询问群臣,放纵自己的错误不改正。
二世继位,同样不改变为君之道,肆行暴虐加重自己的祸害。
子婴身孤力单没有亲族,处在危险之中,力量弱小却没有辅佐。
这三个君主糊涂却终身不能醒悟,灭亡不正是他们应有的结局吗!
在这时候,世上并不是没深谋远虑、有卓越见解的士人,然而他们不敢竭尽忠心、辅弼朝廷的原因,是因为秦朝禁忌太多。
忠诚之言还未说完,而身子却被杀戮了。
所以使得天下之士,只敢侧着耳朵小心听,叠起足来不敢动,闭起口来不说话。
因此三个君王的行为不符道义,忠臣不敢进谏,智谋之士不敢为国家谋划。
天下出现动乱,各种坏事都不向上奏闻,岂不是很值得悲哀的事吗!
先代的帝王知道壅蔽会损害国家,所以设置公卿、大夫、士,整饬法制,设置刑法,而天下治理得好。
国力强的时候,禁囚暴徒,诛灭乱臣,天下人都服。
国力弱的时候,率领诸侯出征,诸侯都听从。
国家被侵削的时候,能够守住土地,能使外族归附,能保住自己的社稷。
所以秦国强盛的时候,法律繁苛,处刑严酷,天下人震惊;到秦国衰败的时候,百姓怨声载道,天下人都背叛。
所以周王朝五代君主井井有序掌握正道,王朝传国千余年不断绝。
泰国本末都丢失,所以传国不长久。
由这点来看,使国家安和危的政治纲领,相差很远啊。
民间谚语说:
“前事不忘,可以作为后事的老师。
”因此君子治理国家,应当观照上古,在当代验证。
考虑人事的因素,审察盛衰的原因,权衡形势的合适与否,选择与舍弃有一定规律,变化要根据时宜,所以能旷日持久、国家安定。
★45《论贵粟疏》
[译文]在圣明的君主统治之下,百姓不至于受冻挨饿,并不是他自己能种出粮食给百姓吃,织出布来给百姓做衣裳穿,而是他给百姓开辟物资财富的来路。
所以,尽管尧和禹的时候有九年的水灾,商汤时也有七年的旱灾,可是那时国内却没有流离失所和贫困的人,就是
因为他们当时粮食储备多,早有准备的原故。
现在全国统一,土地之大,人口之多,不比汤和禹的时候差,再加上没有多年的水、旱天灾,但是积蓄赶不上他们,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土地还有未经开发的潜力,百姓还有未经使出的力气,能生长谷物的土地尚未完全开垦,山林川泽的资源也尚未完全开采,游手好闲的人尚未全部回去务农。
人们贫困,就要出奸邪的事。
贫困产生于不足,不足产生于不从事耕作,不耕作就不能在土地上扎根,不能在土地上扎根,就要离乡背井,人民像鸟兽一样,随处求食。
虽然国家有高高的城墙和深深的护城
河,有严厉的法令和残酷的刑罚,仍然是禁止不住的。
要知道,冷的时候,谈不到一定要穿又轻又暖的好衣服;饿的时候,等不及一定要.挑选好的食品。
人在饥寒交迫的时候,也就顾不到什么廉耻了。
按人情说,一天只吃一顿饭就得挨饿,一年到头不做衣服穿就会受冻。
那么,肚子饿了没有饭吃,身上冷了不得衣穿,纵然有慈爱的父母,也保不住他们的儿子不去干坏事,君主又怎么能控制他的百姓呢?
贤明的君主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会使百姓从事耕作、养蚕,减轻赋税扩大积蓄,用来充实粮仓,以备水旱之年使用,因而圣明的君主可以拥有百姓了。
百姓要靠君主来管理,他们追逐利益就像水向低处流,不选择东西南北方向。
珍珠、宝玉、黄金、白银,饿了不能吃,冷了不能穿,然而大家把它们看得很贵重,这是因为君主使用它们的缘故。
这些财物又轻又小,容易收藏,可以握在手中,带着它们周游全国而不怕受冻挨饿。
这样就会使臣子轻易地背弃他的君主,使百姓轻易地离开他的家乡,使盗贼得到鼓励,使逃亡的人得到便于携带的资财。
粟、米、布帛出产在地里,成长靠天时,收集靠人力,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几石重的粮食。
气力平常的人搬不动,坏人不贪图,但一天得不到这些东西就会挨冻受饿。
所以贤明的君主看重五谷而轻视金玉。
现在的农民,一家五口,要服劳役的不下二人,能耕种的田地,不过百亩,百亩的收成不过一百石粮食。
春耕,夏锄,秋收,冬藏,打柴,修公房,应官差;结果,春天不能避风尘,夏天不能避暑热,秋天不能避阴雨,冬天不能避寒冻,一年四季,没有一天休息。
又各自交往,送往迎来,吊丧问病,赡养孤老,抚育幼童等等费用,都包括在内。
这样勤苦,如果遇上水旱灾害,横征暴敛,残酷压榨,官府征收赋税没有节制,早上发出命令,晚上就得交纳。
到交纳的时候,手头有可卖的农产品,就照半价出卖;手头什么也没有的,就借高利贷。
这样一来,就有卖地卖房的,也有卖儿卖女的,用此来偿还债务。
那些大商人囤积居奇,追求加倍的利润,那些,卜商,卜贩开小店摆小摊,都掌握了赚钱的诀窍,整天游街逛市,乘着朝廷急需这些物品的时机,抬高市价至一倍以上。
所以,他们男的不耕种庄稼,女人不养蚕织布,但是穿的却是彩绸花缎,吃的是细粮好肉。
没有农民的辛苦,却坐享土地的收获。
凭借他们的财富,勾结王侯,势力超过了官吏,用钱财相互倾轧,到千里之外去逍遥游玩,车子一辆跟一辆,他们乘的是坚固的车子,鞭策着肥壮的骏马;脚穿丝鞋,身穿白绢长衣。
这就是商人能够兼并农民,农民所以流离失所的原因。
现行的法律,本来是轻视商人的,但商人却已经富贵起来;本来是尊重农民的,而农民却已经贫贱。
所以,世俗所尊贵的.正是国君所轻视的;而一般官吏所轻视的,却正足法律所尊重的。
上面国君、法律和下面的世俗、官吏在这个问题上正好相反,他们所尊重的与所轻视的也完全不同。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国家富强、法令树立,那是办不到的。
当前的任务,没有比使百姓努力从事农业生产更重要的事了。
要想使百姓努力从事农业生产,在于重视粮食。
重视粮食的办法,在于使百姓以粮食作为赏罚的标准。
现在号召全国向政府献出粮食,可以封给爵位,可以赦免罪过。
这样,富人有了爵位,农民有了金钱,粮食有所分散(不集中在富人手中)。
能献粮受爵的,都是有余粮的人。
拿余粮来供官府使用,这样可以减少贫民的赋税,这就叫做拿有余来补不足,命令一出而百姓得利的事情。
这样顺从民心,好处有三点:
一是官府的用度充足,二是百姓的赋税减少,三是提倡农业生产。
现在的法令规定,百姓出了一匹驾战车的马,就可免除三个人的兵役。
战车是国家的武器装备,所以可以用来免除兵役。
相传神农氏的教导说:
“有七丈高石头砌的城墙,有百步宽的护城河,武装的军士有一百万,而没有粮食,那是守不住的。
”这样看来,粮食是王者的重要大事,是政治的根本任务。
现在即使百姓献粮受爵封到五大夫以上,也不过只免除一人的兵役罢了。
(国家收进了大批粮食)这和车马对国家所收的功效相去太远了。
封爵,是国君所专有的权力,只要皇帝一开口,就可以给人以无穷的好处;粮食,是农民生产的,在土地上是可以不断生长的,而得高爵与免罪名,是人们所十分希望的。
使全国的人献粮于边境,来受爵、免罪,不过三年,塞下的粮食就必然多了起来。
★46《订鬼》
[译文]凡是说天地之间有鬼,不是人死之后由人的精神变成鬼的,那都是人们思念想象所造成的错觉。
什么原因造成这种错觉呢?
是由于疾病的折磨。
人生病时就会担忧害怕,担忧害怕就会看见鬼的出现。
一般说来,人不生病就不会怕这怕那。
所以病倒在床上,就害怕鬼来。
害怕就老是思虑,思虑多了眼睛就会产生错觉,模模糊糊地看见本来没有的东西。
用什么来验证它呢?
古书上说:
伯乐识别马的好坏,由于专心细审,他眼中所见没有不是马的;宋国有个叫丁的厨师苦练宰牛本领,三年后没有见过一条活着的牛,他所见到的全是分解了的死牛。
他们两人精神专一达到了极点!
思念想象过度,自然就会看见特异的
东西。
人病了看见鬼,就像伯乐看见(的都是)马,厨师丁看见(的都是死)牛一样。
伯乐和厨师丁所看见的其实不是马和(死)牛,也就可以知道病人所看见的并不真是什么鬼了。
病人病得厉害,身体感到疼痛,就说是鬼拿着鞭子、木棒在抽打他,还好像看见鬼拿着棒槌、枷锁、绳索,监守在他的身边。
这是因为病痛造成了恐惧,看到了假象。
刚得病的时候,/心里害怕,看见鬼来;病重了怕死,看见鬼发怒;身体因病感到疼痛,看见鬼在殴打。
这都是思念想象过多而形成的假象,并非真的有那样的事实。
说起思念和想象,有的从视觉上表现出来,有的从说话中表现出来,有的从听觉中表现出来。
表现在视觉上,眼睛就看见鬼的形象;表现在听觉上,耳朵就听到鬼的声音;表现在说话上,嘴巴就说鬼的事情。
大白天就会看到鬼出现,晚上睡下梦中就会听到鬼的声音。
独自睡在空屋里,如果感到什么可怕,那么睡梦中就会看见有人按住他的身子哭呢。
醒时看到的睡时听到的,都是由于精神作用所引起的。
害怕和想象,都会产生同样的情况。
★47《魏晋士人轶事四则》
1.《王子猷雪夜访戴》
[译文]王子猷住在山阴,有一天晚上下大雪,王子猷睡觉醒来,打开卧室门命仆人斟上酒来,开门四望,都是白茫茫一片。
于是站起来在厅内徘徊,吟咏起左思的《招隐诗》,其中有“策杖招隐士,荒途横古今”的句子,他忽然想起戴安道。
当时戴安道住在剡,王子猷立即就坐上小船到戴安道那里去。
经过一个晚上才到达剡,到戴安道门口却不上前叩门,就这样返回来了。
有人问他这样做的缘故,王子猷回答说:
“我本来是乘着兴致来,尽了兴就返回去,为什么一定要见戴安道!
”
2.《宾主无愧色》
[译文]王子猷离开京城,船还停泊在河边。
王原来就听说桓子野善于吹笛,但却不认识桓子野。
恰逢桓子野从岸上经过,王子猷正坐在船中,有认识桓子野的客人说:
“这个人就是桓子野。
”王子猷就请人表达自己的意思说:
“听说你善于吹笛,请你吹奏一曲给我听。
”桓子野当时的地位已经尊贵显达,一向也曾听说过王子猷,听了这话,马上回头下车,坐在坐榻下,为王子猷吹奏了三个曲子。
吹奏完毕,就上车离去。
作为客人的他和作为主人的王子猷相互之间不说一句话。
3.《阮籍不拘礼法》
[译文]阮籍的嫂嫂曾经回娘家探望父母,阮籍与她相见道别。
有人批评阮籍违背礼法,阮籍说:
“礼法难道是为我设置的吗!
”阮籍邻人年轻的妻子很漂亮。
站在酒垆旁卖酒。
阮籍曾经到少妇那儿买酒喝,喝醉了,就躺在少妇的身旁。
阮籍自己不避嫌疑,少妇的丈夫仔细看阮籍的行为,也不怀疑他有别的心思。
一位士兵家的女儿很有才学,长得很漂亮,还未出嫁就死了。
阮籍不认识这个女孩的父兄,也一直前往灵堂哭灵,尽情倾诉自己的哀痛才回家。
他的行为坦荡而内心淳真,都表现为这类行为。
常常顺着自己的心意一个人驾车出外,不走大道,由着车走,到车子无路可走,就痛哭一阵回来。
4.《王羲之爱鹅》
[译文]王羲之生性喜欢鹅,会稽有一位孤居的老妇人养了只鹅,很会叫,王羲之要求买来未能如愿,于是就带着亲友驾着车子去老妇人家看鹅。
老妇人听说王羲之将要来,杀鹅烹制好等着王羲之,王羲之为这事叹息了一整天。
又山阴有一个道士,养着一群好鹅,王羲之去看这群鹅,心里非常喜欢,坚决地要求道士把鹅卖给他。
道士说:
“为我抄写一份《道德经》,我将把一群鹅都送给你。
”王羲之很高兴地抄写完毕,用笼子装着鹅回家,非常高兴。
他就是这样任性率真而不做作。
王羲之曾经到一个门生家中,看见门和几的面光滑洁净,就在上面写字,真草各半。
后来被学生的父亲误刮去字迹,门生很多天都气恼不已。
王羲之又曾经在蕺山见到一个老妇人,拿着六角竹扇叫卖。
王羲之在老妇人的扇上写字,每把扇五个字。
老妇人起初还有恼怒的脸色。
王羲之就对老妇人说:
“只要说是王右军写的字,每把扇可要价百钱。
”老妇人像他说的那样做,人们都争着买竹扇。
后来,老妇人又拿着竹扇来,要王羲之题字,王羲之笑着不回答。
他的书法被世人看重,都像这样。
★48《与子俨等疏》
[译文]我告诉俨、份、佚、佟你们几个人:
天地赋予我们生命,有生就一定会有死。
从古代圣贤开始,就没有人能够逃脱这一规律。
子夏有句话说:
“死和生是由天命决定,富和贵是由上天安排。
”四方的朋友接受了这种教育,阐发这种言论,大意是说,窘迫和通达不可随意妄求,长寿和短命不可能从外界求得罢。
我年纪已经超过五十,从小家境贫苦,常常因为家穷的缘故,四处奔波。
我生性刚直,能力笨拙,与别人常常发生顶撞。
考虑到这样下去,一定会留下后患。
于是辞去尘世官职,这就使你们从小就遭受饥寒。
我对孺仲贤妻的话深有感触:
用破棉絮襄在身上御寒,面对孩子们有何惭愧。
这就是一件事。
只是遗憾邻居中没有求仲、羊仲那样的贤人,家中没有老莱子妻那样的贤妻,内心实在感到惭愧。
我小时候学习写字和谈琴喜爱清闲安静,打开书卷阅读,偶尔有些感受,就高兴得忘记了吃饭和睡觉。
见到树木浓阴交会,听到季节变化鸟叫声也发生变化,也会欢喜高兴。
我常常说,在五月六月中躺在北窗下,遇到凉风短暂地吹来,自己感觉像是伏羲时代以前的人。
我心意浅见识少,认为这样可以保住清淡的生活;日月一天天过去,要少用机巧。
我远求从前的日子,那是多么久远、多么渺茫。
自从患病以来,身体健康一天天衰弱。
亲戚朋友没有忘记我,常常送药物帮助治疗。
我担心自己生命终将有限。
你们从小就是过苦日子,担水砍柴的劳苦,什么时候才能摆脱?
这些事我都在心中记挂。
你们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应当记住四海之内皆为兄弟的道理。
鲍叔、管仲在分割财产的时候互不猜疑;归生和伍举是老朋友,在分处两个国家的时候,一见面就坐在草地上畅叙旧情。
他们都能在失败之后取得成功,建立功业。
不是一家人尚且能做到,何况是同父兄弟呢!
颍川韩元长,是汉末有名的士人,他身处卿佐的高位,活到八十岁才去世,他们家兄弟同在一起居住,直到他去世。
济北范稚春,是晋代德行很好的人,他们家七代人住在一起不分家财,全家人都没有怨言。
《诗》中说:
“要仰望高山,要效仿大德。
”即使不能完全做到这样,但是要全力努力达到这种境界。
你们努力吧!
我还要再说什么。
★49《乌江自刎》
项羽的军队在垓下安营扎寨,士兵越来越少,粮食也吃没了,刘邦的汉军和韩信、彭越的军队又层层包围上来。
夜晚,听到汉军的四周都在唱着楚地的歌谣,项羽大惊失色地说:
“汉军把楚地都占领了吗?
不然,为什么汉军中楚人这么多呢?
”项羽连夜起来,到军帐中喝酒。
回想过去,有美丽的虞姬,受宠爱,常陪在身边,有宝马骓,常骑在胯下。
而今……于是项羽就慷慨悲歌,自己作诗道:
“力能拔山啊豪气压倒一世,天时不利啊骓马不驰。
骓马不驰啊怎么办,虞姬啊虞姬你怎么办!
”
唱了一遍又一遍,虞姬也同他一起唱。
项羽泪流数行,身边侍卫也都哭了,谁也不能抬头看项羽了。
于是项羽跨上战马,部下壮士八百多人骑马跟随,当晚从南面突出重围,纵马奔逃。
天亮的时候,汉军才察觉,就命令骑兵将领灌婴率领五千骑兵追击项羽。
项羽渡过淮河,能跟上项羽的骑兵只有一百多人了。
项羽走到阴陵时,迷路了,向一农夫问路,老农骗他说:
“往左拐。
”
项羽往左走,就陷入了一片低洼地里,所以又被汉军追上了。
项羽又率兵向东走,到了东城的时候,只剩下二十八个骑兵了,而追击的汉军骑兵有几千人。
项羽自己估计这回不能逃脱了,对手下骑兵说:
“我从起兵打仗到现在已经八年了,亲身经历七十余次战斗,从没有失败过,所以才称霸天下。
但是今天却终于被困在这里,这是上天要我灭亡,不是我用兵打仗的错误啊。
我今天当然是要决一死战,愿为大家痛快地打一仗,定要打胜三次,为各位突出重围,斩杀汉将,砍倒帅旗,让各位知道这是上天要亡我,不是我用兵打仗的错误。
”于是就把他的随从分为四队,朝着四个方向。
汉军层层包围他们,项羽对他的骑兵说:
“我再为你们斩他一将。
”命令四队骑兵一起向下冲击,约定在山的东面分三处集合。
于是项羽大声呼喝向下直冲,汉军都溃败逃散,果然斩杀了汉军一员大将。
这时赤泉侯杨喜担任骑兵将领,负责追击项羽,项羽瞪眼对他大喝,赤泉侯杨喜连人带马惊慌失措,倒退了好几里。
项羽同他的骑兵在约定的三处会合。
汉军不知道项羽在哪一处,便把军队分成三部分,重新包围上来。
项羽就冲出来,又斩了汉军的一个都尉,杀死百余人。
再一次集合他的骑兵,发现只不过损失了两个人,便问他的随骑道:
“怎么样?
”骑兵们都佩服地说:
“真像您说的那样!
”
于是项羽就想东渡乌江。
乌江的亭长撑船靠岸等待项羽,他对项羽说:
“江东虽小,也还有方圆千里的土地,几十万的民众,也足够称王的了,请大王急速过江。
现在只有我有船,汉军即使追到这,也没有船只可渡。
”项羽笑道:
“上天要亡我,我还渡江干什么?
况且我项羽当初带领江东的子弟八千人渡过乌江向西挺进,现在无一人生还,即使江东的父老兄弟怜爱我而拥我为王,我又有什么脸见他们呢?
或者即使他们不说,我项羽难道不感到内心有愧吗?
”接着对亭长说:
“我知道您是忠厚的长者,我骑这匹马五年了,所向无敌,常常日行千里,我不忍心杀掉它,把它赏给你吧!
”于是命令骑马的都下马步行,手拿短小轻便的刀剑交战。
仅项羽一人就杀死汉军几百人。
项羽自己也负伤十多处。
忽然回头看见了汉军骑兵司马吕马童,说:
“你不是我的老朋友吗?
”吕马童面向项羽,指项羽给王翳看,说道:
“这个人就是项羽。
”项羽便说道:
“我听说汉王悬赏千两黄金要买我的脑袋,并封为万户侯,我就送你这点好处吧!
”说完就自杀身亡了。
太史公说:
我从周生那里听说“舜的眼睛是两个瞳子”,又听说项羽也是两个瞳子。
项羽难道是舜帝的后代吗?
否则为什么兴起得如此突然呢!
秦朝失去了治理国政的正道,陈涉首先发难,天下豪杰蜂拥而起,互相兼并争夺,不可胜数。
然而项羽没有尺寸封地,乘势兴起于田间陇亩之中,经过三年时间,就率领五路诸侯灭亡秦朝,分割天下,封王封侯,天下政事都由项羽主宰,号称“霸王”,地位虽然没有善终,但在近古以来也是从未有过的。
等到项羽离开关中而迷恋楚地,放逐义帝而自立为王,再去埋怨王侯们背叛自己,也就很难了。
他自夸功劳,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事而不师法古代。
认为霸王的大业,要靠武力征服来统治天下。
五年后终于亡国,死在东城,临死前还不觉悟、不自责,错得也太过分了。
还声称“是上天要灭亡我,不是我用兵的过失造成的”,岂不是很荒谬吗!
★50《苏武牧羊》
[译文]苏武字少卿,年少时由于父亲职位的关系,兄弟都做郎官。
逐渐升迁到移中廒监。
当时汉连年不断讨伐匈奴,屡次派使节去匈奴窥探观察动静。
匈奴羁留汉使节郭吉、路充国等。
前后十余批。
匈奴的使节来,汉也采取对等的行动羁留他们。
天汉元年,且鞮侯单于刚刚即位,害怕汉袭击自己,于是说:
“汉朝天子,是我们的长辈。
”把汉朝使节路充国等全都放回。
汉武帝嘉赏他的友好行动,于是派苏武以中郎将的身份拿着旌节把羁留在汉的匈奴使节送回去;同时也向单于送厚礼,回报他的友善心意。
苏武和副中郎将张胜以及临时委任的使臣属吏常惠等人,加上招募来的士卒、担任守卫侦察的士兵共一百余人一起出发。
到达匈奴后,陈放礼物送交单于。
单于渐渐骄横,不是像汉所期望的那样。
单于正想派使者送苏武等人回去,恰逢缑王与长水虞常等人在匈奴谋反——缑王,是昆邪王姐姐的儿子,与昆邪王一起投降汉,后来又随同浞野侯被匈奴俘获。
他们暗中联合卫律投降时带来的那批人,想要劫持单于的母亲阏氏逃归汉。
苏武也正好这时候到匈奴。
虞常在汉的时候,一向与副使张胜要好,虞常暗中拜访张胜,对张胜说:
“听说汉天子非常痛恨卫律,我能为汉暗中埋伏弓箭乎把卫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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